網悸

藍色牛奶瓶

雷聲劃破悶熱的天氣，緊接而來的是一場傾盆大雨，雨滴為這悶熱帶來點清涼也帶來點討厭。

記得有人問我:『高中時期你都在幹嘛？』
「唔..就..混阿! 」
『整天混？』
「整天混。」我說
『那你不是整整浪費三年時間？』
「浪費唷？我覺得還好啦! 四年我也學到些東西。」
『四年？』
「四年。」我說
『高中不就都三年嗎？』
「呵呵…呵呵呵…」我傻笑



高中我讀了四年，二間學校，記得剛脫離國中生那種無趣的教育制度，煩惱著高中要讀哪個學校的想法，跟我完全勾不上邊。

是的! 我不愛讀書。

記得讀小學的時候女老師常告訴我:『你很聰明，只是迷糊了點，要好好用功讀書。』考試前她對我說著，我還覺得女老師為我傷腦筋的模樣好可愛。

『你有那麼聰明的頭腦，為什麼不好好用功讀書，氣死我了! 』這是看完成績單，手心滿是教鞭的條紋，痛的我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說的。

我聰明嗎？

當然! 毫無疑問的，我是聰明的。

聰明到別人認為我很聰明，我也認為自己很聰明，所以才會聰明到自認為我考試不用看書，就能有聰明的頭腦可以考過去。

因為大家都說我聰明，結果讓我體驗到什麼「愛的教育，不能體罰」都是騙人的。

女老師為我傷腦筋的模樣，一直吸引著我，導致我長大後，對可愛的事物無法抗拒，因為這樣我持續「故意性」的讓老師為我傷腦筋，所以書本只是方便我打瞌睡，筆記只是方便我塗鴉的幾樣工具。

事情還是有例外，無聊是導致我看課本的開端。相信無聊到看課本的人沒有幾個，同理可證可以想像我當時無聊的程度。

隨便翻了幾頁國文課本，發現其實這些課本裡的文字還很有趣，就這樣我翻了我一節課的時間。而離那次最近的一次國文考試，考完試後，拿考卷時，發現女老師微笑著誇獎我的表情，也很迷人。從那時候我開始傷腦筋，煩腦著到底要讓女老師傷腦筋表情好，還是微笑的表情好。

我傷腦筋的讀完了所謂的六年教育，畢業那天我哭的不成人形，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我即將跟那幾個可愛的女老師分開，而不是同窗六年的同學。

世事是無法預料的，升上國一的時候，發現老師越來越不可愛，那也就算了，不能忍受的是那男老師居然比女老師多的事實。而教鞭也因年紀增長，變的越來越粗，讀書也就越來越無趣。時間漸漸流逝，國三畢業那年，我漠不關心的隨便參加了所謂的聯考，同學們從早讀書到晚的精神，並沒有影響我打電動、看漫畫的決心。偶爾翻翻書，背背筆記本，充當做個考生的模樣。



放榜後，讓我意外的考上幾所理想的高中，而我學費少，離家近，成為我挑選學校的首要條件。



『那為什麼高中你讀了四年？』
「唔…」
『嗯？』
「唔……」我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

那時的我，沒看清楚校規有一條叫〝無故曠課21節，留校查看論。〞而當我看到的時候，是由我老爸跟教官，在他們陪同下一起觀賞的。我想為我自己辯解，「我只不過是早上晚點進教室早自習，而且怎麼會超過21節的曠課？」卻又發現教官手上那張曠課單上，寫著曠課56節的鐵證。

我老爸常說「人不可以犯同樣的錯誤」，所以他的教育方式也是很多家庭教育不來的。他會慢條斯理的教我，而犯錯了，他會耐心的再教導我，讓我在這次的犯錯學習到些什麼，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不可原諒的事情，大概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耐心總有用盡時，當他沒耐心再教我，所有的事情新仇舊恨，會一發不可收拾。

想說那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只要下次不要再這樣，好好的讀書，不要再翹課就好了，對吧？
錯! 我告訴你，因為我還有個老媽，老媽一向放心我，知道這件事後，不是用〝悽慘〞二個字能形容的，從此之後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讓老媽回到以往對我的信任態度，也小心翼翼的將曠課維持在不要超過21節。

好吧! 我承認我愛玩，因為那是事實，這也是我做過最令家人頭痛的事情，因為其他頭痛的事情我掩飾的很好。下學期，我的曠課單上21.5節的礦課又擺在眼前，這件頭痛的事情無法掩飾，任何方法我都想過，包括〝綁走教官〞或者〝把學校燒了吧〞我都想過，但是有二個原因讓我沒辦法這麼做。



一、是我沒種。二、還是我沒種。

因為我沒種，所以都是無稽之談，無法掩飾，就是不用掩飾。

「等死吧! 」這是最後結論。

林林總總的所有事情在一陣叫囂中結束，當然免不了悽慘來陪伴，帶一點血腥，就這樣，這件事情終於在悽慘跟血腥中落幕了。

功課、功課、功課的生活，非常無趣、乏味、很難熬。或許邊讀書、邊賺錢的生活作息，我比較想要。在家人同意下，我選擇讀夜校，早上我可以選擇我想要的工作，晚上我可以得到書本裡的知識。

之後，我知道自己過的很快樂，因為這是自己選擇的方式。雖然這樣的生活方式很累，但是很充實，感覺樂在其中。

所以說高中讀了四年，我學到什麼？

我學到了怎麼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怎麼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這對我來說，是影響我以後一生的一條道路。

可能你會問我:『這些很重要嗎？幹麻跟我說這些？』
我會跟你說:「這故事，我離題很久了。」

故事回到高三我要畢業那年，我家樓下開了一間所謂的「網咖」。

那時網咖的盛行，可以說一條街上，你可以找到四、五間的網咖，絕對沒問題。
網咖就像是新的遊樂場一樣普遍。



而網路加入了那階段青少年成長的腳步，許多家人無法接受網咖這樣的場所，但是在青少年們的心裡，它像是玩具般的普通，跟小時後玩的機器人模型一樣，你一出生就有了，怎麼去判定它是否對與不對、好與好？



然而當網咖不在以稀為貴時，大家會相比較的就是店面的氣派、網路的速度、金錢的多寡、服務的態度。而網咖對我跟文浩而言，是個已經快接近無趣的地方。到網咖，了不起是進入聊天室找女生聊天，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總會坐上它好幾個小時。

翹掉七點多的課，我跟文浩二個人煩惱著要去哪漂。

翹掉？是的，我一樣翹掉我不喜歡的課，但是我已經學會很有技巧的翹課，就是說謊臉不紅，氣不喘，死也要誇獎女老師漂亮的〝嘴巴要甜一點〞，跟看到什麼都要像看到鬼一樣，不管誰叫你也不要回頭的〝跑要快一點〞這二招。我跟文浩都應用自如，雖然說還是會有曠課紀錄，但是還不至於到21節那麼扯。

文浩騎摩托車載著我，實在不知道要去哪，茫茫的繞著市區，沒有目標的一直騎著。

『阿傑，要去哪阿？這樣騎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怎麼會知道，你提議要翹的。」
『我想到要幹嘛了! 』
文浩叫著
『二個穿著制服的瘋子，騎著機車，繞著基隆市區最少三十遍，你覺得怎樣？』
「…」
我不想說話，我怕說出來的話，別人會閒髒。

又繞了市區一區，順便加了50元的九五無鉛汽油，還想不出來哪裡可以去。
『哪有好玩的地方阿？』
「對阿，又要有漂亮的女生可以看？」
『又要有玩不膩的東西？』
「又要盡量不花錢？」
基本上我們不是有錢人
『哀…』
「哀…」
『網咖吧…』
「網咖吧…」
加油站的員工看著搖著頭的我們，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



『哪一間好？』
我認為網咖的裝潢一定要好，因為那種一看就知道不會有漂亮女生願意待的網咖，我跟文浩也不會願意待。
「上次那間吧! 」我說
『拜託，貴死了! 』
「那去巷子口旁邊那間。」我又說
『拜託，爛死了! 』
「那去肯德基旁邊那間」我在說
『拜託，遠死了! 』
氣的我重重的槌了他一下安全帽。
「靠! 不然你決定。」

依舊沉靜的只聽的到摩托車引擎的聲音。
『你家下面不是有一間新開的網咖？』文浩在超著一輛公車的同時轉頭過來跟我說。



『找死阿!! 』莫名其妙的聲音

當然我了解文浩騎車的技術，明明塞車，他卻可以花同樣的時間，到達他要去的目的地，所以這句話是應該是公車司機說的。

然而年紀輕輕的十九歲，進出大小醫院數百次，護士小姐稱「跌不死的蟑螂」又來了，的稱號並不是浪得虛名的，關於這點文浩只說:『這是經驗。』

阿! 順道一提，文浩喜歡護士小姐。

「我家下面那間網咖，不知道裝修好了沒？」
『去看看吧! 叫什麼名子阿？那間網咖？』
「好像是…叫…〝積古〞吧…」
『那麼奇怪的店名唷! 』
「哇阿災喔…」我努努嘴角



～翹出美好的故事開端～

藍色牛奶瓶

『〝戲骨〞啦! 什麼〝積古〞! 撞球店唷! 』

文浩在我的頭上敲了好幾下。

「我怎麼會記得…都一樣啦! 」

我在我家樓下大喊，眼睛卻看著網咖外面的招牌。

停好車，才發現我翹課到我家樓下的網咖，簡直是自殺的行為，有哪一個笨賊會再偷完東西後，還在客廳盤旋不走，等著被抓。



我這樣問文浩，文浩的食指一直在我身上指著。

「是你說要來的，你現在卻這樣子! 」

『我勸你乖乖把音量放輕，不然你媽一定會下來抓你這笨賊。』

我立刻閉上我的嘴，悄悄的走到馬路，探頭看看我家的門窗，發現燈光是亮著

的。

亮的，就代表全家都在家裡，那就代表他們並不會因為碰巧剛剛到家，又碰巧的剛剛好抓到我這翹課的笨賊，所以我才慢慢的走進網咖裡。



網咖裡，沒什麼人，這是屬於一種正常的狀態，因為新開幕的關係，加上這的地點並不是所謂的鬧區，甚至這屬於住家區，所以說客人能有多少。

「沒多少人呢？」

『是根本沒人吧! 』

「真是浪費了如此漂亮的地方。」

網咖內的裝潢，一看就知道是〝鈔票用力砸，資源隨便用〞的那種，第一次有一種〝這是哪裡阿〞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那種感覺。



網咖並不大，踏進大門後，呼吸還聞的到一種淡淡的精油香，也不知道是屬於哪種味道，這種味道令人心況神儀，不自覺的喜歡上。在我眼前有三個隔間，也就是標準網路咖啡廳要有的「包廂」。

這包廂裡不用說，一定要有讓人看了就知道，這是屬於二人座位的〝沙發〞，米白色的沙發總共有八張，三個包廂用了六張，還有二張則放在大門旁邊的半圓長桌前，那可以看到外頭的景色。



櫃檯是採吧台式，後面擺放著一些電腦的高級配備與一些泡麵、飲料、零食，這樣擺放實在不太搭，可是卻讓人很喜歡，而上面則放了二個大大的喇叭，我想那二個喇叭就花了不少了吧! 因為它唱出來的歌都很好聽。



飲料吧上面，放了四台的飲料機，旁邊有著大大的〝無限暢飲〞四個字，櫃台內還看的到一些熱可可亞、咖啡、奶茶機。



除了包廂內的電腦是液晶螢幕以外，其他的電腦螢幕，也有著比一般網咖裡的電腦螢幕來的高級，位置的分配大致上都還好，高靠背的旋轉椅看起來就很舒服，而燈光屬於橘黃色的，奇怪的是光線意外的清晰。



看了看四周，才發現沒什麼人來的原因。

「哪個笨蛋敢進來阿。」

我在文浩的背後輕輕的說，對於會上網這年齡層的人，會很有錢的並不多，而以一個小時〝20 〞元的網咖，跟這種一小時可能〝無限大〞元的網咖，基本上大家對於網咖的要求就不會那麼高，所要求的就會變成

〝金錢〞。



『我倒認為沒客人的原因，並不是這個，而是你有看到櫃台內的人嗎？』

「啥？人？」

人？這才發現櫃檯內就站著一位大約只有165公分的微胖男子，說他微胖並不

恰當，應該說他骨架大，看起來壯壯的，皮膚黝黑，最離譜的是並沒有特別修飾的一頭捲髮，就這樣〝掛〞在那肩膀上。

「老…老闆嗎？」

【是! 請問開台嗎？】

看清楚那捲髮男子的樣子，我跟文浩都確定了真正沒有客人的原因，即便很有默契的問他:「這消費怎麼算？」

【請問坐包廂嗎？還是一般？】

老闆的聲音卻意外親切。

「唔…一般吧。」

【包台嗎？還是計時？】

考量我們翹課的時間，以及皮包內的數目，我們選擇問:「計時，一個小時多少？」

【三十元，請問要坐哪？第幾台？】

三十元! 一分鐘？還是一小時？

『就旁邊圓桌那吧! 』

文浩表持著既來之得安之的態度，但是我卻感覺到他左手在發抖。

【好，28台跟29台，這是你們的杯子，抽煙嗎？】

我跟文浩點頭，老闆遞給我們2個馬克杯1個煙灰缸，那馬克杯上還有著戲骨的字樣。

位置一坐定，一切都是新的讓人有種第一的感覺，感覺也都新了起來，而這的圓桌方向，剛好擋住大門的那塊玻璃，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畢竟你總不想有翹課上網上到一半，你的家人突然出現在你背後的那種感覺吧，而這剛剛好擋住了外面看近來的視線。

「文浩，這簡直就是為我而生的座位嘛! 」

『你想太多了。』

～為我而生的愛情？在哪？～

藍色牛奶瓶

文浩一樣上著他的聊天室，用著一些很噁心的文字在那認識新朋友，當我看到他打出〝我不怎麼帥啦! 只是很多女生喜歡我〞這幾個字時，我手中的柳橙汁差點噴在那全新的電腦螢幕前。



文浩說反正在網路上，就像是你在玩著遙控汽車，車子的外型，只要你用心設計，一切都可以是自己操控，你可以將車子外型設計的很好，別人都相信這台車的能力，你也不用笨到將車子的內部設備都告訴別人，最後你要它往左，只要動動手指，它也不會往右。

「那假如有人堅持看車的內部呢？」

『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讓他欣賞阿。』

「願意呢？」

『那就讓他看阿，讓他評斷車子的內部是不是真有那麼糟。』

「不願意呢？」

『就說車壞了吧。』



文浩常常見網友，而通常我都會陪他去，落荒而逃幾乎都是結果，當然也有幾次例外，落荒而逃的是對方。



對方逃走，那是可以預料的，你可以想像一個五官清秀，斯斯文文的高中生，開口閉口都是:『今晚有空嗎？』或者『今晚我不想讓你回家。』的話嗎？



連上奇摩網站，上線收些信件，這是我每天必定會做的，當然有時候是幾小時，有時候幾分鐘，甚至剛剛才關閉的信箱，我會在連上一次，做同樣的動作，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要幹嘛。



我沒有像文浩能將自己的車好好包裝勇氣，每當我打下包裝好的文字，準備按下Enter鍵時，食指總是會轉向Delete鍵，所以文浩常常看見我一個人在電腦面前，右手食指抽筋的畫面，而我卻不告訴他抽筋的原因。



那能讓我坐在電腦前幾小時的時間，有什麼地方吸引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因為我喜歡收信，我喜歡收到信的那一瞬間，因為那有種收到思念的感覺，你將你的思念寄給了我，而我收到了你的思念，但是打開信件所看到的幾乎都是些轉貼的信件，有時候更誇張，會在一分鐘之內，收到連續七、八封推薦有顏色的光碟信。



又在一次收完信，我又在一次陷入無聊的畫面，我背面對著櫃檯，總是感覺得有一股寒意，寒的我感覺到脊椎發凍，而文浩正跟網路上的女生朋友聊的火熱，看到他畫面上的文字，讓我願意起身去裝那已見底的杯子。



將杯子倒滿，我小啜了一下，在倒滿一次，環看了一下四週，原來網咖的內部還是有些客人的，後面座位上有著些電玩跟槍戰的聲音，我跟文浩坐在外面的座位，而裡面卻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有人，正好奇的想走進裡面瞧瞧，說不定裡面有我跟文浩都想看到的〝美女〞，卻發現那捲髮老闆正微笑的看著我。

【怎麼？需要什麼東西嗎？】

「沒事! 」

我嚇的轉身就想跑，怎麼覺得那笑容有異。

【有需要熱飲的話，我可以幫你用。】

「喔，不用，謝謝。」

老闆微笑著輕輕點個頭，我真的很想知道那笑容的背後到底藏著什麼。

【那飲料好喝嗎？】

「你說這個嗎？」

我指著手中的杯子。

【嗯。】

「不錯阿。」

【謝謝。】

我講話應該沒有顫抖吧？但是我怎麼感覺我的手在發抖。

「這網咖就你一個人嗎？」

【不。】

不…是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喔，那還有誰？」

【還有你阿! 】



開…開玩笑，老闆跟我開玩笑，怎麼可能，那就像是一個光頭全身刺青的人，在跟小孩子玩盪鞦韆那樣的感覺，我驚慌之餘，老闆才又笑笑的開口。

【其實，明天才是開幕日。】

「什麼! 」

【明天開幕，所有的員工都會到。】

「那為什麼今天就在營業？」

【因為我想試著做到最好。】

「那麼拼唷？」

老闆拿起一條新的抹布，擦拭著在櫃檯旁的那些馬克杯。

【你是第一個不是說我奇怪，是說我拼的。】

「怎麼會呢？我覺得很好阿。」

【別人認為我明天開幕，今天幹嘛那麼累。】

「哪會阿! 我認為開店不就跟人一樣，內再跟外表都很重要。」

老闆停止擦杯的動作，我喝了口手上的柳橙汁，才發現其實柳橙汁有點太酸。



【我見過的人，你是第一個有這樣想法的。】

「哪有。」

【嗯？】

「還有你阿。」

我說完話後，一口氣將剩餘的柳橙之都喝光，露出一副〝我將玩笑開還給你〞的笑容，我想我笑的很奇怪，因為老闆他笑的很難看。



「唔…可以幫我用杯奶茶嗎？」

【可以。】

～幫我用杯…化解尷尬的奶茶～

藍色牛奶瓶

老闆將奶茶遞給了我，奶茶還冒著熱氣。

「謝謝。」

我接手，才發現熱的燙手。

【不客氣。你是讀夜校吧？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啊？翹課？】

熱奶茶不是最燙的，在燙的應該是我的耳根。

「上課的是男老師阿，哈…哈哈…」

翹課實在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好事，還是不要說明白比較好。

【讀夜校很辛苦吧？】

「還好吧，我是認為，日子過的挺充實的。」

【正常上課不好嗎？】

「嗯，怎麼說呢？」

我喝了一口奶茶，發現這奶茶很香醇，很好喝。

「這樣說吧。我想要早點工作？」

【為什麼？】

老闆拿起抹布，繼續擦著他的戲骨馬克杯。

「為什麼呢？嗯，這麼說吧，我想要因為興趣而工作，不是為生活而工作。」

我又喝了一口奶茶，然後將奶茶放在文浩的桌子上。

「你想想看，為了生活而工作，一點都不快樂，反而不能發揮你原有的能力，那不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既然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錢，那我寧願現在花點時間，尋找我的興趣。」



老闆露出一種很高深的笑容，他手中的馬克杯在他手中轉動，這擦杯的動作他似乎很熟練。

「老闆，我想你就是為了興趣而工作的人，對吧？」

我露出一副很有自信的臉，手摸著上衣口袋，拿出我的煙。



【我是為了工作而生活的。】

幾分鐘後，老闆注視著我這樣說著。

說完又給一個更難看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嗎？

「名字嗎？這個王八蛋，都叫我阿傑。」

我比著在我背後坐著的文浩，他一點都沒發覺我已經不在位置上，看到他的電腦螢幕前，談話對象都是女性的，我把煙丟給了他的頭。

『幹嘛啦？』

「打火機。」

文浩拿出打火機，眼睛卻沒有離開螢幕過。

【他呢？】

老闆小黑的視線移到文浩身上。

「叫他畜生。」

文浩這時才有瞄我一眼。

「也可以叫他文浩。」

【你們感情很好吧？】

「呵呵…好，好。」



【我是這間網咖的老闆，大家叫我小黑，不然就是捲毛。】

黑？捲!! 誰取的阿。

【那你現在在哪工作？】

在哪工作？講到這我就傷心了，想起二個禮拜前，還在學校附近的一間哈樂杯冷飲專賣店上班，上班的內容很簡單，也就是泡泡奶茶，煮煮珍珠，攪攪布丁，收收錢阿，講講話，其他都是「啦滴賽」的一些問題，我很喜歡在那工作，我對怎麼煮這些飲料，珍珠等等也都很有興趣，上班真的很愉快，而且除了有能保養眼睛的辣妹，還有免費的飲料可以喝，何樂不為？

『他阿，自己開除自己。』

「那還不是你害的!! 」

記得那天文浩生日，文浩只想有個特別的生日，什麼唱歌啊、吃飯啦、喝酒的慶生，他一點都沒興趣，幾個男人討論了很久，還是討論不出來哪有好玩的地方，就在最後大家決定還是唱歌好了的時候，文浩語出驚人的說:「喂，我們搞個私趴吧。」

最後在7票對1票的不公平表決中，決定了今晚的節目。

當然，我的手是舉贊成的那一票。



決定了節目，大家就開始猛打電話，能找的人全找一遍，大家都知道規則，就是不能找男生，而要讓女生知道說這只是個很單純的私人派對，成了很困難的問答題。

「哈囉，美女，今晚文浩生日，晚上開〝私趴 〞，要不要一起來玩阿？」

這樣的說話聲此起彼落。

(時間是晚上嗎？)

「對阿!! 晚上阿，美女你有聽過早上開派對的唷？」

(幾個男生你們想幹嘛？)

「……」

(呵呵，開玩笑的啦，諒你們幾個也不敢。)

「呵呵…呵呵呵…」

(哪開阿？)

「哪開？」

問題來了，哪開？

最後以7票對1票的不公平表決中，決定了地點是在我上班的冷飲店。

那天13個人在一個對面有7-11購物方便，音樂又夠大聲的立體音響，飲料又能喝到飽，燈光美氣氛佳的地方開私人派對。



結果是我跟文浩醉的不醒人事，大家老在派對結束時早就走光了，早上老闆來上班時，看到的是二個大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地板上，音樂持續放著，以及一屋子的髒亂。

事後老闆雖然笑笑的說著沒關係，還跟著我們一起收拾，但是我還是自己遞出辭呈。



「我現在沒有工作。」

【是有發生什麼事嗎？】

老闆將最後一個馬克杯拿起來擦拭著。

「沒…沒啦…」

文浩噗的一聲笑出來。



櫃檯的正上方，有一個很特別的鐘，不知道是沒電使它時針一直停留在時間4的地方，還是它根本沒有裝電池，其實那都不吸引我，它那銀色邊不規則形的設計，很特別。

「那時鐘很特別呢？」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鍾的設計，因為它真的很特別，尤其是那些不規則的交叉線條。

【那是在主題館買的。】

「主題館？」

【嗯，就是設計這樣東西的人，都會幫他自己設計的東西取個主題。】

「是唷! 還有這地方阿! 」

【有阿，像這個鐘，它的主題叫「獨一無二的不規則時間」。】

「獨什麼時間？」

老闆笑了二聲。

【設計的人就是想說明，時間不需要太循規蹈矩，逆思想派的感覺啦。】

「喔! 怪人，不過設計的還真好看。」

【我是看它很有意思，你注意看，它的時間數字是液晶的，數字它會亂數的跳，是很不正常，不規則的時間，所以你以一般看鍾的習慣方式去看它，是不準的，一定會看錯。】

老闆抓一抓掛在他肩膀上的頭髮。

「那麼奇怪唷，還有這樣的設計，那要怎麼確定時間。」

【你就看清楚時針、分針、秒針的位置，在看它的數字是幾，就知道現在的時間是多少啦。】

「是唷! 」

我露出像看到寶一樣的表情。

【我也是問出來的，看它便宜我才決定買下這有意思的東西。】

「當然便宜囉，那麼奇怪的鍾，看個時間那麼麻煩，對了？它是沒放電池嗎？」

【有阿。】

「那怎麼現在還在4點多。」

【就說你會看錯吧，現在是…】

老闆很專心的看了看那奇怪的鍾。

【10點32分07秒。】

「喔，對唷，你剛剛說要看它的時間數字。」

我好奇的往前，想看清楚那時鐘的數字。

「真的耶! 10點多! 真有趣，那麼那個紅色的點是什麼？」

【那個點阿，是我自己設定的，那是12，代表是12點，也就是說提醒我12點要關門，準備明天的開幕。】

老闆又笑了二聲，我也跟著笑了二聲，順手想拿起那老闆泡的香醇奶茶，才發現杯中的奶茶都被文浩喝光了。

「你是畜生唷，你把它都喝光了! 我喝什麼？」

『我突然想睡覺咩，小小喝一口。』

「小小一口勒，現在也才10點半，想睡什麼覺! 」

話才說完，我才想到事情不太對。

10點半!! 以平時的作息時間，現在早就放學回到家裡了。



【沒關係，我這的飲料，都是免費的，你要喝我在泡給你喝。】

「完了!! 先幫我結帳吧!! 」

文浩看到我結帳，似乎也才感到緊張。

『10點啦，難怪我有點睏。』



【一小時二十一分鐘，四十五元。】

急急忙忙付錢，我跟文浩小跑步到門口。

【騎車小心點，下次在來玩吧。】

老闆收拾著我們剛剛坐的座位說著。



假如說平常放學時的時間是9點45分，回到家的時間通常都是10點20分左右，現在時間是10點30分，扣掉我回家的時間，那不管怎麼算，都不能在平常的時間趕到家，怎麼辦呢？

扣掉回家的時間…

扣掉回家的時間…



「我家就在旁邊阿!! 」

我大聲叫著。

～獨一無二不規則的愛戀，哪裡有在賣？～

藍色牛奶瓶

上班、上課、上床，這三種模式，一直是我原本生活作息，時間都是緊湊的，像是分糖給小孩一樣，多給一邊不行，少給一邊會很慘。



上床當然是指睡覺。



上完班，要考慮是否來的及上課，上完課又要考慮是否有充分的睡眠可以面對早上的工作，我一直以為這樣的生活作息，可以沿用到畢業，而現在突然抽掉了上班這一環，使我早上的時間變的很閒。



很閒，就是沒事做。沒事做，就表示這個月不會有錢，這個月不會有錢，就表示這個月會死的很慘。



生活費、電話費、玩樂費、買衣、買鞋、還有…

夠了，不要在想了。



但是這樣閒閒的時間，日子還真過的很不錯，早上起床不用在擔心昨夜的酒退了沒？摩托車還有油嗎？時間來的急嗎？可以吃完早餐在去上班嗎？等等之類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晚上跟文浩出去玩的多晚，躺在床上翻滾的時間有沒有影響了睡眠，這樣的日子過的真的很舒服，真的還想在多過個幾天。



可是生活費、電話費、玩樂…

唉…不要在想了。



最後一節課是數學，我跟文浩待在教室裡，老師是28歲的女老師，是公認的美女。

數學老師最奇怪，又最吸引人的事情，是不管在什麼季節，老師的衣服永遠都在夏天，可想而知，只要是數學課，唯一會有事情缺課的，一定都是女生。



根本無法想像我們對數學課的熱愛，有一次我跟文浩都得了重感冒，那種死神降臨的感冒症狀，到現在想起來還會滴汗。裹著圍巾，披著大衣，流著鼻涕，文浩騎車載著我到學校，進教室的那一煞那，全班的女生沒有一個不用關愛的眼神問候，男生則用下流的眼神跟我們溝通。



數字可能、或許、大概會懂我，我卻一點都不想懂數字，數字對我而言，只是方便計算有關於錢這方面的問題。而文浩就不同了，上課前，我們在廁所偷抽煙，他給我另一種讓我踹了他一腳的見解。

『了解那麼多數字幹嘛。』

「不然呢？」

『唉，就算你懂得如何解開這道題目，你也不能確定這答案對不對？不是嗎？不然你去問那些專攻數學的老師「1+1」等於多少？他們可能還說不出答案勒。』

「對耶，實在會讓人家猶豫答案是什麼耶!! 」

『對吧，所以我放棄數學，但是沒放棄教我們數學的數學老師。』

文浩吐出最後一口煙，將煙踩熄。

「那「1+1」到底是多少？」

文浩轉頭看著我，突然露出很藐視的眼神。

『就「2」阿，白痴唷，頭腦裝什麼？豬屎唷？』

所以我踹了他。



讀夜校最熱鬧的時間，大概是下課時間吧，你有看過幾百台的機車一起發動的情景嗎？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哪裡來的車隊，竟如此猖狂，對社會的治安越來越恐慌，人心越來越不安。



不過倒是真的沒有看過在放學時段附近還有路人在走的。



放學大概是教官最頭痛的時間吧。

你有看過幾百台的機車，後方閃避著前方，而前方又要注意著後方的那種高超技術，那種明明很怕死，又不能丟臉的心態，常常造就了附近長庚醫院驚人的業績，而夜校的教官心臟大概是最強的，我想。



依舊在市區附近繞著，我跟文浩會在放學的時候，到市區的一間賣蚵仔麵線的攤位，吃那的麵線。

「來這幹嘛？」我說

『當然是吃麵線阿，不然來吃水餃唷？』



哪時候開始，我跟文浩在放學後會固定來這吃麵線？忘記了，大概是老闆的女兒來幫忙的那天開始。老闆的女兒有一對小虎牙，那一對小虎牙有種魔力，尤其是在她笑的時候，很難不去注意。



而在文浩還沒給那老闆女兒名字的時候，每次文浩跟我討論到她時總是會說:『就是那個有小ㄚ呼的那個阿!! 』

「啥!! 小ㄚ虎？打拳的喔？」

『對啦!! 對啦!! 』

然後我們就會笑成一團。



「文浩，我真的要找一件事情來做，我早上現在都不知道要做什麼，而且又要是我有興趣的？」

我坐定位時，我這樣跟文浩說。



文浩的座位背對著攤位，而小ㄚ呼這時端了我們的麵線，從文浩的後面走過來。



為什麼我知道這是我們的麵線，因為我看到了堆成一座小山的香菜，那只有我才會點的。

『我覺得你應該要跟我一樣，在家裡多看點書，要畢業考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猴子竟然說人話。

看到了小ㄚ呼，我想是文浩不小心瞄到小ㄚ呼走過來的關係。

當文浩說完，小ㄚ呼剛好將麵線端在桌上，而文浩還裝做一副不知道後面有人來的樣子。



「你，好，假，阿。」

我在小ㄚ呼走遠的時候指著文浩的鼻子說著。

『你要加辣椒嗎？』

「別想轉移話題!! 」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試試。』

「試什麼？」

『拔了她的小虎牙，那太可愛了。』



「你是不是應該先面對我的問題，我沒工作了，都是你害的，你是不是該表示些什麼。」

我希望文浩能給我一個建議，給我一個早上能做的事情。

『我沒錢，不要想叫我表示什麼。』

「不是這個啦!! 」

『那其他好說。』

「你假如想知道這麵線的溫度，你可以在繼續說下去。」

『呵呵，不鬧了。』

「算你識時務。」

『我想到了!! 』

「什麼？」

『不知道要幹嘛的男子，穿著睡衣，一天睡眠最少17個小時，你覺得如何？』

「看來我要浪費一碗熱騰騰的蚵仔麵線了，雖然說很可惜，我只吃二口。」

『何必如此呢？大人不記小人過也，大俠無須認真。』

我露出一種〝不要以為我不敢 〞的眼神，雙手端起麵線。

「你說勒。」



最後那碗麵線還是通通在我的肚子裡，文浩的交換條件是，這碗麵線不用出我半毛錢。

結帳時，老闆似乎不在攤位上，攤位上只剩小ㄚ呼一個人。

《七十元。》

文浩付了錢，小ㄚ呼說的謝謝，又露出那她獨有的魔力。

～露出自己獨有的魔力～

藍色牛奶瓶

『走囉。』

「嗯。」

文浩對我招著手騎上一大個斜坡。

文浩家離我家有一段距離，假如真的要給他一個距離，那就是他家在山上。



我獨自一個人騎車回家，文浩家到我家的路程，有特別多的路燈，特別多商家，特別多檳榔攤，所以眼睛也變的特別的敏感。



曾經在網路上看到，一位做過檳榔西施的女網友，她留下一個標題，標題是「到檳榔攤上不買檳榔，而是買煙或飲料的，都是色狼。」

看完後，我很生氣，氣的我在她標題後面回覆著:「妳太單純了，買檳榔的人，目的有妳那麼單純就好了。」

從此之後就算在遠，我都會跑去商店買煙或飲料。



我家的騎樓下摩托車停擺的方式亂七八糟，這很正常，車一多就會亂停亂擺，看久了，你就習慣看到摩托車霸佔車庫的情景。但是旁邊的騎樓下比平常熱鬧許多，許多人七嘴八舌，吵吵鬧鬧，這是不正常的。看看時間，11點多，也才想起今天是戲骨的開幕日。



遠遠的就能看的到，老闆在戲骨外跟人聊天，聊的很快樂的樣子，我遠遠的招手打聲招呼，他卻熱情的一直像我招手，示意要我過去，我搖著頭，表示並不想打擾他們，卻看到老闆招手的動作越來越大，我才摸著鼻子走了過去。



【跟你們介紹，這位是阿傑。】

老闆這動作嚇到了我，幹嘛無原無故就介紹起我。

「你們好。」

笨拙的點了個頭，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醒來。

【阿傑來，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我弟弟，他叫小白。】

小白!!

〈嘿! 你好阿。〉

我眼前的這位男子，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年紀，比小黑高出一個頭，白白淨淨的，五官長的非常清秀，頭髮並不是很長，但是在一般人的眼光，他算是長的，未及肩，及頸的頭髮，不流暢，反而有點雜亂，我不知道怎麼說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種另類的陽光型，大概就是這樣。我也懷疑〝沒梳子〞，是他們家的特色？

「你好。」

〈你也叫阿傑阿？〉

「對阿，別人都這樣叫我。」

話說完，小白就像是在打量著他眼前的這個人，然後皺著眉頭，似乎好像在想些什麼。

「怎麼？你有朋友也叫阿傑嗎？」

看他這動作，我忍不住問他。

〈對阿，可是你跟他的感覺又好像不同。〉

什麼感覺，名字難道需要感覺？

〈不好，不好，因為某種原因，所以我要叫小傑。〉

怎麼那麼有意思阿，我在心裡想，難道他跟文浩一樣喜歡幫別人取名字。

「其實怎麼叫都沒什麼差，聽的懂就好。」

然後小白給我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勢。



小黑笑了笑，然後手指著另一位男子。

【這位是我弟他朋友，美智。】

站在小白旁邊的男子，一頭〝衝阿 〞的髮型，所謂〝衝阿 〞的髮型，我解釋一下，就是用髮雕，將半長不短的頭髮往後抓，抓出像是刺蝟頭的形狀，而重點是後面的頭髮要抓的微捲、微翹，要像是剛高速奔跑完，停下來時，頭髮還沒感覺到速度減低的樣子，還殘留著有速度的味道。而他露出微笑，也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



小白這時候勾著美智的肩膀。

〈其實他叫阿智，就是太愛化妝啦，就叫他美智。〉

<別聽他說，我只是那天搞錯了，才會不小心化到妝。>

〈哪有什麼不小心，快，你快告訴阿傑，你是怎麼用到化妝品的!! 〉

我只能傻笑。

<阿傑。>

美智突然很認真的看著我，我也變的很認真的傻笑。

<下次在告訴你。>

說完，美智小白就笑個不停。

我又只能傻笑，不過我倒是懷疑他們取外號的功力非淺，個個人如齊名，小黑小白這對兄弟實在有點絕配。



「好阿，下次在告訴我。」



【還有一個人，美智的哥哥，也是管理這的所有電腦工程，他可能在樓下吧。】

美智的哥哥!!

啥麼東西阿!! 這到底是一間什麼人開的網咖，兄弟人？



「喔。」

【然後我要說重點了。】

重點!! 老闆小黑說起重點時的認真，足以讓我退後幾步，可以的話，我還真希

望可以一直退到我家，關於重點，幹嘛要跟我說。而小白跟美智也收起笑意，跟剛剛判若二人。

【小白、美智，你們都知道，原本的員工，本來就很少了。】

小白、美智不約而同的點頭，而小黑又繼續的說下去。

【現在卻又因為原本的員工因為個人的原因，沒有辦法來網咖幫忙，所以本網咖面臨缺員工問題，沒有員工就沒有辦法營業，所以我打算請阿傑來幫忙。】

大驚!! 要我來幫忙，我能做什麼？

「要我…在這邊工作？」

【是阿，一天上班八小時，早上八點上班，薪水嘛，我們在討論。】

小白又給了我一個看不懂的手勢，而美智又露出那潔白的牙齒。

「怎麼會…想到我阿？」

我懷疑的看著小黑。

【因為，昨天你跟我說，你幾天沒工作了，你的年紀我也經過，我知道沒工作的痛苦，沒錢實在很難受。】

我幾天沒工作，現在有份工作做，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我總覺得，我接下這份網咖的工作到底會是喜、是憂。

【如何，這工作你可以選擇做與不做，我們這上班輕鬆，雖然說薪水可能不高，但是這一定可以找到你所需要的。】

可以找我所需要的？這讓我很驚訝。

【況且，你家就住在旁邊，倒是符合錢少事少離家近的要求，不是嗎？】

小黑笑了二聲。

〈什麼？旁邊而已唷？〉

<住在旁邊阿!! >

小白跟美智露出驚訝的表情

「對，我家在旁邊。」

小白跟美智又自故自的笑起來，我搞不懂？我家在旁邊有什麼好笑的，想必他們不是感情很好，就是白痴小天使。



我想，我剛剛在心裡失態了，所以我趕緊偷偷的道了個歉，順便把二位是白痴小天使，改成二位是快樂小天使。



那麼？誰是快樂？誰是小天使？



（老闆，結帳唷。）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網咖內傳出客人的聲音。

【喔，來了。】



最後我點著頭答應接受這份工作。

因為我聽到趕著替客人結帳的小黑，轉身時在我耳邊輕聲的跟我說:【你是為了興趣工作的人，我保證這裡有你想找的興趣。】

～我保證這裡有你想找的興趣～

藍色牛奶瓶

【大周，有新來的員工，你要來看一下嗎？】

店裡的一個轉角處，有一個小迴旋梯，小黑在那喊著。

[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上去。]

樓梯的下方傳來很成熟的聲音，接著就聽到皮鞋撞擊地板的跑步聲。



「小黑，我穿學校制服耶，這樣好嗎？」

【沒關係，你穿什麼都一樣。】

喂!! 解釋清楚，是讚美，還是看不起人。



[ 你好，我叫大周。]

「我叫阿傑。」

眼前叫大周男子，穿著西裝襯衫，西裝褲，我想他會穿那麼正式，也是因為今天開幕的關係，但是假如他們個個的外號都人如齊名，周大概是他的姓氏，那大呢？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有哪裡大，反而眼睛小的可以，笑起來會成一條線的那種小，很想問這名字的來由，哪裡大？大在哪裡？



[ 小黑說的新員工是你嗎？]

我點了頭。

[ 你願意在這工作嗎？]

我又點了頭。

[ 太好了，現在大概還差一個員工，其實也還不急，我們這二對兄弟4個人也可以在一陣子，人在慢慢找吧。]

【也只能這樣了。】

[ 對了，小黑我告訴你…]



小黑跟著大周討論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問題，他們聊的很深。

何謂深？就是聊一些我都聽不懂東西。在我的感覺，我聽不懂得就叫深，因為他們說什麼我都聽不懂，所以我覺得他們聊的很深。

而說他們談話很深，我又認為這又是一種很有學問的說法。

這種有學問的說法，是從小到大，每每上課時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麼而灌輸的。



結論是我認為老師說的話，都很深。



我踮腳，看一看整個網咖，客人的數量變多了，整家網咖熱絡起來，但是感覺大家都是流著汗、微著笑來消費，想必一定是跟昨天的我，第一次來這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快樂小天使二人組也在激烈的玩著線上槍戰，那誇張、激動的玩樂動作，居然讓我感到可以媲美，我跟文浩在瘋狂的搶吃最後一塊披薩的樣子。難道世界上有第二個阿傑，第二個文浩？



想到文浩我就有滿腹的…

「阿!! 」

人的感覺，通常是在突如其來的想到什麼，而感覺到不自覺，想發出聲音。而發出的聲音是試著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來注意發出聲音的人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所以我略微大聲的叫了一聲。



小黑、大周的聊天，並沒有被我這麼一叫給打斷，反而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抱歉，我打擾一下。」

小黑、大周這才打算停止他們的對談。

「小黑，你們說大概還缺一個員工對吧？」

【對阿。】

「那麼，畜生可以來工作嗎？」



「喂，文浩嗎？」

我撥了通電話給文浩，小黑看到我打給文浩乾笑了二聲。

「戲骨這有缺員工，你要來工作嗎？」

『你說戲骨？是吧？那是什麼東西？』

「我家樓下這間網咖啦。」

『網咖？哦，你在那唷？』

「對阿，我答應要上班了，這還缺一個員工，看你要不要來幫忙。」

『那不就有上不完的網？』

「可能還有看不完的漂亮女生勒。」

我遮著手機的發話孔，深怕被聽到。

『好像很不錯!! 』

「嗯，那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馬上過去上班。』

我知道我的臉起了某種程度的變化。

「你覺得有可能現在上班嗎？」

『好像不太可能，那麼哪時候可以上班？』

「不知道，反正明天在一起過來店裡吧。」



「他說好。」

我掛斷了文浩的電話，我跟著小黑說著。

【好，明天在決定吧。】



小黑看了看那個很便宜的主題時鐘，看來，小黑也還沒習慣那時鐘所表達出來的時間，因為他踮著腳看了很久。

【大周，我看我先回去好了，明天我在來接你的班。】

[ 好吧，明天在說好了。]

小黑拿著他的東西，往樓下走去。



看著大周瞇成一條直線的眼睛，才讓我想起剛剛湧出來的好奇心好像還在湧。



當〝大 〞這個字用在人身上，在我感覺這通常是指這個人胖、肥、壯、高所以稱之為大，可是大周的身材均衡發展，並沒有什麼適合形容為大的地方，真的要說特徵，一定就是那成一條線的眼睛。



一直想不透的我，跑到還在激烈槍戰中的快樂小天使二人組旁邊，使我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躲起來幹嘛，這樣怎麼玩？出來阿。〉(答噠答噠答噠…(槍聲))

我眼前是小白猛按滑鼠的畫面。

<去死吧!! > (答噠答噠答噠…(又是幾聲槍聲))

螢幕上隨即出現的是一個人物應聲倒地。

於是快樂二人組，又快樂了起來。



不知道是我站在小白旁邊很突顯的關係，還是他們笑的很愉快很誇張的關係，小白這時才注意到有個我站在旁邊，而被我這站著他後面的動作嚇到。

〈小傑!! 你哪時候出現在我旁邊的阿？〉

「我一直站在這。」

〈嚇死人，你要玩嗎？一起玩阿？〉

「明天吧，對了!! 」

我輕輕的拍拍美智的肩膀。

「大周是你親哥哥對吧？」

美智抬起頭來看著我。

<對阿，不像對吧。>

「那麼？為什麼要叫他大周？」

美智突然間笑的很開心。

<小白取的，他說因為他的眼睛很〝大 〞。>

眼睛大!! 成一條線的眼睛大？你們認為大的定義在哪？

〈你不覺得他的眼睛很〝大 〞嗎？所以叫〝大 〞周、〝大〞周很適合。〉

哦!! 我想，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也在一次了解快樂小天使二人組快樂起來的實力。



他們說〝大 〞的意思，大概是取笑大周的眼睛很小，這樣說我就懂了，但是我不懂的是，小白說完後，用很奇怪的眼神對我說:〈懂了吧，小~~傑。〉



假如說大周的眼睛〝小 〞，而叫他大周，這樣我懂。那由此推理，小白執意叫我〝小 〞傑，那我到底哪裡〝大 〞？



我呆了幾分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決定要問清楚，這時小黑卻剛從樓下走上來。



【小白、美智，要坐我的車嗎？】

〈要。〉

喂，喂，等等!!

～小小的愛戀，大大的心願～

藍色牛奶瓶

悠閒的上午時光，大概也即將結束，吃中餐時家人半開玩笑對我說著:「你是大米蟲」，我不以為意的反駁著:「米蟲不好當耶。」



只要具備有豐富的財力，家人的寵愛，以及能接受諷刺的厚臉皮，人人都可以是「米蟲」

有了以上的幾個條件，接著就只剩區分大、小米蟲的問題了。



但是也有例外，以上三點我都沒有，所以我是不怕死的米蟲。



『阿傑，我們確定要去戲骨上班嗎？』

「我是確定了啦。」

我識相的說著。



今天是星期五，只有4堂課。

這4堂課裡，有3堂課是在電腦教室上課，有時候早上上課的老師，會忘了切換網路開關的系統，所以有時候連上網路，會看到大大的奇摩首頁，那也只能說是運氣運氣。

運氣好的時候，你會看到老師在上課，全班同學全都皺著眉頭在等那奇摩的網頁開啟。

電腦教室的電腦設備實在讓我形象受損，連線的速度之慢，讓我所知道、所能罵的髒話，全都用上。



烏龜跟電腦教室連上網路的速度給我選，我選烏龜。



「媽的，多久了，還沒連上。」

坐我旁邊的是一位大我二歲，她叫小茹，讓我頗為心儀的女同學。

《喂，你幹嘛說髒話。》

她用著假裝生氣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阿。」

《我都聽到了，你剛剛有說。》

「說什麼？」

《你說…媽…的…阿!! 》

「喔，好，那我問妳〝媽〞跟〝的〞哪一個字髒？」

《你…這…媽的…》

「喂，氣質。」

我叉著腰用教導的口氣說著。



下了課，依舊和文浩到有小ㄚ呼的蚵仔麵線攤。

小ㄚ呼依舊端著二碗麵線，一碗有一座小山那樣高的香菜過來，只是今天的小ㄚ呼，很少露出她那可愛的小虎牙。



『阿傑，要畢業了耶。』

這才想起，離畢業的時間似乎也剩不到幾天，難道文浩開始懷念這輝煌的高中生活。

「對阿，怎麼了？開始懷念這三年的高中生活了嗎？」

說真的，除了數學老師我會捨不得之外，接著大概只剩小茹吧，那令我頗為心儀的女同學。我除了對可愛難已抗拒，她是第一個導致我，延伸另一條喜歡上成熟女孩子的節枝。

『我是在想，你能畢業嗎？』

「你想你自己能不能畢業就好了啦!! 」

也不想想自己功課比我差，竟然擔心起我來。

『喔。』

「喔勒。」

『畢業考要過唷？』

「你擔心你自己就好啦!! 」

氣的我大聲了起來。



關於畢業考，是夜校生的特色，它已驗收這三年來的所學之名，行處罰平常不聽話、愛作怪的學生之實，一直是老師抓在手上的聖旨。



這夜校生的特色關係著你能否跟三年的同窗好友，一起走進禮堂，坐上那領畢業證書的鐵椅，等待讀這三年書最終路程的那張紙。這利害關係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你可能就要跟學弟做朋友，學妹當同學。



「是該好好準備考試了。」

『對阿。』

「剩幾天畢業考阿。」

『靠!! 你連這都不知道唷？』

被文浩罵，是讓我感到最嘔的事情，尤其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因為這樣被他罵的正經事。

「對啦，對啦，最近太忙了。」

『最好是忙啦，昨天你還在說太閒。』

死文浩，不給我台階下。

「到底是剩幾天啦!! 」

我咬著牙齒，用力握著湯匙，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

生氣，看來是不用裝了。

「媽的，我殺了你。」



『多少錢？』

《七十元。》

小ㄚ呼的聲音無精打采，屬於她特有的吸引力，似乎也沒有發揮出來，這讓我跟文浩感到今天的麵線，並沒有昨天的好吃。



文浩讓我看了一下他的皮夾，特地拿了一張一千元的大鈔，當他準備付錢的時候，卻用二隻食指將自己臉頰稱開，露出他難看的笑容和門牙。

『妳笑的時候，露出小虎牙，那是妳最可愛的時候。』

然後將鈔票遞給了小ㄚ呼。



小ㄚ呼似乎還沒了解文浩的意思，茫然的接過文浩手中的鈔票，當她手中拿著準備找給文浩的錢同時，也讓我們知道一個擁有虎牙的女生，配上微微發紅的臉頰，那才是真正會讓人無法不注意的魔力。

《謝謝。》

小ㄚ呼笑著。



騎車往戲骨的路上，我跟文浩都還浸在那魔力當中。

「文浩，你假如要試著拔了小ㄚ呼的虎牙，能不能給我一顆阿!! 」

『不行，要一對才好看阿!! 』

「小氣鬼!! 」

我們笑成一團。



『阿傑!! 』

「幹嘛!! 」

『這樣一直去吃麵線也不是辦法，找一天我跟她告白好了啦!! 』

「喂，你這樣會讓別人懷疑我們，吃麵線並不是因為肚子餓啦!! 」

又在笑成一團



「你打算怎麼跟她告白？也讓我聽一下阿!! 」

『就說我很喜歡妳阿!! 』

「然後呢？」

『然後!!』

「對阿，然後呢？」

『就問她，我可以親妳一下嗎!! 』

「你不怕她罵你不要臉唷？」

『不要臉？那我就親嘴好了!! 』

什麼跟什麼阿!!

「不要臉!! 」



「文浩，你幹嘛要特地拿一張千元的鈔票給她阿？」

『千元鈔票阿？』

「對阿。」

『吼，你很笨耶!! 找九百七十塊比較久，還是找三十塊？』

「九百七阿。」

『對阿。』

「那又怎樣。」

『那麼，她可能會在找錢的這段時間喜歡上我。』



我沒說話，也沒再跟他爭這句話的意思，莫名的思緒讓我想著，文浩會希望小ㄚ呼能喜歡上他？不可能，文浩頭腦那麼簡單怎麼可能會想那麼多，所以這句話是種掩飾。



我想，是因為他不希望小ㄚ呼不開心吧。



「你覺得她會想那麼多嗎？」

『對厚，她看起來就很笨的樣子。』

「你怎麼這樣說她笨阿!! 」

『那我說她不怎麼聰明好了。』



還是我想太多？



「文浩，你覺得她最後說的那句謝謝，是在謝謝你什麼？」

『我哪知道。』

～微笑+小虎牙=魔力??～

藍色牛奶瓶

【你們二個明天就開始上班。】



在我跟小黑說一句:「隨便什麼時候，我們都可以開始上班。」後，小黑在廁所裡這樣跟我們說著。



日子又恢復到了往常，上班這一環，又重新的駐入了我的生活作息。

隔天我跟文浩都準時到了戲骨，當我換上那專屬於戲骨的黑色T恤，一樣有種這是專門為我設計的感覺。



櫃檯裡的電腦操作了幾次後，也大致了解結帳的作業模式。至於飲料、簡餐、泡麵、零食、厚片這些都成了種技術。

電腦清潔、鍵盤、滑鼠、地板、桌面、沙發到廁所。



樓下可說是機房重地，一樣有著閒雜人等不得進入的禁令，整齊的擺放著辦公桌，是大家討論事情跟作業的地方。戲骨的所有線路，都在樓下，所以這可說是戲骨的中樞，馬虎不得。



上了幾天的班，大概都能得心應手，對一切新的東西，都很感到興趣，真的如同小黑說的【這有我想要的東西。】

因為一切事物都是那麼的新鮮，不一樣的客人，有不一樣的感覺。

跟二對兄弟的相處非常的融洽，大家喜歡的東西都一樣，很難有不同的想法，相同的玩法。

在一天的中午，文浩突然間問我，小白跟美智之間怎麼那麼愛笑，似乎天塌下來也都很快樂的感覺，簡直就快接近白痴的狀態。



『快樂小天使二人組？這稱號你覺得怎樣？』文浩說

這句話讓我握住他的手感動了很久。



畢業考的逼近，我跟文浩都打算就算在怎麼辛苦，畢業考我們一定要在禮堂裡，坐著鐵椅，跟著同窗三年的高中同學，一起參加那畢業典禮。



天曉得我們有多拼。



拿出那被凍結許久的課本，像是某種全新的絕世武功秘笈，上面還有著印刷日期，讓許多人都目瞪口呆，但是呆的不只是這個，更讓他們覺得呆的是我們如何畫重點、寫作業、跟問些問題。



「小茹，今天上課的重點借我畫一下。」

「唔...妳有在聽嗎？」

「喂，借我一下啦？」

「別一直看著我，筆記本借我啦!! 」



其實班上有個很奇怪的現象。

據我所知，數學、英文、物理，是我統計過全班女同學最討厭的三大科目。

難算，死背、難理解，全班女同學一致認為。



男同學呢？

剛好相反，最喜歡的就這三個科目。

漂亮、好看、身材好。

這些，當然是指上課的老師。

奇怪的現象就在這。

當不是這三個科目時，只要有一個人帶動，所有男生就會跟著他玩，玩的翻天覆地，不亦樂乎，老師喊安靜的聲音，始終沒有辦法傳到坐最後一排的同學。



而當上到這三堂課的其中一堂，情況就又不一樣了，安靜的鴉雀無聲，問題是舉手發問，答案是倒背如流，老師點名的時候，沒有一個男生會不到的。



別以為女生上課時就一定是安靜的，至少我們這班不會。



新工作與剩沒幾天的畢業考試，忙的我跟文浩變的很〝沒時間 〞，沒時間上網、沒時間逛街、沒時間打球、沒時間看辣妹，等我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很久沒去吃那沒時間去吃的麵線，自從那天後，也根本沒在去看小ㄚ呼。



其實小ㄚ呼的魔力，似乎不只吸引著我跟文浩，在那附近還有許多的攤位，東西都是好吃的很有名，但是自從小ㄚ呼爸爸的麵線攤來之後，其他攤位生意就不如從前，讓人猜不透的是，麵線攤裡的男客人，真的都是因為餓了，才到這來吃麵線的嗎？這讓我跟文浩一直在猜測。



就這樣，日子過到了考試那天，可能是有讀有機會、有拜有保佑，當拿考卷的那一煞那，我有背的幾乎都有考出來，「喜極而泣」是可以很貼切的，形容當時的感覺，畢業考完後，文浩笑笑的，我也大致懂他笑容的意思。



『你會不會過阿？』

「不用你擔心我啦!! 」



留級、補考名單，貼在佈告欄上，在那你可以看到人性最真實的一面，幸運一點的話，你可以看到人類臉部扭曲的最高極限。



很值得高興的是，班上人全部倖免於跟學弟做同學的命運，我跟文浩也成為準畢業生，剩下來的時間，一直到畢業那一天，一直都是跟自己同窗三年的同學聯絡最後的感情，所以日子過的很輕鬆。



有些朋友，畢了業後能見面的機會不多，也有可能以後就此分開了，不在見面，雖然有點傷感，但是想起哪天在路上相遇了，那求學時的回憶線，像釣到魚一樣的勾起，那種喜悅，很難去說明。可能印象是模糊的，但是在學校的那些歡樂，卻是超清晰的。



畢業典禮的那晚，即將分開而說好不哭的女同學，都哭的晰哩花啦的，而你也將知道，在漂亮的女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臉都會是同一個表情。



我呢？這次我沒哭，仍然只是為了要跟數學老師分開感到悲傷，來時我準備了二束百合鬱金香，這使我花了不少，當我拿一束給數學老師時，老師的反應先是聲恭喜，在來是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

「我畢業了。」

《恭喜阿。》

「謝謝。」

《你會畢業，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怎麼說？」

《因為不管怎樣，我的課你都沒缺席過，也比一般人都還認真，所以我認為你一定是很用功的學生。》

「我…」

看著表情很認真的老師，我什麼都說不出口，還比一般人還認真勒，那是種無意的諷刺，唉，我想老師是很粗線條的人。



還有，還有她不怕冷。



《還有那個叫文浩的也一樣阿。》

～分開的路程，是另一條路的啟程～

藍色牛奶瓶

我拿著另一束百合鬱金香，尋找著阿茹，但是她似乎像消失般的不見，任憑我怎麼找，就是找不著，走在走廊上，我仍想著她去哪的可能性比較高。



突然間，一隻熟悉的手勾著我的手臂，熟悉的髮絲，熟悉的香味，我沒多想，因為會跟我有這等親密動作的，也只有小茹會做，她喜歡勾著我的手，跟我說話，陪我走路，並不忌諱別人怎麼說，而我也很喜歡她在我旁邊的感覺，一種朋友極限的錯覺感。



「畢業了。」

《嗯。》



今晚的小茹，有種成熟，熟透了的美感，當我將手中的百合送給了她後，她突然的罵我笨，這突如其來的罵聲，使我覺得莫名其妙，正想反駁，赫然發現小茹的身體顫抖著，我看到了來不及強忍著眼中即將滾躺下來的淚水，小茹讓它一滴一滴滑落，三年來她不曾這樣，這樣流落她的眼淚，三年來她第一次落下她的長髮，頭靠在我的胸前，三年來她第一次說出我聽不懂的話，也是第一次對我說我喜歡你。



小茹的手牽著我的手，始終沒抬起頭，而慢慢的用力扣住我的手，緊緊的握住，很緊，緊到讓我能知道她現在的痛。



《你為什麼會不懂我的喜歡。》

「我…我一直認為…」

《為什麼呢？》



小茹沒有在說一句話，她紅著雙眼，但仍然勾著我的手，輕輕的拉著我往前走，哭的臉頰漲紅的她，竟然讓我有種心疼的感覺，我喜歡小茹，她是使我心動的女生，她有成熟的外表，成熟的內在，就算哭，她也讓我感覺她哭的堅強，但是三年來我們始終跨沒有越過朋友的這一道防線。過度的曖昧，反而讓人質疑它的真實，喜歡是真是假。



原來她是喜歡我的。



回到了禮堂，大家都準備拍照，我怕剛哭過的小茹會被別人發現她流過淚，但是我的害怕似乎是多餘的，小茹恢復速度之快，一下子就跟著其他女同學打成一片，剛剛的小茹跟現在的小茹，簡直是天壤之別，難道堅強的外表只是她掩飾成熟的內在，那我跟她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團體照拍完，小茹拉著我跟文浩拍照，我們到了我們三個常去的小亭，那風景很漂亮，也是我跟文浩打混的地方。



小茹勾著我的手，請文浩幫我跟她照幾張照片。



『我也要跟妳照，為什麼妳要跟阿傑照？』

《等一下再跟你照，你先幫我們照啦。》

『吼，我不要!! 』

《拜託啦，幫我們照一下。》



我知道這麼做不好，但是我還是點起了煙，我躲到小茹的後面，歪著頭，握緊拳頭，我感覺到我青筋漸漸浮出來的感覺。

『要照囉，阿傑、小茹擺好姿勢了沒？』



文浩識相的做出拍照的動作，拍了幾張後，小茹跟我說，她只是想為她自己留下些美好的回憶，最少能讓她想念，想念這段跟我在一起的日子。說完，眼框又微微的泛紅。



我拿下我頸部的項鍊，那是一條我很喜歡的十字項鍊，我輕輕的順著小茹的頭髮，然後將她戴上。



「這是我很喜歡的項鍊，現在送給妳。」

小茹終究還是落下了她的淚水，我試著輕輕擦拭掉她的眼淚。



「妳是我想交往的對象，讓我很心儀的一個女孩，以後輸給妳的女孩子，我都不會想要。」



突如其來的擁抱，我被小茹緊緊的抱著，小茹的哭聲，哭進了我的心裡，眼淚滴到了心的某一角，哭濕了衣襟。

閃光燈的亮起，將紀錄著高中三年的美好回憶。



『可以換我照了嗎？』



畢業典禮進入尾聲，高聲唱驪歌的同時，也是挑戰女生眼淚如何狂飆的極限，在一陣老師的祝福聲之下，學弟、學妹們的羨慕眼神下，以及校長的期許下，我們拿到了那張畢業證書。



最後校長宣告畢業典禮落成，眼淚也該停止，上課的日子也告一個段落，屬於自己的路，還是走著，只是陪你走到這的人，暫時的要分開。



我載著小茹回家，文浩跟在我後面，到了小茹家的門口，她下車，轉身離開的背影，我居然有著是否這一轉身，我們即將化為不可能的感覺。



結束了，畢竟不可能的可能，是使人最為心碎的希望，然而小茹給我一個希望，一種無形的安心，再轉身上樓的同時，她側著頭的一抹微笑，讓我在一次知道她的堅強，讓我知道，我不必在去替她想，她知道她自己，已經好了。



《再見。》



離別時的淚水總是不經意的想掉落，小茹的再見讓我感受到了強忍淚水的難度，我避開了她的眼神，深怕一不小心，我會在小茹面前流落屬於我的眼淚。



「再見。」



『阿傑。』

「怎麼？」

『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把事情稿的很複雜。』

「嗯。」

『小茹即將結婚了，你早就知道的。』

～輸給妳的女孩子，我都不會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