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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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個敗筆,被添加在完美的畫面中。
即使這幅畫的作者再怎麼技藝高超,也無法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美景去抵銷那百分
之一的不協調感。
不被允許提出任何疑問,那抹像是被惡作劇的孩童隨意塗上去的白銀已經破壞了
整片景色,也打亂了少女作畫的心情。
金髪的女孩在放縱的不甘和壓抑的渴望拉扯下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那突兀的存

上,開始描繪起厭惡已久的輪廓。


時間是早上八點,居住在魔法森林中的魔法使從純白的床上爬起,連經過Hypnos
的考驗都不會下滑的睡衣肩帶是優雅的證明。
跟另一個同樣住在這座森林中的魔法使不同,這幢彷彿將童話中的場景忠實再現
的小木屋一直保持著樣品才有的整潔。
這都多虧了這間屋子的主人親手製作出來的人偶們從早到晚不斷的辛勤打掃。
身為製作人偶的魔女,在純粹的偶然下擁有的外貌卻比為了追求美而被製作的人
偶們更加美麗、無瑕。
將那塊繡著立體花紋的披肩掛在身上時,波浪狀的金色短髮在受到輕微的壓力後
以自身彈性恢復為原有的造型,同時也彈散出少女身上的香味。
讓名為上海的助手陪伴於身邊,人偶使在交代其他心愛的孩子們好好守護這棟屋
主不在的房子後便拿起畫具,往森林中的某處走去。


目的地是這迷惑人心的森林中的一處池塘。
對於七色的她來說,那處偶爾有些妖精出沒玩耍的寂靜之地是能不受人打擾的最
佳素描場地。
或許那裡早在不覺間成為了她的私有地,即使是唯一能在魔法森林中見到的一般
人;也就是迷路的旅人也從未誤闖過這幾乎可說是少女專屬的隱密場所。
為了將心中的形象正確立體化,素描能力是不可或缺的首要條件。
就算是在已經能輕鬆縫出許多人偶的當下,製作者仍然不斷反覆練習這基礎功
力,一切都是為了更接近那身負六翼的偉大之人。
這類每日固定的行程卻於今日被最不願見到的人給擾亂,彷彿惡鬼又或者是羅剎
般準確侵入了秘密的那個男人使用笨拙的技巧揮動手中的畫筆。
連所謂的草稿都不知道的他,自然不可能畫出所謂的沒骨風景,只是一次又一次
將純白的布面弄髒,進行著沒有意義的無盡輪迴。
深陷在那迴圈中的男人,連如此靠近自己;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互相理解的女孩
都不曾察覺。

(……怎麼會讓這種笨蛋影響自己。)少女決定不理會遲鈍的男人,只是默默坐在
不知不覺間已成為專用座位的草皮上,開始操弄起無光的碳棒。
一小片披著鱗粉的翅膀從視界的右方飛來,那美麗的線條同時出現在彩色和黑白
的兩種畫面上。
除了顏色之外,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動與靜的差異。
對立的雙色以成群的連串群體來表現出單一個體的不同姿態,直到那排成一列的
斑斕停留於討人厭的對象身上為止。
炭筆隨著被描寫一方的動作停下,已經沒有那人存在的眼裡又開始注意起原先被
刻意忽略的銀髮男子。
那對深邃的紅榴色眼珠接納了男子的作品發出的光線……很糟,非常糟,簡直可
說是小孩子在塗鴉的程度。

「唔~~~煩死人了!!」

「愛愛愛愛愛莉絲?妳什麼時候來的?」突如其來的一陣大叫幾乎要將黃昏草月
嚇得連畫筆都扔到池中,就連方才停留此身的美麗昆蟲都被驚得四處亂竄。

「來很久了!笨蛋!」愛莉絲將目光轉向毫無繪畫天分可言的圖畫,迎頭就是一
陣痛批。

「這什麼東西嘛!?你連草稿都不會打嗎?」

「草稿是什麼?」

「…………」連草稿一詞的意義都不明白的反應一瞬間就使魔女沉默,但也多虧
了這點,原先激動的心情稍稍冷靜了些。

「總之,因為你畫得實在是太差了,所以我現在要來好好訓練你的繪畫技巧。」

「為什麼?」

「就說你的畫差到讓我看不下去嘛!絕對不是想幫你的關係喔!」聽見這再度開
始激動起來的語氣,黃昏草月已經不敢再發表任何意見,只能乖乖聽從前輩的教
導。

「就從最基本的素描開始教你,我先拿那顆石頭當素描對象,你在旁邊仔細看著
我的動作。」

「Yes!My lord!」在秒針走不到三百步的距離內,愛莉絲已經將池邊一顆不起
眼的石子完美地複製到畫布上。

「接下來輪到你了。」從少女的手中接過筆,少年在空白的布面上添加了一條扭
動的粗線。
或許是因為這宛如扭動毛蟲的曲線又觸動了纖細的神經,她毫不客氣地將借出去
的畫筆又搶了回來,並且硬是擠到了畫架和男人間的狹窄位置。

「……握好。」魔女回頭看著身後,她的臉上帶著幾分不甘願的紅暈。

「怎麼握?」

「直接握住就好了,就像你剛才拿筆那樣。」當這句話脫口而出時,愛莉絲連臉
都不願轉過來了。

「這樣嗎?」明白了話中意思的草月用自己的手包住了對方擁有的相同肢體,可
以明顯感受到懷中的溫度正在上升。
現在的黃昏草月甚至能直接從後方看見那熟燙的耳殼。

「……草月,在開始之前我有件事想先問你。」

「那個……你為什麼突然跑到這裡畫起風景來?」簡單的疑問換來的是一陣不短
的沉默,良久,被質問的那方開口了。

「……因為我跟靈夢吵架了。」

「吵架?」

「嗯。早上的時候靈夢用滿臉期待的表情問我明天是什麼日子,但是我怎麼想都
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更特別的節日,所以就惹得她不高興了。」

「所以你的畫是為了向靈夢賠罪的禮物?」

「沒錯,之前我經過這裡時覺得這一帶的景色很美,於是決定把這裡畫下來。」
聽著從連重要之人的生日都會忘記的少年嘴裡吐露出的告白,金髮的女孩開始懷
疑這個人是否真的有認真將那名巫女當成交往的對象。
原本只有魔法和人偶的腦海裡開始翻攪起一波前所未有的海浪。
那和她原有的形象波動不同,是一種更加接近生下自己的母親,同時也是偏離常
人的另類波長。
操弄人偶的魔女,現在開始將某種訊息隱藏在傳達給黃昏草月的藝術知識中。
事實上,對愛莉絲來說這是件十分值得慶幸的消息,在那兩人間並非沒有自己介
入的空隙。
深藏在那層疊的紅榴色瞳孔中,她對抱住己身的男人所懷抱的感情就和那隱藏這
一切的顏色相同。
不只是單純的色系,而是同時包含著由此色延伸聯想的物品含義。
人血紅,最典型的紅榴石色彩。
說起來,魔女這種存在本來就跟純潔二字永遠絕緣。
那僅占去一生中剎那一角的血,必須是由擁有強大力量的個體導引流出,所謂的
跟惡魔訂下契約便是指這麼一回事。
少女所期望的惡魔,正是那溫和的男孩。






雖然標題寫著上
但是會有下嗎.......

[ 本文章最後由 黃昏草月XD 於 09-9-8 17: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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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被我完全遺忘的東西現在又被挖了出來
雖說是放上了 第二篇
但也只是第一段的部分
剩下的部分預計會在這個周末完成


靈夢的生日,愛莉絲的禮物(中)



          剛才飛去的那抹色彩,現在又回到了同一朵「花」身上。
這株「花」只用銀和白兩種顏料畫成,是朵毫無生氣;宛如人造花般的存在。
停下身子的蝴蝶並未完全靜止,交織著朱紅與潔白的翅膀仍然像是在進行著呼吸作用般的開合不息。
咻!剎那間,那對灑上鱗粉覆蓋表面的羽翼已經和夾在中央的軀體一同分成兩半;由魔界之神的女兒所操縱的人偶:上海來執行這份工作。因為自己的主人不願意讓任何生物碰觸眼前的花朵,特別是配色和方才的蝴蝶相仿的存在。

毫無疑問地,女孩正在守護著這具冰冷的身體。被保護的對象閉著眼睛,沒有聲音從鼻腔傳出的同時,鼻腔以下的器官也沒有任何起伏收縮。
在領口處綁著紅色絲帶的披肩只在起初有些不安份,不久後便完全冷靜下來。只是一直用那對石榴色的瞳孔看著完全靜止的男人。
在頸項處的蒼白皮膚上,紅色的掐痕中有一條又一條細如絲線的紅墨水在漫步。
這是因為不擅長肉搏戰而在無意間使出過度力道的人偶使留下的,證據便是現在仍殘留在指甲縫中的粉紅色雜質。

從她認識他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充滿魅力過。只是因為現在的他不會交談、不會動作、不會對來自外界的一切干涉產生反應…就像人偶一樣。
對!就像自己平時操弄的人偶一樣,可以命令它們奔跑、跳舞、戰鬥。當然要把人偶們毀掉也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少女從未想過要這麼做。這是因為藏在這具由人類轉變成妖怪的肉體中的心靈本性善良的緣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原因。

表面纏繞著看不見的線,用來操縱傀儡的手指解下綑綁於頭上的絲帶。從清秀的臉龐開始,愛莉絲將整個身體平貼在暴露於森林的清新空氣中;表面布滿無數傷痕的胸膛上。
與此同時,數個人偶透過浮現在草地上的魔法陣從不遠處的小木屋中移動至此處。受主人召喚前來的它們開始圍繞成一個圈子跳起舞來。由七隻小小的假人連起的圓形中間當然有著少女和男人存在,這使它們看起來就像白雪公主中的七矮人。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相較只需要王子的深情一吻便能甦醒的公主,現在的黃昏草月,已經完全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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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飛去的那抹色彩,現在又回到了同一朵「花」的身上。
這株「花」只用銀白兩種顏料畫成,是朵毫無生氣;宛如人造花般的存在。
停下身子的蝴蝶並未完全靜止,交織著朱紅與潔白的翅膀仍像是進行呼吸作用般地開合不息。

咻!剎那間,那對在表面灑上鱗粉的薄翼已經和夾在中央的軀體一同分成兩半;由魔界之神的女兒所操縱的上海人偶來執行這份工作。因為主人不願意讓任何生物碰觸眼前的花朵,特別是配色和方才的蝴蝶相仿的存在。
毫無疑問地,女孩正在守護這具冰冷的身體。被保護的對象眼睛闔上,沒有聲音從鼻腔傳出的同時,鼻腔以下的器官也沒有任何起伏。
在領口部位綁著紅色絲帶的披肩只在起初有些不安份,不久後便完全冷靜下來。只是一直用那對石榴色的瞳孔看著進入止水之境的男人。

在頸項處的蒼白皮膚上,無數條紅色掐痕中有著一圈又一圈細如絲線的紅墨水在游動。
這是因為不擅長肉搏戰而無意間使出過度力道的人偶使留下的,證據便是現在仍殘留在指甲縫中的粉紅色雜質。
從她認識他以來,這名男子從未像現在這般充滿魅力過。只是因為現在的他不會交談、不會動作、不會對來自外界的一切干涉產生反應……就像人偶一樣。

對!就像自己平時操弄的人偶一樣,可以命令它們奔跑、跳舞、戰鬥。當然要把人偶們毀掉也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少女從未想過要這麼做。這是因為藏在這具由人類轉變成妖怪的肉體中的心靈本性善良的緣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原因。
表面纏繞著看不見的線,用來操縱傀儡的手指解下綑綁於頭上的絲帶。從清秀的臉龐開始,愛莉絲將整個身體平貼在暴露於森林的清新空氣中;表面布滿無數傷痕的胸膛上。
與此同時,數個人偶透過浮現在草地上的魔法陣從不遠處的小木屋中移動至此處。受主人召喚前來的它們開始圍繞成一個圈子跳起舞來。由七個小小假人串起的圓形中間當然有著少女和男人存在,這使它們看起來就像是白雪公主的七矮人。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相較只需王子的深情一吻便能甦醒的公主,現在的黃昏草月已經完全死去了。




高密度的空氣填補進低密度氣壓的空隙中,人們以風替這種大氣現象命名。在這陣天狗賴以收集情報的氣流內,一根金黃色的尾羽混雜在其中。就像所有同類一樣,原先屬於高貴禽類的一部分只需要一點點風神的吐息就能永遠不必碰觸被月人視作汙穢的地表。

但是此刻的埃俄羅斯似乎不願幫助這根代表罪惡的羽毛。只見呈現完美對稱外型的麗羽逐漸下降,直到末端接觸到某個忙於冷凍青蛙藝術的冰精鼻尖時,才被一陣響亮的噴嚏送回空中。

「什麼東西嘛!居然在我為藝術燃燒生命時來打擾!」琪露諾抓著一隻半結冰的青蛙用力跺腳,藍色的連身裙襬和背上的結晶狀翅膀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擺盪。
回歸微風懷抱的羽毛橫越廣大的湖面,在反映著燦爛陽光的湖泊一端,一座塗滿強烈鮮紅的洋館聳立於那兒。從整棟樓房放出的強大妖氣彷彿在對整個幻想鄉挑釁。

位於其中的大圖書館內,曾被悲憤的女人封印在書中的夢魔一如往常執行著主人交待的例行公事。在她搬運書本的過程中,一面鏡子進入了視線範圍內。
散發著細長光芒的貓眼立刻注意到凌亂的衣領和本該受領子包覆的雪白頸子……上頭的吻痕。小惡魔在整理儀容時一邊在心中想著留下這道吻痕的男人何時會再度來到自己所在的場所。
重新繫起領結的修長手指不自覺間作出了想和那個人私下相見時打的暗號;連續拉扯帶子五下。




乘上風頭的羽毛繼續朝向遠方飛行,輕盈的身軀行走在上升氣流準備好的道路上,所處的高度也不斷向上攀升。當這枚渺小的金色被大量的櫻花瓣圍繞時,它已經身在比幻想鄉的任何一座山頭都還要高的地方了。


無法以物理定義加以侷限的亡者之地,在這裡只要是有著生命的一切,從草木到鳥獸都只能是不會出聲的幽靈。在這座上演著天然默劇的死者專屬舞台上,只有庭園佔地異常遼闊的白玉樓允許聲音存在。
身旁總是飄著一具白色半身的園丁閉上雙眼站立在園中不動。在這具手握刀柄鐵鞘,腳踏弓箭步的軀體前方,一根被捆上稻草的竹子靜靜立著。

就因為這幅景象,使得原先頂多像是默劇舞台的庭院成了連一點聲音都會被籠罩全境的靜默之海完全吸收;然後消失於無形真空的寂靜之地。凝固的大海慢慢降低溫度,彷彿連此處的最後一絲生命力都要抽走。
應該是想去呼應那道沉默的呼喚吧,飛揚於高空的羽毛緩緩下降,被召喚到了銀髮少女和竹子之間。

一道銳利的金屬碰撞聲劃破海洋,還給幽冥之地僅剩的活力。魂魄 妖夢的高速劍法留給了人們想像樓觀劍在瞬間出鞘入鞘的空間。
當有聲切開無聲後,斷成三截的竹子隨之在地上敲出空洞的聲響。方才介入兩者的羽毛也一分為二,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飛去;雖然這未曾被兩人查覺。

「好慢呢。」這道女高音聽來悅耳,內容卻使戴著樸素黑色髮圈的臉孔扳了起來。雖然這名實際年齡已在六十餘歲的從者鮮少對自己的主子發表意見,但是針對這記完美居合的批評無論如何都無法使她默不作聲。

「幽幽子小姐,在下深明自己尚未成熟。然而方才的居合縱使未達到要求,也不至於落得那般評論…」

「我不是在說那個,而是指草月。」優雅地吞下最後一顆丸子後,棲息於幽冥樓閣的亡靈宣告了下午茶時光的結束。

「草月先生今天會來嗎?」一聽見這兩個字,妖夢便丟下原有的莊重口吻換上符合外表的語氣。這也使她被自己服侍的對象抓住把柄趁機戲弄一番。

「哎呀呀~瞧妳的模樣。一提到草月就慌張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愛。」充滿嘲諷意味的言語讓眼前的武士女孩低下通紅的臉,甚至忘光了方才脫口而出的不滿。接著從那抹淡紅色的嘴唇中吐出的聲音成了詛咒,徹底打擊天真的少女心。

「不過我並沒有叫草月來這裡喲。」西行寺 幽幽子的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她與櫻花同色的波浪狀長髮到放鬆身子坐在走廊邊的動作都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氣息。然而提著刀子的半人半靈怎麼樣都無法不對眼前那名身著一襲繡著死蝶圖樣的藍色和服還總是用微笑掩飾心機的死者提出疑問。

「那您剛才又是為了什麼提到草月先生?」

「這種問題有提出的必要嗎?如果真的把對方看得很重要的話,就算不是隨時也該時常陪伴在情人左右吧。妳難道不這麼認為嗎?妖夢。」

「……實在是非常抱歉,我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說的也是呢,畢竟妳從沒談過戀愛嘛。」

「這樣說就太過份了!幽幽子小姐!」
在羽毛逐漸遠去的白玉樓中,只有主從的嬉鬧聲不絕於耳。




       飛往下界的撥風羽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兩枚各持有半份羽幹和羽根的長寬相等之物分別抵達了妖怪之山和向日葵花田。


其中較高的一處恰巧是最近才為了信仰上的理由從外界遷入幻想鄉的全新神社。每座神社必有的鳥居在這裡被加上了作仰天長嘯狀的青蛙和盤旋下地的白蛇浮雕。除了直接利用製作鳥居的原木鑿刻出來的象徵外,守矢神社無論在氣派程度和裝飾數量上都是遠超出傳統神社的華美。

先不說為了容納建築物和祭祀用的會場而使聖地本身的幅員之大足以和紅魔館匹敵這項優勢。沿著長廊掛上的燈籠和四處可見的金飾品,就連礙於結構學而無法採用黃金製作的突出部位也一律貼上了金箔。
如果說能夠把博麗神社形容為古風洋溢的莊嚴大地,那麼守矢神社就是一顆高掛夜空的閃亮新星。而這也恰好符合了此處的巫女形象。

在這處終日吹著神風的聖潔淨地卻只有今日一反常態地宛如進入了馬緯度無風帶,從天魔之座往下方飄去的羽毛繞著圈子緩緩下降。位於負責收集資訊的羽族體毛下方,一名被尊稱為現人神的少女正在用手中的掃帚將地上的垃圾集中到一處。雖然這個時節的落葉不多,卻還是有不少雜草需要清理。

事實上,地面的清潔程度已經十分足夠,但就算離開這裡也沒別的事情好做。從成人女性到幼童尺寸的數件衣服掛在竹竿上待風乾,依賴低級式神得以維持溫度的冰箱內也儲存著足夠的食物。
年少的風祝抬頭看了一眼高掛青空的太陽,然後放棄了準備晚餐的念頭。
早苗完全無法領悟這種無事可做的情況便稱之為優閒的道理。對於秀才型的她來說,每一分一秒都是難能可貴的至寶。
這跟博麗的巫女完全不同。

…………!

在這種時候想起那位懶散女孩的事實讓勤勞的少女有些訝異,不過只要冷靜思考後就能明白,自己既然將那個人視為對手的話,那麼時常有所比較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在那之前的自己是否曾經如此針對過一個人呢?而這又是為了靈夢與生俱來的龐大靈力?天生的敏銳直覺和彈幕技巧?又或者……是為了她身邊的人。

「……唉。」找到答案的東風谷巫女不自覺間吐出了一股嘆息,而這道鏡頭正好被神社供奉的大和神給捕捉到。

「剛才的表情很不錯喔!很有少女氣息喔!可惜沒有半隻天狗在呀!」以鮮紅色的上衣和黑色長裙包覆身體,在胸前掛著一面鏡子的軍神用蓋過木屐聲的大嗓門稱讚著侍奉自己的巫女。

「神奈子大人?您和諏訪子大人的對局結束了嗎?」

「這個嘛。我看她遲遲舉不出下一步棋,所以就出來散個步,順便關心妳一下。」步步為營這句成語可以同時套用在下棋和戰略上。從兩人間的棋盤勝負就不難看出神奈子的軍略能力在諏訪子之上。

「可是神社的事情我大都打理好了,您盡管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嘖嘖嘖!我什麼時候擔心過妳在事務方面的能力了?我想知道的是妳和草月現在的進展如何!」八坂 神奈子用手稍微調整了頭上的繩子,那動作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在抓頭一樣。

「這……或許以身為一個巫女的前提下我比不上博麗神社的巫女。但是作為一名理想的對象,我自認在各方面的條件都應當比他更為優勝。

但是草月的眼中卻總是只注視著靈夢,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處。而且…而且我總覺得草月一直刻意避開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有什麼進展呢?」清秀的臉龐放低視線,在其兩旁分別有著一隻雨蛙和一條白蛇注視這張沮喪的臉。

大蛇的代表人物收起輕鬆的面容,換上了張莊嚴的臉孔。並且以同樣嚴肅的語氣說:「早苗,妳不要忘記當初將神社遷入幻想鄉的理由。若是妳能夠讓黃昏草月的心向這邊靠攏的話,收集信仰這件事就會變得更快也更順利。如此一來無論是我們兩位神明還有妳的力量都會遠比現在還要強大。」對於這番意料中的說詞,東風谷 早苗只能在壓抑自我想法的情況下點頭稱是。至於八坂 神奈子也只是將自己的肩膀借給這位年輕的少女當作老套的安慰手段。

(作祟神的血統發揮作用了嗎……就只有這點讓我感到害怕哪,諏訪子。)無法說出口的心聲和重新刮起的神風一同消失在遠方,在這之中隱藏著對眼前巫女所擁有的黑暗面的煩惱。
這陣微風改變了已經下降至二樓高度的羽毛行走的軌道。飄浮在空中的色彩拐了個彎,直往守矢神社後方的居住區飛去。

在一處面向庭院的緣側上,嬌小的女孩正將注意力全副集中於一盤不像是外表在這個年紀的小孩會關心的棋局上。但是無論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再怎麼死盯這塊加工過的木頭,也無法決定下一顆黑子落下的地點。
與此同時,已經到達棋盤上方的半羽終於失去了最後一股動力。輕盈的身軀翻了個圈,然後落在由數條直線和橫線分割開來的桂木上。

起初是因為視線先轉移到那根飛揚的意志上。然而當受注視的對象降落在原本關注的物體表面時,迷你卻從遠古時便已存在的大腦終究還是將思考轉回原本的議題上。
該說是被隱藏的巧合吧,羽毛的根部所指的方向恰巧是破解這盤棋局的最佳解答。一發現這件事後,諏訪子毫不猶豫地夾起棋子,用著彷彿要將整顆黑子塞進棋盤中的氣勢走下這一步。
當這道演戲般的誇張動作擺盪紫色的外衣和白色的內襯時,被帶動的氣流將才剛停下的羽毛吹回大自然的溫度交換中。
在那道朝山腳下飛去的金色後方,細緻的小手用力向空中揮舞以表達謝意。




另一方面,被半靈從者一刀兩斷的其餘半截金之羽已經抵達了由守護花朵的妖怪支配的大片黃海上方。

從空中鳥瞰下去,在向日葵鋪成的大海之上,風見 幽香所穿的洋裝上的均一格子花紋洋裝讓她在旋轉身子閃躲彈幕時看起來彷彿只有輪廓在轉動一樣。

成片的彈幕是由貌似男孩的蟲妖和有著自我意識的毒人偶射出的。雖然表面看來氣勢驚人,一旦實際進入這片攻擊性的雨水中就能輕易發現章法混亂、速度和威力不足等許多問題。不過陪這兩顆小毛頭作練習戰是約定好的事項,無論如何都不能毀棄陪伴自己一生的誠信原則。
然而因為穿梭在其中實在是太過於容易又無法主動要求停手的緣故,撐著陽傘的女子只好開始在腦中研究起如何在迴避的同時跳出美麗舞蹈的方法。

(等開發成功後,就和草月一起跳吧。) 近似華爾滋的原創舞步只要再加上一名男伴便能踏入完美的境地。因為遲遲無法擊中對手而逐漸加劇的彈幕像是要替幽香的表演劃下句點般漸漸迎向最高潮,同時這支連小約翰見到都會驚嘆不已的旋轉舞也即將踏出最後一步。
右腳穿著無花紋的咖啡色皮鞋,只要再向正前方挪動數公分。如此一來就能讓這具有著美好曲線的身軀穿過火網,做出完美的結束。

風見 幽香的臉龐感受到從咫尺之差掠過的子彈溫度,在過去某個時節剪短的頭髮也因為彈幕刮起的風暴飛揚於空。一發又一發的攻擊陸續在擊中美麗的妖怪前一刻擦身而過。
她的眼睛看見了混雜著蟲毒和鈴蘭毒性的最終手段,準備微低下身子以優美的鞠躬姿勢讓兩個小小對手的捨身一擊失效。
在這關鍵時刻,那枚金色羽毛卻突然飛入視界中使她落神了。

只需要這麼一瞬間的些許恍惚,那枚巨大的毒彈已經吞噬了幽香的身體,並且將破壞神經系統的物質從每一個毛孔送到內部。
在被鴆煙圍繞而逐漸麻痺的腦中,想著最後一件事。

(黃昏草月…你真是個惹人厭的傢伙。) 女人這麼說著,臉上卻掛著向上彎曲的嘴唇。現在的幽香除了聽著由黎酷兒和梅蒂馨從不遠處傳來的歡呼聲外,就只能看見拖垮自己的元凶重新飛向高空。




八雲 藍看著排列成群的床單,心中同時湧起了成就感和感慨。一方面是因為這些不久前還沾滿髒汙的白布已經徹底洗淨,另一方面又為了自己的主人竟如此放縱慾望而感到煩惱。

十分適合男裝的中性麗人決定好好勸諫那名總是隨心所欲的境界妖怪。被道袍包覆的身子開始移動,從曬衣場走向庭院外的樹林。位在外界且無人知曉其確切所在地的迷途之家乍看之下只是不起眼的日式平房,實際上卻是最古老的大妖怪之一的住所。

藍信步直行,並沒有看見多少樹木就發現了主人的身影。
那一位的姿態依然一如往常;美麗卻令人感到不詳,恐怖卻無法將視線移開。

可是今天的八雲 紫有些不同。藍持有的魔眼可以清楚看見眼前的高質量紫色妖氣中夾雜著另一股金色氣息。這片小小的金色位於丹田,雖然稀少卻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但是在質與量都占壓倒性優勢的妖力前,屬於他人的力量終究還是被渲染上彩虹的最後一色,徹底融入了紫的體內。
戴著長手套的雙手伸向胸口安撫躁動不已的心臟,等到歷史悠久的存在呼吸平靜下來時,九尾妖狐才邁步上前。

「紫大人,您又變強了。」

「既然妳看得出來,那麼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她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彷彿對世上的一切全都瞭如指掌。

「我想將原先的諫言換成別的問題。」

「說。」

「紫大人,黃昏草月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應該說沒有人能夠知道,這種問題一點意義都沒有。上次在京都時妳不是因為被邪神的血液濺到而差點使靈魂被撕裂嗎?那時候就該明白草月就只能是草月的事實了吧。」冷淡的口氣完全否認對這問題的回答意願,那就像是面對1+1=2這類題目時的反應。可是式神並不想就這樣放棄。

「我所關心的並不是黃昏草月這個人的力量,而是他來到幻想鄉後隨之而來的異變……為何會有如此多人對這個男人抱著好感?甚至將自己的一切奉獻出去?」

「我聰明的式神八雲 藍呀,假若今天有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被父母、被人類、被世上的一切甚至整個世界本身給遺忘,嚐盡所有孤獨後卻沒有毀滅世界的話,那麼妳認為這個人最想要的是什麼?」總是進行著多層次高速思考的頭腦阻塞了。這問題的答案非常簡單且稀鬆平常,卻也因為如此讓她難以接受。
那東西毫無形體卻無所不在,有時溫和有時激烈,可能促成新生命的誕生或者使舊有的生命消失。

最重要的是,那是九尾妖狐對雙尾貓又付出最多的感情。

「您的意思難道是指那些人都在不知不覺間被扭曲了意志嗎?紫大人。」

「注意妳的用詞,如果此事當真,那我也是被扭曲的其中之一了。」紫抽出扇子遮起臉孔,無害的妖氣也在此時變得有如數以萬計的尖刀般排山倒海而來。
在如此強大的威懾下,藍想起自己被收服時的情境因而不敢多言。確定對方已經屈服後,美麗的婦人收起摺扇繼續說道:「沒有任何證據能顯示妳的推論是對是錯,就連草月自己都沒辦法。就算我們的精神真的受到了控制,那也是他在不覺間的行為,不能說是他的錯。」八雲 紫的根據來自於黃昏草月的記憶。

在過去的某個日子裡,宇宙為了避免這名能夠無限進化的少年帶來毀滅,因此支配了精靈界中的公主使其愛上少年。但是這個平衡卻在兩百年後精靈公主因某次悲劇而死去時宣告瓦解。從沉眠中覺醒的力量告知了男孩一切的真相,使得男孩完全崩潰並且差點親手毀滅宇宙、惡魔、眾神;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
而那頭黑髮也是在當時受到衝擊一瞬間換上了現在的白銀。
因此那個人絕不可能在有自覺的情況下重蹈覆轍,除非……他對被愛的渴望讓他在無意識中犯下了最不該犯的過錯。

「看來我是無法從您身上找到答案了,紫大人。」對面的紫色雙眸很明確地說著: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望著那張被九條巨大的金色尾巴遮住的背影,紫只是輕輕嘆道:「連妳都開始在意起草月了嗎?藍。今天,又會有誰愛上他呢?」這句話沒有被任何人聽見,只能在接觸到空氣時反彈回到八雲 紫的心中。




兩枚金色的羽毛繼續飛行,穿過山谷,橫越河流。最後居然奇蹟似地重新會合,然後一起落入漂浮於虛空且閃著妖異光芒的空間斷層內。

在進入異界後不久,羽毛突然失去動力,雙雙變為紙張落於地面。
有個人把這兩張紙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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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這傢伙居然在領便當時
順便吃了所有人的豆腐啊!

...啥?你說這是導演&主角的特權?

---------去死團之魂off------------

話說回來
草月的情形跟「天地無用」主角很像啊
只是狀況反過來 被限制力量的是男方
照這樣看來 宇宙只會使他吸引強大的傢伙

幽香這個超悠閒的妖怪
居然會思念著某樣事物
說真的 完全無法想像啊...

以上是個人拙見 看看就算了吧!

[ 本文章最後由 orckingdom 於 09-7-28 14: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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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由 orckingdom 於 09-7-28 14:23 發表
導演!這傢伙居然在領便當時
順便吃了所有人的豆腐啊!

...啥?你說這是導演&主角的特權?

---------去死團之魂off------------

話說回來
草月的情形跟「天地無用」主角很像啊
只是狀況反過來 被限制力量的是男方
照這樣 ...

別這麼說.......只要是回應對我來說都是很貴重的
其實草月的情形跟蓋特比較相似
只是無限進化到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知道他是「什麼」了
所以可以想成剛出生時的草月類似於某種存在
在現今的時點卻已經從「某種存在」進化成「未知」的玩意
............抱歉,聽起來好像有點太玄了
總之,在故事中的定位上比較接近天照這類無敵掛名主角
畢竟一寫他出手,那麼10行字以內就能寫完了

至於幽香純粹是私心的問題
容忍我的任性吧XD

[ 本文章最後由 黃昏草月XD 於 09-7-28 18: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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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他的面容沉靜,仿如一座有呼吸的雕像。
這張蒼白無垢的臉孔已然超脫肉體,不滅的意識飄移於所有次元看著世界,對於已經進化至是否能以存在一詞加以分辨都無法辦到的他來說,現在所觀測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寶物。
可能是某把破傘試著驚嚇路人卻反而被嘲笑一通。
也可能是某隻貓妖將收集來的屍體運送至地底的燃爐。
又或許是某位退休已久的半靈劍士用難以察覺的高超跟蹤技術偷偷觀察著不成熟的孫女。
無論是哪一種景象,都是價值無法估量的至寶。

(…差不多該睜開眼睛了。) 如此認為的男人很自然地作出了思考中的行為,卻在完成了動作後才被不自然的外力加以介入、阻斷。

「嘖…!」離自己的臉龐近得足以聽見呼吸聲的女神露出一臉只有惡作劇失敗的小孩才會有的不悅神色。在中央用羽毛筆點上金色的瞳孔轉了轉,確認對方的手上拿著的東西是一種叫做毛筆的寫作器具。
創造魔界萬物的天神也有著稚氣的一面,雖然是老套的設定,倒是出奇地可愛。

「怎麼偏偏挑這種時候醒來嘛……」鬧起彆扭的魔神將雙腳向後縮至椅子上,紅色的長裙和長到幾乎能視為第二層裙子的上衣因為蜷縮而重疊在一起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胖嘟嘟的聖誕老人。

「是妳自己不懂得把握時機,想在別人臉上塗鴉可是要抓住睡得最沉的那一刻才不至於被發現。」雖然這話聽起來游刃有餘,但是一向缺乏自信的男人還是用手在臉上磨蹭了一遍後才完全放下心來。這種活像是隻貓的動作反倒讓剛才還嘟著嘴唇的六翼魔神重新綻放笑容。

「!…抱歉。」男人愣了一下,然後作出了不明究理的反應。這不像看見可愛笑容時的害羞反應,而是一種擔心自己是否無意間冒犯對方的畏縮感。
手握黑色魔劍的母親也為眼前男子的古怪行為感到疑惑而陷入沉默,不過沉默並未持續太久就被她身旁的貼身侍女打破。

「神綺大人!羽毛已經回來了!」

「真的嗎?快點拿來給我看看!夢子。」在主子的熱烈期盼催促下,蓄著一頭金色長髮的侍女朝著兩人所在的涼亭加快腳步。
夢子前往的地方位於魔界最深處。在這裡面有著專供神綺休閒用的美麗花園,而黃昏草月和神綺現在的所在位置正是園中一座非人世風格的亭子。
雖然經過特殊設計的建築方式可以讓遠方的聲音清楚傳達到花園的每個角落,但是想到達目的地實際上還是需要走上一段不小的距離。
在藍色的圓頂遮蔭下加入第三人的途中,一度被全世界拋棄的男子開始打量起侍奉熟人母親的女人。

整體來說,夢子和咲夜形成了強烈對比。
金色和銀色的印象色彩,手段相反卻同樣使用小刀當作武器的戰鬥方式,以及走現代風的藍色制服與仿古典樣式的紅色衣裝。
若是要將這一切以巧合來解釋的話,是否又太過牽強?男子忍不住想起過去翻閱的書中曾有那麼一句話,所謂的偶然就是為了掩蓋事實被創造的詞語。
不知不覺間,夢子已經抵達涼亭。她將兩張紙迅速在石桌上攤開,然後用某種不知名的透明黏液飛快地將紙張貼在另一張紙上。
幾乎在一瞬間硬化的黏液固定了不久前還維持羽毛形態的兩張畫紙,接著又利用了同一種液體做了許多加工。
黃昏草月才剛要開始仔細欣賞這陣飛快又不失精準的手藝時,一張被裱上木框的畫作已經是能夠掛在任何地方供人欣賞的成品了。

「哇──!畫得真好,可是中間怎麼被攔腰切斷了呢?」神綺指的地方有一條橫亙整張畫的線。線的上下看不出任何不吻合的部位或曲折,是一條不把畫貼近眼前就無法看清,宛如用裝上淡色筆蕊的自動鉛筆和直尺輕輕在紙上滑過的細線。

「我沒想到分身飛到一半時會挨妖夢的刀子。」這是一種從未有人嘗試過的作畫方式。讓接收資訊的終端隨機移動,然後宛如底片般將捕捉到的所有影像記錄在上。
雖然乍聽之下像是天狗們時常生產的東西,然而和只是忠實記錄影像,事後含意任人解讀的相片不同。這終究是摻雜了作畫者的主觀思想後才成形的混合物,所以必須以畫作稱之。

「妖夢…沒記錯的話,這名字屬於那個打算把幻想鄉的春天奪走的幽靈身邊的侍衛吧?這麼說來,小愛那時候還妨礙了博麗的巫女工作呢。現在想起來實在是有點對不起她。」雖然神綺的態度給人一種健談的印象,但是黃昏草月只是點點頭後便從石椅上起身打算離開。

(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在讓神綺心情不好前快回去吧。)

有道波長讓他停了下來。

這陣音波繞過身體,在向前望去的每一個角度上立起了堵死道路的石壁。
這股宛如聳立於大地,頂起天空的黑色巨石般的聲音是這麼說的:「給我等一下,敢情你會是那種不想知道真相的男人嗎?」
緩緩轉過頭去的男孩此刻的心情絕對等同受母親叱責的兒童。只差一步就能從要求升級為命令的語氣和剛才的天真童語來自於同一人,這件事實即使再怎麼難以承認卻也仍是存在的。

沒有心臟的男人一直到了此時此刻才注意到那具比自己的女兒還嬌小的身軀背負的六枚黑色羽翼居然是如此巨大。在吸收了所有光線的底色上,紅色的線條直往地平線的另一端延伸而去。
和面前的大神眼球同色的月光從天上灑下。位處不同次元的魔界擁有的兩顆月亮顏色分別為紅色和藍色,平時輪流在夜晚孕育神秘的她們只會在每年的某個時節一起出現,同時替大地染上彼此的色彩。

「我不認為你是能夠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就接受這一切的人呢,草月。畢竟你所作的一切現在都顯得弔詭且毫無意義。當然這是在聽過動機之前。」
神綺口中的事情指的是由黃昏草月製作出分身,並且讓複製體與愛莉絲見面後受其殺害的詭異劇情。
雖然不明白這麼作的用意。但是可以確定之後人偶使將會失去有關這一切的記憶,只剩下掌握他人生命的感觸留在體內。至於已經成為屍體的分身則是化為羽毛飄揚於幻想鄉各地,讓自身的金色纖毛渲染上各種不同色彩後以畫作的形式回到主人手中。
而魔界之神答應給予夕陽男孩的報償就是跟上一次月面戰爭有關的情報。
從整體情況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場略嫌詭異的交易。
但是男孩卻不想繼續停留在這裡,就算只是早一秒也好,都希望自己能盡快從這個綁著櫻桃狀髮飾的女人面前消失。

「…那、就拜託妳了……」抖動的嘴唇,發出矛盾的音韻。




舞台是魔界的最深處,一道月光打在神綺的身上。

神綺:「我親愛的女兒。我重要的女兒。未來總有一天會成為魔王的女兒呀!」
神綺用力搖動愛莉絲的身體,這時愛莉絲懷中的書因此掉了下來。

紫:「從她死去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都成為幻想。」
紫從隙間中爬出,神綺看了紫一眼後就立刻將視線移開。

神綺:「看哪,是那不詳的災禍!可是我一點都不為她的到來感到苦惱。」
神綺緊抱愛莉絲,紫走向神綺後打開洋傘。

紫:「悲劇使妳的心靈受創,使妳再也無法比此時此刻更加悲痛。可是妳也因此變得比誰都要堅強。」
紫將手伸向神綺,一把飛刀突然射來逼開紫的手。
夢子朝兩人走去,同時第二道月光打向夢子。

夢子:「竟在這魔界落淚之刻前來打擾,究竟有何目的?境界妖怪!」
夢子一步跨越將近十公尺,她用小刀指向紫的喉嚨。

紫:「赦免妳的無禮。」
紫向後空翻一圈,從圍繞神綺的藍色月光中跳入黑暗內。

紫:「我是那希望的象徵!我是比太陽和月亮都還耀眼的光芒!我無所不能且所向披靡!我─────將使未來的魔王登上寶座!!!」
照耀神綺跟夢子的月光紛紛集中在紫身上。

神綺:「這……!假若妳現在離開,我可以將剛才聽見的一切認作善意的謊言。」
神綺將視線移回愛莉絲,光線也立即從紫身上移走。

紫:「為何不承認我的能力?難道失去女兒的悲痛連創造神的雙眼都能矇蔽嗎?倘若眼前的女人這等愚昧,那我自不便久留。」
紫轉身走向隙間,這時候夢子上前攔住了紫。

夢子:「慢著!妳如何使自己的話從狂言變為真實?」
紫微微一笑,她拿出扇子指向天空。

紫:「當天上的兩顆月亮下次見面的時候,八名正直者將來到幻想鄉。屆時,就照我的話去做。」
紫將嘴唇湊到夢子的耳邊喃喃低語後退回隙間。

夢子:「多麼殘酷的方法!但是為了神綺大人,也只能這麼做了。」


小丑:「八名正直者已經來到幻想鄉了。他們都是誠實的好人,而我卻不得不奪走他們的生命!」
小丑拿起慣用的小刀,朝著魔界的大門前進。
來到幻想鄉的小丑潛伏在森林中,他用蓬萊玉枝將其中一名正直者引誘過來,然後在對方接過的瞬間用事先設置的機關分開了對方的頭與身體。

小丑:「第一名正直者已經被我殺死,我要拿走他的誠實。」
小丑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正直者看著在池水上起舞的巫女,沒有發現暴風雨已經籠罩了自己。
趁著風雨的巨響,小丑偷偷地從後方接近並抓住了對方。他們兩人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小丑:「第二名正直者已經被我殺死,我要拿走他的美麗。」
小丑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剩下的六名正直者舉辦了宴會。最年幼的正直者因為從沒碰過菸酒而感到無聊,於是從宴會中悄悄溜了出來。
在黑暗中行走的他沒有注意到潛伏在附近的小丑,於是輕易地被人砍下頭來。

小丑:「第三名正直者也死在我的手下,我要拿走他的稚嫩。」
小丑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正直者中唯一的女性在森林中狂奔。
跑著跑著的她終於因為無法喘過氣息而停下腳步。

正直者:「我所思念的對象已經都不在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呢?」
她將繩子繞過樹枝打算上吊,可是突然飛來了一把刀子將繩索切斷,她也因此落到地上昏了過去。

小丑:「她是最膽小的正直者。人形使只需要七種色彩,用不上多出來的第八種顏料。不過可以把這個女孩當作新的容器利用,我就先控制她的精神好混入剩下的人之中吧!」
小丑趁正直者醒來前悄悄離開了現場。


正直者:「剩下來的我們終於發現自己正被身份不明的小丑狙擊,其他人想出了漏洞百出的逃脫計畫,然後如計畫般逃走了。
留下來的我雖然明白不可能成功逃跑,可是也只能在黑暗中消磨時間。」
此時一道火焰從他的背後將整個人吞噬。

小丑:「他是最聰明的正直者,可是一次殺死單一目標比一次捕捉四個獵物還要容易。所以我先用火燒死他,然後拿走他的智慧。」
小丑割開焦屍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四名正直者一如往常享受著下午茶時間,此時最年長的正直者對咖啡皺了皺眉頭,然後在窗邊倒下。

小丑:「對女孩的控制發揮作用了。多虧她在食物裡下毒的緣故,我才可以順利取走那個人的成熟。」
小丑趁其他人還沒發現這件事時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三名正直者的一人發現了屍體,然後將房門關上。

正直者:「兇手一定在剩下的兩人之中,我要在這個可怕的黑夜裡保持清醒,好揪出那個背叛我們的瘋子!」
太陽沉入地平線,而他則握著當作武器的木棍躲在黑暗中。
一道釘子打入木頭內的聲音傳來,正直者的右手也在一陣筋鑾後噴出鮮血。

正直者:「這是怎麼回事?只有靈媒師可以幫我了吧!」
三條血柱從他剩餘的手腳中噴了出來,而他也跟著無法動彈。
金髮的正直者走上前來,在他的眉間敲下釘子後便立刻離開房間。這時小丑悄悄地從窗外溜了進來。

小丑:「就快了!就快了!我所侍奉之人的女兒將復活,而我也必須從那一刻開始背負起無法挽回的罪孽。但是我還是得拿走這個人的戒心。」
小丑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正直者在廚房中準備早餐,她在最後一人的火腿蛋中多加了一種調味料。


男性的正直者趴在餐桌上,女性的正直者則站在桌子的另一端看著他。
他將手緩緩伸向她,卻在碰到她之前就先失去了力量。

男性正直者:「……巫女大人,可以再跳一次舞給我看嗎?而且…您的髮色是何時……變成那樣的金黃……」
正直者不再說話,他翻白的眼珠瞪著不存在的巫女。

小丑:「這是最後一種色彩了,全新身體的零件在此刻終於宣告完成!我對那女孩的控制也可以解開了!」
小丑做了一個彈指,然後割開屍體的胸膛,取走了心臟的一部分。



正直者:「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都不在了?為什麼只剩下我一個人?為什麼我一件事都不記得了?」
少女在破舊的洋館中來回奔跑,然後慢慢在綁著繩子的天井下方停下腳步。

正直者:「能夠解答我的疑問的人們已經不在了。面對這充滿謊言的虛偽世界,我只能捨棄一切!」
她踩上高椅後將脖子套入繩圈內,接著踢開了椅子。
繩子搖晃了幾下後便不再傳出任何動靜。
偷偷進入房子的小丑放下少女的屍體,並且將原本的心臟挖出後換上拼湊出的七色心臟。

小丑:「正直者們已不復存在,我未來的王也將在此時復活。現在的我必須回到魔界和其他同伴們一起迎接王者的再臨!」
小丑消失於洋館周遭的森林中,一隻黑貓同時從少女的身子上跳過。
少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座從未見過的廢洋館中。

愛莉絲:「總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不過那一點都不重要,該是讓我的魔法展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了。」
愛莉絲離開破舊的洋館,走出森林時順便對碰巧遇見的巫女做了個鬼臉,接著便這麼一邊大笑一邊向魔界的入口走去。




舞台的布幕降下,只是為了演出這齣戲而存在的神綺、夢子、紫還有愛莉絲和八名正直者們一起消失,只留下一名茫然的觀眾。
這位年過兩百的男士啜了一口紅酒,酒精的麻痺感浸透了全身。

「原來…這就是七色人形使這稱號的由來。」

「盡管取笑我的無力吧,就因為我的脆弱才使得愛莉絲死去,也因為我的脆弱讓夢子的手沾上血腥,更因為我的脆弱而牽連了七名無辜的誠實人。」神綺十分自責,但是黃昏草月一點都不會感到不齒。
若是知道了對方的動機乃出自於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之一;母愛的緣故,又會有什麼人狠得下心斥責這位母親呢?想必是不存在的。
灰色的思考之海已經明白,得到了強力新生肉體的準魔王接下來需要的是如何將他人的性命完全掌握在手心的預演,為此神綺才委託自己的女兒在意的對象演出這一場虛假的夢境。
祂創造魔界的一切,然後未來成為魔王的她將會支配這一切。
這正是愛莉絲‧瑪卡特洛伊德所背負的命運。
面對這齣兼含殘酷與溫柔的戲劇,矛盾自少年的心靈深處緩緩湧出浸透了整具身體。失去了愛、憎恨過愛又追求著愛的男孩為眼前的母愛所感動,卻也因為這道關愛而受傷。
打著赤腳,只是在雙足上纏著精靈特製的白布帶就已經不必沾染一絲塵埃的黃昏草月用寬闊的背影面對魔神,遲遲沒有反應。

「我……」乾裂的嘴唇剛發出第一個音時,紅色綺羅的觸感已經包圍了自己的腰圈。透過這層絲織品傳來的感覺只有溫暖可以形容。

「對不起。」

身體無法動彈。

大腦無法思考。

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明明自己心裡早已有數,卻還是為這三個字感到震撼。

「……為什麼這麼說?」在主觀中渡過了漫長時光的他終於開口。

「草月仍為上次那件事耿耿於懷對吧?我看得出來喔。」這是再清楚不過的答案,卻於從他人口中聽見時才明瞭自己是多麼渴望有人來治療這道傷口。
不久前的某個夜晚,黃昏草月曾經因為一些雜務而在愛莉絲的木屋中叨擾許久。當時少女見天色已深,便邀請少年留下來過夜,而少年也欣然接受。
然而女孩的母親,也就是現在正抱著自己這副高大身軀的女人在那時來到人形使於魔法森林中的住處。這位媽媽十分了解女兒內心善良又不喜與他人往來的性情,也因為這種個性的緣故,即使有迷路的旅客在這裡借宿一晚也幾乎不會和愛莉絲產生任何互動。
但是唯獨這位少年是個特例,她淡紫色的瞳孔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留到這個時段的男性和女兒如此熟稔,甚至需要用上親密一詞加以形容。
就為了這一點,原本只是來探望孩子的溫柔母親搖身一變成了冷酷的惡魔硬生生將黃昏草月趕了回去;在那個風雨交加且不時傳出妖怪饑餓叫聲的寒冷黑夜中。

男孩的左腦告訴他這只不過是出自於母性的本能,並不是需要放在心中佔去一角的石頭。右腦卻怎麼樣都無法將這顆石頭丟出心房,甚至還不斷將名為煩惱的肥料施加在上,讓石頭越長越大、越長越重。

「…不是神綺的錯……是我自己不好。」

一滴。

然後是兩滴。

最後變成了數不清的觸感。

雖然稀少卻暖透心靈的雨水輕輕落在於腹部前交錯的手上。

「……謝謝你,草月。」


「走掉了呢。」

「是走了。」

「我說夢子哪,妳不覺得草月很可愛嗎?」

「完全不這麼認為,我反而還覺得他是個怪人。」

「怎麼說成這樣嘛……」

「話說回來,我有一件感到在意的事。」

「說吧,我會仔細聽的。」

「您為什麼要向黃昏草月道歉?」

「不為什麼呀,妳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這或許是事實,但是值不值得同情又是另一回事。」

「夢子,妳到底想說什麼?」

「若是您沒有自覺的話,那麼我說再多也是枉然。」

「妳又這樣子了,總是不肯把話直接說清楚。」

(境界的妖怪究竟為什麼要讓這樣危險的人留在這個幻想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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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本文字堆中疑似劇本的一段的原出處
來自於神主的CD「蓬萊人形」
不過只存在於最初的會場販售版本
在之後的版本中不知出於何種理由被神主拿掉了


我們正直村從最初開始就只有八人。
全員搬遷到東邊山頭已經過了兩年。
那確實是無聊的每一天。
某天,其中一人在桃木邊上方發現了小洞。
是的,從那之後我們都迷失在樂園之中。
然後轉眼間,我已不再是人類。
1.蓬萊傳説
好奇心最旺盛的我,急步直往森林深處。
在那裡被神秘的小丑喚停下來,他看上去一臉愉快的往我手上送過蓬萊玉枝。
我在接下的那一瞬間,頭和身體分開了。
我發現自己已無法動彈,再也無法和同伴會合。
正直者剩下七人。
2.二色蓮花蝶 ~ Red and White
2.二色蓮花蝶 ~ Red and White
早上,在池水上起舞的紅白二色巫女映入眼簾。
起的最早的我,沉醉在那張揚而灑脫的舞姿中恍若隔世。
不久後天降甘霖,當我回過神來時。
巫女的身影便已不復存在。
3.桜花之恋塚 ~ Japanese Flower
3.櫻花之戀塚 ~ Japanese Flower
不知曉雨已停下。巫女全身溼透地,
彷彿融入雨中一般消失於無影。
專注在巫女身上而不知剛才的雨已化為暴風雨,
最美的我被小丑所俘虜了。
小丑就這樣消失在暴風雨中,
我已無法回到我們的地方。
正直者剩下六人。
4.明治十七年の上海アリス
4.明治十七年的上海艾莉絲
夜裡,六人舉行了一個異國風情的宴會。
最年幼的我因為還沒碰過菸酒,正處於極度無聊當中。
我悄悄地逃開了那個地方,
可是卻被那藏匿在黑暗的不吉利的小丑給捉到了。
我,簡單而乾脆的被人割下頭顱。
再也無法去做無聊的事。
正直者剩下五人。
5.東方怪奇談
5.東方怪奇談
我奔跑著,直到無法喘過氣息。
最膽怯的我,對這個樂園充滿恐懼。
雖然這都在我的預料當中,但不論跑到何處我依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所思念的人都已消失,支撐我生存下去的理由也已喪失,
所以我帶著沮喪把繩子繞過粗枝,並引頸上吊。
…為什麼我還有意識?是繩子太脆弱了嗎?…
最膽怯的我已脫胎換骨。既然已無可失去,
我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裝成人類的樣子。
6.エニグマティクドール
6.Enigmatic Doll
醒來之時,我們五人正身在黑暗當中。如某人所言,
我們似乎正被神秘的小丑所狙擊。那四人想出了幼稚的逃脫計畫。
作為最聰明的我,雖然覺得應該阻止他們,但我始終都沒有說出口。
四人依照計畫進行,一反我所預料地以成功告終。
然後我就永遠都無法逃出去了。
在無盡的黑暗中消磨時間,突然間我感受到了身後的氣息。
然而,我選擇聽天由命。熱力便從我的背上擴散開。
7.サーカスレヴァリエ
7.Circus Reverie
我們出色的脫逃計畫獲得了成功。我們應該是聰明絕頂的吧?
在寬慰的同時,我們回到樂園尋找住處。
相互之間,誰也沒有再懷疑過
大家都是正直者啊。大家都會愉快交往的啊。

8.人形の森
8.人偶之森
在樂園中,我們建起了一棟合適的屋子並住在其中。
森林深處裡的那古老洋館,無論何時都盛情款待我們。
可是那等待我們、始終豐盛的菜餚,我們始終都只能吃完一半。
作為正直者的我們也在某時某刻只剩一半。

9.Witch of Love Potion
9.Witch of Love Potion
午後,一如往常的下午茶時間。而我從不失約。
只有苦澀的咖啡,今天卻感覺到一絲甜味。
或許是加入了媚藥—Love Potion—了吧…
最成熟的我,帶著戀慕美麗小丑的心情墜入夢鄉。
正直者剩下三人。
10.リーインカーネイション
10.Reincarnation
我清楚看到同伴因被毒殺而死。那應該不是自殺。
咖啡是我隨意挑選之後就配送到大家房裡的。
不可以告訴其他兩人他已死去。戒心最大的我,
從來不會去吃不是自己準備的食物。
我在他們兩人沉睡之前拼命保持清醒。
我們進入個人的房間並鎖上。
對,我懷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
耳邊突然響起在某地傳來的聲音,像是把釘子釘入木頭一般。
究竟是誰在搞鬼?
我的臉在可怕的黑暗之中扭曲著。
和著聲音,我的手腳一並疼痛起來。就像是被五寸釘所扎。
雖然我思考著自己該去和靈媒師交涉,但最終我還是察覺到某事的到來。
是啊,我已被人釘在木頭之上,動彈不得。
是哪一個人這樣對付我?
然後,最後一顆釘子打入眉心。
在那裡,我看見了預想中的臉。
連叫喊的時間也沒留下,光線就已完全斷絕。
- interlude
你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難道不明白正直者會遭殃的嗎?
難道以往那敏銳的觸覺被這樣的隱居……給麻痺了嗎?
難道不想在一次喜歡上街道的繁盛,富有以及快樂嗎?
我,不過是想再一次修改人生軌跡,回到如過去那盜賊團一般的生活罷了。
完成某件事情的我,預備好早餐的同時靜待夜幕降臨。
11.U.N.オーエンは彼女なのか?
11.她就是U.N. Owen嗎?
最早起來的我,意識業已陷入苟延殘喘之中。
早上的火腿蛋裡應該是放入了什麼吧。
我的頭腦為什麼那麼糟糕,只剩下兩人之前竟完全沒有意識到。
全部都是他搞的鬼,是他在瘋狂的時候將其他人逐一滅殺。
但不管怎樣,都已經太遲了…
之前的巫女彷彿出現在我眼前。是我的幻覺嗎?
況且,她的髮色是那樣的金黃嗎?
以我的生命作為交換,我渴望能在看著這幻覺一陣子。
我如此地祈求著,然而只有前者得到兌現。
12.永遠の巫女
12.永遠的巫女
自那天起脫胎換骨的我,在昨天晚飯過後,強烈的睡意便侵襲而至。
頭像是被割斷一般的疼痛著。
昨晚的事我無法記起一絲一毫,感覺彷彿是活在永遠的夢境當中。
如果連眼前的現實也不用去面對那該多好
那是怎麼回事啊?一人喝咖啡中毒,一人被釘在木頭之上,
然後還有一個被斬首……這究竟是怎麼了?
我一邊準備椅子和繩子,一邊呢喃著最後的話。
最後死的人,只有是喝咖啡而死的人。
換句話說,就是那樣子嗎?
就是那樣子吧。
我的晚餐中似乎是被放入了什麼吧。
那對我已經是無關緊要了,我現在只是孑然一身。
對這充滿骯髒的謊言的世界,我已經無所依戀。
這次用夠結實的繩子綁住天井,我把高椅踢開。
這一次,身體再也沒有回到地上了。

此後正直者就不復存在。
13.空飛ぶ巫女の不思議な毎日
13.空中飛翔的巫女的不可思議的每天
樂園的巫女,一如往常地送走了始終平和的夏天。
夏天某日,巫女的日記上這樣地記錄著。
八月○日
要說今天所遇到的事,
那就是我遇到了從森林裡的廢洋館中走出來的美麗金髮少女。
雖然我覺得我好像曾在哪裡見過她,但那種瑣碎的事我就記不清了。
那女孩莫名地吐出舌頭並點頭行禮,
然後大笑著往樂園的出口走去。奇怪的女孩呢。
提起這個,那女孩應該是正直者八人組裡唯一一位女性吧,
雖然那些事怎樣都好。
啊——,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啊…
這個樂園“幻想鄉”中人類的數量減少了八人,
七個人的遺體被被妖怪們安心的帶走了。
幻想鄉永遠失去了正直者。那單單是數值的變化罷了。
那種事,根本稱不上是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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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受昏黃色光線照耀的博麗神社中,分別在職業和種族上填入魔法使的兩人無視於其他來賓,不斷用爭執的聲音填滿整間客廳。

「這是什麼東西呀?看都看不懂!」

「就跟妳說是蝴蝶的飛行分解圖了嘛!而且這又不是要給妳的東西!意見這麼多做什麼?」

「難得的生日就拿這種東西當禮物呀…」魔理沙發出一陣感慨的歎息聲後便閉口不語,這對愛莉絲來說是比嘲笑更能踐踏自尊的羞辱。

「囉唆囉唆囉唆!快把東西還給人家啦!」終於爆發的人偶使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但是跟都市派的追逐者比起來,有如野生動物般的魔法使又豈會被輕易抓到?於是兩人便將狹小的會客室當作遊樂場開始玩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
途中還發生了幽香送的珍貴花草茶被踢翻的意外。要不是因為黃昏草月的勸阻,靈夢早就用八方鬼縛陣把兩人綁起來丟出神社了。

「那個……」有著千里眼的白狼天狗率先踏入了沒有人想打擾的戰場,被敏銳視力捕捉到的物品終於因為她的提醒而使眾人注意到其存在。

「我從發現的時候就很在意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放在那裡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原本只需要接受一對獸瞳注視的紙盒,現在成了注目的焦點。雖然愛莉絲想上前阻止,但是魔理沙早已一馬當先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被展示在大眾眼光下的兩樣物品,分別是製作者本人以及在場唯一一名男性的絨毛玩偶。似乎是不打算讓常見的老套戲碼上演的樣子,其中一具玩偶的模特兒在大家起鬨前就先取走了七色的複製品,然後將剩下的另一具塞入作者的懷中。

「這樣一來,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分配了。令我羨慕不已的女孩呀,妳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嗎?」

「……我願意。」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恍惚,少女的語氣聽起來比任何一位步入禮堂的新人都還要堅定。或許她連現在的自己正說著什麼都沒發現吧。


之後的宴會中不知為何沒有人主動提起愛莉絲準備的真正禮物,就這麼照著每個人的個性會發展出來的情節走了下去直到完結為止。
將熱鬧留下的杯盤狼藉收拾乾淨後,黃昏草月端著兩杯茶走向獨自坐在走廊邊的靈夢。他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對方後隨即跟著在旁邊坐了下來。

「……。」

「妳應該有話想跟我說吧?靈夢。」

「確實是有想弄清楚的地方,你說你想不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卻記得替我準備生日禮物,這一點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我的確是不記得除了生日外的重要節日呀,難道對我來說會有哪一天是比博麗靈夢誕生在這世上還更值得紀念的嗎?」

少年不是忘記了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太多。
因為總是將喜歡的人擺在第一順位來思考的關係,所以才沒有考慮到這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一臉無辜的男孩說出的這段話在女方耳裡聽來鐵定會是至高無上的樂曲吧,當然那是針對一般人而言的結果。
身為離常識最遠的人類之一的巫女,此時的反應必然出乎意料。

「你好像很久沒走過那段階梯了,就當作是清清灰塵也好,現在從下面走上來吧。記得每一步都要確實喔。」

「啊?……好吧,我知道了。」將滿腹湧出的疑問吞回去後,草月從石階上一躍而下,僅憑藉一次跳躍就抵達了階梯下方。正因為幻想鄉的居民們幾乎都擁有這種基本能力的緣故,博麗神社前的階梯才會是最需要打掃的部份。

但是掩蓋階段的落葉在三色的眼中卻成了純色的白雪,被喚醒的回憶要比此刻的現實更有意義。那抹於解開智慧環的時候才會浮現的微笑便是最佳的証明。
枯葉碎裂的聲音成了壓垮雪堆的鬆軟觸感,吹拂身子的溫暖南風被刺骨的北風取代,週遭的一切全都回到了那個季節的那個日子。
當時穿著草鞋的雙腳踏上神社前的土地時,那位美麗的巫女這麼說了。

「你是來參拜的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所謂的重要日子,並不是單指女孩的生日而已。

因為同樣將對方擺在優先順位的緣故,值得一再回味的紀念日才會是這一天。

「沒想到會這麼巧呢。」

「的確是個巧合,可是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格外珍貴。」

「「今天,是我們相遇的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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