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大地

不知死活ㄉ小孩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了…當我們的先王被尊為人主的時候…』
總是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伯伯又開始說起了那已有些不可考的故事，
但一旁的孩子饒富趣味的圍圈圈坐著，老伯伯抬起頭看見了我，
瞇著眼笑完之後又繼續說著故事，就怕那些孩子沉不住氣的鬧。他，
不是普通的老伯伯，我知道，他是前皇族院史的總管大臣─任豪，
他說著我們皇族的歷史，唯恐那些孩子長大後忘了自己是血統優秀的”颶”─傳說中風之神亞剎在紅土大地邂逅被流放的星神亮而生的後裔。

但真正擁有純血統和力量的也僅有皇族裡的人罷了，到了後來，
因為血統相近而成婚生下的小孩，缺陷已越來越多，缺陷數量和力量成反比的長，
缺陷越多的小孩，力量越大卻也有命不長的缺點，而我，
人王悟風與鄰國凡人公主生下的小孩，卻異於其他兄弟姐妹，
我的出生不帶有任何力量，當然，我卻是皇族裡唯一無任何身心缺陷的人，
是雜種，沒人敢在我的父親面前這樣說，但在民間卻鬧的沸沸揚揚，
母親更因此而患上了心理疾病。

『王，您已到了立儲的年齡了』我的叔叔一等議諫大臣息風拄著柺杖站在大殿裡，
他的左腳自出生就開始萎縮，眼睛也因為已達一百六十歲的高齡而不再
擁有看清事務的能力，『你認為該立誰?』，
『釋心』這個答案像是叔叔早已決定的一樣冷冷的說出。

父親膝下若無意外應該已有多達20位皇子才對，
但近有半數都已因為嚴重的缺陷而死去，數天前才結束了十一弟的喪典，
他一出生便沒了四肢和臉，我不清楚他是如何苟延殘喘的活過他的滿月，
他才滿月就離開了，父皇在喪典上依然是沉默不語，
如同我從小對他的印象一樣的莊嚴穩重。


剩下的五個兄弟分別是皇后所生的大哥易揚、四哥易凡，
麗姬所生的雙生兄弟二哥悉善、三哥悉典，香姬所生的立方，
然後就是我，異於其他兄弟的雜種─釋心，除了我之外不管是誰當上了王，
都只會讓這個帝國動搖，因為卜天─宮廷御用的占卜師，
在我出生時為我卜出的萬壽無疆的命格，
相較於其他擁有颶族操控萬物靈動能力卻只有短短十數年生命的兄弟們而言，
我會是較好的人選，一個帝國若是不斷的崩逝君王，那將是一個動亂的禍端。


叔叔考慮的就是這一點，但這也是父皇所顧忌的，但父皇總是在意能力的顯著，
前些天父皇才因為四哥立方以三十歲年輕的姿態練成了”牢”而開心的大赦天下。

”牢”是凝念魔法中的中上階魔法，只有擁有綠瞳以上的人才有基礎練成，
練至最精時可在任何有氣的地方<包括人的胸腔>，以凝念的方式製造出氣牢，
瞬間爆破或壓縮，殺人於無形。

瞳─靈力的象徵，凡人皆為黑瞳，擁有靈力者最低階為紫瞳，
而後是藍綠紅白，白瞳最為罕見，且擁有白瞳之人日常時卻是黑瞳，
據傳颶之先人風神亞剎即為白瞳之人，爾後便不曾再有白瞳之人的降生，
且瞳目之色為一出生便既定的，甚少有因靈力無限增大進而改變瞳目之色的人。


悉善是藍瞳，我也不清楚為何他能學的會綠瞳的魔法，
我只知道父皇很是在意我們的能力。


父皇今年就要過兩百三十歲的大壽了，皇族傳統在兩百歲時就該選定繼承者了，
這也難怪叔叔一直不停的敦促立儲之事，當帝王滿三百歲時就該退位，
這已是因兄弟壽命不斷縮短而屢次修改的結果，最初帝王可即位滿千年，
但經過種族近婚的缺陷殘害下，前面數位先王都僅能活至兩百多歲，
父皇的身體也已不能負荷沉重的國事，
唯一能讓群臣威屈的只剩他那上天賦予的紅曈而已…。

[ 本文最後由 不知死活ㄉ小孩 於 06-6-30 11:35 PM 編輯 ]

不知死活ㄉ小孩

紅土大地，因為氣候異常，廣大的陸地中央交叉著十字型的綠洲，
東岸因為有著異洋流的經過而使得漁獲總是豐盛，那裡是吉迦瓦人的城邦，
共和分治，各城邦由人民推出領主，再由領主中選出裁事人與共主。

吉迦瓦人有著許多分支，久遠以前的吉迦瓦人是紛鬧內戰不斷的，
直至後來某城邦的領主希瑟納統一了所有城邦後
又修訂”吉迦瓦城邦和平共治典則”，他將善戰的分支移至邊境，
將性格較溫和的族人聚於中央，並訂出了領主、裁事人、共主的選出方式與職責，
城邦事務的大小運作也都有精細的條例可供參考，至此，吉迦瓦才又恢復和平，
希瑟納被尊為吉迦瓦永遠的神，之後的共主也都以希瑟納的精神為目標，
現任共主為年僅二十七歲的法弩。

紅土大地西岸總是籠罩著烏雲，卻不曾下過半滴雨，
前往西岸的路總因風沙強大而令人難以找尋，據說那裡住著月神亮的後裔。
傳說中風神亞剎並沒有因為月神亮為他產下後代而停止漂泊，
月神亮也因此將彼此愛的結晶─颶遺留在紅土大地遙遠的某地，然後逃往西岸隱居。


一直以來，除了在五百多年前祖父曾見過一位自稱來自西岸的使民以外，
就不曾再有與之相關的史事能查知了。

紅土大地南端，綠洲在那是終點，異洋流帶走了海岸居民該有的漁獲，
那裡住著平凡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有何特別之處，
只知道族裡的人都稱那裡人為”爬夏”，意思是懂得享受的人。


聽說那裡的生活很苦，但他們卻很懂得享受，
但到了後來，貪婪像是病毒一般的在他們之間散了開來，
久遠以前的享樂是建立在知足之上，但現在他們卻是以殺人越貨為享樂宗旨，
只記得在父皇滿百歲的時候，帝國就已下令禁止人們往南岸貿易。


那好久了，父皇現在都已兩百三十歲了，不敢想像淪落後的南端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已經二十歲了，還是不曾踏出帝國的領土一步，
我想是父皇不希望讓別人知道皇族裡出了一個雜種，
沒有缺陷也毫無任何靈力的雜種，黑瞳，不想承認我是皇族的人吧，
哥哥們總是那樣說著，我也習慣了，如果他們知道我母親是星神亮的後裔的話，
或許就不敢那麼說了吧。

我們的帝國位於紅土大地的中央，擁有百分之六十的十字綠洲，
鄰近國家的往來都必須經過我國，一百三十年前，
父皇即位後便率領千餘名皇族遠親血緣的子弟封鎖住南端通往我國的道路，
避免我國的居民受到南端盜寇的騷擾，這舉動重拾了千年前，
飓族帝王被尊為人王的封號，吉迦瓦當時的共主更因此而自動獻上年貢。

但是，南端的動亂似乎並沒有因為父皇的封鎖而有平靜，
根據父皇每十年派出一次的隱吏<註1>回報，南端在五十年前開始了
自相殘殺的動作，最近一次的紀錄是十年前二等御用隱吏琅榭的”南方地域現況”，裡面紀錄了因為自相殘殺而人口大量減少的南端居民中，
有部分已集結成群的向外擴張，
根據擴散方向可以大致看出南端居民真的相信『大陸西岸為人間仙境』的說法，
琅榭在回查的路上發現了許多死相安詳寧靜的屍首，
這是那次訪查中最為不可解的事件之一。

[ 本文最後由 不知死活ㄉ小孩 於 06-6-20 06:29 PM 編輯 ]

不知死活ㄉ小孩

『任伯伯，我能向您探一件事嗎?』我在傍晚時分又來了一趟大樹下，故事說完了，
孩子們還是不肯走，總是在任伯伯的好言相勸下才慢慢散去，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書香世家下成長的任伯伯總不會忘記身為人臣的禮節，
即使現在他已退休了。

註1：隱吏為官制中皇族御用的偵察使，一般國用的則稱為巡吏。

『大陸西岸…星神亮的後裔』我試探的說著，只見任伯伯眉頭也不皺一下，
只是呵呵的笑著，『公主殿下讓您來問在下的?』『不!是我自己發現的』，
『哦~是嗎?』『恩..母后的精神狀況…你最清楚不過了』話才說完，
任伯伯的笑容便停了，『您…怎麻知道的?』
『五百多年前...祖父的”遺誌”裡收有一篇接見星神亮後裔使民的紀載，
甲皮紙上藏有陰刻與陽刻兩種紀錄，一邊寫的是使民在來之後的第二天
便因水土不服而亡，但另一邊卻寫著….』我故意拖住了話，
『交易…血緣的交易，先王不願再看見飓族一天天的衰敗，
血緣相近的婚姻已不能再繼續，於是派遣一等皇族禮臣解陽前往大陸西岸
求助於當時的女王陛下，希望能與飓族通婚….』他說完便低下頭嘆氣。

『陛下先是一口回絕，但後來，先王卻帶領著大批的珍珠與軍隊強行迎娶，
但...沒有人知道….』『知道什麼?』，『知道那公主是假冒的…』『什麼?!』，
『星神亮的後裔…擁有千萬年的壽命，就如同天空中的星星般永遠璀璨耀眼，
即使與凡人通婚，生下女孩，那女孩便會擁有星神亮第一代後裔的能力與智慧美貌，一旦生下男孩，則與凡人無異，因此根本不會有血統純正的問題，
更不會有被迫需要近親成婚的必要…』，『所以在你們的國度裡，
一個平凡的女子都會有著星神亮後裔的一切?』，
『不錯!而先王迎娶的不過就是普通的民間女子罷了，
只有女王直系生下的公主才有淨化血統<註2>的能力。』，
『這也就是爲什麼到現在兄弟們還背負著缺陷的原因?』『沒錯…』，
『那你又是誰?』『公股殿下沒說嗎?我的母親便是星神亮的後裔，千百年前，
我們任家與星神亮的後裔結下良緣，世世代代都以星神亮的後裔為妻，
雖無任何特別的能力，但只要待在星的國度裏，我們將永保青春..』，
『好一個永保青春…那為何你還執意留在這呢?』『呵呵..來日方長阿』
他大笑了幾聲便揮手示意一切到此為止。

註2：相傳星神亮擁有操控星宙的能力，
但在犯下與天主之子相愛的大錯之後被貶到紅土大地之上，
而其操控星宙的能力則被轉換為治癒、淨化、撫慰的能力。

『王，南端的動亂又開始擴散了』一人單膝跪地右手橫置胸前，我認得那個人，
是專司南方動亂的南方軍政大臣嵐勳。
帝國軍隊一直以來都只有君王才有召集和指揮的權利，
直到後來吉迦瓦和南端發生動亂，迫使先王們做出應對方策，
帝國軍因此分為了專司皇族安全的飓王軍、維護帝國治安的度巡軍
以及遏止南方動亂擴散的南務軍，颶王軍規模較小，
多由皇親族子弟擁有紫曈階級的人擔任，人王直接統帥，目前只有百餘人；
度巡軍則由一等護衛大臣計嚴調度，全國目前有五萬人左右；
南務軍則是由嵐勳帶領，軍中幹部多為紫、藍曈階級的人，分兩批，
每五年一次換班，最近一次勤務調查回報中，南務軍開始有死傷。

[ 本文最後由 不知死活ㄉ小孩 於 06-6-20 06:32 PM 編輯 ]

不知死活ㄉ小孩

『釋哥哥，您在這做什麼呢?』鈴鐺般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釋哥哥，裡頭有魚呢!』她開心的叫著，童稚的笑容讓我
差點忘記了她是已達婚嫁年齡的少女─我可愛的姪親妹妹池蓉，
『是阿!真想像小時候一樣，頂著挨父皇母后罵的風險，跳下去捉魚…』
是阿…我是真的想回到小時候，父皇無須為繼承問題擔憂的時候，
他是那麼的疼我，『捉魚?我沒看過釋哥哥捉魚的樣子呢!』她睜大著雙眼，
像薄薄一層的水鏡，『釋哥哥!您在看什麼?』我這才發現我失態了，
不小心陷入了那水鏡的漩渦中，『哈哈..沒什麼，妳沒看過我抓魚的樣子?』
『是阿，女孩子家未成年以前是不允許進宮的，您忘了嗎?』，
『哈哈…我還真的忘了，今天是妳的成年大典呢<註3>!』
『釋哥哥…』她的音調沉了下去，『怎麼?』『您想…我會嫁給誰呢?』她皺著眉，
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煩憂，『按照長幼順序，妳會嫁給我二哥吧!』『是嘛…』，
二哥足足大了池蓉五十歲，那是令池蓉心煩的原因嗎?
『池蓉!典禮還沒結束妳就跑來這，成何體統!!』渾厚的嗓音，
如同鄲佟寺裡那千年大鐘每年為父皇祝壽的響聲一樣，
『啊…是七皇子殿下嗎?恕老臣失禮』語音未落，來者便彎腰拱手，
一大束編綁成馬尾的白髮順勢滑落至肩上，
『免禮!』『謝皇子殿下』來者抬起面首，一雙懾人的紅曈隨之印入眼簾，
即使我知道他是慈祥的一等顧問大臣<<虛職>>衍豐，
『池蓉!快回去!別丟皇族的臉，王正想見妳，為妳挑一位好夫婿』
老者以命令的口吻，一點也沒有商量的餘地，池蓉只好在宮僕的帶領下回到典禮中。


註3：颶族血統中自古就少有女性，雖不至於少到無法婚配，
但颶族禮俗中也因此而有了為女孩兒舉行成年大典的活動，
以此慶祝飓族又多了可成婚的女孩子家，且在飓族中，女孩是不會傳承缺陷的。


『這還是我成年以來第一次聽見別人對我的尊稱』我嘆了口氣，自從二十歲那年
被宣告為成年的皇子之後，我加入了繼承人競爭的行列中，百般無奈的
被朝中有權人士評斷、詆毀，沒有人承認我是飓之一族的後裔，就連尊稱也都免了，黑曈，間接賦予我如同牢籠般的生命，『殿下，別這麼說』老者撫了撫鬚髯，
『您的兄長們也是無奈的被那些權臣拱抬，瞳色不代表什麼，當今的王，
即位百年來也不過只做了件遏止動亂擴散的事而已』，
『什麼意思?』我抬起頭，老者的話中某一點刺進了我的心裡，
『老臣今年也已四百餘歲了，當今的王是我的姪親表妹帶大的，紅曈，讓他的出生充滿著祝賀聲，但也帶給王莫大的壓力，我想您是知道的』『恩…』，
『紅瞳…代表著異於常人，因此王若做不出震驚世人的事，必會遭受許多朝臣的非議，其實…王的地位早已不保…』老者的語氣依然不變，
『您或許不知道...大議廳裡每天的晨議都是無數個握有無上權力的大臣，
不斷的..不斷的在逼退王』
『他們不怕父皇的紅瞳嗎?只要一個握拳或叉指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不怕，王早已被他自己的無能奪走了信心，王的紅瞳早已沒了光澤，
您知道嗎?王遲遲不敢斷定繼承人是為了替自己留退路…』
老者臉上的滄桑讓人看不出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貧窮至死的人在死之前都妄想著擁有財富，一輩子都為沒有錢而皺眉，
權利也是。人是那麼無奈的那麼悲哀的那麼矛盾的，神也是嗎?

[ 本文最後由 不知死活ㄉ小孩 於 06-6-20 06:33 PM 編輯 ]

不知死活ㄉ小孩

『不好了!大人的宴廳被度巡軍包圍了!』

一個身著藍色曳甲的安僕連滾帶爬的向我和老者跑來

『飓王軍挾持了王，息風大人要小的請殿下和大人回到宴廳』那人惶恐至極，
『不能去!』一個聲音自後方傳來，『殿下!請跟小的走吧!』紫色的披袍飛舞著，
在晚霞的照映下，紫色...更顯的沉重與神秘，
『你是…』
『小的是南務軍協辦官鶴松，是嵐勳大人要小的來接您的，
大人早已料到了會出事，請殿下跟小的走吧，至於原由恕小的日後再說明』，
『可是..』我轉頭望著老者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
『呃…』我失去了意識….。


大火在恆豐行宮裡肆虐了起來，燒了三天三夜，嘶吼聲不曾斷絕，
火的炙熱與炎烈震懾住了人心，聽不見嘶吼，看不見死活，
遍地的屍體像堆肥一樣的供給火繼續放肆的橫行，
三千度巡軍在計嚴與息風叔叔的帶領下進駐恆豐行宮，
由皇族子弟組成的飓王軍也變心投向了叔叔，整個飓神都<註4>混亂了起來，
爭鬥無時無刻在發生，一個人從行宮中匆忙逃出，不過兩三步便渾身爆裂在路上；
也有人無預警的斷了手腳，更甚者有人在瞬間化作灰燼，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血流成河不再是在字典裡才能看到的，紅色、紫色與藍色的光照亮整個行宮，
絢麗的如夏日裡的煙火，但每見一次便代表著又有無數的家庭失去了依靠…。


樂喜樓裡，父皇怒目但神情卻異常的感傷，叔叔們像是已做足了心理準備，
他們在說著什麽我聽不見，說著說著叔叔笑了，然後血紅的霧令我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

池蓉!是池蓉!在窺星樓前的池塘，有個女人..母后?夜色太凝重了，我看不清，
但我確定那是池蓉妹妹，怎麽了?有人逼近?藍色的光?誰?悉善?為何母后的臉很是恐懼?
到底怎麽了?下一秒，我看見池蓉上吊在窺星樓旁的大樹…。


註4：飓王都為我帝國之權力中心，王族皆居住於此，廣闊土地上的飓族是散落各地的，
            整個帝國只有飓王都一個城市。


『不~~~~~~~~』滿頭大汗的醒來，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那畫面太真實，像是親身經歷，每一刻都緊張的令人不敢呼吸，那是夢嗎?我這麽問著自己，
『可能不是…』聲音從背後傳來
『殿下…您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還不太能適應光亮，瞇起了眼只為看清說話的人，
『在下是南務軍的軍政大臣─嵐勳』一頭深褐色的長髮披散在肩、
一身深邃的藍、連瞳色也是藍色，那是強烈的第一印象─藍，
『這是哪裡!!』我怒斥，為了掩飾我的惶恐不安，
『殿下息怒，這裡是離飓王都五千里遠的南方事務總管大營，飓王都已陷入混亂…』，
『什麻!怎麽會?!』那夢成真?『殿下，您已昏迷近半個月了，王的死訊是在三天前傳來的..』
『父皇死了?不可能!!』那像塊巨石沉沉的壓住我童年歲月的父皇，
不怒而威的臉龐…震懾人心的紅瞳，這一刻剩下回憶，那些畏懼，又愛又恨的情緒，
此時僅剩懷念而已。

不知死活ㄉ小孩

         『王的死訊一傳出之後，皇族已開始分崩離析，為爭奪皇位而相互殘殺。據傳皇八族和家<註5>已遭滅族…』。
『那你還在這做什麽!!身為國家一等的軍政大臣，你不回都救駕，在這裡做什麽!!』我一把將床邊的小茶几推翻，
上頭有著剛燒好的茶，即使被那滾水燙到，他們也不吭一聲。
『殿下，覆水難收阿，這是飓的災難，皇族八家的男孩都身負缺陷，這場爭戰之後，因為您的純正、無缺陷的血統，
飓才能再度永傳於大陸』『胡說!』，『殿下，自王的死訊傳出之後，南務軍已下定決心擁護您為新的王了…』
『那好!我現在以王的身份下令，一等軍政大臣嵐勳即刻率領南務軍隨我回都，不得有誤!』我起身便往帳外走去，
一拉開簾門，卻看見大大小小南務軍裏的要員皆伏拜在地，『王，您是一國之主，不可如此貿然行事阿』眾臣異口同聲，
但我卻聽不進勸，『即刻拔營!朝飓王都出發』，我不希望那夢境成真，一切一切都應該可以挽救的，只要我們不再拖延。
嵐勳並沒有遵從我的指令行事，他只帶了三名綠瞳的將領與八百南務軍，他說此地萬不能有絲毫懈怠，
最少最少他還留了五百人協防，我允諾了，只要可以回去，怎樣都好。

註5：皇族分有八家，為了避免近親而分散帝國各地，約五百年前為了商討血緣傳續問題而全遷至飓王都。八家有仁和風玄、離坤巽斷，風家為主流。


        清晨，濛濛霧氣襲上了整座軍營，聽在這駐守五十餘年的士卒說，上一次動亂擴散也是趁霧氣自大地升起之時發生的，
我不知道那動亂是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趁人之危，但我知道如果我再晚一步回都的話，會有更令我感到遺憾的事發生。
『王，我們可以動身了，先鋒軍仇彥於兩個時程前啟程，方才已收到安全指示』，『恩...那就出發吧』。放眼望去盡是濃霧，
家園邊境的景色我還是無法如願看盡，若這次動亂能順利平定，我一定要再來一次，任伯口中的”風之斐麗”。
『我們一天能趕多遠路呢?』我問，『為臣估計能到月泉吧』被任命隨侍在我身旁的鶴松回答，
『月泉?那是哪兒』我對這個地名感到陌生，『月泉是皇族坤家主掌的地區，那裡有池可以望盡宇宙的湖水名曰月泉，
各地優秀的占星師都會聚集在那裡』，『喔…是嗎』對於自己家族的一切所知竟少於一名非皇族的官員令我感到慚愧，
也讓我知曉父親將我軟禁於宮中有多深了。『你說說看，你對於皇族的一切知曉多少…』望不見美景，
濃霧讓這一切都變的無趣，『為臣不敢!!』官協辦嚇的跪到在地，
『呵…我只是..想聽好聽的故事而已』我勒緊馬繩停下『快上馬吧~別耽誤大家』，『痾…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