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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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懶的看小說的人,但是這篇小說的開頭吸引我不知不覺將他看完了。
好看又感人的文章 ~
寫的正是風起雲湧裡面沒有交代的風雲雨電與白如霜的故事 ~
雖然是人家編的,但是寫的很像 ~
建議如果看不完 - 複製在記事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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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憶釵醉月仙塵
作者: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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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雨(全)



『三十六雨 』,一個終年細雨綿綿的地方,一個女子打傘漫行,走走停停,欣賞迷濛的美景。
在孤寂的黑夜裡,她是天地間唯一的白,讓人無法忽略,她的視線停駐在某處,她微微淺笑「出來吧」

忽地一個白衣的女子驀然現身,緩緩走向她,走近,原來白衣的人不是裙釵,是一個易裝男兒,他冷眼望著女子,注視著她那雙如星夜似的眼睛,還有那張臉上寧靜恬適的微笑,是任誰看了都要心折的傾城之美。

女子伸手撫摸他捲曲的暗紅髮絲「你應該扮更像的,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黑髮呢...」說完就別開頭去,自顧自的走向前

身後的男人緩緩舉起手,掌中已經凝聚功力

女子沒有回頭,平靜淡漠的詢問「你要殺我了嗎?半花容...」


※ ※ ※ ※ ※




 

我還記得那天是個無風的日子,妳出現在我們四人的生命裡


早晨。半花容忙進忙出的穿梭在無夢樓,在為今夜三月一次結拜兄弟聚會準備,他仔細的料理著從市集採買回來的食材,烹調出一道道美味的佳餚,他唇邊帶著笑,自言自語「瀟瀟挑食,可要多為他準備幾樣開胃的涼拌呢..」

望望天色,快要酉時了,那道急驚風應該一會兒就捲上來了,念頭剛過,外廳就傳來一陣洪鐘之聲「半半,你大哥來啦!」

衣袖一揮熄了灶上的火,半花容走到外廳,擰眉看著那個坐沒坐相斜倚在軟椅上的暴風君「別給我取這麼難聽的別名,你不覺得肉麻我還覺得噁心呢」

「唉啊,這樣叫親切嘛,那兩個傢伙還沒到嗎?」
「是啊,我還在準備呢,你來幫幫忙,把碗筷擺擺」
「欸...我是堂堂南風闕主耶」
「快點~~」
暴風君嘟囔幾聲,還是乖乖的幫忙

可是等了快一個時辰,天都已經全暗下來了,瀟瀟跟佾雲都還沒出現,半花容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對著暴風君說「他們兩個從沒遲到怎麼久,會遇到危險嗎?」

暴風君狂傲的笑笑「拜託,他們兩個的武功還能有啥危險,一定有事耽擱了啦」



距離無夢樓數十里外的村莊,一片被肆虐過的痕跡,幾個騎著馬的賊人,團團圍住一個身上沾滿血污的女子,女子緊抓住零破的衣衫,右手上舉著一把長劍亂無章法的揮著,口裡喘著氣「不要過來」

為首的山賊頭跳下馬,一臉猥瑣靠近「小美人,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當我的押寨夫人吧」

「作夢!」劍往那賊頭身上砍

賊頭輕鬆就抓住她的手,一使力,女子握劍的手一痛,吐出一聲哀鳴,劍脫手,賊頭勾住她的臉「長的不錯,洗乾淨一定更漂亮,走,回山」

賊頭綁住女子的手,把她扛在肩上走向馬車,她一口咬住賊頭的耳朵,賊頭吃痛,把她摔在地上,摀著耳朵大罵「妳這賤人,看老子就在這兒姦了妳」

被摔的頭昏腦脹的女子奮力想要爬起來,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她橫了心,準備咬舌自盡

就在這同時,在她昏渙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男子轉頭對她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打退了要撲上來的賊頭,在那群賊人的背後,一個灰衣的男人,一手一個的將那些人打倒

白衣男子蹲下身,她緊緊拉住他的衣袖「救我」便失去了意識



無夢樓。
半花容依在窗邊不停張望,看到了紫色的光點跟一抹雲氣緩緩到來,開心的「來了來了」

裡廳裡的暴風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來了就來了,等會一定要罰他們三十杯才行」

半花容急忙出去相迎,光點與雲氣化為人型,瀟瀟手上抱著剛剛才救的女子逕自走入內室,半花容看著瀟瀟的背影,問佾雲「這是怎麼回事?」

「我跟瀟瀟剛巧遇到,就結伴同行,路上遇到山賊洗劫附近的村莊,出手相助,可惜晚了,只剩這個女孩活著」佾雲個性一向善良,聽的出他心裡有些自責

「是嘛!?真不幸,我們進去看看」

瀟瀟把女子抱進他每次到無夢樓作客住的房間,已經擰來巾子擦拭女子沾滿泥沙的臉,細心的替她上藥,暴風君在一旁看著。

女子臉頰泛紅身上發著高熱,不斷的夢囈,空揮的手抓住瀟瀟「小宇...別怕... 如霜在這裡,不要...不要殺我娘...不要」
瀟瀟呆愣了一下,握緊她的手,輕喚她的名字安撫她「如霜...不要怕,妳安全了...」

站著的三個男人都是一付見鬼的表情,何時那個撲克臉的瀟瀟,會這樣溫柔

半花容看了心裡不舒服,轉身到了自己房裡拿了一套衣服「你們都出去吧,我來替她更衣」

瀟瀟目光一掃「你...」

「當然是我,你們三個粗手粗腳的,快出去」

佾雲搖搖頭「還是不要了,等她醒來自己換吧,我們都是男子應該避嫌」

暴風君打岔「是阿,哪有你一個人可以佔便宜的」他一說完,所有人都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好了,不然這樣吧,先讓她睡著,我們到前廳先用膳,等她醒了在說」

「不,我要留下照顧她」瀟瀟堅持

「瀟瀟,我今天特意替大家準備了幾道好吃的菜,你別讓我白費工夫」

「是阿,她一時半刻是不會醒的啦,我等你們兩個都快餓死了」

瀟瀟只能點頭


草草吃過飯,瀟瀟又到房裡去探視如霜,瀟瀟輕手輕腳的替她換下敷額的巾子,熱度退了,氣息也平穩許多,他看著這個女子,細緻的面容上有些小小的傷痕,秀眉還微微的皺著,讓人為她心疼。

瀟瀟不自主的要撫平她皺著的眉,在要碰觸到時又收回手,他訝異冷情的自己竟然會對眼前的女子有這樣的憐愛...

〝為什麼呢?〞他這樣問自己


瀟瀟搖搖頭,企圖釐清思緒,他走出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度過他無眠的夜


一早,如霜醒了,她茫然的望著這個陌生的屋子,起身屈膝在床上四周巡看,她回想昨天最後一刻的記憶,在她就要被惡人汙辱的時候,有人救了她,她下床想要出去,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是昨晚那件已經快成破布的衣服,救她的恩公,細心的在桌上放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和一盆水(自然是瀟哥天未亮時就擺好的)。

如霜簡單的清理自己,要出去道謝,才推開門,就跟端著藥的佾雲撞個滿懷

鏗啷一聲,碗碎了一地
「阿!」

佾雲手快撈過白如霜,沒讓碎碗波及她,自己的衣擺倒是被藥汁給灑了一塊

如霜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蹲下身撿碎片

「沒事沒事!」也蹲下身收拾

兩個人的眼光交會,佾雲笑開一口白牙「看妳已經好了許多,我想這藥也不必喝了,灑了剛好」

「昨夜是您救了我吧?!」

把碎片放在托盤上,佾雲拉白如霜到桌邊坐下,替她診脈「嗯...妳的脈像平穩,沒事了,昨天是我們異姓兄弟聚會的日子,我和我的兄弟經過你們的村莊,收拾了那些惡徒,可惜我們來的太晚...」

「....」如霜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唉阿,對不起,不該說的,妳別傷心,能活下去就有希望」

「多謝恩公」

「這麼叫就生疏囉,我是佾雲,來!我帶妳認識我的兄弟們」

佾雲拉住如霜的手腕,帶她到偏聽,廳裡坐著瀟瀟,瀟瀟見她進來就走過去,關心的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嘛?」

瀟瀟靠的太近,如霜退了一步「我...你...我沒事」回頭看了佾雲一眼

「他是瀟瀟,昨天他也一樣救了妳」

如霜欠身行禮「多謝恩公」

佾雲走到瀟瀟身旁微笑「妳怎麼又說一樣的話,太拘禮了」

「叫我瀟瀟即可」

半花容端了點心進廳,看著三個人站著「怎麼都站著,坐下吧」刻意走過瀟瀟與如霜中間,隔開兩人,他坐在瀟瀟身邊,對著如霜「妳好些了吧?」

如霜一下不能分辨半花容的性別,這個人看起來白皙清秀,聲音中性,身穿灰色的長袍,如墨黑髮裡摻雜幾束紅,只是用一條絲帶束在腦後,她不知該如何稱呼

佾雲看出如霜的疑惑,替她接話「她好些了,這位是我們的結拜兄弟半花容」

如霜對半花容點頭,瀟瀟開口「妳叫如霜?」看如霜的眼神有些不解「昨天妳昏迷時曾說過」

「是嗎?我叫白如霜,多謝諸位公子相救,如霜不想叨擾各位聚會,我想要回村莊去安葬我的家人,各位的大恩來日如霜一定報答」如霜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家園,不想讓自己的家人曝屍荒野,也不等他們回答,轉身要走

瀟瀟拉住如霜的手「別走」

半花容輕巧的推開瀟瀟,接過了如霜的手,拉她到外頭看「我說如霜阿,我的屋子可是建在山峰上喔,妳要是隨便就想下去,可是會摔成肉泥的喔」

如霜看到一片雲層還在這屋子底下,毫無武功的她不禁倒退幾步,有些站不穩,佾雲趕緊過來扶住她「你別嚇她,別擔心,如霜,我昨夜已經把妳村裡所有的人都安葬了」

如霜回頭看著佾雲,眼淚盈眶「真的嗎,多謝你多謝你」就要跪下

「別這樣,就當是我沒及時趕到的補償吧,妳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就先住在這邊,我在替妳找住處」

「是阿,如霜妹子,妳要是不答應阿,佾雲不把我這無夢樓拆了才怪」

「留在這裡」

如霜看大家這麼堅持,點點頭「謝謝」

貪睡晏起的暴風君這才從房間出來,看大家全杵在外頭,搔搔頭「我錯過了什麼嗎?」

佾雲笑笑「你啥都沒錯過,吃早餐吧」

一行人又進屋子去,走在最後的半花容眼底有些鬱悶....


我不知道我的出現,會讓你們兄弟間有了變化


她來這裏已經十天了,受傷的身體在調養後好了大半,他們都對她很好,尤其是... 瀟瀟
心細的她能感受到瀟瀟對她那種不尋常的關心,幾乎只要自己一踏出房門,第一眼見到的,一定是瀟瀟。

她想要下去,他們說外頭危險不肯,她不願白住在這裡,他們也都不讓她幫忙,總不能一直這樣白吃白喝下去吧!

今日如霜起了一個大早,還未破曉,她就窩廚房熬粥,熟練的切這煮那,太陽才露臉,她已經擺好一桌等他們起來,如霜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這幾天都沒早起,有些難調適。

佾雲是第一個,如霜揚著笑臉走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袖子現寶「你看,這些東西可以嗎!」

佾雲拿出手巾擦拭如霜臉上的煤灰「看看妳的臉,連頭都埋進灶裡了是吧」

如霜用手背抹抹臉「真的嗎?」把臉又抹了幾下,仰著頭要佾雲看「你看還有嗎」

接著進來的半花容看了桌上的食物「喲~如霜妹子,今日起的這麼早阿,手藝不錯喔」

半花容身後的瀟瀟看見兩人親密的舉動,臉色一沉不發一語,半花容拉他落坐「快坐下,嚐嚐如霜的手藝」

「是阿」迴避與他對視,面對瀟瀟,如霜無法像面對佾雲一樣閒談,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總是有種想把自己吞了的那種感覺。﹝作:如霜阿~~妳想太多囉!﹞

「早安阿,各位!」暴風君總算是沒晏起,準時的趕上早膳,看到了桌上的菜「今天豐富喔,半半你今天心情不錯嘛」

「是如霜做的」佾雲替大家佈菜

「如霜阿,妳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煮起東西有模有樣的」喝了一口鹹粥「恩...滋味不錯,如霜將來會是個好媳婦呢」

「大哥喜歡就好,別顧著說話,大家快吃吧」

吃到一半,暴風君突然想起什麼「哎...對了,你們還想呆多久阿,咱們來這裡作客都十天,也該要回去了吧」

「說的也是,雲門的兄弟也會替我擔心呢」

瀟瀟則未置一辭

「那我該離開了」如霜起身作揖「真的非常多謝大家的照顧」

「你要去哪裡」瀟瀟看向如霜

「我...我...」是阿,她能去哪裡,可總不能老是讓人幫助,如霜想了一下「我會有辦法的」

「跟我回去吧!」三個人,暴風君、瀟瀟、佾雲像是約好似的,同時開口

如霜愣了一下,看著他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沒出聲的半花容

「我說如霜妹子,妳要怎麼選阿,乾脆剖成三半算了」

「我...我可以一個人的,大家不用替我擔心」

「我南風闕房子最多了,又有人服侍,如霜跟我走才不會受苦」

「如霜的身體還需要休養,十分秋悟環境清幽,比較適合她」

瀟瀟只看著如霜「跟我走吧」

如霜看著他們像爭玩具一樣決定自己的去留,有些動氣了「我不要跟誰走可以嗎」

半花容起身走到如霜身邊,拍拍她的手「不然這樣好了,妳別走了,就住在這裡吧,就不用適應新的環境了,好不好」

不容拒絕的意思透過眼神緊盯著如霜,如霜點點頭「好,我要留在這裡」

半花容看看眾人「這就這樣決定了」

「那我再來探望妳」

「佾雲阿,你的意思是怕我虧待如霜」半花容揚眉

「我沒這意思」

「我是說笑的啦,好了,大家快吃吧,待會就上路,大哥說的對,真的作客太久了,在作下去,兄弟就要失情了...我吃飽了,如霜,來,我帶妳下去走走透透氣,不送了」轉身走出飯廳,如霜跟上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瀟瀟拔足先行,暴風君也不落後,留下佾雲面對一桌殘餚,嘆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呢」
到了市集,半花容直直向前走,如霜低著頭亦步亦趨跟著,走了好一段路,半花容突然停下,後頭的如霜沒留神就撞上他的背「唉呦」

半花容皺著眉回頭,如霜揉著額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不敢說話,他看著如霜一臉委屈,不禁想笑「沒事吧,疼不疼」

怯生生的搖頭「不疼,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算吧,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爭執過,讓我有些不高興」

「對不起」

「跟妳沒關係,是他們的問題,算了,我們逛逛吧,妳以後要住在無夢樓,要添購些物品」

「半花容...謝謝你收留我」

半花容搖搖頭,這個女子的確是討人喜歡,他無法討厭她「不要一付慘兮兮的臉,活像我苦毒妳一樣,佾雲可是會回來找我算帳的,走吧」

如霜唇邊綻開一朵笑花「嗯」

或許當時…我不該留下妳
或許當時…我不該選擇留下

說真的,這女的還蠻好用的(),半花容趴在偏廳的窗邊,看著白如霜捲起袖子拿著抹布在那邊洗洗擦擦,他本來就愛乾淨,而白如霜簡直有潔癖,她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偌大的無夢樓讓她整理的片塵不染,每間屋子裡的銅鏡亮的連他細小的皺紋都能照的仔細!

每天她都會用廚房裡有的東西變化不同菜式,把他餵的飽飽的,然後在秋風掃落葉般的速度解決一切,他算過時間,只要半刻鐘,她可以把碗洗完收拾乾淨,然後泡上一壺香茗陪他聊天。

她笑笑的說「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死了,母親找到一戶人家當下人,得到的銀兩還是不夠埋葬我爹,就把我賣給那戶人家當童養媳,每天都有好多事要作」笑容裡有早熟的無奈

「我從前也是,所幸我跟的師父教了我絕世武功,沒讓我嘗到寄人籬下的苦」

「其實我也很幸運,遇到的人都對我很好,像你就是啦」

「還有我阿」佾雲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佾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絕不是南風就對了,看如霜氣色紅潤,在這裡過的很好喔」

「半花容對我很好,我很喜歡這裡」

「你們聊吧,我先回房了」也好,把如霜跟佾雲湊成一對,半花容踏著輕盈的腳步離開偏聽

造訪的人不只佾雲,瀟瀟和暴風君也來過,如霜會拉著他作陪,鮮少單獨與他們相處,暴風君是最早知難而退的
瀟瀟卻沒有停止他的關心,到無夢樓的次數有增無減,慢慢的,如霜對瀟瀟,不再那麼排斥

他看在眼裡,心情著實複雜...


這夜,一如往常,半花容趴在窗台吹風,這是他一貫的習慣

如霜拿一件披風披在半花容身上「會著涼的」

半花容眨了眨眼,拉住如霜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輕摸她的臉「妳說,我要是穿上白衣羅裙,會不會也像妳一樣,受到眾人的喜愛呢?!」

如霜驚訝的看著他,腦子裡還在消化他的語意「啊!

「我說著玩的,別想太多,妳先睡吧,別擔心我」

「半花容,你在想念著誰呢?最近總看你悶悶不樂」

「想我喜歡的人阿」

「是嗎?那是哪家姑娘呢」

半花容把眼神投射在茫茫的黑夜中,反問她「那妳喜歡哪一個阿,是佾雲還是瀟瀟,對喔,還有暴風君呢」

「你怎麼不說我喜歡你呢」青蔥玉指點了一下半花容的額頭

「因為我不喜歡妳阿,少貧嘴了,快去睡吧,我還想吹一會風,明天佾雲不是要來找妳出去玩,有了黑眼圈就不好看了」

「嗯,早一點睡喔」

要跨出門時半花容叫住她「如霜」

「什麼事?」

「妳心裏的人,是佾雲吧?!」

如霜臉紅的點點頭,跑回了自己房間,半花容望著纖細的背影,喃喃自語「那就好


夕陽西落。紫色的光點降落在無夢樓,看見那倚在窗台的白色伊人,瀟瀟鬆開了眉間的縐折,露出開心的神情「如霜」

「是我,不是如霜」回過身來,是半花容

「半花容!」他穿著相似如霜的白色衣裙,比如霜的更華麗一些,更在臉上抹上濃豔的色彩,原本半花容就生得清秀俊美,作此裝扮也算別有韻味,只是...他不是男兒嗎?

「瀟瀟,我這樣...好看嗎?」聲音也變的甜暱

「好..好看,你怎麼會這樣打扮呢」

「沒有,我看如霜這樣穿,你們都這麼喜愛,我想我這樣的打扮,是不是,也能...」半花容深深的望住瀟瀟「得到你的注目」

瀟瀟再魯鈍也懂得話裡的意思,他明白的示意「我們四人之中,我與你不就是最好的,不管穿什麼,你都是瀟瀟最重要的〝兄弟〞」

半花容笑笑「是嗎,半花容能得到冷情的瀟瀟這樣的話語,真是幸運」撇開頭「如霜不在,他跟佾雲出去了」

「是嗎,那我先告辭了」瀟瀟踏出門就化作護身光影,沒有多留片刻

半花容吐了一口長氣,半掩的眼簾藏著黯晦的心思,拿起擺在一旁的雕花圓鏡,看看映在鏡裡的倒影「原來,我真的只是『半花容』阿」


 
聲音裡含著悲傷,他明白自他愛上瀟瀟後,一切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了,情意的滋生如同藤蔓般爬滿他整顆心,佔據他所有的想法
他原想拋下所有接近他們的陰謀,決定把這份難以實現的想望隱藏
只因為,白如霜的出現,讓他亂了方寸,他是真的害怕,即使瀟瀟不能屬於半花容,他也不希望,他屬於任何一個人...

他開始覺得自己,憎恨白如霜...


如霜看見散亂的紫色光點從無夢樓衝出來,覺得有異,急忙的跑進去,看到一身紅妝的半花容「你,你怎麼了」

半花容抬頭看了她一眼,如霜愣住一下也動不了,讓她驚訝的不只是他的裝扮,還有他眼神裡從沒出現過的狠絕,比她第一次,他拉她看向萬尺高空下的樣子還要恐怖,半花容起身走過如霜的身邊,走出了偏廳

 
夜晚。如霜還是作了晚餐,只是今天她沒敢去敲半花容的門,一個人獨自扒著飯,邊吃邊想事情

 
她隱約可以感覺到,半花容對瀟瀟不同,從他們相處的時候,不管是風雲雨電聚會抑或是她們三人共處時的表現,原以為只是自己多想,原來,那曖昧的情愫,是真的存在

她也知道瀟瀟是喜愛自己的,暴風君、佾雲也是,她同樣也喜歡他們對她的呵疼照顧,讓她感受到自小沒能嘗到的溫情
只是比較起來,她更喜愛那個如同陽光的男子,希望可以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如霜看了看繫在小指上的紅繩,那是今天佾雲帶她去月老廟,求來的姻緣線,他告訴她典故,紅繩一分為二,半截繞
在男人的手腕,不讓他再牽別人的手、半截繞住女人的小指,環住她的心,有情人就能永遠一起。

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半花容進來看見了「笑的那麼開心,想到什麼了」

「啊,半花容」怯怯的看著半花容,他換回了原本的衣服,眼神也和緩許多,她放下心「餓了嗎,快吃吧」

他在如霜身邊坐下「嗯」

咬咬唇,其實她是藏不住話的「半花容,我跟佾雲...我們...

「怎麼,舌頭被貓咬啦,妳跟佾雲怎麼了」

如霜微微的臉紅「我們已經交換了信物,佾雲說,等他這次回雲門,向他的大哥說我們的事,我們要成親」

半花容一掃下午的陰霾,展露笑顏「是嗎!恭喜你們」

「我就知道你會替我高興的」

「當然囉!」他不只為她高興,也為自己高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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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過了兩個月,佾雲卻沒了蹤跡,如霜也跟他一樣,常趴在窗台上看外頭,尋找自己心愛的人的影子

佾雲還是沒有來,來的是瀟瀟,他對著久沒見他而開心的半花容說「我要帶如霜走」

「你說什麼,你知道嗎?如霜跟佾雲已經訂了約,就要成親了」

「佾雲不會來了,他託我照顧如霜」

如霜匆忙的走進來,無措的望著瀟瀟「怎麼可能!他去哪裡了」

「他沒有說」

「不會的,他不會這樣的」轉身奔了出去,瀟瀟也急忙跟去

留下的半花容一臉震驚,突然生變的情形,讓他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該死的佾雲,為什麼找上瀟瀟呢


如霜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要關起門,瀟瀟快了一步撐住門板,如霜的力氣當然比不過瀟瀟,她只能氣的坐在椅子上

瀟瀟拿出一個信封給她,她急莽的撕毀封口,裡面沒有隻字片語,只有那本來繫在佾雲手腕的那截繫繩,如霜看著那
原本應該相結的紅線,手不自覺的顫抖,語帶哽咽「他叫你把這個東西還給我?」

瀟瀟點頭

「他還有說什麼嘛,有沒有話是要對我說的」

「他只要我好好的照顧妳」

「一句話都沒有」不自主的握緊,如霜轉身快步走到窗邊,用力一擲,如絮般的紅繩隨著風飄蕩,萬尺高空的強風很快就讓那紅消失了蹤影,無聲的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瀟瀟望著如霜顫動的背影,他並沒有告訴她全部真相,這是他的私心

沉默許久,如霜收起了淚,意外的平靜「他既然走了,我也沒有等待的理由,帶我走吧....帶我到一個沒有陽光的地方」

瀟瀟緊抱住她「我愛妳,絕不會讓妳傷心」他會用他所有的愛,撫平她的傷痛,彌補他的欺瞞

如霜靠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掩去了悲傷...

當晚,瀟瀟跟如霜與半花容辭行,半花容冷漠的注視著兩人,沒說什麼,轉身進入內廳
迴身之際,他看見依在瀟瀟懷裡的白如霜,她的唇動了動『對不起』

爲什麼背叛我…
你不能懂的,屢屢被遺棄的心情,我只想尋找一個依靠

紫色光點在『三十六雨』這個地方降落,這裡終年霪雨綿綿,少有人煙,如霜愛靜,應該會喜歡這裡。

因為飛行有些不適的如霜,在瀟瀟的攙扶下,走進了瀟瀟為她準備的房子,她看看四周,布置的十分雅致「這裡很好,遠離塵囂」

「妳看起來臉色很差,哪裡不舒服?」瀟瀟摸摸如霜的臉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妳先睡一下,晚膳時我在叫妳」替如霜蓋好棉被,看她閤上眼睛,才放心的出去

如霜並未入睡,她靜靜的聆聽窗外節奏分明的雨聲,滴滴答答的讓她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棉被裡的手摸索著,撫上小指節的那條紅繫繩,疲累的她慢慢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如霜揉揉惺忪的眼,走到妝台前梳理一頭長髮,鏡子裡,她看著紅繫繩,深吸了一口氣,解了下來,放進了抽屜的最裡端,對自己說,這一切都結束了…他已經走了,她必須好好的過生活。




 
整理好自己,才推開門,瀟瀟已經站在門外了,他探了如霜的額溫「還覺得不舒服嗎?」

如霜搖搖頭「怎麼不叫我」

「我看妳睡的沉,不想吵妳」
 
「你就一直站在這裡?」
 
瀟瀟沒回答,他牽住如霜的手「餓了吧,先吃飯吧!吃完我在帶妳四處看看,這裡是個很美的地方,妳一定會喜歡的」

兩人對這樣的相處都是不習慣的,席間都是保持著沉默,瀟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看著如霜吃,看她一點一點的把桌上的東西吃完,俊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瀟瀟帶著如霜走遍整個三十六雨「從這裡往下看可以看到山下的景,下山的路在另一邊,如果妳覺得悶,告訴我,我帶妳去市集走走」手指著更高的山峰「夏天的時候,山裡會聚集許多火蛾 (螢火蟲),從這兒看,就像星星從天際墜落一樣….」

如霜聽著瀟瀟溫柔的嗓音,有種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感動,她望著寬闊的背影,任他帶領著她走過一處又一處。

那時候的妳,是怎樣的心情
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他給了我新的生命
他拾回了我被退回的、零破的心,一片一片細心拼湊,用自己的來填補失去的那些空洞,並且呵護

一個月來,他們的生活簡單,早晨如霜醒來瀟瀟已經出門了,桌上已經擺好早點,她用完之後,開始打掃整個三十六雨,空下來的時間,她會四處走走,晚上做好晚餐,等瀟瀟回來
夜深,瀟瀟會在如霜入眠後,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們之間……像夫妻又不是夫妻

一晚。淺眠的她夜半醒來,外頭雨聲依舊,她下床到了廚房,倒了一杯女兒紅,獨自走到偏廳的窗台邊,看雨

她並沒有想什麼,腦子一片空白,她只是想喝酒…視線穿透了雨景,不知落在何處,酒的效力讓她的意識慢慢迷濛
修長的睫毛顫動,眼眸閉了又開,原來這一點點也會讓她醉,如霜露出微笑,頭靠在桌上就要睡著了

怎麼飄起來…喔,是瀟瀟把她抱起來「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一樣答非所問「外面風寒露重,我抱妳回房」

有力的臂膀抱住她,淡淡的男性氣息環繞周身,彷彿包覆著她飄盪的心靈,她問「爲什麼愛我」

瀟瀟沒有停下腳步「因為我愛妳」答的簡單,理所當然,他想只有這樣簡單的字句,能解釋他對這個女子無理的迷戀

瀟瀟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撫摸她的額、她的髮「睡吧」

即使房裡沒有點燈,一室黑暗,她還是可以感受到,瀟瀟愛憐的眼神,如霜握住瀟瀟的手「陪我ㄧ起睡…」

瀟瀟有些驚訝,沒說什麼,和衣躺在如霜身邊,臂膀當枕讓她躺在自己懷裡,另一手不知該放哪好,幹脆放在如霜背上,笨拙的一下一下拍撫

懷中的人兒偎近他,難得溫熱的身軀傳來淡淡的酒香,竄進鼻間引的他心猿意馬,近乎呢喃的對他說「以後,我不想一個人睡了」冰冷的唇被溫軟的映上,青澀的奉獻自己的熱情「我是 你的了…」

這是他們的第一夜

原本以為日子就能這樣過下去,還是無法如願…

這日,如霜在後山撿拾柴火,忽覺一個高大的陰影蓋住了她,她回頭一看「啊~大哥!」是暴風君。

如霜倒了一杯溫茶放在桌上「大哥怎麼來了?」

「沒事,只是想來看看妳…跟瀟瀟」語氣不禁意的流露出想念。

如霜淺淺一笑「多謝大哥關心,我們很好」

微笑的麗顏還是能牽動暴風君的心,看的他怔了一會兒,待他回神,氣氛變的沉悶。

如霜想要避開這尷尬,起身「瀟瀟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先去忙,您先坐吧」

在她背過身,暴風君吐了驚雷的一句「我找到佾雲了!」

背影僵了一下「是嗎…那真要恭喜你們了,風雲雨電可以再次同聚了」

「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丟下妳,不告而別」

推門的手沒有停下「不想」

廳裡的暴風君望著急步走遠的影子,嘆了一口氣,化作光影離開了三十六雨。
走到廚房的白如霜,眼淚已經止不住奔流下來,她靠在牆邊深呼吸,緊握的雙拳泛出青筋,指甲陷進肉裡,她不覺痛,好像這樣才能忍住不要失聲痛哭

爲什麼!她已經要接受他離開的事實,忘記了傷痛,卻又回來撩撥她的情緒
她咬住雙唇,阻止自己溢出口的哽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了下來,外頭傳來爭吵聲,中斷了她蕪雜的思緒,好像是瀟瀟跟人家在吵架,她聽見了他們在談論自己的聲音

如霜猛然站起來,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臟因恐懼而劇烈跳動,她很害怕,怕瀟瀟因為佾雲回來又要把自己出讓,她不要再被像是物品一樣讓來讓去

她悄悄的走出去,看到瀟瀟與半花容大聲的互吼
半花容大聲的「你難道看不出來,白如霜根本不愛你,他只是把你當作佾雲的替身而已」

瀟瀟雙眉怒揚「你閉嘴!我的事不用你管」在廊下陰影站著的如霜臉色大變,手按住心口,秀眉緊蹙

「是你不敢承認吧,瀟瀟,要是佾雲回來,白如霜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猶疑一會兒,瀟瀟面帶不豫「如霜不會的」

半花容語帶譏諷「瀟瀟阿,你的語氣充滿的不確定阿」

瀟瀟聞言怒不可遏,週身散出雷電之氣「半花容,你滾,馬上滾!否則我就要你為你所說的鬼話付出代價」

半花容怨恨瞪了白如霜一眼,甩頭離開三十六雨

瀟瀟收斂功體,回頭發現她站在迴廊下「如霜!」

「你相信他的話?你也認為佾雲回來我就會跟他走嗎?原來我的表現讓人以為我是這種人」

「不是的,我沒有這種意思」他急急想要解釋
「你們太過分,從來不問我的意思,我是一個人,不是東西!!」轉身要奔回屋裡,重心不穩滑了一下
瀟瀟快了一步摟住她「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妳相信我」
「你也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想跟你在一起…」如霜的眼淚滴落在瀟瀟的手上,燙疼了瀟瀟的心

瀟瀟把她轉過身來,定定的望住她「不會的,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的」低下頭吻去她滿臉淚痕,輕聲說「沒有人的」沉鬱的眼神望著兄弟離去的方向更加陰騖

如霜只能緊緊的靠住溫暖的胸膛,真的這樣繼續下去嗎?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太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多久了,風雲雨電不再同聚,半花容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百無聊賴的捲著髮絲,無夢樓的高度讓他可以望見方圓十里的景色,現下的他卻沒有賞景的興致。
「瀟瀟他...不知道好不好」

他想念著那個總是眉目憂鬱的男人,卻也想起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白如霜

從沒有一個人能這樣近過他的身,陪他度過許多晨昏,就連教導他的師父也不曾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卻在她離開無夢樓後,才知道,原來寂寞是如此的難捱
 
他後來才知道,佾雲是為了誅邪而離開,臨行前要瀟瀟通知白如霜,要她別在等待,並囑託瀟瀟照顧她,瀟瀟卻隱藏了事實

 
暴風君也知道這件事情,他竟然也沒有告訴他,白如霜明明知道自己對瀟瀟的情意,卻還是搶走他最愛的人
為什麼每個人都欺騙他,背叛他
哼!!他要他們全付出代價...

「半花容!」一陣颶風捲上了無夢樓,是暴風君

半花容陰沉的望向走進來的男人,掌醞氣勁,掃向毫無防備的暴風君

不及反應的暴風君吐了一口鮮血,睜著不解的眼,帶著疑惑離開了世間

「暴風君,對不起了...我要接收你的一切」

我知道你恨我,你該是恨我的,我搶走了你所愛的
所以,你要來…殺我了


三十六雨』依然細雨綿綿,如霜打傘漫行,走走停停,欣賞迷濛的美景。
不知為什麼,今日她的心似乎跳的特別緩慢,有股詭異的平靜,總覺得...有什麼事會在今天發生

站在高處,半花容望著白如霜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莫測難辨…
這個女人…是跟他相處最久的一個女人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忽地白如霜的一聲叫喊喚回他游移的思緒,她微笑的仰頭看著他站立的方向「出來吧」

他現身站在她的面前,直視她還是像從前一樣,無辜純淨的眼睛

如霜伸手撫摸他捲曲的暗紅髮絲「因為瀟瀟,你才穿女裝嗎,那你應該扮更像的,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黑髮呢...」說完就別開頭去,自顧自的走向前
她沒有回頭,平靜淡漠的詢問「你要殺我了嗎?半花容...

下一秒,半花容已經躍至如霜身前,指掌扣住她的頸項,緩緩施力「有什麼遺言」

如霜隨著收緊的力道空氣無法吸入,死亡已經逼近,她的眸裡卻沒有畏懼
「我有沒有…說過…咳咳…在無夢…樓的日子…很咳…很快樂…,那…是我…最完美的…記憶…」

「不要以為我會放過妳」手慢慢減了力道,卻又發狠的掐緊,他不能心軟

痛苦的臉上還是綻出一抹笑「我知道…咳…你一定…會來殺我的,我的命…還給你…」

「我不會讓妳這麼早死的,我告訴你,一條命不夠的,暴風君已經被我殺了,接下來我要佾雲來陪葬」

「你…啊!」白如霜纖細的身軀慢慢的縮小,變成了一個嬰兒似的娃娃

半花容蹲下身子,摸摸娃娃的臉「慢慢等著看吧,妳造成的一切」

轉身的時刻,眼淚卻不自主落下了,他又迴身望了地上的如霜,空氣彷彿傳達著什麼,最後一句話嗎

『你真可憐,你知道嗎?復仇後的苦果,是我們兩個…一起嚐的』

原來我並沒有沉睡,水晶棺裡的我是有意識的
其實,我很想問你,你後悔嗎


 
絮語



在這裡多久了…都快要忘記了…好像睡了其實醒著……
沉眠的時候,躺在冰冷的玻璃中,夢境裡總能閃過無數片段,昔日擾攘魂盈牽繫,而睜眼,迎接仍是一片黑暗。
所以她又睡了,睡的沉了,想要讓自己永遠浸在記憶長河,不再孤獨…

他把水晶捧在懷裡,擔心的視線尋梭著秀緻的她,依稀可以看見微小的起伏,就是他唯一可以支撐下去的動力。
「今天好嗎?」他知道她無法回答,即使這樣,他是想問她,一如從前。

她知道了,原來她並不孤獨,因為他,對她毫無理由的瘋狂愛戀。
不管…在哪裡。在黑暗的井底、還是在終日飄雨的所在,她都能感受到,他穩健的心跳。

「我愛妳」這是臨睡前的愛語,他從不曾忘記說過。
她好似笑了,是嗎?一定是的。
沒關係,他能等…等到他找到解除的方法,等到她好起來,就能跟以前一樣回答他
『我也是』

「我也是」他能聽見嗎?
她多想告訴他,不要再等了…經過這樣漫長的時間,她知道自己在無回復的可能。
呵…她深知那人深重的愛憎,即使回生,反倒怕是會真正的消失在人間吧…

而那人好嗎?半花容………



獨眠





三十六雨的雨還是綿密的降,不曾停過,就如同瀟瀟眉間的皺,不曾舒展…

暴風君趁瀟瀟不在,到了這裡。

揚手一揮,地底的水晶棺緩緩浮了上來,他蹲下身子,拂開上頭的泥土,露出了棺裡那尊美麗的玻璃娃娃的身形。
半掩的眼簾裡浮動複雜的心思,有些不捨有些怨,有些懷念有些恨,打開了水晶棺,小心的捧出放在地上,雨水打在娃娃臉上,好像哭泣一樣。

細心拭去娃娃臉上的雨水,彷彿對待珍愛的情人。

他恨她,卻又愛她,這樣掙扎的心思誰曾有過…
瀟瀟沒有、佾雲沒有,甚至連這張臉的主人也沒有。

他們總是寶貝似的呵護,如同他現在的動作。


指掌結出手印,霎時娃娃被光暈籠罩,身體急速抽長,恢復了本來面目。
他撫摸了冰涼的小臉,美麗的臉龐不因歲月有改變,時光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我已經好久沒有跟人說話了,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妳知道嗎?我很想妳…為什麼還不醒呢,如霜」

修長的羽睫動了動,緩緩的張開,朦朧的視線找不到焦距,小手顫危危的也撫上英挺的眉目
「半花容,好久不見了」

暴風君放聲狂笑,笑的落下淚「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霜,妳總是能探查我的心思」語罷,已經換回那張顛鸞倒鳳的俊顏。

「我知道…我醒來,便是你要我命的時候,再不說,就沒機會了…」虛弱的她握緊他的手「對不起……」

「何必再說,我已經讓他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了」並沒有甩開冰涼的手,反倒與她交握更緊。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你很後悔吧?」

「妳還是一樣愛說廢話,我不後悔,一點也不!妳真的想死嗎?」撇開頭,半花容的臉扭曲著。

「想死的是你,因為你很孤獨,是嗎…咳咳…」週遭的冷空氣灌進她的肺部,使得如霜劇烈的咳嗽,長期的沉眠讓她如同風中柳絮一樣單薄。

不知怎地,要殺她的人面無表情的…運氣的指掌貼在她的心口傳送著溫暖。

「爲什麼救我?」

「我不知道…」

「如果沒有我,會不會,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嗎…」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瀟瀟不會愛你…你是一個男人」

「妳閉嘴!」被刺激的半花容無法控制情緒,運送的力量紊亂的讓如霜無法承受,心脈重創。

她越來越蒼白,越來越冰冷,她的生命隨著體溫慢慢消逝。

「妳是故意的!?」

「我原以為,再看見你時就是我命絕的時刻,我真得想死…」熱熱的眼淚滴落在半花容的手上「我的一生從不曾自己做過選擇,留在無夢樓,是我的第一個選擇,選擇死在你手上,是我想要的結束……在漫長的沉眠中,我常夢見你,夢見我們在無夢樓的日子…我好累…獨眠的日子太苦…我不喜歡一個人……」

她死了,頹喪的手無力垂落…
這個女人,到死還利用他,可是爲什麼…他會掉眼淚……

風聲漸漸囂狂起來,他又偽裝起自己,換成了另一張臉,但是淚水依然無聲的流落
雨下的更急,是爲白如霜傷心還是爲瀟瀟悲泣,亦或…對他的同情

他終於知道落淚的理由,原來他跟如霜一樣,不喜歡…… 一個人。
所以…就一起下地獄吧!

日後腥風血雨…便是不願孤獨的執念。


霜飛



今晚,瀟瀟…是輕鬆的
他跟一個與如霜一模一樣的女人,相處了一整個晚上
讓他自如霜離去後就不再快樂過的日子,頭一次有了喜悅的感覺

他突然好想好想看見如霜,跟她說…
原來世上有一個跟她容貌一樣的女人,他還想告訴他,那個女子,跟她一樣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可是他要跟如霜澄清,雖然自在天女生的和她相似,他決不會移情的,他只愛她一個人。

瀟瀟永遠只愛白如霜一個人。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殘酷的情景,否則他不會離開如霜一步……

是夢嗎?他相信這是夢,但是雙手所傳達給他的卻是夢中飛逝的蝴蝶。長如雷霆的迴聲、急若風雨的回憶,狠狠地敲擊瀟瀟的心坎…
前塵如夢,是一種解脫嗎?

不…不是……
他終於能夠再次看見她美麗的容顏,一如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沉睡著的無言蒼白…
可是他再無法聽見她溫柔的聲音,再無法看見她笑,他生存的理由等於毀滅。


他茫然的找尋,不知道該找尋什麼……
許多人在他手中斷命,所有跟暴風君有關的人都要死,所有質疑他與如霜的人都要死,所有出現在他面前的人都要死。
他瘋了…

不知不覺,他再次來到美麗的仙境,他想再見那張熟悉的容顏,即使…那不是她。

卻意外的救了她,想也的沒想的出手相助。
瀟瀟這輩子只救過兩次人,兩個生做一模一樣的女人。
這是不是一種巧妙的命運呢?

每每看著天女寧靜的睡顏,心裡會有許多畫面,如霜微笑的樣子、如霜臉紅的樣子、如霜憤怒的樣子、如霜落淚的樣子…
牽著她的手躲避各路追殺時,總有一種想法,好像終於趕的及,在最後一刻,能夠保住愛逾性命的那個人。


可是為什麼?
她也要離開他了……朱顏蒼白,她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他頭一次驚慌失措,覺得自己沒用,張開雙手,他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留不住…

「人只有一顆心,無法同時分給兩個人」
說這些話是為阻他同死吧,哈哈哈…她說什麼都不重要,他從未聽過任何人的話。
三十六雨埋葬如霜的一切,雨風飄搖將是他最終的唯一的歸宿。
糾纏難解的雨雲電霜…一幕幕值得或欲遺忘的記憶,都隨著崩毀的一切埋葬………




而他沒死。傲笑紅塵救了他。
寡言的人只是將他帶至那抹金黃秋色的雲處就離開了…


雲同樣不說話,細心調理他的傷處。幾乎是同時的,他們說了久別重逢的第一句話。
「如霜死了…」
「半花容死了」

在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和兄弟都死了。

沉默一會兒,開口。
「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他們都錯在沒有解釋,就離開。


「一起生活吧!」雲說
他看著雲,不發一語的走開了。
帶著一個孩子回來…只見佾雲瞪大眼睛「這東西哪來的」

孩子沉睡著,眉宇間有絲天女的影子,突然孩子睜開眼睛,晶亮的眼眸一打開衝著他就是燦然一笑。
在怎樣鋼鐵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怎麼長的有些神似……?」未出口的言語怕引起他的傷感吧。

沒回答問題,他笑著說「十分秋梧有我的房間吧!?」

看著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佾雲傻傻的點點頭。



『我所有的愛,將給于這個我們無緣擁有的孩子
就如同我伴隨在妳身邊一樣,永遠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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