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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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 扭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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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扭曲》

(1)


  機械的聲音規律到讓人心煩。

  那人心中默念著告示聲的次數,一邊看著螢幕裡代表著生命的綠色光線舞動著,那個看不懂的曲折,一旦拉成一直線,躺在床上那名插滿管線的人就等著任人宰割了……不,不對,現在早就有如玩偶般恣意讓人玩弄:每天不知名的液體灌入體內、各種外觀的藥劑打成粉汁從鼻胃管送進胃袋、不能隨自己意思解決生理需要,只能任由導尿管抽出自己的尿液……

  不懂,自己真的不懂……醫生說的話彷彿咒語般難解,護士的動作有如儀式般詭異,在自己眼中,被世人稱為「醫療活動」的行為,只是不斷虐待……

  這樣是延續生命?還是拖長痛苦?

                   ◇  ◇  ◇  ◇

  吵雜的金屬碰撞以及輪胎滾動聲,意味著護理人員又要執行什麼醫療行為,但是也更常見到這個他們稱為「治療車」的小鐵車,被擱置在病房之外。走道上來來往往之人如此多,如果車上少了些什麼,除非很特殊的器具,否則絕大多數不會被發現,當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是誰拿走。

  但是當病床上出現個大空針插在點滴裝置上,這可就很容易就察覺,當然,惹得周遭人注意力聚攏的,大概都是慘叫聲,發出聲音的人有很多的可能性,這次是發餐盤的阿姨以及翻散一地的餐點。

  床上掙扎的模樣早已經靜止,看樣子那穿著病袍的人並未遭受太多折磨,應該說,即使他痛,他也無法表達,甚至無法去感受……這是一位脊神經受損導致癱瘓的病患,入院甚久,家屬早就放棄積極治療,只是沒有人會料到會發展成這個局面。

  這間病房如今已經清空,只剩下靠窗邊的病床上躺了個醒不過來的人,或說屍體比較貼切。原本院方想要以護理人員疏失而導致病患喪命落幕,如今卻有警方表示著是連續殺人事件?這意味著什麼?要在人群流動率大的驚人的醫院搜尋兇手嗎?而唯一的證據只有一張紙卡,上面有著被重複塗寫、無法鑑定筆跡的文字:

  這些人應該被殺,因為他們的生命是純潔的。

  「什麼屁話!」大約三十出頭的警官以鼻嗤之,很快地門外另一場騷動,隨後一名員警匆匆跑進來,警官不等員警開口,自己就先搶了白,「怎樣,發現家屬『自殺』了是吧?」

  「是、是的!就在樓梯間……用枕頭套做成繩套,綁在門把以及樓梯扶手絞死自己……」

  「還有吧?是不是又有一張紙卡?」彷彿早就習以為常,警官在詢問時也探查著週遭。

  「是,上頭寫著:『這些人應該自殺,因為他們該下地獄受刑。』」

  「哼!爛貨!」

  警官毫無保留的鄙夷,讓在場其他人配合地縮著身子,就連在病人眼中是活佛的醫生也不敢吭一聲,誰知道會不會自己自以為勇敢的發言,換來警局免費拘留所招待卷?

  為了明哲保身,圍觀的人把自己的嘴巴用無形的拉鍊扣上,看著這眼前這談不上兇神惡煞,但一臉戾氣也夠嚇人的警官在病房遊走著。


  果然,一模一樣的手法。那個……偏執狂殺人!


  這已經算不清楚是第幾件了,對象大都是病患被殺,偶爾會有家屬或朋友的屍體陪伴,只是後者的死因比較有變化,因為誰能料到會用什麼方式自戕?像這次的死法,讓他程紹岳當了那麼多年警官都沒想過可以這樣勒死自己。

  用枕頭套?改天他也拿雙襪子試試看能不能辦到……馬的!怎麼有人可以忍住人臨死前的掙扎?是因為受了什麼打擊非逼死自己不可:殺了自己的親人或朋友?哈!想太多。

  兇手殺人的習性大概可以猜到幾分,那種漠視病患的家屬或朋友必定會陪同病患一起去鬼門關,有時候會有幾位素行不良的看護或者照顧者陪葬,簡而言之,這種巴不得病患趕快死,好讓自己解脫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解決了包袱就去自殺?

  至少程紹岳知道自己不會這麼無聊。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麻煩的事件,在醫院……誰都有可能行兇……問題就在於兇手使用的器具連普通人都可以拿到,地點又發生在普通病房,如果是特殊一點的病房就可以大略鎖定兇手一定和醫院有相關……醫生或護士?這兩個被譽為救人者的神聖職業去殺人?也不是不可能,也不是沒有先例……只是讓人難以接受……

  到底是誰會無聊到去殘殺只能躺在病床上的病患?自以為可以讓人解脫的宗教狂嗎?還是單純病患比較好殺?但在殺了病患後為何又要旁人陪葬?那些人是真的自殺還是被逼著自殺?亦或者……一堆的可能性。

  「該死殺千刀的變態!老子就不信抓不到你!」程紹岳氣憤地將國罵倒背如流地朗誦給圍觀的人聽,「你們是吃飽沒事嗎?不怕兇手趁隙殺人是不是?」

  見到炮火開始攻向自己,有些人開始離去,醫護人員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不過還是會有零星幾位好奇人士留在原地觀望,好像什麼有趣的事快發生的模樣。

  人也真是一種詭異的東西!

  程紹岳揉著隱隱發疼的頭側,搞不懂現在的人到底在想什麼?殺人現場很有趣嗎?有人被殺很有看頭嗎?當被殺的人是自己的什麼人時,又哭天搶地的嚷著自己命苦,到最後還不都要錢?

  所以其實人命也沒什麼嘛……脆弱的跟什麼似地,就像現在床上那個動也不動的屍體,就算他還活著,只要10c.c.的空氣就可以讓他安眠,或者關掉那個吵得要命的呼吸器……或者給個少量的KCl直接打到血管裡去……

  望著床鋪上那人傷上大量的管線,嘴唇破裂乾燥,四肢皮膚腫得跟什麼似的發亮,床巾上染著惡臭的血便,地板早就被尿缸裡滿出的尿液浸溼一塊……程紹岳忍不住問著床榻上那人。

  「欸,你現在有比較輕鬆嗎?」


【待續】

- - - - - - - - - -

好久不見……應該沒多少人記得在下……(遠目)
這篇很久以前寫的,也有發表過,總覺得劇情不夠滿意,所以算是重寫吧?

有任何意見歡迎告知在下,感恩。

[ 本文章最後由 韶雩 於 09-10-23 14: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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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

(2)


  病患連續殺人案──

  第一件:某中部教學醫院。
      張XX,女。與丈夫出遊,車禍,造成下肢癱瘓。
      死於丈夫(蔡XX)從咽喉刺穿氣管,致命一刀。
      蔡姓男子隨後以同一把刀自縊。
      發現兩張紙卡:
      1. 這些人應該被殺,因為他們的生命是純潔的。
      2. 這些人應該自殺,因為他們該下地獄受刑。

  第二件:某中部教學醫院。
      林姓男嬰。*甲基丙二酸血症(大概是什麼代謝異常的症狀)。
      疑似護理人員失責,死於藥物過量,懷疑有可能是蓄意被殺。
      發現一張紙卡。
      1. 這些人應該殺人,因為他們的污穢之手上不了天堂。

  第三件:某東部醫學中心。
      邱XX,女。不明原因昏迷、疑似患有精神疾患(意指:神經病)。
      死因:窒息──親妹妹拔除呼吸器後,當晚於醫院頂樓跳樓,當場死亡。
      發現兩張紙卡。
      1. 這些人應該被殺,因為他們的生命是純潔的。
      2. 這些人應該殺人,因為他們的污穢之手上不了天堂。

  第四件:某東部醫學中心。
      余XX,男。中風導致癱瘓。
      死因,空氣造成血管栓塞,證實為友人(陳XX,女,大概是情婦)偷取空針將空氣打入。
      陳姓女子隨即在樓梯間以枕頭套把自己絞死。
      發現兩張紙卡,內容同第一件案件。

  程紹岳看著自己隨身筆記、桌散亂七八糟的紙張,以及裡頭只有他自己看的懂得鬼畫符,要不是出現這麼喜愛殺病人的變態,而且還非常輕而易舉,不然他還不知道醫院居然是這麼散漫……以後要他住院,程紹岳寧可先給自己一槍。

  「拔掉呼吸器整整四十分鐘,病患死掉兩個多小時,家屬都跑到頂樓自殺了,居然還是清潔阿姨發現?」

  程紹岳愈想愈不可思議而忍不住念出聲音:醫院的醫生護士在做什麼,難不成他每次到醫院看到那群全白人士來來去去都幻想?這麼多人沒一個去發現到病房出現問題?隔壁的病患和家屬是都昏死是嗎?

  「空針居然隨便拿就拿的到……算了,聽說這個醫療用品店也可以買到,說不定兇手自掏腰包……」

  四件案子,死者達七位。程紹岳卻仍然搞不懂兇手可能是誰──

  會是家屬嗎?
  
  反正醫院無法指明每天到底有哪些家屬來、哪些留下過夜、哪些家屬走了,普通病房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這麼多,護士大多也只能記住幾位較常見的家屬,再者,一但換了個新護士上班,可以盤問的線索就又斷一條,除非等到那護士再來上班,不然可以得到的答案九成九就是:我不知道。

  但是家屬就算有機會取到器材殺人……那個嬰兒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因為發生在兒科病房,而且還是因為剛好病情穩定下來才轉至普通病房,就算護士認不得混進來的家屬,嬰兒的家屬也會察覺有陌生人……所以不太可能……

  那麼,會是病患?

  太可笑了,程紹岳腦海閃過這個答案的同時也自嘲自己,推翻的理由更簡單,住院病患的行動是受限制的,他們要離開自己的病房、出去該科大門都得報備,更別說走到其他科別裡逛大街,就算讓病患請假外出好了,這麼顯眼的病人服,太容易讓人留下印象,除非他們隨身攜帶更換的衣物,但這點又跟家屬是一樣的:嬰兒的家屬不會讓陌生人靠近。

  那麼果然是院內人物?

  醫生或者護士?這兩種專業人士殺病患有什麼好處?是排解壓力?看病人不爽?還是不想再照顧這些病患?再者,醫院發生這麼多醜聞,對他們的職業生涯也會有影響,他們有必要把自己推進深淵嗎?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是兇手好了,彼此同事都認識,有異樣的舉動大概馬上就會被察覺……有必要冒著風險?甚至賭上自己的未來?

  那還有誰?打掃人員、社工、義工?這些都不可能,因為他們雖然可以自由出入病房單位,但都是來去一陣風,一樣也是停留太久就會讓人留下印象,再者,他們身上都有特殊制服,去拿取醫療用品也是顯眼得要命……

  整合下來,都有個共通問題:要是這些人都有可能殺病患的話,為什麼大部分不自己動手要家屬動手?假設事後是兇手逼迫家屬自殺,理由是為了滅口嗎?如果不是,是因為罪惡感作祟嗎?

  另外,除了這些人,還有哪些可以自由出入醫院、接近病患、自由拿取醫療用品,還不會被懷疑的……

  「啊--煩死了,真要懷疑,醫院所有人包括外面進來的都有嫌疑!」程紹岳煩躁地撥亂自己的髮絲,他理不出頭緒,更猜不出犯人動機,為什麼針對病人?為什麼有時候拉病患或朋友同死?那些差不多內容的紙卡有什麼涵意存在嗎?

  殺人、自殺下地獄,被殺的人……嗯,怎麼好像某種信念?像是宗教洗腦聖條似的,程紹岳有點後悔無神論的自己平常對宗教沒深入了解,不然現在大概可以猜出兇手可能是某宗教狂熱者之類的。

  想了一會兒,程紹岳決定讓自己的腦細胞多活一些時間,菸蒂很自然地叼在嘴巴,邁出警局外到處散步透氣,卻沒想到讓自己撞見一奇特的畫面:

  醫院。或許是走習慣了,程紹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走到醫院,但是熟悉的大門前停著白色的箱型車,上頭亂竄的紅光讓人有想砸爛它的衝動,一群白袍者衝出,配合著車上人員拉下一摺疊式推床,上面躺著的人幾乎只能用黑色來形容,後面卻又跟一位人員摟抱著一名小孩從車廂走出,小孩馬上掙脫,跳到推床旁。

  程紹岳經不起好奇心的考驗又或許是職業病作祟,他湊向前想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小朋友的金髮、藍眼和白皙皮膚實在是讓人太容易留下印象,小朋友固守在那名躺在推床上,怎麼看都是東方人的黑髮黑衣的邋遢男子身旁,這兩人雖然輪廓有點像,但再怎麼樣都無法兜在一起,要用最簡單的譬喻就像是……嗯,那個叫什麼去了……「黑白無常」?不,好像怪了,程紹岳記得白色那隻應該比較高,那麼就是……那個有著翅膀的詭異東西……對,「天使跟惡魔」,就是這個。不過那男的也黑的太徹底點,連皮膚都……

  「靠!」手指傳來的疼痛感讓程紹岳啐口髒字,望著被香菸燙紅的皮膚,程紹岳這也才聯想到那名男子大概是被燒傷之類的,肌膚好像也是被燻黑的模樣。「嗯?等等……」

  天使跟惡魔?

  程紹岳敲著自己的額頭,像是要敲出什麼記憶……腦海中片段記憶不斷飛竄,最後停留在某個模糊的印象上。

  對了,他記得某個光頭老爹說過的……褻瀆什麼碗糕的,不得赦免……那是某個死刑犯臨死前跟光頭老爹懺悔……呃?好像是「聖靈」?

  回想那個時候的狀況,聖靈大概指靈魂之類的意思,殺人好像就是褻瀆聖靈……那自殺呢?如果兩者都是的話,是不是就印證紙卡上的內容:殺人、自殺都該下地獄?

  所以家屬或朋友會殺了病患然後再自殺,是因為他們都殺人了:不管是他人或自己,反正只要是殺人,怎樣都是要下地獄,那麼被殺的人又該怎麼解釋?為什麼可以上天堂?

  麻煩的宗教理論!

  「不過總算讓我抓到一些頭緒:那個變態的殺人動機。」

  程紹岳吹著發燙的手指,眼神銳利地盯著醫院大門,那個僅剩下救護車,以及閃著警訊的血紅燈光……


※ 備註*:甲基丙二酸血症Methylmalonic acidemia (MMA)

  是一種有機酸代謝異常的的罕見疾病。寶寶因為甲基丙二酸輔酶A變位酶功能異常或鈷胺素代謝異常,導致體內甲基丙二酸、丙酸等有機酸蓄積,造成神經系統損害,嚴重時引起酮症酸中毒、低血糖、高血氨、高甘胺酸血症。新生兒、嬰幼兒期死亡率很高。

  參考資料:財人法團罕見疾病


【待續】

- - - - - - - - - -

還有人記得在下啊(感動)。
感恩般凳子來聽故事的各位大大了。(泣)

這篇故事主要是那名警察的論點,所以很多形容詞都會用「他的話語」表達(第一人稱),
看不慣的人還請海涵。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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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

(3)


  連日來的殺人事件,卻似乎只有影響到這家醫院一點生計。

  這些日子以來,看病的人數是少了點,有些住院病患也提早出院,不過大部分的門診病患還是得排隊等上好一段時間,大概因為這個地區也就這麼家大醫院,加上之前這家醫院服務以及口碑都是老幼皆知,所以殺人案的發生雖讓人有些疙瘩,卻沒有明顯影響醫院的運作。

  看來這家醫院本來是很有名聲……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沒得選擇。

  程紹岳皺起濃眉,撇了身後的下屬們一眼,視線移往醫院大廳的病患及院方人士,後者也不吝嗇地張大眼睛回敬程紹岳,他大大地嘆了口氣。

  沒錯,他的出現……加上大批人馬,也就意味著醫院再度發生案件。

  就算這家醫院有多麼讓人推崇,連續第五件事件,所有評價大概也要大打折扣:這麼輕易讓人犯案,別說是兇手了,連什麼時候病患被殺都不曉得,可見這家醫院的制度、警備能力是該被質疑的。

  死者,這次位於外科加護病房,一個特殊的單位。

  加護病房,一般大眾的印象就是非常危急的病患才會住進這,程紹岳當然不例外,不過當他進來這封鎖的地區卻又完全改觀:裡面並非完全都是「嚴重」的病患……有些就像是得到安眠般舒服地躺著,甚至打鼾,有些可以自己坐在椅子上緩慢地用餐,當然也有幾位就如同想像中的嚴重,像是「水管寶寶」似的全身布滿線路,周圍打繞著吵死人的機器,以及那些看不懂的黑底綠波的東西,聽說是代表心臟的跳動……呵,他理這些做什麼?那並非程紹岳的專業,也非他來此的目的。

  「小陳,目前狀況?」

  「喔,王姓病患,是因為阿……阿歐梯克(Aortic),呃,就是所謂的心臟疾病,這個……反正就昨晚開刀後到加護病房,一直早上家屬會客時間都還活著,等到會客時間結束,護士正要做治療就發現已經斷氣,死因還在查證,照顧病患的人已經在等組長問話。」被喚做「小陳」的員警放棄跟他無緣的醫學專有名詞,用簡便又易懂的話解釋。

  「……去你……」

  聽完員警的報告,程紹岳突然要展開他國罵功力,但馬上關鍵時刻收嘴,他雖然對醫院不熟,但知道這地方實在是很特殊,別刺激到病患比較好,但是……但是!

  不敢相信,程紹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怎樣?醫院居然出現幾位帶著護士帽、身著「女僕裝」的女生在「伺候」病患?是為了要平撫人心,還是要病患因為這個「特殊」服務而不要再讓醫院名聲下降?

  一旁其他員警似乎也有點驚訝,但看其他醫護人員或病患似乎都沒有感到一點訝異,應該說好像「習以為常」,對於眼前那幾位活像是從某部追著兔子跑的女孩的卡通跳出來的裝扮,完全沒有感到訝異的樣子。

  「那是護生。」

  「嗄?」莫名斯文的聲音,突顯著程紹岳的聲音低沉,他轉身打量眼前突然跟自己攀談的白袍人士:小白臉一位,不對,長得很白淨的年輕醫生一位。「什麼護生?又是宗教還是什麼教派嗎?」

  「呃……我的意思是,護理系學生,簡稱護生,她們這兩天才開始實習。」

  「學生?」程紹岳不自覺拉高音調,眉毛也跟著挑高,「幹麻穿的像女僕一樣?讓她們穿的像護士就行啦?到底在想什麼……嗯,抱歉,我是程紹岳,承辦這次醫院殺人事件的組長,你是誰?」

  「您好,我是intern……姆,實習醫生:張子賢。」習慣用語脫口而出,一看到程紹岳茫然的表情,張子賢馬上用一般用語跟程紹岳自我介紹。

  「實習……也是學生?」程紹岳看著眼前跟平常見到的醫生沒啥兩樣,只是多了點生澀感覺的張子賢。

  「是的,今年大七。」

  「差這麼多!」怎麼醫生學生穿的人模人樣,護士學生就穿的像女僕?程紹岳搖著頭,現在是連學校也怪怪的嗎?居然差別這麼大,「真是個怪案子……一天不知道要問自己幾次問題了……」

  「請問?」

  「沒事。」程紹岳粗魯地打斷張子賢的疑問,反正他再怎麼納悶也沒辦法改變有學校讓學生穿的像女僕的事實,便馬上岔開話題,「照顧被害病患的人在哪你知道嗎?」

  「知道,事實上,她是我學妹。」張子賢說著,細眉也塌了下來,「不好意思,我知道這很無禮,但是希望您在見我學妹之前答應我一件事。」

  「怎樣?」程紹岳有些受不了,還是學生就學會大人拐彎抹角地說話方式,他要慶幸張子賢慧根好,還是感嘆現在小孩太過早熟。

  「那個……」

  「我們希望你不要對學生太過咄咄逼人。」

  不用回頭,程紹岳就知道插話應該是位四十左右的女性,而這種「正義凜然」的音調,程紹岳大概猜到來者的身分。「老師是吧?」

  「是,我是這次帶領護理系學生實習的老師:謝淑琴。」面對程紹岳的質問,謝淑琴只有停頓一會兒,馬上就對程紹岳提出的問題給予解答。「這次的病患由學生照顧,目前她情緒很不穩,所以……」

  「所以希望我『溫柔』點問?」

  「不,是希望你能考慮到學生情緒並不穩定,不要再給她太大壓力。」

  「那你們學校還真怪,明知道醫院發生兇殺案,還是讓學生來實習。」另類的枉顧人命做法?

  「實習時間早就排定好呵!而且我們也會確保學生的安危,實習期間都會有學長、姊陪伴指導,另外我們也有安全措施,所以學生是不會有危險的。」

  「……」謝淑琴的說辭讓程紹岳扳起面孔,反正現在就是這樣,說是一套,做是一套,真要保護,怎麼兇案的相關人士會輪到學生而不是醫護人員?真是可悲的現實社會,「不用跟我囉唆了,我沒有空閒跟妳耗,那名學生……怎麼稱呼?在哪?」

  程紹岳銳利的雙眼讓謝淑琴停止辯駁,她先是欲言又止,好一陣子才妥協的模樣,點頭說著:「李寄筠在裡面,會議室……請跟我走,程警官。」


【待續】

- - - - - - - - - -

很久很久的更新,因為工作讓在下差點死掉。

這次故事提到的護理系學生的實習服……在下是不知道其他學校是怎樣,
至少韶某的學校是,有點像是娃娃裝,一點都不萌的女僕款式。(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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