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蝙蝠的蓮花──不死鳥展翅

黃昏草月XD

距離上一次更新不知多久了.........
總之又要來傷各位的眼睛
還請準備好眼藥水、護目鏡


不死鳥展翅


    鬥技場的設計成功發揮了足以被迎入工程奇蹟之殿堂的建築機能，而這當然不是主辦人
的功勞。
為了無人知曉的緣由舉辦幻想鄉有史以來第一場格鬥賽的起頭者，有著連即使和整個家族相
比仍可冠以天才名號的月人也無法理解的體質。
黃昏草月利用這點接受了許多新型藥物的人體實驗，他得到的報酬便是由建立月都的元老親
自規劃賽場的設計，並且將一切室內工程交由永遠亭的妖怪兔負責。
至於委託人本身只需要遵循紙上的設計圖製造建築物和容納建築物的異空間；然後供給維持
這一切所需的能量即可。
即便在常人耳中是不可實現的神蹟，對於草月而言不過是件輕鬆的差事。
但是男子並未注意到八意 永琳隱藏在交易下的另一層目的。
帶著各式工具和材料進入會場內部開始動工的妖怪兔們全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下了空間轉
移的法術。
這些不完整的術式會因為工人的移動完成最後一道手續，發動操弄空間的功能。
透過這層複雜的計算，永琳完全不需親臨現場便能夠在會場中安插一處不存在於設計圖上；
且無人知曉亦無法探知的房間。
此間密室內現在充斥著各種資料和器材，發揮出實驗室的作用。
坐在室內唯一一張椅子上的永琳，此時卻沒有反覆操作儀器進行各種難以理解的實驗，只是
注視著眼前的玻璃管從滴嘴中以每分鐘一公克的速度釋出透明的液體。
液體既沒有氣味也無色彩，默默滴落的流態令人聯想到無聲啜泣的少女。
當這些沒有任何特色的淚水終於將最後一點軀體從狹窄的冰冷路徑中擠出時，累積下來的份
量也僅需一個咖啡杯便足以容納。
換句話說，要完成八意 永琳的計畫，也只需要那麼一點便足夠了。
她小心翼翼地替容器上鎖，然後將其收入胸前的暗袋內。

「連天照大神都能殺死的劇毒……就替你命名為阿卡夏之淚吧。」
永琳在房間的正中央點起一把火後便離開了房間。
被留下的火燄則是解除術法的信號，吞噬了整個空間和內部的所有物品；就這麼帶著這間實
驗室本身和發生在其中的一切記憶回歸虛無。
   

       八雲 紫輕蹙細眉，對方才一瞬間感受到的空間歪曲抱著疑惑，但是過不了多久便將
視線轉回水晶球投射出的影像上。
她並沒有觀看任何一場比賽，反而是自行修改晶球的頻率讓畫面從激烈的戰鬥轉到某個正在
播放特殊風格連續劇的頻道。
這部抬頭為「爸爸比你好」的戲劇在08年於日本放映，因為導入了各種特效和精美道具服種
種創新手段而一炮當紅。雖說此齣八點檔在各種元素上均有所突破，但是本質依舊和一般的
肥皂劇相去不遠。
但是讓境界的妖怪寧可棄熊掌屈就魚乾的原因，純粹是兩場準決賽都讓她提不起興趣罷了。
畢竟其中一場賽事的結果早已了然於胸，另一邊的進度也完全在安排之下。
不過對於不知情的觀眾來說，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兩場比賽更使他們熱血沸騰。

「請各位觀眾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在使用特寫鏡頭確認後更是能夠如此肯定！」飛翔在
高空中的騷靈次女透過和護目鏡一體成型的麥克風大聲吶喊，原本就擅長表演事業的她在此
時徹底發揮了炒熱氣氛的本領。

「請大家看那彎曲的嘴角…沒錯！正在笑！美鈴選手即使被折斷手指卻還是在笑著！」
正如玫爾蘭的播報內容，現在的紅 美鈴不僅未因指骨的斷裂喪失鬥志，反而從全身上下散
發出一股更為強大的鬥氣。這一點讓她的對手感到十分滿意。
若不是因為規則明訂禁止在賽程中飲食的話，伊吹 萃香絕對會當場坐下來喝上一杯，就只
為了將眼前那名可敬的強者當做下酒菜。
所以為了保留這份芳醇，小小的百鬼夜行決定要馬上結束這場比賽。
朝向那坐倒在地上的背影，力拔山河的一拳揮下了！


在這滿溢荒蕪的大地上，燒焦的土壤由數量眾多的巨石取代。這同時宣佈了勝利屬於何者。
靠著將要石當作立足點而浮在空中的天子看來相當不悅，這種負面的神情起因於自己引以為
傲的藍色長髮和天人特有的堅硬身軀都因為戰鬥而燒焦了部份。
但是相較於兩名受創嚴重的對手，來自天界的少女可說是沒有任何傷勢。
無論是有著再生能力的蓬萊人，還是等同小型太陽的地獄鴉；現在都只能屈伏在青空的無垠
威力下。

「空──！妳振作一點啊！」火焰貓 磷拋下職務飛奔到自己的好友身邊，但是卻在碰觸到
靈烏路前又將手縮回來。
制止她的是浮現在腦海中的裁判守則，守則強制每一位中立者不得偏袒任何參賽者；即便對
方是自己的至親。
在陰影下擴大成圓形的瞳孔望向已經無法振翅的地獄鴉。
被鮮血澪溼的上衣緊貼著身體，使燐能在透明紅的色層下窺見被緋想之劍砍出的刀傷。
現在的空是以一名參賽者的身分戰敗的，有著雖敗猶榮的資格。但若是身為裁判的妖貓出手
相助的話，就連這份榮耀都會被剝奪。

(這種事情，早該在自己成為裁判時就得明白了。)
於是她起身從好友身旁離去，接著走向另一位選手。
被體液染成同色的眼球散發出赤光，彷彿在表達自己的戰鬥意志有多麼強烈。但是在壓住私
情的雙尾貓眼中看來猶是無意義的掙扎。
明白破壞性的攻擊對再生能力強大的蓬萊人無法起有效傷害的比那名居 天子，轉而採用重
視牽制性大於傷害幅度的戰術。
不良天人讓有著尖銳頭部的石樁貫穿藤原 妹紅的關節並且滯留於其中。就像留在身體裡的
子彈一樣，剝奪了肌肉、骨骼、神經與血管的生長空間。
雖然蓬萊之藥的再生能力勉強保住了受害者的意識，但是在全身插滿石樁的情況下不僅無法
除去封鎖，胡亂復原身體反而會讓傷口壓迫石頭表面的突起造成劇痛。結果便是陷入動彈不
得的窘境。
包括聲帶也被銳利的尖石切斷的妹紅，就連詛咒對手都做不到。
確認完兩人的狀況後，黑貓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宣布這場勝負的判決。

「那麼，本場賽事的結果──」繡有荷葉邊的深綠色袖子高高舉起，卻馬上就被打斷。

「給我慢著───」一道宛如陰風流過空洞的詭異聲音吹來，其中還夾帶許多呼嚕聲。
從喉嚨的傷口中流出的血泡阻塞妹紅的氣管，讓她的聲音宛如來自深淵的怨靈。然而這也代
表被破壞的聲帶已經開始恢復了。
「我…還沒輸呢。」不死鳥的血液宛如汽油，一接觸到空氣的瞬間便起火燃燒。超過九百度
的高溫熔化石樁，使其從全身上下的傷口內流向地面。彷彿在這位貴族少女體內流動的不是
血液而是岩漿一般。

「呼──」妹紅張口喘息，從嘴裡冒出的盡是紅色蒸氣。吐出灼熱的氣息後，她繼續說道：
「…還有那傢伙也是一樣。」
火焰貓 燐驚鴻一瞥，發現好友已經靠制御棒硬是撐起了上半身。無視投向己身的眼光，腦
中只剩下戰意的靈烏路 空再次將砲口指向天上的敵人。

「不要這樣啊！空！求求妳快住手吧！」在核融合的熱能擊出之前，空先粉碎了友人的理
性。
黑貓緊緊抱住了烏鴉，幾乎連藏在指頭中的爪子都要伸出來攫獲對方。然而在那失去光芒的
地底太陽裡，已沒有火車行駛的空間。

「讀不到…不，是沒有心聲能夠讀取。」讀心的能力驅散了覺身邊的觀眾，這使她和血親宛
如坐在特等席般舒適。
巨型晶球傳遞的訊息包含了一切，但是沒有將不同資訊做整合的功能。因此只有在接收方有
能力對上頻率時，相應的訊息才會顯現。
相較於大多只能收到影像和聲音的觀眾，古名地 覺連選手的即時思考都能得知。然而就連
地靈殿之主此時也一籌莫展。

「戀，妳能接收到空的潛意識嗎？可能的話，最好能讓空放棄比賽。再戰鬥下去那孩子恐怕
性命堪虞。」
戀搖頭：「我試過了，但是沒辦法。只能知道小空現在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
聽見妹妹的回答，覺只能緊皺眉頭將希望放在另一名寵物上。
被主人寄予希望的燐就像空和八尺烏融合時一樣，大量的不安如潮水覆蓋了她的意志。不願
意見到至交受傷的心情彷彿只能在巨浪中隨波逐流的魚群，化為無助的言語散落在場地中。

「每次、每次妳都是這樣！總是得意忘形過頭讓自己陷入危機裡！每一次也都是我和覺主人
在幫妳收拾爛攤子！可是、可是……」哽咽蓋過發音，中斷燐的話語。
用力吸了鼻涕後，她忍者即將奪框而出的眼淚繼續嘶喊：「就算是這樣子的妳！我和主人也
從來沒有放著不管過！所以這一次、所以這一次也……！」
在真摯的友情前，即便是為了追求刺激而進場的觀眾也感到不忍。

『大會公告。』無情的宣判降臨場地，將所有的同情一掃而散。

『依據本大會相關規定，燐的裁判權限在此被收回；而接受裁判幫助的靈烏路選手也比照處
理。』
映姬的聲音和執勤時如出一轍。
閻王的裁決，那是規則的具現、公正的模範；卻聞不到一絲人情味。
即使群眾的倒采成為會場中唯一的聲響，也無法撼動這個決定。
待上司關閉麥克風後，死神才開口：「這樣好嗎？映姬大人。」

「無所謂好壞，現在保護參賽者的性命才是最優先的事項。」
小町恬淡一笑，非常稀有地決定將心神投注在工作上。


「真是感人的友情。相較於撼動心扉的那兩位，我不見妳有任何表示呢？上白澤小姐。」平
靜的嗓音有如在夜晚的竹林中擾動竹葉的微風般，從慧音的背後響起。
私塾的主人轉頭，確定了來者為意料中的人物後便將視線轉回休息室裡的映像上。就連訪客
是如何進入參賽人員專用的區域都懶得追究。

「那是因為妹紅和那隻烏鴉不一樣。」

「哦？」輝夜姬的柳眉微微上揚，吹拂竹林的微風也稍微轉向了。

「首先，妹紅絕對不會死。再者我很清楚現在的她不至於會再犯下什麼錯誤。」
望著半獸堅定的側臉，月人出身的公主輕移黑髮，在長椅的另一端坐下。
她倆共同關切的對象趁著方才的空檔復原了大部分的身體，惟獨表情顯得十分險惡。這並非
戰況趨於不利所造成，而是因為對手的出言不遜。

「……妳敢再說一次，我就把那條肥厚的舌頭給燒得滋滋作響！」

「想怎樣？我就是覺得那種友情戲碼很狗血啦！有本事的話就把妳引以自豪的東西塞到我嘴
裡讓我閉嘴呀！」

「如妳所願！」不死鳥振翅一揮，火焰的尾羽從掌中如鞭甩出。燄色的弧線外緣噴散出無數
碎裂的火花，成為替天人帶來五衰的先鋒。
面對即將沾上衣物的污垢，天子腳下的要石表面宛如豪豬豎起尖刺般突出；下一秒便立刻射
向空中，不僅衝散火炎長鞭，也貫穿了蓬萊人的身軀。
但是貫穿並非攻擊者原本的目的。

「居然把自己的身體化成火焰！？」慧音驚叫，而一旁的輝夜也目瞪口呆。
有鑒於方才利用燃燒血液的方式融化石樁，藤原這次直接將整具肉體當成燃料。得到活祭品
的祝融展開席捲千里的雙翼，鋪天蓋地的火海規模甚至大到需要從遠方望去才足以辨認出鳥
型外觀。
由於方圓千里內的攝影用微型生物全數蒸發的緣故，晶球只好將訊號切換至體積較大的遠距
觀測種。
就連被臨時送進場內取代火焰貓的月兔也只能待在遠方，利用自己身為狙擊手的眼力了解戰
況。
透過連續的自焚與再生換來近乎無敵的攻防能力，付出的代價正是異常劇烈的體力消耗。因
此使用這招的話等於是自斷後路，只能擁有一次攻擊機會。
不過對於戰力早已所剩無幾的妹紅來說，這也就足夠了。
赤色光芒不斷聚集。散落在無邊大地上的石礫宛如有了自我意識，在燃燒後便衝入鳥身中融
合為一。
龐大到彷彿能感受到重量的火炎封閉每一個觀眾的嘴，也讓鈴仙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這股熾熱的猛火曾經驅散不死人生中的黑暗時期，再次替少女帶來忘卻許久的希望。
身為貴族的嬌軀沒有任何自衛能力，蓬萊之藥給予的再生不過是逼迫她繼續跳入下一個痛苦
的坑洞。

──就連死亡的自由都沒有──

「那個時候，是你救了我。」妹紅回想起第一次和火鳥相遇的情景。

「現在我想再依賴你一次。」火炎中的雙眼望向少女，然後守護者和被守護之人一同將視線
移回眼前的敵手上。

「比那名居天子…我要，燒盡妳的天空！！」
飄揚於天上的火海開始移動。
從雙翼搧出的熱風驅散涼爽的空氣，包圍了傲慢的天人。
面對即將用全身吞噬自己的不死鳥，天人比那名居天子舉起了緋想之劍。
在她那對注視著無盡之火的石榴色雙眼中，竟只有愉悅一項感情。就連人人嚮往的天界生活
都感到厭煩的天人少女，卻在此時為了逼近自身的死亡感到快樂。

「看見了嗎？緋想之劍，我和你終於可以不用再無聊了。」
天界神兵回應主人的期待，金黃色的劍身牽曳整個戰場空間的大氣，開始緩緩旋轉。每轉一
圈，包圍在劍上的氣息就顯得更加厚重。

「上次下凡時，因為那個讓弱者有藉口可找的彈幕規則無法盡興而歸。然而這次，卻是在不
受束縛的死鬥中解放我們的力量。」
天子將劍尖指向天空，被染成赤色的蒼穹下，只有和尖端連結的一點映照出原有的青色光
芒。
妹紅察覺到對手也打算掀開至今為止從未揭露的底牌。雖然對這張王牌一無所知，但是從那
遊刃有餘的表情來看，想必對方認定這是足以對自己構成嚴重威脅的殺招。
於是不死鳥加快羽翼的揮舞速度，想盡可能搶在天界武器發威前就將那道天藍色的身影燃燒
殆盡。
趕得上嗎？在妹紅心中浮現這個疑問時，天人特有的美妙聲音向她傳來。

「從你誕生到現在為止，就連一次盡興也無法得償的遺憾終於能得到解脫。」
緋想之劍，那是某位天人不惜替自身帶來五衰也要完成的最終作品。
付出一切代價讓自己墮落到生死輪迴後，得到的便是這柄讓所有同胞訝異不己，只能奉作天
下至寶，鎮日瞻仰的神劍。
神劍指向的藍天急劇擴大，甚至有反撲火鳥炎空之勢。天界少女的裙襬映射青空，從丹田發
出的有力聲音昂然高喝。

「群眾們，感到榮幸吧──這才是真正的『全人類的緋想天』！！」
天子的雙手揮下緋想之劍，青藍色的天蓋此時居然也跟著一同墜落。
巨大的金色光芒從劍身爆射而出，徹底顛覆了戰場的法則。
一顆直徑超過十公尺的岩塊從後方向妹紅直線飛去，並隨即被構成尾羽的火燄燒成灰燼。
但是接踵而來的岩石群立刻讓她感到不對勁。

「什麼！？」
水平飛行的流星雨摩擦大氣，燃燒自體化為數量龐大的火球朝人鳥襲去。

「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用石頭砸人……！」火鳥拍動熾羽吸收了大部分的攻擊，但是卻有更
多的岩石掠過不死鳥繼續朝前方飛去。
妹紅直到這時才察覺攻擊的真相，但是卻已來不及阻止了。
總數龐大的岩塊從四面八方「墜向」比那名居天子手中的劍刃。
甚至連地上的草木、天上的雲朵；甚至是天地本身都被緋想之劍吸入。
究竟是皇天墬地，還是后土升天；對於遭遇出乎意料攻擊的人鳥來說，這是沒有多餘心力能
夠思考的問題。
就算是見聞遠超過宿主的不死鳥也從未見識過這種現象，祂甚至沒有發現此刻的自己也早已
被剝奪了自力飛行的權利；而是順從敵方的攻擊向前直落。

「可、可惡！」沒有死亡自由的身體在此時又回想起忘卻已久的恐怖。
天子持有的緋想之劍揮下的一擊從一開始就不需要針對任何人。
只要用全力揮下一劍，質量超過太陽三倍以上的重力就會開始拉扯天空、粉碎大地，以至於
連世界本身都受到這股惡意的侵害。
草木、山川、江洋無一不被壓碎成分子等級的塵埃，無助地向著在劍身大小的體積內蘊藏著
微型黑洞的兵器墜落；消失在小小虛空的彼端。

在緋想之劍誕生前，天界俯瞰大地，君臨天下─────
在緋想之劍誕生後，天地合一，一切歸於無意義的渾沌。

回歸原始的衝動要將萬物吞噬，讓森羅萬象回到出生前的真實面貌。這正是讓上界的天才刀
匠耗盡畢生才能；捨棄天人獨有的快樂才得以完成的終極兵器。
在一切都被重生的絕望給籠罩的世界中，唯有比那名居天子的笑容在緋想之劍的光芒下顯得
燦爛無比。那抹上揚的嘴角彷彿為了萬物的再誕感到無上喜悅，替重新降臨於世間的一切添
上一筆祝福。
不死鳥的火焰熄滅了。受到神鳥庇護的少女也失去站立的力量，只能雙膝跪地，以茫然的眼
神望著兩腿間的灰燼。
但是妹紅沒有忽略其中的些許動靜，她趕忙撥開煨塵。

「……啊。」
用雙手小心翼翼捧起，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幼雛從樸鈍的嘴喙中擠出氣若游絲的幾道叫聲。
不過藤原妹紅尚未感受這股新生的喜悅太久，逼近的危機馬上就讓她將手中的雛鳥藏入懷
中。
俯瞰手下敗將的比那名居握緊手中的劍柄，接著在將劍尖指向妹紅的同時說道：

「──我要在這裡先說出我的願望。成為這場比賽的勝利者後，我就要黃昏草月的一切！」
天子的話讓全場觀眾間開始交頭接耳。那道從字面上看來像是告白，但是語氣又像是宣戰的
發言使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突然間，這陣由許多耳語組成的聲音巨浪被一股強風給吹開了。那是由身在舒適的沙發上，
透過VIP席的擴音功能傳出的聲響。

「這些話在參賽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只要能夠拔得頭籌，無論願望大至成為全能神；小
至想要我的性命，全都可──哇！」一記悶棍似的低音從VIP席傳出，不僅打暈了主辦人，
也打散了原有的氣氛。
取代了低沉嗓音的是尖銳的女高音，那是來自和主辦人交情頗深而受邀進入來賓席位的大妖
怪；八雲 紫的聲音。

「……好一個狂妄的願望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想法終究不出所料。那麼接下來就由這
個人來當妳的對手吧。」
隨著境界妖怪的一聲令下，空間的眼皮睜開，露出了隱於其下的無數眼球。

「什…！」妹紅和不死鳥雙雙落入腳下的隙間，隙間中的眼睛吞下了一人一鳥後閃爍了幾
秒，隨即將一具高大的身軀吐出。
侍──相信這是每位觀眾在看見此名男子時聯想到的第一個單字。
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目測約在兩公尺左右。從綁起的袖子下露出的雙手雖然因為種族差異
顯得相當潔白，但是結實的肉體仍然是線條分明到能讓陰影在手上留下一條又一條的筆劃。
浪人的帽簷壓得極低，不過從長至腰際的銀白色長髮與鬍鬚來看，應當是個有相當年紀的老
人了。

「那個人…難道是？」除了事先就知道這位來訪者的紫與幽幽子外，看出老者真實身分的
人；就只有使用斬斷迷惘之劍的少女了。

「交手前，在下有一事相求。」或許是因老人的聲音出奇平靜，原本打算就這麼一刀砍過去
的天子回應了對方。

「還有什麼廢話好說的？」

「僅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敢問妳的願望，可真是得到那個人的力量？」那溫和的話語，實
際上是敏銳的探針。準確地刺探了少女的內心。
被猜中內心想法的天人感到一陣不快，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只有打倒我這麼一個方法。不過憑你是不可能辦到的。」
比那名居 天子將天界武器放平並與肩同高，另一隻手則是抵住劍尖並將其指向男子。面對
從敵人的武器尖端不斷散發的殺氣，老人做出了回應。

「成敗與否不在己身，一切皆唯劍是問。」隨著對話結束，出鞘的野太刀與浪人合為一體。
此刻存在於場上的並非兩名人形生物，而是一名天人少女與她的對手。
一把僅思考著如何將眼前目標一刀兩斷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