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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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第五十七章 【一招決】
迷惘入魔,頓悟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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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遠的過去,少年在一處地牢拯救了一名少女;只因一句話,少女從狹小地牢換了一座名叫【血宗岩】的巨大牢籠,只因那句話,少女願意捨棄自由,跟隨少年來到了名為鬼剎的地獄。

一切只因為那句話,「我會保護你。」

【血宗岩】
忘狂名心繫月狐雪詠的安危,一路發足狂奔,前路的盡頭就是廢塔所在,月狐雪詠在心情低落或是想逃避訓練之時,總會藏身三座圓塔的左邊那座,而第一個找到她的人往往就是自己,當她見著自己,總是會一掃陰霾,堆出滿臉笑容。

前一次,只因無謂的顧忌,拋下了她獨自一人,這次絕不放手,只因為曾經的那句承諾。

「我會保護你。」忘狂名暗忖一句,身影翻上了一座小沙丘,環伺四周,以求隱密其行蹤,此時已離【秤命殿】有七、八里遠,眼前景色也由林地變成了砂岩混雜的地形。

四面八方都瞧過了一次,雖是杳無人煙,忘狂名仍心存忌憚,以防萬一,忘狂名停下了腳步,飲下仙華欲真準備的魔血,逐漸恢復了六成傷體,他看著最後兩瓶裝著魔血的竹罐,警惕自己只剩下兩次補給的機會,檢視目前的狀態,肉體的復原力已經恢復許多,只是體內非心點燈的聲音又消失了,【煉菩提】也無法兵解而出,這對目前的情形無異是個難題。

等到真氣行運了一周天,忘狂名正準備繼續趕路,突然附近的沙丘黃土竄動,勢作兩道黃色噴泉向他而來,忘狂名不敢大意,真氣一提左右開弓化陰柔寒勁攬起足下黃土旋成兩面土牆與之一觸,雙雙破裂,鬼形稍退,刺客現身。

左方刺客,面戴獨眼鷹嘴的青銅鬼面,手持鋸齒刀身的窄身刀,刀柄上則是振翅的鷹像,身上所著乃為朝鮮的異服,寬袍以靛色為底色,下衣褲管則是異常寬大,見他一刀下劈,刀刃劃下絲毫不沾多於沙土,忘狂名當下便知,此人刀上修為是屬上乘。

右方刺客,面戴滿佈刮痕的青銅三眼鬼面,頭上光亮無髮,赤裸的壯碩上半身有著無數傷痕,下衣的武褲則盡是血污,他不持兵器,兩手護腕卻是兩個大石輪,僅以一掌便擊破土牆,足見其為拳掌一路的練家子。

初次照面,忘狂名心下打了個底,正要再出手試探,地下傳來巨震,不明所以,忘狂名提步急退一尺,方才立足之處立即掏空、陷下,眨眼之間,面前數十斤的黃土被鯨吞蠶食殆盡,忘狂名從未見過如此異象,當下再施詭妙身法,半空滑翔騰移,準備再退五十步。

「吼,剛拳鬼、鬼鷹,在我現身之前,讓他跪下…」地底傳來低沉的吼聲,此聲不似人聲,所說之言每一字都只是含糊帶出,與其說聽起來是人聲,不如說更像獸語,地上的兩名青銅鬼面刺客聽聞其聲,互看了一眼,同時動身。

忘狂名欲退,鬼鷹與剛拳鬼急起直追,只聞持刀者說得是聽不懂的朝鮮話,一刀從右直劈而下;拳師則是冷漠道:「在空中還能自在移動的身法確實驚人,但是你先給我跪下吧!」說話當中,剛拳鬼手刀劈下;兩面夾擊,忘狂名避其鋒,不與硬碰,雖是足下無物,但是仍可借力再躍上位。

剛拳鬼一掌撲空,朗聲喝道:「上來!」鬼鷹聞言一翻身,雙足踏上石輪護腕上,剛拳鬼奮力舉手一揚,鬼鷹逆衝上天,轉眼竟來到忘狂名頭頂之上。

忘狂名抬頭望去,卻見鬼鷹雙袖大張如化羽翼翱翔天際,「呀!」鬼鷹怪叫一聲,一刀劈下,灑下十餘道強弱不一的氣機;事發突然,想逃已遲,忘狂名手無寸鐵,只能硬使佛兵寄宿的右臂加以聚力不全的佛道二氣化指朝刀身擊去。

「【荒鷹夜襲】。」只聞鬼鷹吐出中土話,斬下之刀身吸入先前散出的氣機,由一化三,忘狂名擋其一卻遭兩刀斬雙肩,登時如飛鳥折翅、迅速墬下;剛拳鬼也沒閒著,見鬼鷹一擊功成,自己也要來個錦上添花,見其搶至忘狂名之旁,雙臂弓起以石輪捶扣,將其狠狠擊下,沙丘上的黃沙震得揚起半天土塵,可見落勢是何等凌厲。

忘狂名一身黃土,狼狽不堪的攤平在地上,對著體內的非心點燈說道:「哈,大師,這種情形是否幫個忙呀?」正欲起身,鬼鷹與剛拳鬼一人一手力壓其身,朗聲同道:「恭迎武授。」

「武授?糟糕,又是真流那夥人。」忘狂名方起此念,那凹陷的地穴,龐然大物爬上了地面。

那龐然大物站上了地面,忘狂名才驚覺那竟略有個人型,但是卻肥胖的可怕,那張青玉鬼面根本遮不住那張滿是橫肉的肥臉,身上黑色披風罩不住全身,他的整個肚子都垂到了地上,更別說下半身的雙足,根本就看不到。

「這傢伙真的是真流嗎?」忘狂名心裡湧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覺,暗料有這般體型的真流,速度絕追不上他,只要撂倒壓制他的雙鬼,便能溜之大吉,一計至此,只待實踐,忘狂名一瞬白髮,催動異種真氣順著雙鬼接觸其身的手,全往他們身上送去。

異種真氣本來就非人類所能修得的真氣,既非五行之屬,也不屬陰陽之分,如今雙鬼被異種真氣侵體,經脈立刻感覺有如萬蟻啃咬、萬蟲亂竄,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鬼鷹與剛拳鬼急忙縮手,各自穩定氣脈,忘狂名立趁此時發難,異種真氣四氣連發,震開雙鬼之際,雙掌拍地借力橫移,隨之以腳尖為施力點長身而起,後仰一個筋斗,再度登上一丈高,眼看大計將成,孰料耳傳嘔吐聲,頓時黑影掩至,天地有如倒懸,天蓋竟落了沙雨、塌了下來,忘狂名無暇細想快步奔馳欲出異境,卻覺身後壓力襲來,甫一回身驚見剛拳鬼的石輪力拋而至,咫呎距離是接是避?

不到半息時間,忘狂名雙掌已出,欲借石輪來勢遁逃出境,掌、輪接觸一瞬,卻感掌中一冷,雙掌已被穿越石輪空隙的刀氣貫穿,石輪之猛勁趁虛而入,忘狂名的雙肩傳來「喀」的一聲,已是脫臼,同時漫天的黃土齊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座大沙丘,忘狂名自是被埋入其中。

不遠之處,剛拳鬼行氣收勢,一旁的鬼鷹將刀緩緩入鞘,真流異人則是起了大變化,方才那龐然大物,如今已變得與常人無異的體型,那鬼面具服貼的蓋住了面孔,右手仍是伸直的張開著,而黃沙仍慢慢的從間縫漏下,細看之下,右手掌心竟有張血盆大口,換言之方才彌天的黃沙便是由它吐出來的。

「天地萬物還是要有血氣之物才好入喉呀。」這真流異人嘀咕之間,逐漸步前,斗篷下的男性精壯肉體赫見黑鱗斜生,左為鱗、右為肉,猶似太極相,黑鱗密佈的左掌伸出,掌心赫見另張大口開嘴狂吸,沙丘再受吸力掏空了一大塊,裡頭的忘狂名的上半身間接被抽離出土。

忘狂名重見天日,吐了幾口黃沙出來,四肢卻依舊被壓在土裡,雖是極力掙扎,那厚重的土丘仍是不為所動;眼見綠色鬼面之人提足漸近,忘狂名心知不妙,連忙催動真氣聚合,要以異端勁力掙脫這黃土的禁錮。

綠色鬼面之人感受氣機之變,哈哈一笑,隨即左掌之口再張,強大吸力將忘狂名拉出土丘,更將其往掌心帶來;忘狂名見那掌中異口,心下明瞭那絕非善物,但在這股怪異吸力面前,想逃卻是身不由己的不斷迫近,「哼!」冷哼一聲,忘狂名黑髮自揚,一掌運足了八成的儒家元功,暗想中了此掌,你不死也要重傷。

「嘿嘿!」怪異冷笑響起,似是在笑忘狂名癡人說夢,兩掌一接,三教勁力全被吞噬,只餘出掌臂力,「怎會如此?」不明所以的忘狂名,抽身欲離,綠色鬼面之人快了一步,右掌張口吐出一道無形氣機所聚化的衝擊波,忘狂名受了這擊,身形被擊離了地面,,臉上出現罕有的驚懼,驚的卻不是威力,而是這衝擊波完全是自己方才所發的儒門元功。

鬼形落地,將餘勁轉嫁黃土,欲轉身逃逸,剛拳鬼與鬼鷹卻早已等候多時,一拳揚起擊面,一刀作勢斬腰,忘狂名腳步挪閃,卻被逼回原地。

「我要吃了你!」綠色鬼面之人緩緩走近,指著望狂名說道。

【鬼王窟】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洞窟之內落石不斷,顯然承受不住龐厲雄力,而出手幫助冷無痕與忘狂名而觸怒龐厲的銀媚后與補武缺下場又當如何?

只見銀媚后蹤影已失,補武缺則是盤腿而坐,雙眼緊閉,卻又不似已死,臉色也比之前紅潤許多,身後一雙應該是用來制裁的掌正緩緩輸氣而入,這人不是龐厲那會是誰,「呵…」龐厲開口吐納,縮掌而回,顯是大功告成。

「咳咳,多謝鬼王援手。」補武缺言謝道,聲音仍是氣若游絲。

龐厲長身而起,拂去袍後的灰塵,柔聲道:「說來也是龐某玩得過頭,差點錯殺了補老您重要的素材。」

補武缺本欲起身,龐厲卻伸手阻止,道:「補老,您就多休息一會兒,龐某明白您急欲追回冷無痕的心情,這事我已派人去做了。」

補武缺嘆道:「唉,當日在【孤雪坡】上,這該死的病讓我錯失良機,使得幽光支柱以不完全的狀態重啟,現在這種狀態根本無法拿來當作素材,唯有讓冷無痕以雙魂獻祭,方能使幽光真正覺醒。」

補武缺繼續說道:「幽光成形那日,我以后萍之人魂封鎖住幽光內妖魂的活性,欲待妖族之魂自行融合之後,再予以解放,估不到風波不斷,現在兼具后萍所留下的血脈與妖族王儲之魂的人選就在眼前,我不能再錯失一次機會,請鬼王切要追回冷無痕。」

「龐某明白,這個願望是你與閰君的約定,龐某自會助拳,但…補老是否想過,這願望值得你背叛族人?值得你濫殺無辜?值得你以生命交換嗎?」龐厲回過身子,以一貫平淡的語氣問道。

「我所用之【鍍魂術】,本來就是侵蝕自身魂魄的祕術,如今我一魂已消耗殆盡,另魂殘缺不全,我早是垂死之人,只希望能創造出最後最強的兵器來取代劍皇刀帝的傳說,這也是所有兵器鑄造者最終的夢想。」補武缺勉力站起,雙拳緊握,口中這話說的真誠不假,說穿了,他也只不過是在臨死之前的一個追夢者罷了。

「補老的兵器會有機會與劍皇刀帝較量的,所以你必須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背負世人的謾罵,醜惡的活下去。」龐厲言罷,開始起歩,往外而行。

「鬼王…補武缺可否問一事?」補武缺突然發言問道。

龐厲停下腳步,言道:「何事呢?」

補武缺:「忘狂名,你打算如何處置?」

「哈哈,龐某已吩咐銀媚后前往通傳所有目前身在【血宗岩】待命的真流成員,一人只許對其出一招,若一招不成或是他人率先得手,那真流成員便受重懲,這個遊戲也好讓那些懶散的傢伙動動筋骨。」龐厲笑道。

「所以如果他順利闖過真流所有人,鬼王將要放過他?」補武缺繼續問道。

龐厲眉頭一皺,略是不悅的回答道:「補老,似乎忘了龐某也是真流的一員。」

心知失言,補武缺連忙緩頰,道「是我失言了。」

龐厲笑道:「不打緊,我對那兩個孩子的潛力頗有期待,只是今日已注定兩人絕無未來,龐某可帶補老前往一尋冷無痕,不知意下如何?」

補武缺急著追回冷無痕,早已心急如焚,連忙道:「如此甚好。」龐厲笑著揹起補武缺,兩步併作一步,身法迷離了起來,補武缺只覺得好似騰雲駕霧,眨眼已離【鬼王窟】。

龐厲則是內心暗自說道:「可別讓忘狂名太早碰到青面餓鬼,否則其他人可沒樂子了,哈哈。」

【血宗岩】
龐厲一語成懺,忘狂名所遇第一個阻路惡鬼便是青面餓鬼,這餓鬼看到忘狂名身上的異種真氣,登時垂涎三尺,竟說出了「我要吃了你」這番話。

忘狂名雖知真流沒一個正常人,誰知眼前這個人竟不正常至此,看他臂生黑鱗,就不知是龍是蛇所化?但不管如何,自己可不想當待宰羔羊,「喝!」忘狂名大喝一聲,力隨聲發,掌成鶴嘴勢,驚帶寒霜之勁直取青面餓鬼咽喉三吋。

「嘿嘿。」餓鬼身子略移,任由這掌刺往頸上左側,一招得手,忘狂名哪管得三七二十一,振腕一轉以揉手打了個圓,待霜勁一生,揉手成推掌,使得自是獨門掌法【冷月凝霜手】,一氣換冬季,大雪轉眼臨,忘狂名這掌蓄足體內十成十的佛家真氣,這一擊已有修行三、四十年的武僧水準,眼前斗蓬碎片雖如雨,但是青面餓鬼仍不動如山,黑鱗之堅,超乎想像。

「喝!」忘狂名眼見無效,正準備攻擊餓鬼右方肉身,甫舉掌,只聞餓鬼言道:「不管怎麼掙扎都是無效。」餓鬼突然發難,一個踏步,肩撞、擒抓一氣呵成,忘狂名猝不及防,眨眼已被左掌所壓制在沙丘之上。

忘狂名欲運勁震開眼前煞星,卻感真氣有如潰堤,運一分便失一分,「怎會如此…莫非是那左掌之口?」真相與忘狂名所猜相去不遠,心知不妙,拳腿連番而出,只是先前有真氣的加持下,尚不能傷餓鬼,更何況是如今狀態,更遑論傷其分毫。

「哼哼哼,用不到半式就能飽餐一頓,鬼王是高估你了,那麼我開動了。」餓鬼獰笑,面具下的聲音更令人毛骨悚然;萬念俱灰絕對是忘狂名目前最佳的心情寫照,越是掙扎,絕望感越是加重,此時的他平時雖不拜神佛,但此時也忍不住也想臨時抱佛腳,懇求體內那位神僧現一現神蹟。

神蹟沒有出現,救星卻來了一人,而且是忘狂名怎也想不到之人,隨著腳步踏出,這人雙膝齊跪,恭敬說道:「武授,可否將此子讓給我。」這人竟是剛拳鬼。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連我嘴邊的肥肉都想搶,是否活膩了。」餓鬼冷言冷語,極是不悅,語氣中暗指也許下一名犧牲者就是剛拳鬼。

「殺弟之仇,不共戴天,身為惡鎚鬼之兄,就需替他報仇。」剛拳鬼長跪在地,說得字字清晰、聲聲沉重,顯然所言非假,為了兄弟血仇,甘冒殺身之禍的剛拳鬼看來也並非無情無義之輩。

「哼!」餓鬼動怒的冷哼一聲,左足一剁,揚起一陣強烈旋風,毫無用上真氣抵禦的剛拳鬼就這麼被推後了數呎,雙膝磨出兩道血痕。

聽聞惡鎚鬼之名,忘狂名腦海立即浮現【孤雪坡】的那場惡戰,惡鎚鬼便是死在那場混戰之中,那來自惡鎚鬼求饒的殘喘頓時清晰了起來,那惡鎚鬼將死的顫動同時鮮明了記憶,惡鎚鬼對剛拳鬼是如此重要就如同月狐雪詠在自己心裡的重要性,當初的自己為何而殺?真是為了生存還是為殺而殺?

「請武授給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剛拳鬼毫不放棄,繼續懇求道。

「廢話連篇,我就討厭人類這一點,哼!」餓鬼右掌一揚,看似隨手一揮,氣機卻是強韌異常,強得將剛拳鬼拋離地面,強得將其胸骨寸斷,落回地上之時,已是立在鬼門關之前,生死不明。

阻礙既除,自是用膳時間,餓鬼高舉忘狂名,身上黑鱗所分的太極竟開始旋轉起來,只見快速旋轉的太極生出黑白兩氣沿手而上緩緩侵蝕忘狂名的精氣神,這種侵蝕的感覺就像是直接將血液倒抽而出或是活將骨肉分離,若非忘狂名之體毫無痛覺,現在早已痛死過去;危急關頭,忘狂名焦點不在自身,竟是在生死未卜的剛拳鬼身上,大聲喝道:「剛拳鬼,你不是要報仇,我的人頭就在這裡,你來拿呀!」

「不必多費唇舌,有話黃泉路上再說吧,剛拳鬼尚未走遠呢。」餓鬼說話間,掌內怪口再催吸化之功,忘狂名的肉體逐漸萎縮,氣海逐漸枯竭,精神受到完全侵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剛拳鬼,給我起來!」一聲嘶心裂肺的叫喚,異種真氣在有外力各自牽制的情形下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融合,一股五行並生、陰陽交融的聖魔同極之力終焉誕生。

餓鬼原本是將四氣分別剝離氣海後再行吸收,此時卻感自己的氣機反被捲入那股龐大的能量之中,「怎有可能?」餓鬼發出絕對不敢置信的怒吼,欲撤手已是來不及,異種真氣融合所產生的脈動震動整個空間,更已傳至體內內臟深處,就算是有至高修為的餓鬼也被震至嘔紅並連退十來步。

忘狂名甫脫危局,連滾帶爬的來至剛拳鬼身邊,剛拳鬼卻已是最後一口氣,眼見殺弟仇人就在眼前,拳卻已舉不起,可笑,真的可笑,枉費自己還稱作剛拳鬼,現在的拳頭比木頭還不如,這人為何要來到身邊?是為了斬草除根?還是要為了要嘲笑自己的窘樣?原來都不是,在他的眼裡,我見到了懺悔,明知殺手生涯,只有殺人、人殺,惡鎚鬼選上了這條路,我還妄想報仇什麼?是了,也許只是為了聽到仇家一句真摯的道歉。

「對不住。」忘狂名輕道一句,剛拳鬼聞言,奮力舉掌拍了其肩兩下,氣若游絲的言道:「這樣就夠了。」語罷,就此撒手人寰。

鬼鷹先見武授吃虧,後見忘狂名大露空門、背對自己,手上鷹刀怎還忍得住不出鞘,「唰」的一聲,鷹刀閃芒,鬼鷹舉刀快步逼近,卻聞忘狂名身上傳來他人之聲,「朋友,趁人之危未免失了刀者氣度。」

鬼鷹心中一動,刀卻不拖泥帶水,但卻是斬在空處,目標已在身後;「一手俊刀法就該造福眾生,何苦要助紂為虐,望施主回頭是岸。」背後之人如此說著,無疑是火上加油,「不要裝神弄鬼。」鬼鷹吐出了一句不留利的中土話,鷹刀隨即偏了刀鋒旋出三道銳氣,這招正是不久前讓忘狂名吃虧的【荒鷹夜襲】。

只是這次接招的看似是忘狂名,殊不知已是佛門劍僧非心點燈,只聞他開口輕聲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雙手猶似揉球般,不斷畫圓卸勁,行挪移之功,銳氣盡去,隨即空手入白刃,鷹刀之上罡氣盡化,鬼鷹登時大驚失色,慌忙抽刀而退,忘狂名也不追擊,雙手合十、闔眼立於原地化作枯松之勢。

「大師,你也是否現身的遲了些?」忘狂名在意識之中,苦笑道。

「若非如此,施主如何了悟。」非心點燈回應道。

「如此的機會教育,大師還真是嚴厲。」忘狂名無奈道。

「施主,仍在迷惘?」非心點燈問道。

「是…仇恨捨不得,人情放不下,我卻不知該再為誰動劍、為誰開殺?若惡人不該死,誰又該死?」忘狂名如此言道,看來剛拳鬼之死確實給他帶來不小衝擊。

「迷惘入魔,頓悟成佛,施主身陷之迷惘,正為我當日之魔障,當日有賴貴人指點一句話,讓我得以看破魔障,今貧僧當將此話轉贈施主。」非心點燈一字一字清楚說道。

「請大師指點。」忘狂名說道。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非心點燈此話一出,意識之境立即起了變化,忘狂名登時解惑,善劍成佛、惡劍成魔,劍無因果,只因人心念起,今後之劍超脫仇海,願造浮屠之境,意識之境猶如烏雲盡散,回到現實,指抹鮮血畫右臂,一口同出兩聲,非心點燈與忘狂名齊聲喝道:「右開殺禪無一物。」左眼現卍字,右手綻菩提,劍戒佛兵鏘然現世要斬那無邊惡業。

「飲下般若,渡佛無間,接下來一切苦厄由吾承擔,你能學多少便學多少吧。」非心點燈拿起竹罐,飲下魔血,忘狂名之體隨即生肌長肉,一頭白髮卻是轉回黑色,異種真氣只留佛家之氣流轉;餓鬼見狀,又驚又喜,更決意要吞下眼前奇人以進本身修為,正當左掌再度張開舉起,赫見兩道身影截至面前,一人臉戴藍玉鬼面具,一身黑色貼身武衣,一足高舉揮舞有聲;另一人臉戴紫晶鬼面具,一身破爛衣衫,腳踏草鞋,手叼煙管,全然慵懶姿態,這身居真流的兩人正是為一招而來。

「鬼盜、鬼腿,你們想阻礙我?」餓鬼在真流地位高於兩者,如今被兩人所擋,自是不悅。

「非也,我向來都怕麻煩,之所以與鬼腿同來,還不是受了老大的命令,況且你一招已過,我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沒完成任務的懲罰是不是你領受的了,唷,想來就痛。」紫面之人喚另人為鬼腿,顯然他便是鬼盜,而他們早已來至現場,卻不出手相助,頗有隔山看虎鬥的意思。

餓鬼聞言,為之氣結,卻又無可奈何,只怪自己當初覬覦忘狂名身上的異種真氣,只單以吸化功法對敵,弄至如今田地,可以說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鬼盜最怕麻煩,只出一招最是簡單。」鬼盜搖搖晃晃往前走去,手上金煙管轉了個幾圈,腳步就停在距離忘狂名五步之位置。

「武授,忘狂名他…」鬼鷹悄悄靠近餓鬼,輕聲欲言,誰知餓鬼此時根本是怒火攻心,完全不想聽他人說話,何況是忘狂名這三個字,油然怒道:「住口。」鬼鷹本欲向餓鬼告知忘狂名身上似有高人附體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的一招,來囉!」鬼盜高聲一喝,手上煙桿竄出一條煙龍遮掩了兩人之間五步的生死線,同一時間身在較遠處的鬼腿也有了動作,身影快速奔前闖入煙陣,非心點燈意識牽動忘狂名肉身戒備,卻見煙散之後,映入眼簾的竟是雙鬼聯手一擊。

鬼盜以煙管作兵器短棍之屬,所用打穴技法雖只有刺勢,但涵蓋範圍卻有上、中、下三路,單聽破空聲之凌厲,便知其非易與;鬼腿身法敏捷,一個起落已繞至忘狂名身後,一足方落地,已得借力點,轉瞬旋身起,腿影在半空中猶如炸開的煙花,入目皆是。

面對腹背受敵的險境,非心點燈手執佛兵,畫出層層劍圈,看似防守,實為暗攻,劍圈時張時縮,雙鬼雖見破綻,卻又疑心是否為圈套,金煙管、精鋼腿硬生生停了下來,因為唯一一招的機會可不能落空;「兩位施主有心相讓,貧僧也就卻而不恭了,喝!」雙鬼停手,非心點燈把握機會,【煉菩提】劍影化簡為繁、由裡而外,好似地火噴發,雙鬼一時看不透箇中奧妙,只能先避鋒芒,誰知鬼盜退了一步,非心點燈隨即進了一步,全副心神、氣機隨著劍尖鎖在他身上,暗透玉石俱焚的決心,這也讓他生出只要稍有異動登時中劍的窩囊感,鬼盜暗罵倒楣,又見鬼腿在一旁虎視眈眈,一副螳螂在後的貪樣,鬼盜是越看越氣,暗忖我不能得手,也不讓鬼腿好過,後退腳步竟慢慢轉往鬼腿之處。

鬼腿哪還不知道鬼盜心裡打的算盤,「鬼盜,你好人有限呀!」鬼腿怒喊一聲,低沉的嗓音有如金鐘作響,纏繞在腳上的氣機隨即踢了出去,無形的氣機在前行的軌道上吸入大量黃沙化作偌大的足印排山倒海而去,意圖連鬼盜一起抹殺。

「居然來真的!」雖早有被鬼腿反撲的心理準備,但是眼前這擊居然是毫不留情,鬼盜表面上叫苦,內心卻在等待劍者應變,只待其心神一動,氣機稍有鬆散之時,便是自己一招得手之時。

但是世事難預料,隨著沙足不斷逼近,眼前這人雙眼仍是鎖定自己,毫不在意迫在眉睫的殺機,不得已只能當機立斷,「賊娘養的,我是否欠你錢呀?」一聲罵道,鬼盜手轉金煙管讓煙霧形成了面煙牆,腳步隨即快速後挪要避開這緊迫盯人的距離,既然名為鬼盜,身法輕功自是有上乘修為,鬼盜只躍後一步,腳尖似蜻蜓點水,身影卻像離弦箭不斷後飛。

「施主,你足雖離僧,心卻不離佛。」僧語一出,煙牆稍裂,【煉菩提】以急速破空追去,鬼盜望之失色,雙足連忙要找借力點,卻礙於這門輕功太過卓越,一經施展,行無一丈不止,所以他雙足怎麼也還搆不著地,此時佛兵劍戒駕至。

面對佛兵逼近,鬼盜不得不作一個選擇,作一個自己絕對不想作的選擇,那就出了該用在忘狂名身上的那招,「可惡,可惡,真的可惡,【五鬼盜空訣‧召鬼搶勢】。」鬼盜緊握金煙管,由下而上向來劍擊出了一記挑勢,煙管不敵佛兵銳利,當場被削斷,好在【召鬼搶勢】此招存有後勢,挑擊只是誘敵,真正的殺著乃是自蓄後發的氣機,這氣機在風沙之中化成有形氣流擊回【煉菩提】之際,赫聞非心點燈再言:「劍,解。」【煉菩提】法相崩解成火元,鬼盜所發氣勁如像往熱湯內擲石子,當場被被飛濺的火星灼傷數處,哀叫連連,只能在沙堆裡打滾以球滅火。

另一方面,非心點燈失去兵器,面對襲來沙足,仍是一派老僧入定的穩重,輕聲言道:「接下來這招,施主可得記熟了。」此話細若落針,自是對著忘狂名講的,只見非心點燈操動忘狂名肉身,沉下馬步,雙掌凝發佛門正宗的氣勁直接探入沙足之內,快速畫圓推挪,以弱引氣,以強卸勁,鬼腿罡勁雖是剛猛無雙但是非心點燈雙手所生出的卸挪輪迴之內,終如過眼風沙,轉眼即逝。

非心點燈一心兩用,先退鬼盜,後卸鬼腿殺招,不明忘狂名意識變化的眾人,光是方才光景,這番修為已讓在場眾人無比驚艷,「好俊的卸勁手法,若查武林十大卸勁名功,排行首位【四相輪迴功】頂層的【生死門】姑且不論,以方才手法先引後卸觀來,應該出自佛家,若我的眼光不差,此乃【無量佛羅】內專門用來卸煞轉罡的【無量禪定】。」一招已過,鬼腿不再出手,遂出言發問要探眼前這人底細。

「能看穿【無量禪定】此招,施主眼力之高明,實為人間少有,但是【無量佛羅】乃天怒佛老所創之招,只授予兩名關門弟子,曾看過秘笈者者除了佛門高層之人外,屈指可算,再觀施主腿功了得,江湖上用腿高明者不出幾人,貧僧雖是孤陋寡聞卻知道某位因偷閱【無量佛羅】,而將女兒送入空門當作贖罪的名宿,就不知施主面具之下之面目,是否為貧僧所想的那人呀。」對談之中,非心點燈似有鬼腿身分頭緒,借題發揮欲反探出鬼腿真面目。

孰料,鬼腿聞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人我也知曉,不就是司馬天行那傢伙嗎?」

「嗯?莫非我想差了方向?」非心點燈暗忖之時,鬼盜怒氣騰騰的沙堆裡站了起來,朗聲道:「不打了,不打了,這小子腦袋不正常,滿口貧僧長、貧僧短的,今天真是倒楣了,竟輸給了瘋子,還弄斷了我的古董煙管,真是他娘、他爹的倒楣。」鬼盜負氣拳拳,說走就走,餓鬼眼見無利可圖,也失了興趣,轉身便走,鬼鷹卻是留在原地望著眼前這位忘狂名,老覺得就看出什麼端倪了,就偏偏少了一絲靈光灌頂,餓鬼見狀,不耐煩喊話道:「鬼鷹還不走,是想跟剛拳鬼一樣下場嗎?」鬼鷹一聞此言,莫可奈何只能隨著餓鬼走了,而探究忘狂名秘密的想法也只能作罷。

非心點燈見雙鬼已離,只餘眼前鬼腿,開口問道:「施主不走,是否還有執著於吾?」

鬼腿呵呵一笑,躍上半空,道:「別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後續有來呢,哈哈。」腿法、輕功本為一脈,鬼腿說話同時,身形不斷遠飆,最後的笑聲已是從遠處傳來。

忘狂名心知仍有惡戰,於是在意識之內提議道:「大師,前路不可行,我不能把真流那夥人引至雪詠的藏身之處,先往北直行,待我取回【劍棺】,再言後續吧。」

非心點燈:「也可,但那【劍棺】乃不祥之物,非到必要,絕不可用。」

「我明白。」忘狂名應允一聲,主從意識再度交換,邁開腳步往北而去。

【血宗岩】
另一處石林戰局將分勝負,刀劍宗師欲抗神人之拳,只見范天機迴刀藏劍、鋒銳盡斂,一使雙鋒合流之招【天機六十四卦‧離火二世卦‧火風鼎】抵禦默紅迪之拳,該是防禦頂尖之式,卻是守不全、護不齊,嘔紅、衣裂,敗象隨即浮現。

默紅迪猶似真氣無窮無盡,一拳明明已是勢盡,為何氣機仍是窮追猛打,彷彿不破此招誓不休;范天機越擋越退,每落下一步都暗下卸勁之功,默紅迪越擊越前,拳頭每壓前一吋都蘊含裂石之威。

兩人一進一退,就這麼糾纏了將近百尺的距離,僵持局面就在此時有了重大的轉變,范天機久握刀劍的雙手生出了疲態的顫抖,這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顫抖,但這點小動作,在默紅迪眼中卻像見到天大的空門,欣喜之情有如餓虎遇上了肥羊,「喝呀!」默紅迪暴喝一聲,戳掌成刀瞬間,掌上真氣呈現無法計算的快速遞增,震得刀劍發出震耳欲聾的鳴叫聲,范天機再也抵受不住,眼看最後的防線就要崩解,腳步一番連退,這後背撞上立即撞上聳立後方的石尖壁上。

「來得好。」范天機以後背、雙足同時卸勁,石尖與大地哪能承受這般雄力,兩者崩碎只在半息之間,得卸勁之助,雙鋒壓力頓減,范天機刀劍雙雙逆斬而回要取神人一臂,默紅迪見危縮手,卻仍快不及這算計已久的一擊,當場見紅留痕。

看著臂上差點見骨的刀劍傷,默紅迪突然恍然大悟,冷冷言道:「原來是這樣,好個范天機。」就如同默紅迪心裡所思,范天機多防少攻的原因,便是在查探自己真氣的底限在哪,神族體質回氣極快,只要維持同樣的真氣輸出量,就能達到回氣與輸出同時進行的情形,但是方才一擊,默紅迪突然提升了真氣輸出,打破了回氣與輸出的平衡,重攻輕守的結果更是讓護身氣機降至底限,這短短回氣一瞬間正為范天機等待已久的殺神時刻。

雖是不成全功,默紅迪還是暗自欽佩眼前這刀劍宗師的智慧與勇氣,要知道對他來說,任何故露的破綻都會被他識破,所以范天機的疲態是真,敗象也是真,以自身生死作為賭注的一鋪,范天機是贏得漂亮。

「嘿嘿,可惜功虧一簣,沒能留下你一臂,范某仍是有待進步呀。」范天機雖是笑著講這番話,心裡話只有兩個字「真險」,若方才沒撞上石尖,單以雙足卸勁絕難防氣勁入體,他勢必要以雙鋒轉嫁餘勁,雙鋒一去等同門戶洞開,到時候身上還不被默紅迪打出個窟窿,還好他的運勢如同所抽之籤,果真大吉。

默紅迪將受傷之臂負於身後,另手舉起邀戰,道:「閒聊過後,戰…仍要繼續。」

「哈哈哈,傷折一臂,仍要一戰,老夫若是不戰,可就錯過締造殺神傳說的機會了。」范天機掄起雙鋒,自估所餘真氣應還有六成上下,這並非樂觀的情形,但是這幾年實在餓戰太久,絕頂刀者就在眼前,如何叫他不心動。

「接下來請你可要好好接招,雖然【幽焰】不在我手,但【刀語錄】這部刀法應該還上得了檯面吧。」這話聽似玩笑話,默紅迪表情肅穆可不像說笑,單掌五指併攏,只見輕輕劈向空處,不遠之處的石尖登時斷折。

「閣下好說了,老夫的招式也就是這千篇一律的【天機六十四卦】,希望閣下可別覺得膩呀。」范天機刀前、劍後,弓步沉踏,架勢渾然天成,氣機似有若無,更讓對方摸不著頭緒、看不清破綻。

兩人眼神交會,只看到自己,這一招過後,他們不要再看見自己映在別人眼裡,步伐同挪象徵衝突即將爆發,此時竟有一道倩影落在其中,雲袖環繞、蓮步飄飄,這人臉帶銀色鬼面,正為真流排名的第二把交椅銀媚后妖媚降臨。

「呵呵,兩位相公不介意,奴家中途加入吧。」銀媚后雙足觸地,黃土盡散跟前,媚語聲聲頓時化作殺意騰騰。

【血宗岩】外,大戰未止,【血宗岩】內,忘狂名為取【劍棺】往北奔馳,沿路毫無阻礙,就連一個鬼面眾都沒瞧見,可見得這也是龐厲的遊戲規則之一,越往北行越見一望無際的芒草原。

「嘿,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還沒行至目的地,忘狂名停下了腳步,只因為真的活見鬼了。

眼前真流赤面、黃面、靛面三鬼排開一列,「千犽尋,妳的禍根還要勞動真流十一人,架子可不小。」立在中央的赤面鬼獸不耐煩說道,其身早成了骨刃突起的半獸狀態。

站在右邊的黃色鬼面,雙手藏在身上書生服的大白長袖之內,出聲緩頰道:「鬼獸,我知道汝自從上次【日曩村】回來,很想離開此地去找那位劍子仙跡尋樂子,只是鬼王一直不准你離開,現在不就正好眼前有個現成的出氣包,可以讓你洩洩恨。」黃色鬼面從語音聽來,乃是正值壯年的男性,聞其語調溫文儒雅、條理分明,若非他身在雙鬼之旁,若單聞聲音還以為是哪間私塾的老師。

鬼獸聞言,冷笑了幾聲,彷彿是在說這小子在手下過得了半招嗎?

千犽尋一如往常的不茍言笑,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步,輕聲言道:「鬼形劣徒,可準備好受死了?」

忘狂名:「可惜我的好武訓沒教過我受死這一招。」

臉戴黃色鬼面的男子聽聞這對師徒鬥嘴,忍俊不住,噗嗤一笑,道:「人總有一天終究要死,鬼形公子何必掙扎。」

「人是總有一天要死,我可不希望是今天,來吧。」忘狂名心知再避戰也是無謂,索性放手一搏。

「一招之後,鬼形消散。」千犽尋從腰際抽出邪鞭一甩落地,芒草登時飛散而開,此時金烏已快至中天,師徒情份不存,只待決裂一招決。






第五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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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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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狂名試運一分真氣,黑髮隨即轉白,真氣眨眼已至小周天,經過氣脈的滋養,那一分真氣歸回氣海之時已增強了一倍之多,忘狂名吃驚非常,當然是不明白為何如此,其實說來這多虧了青面餓鬼,那無所不化、無所不納的邪功異法將淤積於氣脈各處的異種真氣一舉取納,反倒讓無法共存的四氣硬生生的匯流一脈,加上青面餓鬼無法完整吸納異種真氣,只能慢慢分別剝離各氣,率先入體的反而是四氣互相衝突的外勁,吸納不全反造就融合完整的勁力回流,這一去一返,不但讓忘狂名脫離了鬼門關,更開拓了武學歷史嶄新的一頁。

強招對決,情勢何其凶險,銀媚后卻仍是不閃不避居於其中,說道:「以和為貴呀,呵。」柔聲嬌叱,銀媚后雲袖左右開弓,全身真氣擴散至一丈之外兀自打圓,兩方巨力就被扯入如同一個巨大的石磨一般的氣場之內,每轉一圈便削弱一分,兩大刀者同感愕然之時,罡煞之招已無聲消弭,藉以成形的土石無以為繼自是崩解飄散。「【四相輪迴功】!」范天機與默紅迪同聲齊道。

旭日欲真開口傲然言道:「奇門之術更勝掌功之威,劣者需掌功何用?」掌作牽制,右足跺地,地皮受力,縱橫而裂正成九宮圖騰,奏者落於中央之位,只見周圍八格發出八道昊光牽引無數暗藏陣法湧現,一時之間氣流大亂、地鳴連連,奏者只感壓力纏身、呼吸窒礙,單足不禁一屈,跟前只見最後雙釘入土。

「劍子仙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影,鬼獸也不管自己是怎來的,牠現在只要找為熟悉的快感,骨刃伸出,奮力一擊,風壓率先而去。「喔,找汝的。」疏樓龍宿左右抓住隨從衣領,飛身急退,徒留劍子獨自應敵,一切來得突然,劍子仙跡還不及拔出身後劍,只能在未及防備的情形下,拂塵掃動三成元功一擋獸威。

詳情請見
第五十八章 【聖魔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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