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小說】外送

夏霏(FAY88)

「妳好，這裡是Jaceka’s PIZZA店，請問需要什麼口味。」我熟練地背出菜單上的口味，迅速記下客戶的住址，「好的，總共是748元，您訂購的PIZZA我們將在二十分鐘內送達，謝謝。」

我將PIZZA裝進硬盒裡，將綁帶紮好，塞入背包，向同事揮揮手，「我走囉。」

「小心一點，慢慢騎喔。」店長照例叮嚀。我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坐上機車，發動油門。

我是個外送PIZZA的小妹。因為好玩，我應徵了這份暑期外送PIZZA的工作。這工作看似辛苦，其實甜頭不少。很多客人因為看我是女生，都會偷偷塞小費給我，這也是我對這份工作樂此不疲的原因。雖然大熱天騎車外送很悶很累，但想到既可以認路又可以賺小費，我便精神大振。這次叫外送的客人又是男生，想必可以A一些小費才是。

今天路上有點小狀況，可能是接近下班吧，車流大又混亂，好幾次我都差點摔車。「酆都路十七巷四十八號四樓。」我喃喃重複紙上的地址，在十七巷前前後後徘徊，就是找不到這棟樓。

「不好意思，我找不到你們家。」

「喔，妳從四十六號進來就好，我們是雙併的大廈。」

「喔。好。」

我進入四十六號大樓的時候，警衛正在打盹。我走入唯一的電梯，卻發現沒有四樓的按鈕。

「倒楣。不會遇到惡作劇了吧？」我心裡嘀咕著，又拿出手機打電話，「請問你的地址確定是四樓嗎？我已經到電梯了，沒有四樓的按鈕耶。」

「因為電梯面板當初沒設計好，妳只要同時按三樓和五樓就可以到了。」

好奇怪的設計。我掛了電話，同時按下三樓和五樓。

果然，在三樓和五樓之間電梯停頓了一下，「四樓到了，電梯門要開了。」一打開，是一個矮小的夾層，狹長的走廊燃著昏黃的光。

「這什麼設計啊？」我低著頭走進這層樓，看見「四十八號四樓」的門牌，按了門鈴。門鈴還沒響完，門便打開，一隻枯瘦的手捏了一千塊給我，「不用找了。」他說，將我手上的PIZZA接了過去。

「怪人。」我第一個念頭。不過管他的，有小費就好。我走回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

電梯門遲遲未關，，「不會吧，莫非是故障？」還好沒過幾秒電梯門便關上。

「呼。」我鬆了一口氣。但我似乎是太樂觀，因為關上門的電梯並沒有下降的感覺，而且地板還發出咚滋咚滋的聲響，好像有人在電梯裡跳躍一樣。

我早已汗溼的雙手捏著口袋一千元，突然感到腦門發寒。

「四樓到了，四樓到了，四樓到了，四樓到了……」電梯像故障一樣重複著這句話，我急得猛按開門鈕和緊急通知鈕。

「四樓到了，四樓到了，四樓到了，四樓到了……」電梯裡的女聲重複地說，或許是磁帶有點故障，那聲音竟顯得低沉沙啞，像是午夜的惡作劇電話，對方壓著喉頭說著恐怖的威脅話語一般。

「救命！」我拚命像電梯裡的監視器招手，希望那打盹的警衛可以醒來看見我的求救。

「四樓到了，電梯門要開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又是剛剛的夾層，不同的是，電梯口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我剛剛送的PIZZA和數個牌位。

「喔，他們是買PIZZA來拜拜的啊。」我恍然響起今天是普渡。

電話裡的男聲從我身後響起，「小妹妹，不是這麼簡單喔。」我從電梯鏡子裡看到一位枯朽的老人站在我的身後。

我感覺頭皮顫麻，想要跑出這個恐怖的電梯，因為太急，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一個牌位應聲掉下。

「莫莉婷」牌位上清楚刻著三個字，那是，我的名字。

「小妹妹，歡迎來到酆都。」

17巷48號……我想起霏寫的一部小說，這個數字好像是說……1748……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