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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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燕陳

第八章 隱密軍團

                                                                序

雷嚴再次組成反朝廷聯軍,所有舊部戰友都陸續歸來,所有聯軍以鐵杉為中心,開始一連串的作戰,一邊等待雷嚴歸來,可惜雷嚴前往關外,遲遲未歸,奇洛暗暗擔心,雷嚴與兄長的馬術大賽結果。
第一節        姜尚明的亡魂
  鐵杉與楊輝統合所有聯軍後,準備與朝廷軍一較高下,卻遲遲未有雷嚴的消息,所有人不免焦急。奇洛與蕾卡更是擔憂,關口守衛的凱薩與蘇靈鹿都撤回,再加上關外民族痛恨雷德將軍當時的武力介入,使關外死傷無數,雷嚴的處境堪慮,莫非雷嚴輸了,奇羅等人將他就地處決。

  所有人內心揣測不安,深怕雷嚴要是真的身亡,聯軍的維繫支柱將會崩解,可能永遠失去統合的機會。就在反朝廷聯軍位在不安情緒時,歷麥森城卻開始有軍事行動,當雷嚴前往關外時,歷麥森城就與露蓮軍同時朝鐵杉佈於城外的營地進襲,現在露蓮軍已進到反朝廷聯盟裡,還是阻止不了歷麥森城的進攻動機。

  歷麥森城的將軍位於城牆上,觀察反朝廷軍的佈陣,不禁暗暗發愁,反朝廷軍的猛將眾多,憑他一己之力是無法阻擋。就在歷麥森將軍準備進城時,三個人影緩緩從遠處逼近,歷麥森將軍本來以為是尋常村民,只是看了一眼就準備離開城牆上的守備位置,可是見到三個人的打扮後,使他立刻停下腳步。

  這三個人之中,有兩個人穿著盔甲,手上持著長兵器,不像是普通人,另外一名男人穿著道士服,臉上卻帶著特有的氣質,彷彿是目空一切一般。歷麥森將軍立刻奔下城牆,追蹤三人的動向,確認三人動機。

  追到街道上,三人已經混雜到人群中,歷麥森將軍急忙加快腳步,怕跟丟三人,沒想到一靠近,眼前只剩下那名道士服的男子,其他人已經不知去向。歷麥森雖然知道對方已有準備,卻還是放膽靠近,畢竟是一名道士,也沒有強到哪裡,總比遇上兩名武將來得好。

「不知道將軍有何指教?」那名道士服的男子終於回頭,歷麥森將軍警戒的注意四周後,才走到男子面前。

「你們看起來不像普通人?」歷麥森守將仔細打量這名男子,突然感到背脊一陣冰涼。

  這名男子帶著書卷氣息,眼神卻目空一切,就像是位於高空看人一般,引起人不滿的情緒。手上的扇子很精美,純白的扇面上繪有梅花的圖樣,帶著孤芳自傲的高雅,與道士服給人的印象不相符。男子會令歷麥森守將感到害怕是因為他與姜尚明神似,彷彿亡魂又再度出現。

「姜尚明!」歷麥森將軍害怕的退開。

「沒想到大人知道在下的名號,真是莫大的榮幸。」男子言詞禮貌,語氣卻帶著高傲。

鐵杉坐在主座,眼神不斷掃視眾人,所有人也回以不安的眼神,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能夠冷靜以對。鐵杉嘆了口氣,正想開口,楊輝突然從副座起身,所有人也不約而同的注視他。

「鐵杉將軍,現在我們不能如此靜觀其變,對方一定會起疑心。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反而要進攻。」楊輝話一說完,立刻引來一陣吵雜的討論聲。

鐵杉閉目凝思,並沒有遏止其他人發言,整個房間內,人聲亂成一團。楊輝對所有人昂然而立,不同的聲音漸漸止歇,鐵杉將眼神移到雷德身上,所有人也把眼神移到雷德身上,等他發表意見。

「楊將軍說得對,我們不能讓敵人注意到我們現在的弱點。」雷德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眾人都點點頭。

「沒有雷嚴,小弟不才,就暫時替代這個位置。」李伏龍等人剛入此陣營,本來不敢太出風頭,引起人反感,但是這樣停滯不前也不是辦法,李伏龍終於開口。

  所有人果然露出不悅的態度,好像一直以來所認定的神聖信念遭到踐踏,室內的氣氛瞬間凝結,佈滿殺氣,只要有導火線就會引發爭執。雷德突然起身走到李伏龍身旁,突如其來的意外,所有人全都是吃驚的表情,雷德這個動作無非是要告訴其他人,支持李伏龍,如果有異議就是找他麻煩。

「說得也是,在雙方交戰時,我並沒有見到對方有什麼能人異士,我們進攻應該沒有什麼風險,好,我們就接受楊輝的提議,準備進攻。」鐵杉從主座上起身,將劍拔出高舉,眾人也連聲贊同。

「等一下,我不信任外人,況且他只是一名大夫,並不是什麼有名策士,怎麼可以隨便將我軍的命脈交給他人。」楊輝突如其來的反對,現場又恢復寧靜,宛如澆了一盆冷水。

「楊輝,你是存心作對!」凱薩見楊輝如此不尊重雷德,心頭火起,平常溫和的他,現在卻勢如猛虎。

「說得對。」沒想到雷德一開口,竟然是贊同楊輝的意見,凱薩無法再插嘴。

「軍師一職就由我暫代,我會負責領軍。」雷德注視李伏龍一眼,像是一種信號,李伏龍突然露出笑容。

「全軍準備出陣!」

  雷德開始吩咐所有人的備戰位置,現場士兵忙碌奔跑,李伏龍跟著靠過來,凱薩與蘇靈鹿一臉尷尬,剛才在廳堂上,沒能堅守相挺的原則,反而想得有些膽小怕事。沒想到雷德見到李伏龍,不但不尷尬,反而靠上前,兩人更是摸不著頭緒,雷德現在像是汲汲營營的小人。

「多謝將軍剛才幫我解圍。」李伏龍說出來的話,反而讓兩人更吃驚。

「李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做什麼?李先生,你看這個地形,該如何應對?」雷德露出有點狡獪的微笑,在他的撲克臉上有這種變化,算是很難得。

「叢林地形很可能被敵人伏擊,我軍最好不要分散兵力,否則會有被個別擊破的危險。」李伏龍看著對方城池前的密林,盤算著無數可能。

「我想遵照你的指示,我軍絕對不會敗北。」雷德與李伏龍一致的點點頭,兩人雖然沒有明示意見,卻已經心有靈犀一點通,只有兩人完全在局外。

未完待續


[ 本文章最後由 燕陳 於 08-7-27 12:2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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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奇兵

  雷德與李伏龍一致認為,現在相對望的城池裡,沒有什麼人才,至少交戰以來未曾見過,所以出征只帶了少數兵馬。楊輝非常看好雷德的能力,在雷嚴實行謠言策略時,雷德不但順從,反而幫助他,一騎抵過千軍萬馬,所以楊輝也贊同雷德的精兵策略。

  鐵杉卻不免憂慮起來,並不是他看輕雷德和李伏龍,而是因為前方那片森林的緣故。敵人處在自家地盤,對於地形了然於胸,什麼時候會有什麼狀況,敵人會使用什麼隱性手段,都是他們不可掌握的變因,輕敵恐怕遭到反噬。

「我們應該暗中協助,不知道哪裡來的第六感,我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鐵杉正在沉思時,菲魯正好端著一鍋不明料理出現,鐵杉厭倦的注視菲魯手上的料理。

「用不著,你真是…」菲魯氣質的臉龐被盛怒籠罩,不知是因為鐵杉的眼神令她發怒,還是鐵杉太杞人憂天,使菲魯很懊惱。

「嗯,我還是叫孤去看看好了。」鐵杉見到菲魯發怒,本來嚴肅的威嚴盡失,反而像是小孩子要逃開母親視線般,慌張的離開營帳,背後還傳來菲魯憤怒的斥責聲,使他更加緊腳步。

  雷德與李伏龍進軍時,正穿過那片樹林,奇洛專心寧聽森林內鳥獸的聲音,如果真有伏兵,鳥獸的聲音應該會消失。森林內鳥獸聲依然不停歇,眾人像是森林漫步,慢慢的放鬆心情,料定敵人應該沒有在此佈局。

  這點在雷德的計算內,敵人並沒有足以對抗的策士,見到鐵杉陣營裡的大軍不動,料想鐵杉軍還未有行動,自然不會想要在森林佈局。當雷德軍暗笑敵人愚昧時,突然從森林處閃出一支軍隊,眾人立刻倒抽一口涼氣,不知這個軍隊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得隱藏起來。

  領著這支軍隊的將領一身紅色盔甲,頭上纏著頭帶,一臉英氣煥發,帶著慣於沙場的熱情,盔甲上的護心鏡最引起雷德注意。在這個大陸使用護心鏡的人不多,雷德幾乎都認識,只有這名青年,雷德卻完全沒有印象。

  青年舞起手上的長柄關刀,直朝雷德揮來,雷德見對方也使用長兵器,自尊心作祟,揮舞長槍來迎擊。突然青年臉上閃過一絲奸笑,雷德突然像觸電一樣,一股不安的烏雲飄來,果然從另一處出現另一支軍隊,直接夾擊軍隊後方。

  這次領軍的是一名彪形大漢,全身長滿濃密的毛,彷彿一隻大猴子騎在馬上,揮舞著長槍,身上的黃色鎧甲更突顯出這種印象。大漢嘴上帶著豪爽的笑容,如不是在戰場上殺敵,就像是和藹的農夫,正對著客人表示友好,反而讓雷德感到不寒而慄。

  奇兵一出,軍隊整個亂成一團,隊形潰散、崩解,不管奇洛怎麼呼喊,士兵都像是充耳不聞,害怕背後那位如山猴子一般的大漢。那大漢確實可怕,一雙眼睛如銅鈴一般,眉毛濃密,彷彿野獸的眼睛一樣,怪不得人人怯步。

  李伏龍截住那名大猴子將領,奇洛則是協助雷德,比起可怕的山猴子,那名青年看起來比較好對付。沒想到青年見兩人同時靠過來,反而笑得更有自信,讓兩人感到莫名其妙。

  這名青年確實不是自信過度,他聽過軍師的建議,知道雷德受傷,必定元氣大傷,多了一名奇洛來戰,也只是多了一個半的力量。雷德刺向青年的右手,企圖逼青年丟下兵器,青年迅速的迴轉起關刀,一邊隔開雷德的長槍,一邊阻住奇洛的彎刀。

  他將關刀使用的如行雲流水,看起來精妙異常,彷彿同時舞著三把關刀一樣,讓兩人一時找不到空隙。奇洛見前方討不到便宜,從馬背上躍起,前空翻到對手背後,與雷德同時夾擊青年。

  青年早已經知道奇洛的特殊技藝,一個撤身避開雷德的攻擊,將關刀回上迴旋,奇洛一落下,正好迎上關刀。幸好青年刻意控制關刀的軌道,奇洛落下的瞬間只是撞在刀柄上,卻也骨折的翻倒在地。

  奇洛除了輸給雷德以外,從來沒有輸過別人,突然被這名從沒見過的青年打敗,又羞又怒,咬緊牙關,對青年怒目而視。雷德更是驚駭,除了李凜與土居以外,第一次遇上這麼厲害的青年。

  雷德將刺改成橫掃,想要保護奇洛不被攻擊,青年卻不再攻擊奇洛,只是專心攻擊雷德。照理看來,他要在受傷的雷德面前殺害奇洛,簡直是輕而易舉,青年卻對奇洛的生死毫不在乎,讓雷德起了疑心。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幫朝廷做事?」雷德播開青年的關刀,關刀的流蘇發出沙沙響,彷彿一種決裂的信號。

「我們是隱密軍團,來這裡與黃家的繼承人一較高下。」青年停下攻擊,如獵鷹的眼神直視著雷德。

「黃家繼承人!?隱密軍團!?你們是李家的後人?」雷德知道黃家的繼承人就是雷嚴,但是足以與黃家匹敵的家族,只有李家而已,難不成是李家的軍團。

「李家是哪一家?從沒有聽過?軍師大人從沒說過。」沒想到這時候青年竟然露出如孩子一般的表情。

「不是李家!?這怎麼可能!?」雷德腦海中一陣慌亂,這名青年回答的孩子氣,卻硬是把雷德腦海裡的公式打亂。

  李伏龍直接跳下馬,利用靈活的身手攻擊那位大猴子將領,那名將領突然咧嘴一笑,從馬上跳下,與李伏龍處於同等地位,這個舉動卻讓李伏龍感到意外,愣了一下才進攻。

  李伏龍巧妙的在猴子王將領的長槍間閃躲,穿進長槍揮舞中的空隙,雙拳揮舞來襲猴子王將領的下顎,看似普通的動作,一旦被擊中,下顎立即會碎烈。沒想到漢子突然向後一伸,額頭直接朝李伏龍手上鎚來,這一技頭鎚威猛,相接觸必定受重傷。

  李伏龍見漢子竟然無懼,反而以攻為守,大大佩服,收起擊下顎的手,向後跳了一步,這時變成漢子將頭緊伸向敵人。李伏龍一拳劈下,直襲漢子後腦杓,這下漢子在怎麼威猛,也擋不住這一擊。突然一柄扇子輕輕巧巧的擋住李伏龍剛猛的拳頭,讓李伏龍大吃一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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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亡魂的挑戰

  李伏龍一抬頭,一股強烈的寒意洗捲,全身起雞皮疙瘩,那把扇子的主人是這麼熟悉,卻不可思議。扇子的主人與姜尚明的相貌一模一樣,雖然身著道士服,臉上的氣度卻是假不了。

  李伏龍就像是被敵人襲擊的蝦子一般,迅速的向後彈跳,腦筋一片混亂,已經完全忘了身在戰場,傻傻的注視扇子主人。李伏龍跳開的瞬間,雷德與奇洛也同時注意到扇子主人的面貌,同樣大驚失色,整個戰場就像是瞬間凝結一樣,所有人都停在原地。

「軍師大人!您怎麼親身來戰場,實在是太危險了。」青年提著關刀退到扇子主人前方,將關刀一橫,護在扇子主人前方。

「是啊!小哥,這裡交給我們隱密軍團就擺平了。」大猴子將領發出豪爽的笑聲,扇子主人立刻皺起眉頭。

「我只是想看看黃家真正繼承者有多少能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扇子主人高傲的注視雷德三人,明顯帶著挑釁意味。

「敢問閣下是否為姜尚明?」雷德雖然內心動盪,卻依然板著撲克臉。

「你明知故問。」扇子主人已經顯得不耐煩。

「鬼…鬼…」奇洛像是作惡夢一般,不斷重覆唸著類似夢中發出的聲音。

「為了引起師弟的鬥志,我可不能讓你們全身而退。」姜尚明揮動扇子,指著雷德軍,青年與大猴子將領立刻又迎向前。

「只能從背後突圍,現在這種不利的情況,肯定會被夾擊而消滅殆盡。」雷德大聲一呼,所有士兵也同時向後方敵軍攻擊。

  雷德揮舞長槍攻擊青年,青年不慌不忙的揮刀來迎,沒想到雷德這一擊卻是假動作,長槍在半途已經變換方向,巧妙的來襲大猴子將領的後腦杓。大猴子將領哈哈大笑,將頭一低,讓過這招奇襲,卻見李伏龍已帶著奇洛快速閃過,在短短的一瞬間,雷德引起兩名敵將注意,替李伏龍製造逃生空檔。

  沒想到姜尚明駕馬將李伏龍攔住,李伏龍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要試試眼前的景象是否為真實,一拳直接襲向姜尚明面門。姜尚明迅速出扇,輕輕巧巧的隔住直拳,反而像是師徒拆招,完全沒有出力一般。

  並不是李伏龍手下留情,而是姜尚明的手法巧妙,在扇子揮出的瞬間,運氣到扇子上,使扇子堅硬無比,足以接下拳頭的衝擊力。在武術之中有一門功夫,將氣運到紙片上,可以瞬間劈開竹子,姜尚明也是運用這種手法。

  李伏龍也知道這門功夫,迅速變招,左拳改襲姜尚明腹部,臉上同時露出得勝笑容。原來李伏龍這拳並不單純,其實暗藏三連環,姜尚明隔住第一拳的瞬間,李伏龍將拳頭一翻,換以蛇拳手勢來啄姜尚明手腕。

  姜尚明淺淺一笑,扇子同時翻轉舞動,在視覺的眼光看來,宛如數朵梅花綻放飄動,又輕輕巧巧的擋下這一啄。李伏龍迅速變招,一掌來托姜尚明手腕,右拳穿過空隙,直襲姜尚明胸口。

  姜尚明突然將手一扭,扇子脫手而出,宛如迴旋鏢一般。突如其來的轉變,李伏龍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臉部已經被扇子刮過,瞬間疼痛難當,伸手遮面。奇洛見李伏龍失利,彎刀快速出鞘,朝姜尚明的脖子揮去。

  一道銀光瞬間介入兩人之將,兩把兵器劇烈相交,火花四濺,發出怪異的刺耳聲,宛如深夜鬼哭聲。奇洛大吃一驚,注視著來迎的對手,竟然是孤。孤咬著牙,眼光射出憎恨的眼光,護在姜尚明面前。

「父親,是父親吧!」孤用力將奇洛推開,緊握住姜尚明的手。

  姜尚明平靜的注視著孤,沉默不語,讓孤的內心更加激動,他失手傷了父親,一直深感自責,害怕父親還記得當時的錯,也跟著沉默。姜尚明突然掙脫孤的手,向後退開,眼神依然平靜,猜不出他的心思,孤的內心一片冰冷。

「軍師大人!」青年丟下雷德,急忙回身保護姜尚明,孤依然帶著悲傷的眼神,注視著摯愛的父親。

「我今天算是死了一次,就算我輸了,退兵。」姜尚明終於開口,眾人全是驚訝的表情,只有孤面如死灰。

「要跟我一起來嗎?」姜尚明突然對孤伸出手。

「是的,父親。」孤的臉上立刻出現笑容。

「等等,孤,你想要背叛嗎!?」奇洛忍著疼痛,憤恨的注視孤。

「讓他去吧…什麼都不要說…」雷德想起已故的父親,瞭解子欲養而親不在的苦痛,臉上也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不是黃家功夫…難道…」李伏龍對姜尚明掃過狐疑的目光。

「姜家已經沒落已久,所以你並不知道,我就告訴你,這是我們姜家的武術,也是我祖母─姜光夷氏的真傳。」姜尚明眼神中帶著神秘,彷彿將人帶到另一個未知的領域。

  姜家與黃家在之前都是勁敵,不斷互相較量著策略,時常出仕於不同勢力,結下不少樑子。姜家的流派還分成兩種,一種是扇類變化的武術,一種是彈奏古箏的音律武術。姜光夷氏認為古箏一派的武術只能傳女性,所以姜家男性只有聽過這一門武術,卻並不知道其中奧妙。

  扇類變化的武術、兵法配合氣功,幾乎都傳男不傳女,所以姜家男性與女性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姜家會沒落的原因是因為聯姻,姜光夷氏的後代選擇與黃家聯姻,想要結束多年來的紛爭,也想合併兩家的特長,創造出強大的家族,因此姜家就被黃家並而取代。

姜光夷氏的武術漸漸少人使用,也被人漸漸淡忘,相對的,黃家的名聲水漲船高,與武家第一的李家齊名,成為天下政權的維護者。所以姜尚明才會拜於黃老先生門下,只是姜尚明竟然還保有姜家的特點,總合以上優點,姜尚明的能力遠勝於雷嚴。

三人光想到這一點,內心不寒而慄,好不容易整合革命軍,卻緊接著遇上難題,況且隱密軍團能夠稱為軍團,能人義士必定還有更多,對方才小試身手就讓雷嚴軍陷入苦戰,更何況盡全力。三人看著孤隨敵人離去,一時沒有任何辦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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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羽毛山豬

  雷德領軍回到軍營,眾人見軍隊死傷慘重都面面相覷,萬萬沒料想到白騎士會打敗仗。楊輝冷冷的注視李伏龍,似乎把所有的錯都推給李伏龍,李伏龍也知道這場仗敗得突然,低頭不語,也不敢跟眾人眼神相對。

  本來吵雜的軍營變得更雜亂,可比喧鬧的市集,有的恐懼,有的鄙視,躁動的情緒使整個軍營被不安籠罩,只要在有不安的因素產生,就會再度產生分裂危機。就在眾人吵到最混亂時,鐵衫與菲魯同時出了會議室,來到雷德面前,吵雜聲也瞬間止歇。

  雷德見到鐵衫,立刻跪下,伸出了雙手,以示負荊請罪的決心。李伏龍見到這個情形,也急忙跪下,他心裡明白,這場敗仗與他脫不了關係。蕾卡不顧眾人的目光,搶上前扶住哥哥,低聲慰問哥哥幾句後,眼神也移到鐵衫身上。

「總帥,我能力不及,請降罪給屬下。」雷德一開口,本來內心不快的楊將軍突然釋懷,本來嚴峻的表情緩和不少。

「到營帳來,我還有一些話要問你,定罪的決定要等我知道情況後再說。」鐵衫話一說完,就回到營帳內,雷德與李伏龍也急忙進到營帳內。

  娜娜婷與著急的眾人不同,她不但不在軍營,反而在郊外睡午覺。在娜娜婷村子裡的習俗,女子打獵無法同一天來回是很尋常的事,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再加上她對雷德有相當的自信,所以可以這麼悠閒,對軍營內發生的巨變完全不知。

  就在娜娜婷睡意正濃時,突然草叢傳來沙沙聲,她好奇的轉過頭查看,本來睡眼惺忪的表情立刻轉為驚懼,拔腿就跑,連頭也不敢回的奔回軍營。娜娜婷急忙掀開營帳帷幔,所有人正聚集在大廳,見她驚魂未定的表情,也都同時露出訝異的表情。

  對眾人而言,娜娜婷是膽大的女豪傑,很少有這種失態,有這種反應絕對是發生大事。菲魯卻對娜娜婷露出責備的表情,菲魯是個嚴謹的女孩,平常對散漫不拘小節的娜娜婷很感冒,現在娜娜婷又來鬧軍事會議,已經無法保持平常心。

「娜娜婷!現在在開緊急會議,妳跑去哪!?」菲魯的聲音如雷貫耳,連鐵衫也反射性的震了一下,要不是抓緊椅子,恐怕要露出醜態。

「有羽毛的山豬!真的!我看到有羽毛的山豬!」娜娜婷對菲魯完全不理會,反而衝上前去抓住鐵衫的衣領,狂亂的晃著,晃得鐵衫頭昏眼花。

「等一下,山豬怎麼會有羽毛,妳是不是看錯了。」鐵衫露出投降的苦笑,輕輕抓開娜娜婷的手。

  本來嚴肅的眾人又開始議論,有的笑得眼淚直飆,有的露出輕蔑笑容,更有人怒氣沖沖,責備娜娜婷不識大體,卻來這裡搗亂。蕾卡見場面混亂,急忙想將娜娜婷拉出營帳,怕菲魯真的生氣起來,娜娜婷絕對會受到重罰。

  沒想到娜娜婷剛掙脫開蕾卡的手,又見到凱薩慌張的跑進營帳內,一把抓住雷德,像是見鬼一樣指著營帳外,同時喊著羽毛山豬,這時大笑的人立即止笑,輕蔑的臉轉為好奇,怒氣沖沖的反而有些瞠目結舌。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奔出營帳,卻沒有半個影子,一股寒意從背部襲來,莫非這兩人真的見鬼。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楊盈詩花容失色的奔向眾人,緊抓住哥哥的手臂,窣窣的發抖起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喊︰「羽毛山豬!」

「什麼羽毛山豬?」奇洛被蕾卡攙扶出了營帳,正好聽見眾人的驚呼,也吃驚的四處張望。

「呀!在你後面!」娜娜婷、楊盈詩與凱薩不約而同的指著奇洛,眾人的眼神也隨著三人的指頭望向奇洛。

  奇洛吃驚的急忙轉頭,見到一個毛茸茸的物體在背後抓住他,厭惡與恐懼同時衝擊而來,奇洛拼命掙扎,拼命大喊。蕾卡尖叫的放開哥哥,拔腿就跑,深怕這團毛茸茸的生物會攻擊她。

  所有人二話不說,急忙衝上前去救奇洛,沒想到毛茸茸的生物緊抱著奇洛,怎麼也拉不開。突然那團毛茸茸的生物跳起,換抱住雷德,雷德嚴肅的臉上卻露出笑意,將那團毛茸茸的生物抓住。

「還惡作劇,不怕當烤乳豬。」雷德強忍住笑意,將羽毛山豬一把抓下。

「啊!這些羽毛是…」蕾卡與奇洛這時才仔細注視山豬,不約而同的指著山豬,同時想起一件事。

  這時眾人才察覺異樣,明明是隻山豬,卻站起來用兩腳走路,還會用前肢抱住人,總總怪異行徑擺明告訴人,這不是一隻山豬,而是一個人。奇洛氣得發抖,蕾卡卻笑著緊抱住那隻山豬,讓眾人感到莫名其妙。

  奇洛與蕾卡知道這些羽毛是關外民族勇士的象徵,關中內地很少有關外民族願意來,那麼這隻山豬必定是雷嚴,如果雷嚴成為勇士,那與關外民族締結同盟這件事,必定是圓滿達成。

「本來想多嚇嚇你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猜穿,真是沒意思。」雷嚴脫下了偽裝的野豬皮,不懷好意的笑著,讓其他人有想要痛扁他的衝動。

「回來就鬧得天翻地覆,真像你的作風,不過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在商討重要的事。」雷德粗魯的拍雷嚴的頭。

「哥哥,你怎麼發現是我,我本來以為只有奇洛看得出來。」雷嚴孩子氣的抗議,奇洛立刻扯起他的臉皮。

「這種調皮的事只有你做得出來,只不過凱薩會被嚇到,倒是蠻意外的。」雷德微笑的看著凱薩,凱薩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對了,你們說得重要事是什麼?」雷嚴掙脫開奇洛的手,收起嘻皮笑臉。

「姜尚明回來了,他來阻擾我軍行進,孤也跟他走了。」雷德沈痛的注視著雷嚴後,眼神轉而注視奇洛的腳。

  眾人宛如進到冰窖一樣,突然感到寒冷無比,沒想到讓雷德吃敗仗的竟然是幽靈,難道朝廷軍會招魂術,那些士兵是否是人,或則也是亡者,這點更人讓心寒。整個軍營在此時異常安靜,帶著凝重的恐怖氣息,壓得眾人喘不過氣,彷彿只要大聲喘息,就會引來可怕的東西。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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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黃峰與姜滿來訪

  雷嚴與所有人回到營帳中,雷德與李伏龍同時敘述當時的過程,見過姜尚明的人各個面面相覷,表情也越來越異樣,兩人口中的姜尚明與真實的姜尚明幾乎一模一樣,找不出假扮的跡象。

  雷德與李伏龍一直注視雷嚴的表情,雷嚴卻一如往常般平靜,漸漸引起眾人的注意,不知道這位軍師為什麼可以這麼神態自若。蕾卡深怕姜尚明的亡靈可能在一旁潛伏,害怕的緊抱住雷嚴的手,娜娜婷也死命的抱著雷嚴的手,表現出她平日少有的害怕模樣。

「現在我們先不論是不是師兄,我們總要分出高下,待我思考過後再給你們答案。」雷嚴的目光快速掃視眾人,眾人本來惶恐的表情轉為期盼,聽到雷嚴還要思考時,表情又沉下來。

  雷嚴迅速離開營帳,來到奇洛休息的營帳,蕾卡本來走在丈夫背後,見到要下床的哥哥,立刻上前攙扶。奇洛緩緩抓起一旁的羽毛,眼神溫和中卻帶著淒涼,宛如思鄉兵士唱起家鄉歌謠時的眼神。

  雷嚴沈默不語的來到奇洛身旁,蕾卡不斷偷瞄丈夫,雷嚴一見到妻子的眼神,露出微笑,伸手拍拍奇洛的肩膀。奇洛終於抬起頭,陶笛已經近在眼前,思鄉的情緒更如泉湧,右手緊緊抓住陶笛。

「多虧有了它,我才可以勝過令兄。」雷嚴聳聳肩,笑容中帶著欣慰。

「你在胡說什麼!?陶笛跟馬術有什麼關係。」奇洛將陶笛掛回脖子上,小心的收好,怕雷嚴再拿走。

「思鄉的不只是人而已。」雷嚴突然露出狡獪的笑容,對蕾卡眨眨眼。

  奇洛平日都無法瞭解雷嚴的詭計,這時候卻突然豁然開朗,不需要任何人解釋。當日雷嚴與奇羅比試馬術,雷嚴的馬術遠不及奇羅,怕被馬甩下,緊緊將身體綁在黑馬身上,一邊吹著陶笛。

  奇羅的馬聽到熟悉的陶笛聲,突然顯得平靜,沒有平日的神駿,而凱薩的黑馬一聽到熟悉的陶笛聲,突然亢奮起來,雙方因此拉開差距。奇羅明知道雷嚴是耍小聰明才得勝,卻還是認輸,決定與鐵衫軍聯合。

  奇洛與蕾卡想到哥哥因為這首曲子輸了,就好像他們故意使用小手段逼哥哥認輸一般,內心過意不去,同時露出尷尬的表情。雷嚴撿起山豬的皮披在奇洛身上,蕾卡立刻笑靨如花,也幫哥哥整理披在身上的野豬皮。

「這個是屬於你的,你現在是部落第一勇士。」雷嚴收起嘻皮笑臉,轉為嚴肅,讓奇洛聯想起哥哥替雷嚴嘉勉時的情況。

「這麼說來,這個勇士象徵,其實是哥哥要頒給我的…」奇洛雙手抓著野豬皮,想到哥哥曾經用熱愛的手拿著,就好像與哥哥正握著手一般,心中感動不已。

「蕾卡,奇洛哥就麻煩妳。」雷嚴輕輕握住妻子的手,與蕾卡低聲幾句後,對奇洛點點頭就離開營帳。

  楊盈詩見雷嚴出來,立刻追到雷嚴身旁,跟著緩緩前進。楊輝時常在楊盈詩面前批評雷嚴的總總失誤,卻在重要時刻對雷嚴唯命是從,讓楊盈詩漸漸對雷嚴的為人感到興味,這個孩子氣的男子到底用什麼手法,讓人又愛又恨卻不失威信。

  雷嚴沈默不語,就像是一個人單獨行走一般,讓楊盈詩有些不耐煩,直到腳步停在建立瞭望臺的土丘上,雷嚴才突然回頭。楊盈詩見雷嚴突然回頭,想到她一路跟隨,忍不住面紅耳赤,尷尬的表情硬擠出笑容。

「我覺得天氣很熱,所以出來乘涼。」楊盈詩不斷舞動著小手,眼神飄忽不定,深怕雷嚴追問起來,實在沒有別的藉口。

「妳也關心戰況嗎?真不愧是楊將軍的妹妹。」雷嚴回頭注視著遠方的城池,楊盈詩才鬆一口氣。

「隱密軍團…我一定要贏…」雷嚴突然喃喃自語,敬愛、競爭、遺憾與欣慰同時湧現,漸漸意識到姜尚明這個人的魅力。

  楊盈詩正要開口,雷嚴突然跑下土丘,像是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楊盈詩只好追隨雷嚴的腳步下土丘。土丘下走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乞丐打扮,女的是一名老婦,完全看不出有稀世珍寶的架式,楊盈詩一見到兩人,立刻楞在原地。

  老婦一見到雷嚴靠近,立刻揮舞拐杖向雷嚴掃去,乞丐打扮的男子急忙將拐杖抓住,對老婦低聲細語,活像是一對祖孫。楊盈詩怕乞丐打扮的男子無法說動老婦,立刻奔過來勸架,沒想到乞丐打扮的男子才瞄楊盈詩一眼,立刻被老婦的拐杖掃中,摔了四腳朝天。

「小滿,妳怎麼老愛生氣,我只是看了一眼…」乞丐打扮的男子一邊撫著臀部,緩緩站起。

  楊盈詩聽乞丐打扮的男子竟然稱老婦小滿,還臉不紅氣不喘,感到噁心、厭惡。老婦的孫子怎麼這般沒大沒小,難不成是老少配,楊盈詩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都無法消除噁心、厭惡。

「你們先不要吵了,黃大哥怎麼來啦?」雷嚴急忙過去攙扶乞丐打扮的男子,楊盈詩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雷嚴,難道雷嚴不覺得噁心,反而習以為常。

「哼,黃家都是一個樣。」老婦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露出冷笑,看起來陰森詭異,楊盈詩忍不住退了一步,好像靠近就會被吞掉一般。

「我和小滿聽說姜大哥還活著,特地趕來目睹一下,小滿,可以脫下偽裝,不然這位小姑娘快嚇壞了。」乞丐打扮的男子對雷嚴的態度豪爽不拘,轉向老婦時,反而有些低聲下氣,讓楊盈詩越看越奇。

  老婦冷笑幾聲後,竟然伸手將面皮撕下,楊盈詩忍不住驚聲尖叫,等確認那是假面皮時,還是驚魂未定,不斷低頭確認。假面皮下是一名貌美少婦,長得與姜尚明有幾分類似,態度卻比姜尚明還驕傲許多。

「我先警告你們,不管他是不是大哥,你們都不可以傷害他性命。他就算不是大哥,也是我們姜家的一份子,這點我可以保證。」

「除了大哥以外,還有誰有這種本領?」雷嚴與乞丐打扮的男子聯成一氣,同時開口,話中帶著一絲輕蔑。

「我們姜家有的是人才,為什麼一定要是大哥才行。」少婦臉上一紅,大聲反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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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戰帖

  雷嚴想將黃峰與姜滿介紹給所有人認識,兩人卻堅持位於暗處觀察,希望能夠目睹兩軍戰況。黃峰與姜滿選在這時候來訪,讓雷嚴又燃起希望,只要兩人出手幫忙,絕對不輸給師兄。

  在雷德敗陣後的隔天早晨,突然鼓聲震天,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紛紛從營帳中奔出,料想敵人軍隊已經來襲。姜尚明的軍隊果然在不遠處佈陣,卻遲遲未靠近,只是在原地鳴鼓叫戰。

  雷德與李伏龍先前吃了一次虧,不敢貿然決定出擊,娜娜婷擔憂這支軍隊其實是亡靈軍,躲在營帳中發抖,其他人爭先恐後要出擊,打算一雪前恥。雷嚴見其他人爭著要立功,卻悶悶不樂。

  雷嚴心裡明白,其他人只是想超越雷德,並非真的驍勇善戰,這樣魯莽進軍,反而會產生全軍覆沒的危機。雷嚴專注的研究對方佈陣,心中的隱憂越來越強烈,甚至產生迷惘。

  姜尚明的軍隊竟然在寬廣的平原中佈陣,完全沒有任何的策略跡象,反而像是武夫直來直往的豪邁,一個身懷謀略者是不可能如此魯莽,在不選擇任何優勢下交戰,況且兵力相差懸殊,如此交戰下去,只會寡不敵眾。

「喂!對方都欺到頭上來了,你還有時間悠哉!快點出兵!」納貝特本來與義兄弟為敵,處處綁手綁腳,無法好好發揮戰鬥長才,現在好機會擺在眼前,早已技癢難耐,全身像無數昆蟲爬行,恨不得全部甩開。

「二弟,我與雷德將軍都吃了虧,可見對方足智多謀,貿然出兵絕對吃大虧。」李伏龍現在的心事與雷嚴相同,早已焦躁不安,再加上納貝特在一旁搧風點火,語氣中帶著些許火藥味。

「對方都在平原佈陣了,哪有什麼猴戲可耍,不要輸了一場仗就成了膽小鬼!」納貝特看著翠綠的草原現在紅色一片,幽靜閒適的環境被鼓聲轉化為戰場,恨不得將敵人立刻趕走,好悠閒的睡回籠覺。

  納貝特一嚷,本來各懷心事的眾人開始騷動,主戰的人鬥志越來越高昂,智謀較高的人面露愁容,〝膽小鬼〞三個字投到眾人的心海中,產生不同的漣漪,本來搖擺不定的氣氛漸漸合成一氣。

「納貝特說得對,對方這麼做,無非是向我們下戰帖,如果我們不奉陪,就顯得我們膽小怕事。」楊輝將眼神移到鐵衫身上,鐵衫神態自若的聳聳肩,語氣輕鬆的打破沉默。

「拿出我們革命軍的氣魄來!」楊輝第一次與鐵衫意見一致,楊盈詩見哥哥興趣濃厚,不禁莞爾。

「說得對,我們出陣!」雷嚴思考片刻,就是想不出對方有什麼意圖,見眾人信心滿滿,終於放下猜忌。

  〝出陣〞兩字如開戰的號角聲,所有人立刻回身準備,士兵也激烈擊鼓,要給敵人下馬威。雙方鼓聲大作,互較氣勢,連大氣都像是被聲波激盪,開始膨脹、灼熱,宛如置身乾旱與烈陽肆虐的大地。

  帶著關刀的青年在姜尚明身旁忍耐已久,見對方真要出戰,不安的眼神移向姜尚明。他心裡明白,雷嚴軍的兵力是這座城的四倍以上,如果真的使用人海戰術,瞬間淪陷是遲早的問題,軍師為什麼可以如此悠哉?

  像大猴子的將領突然朗聲大笑,引起所有人的目光,姜尚明本來冷著一張臉孔,這時候也泛起一絲笑容。帶著關刀的青年先是吃驚,之後轉為嘆息,大猴子將領的大手已經移到青年肩膀上。

「咱們的團長什麼時候這麼怕事?前任團長將大任交給你,想必明白你的能力…」大猴子將領話才說到一半,青年已經恢復鬥志。

「你們放心,我不會平白送機會給敵人,除非…」姜尚明笑容依然冰冷,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軍師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三人簡短的對話中,雷嚴軍的前鋒擺出鶴翼陣型逼近,姜尚明將扇子一舉,軍隊立即以魚鱗陣型迎擊。雷德位於前鋒,見對方無視鶴翼陣型的包圍能力,反而擺出突圍的魚鱗陣型,簡直是賣破綻給敵人,內心詫異,兩軍也在同時交鋒。

  帶關刀的青年從軍隊中竄出,迅速接近雷德,大猴子將領衝上前迎擊納貝特。納貝特見敵人直接迎上前,好戰心立即被點燃,不顧陣型上前迎擊。納貝特擅自行動,鶴翼陣型也同時潰散,失去包圍的精妙之處,右翼直接深入敵陣內部。

  姜尚明見兩軍一交鋒,立刻帶著一小隊離開,雷嚴見姜尚明要離開戰場,料想他必定有佈局,立刻領兵追擊。鐵衫與楊輝領軍守在後方注意戰況,見陣型突然潰散,內心開始焦躁不安,卻因為要嚴防敵人有其他佈局,不能離開,只能眼睜睜見戰況惡化。

凱薩立刻命蘇靈鹿用弓箭掩護納貝特,可惜納貝特過於深入敵陣,蘇靈鹿的弓箭隊射程有限,無法支援。凱薩急忙駕馬支援雷德,料想雷德一脫困,左翼的行進速度加快,就可以維持陣型,以防深入的部隊被包圍殲滅。

雷德見師兄來支援,信心大增,招招進逼持關刀的青年,槍法左掃右刺,宛如舞動的蛇。關刀青年對於槍法的變化完全不在意,只將關刀左右擋格,當凱薩加入戰局後,青年才打破悠哉的態度,改用遊走的方式應戰。

  凱薩與雷德見對方改變戰法,知道兩人夾攻產生效果,互使眼色。凱薩突然大動作揮舞大劍,將持關刀的青年局限於固定範圍,持關刀的青年明知道對方的意圖,但還是不敵蠻力,無法脫困。

  雷德從青年擋格空隙中攻擊,青年見長槍從空隙中穿入,急忙扭動身體避開,稍一分神,凱薩的大劍已經穿到腋下,直接砍中青年腹部。青年一吃痛,知道中劍,突然大幅揮動關刀,凱薩與雷德大吃一驚,急忙低頭讓過。

  青年這一掃威猛無比,發出強大的風切聲,如果兩人沒有即時避過,恐怕已經命喪黃泉。青年一得到空隙,急速揮舞關刀直逼兩人。凱薩收大劍不及,盔甲被劈開,右肩中刀,急忙駕馬後退。

  雷德怕青年繼續追擊凱薩,也急速揮舞長槍直逼青年,如果青年繼續追擊,勢必迎上長槍。沒想到青年突然橫掃關刀,立即將雷德的長槍劈成兩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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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兩大軍師交手

  雷德見武器斷裂,急忙勒馬向後,臉上立刻傳來刺痛,宛如刀刃的風撫面而過。青年的關刀在黑白相隔之間,透出金屬特有的冷氣,雲海般的冰冷卻透著乾燥與銳利,瞬間就會噬去大量的生命力。

  雷德雖然避過驚險的一擊,身旁的士卒卻無一倖免,全成了刀下亡魂,雷德回頭瞥見士兵的慘狀,不寒而慄。凱薩見青年神勇,如果不出面阻止,雷德的下場絕對比奇洛還慘,搶忍著刀傷,挺身擋在雷德面前。

  蘇靈鹿顧不得深入敵陣的納貝特,放棄右翼援護較近的左翼,弓箭突然來襲,青年閃避不及吃了幾箭,急忙向後退,讓雷德與凱薩喘口氣。雷德趁隙穿過敵人前鋒,隨手抄了一名士兵的長戢,回身來掃青年背部。

  凱薩見機不可失,硬忍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賣力揮出大劍朝青年攔腰斬去。青年背腹受敵,側身將關刀傾斜同時隔住兩項兵器,後翻身將雙腳左右用力踢,雷德與凱薩雙雙被踢下馬,滾落到士兵叢裡。

「成功了!退!」青年突然勒馬向後急奔,關刀高高舉起,發出銀白色光輝,在沙塵滾滾的戰場中顯得格外亮眼。

「將軍!本陣失火了!」雷德與凱薩還在狀況外,蘇靈鹿嬌嫩的聲音過了片刻才進入兩人的思緒中。

  兩人急忙回頭,鐵衫軍本營已經火光一片,警鐘聲大作,人聲吵雜。凱薩與蘇靈鹿六神無主,同時注視雷德,雷德畢竟是一名大將軍,遇上狀況只是遲疑一分鐘後,立刻整理心情,恢復往日冷靜。

「你們兩個立刻回去幫忙對付伏兵,我必須立刻去追回納貝特。」雷德不等兩人回話,駕著神駿白馬已經穿到人群裡。

「凱薩哥先回去救火,我有必須追尋的堅持…」蘇靈鹿見凱薩猶豫不決,內心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亮。

「靈鹿,我們絕對不做後悔的事。」凱薩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我們走!」凱薩一馬當先,領著弓箭兵直穿過敵營防守薄弱的部份,直接對敵人撤退地點展開特攻。

  鐵衫與楊輝在較高的土丘上觀戰,沒想到過了十分鐘後,背後突然殺聲震天,無數火箭從天而降,彷彿流星雨一般。本陣瞬間陷入火海,士兵們見熊熊大火延燒,灼熱的刺痛緊接而來,全都慌了陣腳,李伏龍雖然領著一批小隊救火,卻無法平息多數人的恐懼。

「火攻…看來這支小隊可能在我方思考對策時,迅速進軍繞到我軍背後,對方連這個空檔也用上了。」鐵衫見潰散的前鋒部隊,又回頭注視著火的本陣。

「阿拉泡那個笨蛋追著姜尚明那個傢伙,一定是中了圈套。」奇洛藉著拐杖行走,蕾卡不放心的緊緊跟隨在後。

「八九不離十,只是對方計策成功,為什麼要退兵?難道…」鐵衫注視楊輝指揮軍隊的背影,懶散的眼神立即轉為銳利。

  雷嚴領軍緊追在姜尚明小隊的背後,希望可以識破對方的詭計,沒想到追出幾里後,背後已經火光四起,濃煙密佈迅速竄上天際。雷嚴急忙勒馬,已經知道上當,姜尚明部隊立刻返回追擊。

  雷嚴率領的部隊屬於騎兵隊,機動性高,料想對方絕對追趕不上,沒想到姜尚明突然舉起扇子,迅速朝雷嚴背面射來。雷嚴聽到背後有風切聲,大吃一驚,急忙低頭避過,身上卻襲來強烈的寒氣。

  雷嚴想要起身,卻怎麼也動彈不得,身上已經結一層冰。雷德這時才回想起雷德描述的姜尚明身上穿著道士服,一定與蕾卡一樣會法術,內心暗罵大意。雷嚴舉起還未結冰的手,用力擊打結冰的身體,冰塊立刻碎成小塊,散落一地。

  雷嚴一脫困,才驚覺士兵全都結冰,只剩下頭未結冰,發出呻吟聲。姜尚明駕馬來到雷嚴身旁時,扇子已經回到手上,雷嚴見對方有空隙,立即使用〝鐵山靠〞撞向馬。

  馬吃痛立起,姜尚明急忙跳下馬,雷嚴緊接著〝猛虎硬爬山〞追擊,姜尚明輕巧的舞動扇子,輕易接下凶險的一擊。雷嚴只覺得將拳頭塞入海綿一樣,不管怎麼施力,力量都被扇子輕巧化解。

雷嚴快速抽出制裁之劍,姜尚明臉上閃出一絲訝異,一閃即逝,依然輕鬆應戰。雷嚴利用制裁之劍測量劍距,卻被姜尚明撥開,在兵器相交的瞬間,雷嚴已經處處遇險,只是姜尚明看到破綻卻故意避過,遲遲不給雷嚴致命一擊。

「住手!到此為止!」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樹林中傳出,姜尚明就像是觸電一樣,遲疑一下,被雷嚴一把抓住。

「哎呀~果然不出所料…」黃峰當先從樹林走出,笑盈盈的注視姜尚明,姜尚明不服氣的撇開頭。

「小楊明,果然是你在惡作劇,如果不給姊姊一個交代,我決定不輕饒你。」姜滿快速衝上前,一把扭住雷嚴眼前的姜尚明。

「姊姊!?這麼說來,他是令弟?」雷嚴在仔細的注視眼前的姜尚明。

  眼前的男子確實很像姜尚明,神態也很像,但是臉上還是保留著稚氣,確實是一名少年沒錯。一名少年哪來的兵力,如果不算朝廷軍,實在想不出少年如何募集這些義勇兵,雷嚴內心暗暗佩服眼前這名少年。

  少年依然沈默不語,只是不滿的撇開頭,傲氣十足,完全不把三人放在眼裡。少年知道再也無法瞞過其他人,早已收起模仿出來的氣度,完全露出本性。姜滿見少年如此倔強,本來憤怒的臉孔慢慢染上哀愁,緩緩放開少年。

「黃家的正統繼承人只有這點實力,我看也不怎麼樣。」少年突然跳上馬背,留下一句話後就揚長而去。

  雷嚴見三人的氣氛尷尬,一直杵在一旁默默觀察,見少年棄兩人而去,如墜五里霧中,不知三人到底有什麼糾葛,為什麼親人相見不敘舊,反而冷冰冰。黃峰見妻子落寞的表情,輕輕的嘆口氣,將雷嚴拉到一旁。

「讓她靜一靜吧,我也把來龍去脈告訴你,畢竟你是我爺爺的大弟子,也不算是外人。」黃峰輕鬆的聳聳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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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亡魂的真相

  雷嚴回頭注視姜滿落寞的畫面後,才將注意力回到黃峰身上,黃峰本來嚴肅的表情擠出苦笑。雷嚴見過姜滿對於黃家人的態度,早已料想到姜楊明挑戰的原因,只是黃峰要如何解釋,還是抱持著好奇心。

「其實研究戰略的大家不止黃家,只是兩家已經聯姻,也算是融合吧…姜家在艾普夏已經沒有什麼亮眼的成績。」黃峰看著天空,本來低沉的聲音顯得更粗糙。

「姜家為什麼會消失,師兄大可以繼承姜家,何必拜於黃家門下。」雷嚴盡可能壓低聲音,不讓姜滿聽見。

「兩個世世代代互相較勁的家族,也想要兩家聯合,創造出更大的奇蹟吧…」黃峰的食指輕輕插過鼻尖,不知是因為違心之論,還是單純的習慣動作,在雷嚴看來,有種尷尬的氣氛。

  黃峰想要繼續說下去時,雷嚴卻已經撇開頭,將注意力又回到姜滿身上,黃峰也知道露出破綻,只是訕訕的笑,不再繼續打擾雷嚴的觀察。姜滿落寞的眼神不斷注視著弟弟離去的背影,默不作聲,黃峰開始焦急,用肩膀輕觸雷嚴。

  雷嚴萬萬沒想到一對夫妻的瑣事,卻要他這個外人來妥協,一臉心不甘情不願,遲遲沒有動作,黃峰緊張的身體開始僵硬。黃峰這時候不得不投降,將姜滿與姜楊明之間的不諒解詳細說一遍,盼望雷嚴下得棋比他高明。

  黃峰與姜滿的婚姻並不被長輩讚許,甚至造成兩家的震撼,各種對敵人的污名的詞句層出不窮,就是希望這對情侶可以停止交流。姜滿無法說服奶奶,只好找兄長尋找解決辦法,也讓姜尚明陷入兩難的局面。

  姜尚明不願意妹妹因此犧牲幸福,迅速拜於黃老先生門下,替妹妹開了先例,也化解了黃家方面的反對聲浪,卻加深姜家人的憤恨,揚言要將姜尚明逐出姜家,姜尚明卻大膽的提出兩家聯合的好處,不被長輩的威脅壓倒。

  一向心高氣傲的姜夷光氏震怒,立刻將姜尚明趕出姜家,並將姜滿軟禁起來,決心將姜家謀略交由姜滿繼承,好讓姜滿有身為繼承人的自覺,放棄這種瘋狂的行為。

  姜楊明見兄長被驅出家族,姊姊又天天以淚洗面,感到煩躁不安,楊明的妹妹也看不下去,極力勸二哥出面。楊明有妹妹的支持,壯起膽子,將姜滿悄悄放走,並對奶奶發誓不再與黃家人來往,希望成為姜家的繼承人。

  姜光夷氏見兩個孫子都離去,心中酸楚,立即答應楊明的要求,卻也搬離艾普夏大陸,到別的大陸發展。從此之後,姜滿就與家族聯繫中斷,再也沒有與弟妹通訊的機會,心中懊悔不已,與黃峰隱居於山林,不再與其他黃家人有糾葛。

「這麼說,這個小子就是特地來找我麻煩…」雷嚴聽到這些麻煩的家務事,煩躁到有些懶洋洋。

「他這次得了勝,應該會滿意的回去,接下來你就不用擔心了。」黃峰發出爽朗的笑聲,故意要讓姜滿聽見,不斷用眼角餘光偷瞄妻子。

「打贏了就跑…這小鬼還真無賴…」雷嚴的眼神帶著怨念,瞧得黃峰直發毛,笑聲也變得彆扭,音量漸漸減弱。

納貝特見敵人退兵,反而激起他的好勝心,駕馬直追大猴子將領,大猴子將領回頭見納貝特追來,不慌不忙,反而哈哈大笑。大猴子將領突然迅速回槍,納貝特急忙揮鎚阻擋,長槍卻突然轉向,將納貝特的坐騎刺倒,納貝特重心不穩的滾落在地,敵人已經遠去。

納貝特本想繼續追擊,無奈坐騎已斃,跑步的速度不及馬,憤恨的將鐵鎚朝地上重鎚,沙塵四起。雷德駕著白馬趕到,見納貝特毫髮無傷,只有坐騎倒臥一旁,鬆了一口氣,放慢白馬的速度來到納貝特身旁。

蘇靈鹿與凱薩共乘黑馬,還是晚了雷德2分鐘到達,雷德見兩人不聽指揮,反而隨後跟來,不滿的將兩人訓斥一頓,兩人默默接受,心中暗暗高興,自從雷德失手被擒的危機發生後,兩人就決定守護到底,不管是任何危險情況。

雷德將納貝特帶回本陣,本陣的滅火行動已經完成,所有人灰頭土臉,就像是從煙囪爬出一般。鐵衫見雷德軍歸來,急忙迎上前,蕾卡和娜娜婷也是一臉焦急,直衝到雷德面前,雷德見到三人突然同時逼近,料想雷嚴一定出事。

「雷德將軍辛苦了,雖然你剛回來,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去尋軍師,他追逐敵人小隊下落不明。」「大哥,麻煩您尋我丈夫。」「小嚴危險!你快去!」

  三人同時靠近,說話也幾乎同一個時間,雷德只覺得耳朵裡都是聲音,三人的話亂成一片,完全聽不出內容。雷德皺起眉頭,三人又幾乎同時開口,聲音再度亂成一片,再加上慌亂的語氣,聽得令人心煩氣燥。

「你們一個一個慢慢說,不然我夫君怎麼聽得懂?」蘇靈鹿不等三人再度開口,立即從中打斷。

「總之你快去找小嚴就對了!」娜娜婷早已經忍不住放聲大叫,反而像是潑婦罵街一樣,相當刺耳,感覺像是直接攻擊聽神經一樣。

「師兄、靈鹿,我們走!」雷德勒馬立即回頭急駛,凱薩也配合著步調跟進,只見一陣沙塵飛揚,三人已經領軍遠去。

  提關刀的青年與大猴子將軍來到接應地點,環視一下四周狀況後,才安心的停住等候,過了不久就見到楊明駕馬而回。楊明見提關刀的青年受了輕傷,大猴子將領毫髮無傷,可說是漂亮的勝利,臉上泛起得勝的笑容。

「楊明大人,我們真的要一走了之?那個叫孤的傢伙怎麼辦?」提關刀的青年迎上前牽住馬的韁繩,楊明也順勢跳下馬。

「放心,我自有安排,船準備好了嗎?」楊明走到江邊,大猴子將領已經跳到預備好的船上。

「小楊明、浮光,我們快走吧,現在正好順著水流可以到達大港口。」大猴子將領見楊明上了船,立刻將錨拉起,提關刀的青年趕緊跳上船。

「鍾老爺子,你也行行好,我都還沒上船。」提關刀的青年跳躍時重心不穩,正好趴在船板上,樣子極為狼狽。

「等一下,姜楊明!你別想走,我有話要問你,快停船!」船才剛要駛離,雷嚴突然駕馬追來,對著船隻大呼小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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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楊明告誡

  雷嚴騎馬沿著岸邊奔跑,目光不離船隻,姜楊明也站在船沿觀望,浮光瞧了楊明一眼,又朝岸邊注視片刻,嘆了一口氣,對鍾老爺子擺擺手,鍾老爺子起先為難,後來還是聽團長的意見,將錨再度拋入江中。

  鍾老爺子一把錨拋下,立刻快速武裝,緊繃神經的注視姜楊明,已經準備好銳利言論的抨擊,沒想到楊明依然沈默不語,高傲的臉龐轉為平淡,在鍾老爺子眼裡,這股平淡似乎還帶著哀淒。雷嚴見船已經停住,加快速度靠近岸邊,希望能夠與楊明攀談幾句。

「鍾老爺子,我們別打擾他們談話。」浮光伸手在鍾老爺子寬廣的背上拍一拍,轉身準備進入船艙裡,鍾老爺子卻伸手拉住浮光。

「只是普通的對話,一下就結束了。」楊明雖然沒有回頭,兩人還是聽出語氣裡帶著無力感。

「楊明大人,隱密軍團是不能說出真實姓名,這點你清楚吧?如果清楚,我就沒什麼話好說。」浮光平時對楊明很恭敬,這時卻板起臉孔,楊明一眼就看出嚴重性,微微點頭。

  三人站在船沿等待雷嚴,不知道對方有什麼話要說,沒想到雷嚴一靠近岸邊,竟然駕馬縱身一跳,跳到船板上,船因受到外力而下沉五公分,濺起無數水花,搖曳的船身卻沒有給三人造成影響。

  雷嚴見三人穩如泰山,臉色木然,心海盪起後悔的漣漪,強行克制才漸漸平靜,當心情平靜時,雷嚴已經下馬面對三人。隱密軍團的兩人在戰場上銳不可擋,這時候卻面露微笑,宛如尋常父子一般,雷嚴感到鬆一口氣。

  雷嚴這時候才仔細注視眼前三人,提著關刀的青年有著一張健康而天真的臉孔,如果不穿盔甲,絕對是人脈廣闊類型的人,只要一接近他,就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吸引力,讓人不會起戒心,反而感到很自在。

  像猴子一樣的大將軍,一見到雷嚴就笑容滿面,就像是尋常的莊園大漢,樸實帶有人情味,如果沒見到他在戰場上得狠勁,會以為他是一隻溫馴的大熊,正和善的與人親近。

  姜楊明與兩人比較起來就顯得不討喜,一張白淨的臉孔卻帶著高傲的眼神,冰冷的眼神好像可以將所有氣氛都凍結,只要與他眼神接觸,身體不自覺就會產生警戒,那種帶刺的緊繃感,更加深他不討喜的事實。

「您便是雷大人,不知有何指教?」浮光見楊明又板起臉孔,就像刺蝟開始武裝一般,搶先打破僵硬氣氛。

「兩位不知如何稱呼?」雷嚴根本不想去碰軟釘子,決定先從兩人開始話題。

「就由我來說,這兩人因為隱密軍團的規定,不可以透漏姓名與稱謂。」姜楊明的嘴角揚起冷笑,浮光本來要開口,還是僵住。

  大部分的軍團都希望能夠揚名,才能夠接到更多工作,隱密軍團卻刻意低調,實在違反常理,雷嚴楞了一下,思緒立刻打岔,會刻意低調不表示身份只有罪犯,但是兩人和藹可親的樣子,實在很難與犯罪聯想在一起。

  姜楊明見雷嚴明顯的緊繃,早已猜到雷嚴的思緒,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詭異,雷嚴不得不承認,這個假設可能是正確的。浮光從燦爛的笑容轉為溫和的笑容,鍾老爺子反而憂心的轉頭,不斷打量團長。

「就如同您的猜測一般,雷大人果然思緒細膩。」浮光坦白承認,雷嚴反而感到不好意思,暗罵自己不該把表情顯現給對方看。

「你害怕可以下船,我們在趕時間。」楊明依然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只有浮光和鍾老爺子知道這個表現的含意。

「你來找麻煩不只是要打敗我吧?」浮光不斷給予激勵的眼神,雷嚴恐懼的心裡消去大半。

  楊明起先有些吃驚,之後卻反而放聲大笑,雷嚴也露出微笑,兩人雖然沒說出口,思緒其實已經找到同一個答案,浮光與鍾老爺子卻一頭霧水,不知兩人話中的笑點在哪裡。

「策略與武術一樣,不只有表面而已,隨時都保持著下一步,你才有勝算。」陽明輕輕搖著扇子,扇子上繪著高雅的梅花水墨圖,實在難以想像它前一刻還是活躍於戰場上的兵器。

「我還希望你可以留下來繼續指教我。」雷嚴這句話卻是為姜滿說的,聲音顯得較小,連雷嚴也暗罵自己不該露出破綻。

「你真有心…可惜我沒有閒功夫,話題就此打住,你下船吧。」姜楊明冷傲的笑容消失,浮光與鍾老爺子也聽出其中奧妙,只是默不作聲。

  浮光一聽到逐客令,轉動帆讓船靠岸,不管雷嚴再這麼挑起話題,姜楊明都保持沉默,不再搭理,只有鍾老爺子從中答了幾句。船一靠岸,雷德軍隊趕到,見雷嚴上了賊船,敵人卻願意靠岸,狀況外的面面相覷。

  雷嚴駕馬下船,凱薩與蘇靈鹿立刻擋在雷嚴面前,深怕敵人出爾反爾,雷嚴可能陷入危險,沒想到雷嚴一下船,鍾老爺子立刻將錨拉起,浮光也立即倒轉帆,船隻改駛向江心。

  所有人直盯著船,直到船消失在視線內,才將眼神移回雷嚴身上,疑惑的眼神中夾雜著責備。雷嚴本來想幫姜滿留下楊明,也認為楊明的舉止之間透漏著想留下的線索,沒想到楊明還是瀟灑的走了,心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雷德不斷追問,雷嚴全程裝傻,不想談黃、姜兩家的糾紛,也不想透漏隱密軍團的秘密。雷德軍見問不出什麼,也摸不著頭緒,更不相信對方會這麼輕易的退走,小心翼翼的將雷嚴護送回軍營,以防生變。

  鐵衫與奇洛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見到雷嚴平安歸來,急忙上前迎接,見雷嚴毫髮無傷,只是有些落寞,才放下心。雷嚴知道楊輝與鐵衫是聰明人,隨便編理由只會露出馬腳,也選擇沈默不語。

  隱密軍團就像清晨的露水一般,發揮出光彩後又快速消失,宛如人間蒸發一般,軍中依然傳著鬼魂論,不相信一支軍團可以來無影去無蹤。姜滿與黃峰也在這次的事件後匆匆告辭,留下一個謎團給鐵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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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新的敵人

  隱密軍團僅參戰兩次後離開,再加上並非真要給予鐵衫軍重創,鐵衫軍順利的攻下歷麥森城,與首都的距離又拉近一步。文武百官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以後,知道已經無法隱瞞,據實報告軍情,首都上下陷入兩種不同氣氛。

  百姓們暗暗組成地下聚會,商討如何迎接革命軍到來,甚至有一些失勢的將軍與官員討論如何裡應外合,再度搶回一席之地。土居勸李凜立刻將反賊緝拿,以防民心潰散,形成一面倒的窘境。

  李凜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卻遲遲沒有動作,她深深地為國家亂象感到悲痛,本來是一個幾乎佔領全大陸的強國,任何小國跟關外民族都要每年進貢,這時候卻鬧得四面楚歌,連保住首都都要憂慮。

  搬弄四非的官員見李凜沒有任何動作,也猜到這個國家已經邁向破滅,開始商討如何逃亡到別的大陸,以防止被秋後算帳。這些暗地裡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掌權的官員眼中,掌權官之首─曾高之急忙拜見皇上。

  皇上一臉意興闌珊的坐臥在御書房,見到曾高之只是疲憊的瞧一眼,沒有起來迎接,曾高之越看越氣,手一擺,一旁的侍衛與僕役全徹下,整個御書房立刻陷入寧靜,只剩下兩人沉默對望。

「皇上是龍體欠佳,還是老臣伺奉不周。」曾高之語氣冰冷帶著些許輕蔑,充滿皺紋的臉皮隨著情緒波動,宛如剝下的橘皮一般。

  曾高之迅速挪動臃腫的身體,彷彿鴨子涉水一般迅速靠近御坐,平日只要曾高之作這種恐嚇動作,小皇帝就會嚇得坐立不安,這時候卻像看戲一般,完全不放在眼裡,嘴角反而泛起一抹微笑。

  曾高之從沒見過皇上如此,突然身體一震,停下腳步,汗水沿著粗糙的面皮而下,小而尖銳的眼睛不停環顧四周,只怕踏出去的下一秒,恐怕中了圈套。皇上這時候卻突然起身,將一旁的太師椅抓住,曾高之怕這是一種信號,趕緊退了一步。

「曾愛卿請坐,朕正要找曾愛卿談論關於叛軍的事。」皇上臉上似笑非笑,將太師椅拉到曾高之面前。

  曾高之見太師椅的四腳離地,簡直是被皇上硬生生抓起,可見皇上單手的力量之大,遠勝過自己,粗重的吞一口口水。皇上見到曾高之的模樣,知道恐嚇生效,反而露出親切的臉龐,更顯得氣氛詭異。

「你…你…不是鶙…」曾高之全身發顫,踩到衣角摔得四腳朝天,仍然不敢停歇,不斷向後爬行。

「曾愛卿真愛說笑,我確實是鶙。」皇上伸手將癱軟在地上的曾高之扶起,拉到太師椅椅上坐定。

  曾高之全身發顫,臉一陣青一陣白,額頭一陣冰涼,腦筋更是一片空白。皇上將桌上的茶碗端給曾高之,曾高之害怕的不敢伸手接,深怕那是含毒藥的茶,一接過等於是斷了生路。

「曾愛卿何必客氣,我們都這麼熟了。」皇上語氣帶著強烈諷刺,聽起來格外刺耳,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曾高之全身已經撒滿茶水。

  突然一聲巨響,門被外力破壞,曾高之嚇得幾乎心膽俱裂,臉色蒼白,整個身體癱軟,宛如攤著曬乾的臘肉一般。皇上似笑非笑的望著門口,門口前佇立著兩個人影,一見到御書房內的情況,驚得面面相覷。

「李將軍!您來得正好,來得好…」曾高之本來料想是皇上暗藏的刀斧手,幸好不是最高的情況,喜極而泣的奔向兩人,已不在乎狼狽模樣。

  在曾高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書架後飛出一條鐵鍊,將曾高之脖子鎖住,曾高之大聲驚呼,撲倒在地,李凜與土居想拔出武器,兩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兩人的兵器按回刀鞘內。

  兩人這時環顧四周,大吃一驚,原來在進到房間後,兩人已經被團團圍住,門也被奇怪的封條貼上。這些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躲藏在房間內,李凜與土居光想到死角都暴露在敵人面前,忍不住打個寒顫。

  整個房間充斥著緊張氣氛,所有人的眼神不斷交會,希望能夠看出對方的死角,奪得先機。皇上這時候卻神態自若的回到座位上,毫無防備的背面對著李凜等人,不知道是過於自信,還是故意露出破綻引誘敵人出手。

  曾高之見到大將軍已受制於敵人,必定小命不保,絕望的呆坐在地上。李凜突然對土居使眼色,二人後方的敵人立刻出劍,卻還是晚了一步,已被土居的拔刀術擊退。

「好,真不愧是土居將軍。」土居的拔刀術破壞力十足,擊倒敵人後,迅速切開龍桌,直逼皇上咽喉,皇上只是冷笑,完全不放在眼裡。

「你才是真的鶙。」李凜向四周掃視一下,其他人緊張的跨進一步。

「想必是冒牌貨在姜尚明求見時,對你們說了什麼。」皇上右手撐住下巴,一副霸者的姿態,傲視著殿下三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才是真的鶙!鶙是我親自培養的傀儡,我最清楚不過,為什麼…」曾高之實在難以想像,以前一個怕事的孩子,竟然是眼前這名居高臨下的霸者。

「取得鵜的天下,這不是你們所希望的,何必在意真與假。」皇上突然大聲狂笑,其他人殺氣更盛。

「黃家心機真重,接下來我們拒絕合作。」李凜迅速拔出武器,所有人也同時出手,曾高之爬到李凜後方,李凜立刻斬斷鐵鍊。

  其中二人迅速攻向土居背部,土居迅速轉身斬擊,敵人突然像是沒有體重一樣,突然飄起。李凜快速拔劍支援,卻被其他敵人擋住,敵人也在李凜揮劍的同時,像是藉著劍鋒的力量一樣,向反方向飄開,宛如鬼魅一般。

  土居見敵人如此詭異,改拔刀攻擊皇上,皇上卻輕鬆的伸手抓住刀柄。李凜迅速躍起,一劍朝皇上的頭頂劈落,皇上突然消失在眼前,李凜大吃一驚,手已經被皇上抓住。

「鬼啊!鬼…」曾高之大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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