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員創作】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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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殷

一般的鄉紳

電梯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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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7-8-9 08:49:25 |只看該作者 |降序瀏覽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

惡夢

　　我，是在台南某個小鎮生活的延畢生，這裡是台灣文旦有名的產地。在這間加油站工作也一年多快兩年了，在離職日接近的日子，即使早已受不了大夜班的生活作息，還是會有很多捨不得。那天，結束的疲累工作之後，回到家第一件事：打開文件夾繼續還沒有結局的小說。時間過的不算慢，但有點難熬，兩根菸之後，第三根還不到一半，睡意就瘋狂襲來。那天我做了個夢：

　　那是某個月底加油站要關帳的日子，助理通常都會留到凌晨一兩點才離開，只是這天助理好像有急事吧？居然是站長來關站。這天的精神很不好，燈光和往常一樣昏暗，顯得有些刺眼的辦公室內，是阿得和站長在那閒聊哈拉。夢中，我似乎不感興趣，就坐在加油島旁邊也不管規定如何，靠著加油機看著他們的方向，客人進來了。

　　「九五、九二？」

　　「九五的。」

　　「請往前喔，不好意思，九五加多少？」

　　
　　一切都是無聲的畫面，都是如此安靜卻又感覺不寧靜，急躁不安。

　　很正常的一天，很正常的對話，很正常的沒有什麼精神，加油時是不應該發呆的，我卻在打盹，有意無意地看向廁所的方向，似乎有一群人在那裡打鬧，聽不到聲音卻能感覺他們的情緒，站長和阿得還是在關著門的辦公室內，沒有與以理會，要收錢時，車子消失了。廁所那群人的影子動作愈來愈激烈，怎麼好像他們在扁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們的情緒：他們在殺人，那幾道影子開始向我的方向前進。阿得和站長打開玻璃門向我招手，依然是無聲的畫面，我吃力的跑向那裡，回頭卻看到四面八方，從馬路的方向，從廁所的方向有一大群黑影，甚至是鐵門後方的停車場，有一群人像我們的方向衝來，那樣的壓迫感卻不能感覺他們的速度感，似乎是用飄的？我們三人害怕的躲著幾乎整面牆的玻璃窗，有許多手沉重但無聲的敲擊著。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又都平靜下來了，這時，同事阿得無聲的說：

　　「鴨子，外面有人找你。」

　　我往外走，看到一個小孩牽著一隻狗，那孩子身高大約一百三十幾，身形很詭異，他的頭型是倒葫蘆型的，有點棕色的頭髮只蓋到了額頭上緣，看起來怪可怕的。那隻狗毛色雜亂，看起來沒什麼光澤，站著已到小孩的胸口。他說話的口氣出奇的成熟，他無聲的說：

　　「這塊地本來是我管的，可是已經管不住了，他們要來接手這裡，你們趕快離開這裡，我也要走了。」

　　「誰？」我害怕的問。

　　那詭異的孩子沒有說什麼話，就離開消失在昏暗的馬路邊，站長想到什麼似地跑到辦公司最裡面的房間，裡面有個小神壇釘在牆壁上，那香爐已經在不知何時被打碎，還在燃燒的三柱香，倒在一旁。

　　站長要我們立即離開，說這裡不能待了。話才說完。就傳來電箱爆炸的聲音，加油站瞬間沉寂黯淡，馬上，我們飛奔到站長車上，看到辦公室裡面很多很多鬼影往我們的方向過來，無數的手印壓在車窗上。

　　就這樣我嚇醒在昏暗的房間，那光線應該是下午了，走到書桌前，搖晃幾下滑鼠，螢幕亮了，我拿起那半根菸，卻看到椅子邊，那夢中的小孩跟那隻狗出現在我房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他，似乎是不想說話，當下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是醒了嗎？看向電腦螢幕，為了確認自己是睡還是醒，努力想看清楚畫面，卻只有白光。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他們出來了，全都跑出來了，你們跑太慢了。」

　　這句話說完，有人大聲撞擊房門，一回頭竟是夢中的鬼影。電腦螢幕後方的窗戶也噴出好幾雙手抓住我的頭，我的脖子。感覺要窒息了。於是，這次我是真的嚇醒了，躺在床上確認這次真的是真的醒了。門也是開的，在門口有個人在叫我，是公司的上司，見我今天沒去上早課，來看看我，還好，只是夢。盥洗換裝之後，彈了幾首吉他曲子，搭訕的閒聊幾句後，也該是晚餐的時間了。

　　在路上，兩個沒有汽車的業務員，辛苦地騎機車淋著毛毛雨，本來是開心的聊天，發現自己漸漸言不及義，對方迷惑的看著我，我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當時已經晚上六點多，由於颱風的關係，天色比之前暗了許多。左顧右盼想找間客人少的飯館，卻發現左右路邊有秩序地站了一大排人影，那群人影？是夢中的鬼影，我不是醒了嗎？不是早該清醒了嗎？那群鬼影似乎發現我了，當下，從後座跳下來開始往回跑，不理會上司的呼叫，或者只是聽不到。死命的往回奔跑，那群鬼影也追了上來，冷不防，一台車從側面的路口撞了過來，在接觸那一刻，我被驚醒了，發現自己還在房間的床上。

　　我一動也不敢動，這次就在我房間，在我床邊，在我眼前，那群鬼影蹲在我前方，我周圍，甚至倒立在天花板上，我閉上眼睛也無法消除那景象，卻也沒辦法讓自己恍恍惚惚的精神更加振作，夢跑到了真實？或者我還在做惡夢？不管我驚醒幾次似乎都沒辦法擺脫那群鬼影，以及那怪小孩的警告。

　　「來不及了……跑不掉了……。」

　　這夢還有多久？打著這篇日記的我，努力回想這是第幾次驚醒了？腦中清楚的知道那群鬼影在門外的走廊上等我出門。拜託，誰都好，讓我醒來。

[ 本文最後由枯葉殷於 07-8-9 01:17 A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