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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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雛鳥》


  十一月,是九月過後的兩個月,那對學生而言,意味著你暑假生活已結束了兩個月。

  那麼說,我已經荒廢了兩個月。

  嘆了口氣,走回書桌前思考著悲哀,也只有這個時候吧,表情不再愉悅,沉溺在自己的憂傷中;不是毫無來由、杞人憂天的想法,只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心 寒,一向如此。做事總是事後再後悔,已經維持了好一段時間了。擁有自省的想法一向只在憂愁時,愁自己的天空,愁自己的道路逐漸狹隘,愁自己無法實踐諾言。

  渴望憂鬱,並非沒有原因的。曾有一段時間,試著不斷以憂傷來感化自己,只因如果自己快樂,似乎就會忘記前瞻的重要,忘記自己的本位,僅此而已。沉靜的 湖面映照著天空的藍色,青山綠水和湖面似是連為一體的油畫,湖底深遂的黑暗不被觀湖的人們意識到,一切是如此隨和,突然一個孩子,淘氣的拿起湖邊的石頭往 湖心一拋,打破了湖面如鏡一般的沉著冷靜,濺起的水花與漣漪,遲遲沒有退去,亦是,不肯退去。

  他任性的用兩手拉著我的面頰,「你在裝什麼鬱卒阿~~!?」「我說阿,這一點都不像你阿~~。」不想承認,即使想讓心中染上深藍,但是不願這顏料渲染 到別人身上去。他堅定的,認為我「有些古怪」,……真是任性哪。看到他這樣了解我,我也不禁想高聲歡呼,但是也因此破功。

  難道,依我的個性永遠沒辦法追求高遠的夢?不想承認。看著過去曾經視為勁敵的同儕,不到兩年,就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變的像是無窮遠、無窮寬,不是看不 見,只是我的視力早就讓他模糊掉了,變成一種朦朦朧朧的夢幻,依稀呈現在眼前。伸出手掌,他若有若無的背影,穿過指隙間再投射到視網膜上,像是手掌上的孫 猴子,一把抓在手上!

  空的。因為我不是如來佛。

  雖然時時有意向天空飛去,但背負著沉重的義務與責任,有些是不請自來,有些是自討沒趣;然而兩極化的義務與責任,我始終擺不平,讓自己在網路上進退不 得,進不得,難抽身。早已愛上這片黑色的異鄉,愛上生活在陸地的稚鳥,難以學會飛翔,而陸地並沒有錯,天空也沒有錯,那麼是誰在憂愁?

  依然定期的坐到電腦桌前,來到這熟悉的禁地,登入論壇,說好聽是忠於職守,說難聽就是流連忘返了。「有善始者實繁,能克終者蓋寡。」我並不希望這句話 也被套用在自己身上,然而於情於理,自己卻必定是最佳人選,因為不管我想不想,現實與網路二選一的答案,其背後的遺恨大同小異,以近景而言。眼光短淺吧! 稚嫩的我看不清世界的趨勢,還在為毫無意義的事情苦惱。

  是不是必須讓自己完全喪失自由,才能侷限自己?正當我在心中迷路,「排除掉一切自己認為是理由的理由。」老媽這麼跟我說。

  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其實答案就只是這樣。

  果然還只是不會飛翔的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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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45 編輯 ]
 
「回應妳的,是真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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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先進的跳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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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紅貓》


  有一個不能辨別的物體,靜靜躺在我每天必定騎過的道路上。

  由於學校和自家的距離用走路有些些費時,而英明老爸很自然的決定我必須騎鐵馬上學;這一次騎著鐵馬經過這條柏油路,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今天騎來,感覺很不一樣

  距離有些遠,讓我不能很清楚辨別,那一團掉在地上的物體是什麼東西,隱隱約約似乎有些水漬,又帶著點鮮紅,說是小動物嘛,不很像,反正騎經過時近一點看就知道是什麼了。

  自小,我並不會很害怕血腥暴力的場面──當然這邊指的多是虛構的。從國小二年級在玩的「毀滅戰士DOOM」,到最近邊吃飯邊盯著電腦螢幕正在撥放的片子「活屍禁區」,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壯舉,相反的,或許是基於競爭心理。讓我在同儕中似乎還不算被歸類為膽小的那一型。

  平時騎沒幾秒就會通過的路,我突然覺得它好長。看著那個小東西,我已經接近它了。從之前看不清楚的地方,已經接近到能讓我清楚的辨識。

  我心中突然盼望,在我騎過後有個導演跑出來向我喊「卡!」,然後把那特效做得很沒有戲劇效果的血花抹掉,並把那假的布偶帶走,告訴我一句:不好意思,這是整人節目啦。腦中閃過的想法不會成真,一來是這根本沒笑點,二來,那的的確確是真的。

  一隻毛皮黃褐色的貓靜靜的橫躺在路中央,脖子以上與地相連看不出分界,界線由一些紅色的液體帶過,散落著一些粉紅色的不知名物體──整體我看起來像是粉紅色的。我騎著腳踏車正經過他旁邊,別過頭去不多看它一眼,別過頭看著眼前的路,不敢多看一眼。

  ──是被輾死的嗎?

  咬著牙繼續往學校的路騎去,心中想的卻是剛才那幅景象,在我回想時,那竟然已經成為一堆馬賽克的圖片,沒有辦法更仔細的回憶剛才看到的東西。

  比起狗狗,我喜歡貓咪得多;不是因為朋友中有兩個好朋友綽號都叫貓咪,而是我比較喜歡貓那種神秘而睿智的姿態。每當牠用那對像平靜的海面、深遂而不可探究的眼珠子望著我,牠似是相親時,端作對面的美女,以高姿態和女強人的形象,考核著我的能耐。

  現在想來,我別過頭,那是慈悲心呢?還是膽小呢?好似自己珍惜的事物,在眼前被摧殘。

  讓我為牠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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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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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遊記其之一 《草皮》


  時間是下午,天氣涼爽,陽光雖然溫暖卻不會悶著人,輕輕的風輕拂髮際,是個出遊的理想天氣;在清大的校園內由班導這位資深校友充當導遊,咱們班一夥鄉巴佬浩浩蕩蕩在這塊土地攻城掠地。吃完午飯,來「郊外」踏青是個很好的選擇。校舍逛的不算多,因為班導也了解我們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將焦點轉移到都市小孩比較少接觸的綠色校地。

  一路遊山玩水,一群人在個棒球場旁約百餘公尺遠充滿綠油油的草皮上停了下來,那邊有一些單槓什麼的遊樂設施,不少同學在那玩得又笑又鬧,即使不湊熱鬧也看得有趣;而我們幾位不太湊熱鬧的就繼續走著,眼前的是個向下延伸的綠色斜坡,不遠處,有個棒球場裡面有些人正勤奮的練著球,揮灑汗水。

  環顧週遭,我有些雀躍。對於藍天加上綠色斜坡的組合,我以為是除了日本動畫中以外不存在的景物,當男主角和女主角躺在斜坡上看著藍天,談著你我,那微風和和煦的陽光,讓人感覺浪漫的有些過了頭。其實自己對於這種感覺向來是非常憧憬的。

  順著內心的渴望躺在斜坡上,不期待自己會變成戲中的男主角,只是單純的想享受這片天與地;一陣很輕很舒適的涼風吹過,像個小女孩嘟著嘴說我忘了提它,呵,當然如果沒有她們,微風、暖陽、白雲、綠草下的大地,少一樣都會令這快意黯然失色。

  綠色覆蓋的草皮是非常柔順而溫馴的,好比棉被一般令人討喜,只是一頭栽下去,草兒們會輕輕的抗議著你的威壓,似是女生佯裝怒意想逃過自己的追捕,卻更是挑撥,終至臣服;將身體奉送她們的溫柔鄉,把眼睛留給那片天吧。像人類在慶典時召集一堆人排出一些文字,從低處仰望青空,白色與藍色的舞孃在眼前擺出陣形,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的步伐,向我炫燿著她們婀娜多姿的艷麗和有若虛無的青淡。

  風看準了時機,快速而嬌柔的撲到我的身上,將我抱個滿懷,活潑得令人難以想像;幾隻小蟲蟲不湊趣的跳到我身上來,歪著頭,不能體會這傢伙臉上不動聲色、臉皮底下卻滿是愉悅的快樂,只因牠們身在福中不知福,倒也不能怪牠們。

  一根小樹枝往我臉上砸來,原來是小貓咪看我一躺下去就如癡如醉的模樣可笑的很,故意丟樹枝戲弄我來著。

  「小姐阿,不要沒事就撿枯枝亂丟人嘛。」我張著嘴碎碎唸著,被欺壓慣了也不甚在意,茶魚飯後總是會鬧個幾下。

  「喂……他們這樣練球,不會無聊嗎…?」她挽了挽秀麗的黑色長髮,看著遠處的棒球場中練習的選手們,有些不解的說著。

  「你看,尤其是在外圍接球的,好像隔一兩分鐘才會有球飛過去呢。」她繼續的說著。

  「棒球阿」我坐起身,此時正好『鏗』的一聲擊出,那高飛球被一個外野手接去了,「如果有興趣,那旁人感覺無聊的過程就對他而言完全是個享受吧?」

  「恩……」她不表示意見的回應著。

  她沒接話,我則回到我的溫柔鄉,享受那長久以來生活在都市,所不能享有的享受。她大概也不能理解我的享受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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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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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遊記其之二 《日星雲的晚宴》


  正值冬季,黑色的風像刀割般在夜裡揮舞,弄得臉上只感陰寒;來到日月潭不見湖面景致,想是因為在遊覽車上迷迷糊糊的就過掉了,下車時還跌了一跤,心中硬是怪司機把車停在斜坡上而不是我睡昏頭的錯,相信我,那車一定往右邊傾斜個二三十度以上。

  行程表中清楚的寫著晚上的行程,是營火晚會呢,我從國三畢業旅行後就沒參加過營火晚會了,讓我想到,國三那個青澀的時光………離題了。

  將行李安置妥當,用過一份不難吃的晚餐,一組組人馬往營火晚會的場地移動;雖然算冷,卻還不至需要穿件愛斯基摩人的厚外套的地步,對在下而言一件背心一件T恤一件毛衣就非常足矣,倒是很不了解一位朋友一次穿了六件外套的感受。

  走著,往一個離下榻的宿舍不遠處的小丘過去,那邊有很多高大的樹木,比我還高,像是想要矮下身來摸摸我的頭的左搖右擺,彎不下來我也樂得開心。那些樹木把一個人工的圓形盆地圍了起來,要是那些樹再高一些,多一些,倒像是森林裡的小動物們聚賭開會的好所在。

  說是盆地倒是有點怪,除了中央有一塊空地是整修過而平坦的,四周有三四階水泥砌成的階梯接踵而上,而那塊空地中間有一堆營火立在那兒,看來待會就是要靠它解悶了。我這個慢郎中抵達了,其實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幾個主任和教官這時就站出來了,穿著便服沒啥威嚴的教官說了幾句客套的致詞,沒講個幾句就被很期待說話的學務主任一把搶走象徵發言權的麥克風,然後再宣佈開始營火晚會,不過開始前還看著學務主任很「HIGH」的拿著火把繞了營火好幾圈,才點燃了今天的主角。

  唔?你說為什麼主角不是表演者而是那充當氣氛營造的背景?因為接下來的表演全部都是唱歌,一向對卡拉OK沒輒的我只好轉移觀賞目標,尤其當暴牙男子興奮的上台拿著發言權開始高歌時。

  轉移目標當然是有更吸引人的東西在,那堆營火的確有它不凡的魅力。周圍沒有打燈,再整個看來一片漆黑的夜,營火照耀著方圓百呎的土地,若說她像地面的太陽,我可毫無異議。從一開始點燃,她便一直燃放著火焰特有的橘光,時而竄升時而墜落,不停抖動身軀,向在場的觀眾們表示熱情與活力。那股熱情直達十餘公尺外正在座位上的我,一時前頭暖烘烘的極是舒服,像在寒冬之中的暖爐般令人討喜。抬頭一瞧月亮,似是有些孤寂的從高空望著我們,想邀請她加入我們的行列,卻是未能如願。

  太陽高昂的興致不減,卻有另一位嘉賓卻給她牽引了出來,從營火堆中突起而出的星火直衝高空,再輕和緩慢的降落,不急不徐,出之迅捷而輕描淡寫,像是夜幕中的眾星高掛,只是這星星會飄來飄去,怪是可愛。正恰此時烏雲蔽空,天上除了幾顆擋不住的耀眼,這些星星來的正是時候。那太陽像個噴水池,只是此時不是噴水,噴的是火、是熱情、是天上的星宿。

  我瞧的入迷起來,這種景緻要是附近沒發生火災還真不易見著。「………這營火搭的不好。」一位暱稱為『老頭』的朋友在一旁耳語道,「怎麼說?」我反問著,對於營火向來沒有研究的我,很快就看到了解答,那像是日與星的崩盤。

  位於營火中部位置的一根著火的粗木枝,很不識相的跌落下來;好似疊羅漢時,中間一個壯丁打了個噴嚏而造成上下左右加上全體的噩夢。火開始從底部燃燒,當然這意味著營火大概比預期的來得短命,「恩…我說,我們班的表演不是壓軸嗎?」「記得好像是如此呢,看這情況是沒可能撐到那時候了…」我們不禁無奈的笑了笑,繼續觀賞營火的奧妙,在日星雲的表演下誰還有心情去擔憂呢?

  在營火燒得剩下三分之一時,我愕然察覺,其實那由雲假扮成的煙是日與星背後的舞者,一直在襯托著她們兩個華麗的光彩,而雲在此時數量倍增,天空染的時白時黑,飄忽不定的雲可能了解搶別人風頭是不好的行為,不時的又是一陣星雲共舞,雲在這擔任了重要角色,她的清幽將另外兩位的特色展露無遺的顯現;太陽雖然已趨疲憊,卻依然散發出無比熱情,星星雖然不再高揚,卻仍充滿快意。三人合夥可絕沒有騙你時間與注意的意思,相反的是帶來極為壯觀的闊麗,沒有日、沒有主角,沒有星、沒有音效,沒有雲、沒有舞台。

  過不多時,日星雲的晚宴終至宣告落幕,人沒看到多少,倒是今天可真是大飽眼福,令人回味無窮而絕不遺憾,絕世饗宴或許少有能過於此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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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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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小的幸福》


  凌晨總是讓我欣喜若狂,在無案牘的閒晨,一身清閒更染得我心頭大悅。

  打開冰箱,寫著『18度C』的蛋糕盒靜靜的坐在那邊,像是等著我來開啟它的樣子;我輕輕的、深怕撞著了它似的捧了出來,放在旁邊的桌上。

  將盒子打開,裡頭有四塊小巧而精緻的小蛋糕,可愛的扇型在尖端的地方,被蛋糕師傅用精湛的刀功切出漂亮的三十度角,蛋糕周圍用透明的膜包了一圈,底下鋪了一張銀色的圓形鋁箔紙,四片皆是如此。

  彷彿高貴不可侵犯,我挑了一塊有藍梅點綴的乳酪蛋糕(呃,我想這應該叫做乳酪蛋糕。),把盒子恭敬的擺放回去。

  像是如獲至寶,捧著她輕放在象徵純潔的白淨紙盤上,配上個小叉子,再用很輕的力道、輕輕的把她的外衣扒開,坐在電腦桌前準備享用這頓盛宴。

  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不妙的事。

  現在喫掉她還太早了……

  「咖啡。………沒錯,缺了咖啡。」我喃喃自語的說著,有個令人垂涎欲滴的蛋糕躺在我面前等我享用,沒來個咖啡當佐料怎麼成?那會令蛋糕的美艷大為失色阿!

  雀躍不已的拿起印著可愛CG的馬克杯,拿了一條三合一的咖啡包加上熱水,用湯匙不急不徐的攪拌她。當咖啡和蛋糕擺在一起,我突然感覺心中有難以言諭的喜樂。

  ……能這樣浪費時間,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幸福吧。

  多麼渺小卻難以實現的幸福阿…


  物極必反吧,從剛才感受到極致的愉悅,現在竟然出現了淡淡的哀傷。

  把FUYUME做的『愛的鍊金』的遊戲網頁擺著,音響傳來一陣輕快悠揚,而似乎帶著點淒美的背景音樂,有了蛋糕、又有咖啡,還有音樂。

  我開始享受我的渺小幸福,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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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遊戲,就開始聽著音樂。
邊聽音樂,邊吃著那塊蛋糕。
一口蛋糕,配著一小口咖啡。
我心中的喜悅難以表述,於是
突然的寫了這篇文,帶著一點哀傷。

「嗚阿!掉到鍵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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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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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言》


  與朋友一同在書店裡尋尋覓覓的,找著需要的小東西;我想要一本小冊子,那種可以輕鬆的丟進口袋,又可以輕鬆的取出來寫些奇怪東西的小冊子,之前的那一本已經被我寫到變形了呢。而朋友也一路跟著我,邊走邊聊些五四三,像個正常的高中生的抬槓。

  不知怎地,聊到了我在班上人緣的情況,「你在班上會討人厭阿?」「一半一半,不太好的那一半只是不作接觸而已吧。」「什麼意思?」「……大概就像路人甲乙的關係,對了,還有幾位有需要的話會突然靠過來一副好麻吉的樣子。」「哪幾位說來聽聽?

  我順勢報了一兩個名字,只是剛說完就後悔了。

  雖然有時會對幾位同學有不滿的感覺,但是我從以前就覺得,不要對別人做批評才是最妥當的處世觀。自己永遠看不到所謂完整,月球在我的眼中,從來也沒有完整過,我們的雙眼並不能讓我們看清事物的全貌。看月亮是如此,人性卻又更加複雜。

  「無道人之短,無說己之長。」我非常喜歡座右銘中的這一段話。若是我看見了別人惡的一面,我可以選擇閉口不言,試著切個角度,看有沒有其他部分是我沒看到的?沒瞧見的?或許在流氓搶劫吸毒的背後,其實是個非常有義氣的好漢一條?是個很喜歡小孩而且常常送麥當勞的叔叔?姑且不論他是否用對了地方,那總是個優點。

  和朋友繼續聊天直至返家,我心中默默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這和潑水不可收復是相同的道理。對於沉重的話題,如果發言還不能慎重的話,那不就是如余光中先生所言,單純的口腔運動嗎?

  並不期待自己可以口出『聖言』,但是身為個高中生、讀書人,要是不能在該有的時候『慎言』,那也未免太可悲了。話語是藥,可以是醫百病的萬能藥,卻也可以是輕易置人死地的毒藥;到時候潑出去的可不是水,而是硫酸,被潑到可痛得緊。

  不知者無罪?一句無心的話害死人的例子不在少數,而法律上也早就把這五個字給推翻了,或許可能有人笑我庸人自擾,但是,終歸也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傷害到別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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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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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


  拜完天公,一個人無聊的翻著書,吃著剛才祭祀用的祭品。

  我稍微想了一下,接下來要做什麼事。除夕吃火鍋、發紅包、逛夜市,初一接下來要去哪個親戚家,要去哪邊拜年……

  已經喪失了很多新鮮感了,漸漸變得像是公式化。

  古時人過春節,不僅是為了春節而回來而已;一家都四散各地,難得這時闔家團圓,怎麼能不好好歡聚一番?因為工作而離開家鄉,此時春節也回來好好的陪陪父母聊聊,和許久不見的兄弟姊妹暢談近日,古時過年的春節當是如此意義。

  交通發達了,人們來往便捷了,在台灣一個小小的番薯上,真的要回老家一趟,就算不會開車,坐個一天火車也很夠了。不同古時沒有方便的交通工具,濁水溪橫越,要回去也要花費個大把心思,沒事多回去了,搞不好還會被罵太閒?

  在有了電話後,這一切更不是問題。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鈴───鈴───,喂?啊,添財啊,我現在過的很好啦,你勒?今年過年還是不回來吃個火鍋嗎?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啦,咱家裡都知道你在外面又讀書又工作很辛苦,安啦安啦───


  咱不需要那麼辛苦的,回去老家探視父母親。

  咱不需那麼辛苦的,回家特地過春節。

  是啊,何必這麼辛苦特別在春節趕回去呢。

  打通電話拜個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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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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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題小品》


  天氣涼爽宜人,風涼涼的吹拂在臉上,愉悅的感覺湧上心頭;剛下完場小雨,校園的空地有些濕漉漉的,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的天空,柔和的太陽透過雲隙灑下。

  「真難得……」騎著單車,用輕鬆的心情看著天空。放學後的學校沒什麼人,天空的美,或許在放學鐘聲響起前我無法目視。

  一輛似乎四處可見的、車身有些斑駁的黑色汽車,靜靜的停在大樓旁的花圃邊、空曠的操場至大樓的牆邊。

  車靜,鳥不靜。

  約二十來隻麻雀,五六隻在車旁盤旋飛舞、三四隻在車頂上跳阿跳、七八隻在地上花圃間遊走,好不快活。

  我不知道,鳥為什麼繞著這輛車飛啊飛。我慢慢的騎,看著這可愛的景緻。啾啾的鳥叫聲,聽起來悅耳至極。

  過了個轉角,看不見那幅令人驚艷的畫面。

  我握住煞車。

  「……多看一會吧。」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9-1 11:32 AM 編輯 ]

[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5: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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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


  一分半演變為十秒鐘的進化史,達爾文先生也無法解釋。

  沒事,導演當然也不會找你的碴,但排演一出了岔子,一個個問題就可以像是立法院的官員質詢般的咄咄逼人,如連環珠炮般狂轟起來。「你們花太多時間呦,要把時間壓縮到八分鐘才行,你們剛才的表演整整花了十分鐘半呢。」

  我一分半的負責段落為了縮減,咱們認定的精華笑點被“卡”掉,然後完全重編後,成功的縮減到了一分鐘──殘障戲碼。

  基於多重考量,然後這殘障戲碼又直接換成串場搞笑秀,為時十秒。

  回想兩個禮拜前,在敲定了才藝表演的劇本後,和空手道社長組成一組『功夫組』準備來段武打秀(套招,是套招啦。),咱二人相當有默契的晚上能練的時間也都拿來練了,心中大概只想著要打出一段「一般學生望塵莫及的武打演出」。

  套招並不如我們想像中的單純、簡單、快速、輕鬆,相反的,還因為是學生,愈加困難。我們沒有辦法吊鋼絲,輕功縱雲梯等等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武打先免談;為了顧及表演安全,肘擊類型的攻擊最好不要(肘擊殺傷力很大,真的。),還要戴上練習用拳套;為了作秀精采,鶴拳或虎爪可以嘗試,但是因為戴著拳套所以沒有意義,只好以大動作的肢體動作奪取觀眾青睞;為了表演流暢度,太困難的動作不要加進去,像是飛踢什麼即使會也不能玩;為了打出來感覺像真的一樣,不能讓人感覺像是明顯的套招動作……

  如山高、似海深的禁忌,成為明顯的障礙擺在眼前,上面標誌著「狗與外行人不可通行」,令人困擾萬分,哪有這種事?最後商量之下,預計只打「十秒」的連續武打,光是動作便排了一個多禮拜。心神俱疲後的苦果,總是相當的有成就感。

  排好的隔兩天,排演。

  我突然覺得導演權力很大,有時候卻也會惹人厭。

  所謂刀下留人,人留著,但你看這生怎麼著?卻把舌頭割了腿打斷了手給折了,哎唷喂,這出人命啦這。

  最後剩下一個龜派氣功四秒、一個北斗百烈拳三秒、一個假面超人變身四秒,為時十秒;還真是輕鬆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嚥得下這口氣呢?」我默默的想著,臆測著解答。

  還好我和拍檔都是脾氣好的人。

  然後,是其他演員發難。

  「喔,要刪喔,沒問題,要刪多少儘管刪,我們一定盡力配合,你最大說了算。」

  其實,我倒是覺得,導演也真的是很辛苦啦。

  「啥?你以為我愛刪唷?啊不然導演你當嘛!」

  一個演戲用的道具厚紙板飛了出去。

  喔喔,飛得好遠。

  『如果能將心比心,其實大家都很辛苦呢。』

  我深深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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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6: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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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經》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小雅˙采薇》中最有名的,莫過於這兩句吧。或許是老師曾經在課堂上提過,或許是國文考卷曾經考過,不論如何,其實我是打從心底喜歡這詩句的。

  愛屋及烏加上衝動購買的個性,是個讓商家有利可圖的大肥羊的象徵性要件,同時也是在下我糟糕透頂的毛病;只是,對於買了詩經,我倒是還沒有後悔過。並沒有故意營造什麼氣質啦、書生氣息等怪東西,自己一個人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打開雜牌的桌燈,將厚厚的那本詩經攤在桌上用愉悅的心情去讀它,倒也風雅不到哪去。

  讀不讀的懂,對程度低落的我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畢竟也沒有考試,不會有個人突然跑過來把書搶走,然後叫你把《關雎》或《采薇》各默背一次,就算自己會,也真的不會有人這麼無聊。純粹是一趣味罷了。

  闔起書本,然後將自己浸泡在夜的靜謐、詩的意境中,小小的房間有的不是想讓人開懷大笑的歡樂,是一種沉靜的、舒適的愉悅,閉上眼睛,體會那種悠哉悠哉,無所事事。蹉跎生命光陰在此,毫不足惜;如收藏家從不吝嗇於自己的荷包,只為了別人眼中無用的東西。

  不管是用兩種貨幣中的哪一種,買到的都是充實。

  而天下沒有永遠的財富。

  並不是江郎才盡,而是如股票的漲跌:如果現在不跟,一等到套牢就沒藥救了。現實之所以是殘酷的,是因為它總喜歡踐踏別人的夢,硬把你從桃源鄉拉到第N層地獄,那並不是多好受的事情;思考可以飽滿精神層面,卻沒有人可以光用想的就空想具現化出一塊法國麵包,現實上。

  有人可以用精神層面使自己無憂無慮,那是相當抽象而且神乎其技的境界,中國史上便早有一人──顏回;一簞食一瓢飲足以度日,而平日學習孔子之道,使心靈充塞而毫不空虛,以今日而言,這種人是無論如何不存在的了。

  可哀的是,如此聖人在別人的眼中,『孔門德行科四天王中第一把交椅』也不過就是個神經病。顏回三十餘歲早夭,死因營養不良。這個當然,每天攝取的營養根本就是太少,心靈飽滿卻顧不了五臟廟,孔子也無奈何,只能婉惜。

  沒有財富,就得去賺。而唯一的目標,便是取得夢與現實的平衡點,無法用物理或數學去算計,只有用自己的身體去作實驗,在人生的翹翹板上不斷遊走,尋找那近乎不能見的定點,它確確實實的存在於某處。

  詩經,就先擺回書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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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9 16: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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