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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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兩篇,總計5254字,預計十月十號將兩章都發上來。
在台灣論壇有以不同暱稱發表此文,因此若在該論壇看到,並不是盜文,我比較常在那裡,所以有要交流意見的可以去那裡找我。在此版偏向僅發文不做討論,還請見諒。
關於傲骨這故事的誕生,會在後記提到,同02一起,那麼,就這樣了。



01

  楚延生的很是英俊,兩道柳眉細細勾畫,臉頰總潤著紅雲霧氣,頭髮不和一般人束著反是潑墨般的流瀉而下,一邊稍微遮掩了有著銀杏色眼眸的左眼。哥哥楚商是紀國的大將軍,從小便受良好的軍武教育,而楚延總跟隨一旁練武,長大後也練得一身好劍法,兩人在沙場上各領兩軍夾攻敵方,開戰不過幾時辰便勝負已分。平時大家稱讚的都是楚商,但也有許多人稱羨楚延,畢竟楚延才不過十七,就已經是個好軍師。

  「還有勞您多為哥哥擔當了。」楚延幫嫂子掛上席簾後便要退出,卻被嫂子紅殷給擋了下來。

  「嫂子還有何事要分咐延兒?」他有些讀不透紅殷臉上所壟罩的迷茫霧氣。「這年紀了,也該想想終生大事了。」紅殷淺笑,楚延原本白淨臉龐此刻像是蒸熟了發紅,有些亂了方寸。「嫂、嫂子別拿這種事跟延兒說笑。」楚延說完又往後退去,不巧撞上踏進來的楚商。

  楚商看見平時一貫優雅自若的弟弟這時有了窘態,便曉得又是紅殷在鬧他,嘆道,「紅殷,武家習俗妳也不是不曉得,從武的人哪能在女人事上花多心思?搞不好今天出去征戰明天那人兒就守寡了妳說是不是?延兒也不見太多女人的,現在要他想這檔事,豈不言而過早?」楚商憐惜地摸了摸楚延柔軟的黑髮。他欣喜他倆生在武家,若是文家,的確楚延這年紀早該要成婚的,但畢竟是從小跟到大的弟弟,楚商還是希望他多留在他身邊久些。

  「哪裡不見?難道我就不是女人了?再說,你都成婚了還要人不結婚。」紅殷倔強地嘟起紅潤嘴唇,她即使只施了些淡粉胭脂,也是好看。「說不過妳,但楚延要去商討接下來的姚山一役了,別鬧他。」楚商將楚延輕推出門外,還嘻皮笑臉地說了聲快逃否則嫂子要抓你玩個幾天。「楚商你討打,我明天就回娘家去陪老媽子喝茶聊天!」不待楚商將門關好,紅殷就先拿了柔軟絲布朝他寬厚的臂膀丟去,但楚商矯捷地閃躲,一把將紅殷抱起來。「若妳真的棄我,那不會用這等軟東西丟我。」他笑道。「那是因為你只需要這軟東西砸就栽了。」紅殷調侃道。

  兩人嬉鬧一陣後停下來喘氣,並理好亂掉的髮及起皺摺的衣衫,坐下來喝茶。碧螺春潤出的香氣很是清幽,茶湯是金黃色澤,紅殷最喜愛的茶。「其實我這樣和他說,是要警醒他的。」紅殷啜了口茶,恰好的溫度和茶柔和的韻味在嘴裡漫開,只有楚商才能泡出這樣令她深愛的味道。「我也知道,他跟那個傅明杉走的太近了點。」楚商將雕有鳳凰的藍白瓷茶壺稍稍傾斜倒出茶,看那金黃在小只外上一層黑褐瓷土的杯裡打旋。「你不阻止在先麼?」紅殷皺眉,雖然她是沒有特別感到奇怪,但她曉得楚商很愛惜楚延這唯一的弟弟,今天楚延跟傅明杉的關係很是要好,都快比過做哥哥的了,楚商心是痛的。

  「若那是延兒要的,痛就只痛一人就好了。」楚商含一口茶在嘴裡,不知怎麼地,竟有股苦澀感散開。



  「楚延。」傅明杉從背後喚道,使得原先走在前方的人回頭。「啊,傅將軍。」楚延正要行禮,卻被傅明杉給阻止。「你的功績都比我多了還喊我將軍,說實話我也沒成將軍啊,最近不是傳下升官令?我可看到你名字在將軍欄裡第一位。」楚延聽了搖搖頭,說道,「我回絕了,做將軍只有哥哥那種霸氣才行,就算你們都說我武功高強之類的話語,沒哥哥那氣度,終究做不了將軍。」

  傅明杉嘆了口氣,連這樣難能可貴的人才都不做將軍官職,怎麼?紀國將軍是難當是不是?但看那成天嫌麻煩的楚商可是做的得心應手,帶兵打仗更是威風凜凜,而且柴米油鹽醬醋茶都不用傷腦筋了,不難當吧?但以楚延角度來想,他恐怕比他哥哥還要怕麻煩,雖然平時為人處事時都感覺不出來,那也是因為楚延很少把自己真實的一面露出來,搞不好私下是一個難纏的狠角色。

  「看起來是不像啦……」不小心把心裡想的給說了出來,傅明杉趕緊掩嘴,見楚延只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放心了許多。「快走吧,商討應該已經開始了。」他拍了拍楚延的右肩,邁大步向前走去。

  楚延獨自一人在房裡,脫去的外衣隨意披在紫藤木製的木椅上,他輕撫上頭的雕花,說是城裡雕工最細的雕刻家刻的。對於姚山一役的決策他不很滿意,但畢竟領軍的不是他也無法說什麼。「這江山不是你的,賣血賣淚也仍不是你的,那就不用為它魂牽夢繫了。」記得還小時隨哥哥練武,父親對哥哥說的話。

  楚延露出了倦容慵懶地笑了笑,那是否該要離開了?這裡哪一處江山是他的呢?再說,他是不需要的,他只希望能過的平凡悠哉即可,他是有些懊悔隨哥哥練武,因為若不是練出了好劍法跟戰場上攻守進退的抉擇方式,他並不會在這裡,手也不必浸染那些未曾與他謀面的人的鮮血。在戰場上有些時候是會與敵人對眼相望的,裡頭流轉的無不是悲傷波光,沒有人想打仗,沒有人心裡是毫不牽掛地到這裡來兵戎相向,不管是我方還是敵方,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著一個不容抹滅的故事,那甚至比江山還更重要的。

  原本流洩出的思緒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旋即捲縮回一球進腦海裡,楚延站了起來,問道,「是誰?」門上被細木條格成了一小個一小個框格,用很薄的棉紙貼上,自裡頭看去,那人的黑影映在上頭十分清晰。「是我。」一聽聲音是楚商,楚延沒來由地鬆口氣走去開門。「看你好倦的樣子。」一腳才剛踏進門,楚商便注意到楚延面容一反剛才光鮮顯得有些憔悴。「我累了,哥哥。」楚延低喃道。楚商表情變得十分柔和,又伸手摸了摸楚延的軟髮。「那就睡一下,這次商討時間要真是過長了。」他拍拍楚延的肩。「不,不是那樣的累,是對於、對於這樣的生活倦了。」楚延下意識地搖搖頭。「我想回家。」語氣裡有些哽咽。

  楚商被整個像洩氣的皮球似的楚延嚇了一跳,以為他病了心裡慌亂地撫摸他的額頭,但沒有燙手的溫度,很涼。「延兒,這裡就是家了。」楚商感覺到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是說這一切轉變來得太急太快。「這裡不是家,這裡只是屬於你的江山罷了。」楚延語氣平靜說道,他從沒有要爭的意思,即使是現在也一樣,他不希望哥哥誤解,但如果做越多解釋恐怕只會越描越黑,那就沉默吧。楚商是懂的,他倆的家的確不在這,但又在那呢?早已不復存在了不是?

  「爹娘都已入土、錦鄉也給與我們為敵的吐魯軍給燒光了。楚延,你要知道,從武便是從一遊子,沒有家讓你歸,即使有也歸不得。」楚商跌坐在椅子上,楚延別過頭去看著擺在窗前竹子製成的的書桌。「其實隨你練武就已經錯誤了這一生,弄文弄墨沒什麼不好。」外頭陽光染了一抹澄橘,何時已是黃昏,楚延記起家鄉唯一的小山丘上有棵樺樹,自樹頂看那夕照是美,整天空艷紅豔紅的好漂亮,但也許就是太過艷麗導致一場大火燒光這如夢如幻的美好。

  楚商見楚延快要落淚,其實楚延要離開是可以的,但就是有個人讓他放心不下,那人便是自己,終究是手足情深。左思右想,楚商做了抉擇,「那好,你走的意念如此堅決,我跟隨。」他一掌拍向厚實的桌面,啪的一聲從此改換兩人的人生。

                             -待續

[ 本文章最後由 渚小迪 於 08-10-12 12:3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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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傅明杉換下軍袍一改平民裝束,他跟妻子借來一面有握把的小圓鏡上下照了照,應該夠平凡了而且臉還請妻子畫上些灰粉、頭髮也刻意弄散,他要去岩江村一事,可不想給太多人知道,畢竟楚商楚延當時的離開悄無聲息,本來傅明杉也是不知道的,是楚商看在他對弟弟愛護有加才在一夜裡摸黑到他房前,隔著紙紗窗門對他說兄弟兩人要離開的事。現在想想,當時他應該是要叫楚商冷靜從長計議楚延的事,畢竟楚商楚延都是紀國大將,一夕間少了他們像是少掉兩根重要樑柱,國會塌的。

  但終究傅明杉只是在楚商說完之後,回了句一路順風便再也沒說什麼,他還記得,楚商來以前夜色甚濃,聽新婚的妻子說今天滿月卻看不見甚是可惜,但當楚商謝過他離去之後,皎潔的月亮便自團團烏雲中顯現,也把周遭雲霧給照的透亮,那是他幾年來見過最亮最大也最圓的月亮了。看來我是成就了一樁好事吧,傅明杉當時想到。

  走後園圍牆邊裝設的小門出去,他的隨從謝雋將馬給牽了來,還不忘說大人請一路小心。傅明杉謝過以後便朝馬腹一踢,那馬順勢向前急速奔馳,捲起黃沙陣陣。岩江村在姚山西方一山腳下,當年姚山一役打的吃力不討好,邊防失守眼看就要入關攻首都,且楚商楚延又是那時候走,將領們很是慌亂,差一點就要舉白旗把一代威風八面的紀國給讓出去,好在傅明杉在收拾楚延房間時,發現他桌上留下關於姚山一役的戰略方式,仔細研讀後發覺完全與現在攻打的方式相反,但幸好只是開頭錯誤了,接下來照著楚延設計的方式肯定可以扭轉局勢。果不其然,靠著楚延的戰略,傅明杉重新調兵並將之前領頭的大將換下,很快的變收復邊疆奪回主導權。

  「那將領一心認為自己勝得過楚延才堅持不讓楚延策劃。嘖,居然也同意讓那傢伙去弄,當時搞什麼。」自己的家鄉險些淪為戰火之地,傅明杉現在想想,恨不得一頭撞上牆去,什麼皆可賭,自己國家賭不得。

  那馬挺會跑,中途只停了三個驛站,而且休息時不喘息不流汗,是匹好馬,不過三天便來到岩江村村口。傅明杉看見幾隻精力充沛的公雞一面咕咕叫一面跑出來,原本以為不傷人的沒想居然衝著他來,三兩個尖喙啄的他腳很疼,也忘了自己將軍身分哎喲唉喲的喊疼。這時一個頭綁紅巾的女子從村子進去第一間屋舍裡跑出來,將那些雞趕離傅明杉腳邊,一邊道著歉。

  傅明杉很快就認出來了,那是楚商的妻子紅殷,這時她臉色些微紅潤、額際稍稍滴著汗水但還是不減她的美麗。「紅殷。」傅明杉笑了。聽到自己名字紅殷抬起頭來,見那人居然是傅明杉不免驚叫出聲,這一叫,把楚商也叫出來了。「女人家又看到蛇了?」但楚商看見傅明杉後連忙改口。「原來是看到傅明杉的鬼魂了。」他笑著。

  傅明杉笑著朝楚商的頭揮過去。「好端端的,哪來的鬼,我好心來看你居然這樣說。」楚商沒閃躲,伸出左掌便將那煞是凜冽的一拳給接了下去。「唷,務農了身手一樣好。」傅明杉嘆道。楚商聳聳肩,「山賊啊,這裡入夜後都是。」傅明杉環顧了四周,不錯,這村週遭都是野林,不時還傳來動物的嘶吼,不躲山賊很難。「那我叫那些閒的發慌的士兵來這捉賊過過癮。」「不了。」楚商回絕到。「這村的人可都是討厭軍人的,當時要不是楚延很會說話,否則我們現在不會在這的。」聽到楚延的名字,傅明杉突然發覺楚延並不在這。「楚延那小子呢?」

  紅殷將雞趕回籠舍去,這時朝兩個還處在扭打狀態的男人走來,「他上山打獵去了,快回來了吧,一早就去的。再說,明杉,你再不放開我老公,我可要跟你爭風吃醋囉!」她笑著調侃道。傅明杉這才鬆手,嘻笑道,「我放開、我放開,跟霸姬柳紅殷爭東西我可不敢。」話才剛說完又被楚商賞了一計拳頭。「我居然只是個東西?」那一拳很是用力,幾乎把傅明杉給打趴下去。看來還是得思而後言才是,否則不過幾時辰,就要因為這夫妻檔而入土為安了,傅明杉暗忖著。

  正要進屋時,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三人同時轉向聲音來源,起先什麼也沒見著,不過隨著聲音越靠近,那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小點黑影,接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傅明杉這時認出馬背上的人,是楚延。

  「咦?傅將軍!好久不見了!」楚延跳下馬時臉上很是欣喜並同時將掛在馬側腹上的布包給打開,把今天獵得的東西遞給紅殷。「你整天將軍將軍的叫,現在我還真的成將軍了。」傅明杉聳聳肩。

  晚餐是幾道野菜跟楚延獵到的兔子的肥美鮮肉,紅殷雖然性格烈了些,但燒菜也很拿手,大家都吃得讚不絕口。飯後,紅殷拿出自己釀的酒要大家喝看看,罈子都還未開全,香氣就已經飄滿室內,傅明杉吞了吞口水,就連城裡最頂級的酒也沒這般酒香,紅殷幫大家斟了一小杯遞上,那酒一入嘴便像是點著了火一樣蔓燒進喉,雖然很烈很辣卻又突然收住,一改之前的衝,變得溫潤而甘甜。「果然是紅殷釀的,這酒的性子還真像妳呢。」傅明杉讚道。「那會醉的不就是哥哥了?」楚延這話一出,四人都笑了。

  之後紅殷跟楚商留在屋內,楚延跟傅明杉走上屋後的小山丘,坐在月色淌流野草甚軟的坡上聊天。「看到你們過的很快樂,我也覺得沒什麼可勸了,本來想說這村簡陋生活一定不好,要叫你們回城去住的,那裡多舒適。」傅明杉從丘頂往下望去,一河川蜿蜒過底下平原,水面被月光照成一條銀色白帶,大地是安歇了,這樣看去好寧靜,連人心也起伏不了,都被撫平了所有紊亂,微風輕拂過他的臉頰。「這裡生活好的,也快樂,剛開始哥哥也是不習慣的,但後來也融進了閒居的生活,以往不見他開懷大笑,現在倒是常看見了呢。」楚延笑著。「啊啊,倒是呢。」傅明杉也笑了。「你跟紅殷我不擔心,但楚商都擔心多了些,畢竟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突然拋頭換面成了務農人,即便是你哥哥這樣有氣度的人,一時也受不了。」楚延贊同地點頭。

  兩人一同仰望明月,靜默許久。「當時離開,也是這樣的夜色呢。」楚延突然說道。「沒錯呢,不過這次又更亮了些。」傅明杉答道。「宮裡很無趣吧?」「無聊死了,那些老臣子都還不死,整天只顧著擴紀國疆土,都不顧他們性命還能擴多少。」楚延一聽大笑起來,笑聲十分悅耳。「你們楚家人都很相像呢,你爹也是,當時還在他底下做事時,就覺得這楚老頭了不起,我跟我跟!你要知道,能被我任命跟隨的人不多,這輩子就你爹了,我連皇上都不跟咧!」傅明杉說著。這時楚延轉頭看他,眼眸裡流轉著銀白月光。「那是進城前我爹跟我還有哥哥說的,楚家可興可衰,但是有一句不可忘的。」楚延這時頓了頓,再次開口時聲音被風給掩蓋去而有些模糊,但那句話傅明杉聽的很清楚,何只是清楚,簡直就是撞進心裡去的。

  「即便是國破家亡江山已不在,但孓然一生,都要留骨子裡的傲然長存。」


        -全文完-


預計在十號發完,不過課業一忙就抽不出空了。
我想,後記不需冗長,應該說,想說的已經融進故事裡頭,剩下的,就是感受了吧。
畢竟感受不同,也不需要標記上固定的東西。
2008.10.12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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