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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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2-4-30 15:58 編輯

魔刀武行 開拓篇

序章 天地永劫


    古以來,人類為了追求長生不老,利用無數超乎真理的方式延續自身的壽命。除了舉目

可見的煉丹、醫術、祈天和修行之外,在天法不容人類妄為的範疇之下,眾生更是急於追尋真正

能達成長生不死之願的方法,同時也無意間將上蒼原先對人類的約法一一忽略,開始有了無謂

的戰爭、奪權,盡釋人心醜態,任意改造人間,甚至捨棄神的存在,由人們來主宰世界。



    就在人類狂妄之舉最為放縱的同時,造物主決定讓人類自生自滅,創造出能夠利用長生不

老之慾來使人們互相殘殺的【魔道思想】,搭配輔助兵器魔刀,只要有本事操控封印在刀身之內

的【魔刀寄宿獸】,就能藉由殺人來獲得被殺者的壽命。殺人人數愈多,壽命也就愈長,於是天

下萬民爭相成為【魔刀持有者】,與寄宿獸進行條件交易滿足延命之利益。通常一個魔道生命的

誕生,最初的行動不外乎殺雙親、殺同門、殺師友,天下百姓一時之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城鎮聚落無一倖免。由於人類墮入魔道的現象擴及天地南北,隨處可見他們展開獸性殘殺無辜

的驚悚畫面。腥風血雨,江海被染成暗紅色,千里蒼穹的朝暮不復存在,藉此老天爺對人類猖獗

的世界進行無情的反撲,證實魔道思想將致使人間走向滅絕之途。



    正當人們飽受魔道文化所帶來的疾苦之時,世界上出現一群以消滅魔道打倒造物主為號召

的勇士,正式對開啟這場風暴的眾神發下戰帖,反過來利用魔刀所賦予的力量抑制邪惡。雖然他

們明白,一但墮入魔道就永遠無法回歸常人,但為了拯救蒼生,志士們不惜一切付出生命,期望

早日挽回以往的太平盛事。此後許多心懷大志的熱血少年與少女們紛紛跟隨著正道之士的腳步,

踏上斬邪除魔的旅程,同時抱持著各種理想與信念,朝著困難重重的未知之路循序邁進,為人類

的歷史開啟輝煌的新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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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景象淒涼的原野上,一個急促的呼吸聲喘息著......

磨出血漬的雙足不停歇地奔馳,

荒誕無忌的殘垣中僅剩一股心跳聲,

遍地的死屍沒有一具未曾被踐踏過。



此時殘存的唯一人影,

心中僅有一個念頭:往前一步就是絕望....退後一步便是死亡....

此人的外形可明顯看出是一位身高不足五呎的嬌弱少女,

神色驚魂未定,彷彿曾經親眼目賭一場殘酷的殺戮......



從前一直陪伴在身邊保護她的人們,全都逐一在眼前身首分離,

想像今後將孤苦無依,前後兩條道路都將斷送所有的將來。

人類在臨死之前的失常,不會去在乎今生有過多少罪惡。

被魔道生命所制裁的刀下亡魂,都將成為那把魔刀的一部份,

沒有天堂與地獄之分。

亡靈就像是魔刀持有者的奴隸一樣,輪流將生命奉獻給宿主,

當奴隸的生命期限邁入尾聲之時,該亡靈便永遠從世上消失......



一陣陰風呼嘯而過,少女的呼吸更急促了。

她必須在此時抉擇,眼前的絕望....還是背後的死亡....

少女不經思索地向前跨出一步,印證自己的生命終點將不修邊幅,

緊閉雙眼試著不去目賭絕望的景象....

緩步走著,血的味道,屍臭,枉死之魂的嘶吼,殘破大地的哭聲;

她的心思逐漸平緩,看似悠閒的走著......

已經被血染紅的棕色長髮,隨著寒風飄逸,

魔刀持有者的追殺已經不放在眼裡,因為少女已經選擇了絕望......



無意間,嬌小的身影踏入一處異境。

此處的景象僅剩一片殘壁,遍佈黯淡的血色,忽明忽滅的火光......

時空似乎已經在瞬間相互交錯,

萬籟俱寂,只能耳聞一陣聲音與少女之間的對話。



「沒錯,這個世界已經死了......」

「假使妳不想睜開眼睛也無所謂,因為妳......只能後悔自己生長在最不願意停留的時代.....」

「總是希望自己能夠立刻從世上消失,藉著自我了斷生命離開人世,不過......

現實或許會刻意辜負妳現有的期望,因為妳……本來就是為了受苦,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這段話與似乎是來自一把巨型刀刃所發出來的,

但眼看他挺拔地轟立於一座劍台上,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兵器,

不過確實------這把刀散發出了生命氣息。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這個醜陋的世界....這真的是人類唯一能夠生長的地方嗎?」

少女的情緒終於激發出來,無奈內心的喊話似乎韻喻著一種想法:這裡是人間?還是地獄?

魔刀找上了人類,無非是尋求宿主,就是吸取絕望生命的靈魂。

少女面不改色,也沒感到一絲恍恐,似乎已經有所覺悟,坦然接受命運....

「妳知道我帶妳來到這裡的用意,無論到了何處,也最多只有兩個選擇......

詳細的說明我都已經聲明,剩下就看妳的想法了……」



「將靈魂交給我?還是墮入魔道?」



少女同樣沒有絲毫猶豫,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為了氏族的傳承,小女決定....墮入魔道!!」

眼前的大刀心裡浮現疑惑,這把魔刀與眾不同,持有他的人類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但是即將擁有這股力量的人類竟然是個弱女子,

寄宿在刀中的生命開始對即將接手的新宿主進行盤問:

「但是,任何魔刀持有者在墮入魔道以前,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你親眼見到其他魔刀持有者殺人,那個人饒你不死卻將殺人的罪念灌注到妳身上。

現在的你已經背負殺死數百條人命的罪行,光是付出代價是行不通的。

妳必須再親手殺掉一個人,來換取這把曾經威震太虛的【世燹天魔刀】,

另一個方法則是,把你身體的一部份獻給魔刀作為祭品的抵押,

往後在取得魔刀的三日之內殺死一百人還清血債,選擇哪一個?」



「小女願意奉上.....自己的生命!」

這場交易逐漸接近尾聲,最終的結果竟是......

「成為魔刀持有者之後,我袁雪翠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會以另一個人格取代過去,身為平凡女子的袁雪翠將就此與世長辭。」

魔刀進行最後的盤問:「奉獻生命?你想付出何物?」

「就用小女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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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一刀江湖現  軍崇開啟萬世劫  無奈人間聽天命  魔武蕩跡五千年



一個暴政群起的時代造就了千古英雄豪傑,一個時代的結束盡摧無數風雲人物。

正當魔道消長的時期,

許多掌握大權的官吏為了謀求生存,在墮入魔道之後便開始群起集結,

找尋志同道合的魔刀持有者,組成群體來防衛各自的生命安全。



經過時代的演進,

魔刀持有者的勢力形成了正邪兩大派:

一是以正道為主的魔刀武派,另一個則是以侵略為主的軍崇邪派,

正道軍事將魔刀融入武道,不濫殺無辜,

守護遭受敵方侵略的城鎮,確保善良百姓的生命,

並且決心消滅魔道勢力以及造出這場災難的造物主。



而軍崇邪派則是極端政治,

已擴大勢力疆土以及奪取世界各地珍奇異寶為主,

將人間視為他們的狩獵場,見人殺人,遇城屠城,

仗著自己能夠長生不死,不斷奪取天下眾生的性命與財物,

大多數的強者認為正道的理想荒誕不實,

紛紛跟隨軍崇走上殺道之路,使得兩方人馬逐漸顯得懸殊。



兩軍在成立至今五千年間,爆發了近數百次的大規模正面對決,

不料正道武派漸居下風。

由於軍崇邪派人多勢眾,使得正道不得不號召天下英雄豪傑一同抵抗邪派勢力的擴張。

就在正道勢力逐漸與邪派勢均力敵的同時,江湖上出現了一名自稱是【萬劫天殺】的魔刀持有者,

默默地參與正道所進行的除魔行動,雖然在表面上沒有與魔刀武派正式合作,

但卻多次暗中協助正道擊潰邪派多處地方勢力。



此後許多邪派人世每當提到萬劫天殺這個名號時,

往往聞之色變,渾身顫抖,

因為曾與他交手的魔刀持有者,通常都在短短幾秒之間結束戰鬥,

當回合結束的刀鋒交擊聲響起,

與之對上的魔刀持有者沒有一人尚保有完整的軀體,

就算以群集圍攻的方式對付,也同樣不留任何活口。

軍崇邪派有了萬劫天殺這個心腹大患,多處勢力都將嚴加防範。



甚至有人親眼目睹邪派與萬劫天殺之間的戰鬥,

一個平凡的市井小民,訴說當時村莊被軍崇入侵的經過........

當時村裡傳來邪派進攻的消息,所有居民皆聞風喪膽。

一但被邪徒盯上的村莊,絕對會被濫殺殆盡,想逃也逃不了。

而當時正道正巧在與另一波敵軍對抗,

所有的居民只能自求多福,無奈敵方的擂鼓聲已經傳進了村中,

像城外查探的民兵眼見一位魔刀持有者率領約五百人邪眾準備前來壓境,

就算村莊守不住,也要殺了他們數十人才能死得瞑目。



許多城民拾起武器衝入敵陣,兩方人馬展開廝殺,

明知道多餘的掙扎只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但這是為了尊嚴而戰,不是為了信仰......

人類不能受魔道的壓迫所屈服,只要正道還安然在世的一天,

就算是一般人也要爭奪生存的機會。

村民們的反抗......並沒有的到任何結果......

那名魔刀持有者身高九尺,將衝上前去的民兵一掌捏碎頭顱,

然後抓起另一人從腰部咬下,斷成兩截。

狂吼一聲,四五人被吹出百呎之外並絕了氣.....

接著沒人敢再接近敵軍落荒而逃,

敵兵乘勢投出暗器刺殺避戰的村民,繼續朝著村莊壓境而來......



此時一個人影出現在村莊面前,

守衛的村民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

只見那個人身穿灰色斗篷,身後揹著一把高出他兩倍的大刀,

完全擋住守衛的視線,此時敵軍停止進攻。

「那.....那是.....!?」

一個敵軍飛快奔向首領,似乎已經知道此人的身分。

【萬劫天殺】,在常人的耳邊聽來只是平淡名號,

在邪派勢力之中聽聞此人,早已有將近四百人倉惶逃離。

「可惡!!」

敵軍首領站在原地不動,開始對著那個人狂吼,

「根據傳聞,我早已料到一但與你對上,我方將死無全屍!

但是,你以為自己的不敗神話會維持多久!!

要是你萬劫天殺真有本事,大可直接挑戰軍崇首領!何必在江湖上仗著名號騙吃騙喝!?

本魔就算死了,也要拼個你死我活!」



只見那個人將背上的大刀舉起,彎下身子,

大刀架在左肩上做出即將揮刀的姿態,

但這種揮刀方式極為少見,以右臂及左肩的力道將大刀彈出,

然後在把施力點集中在右腿,屈膝並且將刀身橫劈成一線,

一道隱形的氣流掃過,敵軍數百人瞬間人頭落地。

雖然聽說此人的名聲威震江湖,看他的武藝也不是浪得虛名,

但是這名持有一把八尺長大刀的人,身型卻無比嬌小,也讓其他村民嘖嘖稱奇......



戰鬥只進行了數十秒的時間,戰場上只剩下兩名魔刀持有者。

敵軍首領大怒,按自嘲笑自己竟被一名不速之客玩弄在掌中,

而後拔出一把印有豹紋的槍刃,

「老子就賭上殺殘雲豹魔刀之名,跟你來場光明正大的對決吧!!」

敵軍首領身後出現巨大豹影,掌氣凝聚在刀身,

使勁衝上前來,奔馳的過程中彷彿一隻巨獸狂襲而至,

周圍被風刃掃過的岩山盡被夷平,眼看就要衝到萬劫天殺的眼前。

就在頃刻,那個人飛身穿過敵人的身體,

大刀早已刺入巨人的腦髓,而巨人卻毫無知覺。

只聽見血灑落沙地的聲音,沒有一絲慘叫聲,以及敵軍首領的呼吸聲......

那個人,在穿過巨人身體的同時將他的頭皮割開,兩秒之後連同頭骨帶脊椎骨瞬間抽出。

敵軍慘亡,那個人也沒報上任何姓名快速消失。

這場僅僅歷時一分多鐘的戰役,至今令耳聞過這項事蹟的正道之士印象深刻......



就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後,軍崇方面暫緩了攻勢,

魔刀武道也在壓制部分勢力範圍之後銷聲匿跡,養精蓄銳。

而有關萬劫天殺的傳聞也同時沉寂,

就這樣人間度過了數十年的平靜之日..........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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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0-5-17 01:05 編輯 ]

魔刀武行

魔刀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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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1-9-17 09:54 編輯

第一斬   持魔刀的少女


說人間經歷了長達五千年的明爭暗鬥之後,人類依然無法在任何一個勢力上取得任何優勢,

軍崇與武道的戰爭,直到五千年後都從未間斷。

除了兩軍在戰術上無法統合領導之外,戰爭也大多採游擊制度進行,

假使武道想戰勝軍崇,必須尋求一位擁有絕對實力的領導者,

才有資格與邪派分出真正的勝負。



於是在武道之中有人開始找尋藏匿已久的絕世高手-萬劫天殺,

決定讓他成為魔刀武林正派的領導人物,好讓本陣士氣提升,

而尋求這位高手不外乎出自兩個原因:

魔刀武道成立以來,在地方上的各大勢力嶄露頭角,

只可惜它所宣揚的道義卻無法吸引大多數的魔刀持有者。

絕大部分的人類墮入魔道,總是為了錢財、名譽、長生不老,

很少有人心懷拯救人間蒼生之大志,

要是沒有一個人出面統領並呼籲所有魔道中人真正的道義,

魔刀武林正派隨時都有瓦解的可能。



其次的原因則是,

雖然萬劫天殺多次協助正道奇襲邪道軍勢,

卻從來沒有表明自身立場,要是他有朝一日受到敵軍拉攏,

武道士氣將大受打擊,後果不堪設想。

魔刀持有者的戰爭,並不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爭,

而是人與人的戰爭......

一但讓兩名魔刀持有者在一座城裡開戰,

在衝突結束之後,那座城市即成廢墟。

如今兩大勢力的戰況陷入膠著,此後的任何一場戰役也沒有再被任何人所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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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曆3951年6月,

隸屬正道與邪道勢力邊界的重鎮東巖州,位於該處東北方的城郡-東羅城,

此地的早晨似乎沒有像其他城鎮一樣,受軍崇勢力的壓制而感到萬分平靜,

而是被一陣吵雜的腳步聲,以及車輪的碰撞聲驚醒部分民房的沉睡者。

一位看似十二三歲的少女推著木製的貨運手推車,正於東羅城的東南方住宅區上空奔馳,

也許是剛從清晨就擺設的市集收購一番的<滿載而歸>吧!

少女的動作相當輕快,不費吹灰之力運著手中數百斤兩的雜貨飛躍了幾家民宅的屋簷,

就像在空中耍著輕兵器一般,逐步朝著城鎮中心地帶一間將始開張的小樓餐館揚馳而去......



「呀呼~!真過癮!!

本來嘛~要是早起走一趟市集的工作,都是行經平凡的街道根本不夠看~

對我而言,天馬行空地超捷徑才是省時省力的方式啊!!」

少女停下腳步躍入一條杳無人煙的小巷,望了望週遭,似乎正警戒著某物。

「眼看辰時未過,趁芳紫姐還在打理餐館大廳時,從後院繞小徑回去吧!!」

轉身壓低腳步以及車輪的音量,一邊環顧四周,不久來到餐館的後院,

當少女放下戒心準備卸下貨物,霎時間風雲變色......

「袁~雪~翠~~!!!」

人未到,聲先到。少女的身後出現莫名的人影,口中喊著她的名字。



身高五尺餘,深綠色微捲髮並繫著兩副髮圈,淺藍綠雙瞳,此人正是雪翠剛剛提到的餐館主人于

芳紫,想必她已經察覺雪翠數刻前大鬧東南方住宅區的傑作,

「媽呀~!是芳紫姐姐!!這下慘了!!」

接著雪翠的頭蓋骨埃了一記重壓拳,芳紫指著她身邊那台四個輪子半缺角的破手推車咆嘯。

「我只囑咐你到市集替我補齊餐館的不足,你竟然每次都在回程途中把街道搞得一團亂!!」

雪翠身手搓著頭頂那有如鵝卵般大的腫包訴苦道:

「這幾天日子都過的這麼平凡,偶爾也該讓我享受些刺激啊......」

「要不是妳數日前說花光了投宿費用買糖葫蘆吃,才可憐妳到我家餐館來打雜啊!

沒想到自從妳踏進這裡之後,東羅城變得每天都不得安寧!」

「可是....我沒有讓食客造成過任何困擾啊!」

雖然雪翠義振嚴辭,但芳紫卻回給她更懼人心的目光......

「別以為我身為掌櫃就沒見過妳多次虧待客人的畫面,妳給我~招!!!」



對袁雪翠這個體型嬌小的少女而言,年齡以及體型身段是她最在乎不過的事,

但縱使她擁有十五歲的面貌,但其體型卻有如八九歲的孩童一般,

因此常有人取笑她矮小,年齡以及身材成反比,或是蘿莉之類的形容詞,

這些人往往都被她的怪力狠狠地修理過一頓,就連餐館的食客也不例外。

想到這點,雪翠開始覺得應該反省......

「因為妳的出現,使得這家餐館的生意少了三分之一,妳還覺得日子過的平凡嗎??」

「那是客人自作自受!還不知道他們的年齡跟我差距多少......」

雪翠忽然感覺話說溜了嘴,瞬時掩住了話腔不再提及。

「算啦~!有時間說風涼話,不如快來幫我整理大廳吧!!」

芳紫步入餐館後門,雪翠提起雜貨小跑步跟上,兩人行至膳房。



等大廳以及其他廚具收拾齊了,芳紫呼喚雪翠來協助她擺設桌椅,

「就跟昨天一樣,五十張客桌給你四十秒,超過了我可不加薪喔!」

雪翠等置物間的倉門一開,深深吸一口氣,開始將客桌一張張往大廳裡丟,

說也奇怪,明明是雜亂無章的擲法,每張桌卻都整齊地停製在他們該有的定位上,

或許是餐館主人芳紫雇用了雪翠這個店小二之後,

也開始習慣她時常說在口中的<平日生活方式>,

就算雪翠再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舉動也不足為奇矣。

「哈~!我只用了二十八秒,芳紫姐愈來愈小看我啦!」

「誰會像妳用千奇百怪的方式打雜啊,我也沒想過這些桌椅在經妳摧殘之後都能夠完好如初,

要不然妳可能再做上半年也賠不完啦!」

「是~是~掌櫃大人英明~~.......」雪翠無奈的說道。



時間往前推朔至十天前,雪翠似乎是歷經長途跋涉才來到東羅,

由於東巖地區的地形極為複雜,自首都夏冕往來東羅城的路段必須翻越幾座丘陵,

又逢百尺之寬的城渠夏江,一趟路程步行必須花上四天才能抵達,

雪翠尚不知此路崎嶇,所以一路上不吃不喝,至東羅時早已累垮。

接著就如芳紫所說,花光了旅費嗑起了他此生的最愛-糖葫蘆串,

沒想到回過神來,已無分毫盤纏進行下一段旅程。

雪翠踏入東羅都市中心尋找打雜機會賺取旅費,

正巧碰上中央餐館的掌櫃于芳紫,此時忽然察覺芳紫身分特殊,

遂步入此地順便進行觀察。雪翠履出江湖的目的似乎與軍崇亂世脫離不了關係,

只待時機成熟,一切將一目瞭然。



轉眼又過了三刻,芳紫手下的刨廚們各自造飯去了,

留下她和雪翠兩人敞開大廳正門等著迎接顧客,

巳時一到,食客三三兩兩行至大廳,雪翠發現今日的客人突然少於平時的一半,

就連芳紫也不解其因,只聽見進門的城民紛紛討論一些城內的大事,

雪翠一面招呼客人,一面偷偷收集情報,而後終於有了結論。

芳紫突然叫人暫時代理雪翠的崗位,並且找她進入善房詢問所聞之事。

「雪翠,妳已經聽到有關城裡的情報了嗎?」

雪翠點頭,並半知半解地答道:

「應該....十之八九吧!」

「快告訴我!是什麼大事!?」

芳紫著急地問,雪翠忽然感覺她的神情突變異常,心理周旋著究竟該不該說出實情。

「軍崇的衙兵,要從東羅城過境了......」

「軍崇.......」

芳紫的呼吸漸感急促,口中喃喃地唸道:「殺父仇人~~~~~」



「殺父仇人?」

雪翠盯著芳紫握緊兼顫抖的拳頭,開始對她的內心進行猜測......

芳紫是否就是她所要找的人?一個繫住一切關鍵命脈,掌握全城生死的人?

雖然軍崇這個名詞,在世間是如此令人百般畏懼,

但就連生處在安全地區的平民也都知道,所謂的軍崇過境,

是否跟所謂的屠城,或是鎮壓畫上等號呢?

也許有更多人知道得到消息之後,再設法逃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度過了軍崇過境這個儀式的過來人都已不復存在,

只殘留著令人畏懼又可笑的傳聞讓世人至今以訛傳訛,放眼之下,

軍崇勢力與平凡人之間,只不過是狩獵者與被狩獵者之間的弄權遊戲罷了。

人類害怕著充滿恐懼的未來,今日逃過了一劫,但或許會在今夜過了之後的某天輪到他們。

東羅城是有名的大都城,少說也駐紮著數十萬條人命,一旦慘遭過境,必是腥風血雨。



芳紫開始陳述,

「我原本是東羅城城主的女兒,自祖宗當時接管此城,

至父親即位的十年前仍維持著太平盛事,想不到某日,一個自稱是軍崇的神秘組織入侵了本地,

要求全城每戶繳納五十兩銀子,缺繳者格殺毋論。

無奈城內百姓皆是鋤田自給自足,大半部分的用資都匯到城外濟貧去了,

哪來的能力籌出五十兩銀呢?於是父親代替城民付出城府一半的巨額繳納給軍崇。」

「雖然他們拿著城堆的銀子離開東羅,但不過七日又來催繳,

使得民怨不斷上升,平民要求城主將崇賊趕出國境,

但父親心知軍崇是殺人不眨眼的惡賊組織,一旦招惹全城百姓必定無一倖免,

於是將城府囤積的食糧剝出一半交給崇賊,不料崇賊要求給予前次的兩倍金額,

使城府的每位官員都上奏父親驅逐這個永不知足的惡徒。

當崇賊發覺東羅城內部開始排斥他們時,以煽動叛亂的罪名意圖進攻,殺光全城百姓,

當時的我年僅六歲,尚不知實情,直到叔父秘密將我以及母親帶離東羅之時,

我就已經知道......我再也不能......跟敬愛的父親大人見面了.......」



芳紫一邊說著,一邊發出憤恨的顫抖,一邊掉下無奈之淚,

也許是她早已心知肚明,父親為了全東羅城的生靈犧牲性命,

雖然不知其死因,一切的禍源必定是崇賊的血刃,別無其他。

「為什麼......」

雪翠充滿疑惑的站了起來,

「為什麼你們不反抗?軍崇的入侵者如此蠻橫霸道,為何沒有人敢正面反抗他們呢?

只要你們全城的人集結起來,一定能把崇賊驅逐出境的!!」

「不可能......」

芳紫鬆開握緊的拳頭,緩緩站起。

「因為.....他們的頭領....是個魔刀持有者,持有史上最兇殘兵器的殺戮者!」

說著,走向膳房左側的一個上鎖的櫃子,解開鐵鍊,拉開最底層的托櫃。

「這把青鋒短刀,是我父親訣別前送我的遺物,

我決定在此次軍崇過境使用它行刺頭領,然後自我了斷!」

「等等!!你父親如果還尚在世,是絕對不會讓妳這麼做的!」

雪翠伸手阻止她拿起櫃中的短刀,不料芳紫將其一掌推開。

「魔刀持有者,據說是永遠也殺不死的怪物......

就算是刺穿了心臟,斬斷了頭顱,五馬分屍,他們依然能夠不斷再生,

除非找到站在我們這邊的魔刀持有者,才能將其殺滅,

不過這樣的奇蹟要發生是絕對不可能了......」

芳紫準備走上東羅城的中央大道,等待軍崇的人馬經過之時奇襲首領。

雪翠追上去,跟在她身後道:

「他們不是你想像中這麼好對付的!只要現在回頭,一定還有其他方法能行的!」



東羅的每條街道上突然間失去了平日繁雜的人影,

芳紫感覺到,城內必定即將發生大事,其實她心裡明白,軍崇賊眾一旦選擇今日過境東羅,

一切計劃都會照著自己的安排執行,現在只等待大魚上鉤。

雖然餐館外頭的街巷突現冷清,但中央主城道路卻傳來謎樣的號角聲,

通常此種儀式是為了使新的城主上任,而位於中央大道進行的行徑活動,

但此時的氣氛卻非比尋常,因為歷代以來皆是東羅境內自行擁立城主,

如今卻是招來國境之外的異族,另立假城主入關?

軍崇的勢力已延燒至東巖地區,既然東羅即將淪陷,那麼首都夏冕更是自身難保。

雪翠一路尾隨芳紫的身後追趕,沒想到在一道轉角處迷失方向,

正巧見到前方擠滿了圍觀人潮,使她好奇地一觀究竟,

此處正是主城大道的西北角,城到一路自南面玄武門通往北端主城城府,

此等規模正是繼任城主的即位儀式,數以萬計的城民圍繞在大道兩旁等待城主入關。



假城主率領著軍崇人馬,浩浩蕩蕩,行列步入東羅南面的玄武門。

位於前排者是軍崇的最高信眾,也是整體系統中最有資格被魔刀選上的墮魔者,

在軍崇的體制中,不是所有信眾皆有機會墮入魔道,而是必須交給魔刀寄宿獸自尋其主,

在最高階層的信眾之中百裡挑一,必須有相當的殺人紀錄才有成為魔刀持有者此等無上的榮譽。

位於排面中央的是服侍魔刀持有者的部眾,皆位在前排者之下,最後排者則是最下階級,

負責用生命保衛頭領的部眾。軍崇勢力以此等者居多,

也是組織用來鎮壓各地鄉鎮的最佳替代兵器。

在軍崇內部流傳在本階級之中,殺人人數過百者可以直接晉升最高階層,等待入魔。

頭領通常在過境之時做於轎上,讓中層階級的信眾以人力抬起,

聖轎行進於排列最中央,以示雄威。

假城主名曰絕辰,原屬凡界一代名將,為了貪圖長生不老而墮入魔道,

如今過境東羅是為了即城主之位而來,並且下令全城城民圍繞中央城道兩旁一路相送直至城府,

而且城民不許擅自未到,未到者經捕獲立即斬首,使得城內東西兩面宛如空城,

此等排場有如皇帝掌握之霸權,毫無章法可言。

當中央部眾步入南門之時,前列軍崇人馬加強防備,

數十萬城民將目光移至即將進城的接任城主身上,此舉令絕辰百般自豪。

他自負十全武功,手中的猛虎魔刀威震東北海,自古至今,北方軍崇勢力再無一人能夠超越他,

東巖地區一帶皆為之屈服。一旦統一了東巖,就等於控制了八分之一的天下。



正當絕辰的聖轎行經中央紫微橋之時,

一道人影突然迅速飛奔入圍觀的人群中,伺機等候行刺假城主。

一般而言,前排的隊伍會讓中隊領著聖轎先行經紫微橋,伏龍江把千頃之大的東羅一分為二,

而紫微橋是唯一能夠步行至北城的重要通道。橋寬三十尺餘,橋長四百四十尺,

單人行經時間需長達三分,但此次為防刺客埋伏於橋上,先允讓前列全數通過,

城主跟隨中列的尾端過橋,由後排的隊伍進行絕對的護衛,以確保城主的安全。

前列的隊伍已陸續通過,緊接著中列部隊步上橋面。

眼看絕辰的聖轎即將行至橋中,絕辰腦海突現霸業之念,

「只要過了此橋,東巖神州,非本王莫屬!!」

就在一念之間,兩處橋端應聲斷裂,後方橋面下墜七十尺,前端底部直落一百八十尺之下的河面。

百餘人馬跌落橋下,聖轎因其重量以及中盤穩固,斜立於橋面中央不至於滑落,

約二三十人守在轎旁望眼四周,心知此時若遭奇襲城主必然難保。

兩端岸上的軍崇部眾來到斷橋之處一探,才知此橋早已遭人割斷梁柱,

等待大批人潮行經之時自動塌陷,刺客必定離事發地點不遠,即可能在此刻下手行刺城主。



不過數秒,後方橋下一道人影翻身上來,拔出青鋒短刀衝至轎前,

守備人眾紛紛站起,但絲毫原地不動,刺客推開護轎人員,一刀刺入聖轎的捲簾之中,

血柱沖天染紅了圍布,坐於轎中之人的一聲絕鳴,換來的卻是北岸斷橋橋端岸上傳來的狂笑聲。

一個身高七尺,身披虎紋披風,全身獸麟寶甲,右臂扛著一把虎口叼著的巨刀的巨漢,

向著橋面上行刺失敗的刺客一陣傲視。刺客呆然地望著轎中的替代品,眼中的怒火卻是燒得更旺,

為報殺父之仇,此時便是空前的絕佳良機,錯過了將遺恨千古。

芳紫與絕辰的對峙,引起數萬眾目的圍觀,一方是掌握天權的暴君,

一方則是正與死亡纏鬥的牲口。對手身為魔刀持有者,但外表卻像凡人,

差距僅是狩獵者與獵物一線之隔,逃走與面對現實,似乎只能決定於喘息之間。                                                                  



「好久不見了!東羅城主的千金,不......應該稱你為夏冕王朝的公主吧!

如今有緣在此團聚,何必如此惡眼相向呢?」

「絕辰狗賊!!你本是父王的忠實護衛,竟敢私放崇賊入我國土,

此等已示罪大惡極,你卻還想滅主自立!我們夏冕世代的王祖都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芳紫站穩在傾倒的橋面上對著對岸的假城主放話,絕辰依然高傲地向下俯視,

似乎不把原王朝的血脈放在眼裡。

「真是愚昧至極,本想暫時放你們一族半條活路。現在發展到這種局面,

已經讓我極度失望。夏冕王族僅有的劫後餘生,想不到就要這麼結束了......」

說完之後,招呼身後的兩名部下,將一名頭手繫住枷鎖的囚犯押至橋端。

「劉玄叔父!!」

芳紫奮力的吶喊,眼前曾經的救命恩人在對岸準備受刑,使她的殺意早已失去了大半。

絕辰一腳踩著囚犯的頭顱,架刀而起,眼看情勢對芳紫不利,囚犯重言脫口而出:

「芳紫小姐!妳不用管我!以目前的能力根本不是軍崇的對手,

妳需要強而有力的依靠才能護住王朝的血脈。逃吧!

逃離到不屬於軍崇暴政的國度,不要再回來!!」

「我做不到!從古至今無人敢殺魔刀持有者,只嘆正道俠士極少若無,上哪找高人對付崇賊!?

如今已是刀劍相向,何不一戰了之?我不會逃!就算要死,也絕對要刺上一刀!!」



芳紫雖然口出此言,卻又深怕絕辰採取極端。

劉玄叔父眼看公主進退兩難,決定賭上性命助其脫身。

「絕辰狗賊!不是上蒼有意助你,而是天罰之時未至。就算老夫在此命喪黃泉,

也絕不會讓汝輩死後之靈得而超身!!」

隨後震開絕辰的右足,朝橋端一躍而下。

芳紫驚見此景,手中的青鋒短刀瞬而落地,數分鐘前斷橋引發的震波使左踝些微扭傷,

但此刻的痛覺已不在腳上,而是痛心欲絕了......

停歇在橋面上的軍崇部眾眼見刺客兵器離手,各自拾起刀刃將芳紫團團包圍,

原先劉玄叔父為其設計了將近半分的逃跑時間,如今已是寸步難退。

兩面岸上的城民百姓親見假城主之暴行,全數一擁而上,開始與前後兩列的軍崇部隊爆發衝突,

絕辰感覺暴民劇增,舉起起重達百斤的虎刀,對著南面橋端當空橫劈。

於刀鋒上掃出有如虎爪般型態的紅色氣刃,無數的慘叫聲及萬眾的悲鳴,平息了一刻之間的暴亂。

煙霧飄散,南面岸上橫臥近千具屍首,血液像瀑布般流落伏龍江上,江面頓時染成一片血紅。



芳紫親見無數城民的死狀渾身顫抖,對仇敵的殺意渾然全失,一切皆無力回天,萬事休矣?

頃刻間,天際突現陰雲,一道巨雷擊向紫微橋,軍崇賊眾數十人遭擊落,橋上僅剩兩名部下。

絕辰狂道:「如今天意要滅夏冕王朝,我等就不再介入!其他部隊,隨本城主回府!」

言畢之後轉身離去,橋上的兩名崇賊拔刀而起,全速攻向芳紫。

「給我住手!!」

芳紫耳聞此聲,猛然回首,眼見雪翠用雙掌攫住崇賊的刀刃,

手掌上的血液流到手肘,數秒後漸感不支。

「芳紫姐姐!妳叔父犧牲其性命,爭取時間助妳脫身,蒼天也發下怒雷驅趕賊眾,

妳何必仍然執迷不悟?妳一定要活下去,總有一天會度過此劫!何必一死了之?」



軍崇部眾欲將雪翠架開,但她使出的怪力讓緊握的刀刃無法移動。

芳紫的眼眶早已泛紅,雖然仇敵已遠離,但無法平息的恨意仍直上眉梢。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無須妳插手!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卻又是一場空虛......

為何你們要這麼做!?我不要有任何人為我犧牲!我不想害死任何人!」

「那就鼓起勇氣變強吧!這是妳現在唯一做得到的......」

雪翠逐漸失神,但緊握著的刀刃卻毫無一絲鬆脫。

「如今眼前的敵人是那樣遙不可及,而妳卻想徹底將他打倒,唯一的道路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堅強。

現在敵人已經離開了,妳要設法追上他,甚至超越他,不要妄想在起跑點結束一切!

剛才上天指引妳一條活路,妳就放心去追求妳的生存之道吧!!」



芳紫聽完此番話,欲轉身撤離,忽來一陣刀刺入骨之聲,才發覺雪翠已遭另一名崇賊背刺,

心口血流不止往橋下墜落,芳紫也不顧一切躍入河中。

軍崇部眾離去,芳紫浮出江面把重傷的雪翠拖至堤岸上。

「雪翠!雪翠!妳不可以死啊!

我說過不能再有人替我犧牲,假使連妳都走了,我還能保護什麼人?」

雪翠逐漸甦醒,雙瞳微弱地凝望芳紫.

「差點......被溺死......」

一語脫出,芳紫驚覺她強大的生命力異於常人,又見她胸口上的刀傷已消失,

一面覺得突現奇蹟,又感到莫名懼怕。芳紫驚魂未定,伸手觸碰剛才刀刃貫穿的心處。

「妳...妳為何沒有心跳呢?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雪翠緩身坐起,直說一切的真相。



「我不是人類,因為身為人類的我,早已將心臟獻給了魔道......」

「那麼...妳究竟是什麼身分!?」

芳紫欲言又止,很不期待雪翠接著談吐而出的驚人答案。

「我是......魔刀持有者!」

芳紫的思緒跌落谷底,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偶然?

「怎麼會如此......?魔道的侵蝕與墮落...就連這樣的女孩子都不放過嗎?」

雪翠似乎是因為溺水而動作遲緩,只能用盡全力坐起。

「妳要是不相信也無所謂,既然東窗事發,我就不再隱瞞....

順帶一提,可否請妳跑一趟餐館呢?」

「這...這當然沒問題呀!但...難不成妳忘了什麼?」

「是啊!那是比起我的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我想在此歇一會兒......」



「假使無法將它移動,只要把圍繞在上頭的咒縛解開就行了!」

芳紫謹記此番話,依雪翠指示步入餐館地下倉庫。

位於最內側,果真見一把用麻布以及上頭繪著不明符文的咒縛纏繞著的巨大兵器,

雖然她不解咒縛上的文意,卻能直接讀出文解。

『神刀天魔,滅邪斬龍』

芳紫嘗試著搬運之,不管使出多大的勁兒,刀身都不為所動,

暗自明白雪翠特有的矯健身手,如今已知其緣由。

隨後照著指示,撕開咒縛瞬間,映出一陣強光,接著那把近八尺高的巨型兵器消失無蹤,

芳紫大開眼界。「這就是魔刀!?」



就在芳紫猶豫不決之時,自街道上空突然傳來轟雷巨響。

她急忙回到一樓跑出餐館大門,浮現在眼前的畫面使其既害怕又心存感激,

城府的上空霎時佈滿雷雲,上自雷雲下至地面四周產生光壁,將城府涵蓋的範圍完全封鎖。

雷雲之中不時散發駭人紫電,如同上天即將對假城主進行雷霆之罰。

許多人見了此道奇景,心中皆有所感知。

軍崇駐紮在東羅多年的暴政,如今終於等到天罰的審判。

芳紫雖然發現雪翠的身分是她以往痛恨的魔刀持有者,

但如今出現在她身旁的卻是求之不得的強力夥伴。

「多年來的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心念一轉,趕緊去通知所有城民拾起武器,準備與正道俠士並肩作戰,

將崇賊徹底逼出屬於百姓的故土。

「我不能在此癡癡地等,既然到了這一刻,就算是弱者,也不能任由命數所擺布!

正道總有一天能推翻軍崇,這是我所期盼的將來!!」

說著,朝主城大道快奔而去。



位於城府衙門的軍崇衛兵見到天空異狀,急欲往府內向絕辰稟報,

不料遭到一陣無形的刀氣拂過頸間,八名衛兵倒下,面色微帶恐懼,遭劃破的咽喉濺出鮮紅。

衛兵遭殺害的同時,府門突現刀客身影,正是雪翠。

手持一把超出身高許多的巨大兵刃,刀寬約二尺,前端的尖刃呈天藍色,

刀背側望有如一張惡神的面孔,猶見鼻梁和利齒。

惡神怒眼綻放血色紅光,寬大的刀身顯現細微的裂痕,

一個嬌小的身軀佩帶一把如此不相襯的兵器,同時也令芳紫難以想像。

雪翠行入府門,百名崇賊部眾上前捉拿。

「不能讓他進入府內,各位動手吧!!」

賊眾見到此人的形象,

想起多日前和與絕辰並稱【魔軍四狂】其一的殺殘雲豹一同出征的探兵所言,

與江湖上流傳的絕世高手【萬劫天殺】極為相似。眾人持刀一齊猛攻入侵者,

雪翠未感一絲慌亂,催起內功操控城府上空的雷雲,手中的大刀貫入紫電,擺開弓步,

刀身直立置於身後,化成一道迅雷疾速直逼府內。

數十名賊眾欲攔之,遭紫氣穿身爆體而亡,其他人見部眾屍身碎塊不敢再追,

雪翠一路殺進府內,直搗主城王室。



突來一人殺氣騰騰,敞開王室門扉,等待刺客來訪。

絕辰解放七成魔刀內力,身後彷彿出現猛虎巨影,氣震動天,周圍石壁禁不住強大氣流壓迫,

應聲碎裂。頂上梁棟受震崩落,仰首便能見到入侵者所造出之天雲異象。

這時絕辰明白,當時紫微橋上的巨雷是此人所造成,不得不加強魔體防備,一抗萬劫天殺之威。

東羅城主登基之時未過三刻,城府便即將展開死鬥。絕辰一心掛懷的不朽王座已經到手,

本想剷除萬劫天殺此一心腹之憂,不料獵物竟自此送上門來,省去大費周章的尋人時日。

只道遭遇之後未能估計勝算,就連軍崇四狂之一的殺殘雲豹都死於其手,

若能出奇制勝,便是一戰成名。

「好一個萬劫天殺呀~」

絕辰緊盯眼前逼近的那道雷光,應時備戰。

「組織多名至上高手都亡於閣下的血刃,

我倒要一觀,妳是否真有本事與我們魔軍四狂相抗衡!!」

城府環繞著的黃槐樹群落花雨,襯托此至夏美景的畫面竟是血戰的開端。

雪翠與絕辰相距不到三十尺,殺氣的亂流卻將百丈之外的黃槐枝幹削上百痕,

兩名魔刀持有者的對決將無聲展開。



烽火無情,干戈無盡。

猛虎魔刀絕辰對上頂尖高手萬劫天殺,

究竟何方能夠得勝?

受到軍崇暴政施壓的城郡東羅,

要如何擺脫即將面臨的屠城危機?

正當人間危亂,軍崇屠戮天下蒼生,

魔刀武道是否能再度崛起扭轉敗勢?

而軍崇方面的高層戰力,又會對天下造成何種威脅?



敬請期待下回 <魔刀武行開拓篇 第二斬 天魔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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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斬 天魔降臨


位於凡界九大神州最中央的日央神州,

就在萬劫天殺襲捲軍魔之後發生重大異變,

軍崇勢力眼看魔刀正道因為天殺的出現開始信心喊話,

大批正道魔刀持有者紛紛從世界各地向日央集結,

準備迎接萬劫天殺成為最高領導人,一舉殲滅軍崇邪道。

然而軍崇最高層勢力因為反抗之聲浪不息,

決定將軍魔的最終兵器搬上檯面,

凡間的明爭暗鬥情勢緊張,要是兩道真的在日央神州爆發激戰,

數千萬無辜的平民百姓都將命喪業火。



太平曆39516月某日卯時,

日央首都占地五萬頃的大城【玄凰】,

昔日平靜如止水的街道突然間天搖地動,

相當於足以走山的地震震度使數百座城府高樓全數倒塌,

位於玄凰核心地帶的地表突現百道裂痕,

一座菱形漆黑的巨型城堡自地心竄出,

外觀構造由日央禁之礦產【冥壤】建造而成,

一片片暗色調的龍壁與龍柱依山疊砌,每高十丈加蓋一片飛簷,

直到最頂端肅立一倒三角之平臺,向下望去便可俯瞰整個日央,

城堡佔去全城三分之ㄧ,腰脊的簷面將整個玄凰覆蓋在永夜的黑暗之中

而城中千萬平民百姓也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

殘破的馳道上只能耳聞無數罹難者的哀嚎,以及見到那座巨大城堡上空佈滿雲彩的血光,

軍崇勢力的最終兵器【軍魔殿】終於現世,即將為凡間帶來無量血劫



吞火吐電,頂尖殺手對上軍魔大將,

袁雪翠面對開啟全身元功的猛虎絕辰絲毫不畏懼,

右腕架著覆蓋著強大電流的巨型魔刀逐步靠近,

絕辰已經察覺彼此的差距,但仍然不動聲色。

「雲豹......他是怎麼死的?

「那一招叫做無影游刃,是在短短一秒之內,

將他自頸部的皮肉劃開至後腦,而後連頭骨帶脊椎抽出,

並且讓他在只有血肉直接接觸空氣極烈的痛覺之下慘亡......而你並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也不需要讓我掩蓋任何氣息,因為你的實力根本不足那頭雲豹的四分之ㄧ!」

絕辰聆聽著強敵的冷嘲熱諷,內心不自覺暗笑對方的無知,

「你大概想不到吧!

為何軍崇高層會對殺殘老弟下達屠村的命令,

而將這個隸屬九大神州之ㄧ的東巖交到我手上,

因為同樣是軍魔十大高手,但我的本領遠遠在他之上。

跟妳一樣,我保留了太多,讓對手無法估計自己的遭遇,

殺殘雖然是個魯莽而不稱職的殺手,但在那傢伙腳下也踐踏著八千具的屍首!

而身為真正殺人中毒者的我......已經送葬六座十萬居民的城池,接下來就輪到這裡了......

你知道,那些無力跟我們反抗的螞蟻們,哭著抱住本王的雙足求饒的時候...他們的遺言是什麼?

雪翠不受任何動搖持續緩步前行,就如他所言,身為殺人中毒者,

不需要懷抱任何感情,冷酷、無心、無悔、無情,

站在ㄧ代高手萬劫天殺面前,竟讓軍崇十大強者中魔軍四狂之ㄧ退卻數步。

面對死亡恐懼,面對焦慮絕望,以及對血腥的渴望,

絕辰...亮刀應戰了......



東羅城府上空徘徊的電流全數回到雪翠的身上,

心知對方實力難測,但也心知肚明,絕辰根本不是對手,

呆站在那兒只會拖延時日,猛虎拔刀而出,身後的虎形幻影勢如破竹,

光是氣勢就震垮城府正中央的閣樓,

殺氣朝著雪翠迎面撞擊而來,要是一般人接觸這種幻影產生的幻覺,

必定無法承受壓迫而猝死,然而雪翠ㄧ往前行架刀的動作始終如一,

絕辰開始攻擊,一招猛虎出閘化為虎爪般的凝霧正中殺手胸膛。

雖然此一擊是由虎刀發出,但自雪翠身上反彈回來的殺氣,卻差點讓絕辰承受不住,

於是不敢大意再隨意釋出第二招,不加思索地直接衝上前去,朝雪翠的天靈蓋直線劈下。

「這把鈍刀,是否該磨磨了呢?」

雪翠狂言一出,絕辰驚恐萬分,曾經斬斷ㄧ切生靈的虎刃竟遭對手雙指擋下。

「沒理由啊.....哈哈......

猛虎緊握右拳回旋一擊朝對手的左臉頰揮去,

雪翠及時將虎刀彈出,絕辰揮空擊斷一旁閣樓支柱。

「你這傢伙....為何不還手?不是想殺了我嗎?」

「如今遇上了我,你早知在無機會見到明天的朝日。今天我何時殺你,這是我的自由啊!」

「竟敢瞧不起我!!別因為只檔下我一招兩式就在那興風作浪!我可要出真功夫啦!!」

絕辰咬緊牙關擺開奇陣,決心要將塵封已久的魔軍四狂之力發揮極致。

恨,只因自己跟對手的實力天差地遠。悔,只後悔如今霸業當前就必須面臨駕崩的事實。

心有餘悸,只道豁命。無力回天,只有一死。

絕辰怒展絕學:「虎嘯雲關破山河!!

虎刀重擊在地,百尺裂縫現出,雪翠閃躲不及遭到強烈氣息轟炸,往身後的土牆撞擊而去,

土牆被炸開,雪翠被彈至牆外七十餘尺,此招正好擊破東羅的後方城牆,

讓招式的破壞力延伸至城外的範圍。


戰場逐漸轉移至此,雪翠的臉龐突現一絲竊笑……

「多虧了你,才能讓我有足夠的空間施展天魔刀的招式,

我剛剛還擔心在這麼狹小的閣樓裡要是出招,就會波及到城裡的平民百姓呢!」

此時絕辰並無心把雪翠的話聽進去,只是呆然地站在那裡,

驚慌失措地望著對手,方才一招已經超出自身負荷的百分之百,

只要使出這種同等代價的力量,就必須付出自身所剩壽命的一半,

就等於絕辰已經用掉九千年的壽命,換取虎嘯雲關破山河的發動條件,

已經無法再施展比其更高明的武術絕學。

雪翠依然保有永遠的戰力優勢,眼看戰鬥即將劃下休止……

「殺殘雲豹......兄長...一定會報此仇,就算是...跟敵方玉石俱焚也行!來吧!!」

不等雪翠先行出手,絕辰再度催起龐大元功,準備施展第二次極招,

眼前的萬劫天殺神色穩定,不閃不避,自嘲魔軍四狂的無能,

為報殺弟深仇,絕辰早已有所覺悟,耗盡自身所剩壽命,

朝雪翠孤注一擲,虎嘯之招再出,勢不可擋!


巨型猛虎的大量紅色氣流直逼而來,

原先擺好出招架式的袁雪翠突然收起大刀,

並將殺氣解除,狂風掃過,只見眼前七十尺之處臥倒在地,乾枯的絕辰身軀,

這場戰鬥,一代高手萬劫天殺不費一招一式,戰勝暴君猛虎絕辰。

此役雖然只是魔刀武道與軍崇正邪對決的邊境一角,

但卻完全證實了正道面臨敵方以眾擊寡的龐大勢力絲毫無畏,

使得東羅城數萬子民對這波反抗暴君政權的聲浪清晰可見,

魔刀亂世之中,仍有一絲正氣苟存。

軍崇兵眾驚見主上陣亡而失去原有的總體意識,開始於東羅境內四下逃竄,

不料遭遇大批集結而行的城民圍堵,本想豁命殺出城外,

此時于芳紫現身人群,手中並無兵器,獨自一人走向軍崇餘黨,

芳紫道:「我東羅子民不會殺你們任何人,只要你們肯丟下武器捨棄魔道,

我會讓你們繼續待在這兒,諸位都是前城主的重要護衛,

因為受到魔道的負面洗禮與慫恿,讓此等罪孽終其一生,假使你們肯再為我這個新城主效力,

我等就不再追究諸位的過錯。下定決心吧!

離開這裡?還是歸順吾朝?」



芳紫的最後一段話過去之後,幾乎有很長一段時間境內靜如空城,

但是顯然無數城民已經欣然接受新城主的裁決,

這種以德報怨的精神是在此等亂世之中少有,原先已經深受魔道渲染的軍崇部眾也深受感動,

只見在場軍崇人馬全數跪地,雖然自知一但入魔便難以回頭,

但想起過去前城主對東羅子民付出的一切貢獻,

不論男女老幼,文生武官,貧富貴賤,

網羅全東巖神州民心的浩然之氣,依舊至今在所有城民身邊徘徊著,

這樣的君主之風已經完全轉移到芳紫這個新任城主之身,

在場群眾眼見為憑,心知此人將帶領全東巖州郡棄暗投明,成為不凡聖者。

「多謝城主不殺之恩!!多謝城主不殺之恩!!」

原軍崇部眾紛紛流下懺悔以及欣喜之淚,

決心捨棄魔道開始他們的第二人生。



此時昏暗的天象逐漸回轉,僅見北面城府衙門孤立一人,

數分鐘前纏繞身邊的殺氣並未消散,

眾人認得此人,她曾是殺人無數,威震天南地北,令武界聞風喪膽的魔人,

讓世人忘不了的霸者稱號【萬劫天殺】,此刻眞身浮現在人們眼前,

面對這個至高無上的殺戮者,在城民眼中卻是倍感親切,

要是沒有這位魔刀持有者,東巖將永遠失去僅有的一絲光明。

大家此時才恍然大悟,對這名殺手的嬌小身軀感到難以置信,

並沒有像傳言一樣形容地驚世駭人。

芳紫走向雪翠,將一個陶製容器的碎片交予,雪翠回絕道:

「我知道這東西對你們很重要,我不能收下。」

「可是……我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報答妳這次的援助……

而且這個碎片原物的陶壺失蹤已久,我已經無心再找,我決定靠自己的力量重建東巖!」

雪翠將碎片交回芳紫手中,並且要她好好保管,

「這是屬於這個國度所有人的東西,我不能侵占任何國家的資產,

更何況那具陶壺自古以來為你們東巖的鎮州之寶,只有它才能助你們度過難關。」

「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所有鎮州之寶已經流落軍崇所控制的城郡【夏冕】,

我並沒有那種本事把它們奪回,我必須待在這裡守著東羅的百姓才行啊!」

此時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個年長者的話語,

「芳紫大小姐,妳安心的去吧!」

「叔……叔父,您還活著!?

芳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以為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已於紫微橋事件喪命,

如今卻奇蹟似的出現在她眼前,眼淚再度自目眶間來回打轉。

「放心吧,吾等至衰老之前,都會一直陪在新城主的身邊,就跟當年伺候妳父親那樣。」

「那麼……我現在該怎麼做?」

「安定城民的事就交給老臣我吧,妳還有非盡不可的重大使命在身,

我希望你可以盡妳所能奪回東巖神州的國寶,月夜之壺【晚牙】!

臣相信妳一定辦的到,放心起程吧!

芳紫謝過劉玄叔父,並且與東羅城民道別,

將一切備為妥當,城民施捨予少許盤纏並贈良馬一匹,

數萬群眾揮手表示感謝,芳紫在眾人的歡送之下離開東羅,

啟程前往東巖神州另一重要州郡【夏冕城】。


[ 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08-11-6 12: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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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想這樣單槍匹馬深入敵營嗎,城主小姐?

芳紫的馬匹旁邊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看似只用普通的漫步,就輕鬆跟上奔馳中的馬蹄,

「因為,我知道雪翠妳遲早會跟上來的!何需我再求妳一次?」

「還真會說……假使不是我的路線與芳紫相同,鬼才理會妳的死活。」

此時芳紫頓了一下,心有所思地輕聲問道:


「是什麼樣的理由,迫使妳墮入魔道的呢?」


言過數秒,依然只聽聞連綿不斷的馬蹄聲,還有呼嘯在廣大荒野之中的風聲。

芳紫心知雪翠對自己的過去難以啟齒,但還是想知道一個魔刀持有者最初的心理抉擇,

墮入魔道的人們多半是為了名利與長生不老,

亂世之中難求一位真心將世間導回正統的武道烈士,

不惜犧牲自己染上魔血替蒼生滅罪,至死方休。

但是雪翠的形式卻又異於其他正道之人,以【萬劫天殺】這個殘酷稱號與軍崇相互抗衡,

等於雪翠幾乎毀滅了自己的過去,讓已死的自己重新以一代殺手的身分復活過來,

芳紫對面臨這樣窘境的雪翠絲毫不放心,決定追根究底。



路途上雪翠依然不發一語,只在低頭沉思,

是否要將自己不為人知的內幕告知世人,

也絕對相信,將歷史回歸到七十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屠殺,

一定對如今部份殘存苟活的老者歷歷在目,

萬劫天殺,在過去擁有響亮名聲的袁氏世家大族千萬人之中,

唯一活下來的那位少女……



故事時間推算在數千年前,位於人界九大神州北境的北宿神州

號稱當代名聲至高的世家大族-峮麟,在面積宏偉的北宿天山山脈座落族第,


並開拓一片沃土使族民得以安居樂業,並擁戴峮麟族長者為聖王,


在日央神州之外開創另一個王朝。世家子孫世世代代受到高層重用,

並與日央原王朝有密切的往來。


因此之後使峮麟奠定百年根基,決定開疆擴土,至東北三神州延伸,將峮麟成為當時版圖最大之帝國。



王朝創立者名袁玉熙,因此峮麟也稱為【袁氏世家大族】,

雖然族系之中姓袁者至微,但玉熙長者的後世依然受到族人尊敬,


地位亦採世襲之制,只有袁氏世家大族才得以享有峮麟之尊的稱號。




然而王朝的霸業就此持續了一千四百年之久,

如此漫長的光陰之中,從無發生過任何族系之間的爭鬥,


亦無造成帝國之間的紛亂,所到之處盡是一片祥和。

轉眼間又過了三百年,日央王朝的使者遠赴重洋至峮麟朝貢,


並提醒君主留意荒州地區的魔刀之禍,峮麟聖王擔憂魔禍將侵擾帝國邊境,

遂下令設置出境關口,自其他地區回歸峮麟故地的人民,

都必須接受過關查驗,以免將魔刀持有者帶入國境。



就在某日,一名燕姓僑商將一貨物持入邊境關口,

並言明此物為某處鎮州之寶  價值連城,也是某王朝獻給峮麟聖王的一片心意。


燕姓商旅通過關驗之後,不下數日此物便交到君王手中,

竟是一把劃有黑龍龍紋的寶刀。聖王倍感歡喜亦回敬該國大量金銀珠寶,

爾後將寶刀置於宮殿大廳堂前,

好讓聖王得以日夜觀賞此雕工極致的藝品。



不料峮麟聖王得此一寶之後,一開始的七日間都要上堂靜觀此刀兩個時辰,

之後轉為三個時辰,對於朝政之事逐漸不予理會,日漸增加入堂的時段,


不到一個月朝廷內開始起了些微爭議,


要求聖王必須時時上殿處理朝政國事,勿將消遣耽誤大任。

但聖王終究不予回應,而後就乾脆閉門緊盯寶刀不捨離去,忘掉一切平日的作息,

代替君主接務的眾臣擔憂聖上的龍體,決定上前勸阻。



日,為聖王準備早朝之務的御官進入聖堂,驚見一具乾枯的焦屍,

初步判斷此屍除聖王別無其他,此外刀身之上散發一股不祥邪氣,


使圍觀的眾人見之生懼,聖王之身隱約有一道氣流遭受寶刀吸取。


事發當天舉國震驚,眾臣決定將聖殿堂前的邪刀撤出國境,

並要求贈與此物的異國使節說出一切真相。



贈出此刀的國族名丹兕,世家以燕氏為王朝主族,

當地商旅用此邪物進犯峮麟,為要求丹兕交出罪魁禍首,

使兩國的交情就此決裂。但因該國高層對此事並無深入追查,

尚不知寶刀的來龍去脈,對一切的發展莫可奈何。

只得任由峮麟進行嚴厲譴責;北宿王朝的君主駕崩之事,

已經擴及整個州郡東北。



之後峮麟新任聖王決定派兵攻打丹兕,並找出來自丹兕的燕姓商旅。

事發之後,在峮麟的無情摧殘之下,丹兕傷亡慘重,


殘存苟活的燕氏族人已對峮麟恨之入骨,立下毒誓有朝一日將覆滅袁世世家大族。


  
戰爭之後,峮麟的聲望一落千丈,也因為那把遭受詛咒的龍紋邪刀,

當朝眾臣全數移居別地,首都此後成了一片死寂。

天下各處傳遍著丹兕後族散播的謠言,為往後的某一場空前巨變紮下禍根,

峮麟也因此廢除王室。

如今素有萬劫天殺之稱的魔刀持有者-袁雪翠,

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中,步入世間的塵圜。




丹兕殲滅之戰十年後,天下又恢復以往的寂靜,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也隨即伺機待發。


這年寒冬之時,袁氏世家大族在位領導人袁雲飛,


其妻於四年前得一太子之後,如今又添一明珠,當時北宿山細雪滿天,


屋簷外的松林上頭被雪覆蓋,松葉的下部枝葉受寒冰凍結,


微弱的日照映入其中,葉片宛如青翠的寶石一般。


袁雲飛親見此景,並當下為此明珠取名雪翠。




同日亦逢雲飛祖父袁福公八十大壽,袁氏世家大族決定舉辦盛宴增添喜氣,

好讓族人遺忘過去兵連禍結的不祥之日。




為了對丹兕表示當年的歉意,

袁雲飛招待當時丹兕遺族長者燕九陽參與盛會,並以對待異國國君之禮儀接待之。

此時的雲飛長子袁朝天已習得多藝,並端莊地上前向丹兕國君請安,

或許是時間沖淡了一切,丹兕對峮麟的血海深仇也已經逐漸消散,

如今能受邀參加此次盛宴,燕九陽心知峮麟不會再重蹈覆轍,

對故國趕盡殺絕,決定代表丹兕族人原諒袁族之過,

也不再追究當年之事。



時至午夜,

雲飛與九陽依然相談甚歡,最後一飲杜康結束此漫長月夜。


翌日辰時  雲飛派侍衛護送燕君回丹兕南方故境,


別離之前,燕九陽答應袁雲飛總有一天將接待之入境作客,


峮麟子民得到丹兕的原諒之後如釋重負,


終於擺脫十年來的罪惡陰影。




就在這場看似化消彼此恩怨的盛宴之後,燕九陽對峮麟的報復計畫竟暗中展開。

七日之後,袁雲飛之長子袁朝天,在長者出巡之時意外失蹤,

丹兕密探在行徑路程中佈計劫走峮麟太子,眾長者下令全力搜尋失蹤的太子,

也不排除是丹兕族人所為,眼看十五年已逝,依然毫無任何線索。




袁族多次造訪丹兕詢問太子下落,總是徒勞。

氏族陷入絕望與焦躁之中,也守護著僅存的明燈-雲飛之女袁雪翠,


由於當下事出突然,峮麟戰後脆弱的朝政,

無法顧及每個角落的政治紛擾,太子失蹤更使峮麟雪上加霜,

只得盡全力保護聖女接替長者聖位,

只為不讓袁氏世家大族傳承至今的燈火就此掩息。



[ 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08-12-31 20: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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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還有這樣的身世……

雪翠一路上表情凝重地訴說自身家族的歷史,話止於此,

于芳紫一面低頭聆聽,一面思考為何同樣遭逢滅族悲劇的自己,無法如同雪翠一樣鼓起勇氣振作下去?

「雖然我不想繼續這樣追問下去,但想必妳成為魔刀持有者的理由,遠比峮麟一族的劫難更為煎熬萬分吧?」

雪翠只是微微抬頭笑了一下,實為勉強地達道:

「對家族而言,這的確是挺煎熬的沒錯但我必須付出犧牲,才能夠挽回峮麟一族的尊嚴,這也算是對天下蒼生的一個交代。」

「交代?」

芳紫好奇地問道。

「嗯我之所以踏上旅程的緣由,是為了尋找滅族仇人也就是我的兄長,袁世世家大族的太子!」

雪翠一語驚動了于芳紫,據她所言過去曾被異族劫走的峮麟太子袁朝天,居然成為了滅族元兇。

「這怎麼可能?他可是太子啊!為何要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太子嗎?對他而言,在異鄉遭受百般折磨和凌虐,


與其要恨對峮麟懷有敵意的丹兕,不如就恨拋棄他十餘年的袁世世家大族,他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雪翠握緊雙拳,用顫抖的語氣說道:

「我不能再讓兄長做出比這還要更傷天害理的事,煽動天下的戰火,軍崇的崛起皆是他一手造成……



我必須阻止他,因為他是我在世上最後一位親人……




說到這裡,不知不覺兩人已行至夏冕江渡口。

雪翠放下手邊百斤重的厚重行李,準備僱船夫渡江而去,

芳紫將馬匹拴在岸邊,叫幾個碼頭工人安置之後,與雪翠一同搭上了船隻,

此船船身微型僅能載運數人,其構造像是些近乎燒焦的木頭與茅草所造,

當今天下紛亂,戰火波及大江南北,就連遍佈各地的樹林也都殃及業火,

已無多少優質的木塊來造木舟,芳紫眼見天下蒼生盡受苦難窮困潦倒,

自嘆過去曾過著近十年的宮廷生活,無從去體會一般百姓的疾苦。

天色漸暗,木舟漸漸離岸,芳紫和雪翠行入船棚中,

兩人因為經歷這天東羅城所發生之事而疲累不堪,隨即側臥在棚中的草蓆上睡了。



「雪翠姑娘,我說啊...

跟在雪翠身後的于芳紫,用沉重的口氣說道。

「妳平常真的都是用這種方式旅行的啊?

「有啥不對嗎?

雪翠毫不在乎地回應。

「但妳也要考慮身為一般人的我啊。平坦的莽原不走,何必偏偏挑這充滿飛沙走石的荒漠啊!!

雪翠回想起來,當兩人茅草船方至夏冕江西岸,

將個人行李收拾之後,筆直朝著夏冕江西北方的大城進發,

然而一般來說跑商總會選擇繞道西南側的草原地帶再轉往,但必須花上數日才能抵達。

假使直線通行必然會行經一處乾旱的大漠,以一般馬匹的行走速度雖然僅須一日,

但在體力透支且飲水枯竭的情況下,容易另生意外且迷失方向。

「妳說這裡啊...

雪翠雙手交叉置於後腦杓,一副輕鬆平常的模樣。

「本姑娘有宏大的魔刀內力護體,再加上持有者與生俱來的無形氣罩,

就算是行走在風雨中或區區的沙暴裡,任何雨滴還是灰塵都無法碰觸到本姑娘的身體喲!」

「都說我是平凡人了嘛!被這些沙子打中有多痛妳應該感受的到吧....哎呀~!」

一陣強風颳起,芳紫的身子被隨風揚起的砂石分散擊中。

「沒辦法啊...如果當初走莽原那條路,恐怕四五天之內趕不到夏冕啊!」

「妳連多走個兩三天都在計較啊,


早知道就把從劉玄叔那兒借來的馬匹也載過來....我可是弱不禁風的血肉之軀耶~

芳紫趕緊將布包內的一塊四呎之長的褐色布料抽出,並且緊緊地包裹全身上下。

芳紫只見眼前的那一名"不負責任"的魔刀持有者輕盈自在地漫步,


自己卻飽受強風沙暴的吹襲,雖滿腔無奈但為求早日抵達夏冕城,也只好忍忍。





這時,兩人眼前的風塵帷幕中突然傳出狂人的咆哮聲:

「給我站住!」



「大哥你看,這兩位姑娘是不錯的貨色吧!」

「想不到一向搶奪鑣商的我們,能夠有幸得此艷遇。看來押寨夫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如雪翠所見,前方出現的是十來個專劫鑣的漠賊,


身著獸皮狼袍,手握古銅長刀,面情兇神惡煞,看似在RPG遊戲中常見的弱小敵人代表。

當眾漠賊正商討如何分贓兩位佳人之時,雪翠面帶不善地打斷眾人的興致。

「呃...咳咳...

下馬威是在所難免。

「各位大叔借一步說話,你們該不會想打咱們的主意吧?要當採花賊還是先看看對象比較好喔!」

完美無缺的開扁前置劇情。

漠賊的商議中斷,眾人目光再度回到兩人身上,

頭目一眼便看出雪翠應是個刁蠻姑娘,得重整態勢來說服比較妥。

「看甚麼對象,妳該不會以為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動搖我們漠賊吧?」

雪翠心中突現如意算盤,畢竟盜賊亦有相當地可利用之處,

在戰力遠過對方十萬八千里的情勢下,反過來搶劫盜賊已是家常便飯。

當然,身後的于芳紫可不這麼想。

「雪翠,既然來者不善,兩三下解決不就成了嗎,幹麻在這裡浪費喉舌?」

自東羅城出發已趕了兩天長路,

芳紫只希望別另生枝節以耽誤城主繼任儀式的時間,但這時卻聽見雪翠無奈地答覆。

「嗯嗯....老實說~~我迷路了...

雪翠面帶一絲從容地傻笑。雖然算不上路痴,卻也因為風沙瀰天而失去了方位。

「迷路關這些傢伙啥事啊?況且妳早在選擇踏入這片沙漠之前就該看清路線的啊!!」

芳紫道。

「所以跟這些傢伙打個交道,或許可以得到些甚麼。放心在一旁等著,我心裡有數!」

芳紫心知雪翠早已心懷不軌,卻又好奇問道。

「等甚麼?」

「等我威嚇這些傢伙,順便把他們身上的財寶飲水存糧和地圖搶過來~~~嘿嘿....

「我好端端的一個城主繼承人,為何要跟妳一同做土匪啊....?」



說歸說,但就此被眼前的幾個大漢盯上,


身為兩名""女子,該有的形象還是得表露於心。

只見雪翠一再破壞氣氛,就連行經此地的白馬王子,也會裝做沒看到故意繞過去吧。

「兩位姑娘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要商議雜事的話隨本大爺回到寨中再聊也不遲!」

漠賊大爺們早已沉不住氣,決定立刻下手捉拿,

此時忽聽十尺之外一陣宏大的嗓音。

「賊人,休想得逞!」





漠賊眾人早已張開狼爪奔向雪翠等人,

同時留意到身後如迅雷般浮現的少女身影,首領停下步伐回頭觀望,

一名身穿淡紫色絲衣及羽戎長褲,桃紅色長緞繫於腰間,一頭白銀長髮的美貌女子。

「哼,還以為出現了個當頭的,原來又是個女流之輩,今天真是豐收啊~

此人微微張開綠寶石般的雙目,刻有細微狼紋的銀色雙刃自兩袖間滑出。

「兩位姑娘不用驚慌,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漠賊首領首當其衝,女子纖細的身影如幻影般穿過頭目龐大軀體,

左腕上的刀身反握,自空中旋轉一周狂掃四面沙塵,

隨後滑行躍入漠賊嘍囉環顧的中央,此時漠賊眾人已注意到這名女子的動向。

雪翠似乎尚不明瞭眼前景況,

只察覺到自己的獵物被他人盯上,急著對賊群中央的女子放話。

「等等,那些傢伙可是我的....

「雪翠妳先等一下,這名女子不太對勁!」

芳紫一把拉住雪翠衣衫,緊盯前方,心想此人莫非也是魔刀持有者?



女子原地周旋,四方颳起環型風刃,

滿地沙丘遭受氣力剷平,在場漠賊手中巨刀應聲斷成三截。

「賊人,成為白銀雙狼刃的刀下亡魂吧!」

眾賊人恐慌之際,首領站上前來做出威嚇之架式。

「竟敢對本大爺裝腔作勢,妳活膩了嗎!?」

自始至終那名女子面無怒氣神色,

僅帶著令人不安的笑意展開攻勢,漠賊首領感到些許惶恐卻又是滿腔怒火。

「破綻百出,可要當心這空氣中散佈的刀刃啊~

女子一語既出,漠賊們的呼吸頓然感到一陣刺痛,隨即口吐朱紅。

「呃啊~~!」

空氣中瀰漫著針刺般的刀氣,

在漠賊喘息之間攻入並破壞肺部,使得賊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沒理由啊,不過是花拳繡腿,怎就來了個千刀萬剮?難道閣下不是普通的俠女!?」

還有半身氣息的漠賊首領用刀身支撐站起,

分不清敵人究竟是所謂的強者,還是真正的天敵?

「你認為呢?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潛在的恐懼,這裡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此語已將這名女子的自身身分表露無遺。

「慘啦!他是魔刀持有者啊!」

「不能跟他正面衝突,幾條命都不夠賠啊!!咱們快撤,快撤啊!」



「哼~不過是堆紙老虎。東羅城主,您沒有受傷吧?」

轉眼間賊人已經飛也似地不見形影,女子走向雪翠與芳紫兩人。

「這...還好....。等等,妳叫我城主?」

「是的,我是日央城派來的使者。皇上下令保護東羅新任城主重回東巖重鎮夏冕,此次攸關掃討軍崇之事,

城主必須回歸夏冕重整態勢,等待時機成熟......

女子口中所稱的皇上,

正是當今九大神州為首的日央神州統治者,在魔刀尚未亂世以來皆由一代皇者統治天下,

如今遭逢亂世禍劫,天下各地已非是政治能夠掌控之處。

「為的是甚麼?」

芳紫並不明瞭此人的來意,順口問道。

「為了─在三個月後,日央城將集結全天下的豪傑勢力,一舉推翻軍崇暴政!」

在來此之前身楚邊境地帶東羅的芳紫,並無機會得此重大的情報,

再加上先前假城主絕辰佔據之時,正道人士更是無法對外聯繫,

因此芳紫忽聞天下將舉兵起義之事倍感震驚,心知此後自己將是九大神州的領軍其一,

暗自嘲諷尚未向任何人領教治國之道,卻一心只想著復仇。

未料這時雪翠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話。

「哼哼~真是這樣嗎?」

雪翠一臉半信半疑,湊過去觀察女子那看似笑瞇瞇的眼神,女子只呼出一聲輕嘆,仰首再度凝視芳紫問道。

「這位是...?」

「對了,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特地護送我來夏冕城的,她是一位魔刀持有者!」

女子右手撫弄著落在左肩上修長的鬢角,面無表情地回望雪翠。

「說起來,應該是站在正道這一邊的吧!有何高見?」

「我可沒聽聞日央城膽敢隨變顧用一位勢力未明的魔刀持有者,

況且當今世間群魔亂舞,很難保證妳是否為軍崇派來的間諜呢?」

雪翠直言道。

「姑娘言重了,妳大可對敝人我多加猜測,但切莫讓東羅城主耽誤大事。」

女子神態自若,使得雪翠更加起了疑心。

「那麼,妳打算帶領我們前往夏冕呢?還是繼續迷失在這荒漠裡呢?」

「兩位隨我來吧!」



{ 第二斬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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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斬   滿月千年之壺



「這這這....這城門...好壯觀啊...

女子引領雪翠二人來到夏冕城門的牌樓面前,

雪翠仰首觀望二十丈之高的巨大門扉,不禁連聲讚嘆。

「看上面雕樑畫棟的...簡直比東羅城大上兩三倍啊....

如這般雄偉的大門,就連芳紫也是初次見到,

自從軍崇暴政以來,曾掌握東巖神州全境的猛虎刀絕辰,

下令平民在此改建夏冕城的全貌,光是見到城門方可得知,

軍崇除了掌握天下人生殺大權之外,亦貪慕如浮雲般倏忽即逝的的奢華,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喔呵呵~能夠穿越這扇門的如果不是達官貴族,不然就是身世顯赫啦!只要踏上這麼一步...

「等等,妳們在那嘰嘰咕估甚麼呀?方向不對啦!」

女子將樂在其中的雪翠叫住,一把拉了過來。

「啥,這兒就是夏冕城的大門啊!城門上的題字難道有寫錯嗎?」

「現在到處都是軍崇的耳目,正門當然不能隨便進出啦!」

芳紫向正門口望去,見十來個看似正派的衛士行列把守,確實是戒備森嚴。

「那要怎麼進去嘛?翻牆可是更會引人注目吧?」

「放心,入口敝人已經挖好了,就在這兒~

女子大言不慚地提出自認精明的建議,雪翠當場傻眼。

「大門不走,鑽啥狗洞啊!?該不會就要這樣直通人潮來往的大街上吧!?」

確實,女子所指的方位可見到一處極為不起眼的矮門,

約有一半的高度已被城牆下叢生的雜草覆蓋,總高度不足二尺,一般成年人欲通過必須匍匐爬行。

「這也在敝人的預料之中,這洞的出口極為隱密,如果不是閒雜人等是很難察覺的喔!」



「怎麼樣,一如往常吧!輕輕鬆鬆就到大街上了。」

女子的表情看似有些自傲,

眾人雖然在一瞬之間將正人君子的形象破壞殆盡,但也如幻影般突然出現在夏冕城的街上。

「現在走出去不妥吧,至少在芳紫姑娘身上做些掩飾,以防有小人走漏風聲。」

雪翠拍拍身上的沙塵,四處張望並隨時戒備軍崇的人馬。

「我在這裡租下了一間客棧,至少今夜沒人會到那兒投宿。

我看咱們就先到該處安置芳紫姑娘,再來商討復興東羅的對策吧!」

三人進入城內邊境一角的老舊客棧中,並且圍坐在店內茶坊的一個桐木圓桌。

「這位俠女,我們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呢!」

芳紫問道。

「叫我雲蓉就可以了,敝人一來不知自身姓氏,應該說不配冠上族姓才對。二來既然身為魔刀持有者,

那麼我們唯一的身分只有政府高層任用的兵器而已。」

「把魔刀持有者視為兵器,這是怎麼回事啊?」

雪翠聽過此言,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地問道。

「魔刀持有者一向都是凡人懼怕的對象,

況且我也沒必要四處隱瞞身分,因為身為魔刀持有者的記號一直烙印在身上。」

「記號....是指跟魔刀寄宿獸做出交易的證明嗎?」

雪翠在疑問的同時,突然注意到胸口上那一道挖心的痕跡,

無意間感受到不明的刺痛感。

「是的,這個記號不但不會消失,而且還會不定期對持有者施加痛苦。

只要沒有經常展開殺戮,甚至是不忍動手殺人,

這個記號也許會將持有者折磨到幾乎想死的地步,這也就是魔刀最令人困惑的一個議題。」






[ 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0-5-17 0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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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1-9-3 15:56 編輯

「也就是說,你們這些高層所任用的兵器。

如果沒有接到任何指令就無法殺人,同時也必須承受魔刀印寄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囉?」

雲蓉姑娘的一番話激起了雪翠的好奇心,持續追問道。

「正是如此,就算得到這股力量也許能夠長生不老,

但一生都必須在奴役的身分之下活著,實在是感受不到長生不老名義上所給予人們的安定感。」

「原來,你們的人生還有這麼樣的一個規律,在此之前都還一概認為,魔刀持有著只是殘暴的殺人魔......

于芳紫長嘆一聲,眼神表露些許感傷地望著兩人。

「我看,芳紫姑娘還是繼續保持這種看法比較好喔!」

雪翠拍了拍芳紫的肩膀。

「我們畢竟不是甚麼聖人,也不是專制的獨裁者。

也許人們的生命真的能夠玩弄在鼓掌之中,但我寧願選擇遵從世間的定律,

用這個半殘不死的身體好好活下去,就算將邪魔歪道殺到只剩下一個。」



這時忽來一位身著精鐵戰袍的武士,如屬下般地對雲蓉傳遞口信。

「雲蓉少爺,我們打探到消息前來回報,月夜之壺所在地已經查出來了!」

「很好,我隨後就回營。剩下的事也拜託你了,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雲蓉少爺!」

武士快馬加鞭離去,雲蓉神態自若地回到兩人身邊。

「你想得還真周到,連聖壺的事也替我們查出來了~

芳紫道。

「是啊,雲蓉少......等等......不對,那個探子剛剛稱呼......

雪翠和芳紫兩人頭上突冒冷汗,目光橫掃雲蓉的全身,儀容打扮無一處不像女孩子。

「渾身盡散發不對勁的氣味...難道...妳是......!?」

雪翠即起了雞皮疙瘩。

「呃~看來我得把女裝的癖好改一下了,我還以為可以就這樣一直玩下去。」

雲蓉只稍微搔了搔頭,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動,似乎已將女裝當作日常玩物。

「好好的男人不做!心血來潮穿啥女裝啊!?



竟然還是高級絲綢製的,宮女級的啊~~~~!」


雪翠親手確認雲蓉身上衣裝質料,皆非尋常人間所能得到的稀世珍品,

這時芳紫亦不懷好意地拿起莫名的刀器。

「嗯嗯....宮刑的器具也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請你自便,但願你來生......

雲蓉滿腔無奈地回道:

「喂,芳紫姑娘不需要幫腔吧!

替我想想啊,我長得這副模樣,卻要跟那些漢子一樣穿著這麼厚重的布袍馬褂,


不時就沾上難以抹滅的汗臭味,簡直是比魔刀印記的折磨更加痛苦啊!!」

雲蓉眼角含淚,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再說這些絲綢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輕飄飄的,

稍做揮袖就能傳來甜甜淡淡的花香,然後將兩袖上頭的絲巾輕輕碰觸在兩頰,

真是令人陶醉的觸感啊~~大腿上的連身裙延展的恰到好處,

腰際上的細絲腰帶也遠比粗厚的布袍來得柔軟呀~為何...為何就一定要自我解嘲的穿上那些劣質布料呢?」

「我....竟然無話可答....

雪翠無語,場面一度以驚人的低溫冷了下來。

「好了,玩笑話就到這裡為止了!

咱們還是動身前往各大重鎮使者的據點吧,再晚的話會趕不上今夜的月夜之壺儀式的!」


雲蓉招呼兩人準備整裝出發,前往日央城使節的會合地點。

「這一段就這樣帶過也可以嗎?」

雪翠持續無語。



雲蓉引領芳紫等人來到距夏冕城西門十餘里的綠洲地帶,

此地周圍為東巖神州沙暴最強之處,在沙漠上肉眼難以發現有此綠洲,

正是討伐軍最適合作為根據地的所在。



「雲蓉少爺回來了!」

綠洲上早已搭起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布棚,兩名屬下見到主人回歸急忙出來接見。

「怎麼回事?重要時刻竟然只有這麼少人在場,莫非有其他變故嗎?」

雲蓉等三人踏入其中一個最大的營帳中,

發現此地集會人數不大對勁。

「是......是這樣的,剛剛在其他成員來此的路上,遭到一名魔刀持有者的伏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雲蓉看著帳棚中已到達的九個人,算了算集會時間,

據點成員早該在半個時辰前抵達,不禁感到疑惑。

「慢著,我方也有數名魔刀持有者護送,不可能連一個都對付不了吧!!」

「基本上是這樣,但是對方是......

見到屬下害怕得無言以對,雲蓉就此做下決定。

「我知道了,看來必須由我親自出馬。

各位就先待在此處不要擅自行動,若有其他消息我會向上頭回報的!」

「雲蓉少爺,就你一人孤軍奮戰...不妥吧...

「這點不消各為操心,我身邊已經有一位強力的幫手!」



此時雪翠二人正巧跟上腳步行入帳中。

「幫手?」

帳篷中聚集的所有人呀然站起,四處張望。

「就是本姑娘!小女子名喚雪翠,我也是個魔刀持有者!」

雪翠似乎也聽到了雲蓉道出的後面幾句對話,心想終於有表現的絕佳機會。

「呃...就這個孩童啊......

此言一出,在眾人的耳中聽見的,無非就是極其失望的涵義在裡頭。

芳紫曾見識到,雪翠對待用孩童論定自己的人,

都將會體無完膚,過去尚有發生過在餐館中海扁顧客的事件,

如今故事將要重演,不免心生慌亂,急用婉約的語氣小聲提醒在場眾人。

「各位...姑且注意你們的用詞呀!」

「這位少俠...~~~~~~~?」

不料,雪翠早已動手。

「啊啊......失敬!敬!這位姑娘,原來你也是魔刀持有者啊!」

「是啊~能保住那差點就被本姑娘扯斷的咽喉,還真是萬幸啊~~~

雪翠的手掌雖然比一般人還要小一倍,但握拳的力道卻能夠輕易捏碎礦石。

「大人饒命啊~~~~!!」

周遭眾人集體圍在雪翠的腳邊跪下磕頭。

「敢請教姑娘,有任何封號嗎?」一個屬下問道。

「說起這個封號嘛......曾聽過與我交手過的傢伙這樣稱呼,好像是甚麼萬劫天殺之類的......





現場再度泛起強烈的波濤,櫃桌倒臥一地,幾乎所有人都退至牆角。

「咦~!?大家怎麼都退得這麼遠?」

「妳...妳還敢問!?這個封號有多麼邪門妳不知道嗎!?

整個日央......是整個江湖上,都在流傳這個傢伙的事蹟啊!


就算妳鮮有所聞也好,
以後這四個字千萬不能提知道嗎!?

據說遇上那個重量級殺人魔頭的人都留不住完好的屍首啊!!!」


其中幾個膽小如鼠的早已嚇得泣聲連連,緊抓著角落的柱子說道:

「他就像一陣腥風一樣,只是悄悄從臉龐吹過,轉眼間自己就化作一攤血水,這般恐怖哇~~~

假使這次襲擊據點其他成員的傢伙就是他的話,


我們很可能......很快就見不到明晨的曙光啦~~~~!!!」

「我...是不是說錯了啥?」

這時現場唯一不動聲色的雲蓉一時睜大雙目,右拳直捶在左掌上說道:

「嗯~我了解了!看來袁姑娘也只是個濫用邪人名號,


在江湖上混吃的魔刀持有者啊!一路冒著生命危險護送東羅城主,真是委屈妳了~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啊?芳紫也替我說些話嘛~!!」



「渾沌魔刀驚風痕,就是這回護送城主小姐的路上會遭遇的對手嗎?」
一陣騷動過後,在場眾人總算是安定了片刻,
大伙兒仍是對此次城主繼任儀式感到憂心,旋即又聒噪了起來.
「軍崇竟然會派出這樣厲害的角色,他可是軍魔殿十大高手之中最快的一個。」
「這下死定了,單憑雲蓉少爺的實力根本不足對上,連咱們想逃跑也來不及啦......
雪翠眼見在場氣氛越來越僵,忍不住開口說道
「慢著...各位大俠,怎麼完全不把本姑娘放在眼裡啊?

長得不過是稍微柔弱一點,難道就這樣不可信嗎?」

又是一陣短暫的寧靜,雪翠眼神凝重急著爭取表現實力的機會。
「唉...咱們的人脈竟然悲劇到要讓一個充當魔刀持有者的孩童....

啊不是.....充當魔刀持有者的小姑娘為雲蓉少爺犧牲斷後...真的沒希望了......

早些放棄這項任務吧,起義的大事豈可這樣兒戲....


「夠啦~~!!孩童來孩童去的!!難道就真的要使一手搏取諸位的信任嗎!?

這樣好吧,那座叫甚麼夏冕的破爛城池,本姑娘現在就單手將它......


此時雲蓉收起故作鎮定的神情,不懷好意地輕笑幾聲.
「呵呵...
「變態女裝男,你笑什麼鬼?」
雪翠怒火正旺額冒青筋,幾乎就要出手轟了十里外的夏冕城,

這時聽見雲蓉看似嘲笑的反應,逐漸走向失控.。

「說老實話,我並沒有懷疑袁姑娘的能為,方才只是開開小玩笑胡謅一番而已,

總不能讓大夥兒抱持緊繃的情緒去面對苦戰吧?」

「可是,少爺...咱們此次駐軍邊疆地帶,

所帶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對抗一個來自軍魔殿的高手,您確定不要緊嗎?」

雲蓉神態自若,敞開衣袖坐於地毯中央,讓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這趟路大伙兒隨吾突破重重難關,何曾吃過敗仗?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

就算我就這麼犧牲了,我也絕對會周全各位完好無傷的逃離這裡。身為一個團隊的領導者,

就必須有絕對的自信守護追隨自己的人,我知道各位都是不願身處亂世之中,

卻又被迫離鄉背井,如今大難即將臨頭,安定諸位的思緒正式我當前的職責,

各位大可放心待在這裡,守候到儀式結束......

于芳紫逐漸心領神會,將來領導東巖神州的重建,就必須要有雲蓉這般過於常人的才能與膽識。

「城主小姐,月夜之壺內藏的聖靈之氣應該沒受到損傷吧?」
「這...在我手上的只有聖壺殘破的碎片,所以尚無法得知壺身藏在何處...
芳紫將陶壺碎片遞出,雲蓉上前一觀,深思了片刻。

「這樣啊...自古以來九大州郡的城主繼任皆仰賴這些聖壺之內的靈氣,

只有讓自身的靈識與聖靈之氣相呼應的人,才有資格掌控神州大地的地脈。

如今有七個聖壺不知去向,八個神州落入軍崇的手裡,就只剩下這裡...東巖神州,

是我們魔刀武林正道最後的堡壘。」雲蓉道。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完成月夜之壺的儀式呢?現在聖壺下落不明,軍崇的殺手也已經潛伏在外...
「我想...聖壺應該還藏在這座城郡的地下,也就是遠古東巖神州的帝王陵墓。

你父親曾在東羅城遭劫的前夕,將聖壺藏到了陵墓的最深處,

並且敲下一個碎片做為聖壺已被毀壞的假象,如今這個碎片回到繼任城主的手上,該是妳去接替先父使命的時候了。」

早已被兩人之間對話置身於狀況外的雪翠,發覺自己又被無意間消去存在感,突然從中打斷話題。
「慢著慢著~讀者跟本姑娘都搞糊塗了...什麼地脈聖靈之氣的,這種事你區區一個雇用來的保鑣知道這些幹啥?」
「哼哼...這就是王宮貴族與野蠻人之間最大的區別啊~」雲蓉回道。
「夠了夠了,妳就別再激怒袁姑娘了嘛!」

幾度阻止雪翠再度爆發的于芳紫,對於雲蓉不斷取笑雪翠感到進退兩難。
「城主小姐,趕緊動身吧!這是屬於妳的使命啊,

沒有能力去阻止魔刀之禍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至少要守護你所珍惜的人們。」
「這...我知道了...

「哇呼~好雄偉的建築啊~!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本姑娘的重迴拳呢?」
畫面轉移到夏冕城北方早已廢棄的舊都心,此處最顯眼的地帶-帝王陵墓,
以大規模場景破壞為樂的袁雪翠,見到如此巨大的建築物,又心生極邪之念。
「袁姑娘別說笑了,這可是東巖神州最古老的遺跡呢,相傳日央神州皇權專制以前,

曾是千年以來歷代二十九任的州主安息的地方。當然,也包括城主小姐的祖先在內。」
「什麼嘛,不過是一堆死人骨頭,沒事蓋這麼大的墳墓搞啥?」
對外界時事沒有絲毫概念的雪翠回道。

「地面遺跡的部分占地八十二頃,地下皇陵可是比這兒大上二十倍呢!」
「甚麼都好...我可不想接觸什麼死人的遺跡,芳紫姑娘早去早回啊!這就不送了。」
「不,袁姑娘!妳還是得跟來,地下皇陵沒有想像中這麼好闖,

在還沒認定芳紫姑娘就是東巖之主以前,地下皇陵的重重機關還是會阻擾任何人前進,

雖然不知道前任城主是如何將聖壺平安帶到皇陵最深處,但一旦踏入機關之中,很難保證芳紫能夠平安的走出來!」

雪翠試著掩蓋自己懼怕鬼怪幽靈的本性,極力推辭:
「那外頭怎麼辦呢?總要有幾隻看門的吧?」
「我想...不論誰來把守,結果應該都一樣,

只能稍微拖住敵方的突入時間,仍是要我們這些強者來收拾殘局。」

雲蓉吩咐于芳紫務必看緊雪翠,芳紫隨地撿來一條五呎長的粗麻繩將其五花大綁,

三人踏入前往地宮深處的向下階梯,
並且用早已準備的油燈沿途點亮兩旁的火炬,雪翠在歷經一段路的拖行,萬不得已只好振作起來。

「好吧...本姑娘就破例一次跟你們同行。話說要走在這樣陰森的墳場,不論誰都會受不了吧?」
「袁姑娘,妳是因為殺太多人了...所以心裡有鬼嗎?」 芳紫單刀直入。
「胡說!!什麼鬼不鬼的,被魔刀所殺掉的傢伙才不會留下靈魂這種東西,

鬼怪什麼的本姑娘才不怕呢!?」雪翠回道。
陣陣陰風自入口處呼嘯而來,吹過雪翠顫抖著的肩膀,
「這房間是埋藏第二十七代州主的棺木...」雲蓉食指指向離地宮入口處不遠的墓室。
「哇啊啊~!!好可怕~~好可怕啊~~!!」
雪翠忽然間跪倒在地四肢緊縮。
「雪翠,妳安分點吧...」于芳紫手中的麻繩早已被扯出許多斷面。
「呃...啊哈哈~剛剛只是製造些氣氛啦~!」
雪翠再度故作鎮定,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年代越久遠的帝王通常都埋在最深處,然後經由不斷擴建陵墓來保全先帝的安好,

不過正因為二十任以後的州主陵墓沒有機關的守護,十之八九都被盜墓者洗劫一空,

更別說魔刀之禍所帶來的災難了,十室九空是在所難免。」雲蓉說道。

「那麼...所謂的機關,是裝置在走道上的傢伙嗎?

好比說藏在石壁中的弩箭還是地磚底下的劍山嗎?」雪翠問道。

「東巖神州的機關術早已失傳,但在古書上仍紀載著一項令現今造墓者十分佩服的守墓機關,那就是......
雲蓉忽然提高警覺,用手勢止住芳紫兩人的腳步,冷靜感應即將迎面撲來的巨大波動。



[ 本文章最後由 天魔荒神 於 10-5-16 14:2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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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發生甚麼事啦!?」

雪翠瞬間振開雙臂以及腰際上的麻繩,做出召喚天魔刀前來的手勢。

「在東巖已成絕響的古代機關術-獵絕石獅陣!」

雲蓉一語道盡,一具十呎之高的巨大石獅雕像壓境三人眼前。石獅面中帶煞,看似將要一口撕碎盜墓者。

「這麼巨大的傢伙,真的不是生物嗎!?」

鮮少親見超自然現象的于芳紫問道。



「這只是一般巡邏地宮街町的石獅,更強的還在後頭。」

雲蓉白銀雙狼刃再度上手,以蹲坐的姿態蓄勢備戰,

只見興起戰意的袁雪翠搶先出招,


「既然不是甚麼鬼怪,那就好說啦!」


雪翠迅速飛躍石獅前額,石獅巨大的軀體如狂風般猛烈旋動,鑲鐵的獅尾朝著背上的雪翠直劈而去。

不料石獅尚未出擊,獅首早已滾落地面,

雪翠持續揮出強而有力的手刀重擊斷首石獅的腰部,砰然一聲碎瓦向天四散。


「來一個我毀一個,來兩個我壞一雙!!各位跟緊本姑娘,我要大開殺戒啦~!」


袁雪翠衝向接踵而來的石獅陣群,其餘兩人緊跟在後。


「雲蓉少俠,這樣真的好嗎?這不就等於破壞先祖的遺物了嗎?」



「城主不用擔心,這些石獅在遭受破壞之後,三個時辰內會被瀰漫在皇陵之內的聖靈之氣所修復,

雖然如今聖靈之氣日漸稀薄,但修復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三人一路穿越多個先帝的墓室,行經無數向下的石盤階梯,

擊破近百頭石獅,終於來到一處寬敞通風的古老廣場,地表支柱陣列整齊,

天花板離地三十餘丈,四周障壁被繁複的枝藤所攀附,此處正是初代東巖神州之主千年以來的沉眠之處。



「呼...總算是來到比較像樣的地方了,

等會兒找個離地面較近的地方衝出去,我可不想再走方才那種陰森的古道啦~!」



雪翠鬆了一口氣,也感受到此處的空氣遠比方才所行經的道路來的清新,

天花板上可見自地面上所鑿天井穿透而入的日光,



「別自作主張啦~!先人的遺產又不是妳的,哪裡能讓妳隨意破壞?真是的......」



于芳紫無奈地回頭望著滿地支離破碎的石獅碎塊,以及被方才無情戰火波及遭殃的石柱及台階,

雲蓉亦感受到雪翠戰力驚人,相當放心地收起雙刀跟在其後。


「怎麼回事!?」


廣場中央傳來巨大聲響,地面一分為二向東西兩面擴張,中央的地下深淵中升起前所未見的龐然大物,


「哈,這次是石獅王出陣對峙了嗎?」


袁雪翠擺開步伐備戰,被雲蓉一把拉住,看似要雪翠稍作觀察,此刻突然傳來意外之聲。


「聖壺的碎片持有人...閣下是何許人物~!?」


與石獅陣眾所不同的巨大金色石獅突然發出低沉的迴響,在芳紫的耳中貌似傳遞了某些訊息。


「我乃東巖歷代州主的子孫于芳紫,祖籍之地遭賊人所劫,

故前來取回東巖地脈所需的聖靈之氣,以進行東巖新主繼任儀式,鎮壓賊人驅之於聖地之外!」



巨大石獅作出回應道:

「聖靈之氣早已不復存在,當今天下魔氛猖獗,魔刀之禍所帶來的亂象早已吞噬蒼生的正義,

早在汝等先帝終結帝制的那一刻起,聖靈之氣便已失去了其作用,

如今唯有遠在聖靈之氣之上的帝王龍氣才能改變亂世。

我東巖大地之主的繼承人啊,不妨一試承接帝王龍氣吧!」



「帝王...龍氣.....?」芳紫疑惑道。



「凡是擁有帝王龍氣的一州之主繼承人,便擁有掌控九大神州全境地脈的權力,

並且能直接與其他神州聖靈之氣相呼應。如今要恢復神州地脈生機唯獨此法可行,

但並非每一位神州之主都能承擔次項重任,一旦踏上王者之路,

未來的九大神州必定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巨大石獅將訊息傳達之後,應聲化作碎片崩毀,

廣場北面機關門扉接連開啟,一路直通初代帝王的主墓。



「等等...我還是不太明白...」


于芳紫仍是一頭霧水,千年以來先祖所守護的靈地正因魔刀之禍毀於一夕,

如今只有成為九大神州的共主,才能永保神州地脈的周全。


「雲蓉少俠,我想...我承受不起......」


于芳紫無法接受即將背負的重大使命,以顫抖的嗓音作出抱怨,


「我只是連一個城郡都拯救不了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擔任如此沉重的職務...?

這樣一來...豈不是要看著更多無辜的子民為我而死...要我踩著天下蒼生的屍骨踏上天行之路?

這我絕對做不到...這樣殘酷的事...我絕對做不到!」


「事到如今,也不能過於勉強,承接帝王龍氣之事絕對不可兒戲。

總而言之,一切靜觀其變吧...」雲蓉莫可奈何地說道,似是有所沉思。



「開甚麼玩笑!?這斷語也下得太早了吧!芳紫姐,

事到如今還有甚麼好疑慮的?難道妳不想承接先父的遺願嗎?」


雪翠聽見這一句喪氣話,終於忍不住責備的語氣力勸芳紫。



「這是兩回事,一旦我得到帝王龍氣,

我就得一個人背負九大神州數千萬人的性命啊!」芳紫道。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們嗎?不只是東巖神州大地上的百姓,

妳身邊還有我們這些武藝超群的魔刀持有者協助不是嗎!?

既然挽救蒼生不是擁有帝王龍氣之人單一的責任,妳總該把我們這些助力給算進去吧!」



于芳紫緩緩起身,表情失落地朝著回程的方向走去。



「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讓魔刀持有者來搭救,

同樣是以殺人來延續生存的傢伙,根本都是同出一轍......

魔刀持有者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人...我的家鄉...現在要是我執意發動戰爭,

還會有任何人能夠勝任我成為一州之主嗎?」



雪翠追上前去逼問道:


「芳紫姐!我知道在這之前你曾經承受太多委屈,但不代表妳可以就這樣任意自我放棄,

既然都走到了這裡,那不妨一試吧!我相信芳紫姐不會甘心就這樣空手而回啊!」



「我這雙手...從來就不曾掌握過什麼……我所注定或是曾經得到的,只有一片空虛而已......」



就在于芳紫踏出地宮廣場的石盤第一步,一陣煞氣直逼眾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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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靠近了...」


雲蓉表情突顯錯愕回望入口處的通道,雪翠早已將魔刀內力聚勁在手。

突來一震天搖地動,地宮支柱群開始出現龜裂,旋即穹頂上的碎塊接連崩落,


「芳紫姐,快逃啊~!」


雪翠為護于芳紫,

將其一把向著連接入口的階梯通道推了過去,隨後消失在落石砸落處的煙塵之中,

就在危亂之際,藏在芳紫懷中的月夜之壺碎片向地面滑落,

陶壺碎片像是感應到與自己靈氣相似之物,隨著飛沙走石的暴風被吹向雲蓉的面前,


「月夜之壺的碎片,怎麼回事!?」


于芳紫急忙在碎瓦覆蓋的地上尋找遺失的陶壺碎片,

此時落在雲蓉近身的陶壺碎片像是被一層無形的氣流包覆住,

漂浮在雲蓉的所見之處。


「這個碎片,難道是...?」


此時雪翠自煙幕中伸手一把將碎片抓住,回頭向著于芳紫站立的方向對曰。

「芳紫姐,陶壺就讓我們替妳找出來吧!現在地宮就要崩塌了,

妳的性命要緊,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我和變態女裝男隨後就跟上~!!」


芳紫眼見第二波的崩塌將要接踵而至,頭也不回地直接奔向階梯,就在成功衝入通道的同時,

自天而降的瓦礫堆狠狠地砸在通道口的石階上,完完全全將出口封死。



煙幕逐漸散去,僅剩一片殘跡的地下宮殿靜如止水,兩名魔刀持有者拉開了一道似是備戰的距離。

「女裝男,接下來你可以名正言順地說明來意了吧~!」


騷動過後的片晌,雪翠一口道出驚人之語,

將緊握在手掌上的陶壺碎片鬆開,碎片竟不由自主地飄到雲蓉的胸前,

「看來,仍舊逃不過宿命的追捕...還以為捨棄了一部份就能夠逃避一輩子,回想起來,我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雲蓉接過陶壺碎片,感應聖靈之氣流動的方向,

隨即以白銀狼刃切開石盤廣場上的一片地磚,

一具與陶壺碎片紋路相呼應的謎樣瓶器浮出地表,雲蓉將月夜之壺缺陷之處補上,

此時的月夜之壺所散發出來的魔氣,已與雲蓉腰間佩帶的白銀雙狼刃氣息不謀而合。

「你有沒有想過,一把魔刀的能為足以操控人類的思想,甚至用虛假的歷史欺騙世人千百年,

當人們破除了迷津卻失去了信仰,這個國家會變成怎麼樣呢?」

雲蓉右手將月夜之壺平舉在胸前,側身回望與十尺外的雪翠相互對峙。



于芳紫感受到地震逐漸趨緩,但身後的連通道路早已被瓦礫掩埋,

此時入口處傳來陣陣爆炸聲,芳紫肉眼可見一道極具壓迫感的氣流朝階梯下方呼嘯而至,

正當慌亂之虞,數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穿過芳紫兩側的通道,

六七頭地宮石獅一擁而上阻斷自入口處而來的逼命殺氣,

一陣暴風隨飛砂走石將芳紫逼至牆角,正巧觸動地宮中一道逃生機關,

身後石壁自地表向上滑動,開出了一條足以讓一人通行的密道,

于芳紫順勢穿越九彎十八拐的秘密石階,終於見得一絲曙光。


「終於逃出來了...不過......雪翠姑娘她們,應該都沒事吧...?」


眼看就要鬆下第一口氣的芳紫,

忽感一陣逼命死亡氣息乘風吹向自身,由於密道空間僅能容下一人低身通過,

此時芳紫根本無處可避,驚慌之餘芳紫雙臂交疊保護上半身,

只聽見一陣碎骨的聲響,以及臉部被澆上灼熱的鮮紅液體。

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

向前撲倒的芳紫雖以雙臂護住頭部,卻是胸前狠狠撞擊在石盤梯上,

驚覺到將失去雙臂早已是殺氣襲來之前,芳紫瞬間在腦海中預見的景象,

驚駭伴隨著模糊意識的雙目,依然堅強地朝著曙光匯聚的前方望去,

芳紫奮力用那僅剩的手肘匍匐前進,終得雲開月出,逃出地宮的範圍。


「呵...呵呵...竟然會有這樣的發展......注定掌握不住任何事物的雙手...也就這麼......失去了嗎...?」


臥倒在密道出口前的于芳紫視力逐漸恢復,

平貼在地磚上的側臉微弱地凝視僅剩關節的右臂,

沉浸沐浴在包覆全身周圍的鮮血中,等待著與自身所在下方帝王陵墓的列祖先王們同歸塵土......



如夢似幻,于芳紫腦海中突然浮現先父身影,

以及東羅城早朝時與戚家歡聚的景象,本應早已失去的右腕勾住一件寬鬆的衣角,

拉扯阻礙著將出外送客的先父,隨著思念著的身影如泡影般即逝,

身在荒涼景象中的模糊視線也逐漸被淚水滌淨。


「我...還活著嗎...?」


沒有停歇的腳步聲,

就在芳紫脫離夢境的同時逐漸顯得響亮,

望著眼前逐步接近的身影,似乎與方才夢中的影像相互重疊,

于芳紫無視失去雙臂的疼痛奮力坐起,

雙瞳已不再澄澈,眼中的來者幾乎讓她驚嚇中斷了呼吸...



地宮深處,雲蓉凝視掌中的陶壺,

隨後一把將其捏碎,一道看似帶來不詳的銀色邪氣灌入雲蓉胸口,

雲蓉遠望自破碎的穹頂上映照下來的微弱月色沉思不語,

這時十呎外瓦礫堆被吹散至四周,雪翠晃了晃腦袋趕出流進鼓膜邊上的沙子,


「你...到底是誰?」


雪翠神情凝重,卻又不經意地擠出一絲輕薄的邪笑。


「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比任何魔刀持有者都還要強烈的邪氣。」


「在這支陶壺中所盛之物,並不是什麼守護神州地脈的聖靈之氣,

早在數十年前就調了包,並且容下一個延續數千年來的惡夢...」


雲蓉解釋現況的同時,腰間的白銀雙狼刃化作兩股灰暗氣團自周身消散。


「白銀雙狼刃只存在我本身十分之一的魔刀內力,

其他甚至是我的全部...直到剛才都還深埋在皇陵地下,

而我所釋放的,是我的魔刀寄宿獸-滿月天狼。」


雪翠似是對雲蓉有所警戒,毫不猶豫地直接召喚天魔刀前來,


「說老實話,我並不想欺騙妳們...

但要是我的真實身分曝光了,可是會對魔刀武林正道帶來極大的困擾,

而妳...正道勢力傾盡所能找尋的一代高手萬劫天殺,

說不定是我取回魔刀能力之後的第一道障礙呢~」


從容不迫的雲蓉一展魔性真貌,

舉手投足、談吐儀態皆起了劇烈變化,

雪翠感受到遠超越以往所對上的魔刀持有者都還要更具威脅性的敵人,

將在此地與自己展開激烈衝突。


「哼,彼此彼此,看來咱們都先互相將了一軍,你有把握過的了本姑娘這關嗎?」


「逆天而行,一向是我一成不變的態度...何必再做驚弓之鳥呢?」



雙強對峙,萬劫天殺袁雪翠首次遭遇空前大敵,

滿月天狼刀持有者雲蓉真實身分究竟為何?

月夜之壺內藏的玄機終於浮現,東巖神州是否真要注定走向滅絕之路?

出現在于芳紫面前的軍崇殺手驚風痕,是否牽繫著夏冕王朝一脈的血緣關係?驚風痕的目的何在?

東巖篇進入精彩最高潮,

敬請期待下回 <魔刀武行開拓篇 第四斬 月下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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