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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祈願之景 4(+圖x2)

已有 8713 次閱讀09-12-12 16:35 |個人分類:【中古世紀短篇】祈願之景



這張圖真是一波三折|||

我在用PI弄對話的時候,PI好端端的忽然當掉,害我得全部重來,真是他X的!
所以現在這張就沒有之前的那麼多效果了(嘆)
在我重新弄的過程中,還被我媽又冷又酸地說:「不用讀書也不用洗碗,你就只能『玩』電腦了喔?」

話說我的筆電的觸控筆在我看間之楔的時候,右鍵掉了,而且從此接不回去-口-」」」
我把觸控筆塞回電腦裡以後,就再也拿不出來了,所以我永遠失去了我的觸控筆……(跪)
家裡的兩光滑鼠不知道是十幾年前的產物,用都沒辦法用,我就暫時拿手繪版來充當滑鼠了(這樣暴忝天物會不會被追殺?)
幸好爸爸說會再買一枝筆給我,不然我大概一輩子都不用再畫CG了(為了要掃瞄就要千里迢迢地跑去書房,連手繪版都要搬家,真辛苦|||)

咳咳!快點回到正題!
這張是以漫畫的方式來敘述祈願的一段,這是很嚴重的捏他XD

先說聲對不起給正在等待祈願的大家&gt;」<
因為遭逢月考還有可惡的軍歌比賽,所以我一直沒有時間打文。
正當我為了文藝事業的中斷(?)而哀慟之時,靈感忽然到來了!而靈感的結晶正是我的漫畫(其實只有兩面=...=)

我知道不論什麼節日我都拿不到禮物(生日、聖誕、新年……),所以看到商店街掛滿了裝飾,真的覺得很傷心。
不過靈感已經算是最好的禮物了吧,足以讓我欣慰了(就算聖誕節還是得留在我那該死的學校度過我也還是會很開心的)

完結篇的第四章我增加了很多原本沒有想到的東西進去,因為我最近有想到不少想要寫的片段。
如果可能對讀者造成負擔,那麼我會把割成兩篇,這樣也能彌補先前全文寫得太快的遺憾。
還是以盡快完結為主,因為我不想要又拖出一個原本沒有那個必要的坑。

聖誕節我會出一篇SP。因為正文後續裡並沒有提到賽米爾回到宮中的詳情(該死的我終於捏他了)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叫「八的秘密」,重新愛上了古西歐,所以想多少寫一點,也就寫了^///^
不過本文還是架空的,只有民情以及地區是稍微相同的,其他的(包括人物、歷史)都不符合歷史。
這是由於我才疏學淺,無法真的寫出符合史實的東西,請大家見諒m(_ _)m

等大家看到SP,就會瞭解這篇漫畫在講什麼了。
不過沒有看到文似乎也能看XD因為我們班上有些同學特別期待後續。

畫彩漫好累XD」不過我還是畫得比先前的ES外篇漫畫開心,果然彩色魅力無窮(灑花)
不過色鉛筆盒裡的膚色已經短到快要從我手中滑下來了,握起來很痛,可是又沒有時間去買新的,真是傷腦筋|||

(我那間學校真的是有病!
之前教育部的督察來的時候,把課表換成全天只有上課到四點五十的。
我真不懂平常上到八點十五是真的想替學生加強,還是單純想斂財罷了?)

能大概說一下的,就是橘紅色頭髮的這位女子(不用懷疑,她是女的)是賽米爾的同父異母,且一直待在宮中的姊姊;
箔金色頭髮的亞歷斯(OTL我不小心畫到鬥雞眼|||),是宮廷裡的上議會主席。
剩下的再說就不好玩了,要等大家到文中發現XD




過了一點時間才畫完的P2
由於線和色都是在比較艱困的環境下畫完的,所以素質沒有P1來得好。

接下來也就不會有彩頁了。目前下一頁已經畫完一半的草稿,至於會不會有第四頁就不一定了。
我是比較想寫成文啦^^
我還去圖書館借了查理曼大帝的生平,想研究一下西歐社會呢(爆)

***

【短篇】祈願之景 4


--親愛的天父:

請原諒我的過錯。
這是純摯友誼的表現,不帶有任何慾望的擁抱,僅僅出自我們沉默地交換彼此間的溫暖。

我想從背後擁住華利斯,就像神對我們的愛一樣溫柔。我卻又不想看見他的臉、不想知道他是那個被我朝思暮想的人。
他既然從來都沒有離棄我,我又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主啊,祢的書上明明寫得那麼清楚,祢又為何成就了這件事,害我為了惡?難道祢想滅我,就像想滅所多瑪、娥摩拉的人一樣,理由是姦淫嗎?

主啊,我必須向祢承認,我需要華利斯,我太需要他了。
他在我的眼中,就像摩西在祢眼中一樣,是可愛的人,是傳達天意的使者。

請不要厲聲批評、不要將我們兩人的行為定義成姦淫。
請閉上祢的一隻眼,忽視我們的過錯。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呼,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將夾在手臂邊的大衣掛上床邊的椅背,華利斯坐在床邊,沒多久就往後倒了下去。
「火雞真好吃。」賽米爾坐在華利斯的身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還沉浸在方才愉快的晚餐中。
「嗯……」華利斯半闔的雙眼張開了些許:「火雞讓我想起了家裡的事。」

「嗯?」聽見這句,賽米爾猜測華利斯可能會提起鮮少說出的往事。賽米爾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轉身往左邊斜坐,正對著華利斯:「你想到了什麼?」

「……」華利斯眨眨眼,微笑卻又皺著眉,顯然是苦笑:「小時候,我覺得火雞的肉好老,所以我很不喜歡吃火雞。每當感恩節的時候,家人們把火雞肉一塊又一塊地放到我的盤子裡,我都沒有動過。」
賽米爾點點頭,靜靜地聽著。

「大概是我七歲的時候,那年的感恩節,我還是不吃雞肉,結果被爸爸罵了一頓。他解開皮帶,狠狠地抽我,說:『有得你挑剔的份嗎?你不知道養出這隻火雞的人家,今天可是沒有火雞吃的!』」

「啊,」看見華利斯低著頭,賽米爾感到有些不妙:「你是不是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華利斯搖搖頭:「那件事給我的感覺的確不太好,但是就像許久不曾擁有的夢境一樣,我真的很久沒能想起往事了。回憶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呢。」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賽米爾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木窗框外,寒冷的冬夜還在繼續。雪一點一點地不斷下墜著,逐漸舖成白色的海。
據說第一批被上帝揀中的人,他們被埃及人苦待,於是出逃曠野,卻沒有食物吃,上帝於是在每日早晨降下雪。
這些雪嚐起來甜甜的,像是攙了蜜的餅,被喚作「嗎哪」,也就是希伯來語「啥?」的意思。

雪越積越高,明天僕人們又有得忙碌了。

他們聊著過往的事情,像是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華利斯說,他小時的夢想是成為神父。這讓賽米爾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華利斯最終的志願總是騎士。
「不是啊,我是被送來這裡之後,才開始對『成為騎士』有興趣。」華利斯解釋:「當然,有你一直作為對手,咱倆互相砥礪,也是相當重要的因素。」

賽米爾也說到家裡有隻綿羊很奇怪,明明大夥都是白色的,可是牠卻整隻連毛都是黑的。

「雅各在離開舅父拉班家以前,不就拿有斑點的葉子給母綿羊看?也許母綿羊在生小綿羊時,看到什麼黑色的東西,生出來的小羊才這麼怪異。」華利斯認為。
「也許吧,但是我覺得不關外表的事,這隻羊真的很特別。事實上,這小傢伙的確沉鬱,吃草的時候總是面無表情,不像牠的同伴們這麼愉快,簡直活得像來自曠野的先知。」
賽米爾回想著那隻早已死去十年的羊隻,對似乎很有興趣的華利斯儘量敘述詳細。

「大家都覺得這種毛色不吉利,說『這是羔羊群中的罪惡!』,也就不敢把牠和其他羊群放在一起。可是那隻羊還太小了,不能殺來吃,放生也會死,我就乾脆把他帶回家養了。」
可惜,那隻羊終於長大以後,在走廊上到處亂跑,闖了很多禍,終究還是被殺來吃。
賽米爾說。


他們聊了很久,一整個晚上都在說話。
喉嚨很乾澀,嘴巴也動得累了,他們卻依然繼續說著,誰都沒有先停下來。
話題源源不絕地持續開啟著。其中一個人說話到了一半,另一個人總是又想到其他想分享的事,又怕打斷對方,只好先把念頭強壓下來。

要是能搭著酒聊就好了。華利斯一時興起地說。
想不到賽米爾衝出房以後,隨即帶了一瓶羊奶酒回來。

「你看!我帶酒來了!」賽米爾氣喘吁吁地推開房門,懷中還抱著一瓶酒。
「你…跑回城堡拿嗎?我還以為你跑到哪去了,難怪這麼久。」華利斯對賽米爾的行動力感到驚訝。
隨後,看著賽米爾臉頰漲紅、頭髮吹亂的拙樣,華利斯笑了開來。


這個安祥的夜晚,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但是他們的距離,實在不應該再更近了。
這時的賽米爾還沒感覺到主在兩人之間悄悄運行的事工,只是繼續與華利斯依畏著,盡情享受與好友相處的時光。

後來,兩人終於倦了,眼皮皆是沉重得睜不開來。
他們在同一張狹窄的床上躺下,面對著面,蓋上同一張被子。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相擁而眠,賽米爾靠在華利斯的胸膛前,他倆交換著彼此的吐息。

***


這一夜過後,冬日越來越難熬。
沒有作物長成,牛羊也得關在農舍裡,久久才能放出來溜一溜。
不讓牛羊出來走走,牠們的心情就不好,產不出好喝的牛奶或是又白又澎的羊毛,但是一放出來,又凍死好多隻,讓停耕的農民更加煩惱。
倒是森林裡的小湖結冰了,一條平時被隔絕的礦道又被冰所聯繫。農民們紛紛撿起竹簍,到礦坑裡業餘採礦去了,還真的採到不少光澤美麗、顏色鮮豔的寶石。

大地上不論花草樹木,全被染成了銀色,散發出冷冽的寒氣。
每天都有大雪紛飛,沒多久就在路上積起厚厚一層。傭人們每日人手一把鏟子,用力鏟出馬路。
賽米爾的頭髮很快又長長了,正好能抵禦這個寒冷的冬季。爵士也放下了戒心,沒有再要求賽米爾翦除頭髮。

練劍的地點自戶外移動到只有嚴冬才會開放的擊劍場。
那裡的牆上總是掛著各種不同材質、長短的劍,與其說是拿來取用的,更像是裝飾性質。

練劍以外的時間,他們有時留在城堡裡,閱讀爵士的藏書,或是和學識淵博的爵士聊天。
除此之外,他們也到戶外去。
森林裡已經不能打獵了,賽米爾拿了柄圓鍬在湖冰上開洞,和華利斯一起坐在湖邊釣魚。

釣魚的時候,他們帶著春夏儲下的野果乾去吃。
賽米爾放下釣竿,自木瓶裡倒出溫熱的牛奶給華利斯喝,華利斯則左手拿起杯子,右手拿著釣竿,並時時留神釣竿的動靜。
當然,小湖裡的魚並不多。他們有時可以釣到五、六尾,但更多時候都只是一、兩尾罷了。
但是兩人樂此不疲。儘管天寒地凍,可是他們喜歡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緊靠在一起,享受他們的安閒時光。


隨著一個月、兩個月的逝去,陽光變得更加溫暖,下雪的時日也減少了許多。
天空自薰衣草色變換成青色,厚重的雲愈發稀薄。大雪逐漸自草原上退出,小小的花苞開始萌芽。

鮮綠的草終於鑽出頭,賽米爾於是拉著華利斯走出城門,騎上馬隻,在草原上盡情馳聘,享受風拂過臉頰的感覺、享受充滿速度感的前行。
天空無限地延伸,天上滿佈塊狀的雲,全部聯繫在一起,整齊排列著,像是灑上焦糖,放進杯子裡,一排排對齊在桌上的法式布蕾。

之後,華利斯獨自離開莊園,執行了一個聽聞並不複雜的任務,但一去就是三個月。
回程,他騎在馬背上,馬蹄緩緩踏進城門時,賽米爾早就在等候了。
賽米爾雙手抱胸,懶懶地靠在偌大的城門上,一注意到華利斯的入城就跳了起來。

「賽米爾,你怎麼在這裡?」華利斯立刻停下馬。他腳一跨,下了馬,大步地跑到賽米爾身邊。
賽米爾怎麼已經在這裡?他究竟等了多久?華利斯訝異。

「老師說再怎麼慢,今天也一定會到,所以我一吃完早餐就在等你了。幸好有等到,否則我會很鬱悶啊!」賽米爾自門上起身,對華利斯露出笑容。
「……」華利斯伸出手,用力地把賽米爾攢入懷中。「……謝謝你,我真的很想你。」

兩人的胸膛、肩膀、鼠奚、大腿緊扣在一起,擁抱逐漸變得熾熱,呼吸也變得沉重。
聽聞華利斯已經回到城門的愛麗絲,走到不遠處,逐漸停了下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她的眉頭一緊。
她閉上眼良久,再張開,幸好華利斯已經鬆開了懷抱。愛麗絲嘆一口氣。

「少爺,歡迎回來。」即使心跳得飛快,愛麗絲依舊露出溫柔的笑容,裝作方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愛麗絲,好久不見了!」華利斯看見愛麗絲,不免害怕剛才的擁抱被目擊個正著,不過愛麗絲的神色與平常無異,所以華利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稍顯尷尬地笑著。
站在華利斯的身邊,賽米爾無動於衷地自背後緊牽著華利斯的左手。兩人的肩膀也緊靠著。


華利斯回到莊園時,已經夕陽西下了。他放下行李,餵養馬兒,再洗洗澡,晚餐時間就到了。
餐廳的油燈已被點燃。方形的餐桌邊,難得又坐滿了人。
爵士顯然也很想念華利斯,在大家坐定以後,他開始不斷地追問華利斯,究竟是什麼事拖累了他回程的路途。

「事情是這樣的。」華利斯開始解釋:「我到鄰近的莊園探查。當地領主宰殺農奴的綿羊時,完全不知會一聲,牛也是愛宰就宰。辛苦養的家畜卻在非節慶時被食用 得理所當然,這惹得農民們難過。貴族每天喝著美酒、吃著薰香的牛肉,農民們卻有點餅吃就該偷笑了。這終於使得農民爆發不滿,引發動亂。」

「我的主啊,教會怎麼會說這是『小事』呢?」爵士正色:「我想,農民的怒氣應該由詩歌平復。領主們更不該繼續為所欲為,只因財富與權力實在是神榮耀人、眷顧人的象徵,不該被妄用。」

「教會也不知道事態的嚴重吧。我到那裡瞭解原委以後,原本就想這麼勸說領主,卻反而被領主捉了起來……」

華利斯一邊回想著,一邊敘述。
賽米爾聽得津津有味,目光定在華利斯身上。他兩手肘輕鬆地放在餐桌面,手背頂著下巴,似乎出了神。

他們吃著羊乳製成的甜乾酪,配著鮮美葡萄製成的酒,還喝了羔羊肉烹調而成的濃湯,菜色豐富不輸聖誕節。
然而賽米爾還沒聽多少華利斯的故事,就因為喝了太多酒而一蹶不振。


「賽米爾,你先回房吧?我看你的情形並不是很好。」看著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坐正的賽米爾,爵士不禁皺眉,因為這樣攤在桌上實在不合禮節。

「啊……」賽米爾似乎想再說什麼,但是儘管他張著嘴,喉嚨裡卻也只能發出「咕嚕咕嚕」的悶響。
「如果可以,請讓我有服務的機會。讓我帶賽米爾少爺回房。」隨侍在旁,替華利斯斟酒的愛麗絲,小步地走到賽米爾的座位旁。
華利斯點點頭,於是愛麗絲憑藉著平時做事的體力,毫不費力地扶起全身軟癱的賽米爾,推開餐廳的門,把賽米爾帶出餐廳。


回到三樓的房間以後,愛麗絲倒了一杯冰涼的水。
她來到床邊,細心地以左手扶起賽米爾的背,把水杯遞到賽米爾的嘴邊。
「賽米爾少爺,喝點水吧?這樣你會好過一點。」愛麗絲柔聲地說,聲音甜膩。

精神渙散的賽米爾被喚醒了,他的手無力地接過水杯。
「!」還沒有喝到嘴裡,杯裡的水就濺出好大一半,染濕了他的胸口。賽米爾發出細碎的哀嘆聲。

「少爺,不要緊,讓我餵你吧。只管把嘴張開就行了。」愛麗絲在賽米爾的耳邊細聲,依舊是那麼溫柔,絲毫沒有怪罪之意。
感到安心的賽米爾又垂下了眼皮,他的確只管張開嘴。
於是愛麗絲以潔白的手握著水杯,輕輕地倒,讓賽米爾能嚐到冰涼的甘霖,又不至於嗆到。

「呼……」
喝了水以後,一陣清涼,賽米爾好過得多了,又陷入更深的睡意中。他安穩地呼吸著,期間又張了幾次眼,但是最終又閉起靈魂窗口。

「賽米爾少爺……」愛麗絲輕柔地放開賽米爾,讓他睡在床上。

她把杯子放回方桌上的茶壺旁,就要離開了。她卻不捨地轉身,回頭走向床邊,坐在剛剛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賽米爾。
纖長的睫毛,金色的細髮,削尖的下巴……是個散發優雅氣質的人,卻待在這鄉下……
當愛麗絲回神過來,她早已與賽米爾沒有距離。她的唇貼上他的,溫熱的葡萄酒氣息傳遞過來。

「啊…」愛麗絲被賽米爾回抱了住,她頓時臉紅心跳。
賽米爾張開了眼。
一看見眼前的人是誰,即便懷中的軟玉溫香面容精緻,又善解人意,他卻硬是踩了煞車。

「……」賽米爾推開愛麗絲,四張唇瓣頓時分開。
愛麗絲不敢相信幸福的延續居然只有幾秒。
她坐在賽米爾的身邊,愕然、尷尬、久久無法言語。

「賽米爾少爺,我先離開了。」

愛麗絲故作鎮定地站挺,整理身上弄皺的衣服,輕身鞠躬後,轉身離開。
她的心飛快地跳著,眼角卻嚴重發熱。才關上賽米爾的房門,她圍在腰間的白色圍裙就被幾滴水濺濕。
愛麗絲飛快地走下樓梯,激烈的腳步聲掩蓋她細聲的啜泣。

而房裡的賽米爾,被這一下完全驚醒了。
年方二十的他,從來沒體驗過吻的滋味,卻也因此發現了殘酷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我對愛麗絲居然沒有反應,一點也沒有。」

仔細回想那時的愛麗絲,離自己多麼地近,淺綠色的一對水汪大眼半闔著,夾帶著水氣。
她的臉頰就像蜜桃一樣鮮嫩,整個人甚至帶著梔子花的香氣,真是誘人又純真的女子。
然而賽米爾僅僅是把她推開,一點想瘋狂挽住她的衝動都沒有,甚至沒有起一點生理反應。
對比之下,華利斯歸來的上午,兩人的炙熱擁抱僅僅是稍微想起,都令賽米爾心動不已。

「主啊,這代表了什麼?」
賽米爾萎靡地坐在床邊,手扶著額頭,喃喃自語:「我的確是愛華利斯勝過愛女子、愛自己,但我沒想到,自己會是……」


這個答案,只有賽米爾自己心裡清楚。

賽米爾的心裡變得相當不平靜,華利斯歸來所帶的喜樂一下被慌亂蓋過。
他翻閱聖經,大聲誦讀詩篇,又是禱告,以彌平心中的滔天巨浪。

他快速翻過創世紀、出埃及記、利末記,最終卻在列王紀停了下來。
細細閱讀著大衛的出現,賽米爾的心中逐漸描繪出模糊的形象,畫面是掃羅之子約拿單與大衛之間最誠摯的友誼。
約拿單違逆父親的命令,幫助大衛逃亡;在約拿單戰死之際,大衛亦放聲痛哭,撕裂自己的衣襟……
他們互相立誓,緊密如兄弟,交心如密友,依靠如戀人。


「我愛華利斯,如同約拿單第一眼看見大衛,就喜歡上他,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發覺罷了。
「我和老師總是高聲朗讀詩卷,他卻能在心中默唸;我和其他孩子放聲大笑,華利斯卻謹慎約束自己,僅露出令人放鬆的淺笑--自始至終,我都被那份睿智、含蓄吸引著。」

賽米爾低垂著眼皮,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之中。

起先,他在河邊看見華利斯。
小賽米爾躺在強壯的樹枝上歇息,有時會坐起身,俯視下方的景色。

四周安靜,寂寥許久,忽然,有個人影進入賽米爾的視線。
那個矮小瘦弱的人蓄著棕色的長髮,手上拿著一柄木劍,用力揮舞著,似乎有模有樣。
但是訓練有素的賽米爾一下就看了出來--這個小孩的施力點錯了,只是臨摹似的亂揮罷了。

果不其然,小孩的劍掉進河裡,被湍急的水流迅速帶走。
孩子慌慌張張地自岸邊拾著樹枝,想勾回他心愛的劍,卻毫無辦法,只能哭喪著臉,跪倒在河邊。
坐在樹枝上的賽米爾哈哈大笑著,完全沒有同情心,反而在心中嘲諷:『這小孩真是笨死了!』

誰知命運是奇妙的,萬軍的耶和華自有他的安排。
和賽米爾在同一間莊園裡學習的夥伴,當大家練劍的時候,他只能蹲坐在一旁,因為他搞丟了自己的木劍。
正巧,那人原來是賽米爾在上午窺見的笨小孩。

歲月流逝,莊園裡的孩子變多了,更年長的都已離去,小小的莊園裡又要繼續培養新的一代。
年紀最長的賽米爾和華利斯儼然成了指揮孩子們的老大,他們擁有各自的派系。
在與孩子們的相處過程中,雖然時時都很開心,也相當熱鬧,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越來越厭煩孩子們之間無意義的吵鬧。
他們開始一起閱讀,細聲地談話,也一起在樹蔭下吃飯,歇息。

最後,成為彼此自始至終而唯一的搭檔。

***


「賽米爾,你怎麼這樣睡?不會著涼嗎?」
華利斯搖了搖賽米爾的肩膀。

賽米爾自倒臥的床上再度坐起,早已忘記自己是何時再度睡著的,只覺得今天的時間真是錯亂,簡直想不起時間流動的速度。

「我還沒有要睡。」賽米爾搖搖頭,抬頭看著華利斯:「我想聽你出任務的經過,可惜只聽到一點點就睡死了。你願意繼續說給我聽嗎?」
「可是天已經晚了,照理說,這個時間我們該待在各自的房裡,而且早就睡了。」華利斯指著放置在牆腳的燈:「看見了嗎?你的蠟燭已經燒到芯都露出一大半了。」
賽米爾卻相當堅持。他說:「我想聽你的故事!」

不用第三或第四次的催促,華利斯便開始說了:
「我不是說到,我被那裡的領主抓住了?那時,我被關在城堡的地牢裡,那裡又濕又暗又發霉,還充斥著血與排泄物的氣味!」

……
賽米爾聚精會神地聽著,整個人忽然有了精神。
他的情緒隨著華利斯的話語起伏,時而皺眉,時而放鬆。

「我在那裡關了不知多少天,期間和獄卒混熟了,才知道他的女兒被領主抓去作女傭了,真可憐。
「獄卒才說他願意放我出去而已,那天夜晚,就有兩個壯漢提著煤燈,走了下來。整個地下室都是腳步聲,他們手提的燈在一片黑暗裡,特別明顯……」

華利斯原先站在賽米爾的面前,現在則是在賽米爾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說得嘴巴有點累,但是故事才剛開始而已。

「那兩名壯漢一把抓住獄卒的領子,指著我,說:『放了這個小夥子。我們要好好享受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
「什麼?他們是想對你…?」也不知道那兩個漢子當初是不是真的說得這麼含蓄,總之賽米爾聽出了話中之意。他睜大了眼,神色緊張。
然而,當事人只是笑了笑:「大概就是你猜的如此吧。不過你也看見了,我整個人都好好的,可見他們並沒有得逞。」

賽米爾鬆了口氣地點點頭,心頭卻又被另一塊沉重的大石壓住。
『華利斯對『那種人』的看法究竟如何?如果他知道我其實也一直……著他、我和那兩個他在外地遇到的惡人並無二樣,那麼,他會不會從此討厭我?』

「獄卒當然不同意,他回答:『你們請回吧!這位客人是來幫助我們的,甚至因此被陷進牢中。我是主的子民,豈會做落井下石之事?』
「就因為老獄卒不同意,他被那兩人打得死去活來的。那兩個惡劣的男子甚至用鐵杖擊打老人的頭,血濺了一地,真是嚇死我了!」

華利斯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賽米爾聽著,面色發青,吞了口口水,整個人陷進了華利斯的語氣裡,宛如身歷其境。

「那兩個野蠻人搖晃關著我的牢籠,四處也找不著關縛我的鑰匙。
他們終於從鑰匙串中,找到了正解,開啟了我的牢門。那時,我立刻飛奔而出。
我拿起桌上的燭臺,丟棄蠟燭部分,露出檯子最尖銳的部分,當作最接近西洋劍的武器。在一番辛苦的戰鬥之後,我險勝了這兩個身型龐大的人。

「他們倒在地上,沒有再醒來。而我,逃出牢門,在最附近的農家尋求一個晚上的借宿。」

華利斯說著。
賽米爾看著華利斯帶著神采的雙眼,也看著華利斯的神態。他沉默著,沒有插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專心聆聽。

「於是我祈禱。我說:『主啊,祢何必苦待我?作為祢的僕人,難道我的心還不夠忠誠?』
我禱告到中途時,一道聲音穿窗而入,打到我躺臥的稻草堆前。那聲音嚴肅,就像疾風,說:
『華利斯,我的子民啊,我萬軍之耶和華,還有什麼事是不成的?只要你相信,我必將仇敵交到你的手裡。我將成為你仇敵的仇敵。』

聖袍的下襬罩滿了我的房間,光佈滿了簡陋的農舍,相當刺眼,卻又如此和煦。
隔天早晨,事情真是像主所預言,一切都成了。農民們一口氣攻進城堡,領主被迫妥協,但是傷亡人數沒有想像中的多。」


說完了驚險的體驗,華利斯鬆了一口氣。他起身,伸手拿起杯子來倒水。

賽米爾心中的澎湃依存。他點點頭,對著華利斯微笑。
同時,他心想:『我不也是每天禱告嗎?我將每每祈求的同件事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主卻從不回應我……』


【Continue】

這個故事並沒有如預期的只有四篇,因為我又加了很多東西進去XD
所以可能會再多一到兩篇吧,不過一定會在最近完結的,大家要相信我(??)
最近看小說版的舊約聖經看得很投入,所以敘事法開始變得很冷酷(爆)
從吃晚餐的部分開始,是我最近才寫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語氣的轉變-O-"

接下來的走向跟原本的大方向一樣。我覺得幸好這短篇的寫作時間有拖一下(?)(但是這不是我故意發懶不寫喔),不然太早發完就沒有現在這麼好看了。
我也慢慢體會到單篇和短篇不能看成一樣的東西。細部的描寫還是相當重要,太形象化的鬼東西沒有人看得懂的-3-"

這章飆到七千七了,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看得很累-_-""
如果拆兩篇對大家的眼睛比較好的話,可以說一下,下次我就拆兩篇喔。

對不起,出文還是稍嫌慢了些。
只能說我們學校不是人哪(尖叫)星期六、日都要五點才能回家真的是見鬼了,功課還出這麼多>_&lt;|||
希望大家看完以後有些感想都可以來告訴我喔^^
7

路過

雷人

握手

鮮花

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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