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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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Go U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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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
Go Under是我的個人親身經驗改編而成,隔很久才動筆寫原創小說,還是以第一人稱敘述故事,如有任何意見,不吝指教評論。

καιηε的記事本網址:καιηε

以上。













【Go Under】


先讓我想想看這個故事要怎麼開始。

大抵上有看過佛洛伊德理論的人都曉得,佛洛伊德主張人的心理有三種系統。

意識系統、下意識系統、無意識系統。

所謂的意識系統,就是一個人的能夠認識自己、能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一種心理狀態,白話一點,叫做表面人格。

下意識系統在整個心理系統當中,所負責的是一種「管理者」的身分,介於意識系統與無意識系統之間,人往往會壓抑自己的獸性,做出符合整個社會、群體道德良知的行為,但那些衝動往往會被壓抑到無意識系統,我自己擅自又取了一個名字,裏面的自己。

最後,無意識系統。

人類的心理本身就是一座慾望儲藏庫,是身為生物的一種獸性本能。

我們的慾望本身擁有強烈的心理能量,但是因為平常受到一些規範的壓抑,並且得不到滿足,我們就會把它壓抑在無意識系統中,渴望並追求滿足。

也就是說,它正是我們一種深層慾望的反應系統。

而這種慾望的傳輸道,就是我們的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可以這麼冷靜的說出這些理論這些話。

房門發出碰碰碰地撞擊聲。

他們來了。

從我夢中竄逃出來的那些,那些我沒有辦法一時半刻解釋清楚的『東西』。

夢境,然後現實化。

那麼,親愛的佛洛伊德,這種行為系統,我們該分為哪一類?


[RIGHT]-To be continued[/RIGHT]

[ 本文最後由 〃καιηε〃 於 06-7-16 06:05 AM 編輯 ]
 

我用僅生的力氣與時間,狠狠地把你放在心裡,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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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先進的跳動筆

Day 1

Day 1

雖然名字只是一種代名詞,我還是稍微做一下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叫做Kaine,很詭異很怪的名字,用英文來翻譯是不完全正確的。

這是日文羅馬拼音的名字,中文叫做戒音,當然這不是我的本名,不過我的本名老實說我也不太喜歡,所以一向我都是讓身邊的人叫我Kaine。

高中畢業之後,我進入一間頗負盛名的遊戲公司上班,我的學歷可以進來老實說我自己也覺得很弔詭,因為我的上司、我的下屬,甚至跟我同等職位的,沒有一個是這種學歷的。

更何況,我還是隨便混一間私立高職夜間部畢業,頂著大眾口中所謂對這個社會沒有任何貢獻的身分,搖搖擺擺進來這間公司工作。

「嗯…為什麼會想來應徵這份工作?」面試官從我的人事資料中抬頭詢問。

鄙視。

她的眼中有一種自以為隱瞞的很好,但又故意讓我發現的鄙視。

「不如,讓我進來證明給你看,為什麼我可以這麼張狂的應徵這份工作?」我笑道,指尖敲敲桌子。

也許就是這種不要命的自信,讓我順利進入這間公司上班。

每天重複不變的邏輯業務內容,很適合我這種悶透的個性。

假設關係人總共有ABCD四位,若A跟B的關係數字為3000,A跟C的關係數字已經證實為4000,但是一開始A從D拿到的是10000,請試算並證明其他的數字去哪,加減成除後必須等於10000。

大概就是類似的數字、程式大戰。

閒間性我還得去模擬數字在想什麼。

其實還挺升任愉快的,所以兩年之內,我爬上了所謂的低階主管。

所謂的低階主管,其實只是職等上調動,薪水升了四分之一。

除此之外,我還是做一樣的業務內容。

這份工作的薪水福利都不錯,唯一的缺點是必須要輪班制,而我又是屬於過慣夜生活的人,所以我一口吃下夜班的時間。

凌晨十二點到早上八點。

當然這個時間是寫好看的,因為遊戲業界的人都曉得,沒有不需要加班趕案子的時候。

所以我往往下班都已經是下午的時間,睡眠的時間其實也短的可憐。

說了這麼多,現在終於要開始進入故事。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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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說起來我的睡眠習慣是非常詭譎的。

可以一個禮拜睡不到十個小時,也可以兩天兩夜都是在睡眠,總而言之,我的生理時鐘很不穩定,這個壞毛病必須要追朔到我的高中時期,念的是廣告設計,總是在趕案子、做設計,導致我的睡眠品質差勁到不像話…

很可笑的是,我以為畢業之後可以脫離這種夢魘,所以特地挑了一份跟廣告設計完全不相干的工作,沒想到從一個地獄跳到另一個地獄,領域不同,痛苦的程度卻一樣。

我是一個很神經質的人,所以睡的也非常淺,一點點聲響就能夠把我驚醒。

照理推斷,我應該是一個不太會深睡並進入深意識的人。

但我卻時常作夢,夢的場景幾乎都不是愉快的。

甚者是那種,親入歷境的感受。

記得第一次夢到這種夢的時候,是在國中。

沒有預期地,突然做起噩夢。

詭異的是,那不只是一場噩夢。

更正確的來說,應該算是一場『預知性的噩夢』。







夢裡的場景發生在國外某個不知名的城市,一棟稀鬆常見的舊式公寓。

整個夢的色調深暗,只有一種。

那種黃色滲入點黑色的髒黃色。

公寓某個樓層的單位正在開所謂的HomeParty,小小的住宅物件內擠了不少人,我沒有細算,不過至少也有二十來人左右。

我一臉徬惶地在人群中穿梭,突然被皆是黑人的兩男兩女對話聲音吸引,頓住腳步。

英文並不非常好的我,竟然聽得懂他們一口流利道地的美式英文。

大意是說,兩男同時看上兩女其中一位,不過不可能兩個男生同時約同一個女生,因為這只會讓失敗的機率增高,因此他們非常惡劣的用輸贏的方式來決定輸者必須放棄邀約那位女孩,由勝方去邀約。

為了將兩個女孩帶開,輸者只能夠選擇另一位誰都不想選的女孩。

於是我跟著那位決定出來的輸者,以及那一位誰都不想邀約的女孩這一對,進入這間公寓內的某間房間。

裡頭一樣暗黃,房間內的擺設也很亂七八糟,十足十的就是大男孩的房間。

當然這是我事後自己加上的觀感,當時才國中的我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想可能是因為高中男生約會都很喜歡來那一套,尤其是對這種,只是想上來玩玩,根本不是想發展成長遠關係的女性更是明顯。

先是搭肩,接下來雙手往下撫觸,說著一些自以為是浪漫的噁心話,撥開女孩的長髮,耳邊呢喃一些不入流的挑逗,然後將手伸入女孩的短裙中--

女孩先是半推半就,後來掙扎抵抗,中間說了很多我現在記不得但當時卻聽得懂的髒話,男的惱羞成怒之下,從一旁的書桌上拿起一罐應該是硫酸之類的罐裝化學原料,潑向女孩的臉。

接著女孩雙手捂著臉倒在地上哀嚎、像條被捏在手指上的小蟲子一般蠕動,一旁的我束手無策,想伸手過去卻發現我根本碰不到他們。

那種感覺非常糟糕,光是想起她的哀嚎聲,都令人作噁。

突然間,她轉過臉來,對著我的方向凶狠且悲憤地說,「妳為什麼不救我?」

啞然說不出話。

夢境一跳,我回到了正在開同樂會的國小班級。

頓時從極度恐懼的空間掉入歡樂至極的場景讓我有些不適應。

我坐在桌椅排繞為成一圈的位置上,周邊是鬧哄哄的吵雜聲。

老師走了過來,輕笑問道。

「妳的朋友,怎麼都不出聲呢?」頭撇向我的右手方。

我轉過身看,身旁的人捂著臉,熟悉的黑色皮膚。

不時低吟哀嚎。

「妳為什麼不救我……」





這是一場惡夢。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還在床上,手上還抱著維尼熊。

有點慶幸那只是一場惡夢。

三週過後,我從家中每天都會訂閱的晚報上刊的一則國際新聞嚇傻了腦子。

『探討約會強暴!一名黑人高中女子參加舞會遭到另一名黑人男子以硫酸潑及臉部,造成重傷不治。』

接下來的報導文字就不需要再累述。

因為跟我夢的一模一樣。

而這只不過是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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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妳的故事很有意思吶。」面前的男人輕酌杯中血紅色的液體,笑道。

他是我的好朋友,嚴格來說,應該是曾經曖昧過的好朋友,為什麼沒有繼續發展下去我也不曉得,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喝酒的習慣也不一定。

我一直認為男人喝調酒是一件很怪異的事情,偏偏他只喝Bloody Mary,在我眼裡看來真是一件很無法接受的事情。

「有意思?」微瞇雙眼,從吞雲吐霧中看著他。

他靠近我,把玩我耳邊垂落的髮絲,「這種神秘的事情,發生在神秘的Kaine身上,再適合也不過。」

我沒有揮開他的手,可能我習慣了這種曖昧的相處模式,咯咯笑出聲。

「這種夢我還不是只有夢一次而已呦,你竟然說有意思,那算是惡夢呢!怪人。」

「那妳打算什麼時候讓我進入妳的夢?譬如說…春夢?」

我捻熄煙頭,左右張望,其他一起來的朋友全都喝掛,只剩下他還清醒…難怪他敢對我這麼大膽放肆。

所以說這男人很聰明,跟我玩這種遊戲也懂得要避嫌。

「還要不要聽?登徒子。」顧左右而言他,我向Bartender要來第三杯Tequlia。

「當然,洗耳恭聽。」





第二個夢。

大概發生的時間是在第一個夢之後一年左右。

其實我很怕在夢到這種夢,如果我能控制的話,我希望從此再也不要遇到這種事情,偏偏又有第二次…

夢裡,我在鄉間小道上奔跑,一條看不到盡頭柏油小路,兩旁皆是一片水稻田,水稻田與柏油小路之間,有著引水用的溝渠,不遠處,我看著一名婦女背對著我,動作很小,但細微地看的出來她似乎正在用著什麼力。

我走近一看,她手上拿著一條紅色的尼龍繩,而尼龍繩正繞緊一名小男孩的脖子,小孩在溝渠中踢腿掙扎,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淚水,婦女左右拉緊繩子,嘴邊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瘋了。

她在幹什麼?

我伸手想要制止,面前卻像有無形的牆擋住我,怎麼也碰不到她。

大聲喝叱,我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見小男孩掙扎、一雙小腳不斷踢呀踢的,整個身體顫抖,抓緊婦女的手,最後只發出一聲:媽媽…

一軟,倒在溝渠內,動也不動。

接下來那名婦女將紅色尼龍繩從小男孩的脖子取下,我彷彿還看得見小男孩脖子上的瘀痕。

她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開始用力--

畫面又跳走了。

完全不受我控制。

我在一間速食店內,速食店內有著一台之前非常流行的點唱機。

就是那種…投入十元硬幣,翻頁選擇歌曲,就可以開始撥放的機器。

我站在點唱機面前,一頁一頁翻閱著點唱機,但裡頭不是那些個暢銷歌曲,而是報紙,下意識地停下翻閱的動作。

報紙停留在某篇報導。

仔細一看,報紙上面的黑白照片是那名小男孩臨死前的怨懟表情…





面前的男人吞了口口水。

「所以說,妳之後又在報章雜誌上面看到同樣的新聞?同樣的慘案?」

「…嗯,沒有多久,我在報紙上面看到跟我夢境內一模一樣的案件,不過那婦女在我夢裡是在溝渠內殺了自己的小孩,但是報導上面是說,她先在自家殺了自己的小孩,才把屍體帶去溝渠棄屍。」

「妳有沒有想過也許妳有點…特殊能力?」他選擇了一個比較不傷人的字眼。

我挑眉,笑說,「你其實很想說我是個怪人對吧?」

「…要我老實說的話,妳確實很怪。」

我知道,因為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我能怎麼為自己辯解呢?

因為這種夢,一而再的不只一次夢到。

但接下來的夢境越來越不可思議,說了你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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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凌晨四點。

我起身轉頭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隨手從床頭挑了件他的襯衫套在身上,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出房間,走到隔壁的書房,坐下,打開我的筆記型電腦。

現在應該是一般人正常作息的睡眠時間,而我的精神呈現亢奮狀態。

我總笑說因為我見不得光,所以到白天才會想睡覺。

點了一根Marlboro綠色涼菸,我思慮接下來該怎麼下筆。

我有紀錄日常雜事的習慣,也許是因為怕自己早死,來不及交待身邊的人後事,所以養成了每天寫日記的習慣。

看看一旁煙頭已經快要滿出來的菸灰缸,再這樣抽下去,說不定我真的很快就要辦後事。

指間的菸才剛點燃,我想也不想地將它捻熄。

坐在電腦面前半晌,還是什麼都打不出來。

無聊地滾著滑鼠滾輪,我開始閱覽某論壇上的文章。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久盯著電腦的眼睛開始酸澀,我伸了一個懶腰,電腦螢幕右下方顯示再六分鐘五點。

正想要起身為自己泡杯咖啡,身後的玻璃窗突然發出嘎嘎聲。

就像是用指甲刮玻璃那樣的刺耳聲。

在夜深人靜聽起來,格外清晰。

我試著說服自己也許聽錯,但卻像是不肯放過我一樣,繼續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鎮靜。

看了就知道了。

我的腦中閃過很多種可能性,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都讓我毛骨聳然。

微微轉頭,我看到了一張臉。

瞪大雙眼的一張臉。

…更正確的說,是一張倒吊的臉。

她的身體呈現倒立狀態。

雙手在玻璃上面刮著…露出詭異的笑容…

全身沒有穿衣服,一個裸露的女人,在窗外,現在正倒吊著對我微笑。

我恐懼地往後退,撞上筆記型電腦,想叫卻叫不出聲音,想逃卻又使不上力氣…

她的臉,好熟悉,我在哪裡看過…?

突然,一隻手從我背後扣住我的脖子,我微微一震,「不…不要--」

「Ine?」

熟悉的聲音,我立即轉身求救,投入對方的懷裡。

「不要…」

「Ine?妳怎麼了?」對方捧起我的臉,慌張地看我滿臉淚水。

我只能一逕地搖頭,什麼也說不出口。

「Ine,妳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似乎是安心,有人壯膽了,眼角餘光再瞄了一眼玻璃窗,窗外只有淡藍色的天空以及對面的高樓大廈,彷彿剛剛的女人只是幻影。

…也許真的只是幻影?

是我太累了嗎?

「Ine…妳不要鬧了…」順著我的眼神,他也瞄向窗外。

「沒事、我沒事…」撫著頭,胃裡的酸意漸漸擁上。

「我們再睡一下,嗯?」

原本想要拒絕,因為我根本睡不著,但想起剛剛的畫面,便又改變主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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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

翻來覆去很久,我的腦海中還停留在那個裸女的笑容。

身邊躺的那個男人右手環過我的腰,暗示性地輕輕撫觸我的肌膚。

「…今天晚上不行…」

手微微頓了幾秒,便又繼續往下游走。

「…我是說真的,我很累不想要…」雖然這樣拒絕他很過分,但我並沒有辦法從驚魂的恐懼中享受做愛的高潮。

那樣很變態。

身旁的人發出急促地喘氣聲,這下子我可真的火大了,到底要跟我玩多少次才明白我的拒絕?

翻身,準備怒斥。

「跟你說我不--」

我的話梗在喉頭上不來。

因為躺在我身邊的不是那個熟析的男人。

而是剛剛不到一個小時之前我在窗外看到的那張臉。

雙眼翻白倒吊,塗著大紅色唇膏的嘴唇裂嘴對我笑。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剛剛聽到的喘氣聲是她在我耳邊吹氣…

「啊--」放聲尖叫,我從床上跌了下來,半爬半跑地逃到房門口,我握著喇叭鎖,正想要打開門往外衝。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裸著她的身體,依舊同樣的表情,那樣的詭譎,從床上緩緩爬行朝我靠近--

「為什麼?救命呀!!」腦子裡根本沒有辦法反映,我只想到趕快逃離這裡,該死天殺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突然我的腳踝覆上某種冰涼柔軟的觸感,緩緩回頭一看。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她正在用她血紅色的舌頭,舔著我的腳踝。

「不、不要--」







「Ine?」

驚恐地睜開雙眼,我朝發聲的方向看去,熟悉的臉讓我鬆了口氣。

衣服已經被我冷汗浸得背部幾乎溼透。

我坐了起來,撫著前額。

剛剛那些,到底是不是夢?

怎麼會這麼真實…

「Ine,妳沒事吧?我看妳一直嗚嗚噎噎的…」男人抱緊我,「乖,那只是惡夢…」

我知道。

而且我也希望那是惡夢。

腳上冰涼的作噁感還存在著。

但我沒有對他說明我的夢,只是緩緩點個頭。

「我哄妳睡覺好嗎?再睡一會,嗯?」

不了…我回道。

稍稍看了一下床頭櫃上的鬧鐘,正好快要五點。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睡的呢?

到底哪一段開始才是惡夢?

我到底有沒有在現實中看到那個裸身女人?

所有問題像寄生蟲般在我腦中產卵,漸漸孵出。

「我想去外面晨跑運動一下…」我說。

我需要透透氣。

離開這間房間,去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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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滴滴答答開始下起雨。

雨滴沿著窗戶滑落,外頭的水氣與室內的冷空氣在窗戶融合並且化作一層薄霧,隔著薄霧往外看,台北人正魚貫行走著。

這就是台北,步驟快速,永遠不知道自己正在跟誰搶時間。

我正坐在東區某間咖啡廳,帶著我的筆電,專心研究手上這筆棘手的案件,好些天下來一個專業的小Team還找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該我接手。

邊攪拌冰塊已經融化一大半的冰拿鐵,不時在窗戶上的薄霧寫字。

比方說我是B…關係數字最小值是2000以上,為什麼B跟C的關係數字會銳減為700呢…

靠近我的位置窗戶上,滿滿寫滿不知所以的數字以及自己的塗鴉。

我的筆電螢幕還停留在複雜的程式碼運作畫面,螢幕右下方的跳出一個「Lazy」登入的訊息。

為了可以同時顧及與公司聯繫、工作時不受到無意義的打擾,我的MSN狀態向來都是掛離開,很任性妄為的一種做法,因為要回不回訊息,全操在我手上。

稍微瞄了一眼,便也沒有想太多,我跟她很單純就是一年左右的高中同班同學關係。

當時在高中,她剋她的藥,亂七八糟的生活,後來聽說成為舞者;而我在高中,跟她也只是屬於普通朋友的關係,因為我並不是很喜歡跟她相處。

吃藥吃到精神耗弱,你問她一加一等於多少,她可能還得先想個五秒才回答的出來。

點燃煙,吸吐間我讓尼古丁進入我的體內,成為我唯一且親密的愛人。

突然她敲我。

工作列有一個訊息視窗在閃著。

點開?還是不點開?

她找我有什麼事情?都四年多沒有聯絡了…

腦中的意識還停留在疑問句,我的右手已經替我下決定。

『嘿!Kaine妳在不在?在的話回我一下。』

我不打算這麼快回她,靜靜等她說完接下來的話。

說過了,回不回的掌控拳操之在我,如果話題不喜歡,我可以假裝不知道她曾經找過我這一回事。

兩根菸的時間,正當我打算點起第三根時,又出現了一列文字--

『妳不在嗎?那我留言給妳好了…KS要回來台灣,我們大家決定要辦同學會,妳要不要來?』

心窩的地方有一種砰然加速的感覺,窒悶的感受讓我有點頭暈。

KS…這個在我心中簡直是禁語的名字…

必須得承認,她回來台灣對我而言非常具有吸引力,即使也許我一直在閃躲跟她見面的機會。

稍稍猶豫頓了幾秒,我在鍵盤上敲出yes。







拿出邀請函,我站在台北地段頗有知名度的四星級飯店面前。

同學會的場地就在這間飯店的一樓宴會廳,我記得我曾經來這吃過飯,跟某個已經忘記名字的男人…印象中這是一間頗氣派的飯店。

整整身上的衣容,我不禁跚然一笑。

說逃避見她的機會,卻總希望能夠在見到她的時候呈現最完美的自己。

深藍色絲絨露肩洋裝,胸口及裙擺繡上黑色蕾絲,搭配一樣是絲絨布料的黑色短外套,配上一雙細跟尖頭的黑色高跟鞋。

黑色似乎是我跟她誓言的顏色…

因為她喜歡,所以我跟著仿效。

腦中不斷模擬我跟她相見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發現自己連踏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需要冷靜下來。

於是我微笑拒絕門房的帶領,轉個彎走近飯店右側的巷子裡,點燃一根菸就著牆壁蹲下來。

「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主動找我…」臆語似地呢喃,精心修剪過的紅色指甲在腳邊的地上畫著那兩個英文字母。

「沒有人跟妳說過,地上很髒,別用手去碰嗎?」

熟悉的語調,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頭依舊不變的狼剪造型長髮。

黑色煙燻妝、永遠一調的黑色搭配。

衣領鑲毛邊的大衣內頭搭著深紫色襯衫,英格蘭格子短裙底下是黑色絲襪,配上不羈的長統馬丁靴,她一貫的龐克風格。

就跟以往一樣。

我開始有點想要落淚。

她指間夾著Black Devil,黑色的煙紙很適合她的風格。

我緩緩開了口。

「…K…K、S…?」


[ 本文最後由 〃καιηε〃 於 06-6-13 05:50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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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偌大的宴會廳約莫三十來人左右,仔細的人數我沒有去細算,看情況是全班幾乎都到齊。

沒有想到她的影響力如此大,聽到KS要回來台灣,讓已經隔了三、四年沒有聯絡的同學又聚在一起,這讓我有點吃醋。

我站在角落假裝酌飲高腳杯中的香檳,藉由這樣的動作偷偷觀察廳內的情況,而KS隔著白色小餐桌正與一群同學說說笑笑,我以為她並沒有注意到我,沒想到她突然瞄向我這裡,對我舉起酒杯暗示性的勾起嘴角。

狡猾的傢伙…我心想。

她太容易就看穿我,而我卻始終摸不懂她。

就跟以往一樣,KS很容易就融入人群,但是又很巧妙的與人群保持著安全距離,我知道她對我笑的用意,大概是說,妳別以為站在那邊我就會忘了妳,別想趁機逃走。

所以說,跟一個人的默契到達眼神交會就能夠了解對方的意思,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在故事繼續下去之前,有必要稍微介紹一下我與KS的關係,我們認識在高中,她與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

譬如用顏色形容,她不是絕對純粹的黑,而是接近黑的深藍,就像是一潭積水,似乎貼近水面便看得到水面下的情況,但是實際積水到底有多深,根本沒有人探得到底,多少與沒有光澤的黑還是有些不同。

即使如此,她還是很適合黑色,也許是因為她適合那樣的裝扮。

我在她身邊顯得黯淡許多,不是熱情的紅,也不是亮麗的黃,而是以一種灰暗的葬青色存在。

像KS這樣的一個人,或許我更應該主動一點聯繫穩固彼此之間的那條線,但到底為什麼我們會失聯,我卻記不起最主要的原因。

當時我一直踩著她的影子前進,也許是她這樣的人對我而言很具有挑戰性,或者她充滿我所憧憬的魅力,無論中間的那塊磁鐵是什麼,我確實在第一眼見到她就十分感興趣。

向來不喜歡主動釋放善意的我,當時很積極的接近她,雖然不至於是生死相許的感情,但我們之後成為一定程度的好友。

只不過同班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便轉學到其他學校,接著出國唸書、工作,直到現在我們才又碰在一起。

畏懼很符合我現在的感受,畢竟曾經這麼重視的一個朋友,隔了這麼久才見面,我對於跟她如何相處還找不到平衡點。

也或者,我還是無法諒解為什麼她可以一離開就離開這麼多年而無消無息?

但其實關於這一點我並不想要深入探討,因為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想她也沒有意思向我解釋過去空白的四年為何彼此會失聯,因為就某方面來說我們屬於同一種人。

才放下酒杯,想去外頭抽根煙,Lazy拉著KS朝我走了過來。

「Kaine!妳要去哪裡?」Lazy擋住我的路,刻意裝出的熟識讓我有點承受不了。

…都四年沒有聯絡,現在表現得像是至交好友般,愚蠢的模樣就像個小丑讓我想發笑。

這樣的想法很惡劣,反正無所謂,她不會曉得。

我故意不說話,欣賞對方下不了台階的糗樣。

「唔…我想她…應該是煙癮犯了?」KS對著我嘻笑道。

她臉上的笑容很像是在指責我的幼稚,我有點不悅。

「哦!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出去抽煙?我也想出去透透氣。」說完便無視我是否同意,空著的另隻手牽起我往外走。

「……」挑眉,冷冷瞪視Lazy牽著我的那隻手。

我有一個看在外人眼裡看來也許很怪異的潔癖,我非常不喜歡跟人有親密的接觸,即使是與陌生人不小心擦肩而過,也總會覺得被碰到的地方很不自在。

當然這邊指的並不包含我接受、且同意的那些人,而Lazy絕對不在我接受同意的名單之內。

「Lazy,妳這樣牽著她我會以為妳們是蕾絲邊呦。」KS有意無意的玩笑果然讓Lazy尷尬的放開我的手。

我趁Lazy不注意時對KS輕輕點個頭表示感謝,不知道她是沒有注意到,還是根本不是針對我對Lazy的態度,她並沒有回應。

三人走到了外頭,冷冬的天氣讓我有點瑟縮,刻意找個避風的角度點燃煙抽著。

…其實有Lazy也好,因為我還不曉得該怎麼跟KS獨處開口、又該聊些什麼,這些年來,我們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話題搭不上邊雖然很正常,但我還是會覺得難過。

Lazy與KS兩人又聊起這幾年以來的生活,我發現我好像有點多餘,只好假裝很認真的看著街道上的路人。

對面馬路的紅綠燈亮起了綠色,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朝飯店的方向走來,當我認出她來時,對方也已經注意到我們並向我們這邊揮著手,我來不及逃開。

「啊!Lazy、KS!」來人穿著價值不斐的名牌套裝,故意不向我打招呼也許就是要讓我難堪,我不是很在意,反正她高中就這樣了。

「好久不見吶,薇可特。」KS淡淡一笑,Lazy還是不改她的熱情誇張尖叫出她的名字。

薇可特,這個在高中可以說是跟我勢不兩立的女人。

為何我們會互相討厭彼此,總括來說原因就在於她討厭我的自以為孤傲,而我討厭她的誇大不實。

我並不像KS聰明,喜歡或討厭,我都分的很絕對。

大概也是如此得罪了不少人,面前這個抹著大紅色口紅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薇可特一邊比著自己身上的行頭,對KS表現的熱絡也讓我有點作噁,我知道她把我排斥在她所設的小圈子外,但我並不打算戳破她的無禮。

因為KS現在臉上隱約的不耐比較讓我想笑。

「…沒有多了不起啦,我男朋友不過就是公司的小老闆而已,聽我說今天是同學會還特地帶我去買──」薇可特還沒結束這令她開心的話題,KS便將煙頭捻熄,丟了一個歉疚的笑容給她。

「不好意思啊,外面很冷。我跟Kaine先進去,妳們慢慢聊,別因為我們打斷妳的興致。」沒讓薇可特有回話的機會,KS迅速走進飯店,我立即尾隨跟上。

「這樣…會不會很不禮貌…?」我說。

KS一臉促挾。

「妳有資格說我啊?」

想起剛剛我對Lazy的態度,說不出話反駁她。

「那個薇可特也真行,不熟的人她也可以聊的自己這麼開心。」

「她以前不就那樣了?」

KS從服務生那拿了杯酒遞給我,不時對向她打招呼的人點頭微笑,走到角落的沙發椅坐下。

沙發椅後面是一片高至屋頂的落地窗,外頭是這間飯店獨立出來的小型花園,夜色與室內的明亮形成一種很強烈的對比,我依著KS在她身邊坐下。

「這種人多的場合妳很不自在對吧?」

我低頭頓了幾秒,點點頭。

「那還來?」KS手肘靠在膝蓋上,撇頭扥著下巴對我笑道。

「…總得見見妳。」順便看有沒有機會賞妳一巴掌。我在心裡偷偷補上一句。

KS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該說什麼,思考狀態的迷濛黑色煙燻眼很適合她。

「不會是在生悶氣吧?」

有種被看透的不快,我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說到底…妳也要反省,我不主動找妳,你可以主動找我啊,妳不像是直到連這種事情都不會反向思考的人。」

我正要出口反駁,後腦杓猛烈的一陣抽痛哽住我的話。

…難不成我喝醉了?

但今天的酒並不是很烈吧?

頭暈目眩的跡象越來越嚴重,我彎下腰微微喘氣。

「喂,妳還好吧?」KS注意到我的異樣,連忙輕拍我的背部。

「突然頭痛了起來…」

「那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

我搖頭,神經抽痛的頻率越來越密集,幾乎是痛到說不出話。

「…還在硬撐?妳的臉色很難看。」

側身撐起身子,試著想要告訴KS不用擔心,餘光卻瞄到落地窗外的一抹極速從上方落下的黑影,我跟KS不約而同向落地窗看去,夢魘般的景象又一次在我面前出現…

有種從腳底開始毛骨悚然的感覺。


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嘎───


陣陣急促的輕刮聲,熟悉的恐懼由然自心底爬起。

褪去一身名牌行頭,裸著身體的薇可特,腳邊纏繞一條繩子,身體倒吊在窗外,指甲刮著玻璃,長髮在窗上刷呀刷…

詭異的倒立姿勢在我們看來,下垂的嘴角此時卻像是對我們微笑,她睜大一雙翻白的眼睛看著我們,我試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氣力,只能癱軟在沙發上。

「Fuck!」身邊的KS咒罵出聲,拉起我往後退。

也許是驚駭過度,我死死地盯著那張臉,隱約發現裸身的脖頸上似乎有勒痕,我想起在夢裡出現的種種畫面,不禁眼前一黑。

逐漸失去意識前,宴會廳開始騷動起來,耳邊傳來所有人驚恐的叫聲。

…對吧?夢裡出現的畫面,裸身女人、身後男人的手,扣緊我的脖子。

所以,又開始了,我『預知性的惡夢』。

[ 本文最後由 〃καιηε〃 於 06-6-16 07:00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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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Under-virtual reality



Go Under-virtual reality



凌晨三點。

驚醒。

紊亂急促地急喘,冷汗浸濕上衣。

女人褪去身上的睡衣,撫著額頭。



她想。

躺下來自入睡也許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卻彷若經過許久,那樣的惡夢含有惡意且完整的系統化,無論畫面切換過多少次,警告含意卻一逕相同。

到底要不要繼續闡述,當時那段記憶?

第一次,她對自己筆下的故事產生質疑。

屈起膝蓋,裸著上半身開始思考。

後腦杓又開始隱隱陣痛,胸口窒悶有股無形壓力讓她喘不過氣,想起夢中片段,噁心湧上腦門,她衝進廁所,抱著馬桶就是一陣乾嘔。

跪坐在馬桶前,理智層面開始分析、整理。

是了。

或許因為近日來寫故事的影響,間接將情緒帶入夢裡,也許淺意識認為自己可以一直是個主角,所以這念頭開始無限延伸直至剛剛的夢境。

這個理由說的過去吧?

那麼,夢裡那樣的警告意味,要她不再動筆寫這段往事,並不是無謂妄想…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應該其來有自。








”那就約在百貨公司門口見面吧?“

女人指間輕輕在鍵盤上敲了幾個正確的音節,送出回應的訊息。

”嗯,十二點。“

MSN對話視窗的畫面上對方正迅速打出好幾行訊息,似乎還沒有說完,內容沒有結尾的感覺。

女人一邊等候,一邊點開訊息視窗右下方的頭像清單。

『挑張圖片順便打發時間,嗯?』

她單純這樣心想。

滑鼠在清單上滾動著,突然某張照片讓她停下瀏覽的動作。



那是她自己。

站在一扇窗戶旁邊,一扇她生眼、從沒見過的玻璃窗前。

巧笑倩兮,是張個人獨照。

…我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

女人獃楞,打從心底盈滿許多問號。

照片上的窗戶外頭,左上方的位置,似乎有某種東西的影子移動、變化著。

起初以為自己傻眼,畢竟認為一張照片內的物件會移動或變換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但照片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就像是底片漸漸顯影出來那般地,她決定先暫緩MSN訊息視窗的對談,尋找出這張照片的檔案路徑,點開放大看個仔細。



照片裡,窗戶外左上方,一張女人的臉,正以緩慢的速度先是露出沒有眼珠的雙眼,就像是兩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接著鼻樑、跟著是帶著詭異笑意的整張臉。

那模樣就像從外頭窺探裡頭的人,一邊轉動脖子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



「怎…怎麼可能…」輕呼出聲,理智面不斷催眠安撫自己,或許自己眼花了也不一定。

臉貼近螢幕,想看個仔細,照片裡那張臉,突然轉過來瞪視螢幕前的她。

似乎從耳邊真的聽到那樣的聲音,凌晨時刻。



喀拉喀拉。


喀拉喀拉。


喀拉喀拉……



左邊的肩膀突然沉重起來,她不敢轉頭看。

因為她知道,有顆頭、那張臉,正靠在她的肩膀上。








嗚噎著不敢大喊,女人再度睜開眼,她已經不在自己的電腦面前,身處何地她還反應不過來,從下方四四方方的格子中穿射些微餘光,兩手驚恐地四處探索…

怎麼會這樣子?

為什麼我人會在這裡?


透過細微的光線,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正方體長條型的蜿蜒轉曲通道,她兩手還未打直便觸碰到鐵壁,發現這條鐵製的通道寬度其實很窄,高度僅有一公尺左右,勉強能夠以爬行的姿勢移動前進。

中央空調通道。

她很肯定。

因為隱約從前方傳來機器運作的聲音。

但就算知道這裡是不知某處的中央空調通道,還是不能解釋為何她人會在這裡…

剎時間,她明白了。

心臟開始撲通撲通亂速急跳。

…又開始了,這又是一場惡夢。

她開始向周圍環境摸索,即使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場夢,但就是這麼難以解釋,明明知道是場夢,奮力掙扎也許就會驚醒,但偏偏沒有那樣的力量、偏偏恐懼的負荷還未到達極限…

倏地,從後頭開始傳來激烈的碰撞聲。

就像是,有人在這條通道裡頭迅速的爬行。

即使她沒有看到是誰,但下意識告訴她要趕快逃離這裏。

於是開始一邊爬行,一邊回頭注意。

她的臉上佈滿驚恐地淚痕,來不及拭去淚水,她只知道拼命的爬就對了。

光線開始轉成昏暗,她停下來注意周圍的變化,後頭『那個東西』碰撞聲越來越靠近,咬緊嘴唇,死命地往前爬行──



手掌觸及不再是冰冷的鐵皮,而是一種…濃稠、些微溫度的柔軟物體。

空氣間開始飄散異樣的腥臭味,她將手掌向上翻看…

是塊被壓扁、已經分不出形體的暗紅色肉塊。

腸子掉落在她的肩頸上,膝蓋、手掌沾滿紅色、白色,以及膿瘡破掉噴出的那種髒黃色。



又來了,又來了。

為什麼總是做這樣的惡夢?

沒有聲音、沒有言語、沒有文字,單就以一種抽象形態的警告淺入她的意識。

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往前爬行,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

跪地正坐,等候夢醒,因為她知道總會有醒的時候。

即使如此,她還是驚恐的開始哭了起來。

已經數不清楚多少次,在夢裡嘗試死亡的恐懼…



碰撞聲停止,她知道那東西就在她身後。

也不回頭,像隻等待判決的羔羊。

後方一陣拉力扯著她的頭髮,開始向後拖行──








凌晨三點剛過十分鐘。

她撐起身子,從馬桶前站起。

雙腳還是微微顫抖,她望著浴室裡頭洗臉台上方鏡子內的自己。

似乎在思考某些事情。

緩緩晃晃頭,拋開某些不需要的思緒,打開水龍頭掬起水往臉潑弄,清醒半刻後,她回到房間,坐在電腦螢幕面前,打開Go Under。



“《Go Under》Day1-Chapter Seven”

手指停頓一會,繼續。

“端了一杯牛奶,放在我的面前,KS不發一語轉起電視頻道,我們並沒有討論薇可特的事情,或者是說…”





-End-






這篇是GoUnder的番外篇,我將開始寫GoUnder後夢到的一個警告惡夢編寫成這次的番外篇,因此與Go Under本文不太有直接關聯。
那麼...請各位觀看:)

[ 本文最後由 〃καιηε〃 於 06-7-27 11:41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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