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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 Story(8/21更新 第二十四章) (可回文(?)

第二十四章


  沒有人能夠比伊布利斯更清楚,咒語出口不到兩秒,他已經知道結果。伊布利斯目光穿越驚疑不定的人群,盜賊一時間被這咒語吸引,得以喘息的諾斯和伊布利斯的目光對上。

  然而這短暫的靜止很快就消失,盜賊手中的武器恢復他的攻擊性,方才彷彿出現的可以使兩人遙遙對視的隙縫也被重重遮掩,諾斯莫明驚慌起來,舉目擠滿敵人,像被拋在汪洋,那股不祥逐漸增強--面臨死亡的沉重不祥。

  他舉劍向記憶中伊布利斯所在的方向,揮下。


  第一聲心臟被冰冷金屬貫穿的慘叫,在混亂小室之中陡然竄起,隨即被巨浪般的威嚇聲所掩蓋,竄動人頭裡一片騷動,伊布利斯極力掩飾欲湧上的心慌意亂。

  無可否認那尖銳的聲音刺進了他的胸腔,伊布利斯狼狽的重複喊了兩三次,原本傾洩一地的炒豆子向上瘋長,眨眼間將包圍方桌的人擊飛帶上空中,巨大藤蔓猙獰地攀上頭頂的岩壁,讓人不由自主退後三分。

  此時諾斯的劍自人流中挺出,盜賊不敵他的衝刺,被打退撞倒了方桌,兩人氣喘吁吁的對視,無力訝異彼此陌生的表情。幾名魁梧大漢又掄起巨斧,怒嚎的自外面奔進,步履如棰擂在地面,諾斯急忙回頭舉劍格檔,長劍迎上釜刃,立刻一分為二!

  殘劍被震的脫手而出,諾斯就地打滾,趁大漢舊力已盡,掃腿奮力放倒,不料卻被捉住腳踝向後一拖,一時反應不及就緊接著倒了下去。

  不過是轉瞬間,伊布利斯便眼睜睜地看見諾斯被拿下,大漢氣急敗壞,粗喘著跩起諾斯的衣領,一手扣住他的頸項。「你給我住手!」

  他甚至還停留在看見盜賊自諾斯背後劈下斧頭的驚悚之中,不知是恐懼還是氣憤地顫抖,伊布利斯屏息僵硬半晌,巨大綠色才變成種子自空中落下,像下起雨一樣。

「伊布利……呃。」
諾斯睜著歉疚的眼,哽咽呼喚他的名字,大漢收緊箝口,而盜賊則迅速衝上前將這危險的鍊金術士制服。

  在這情況下誰也無法保持冷靜,何況只是甫入學院的新生而已,伊布利斯並沒有回望諾斯泛紅的眼眶,事實上被箝制住的他也無力轉頭。

「你確定他是能讓你換回一桶金的那個阿奇修了嗎。」
伊布利斯看著滿臉橫肉的大漢,果不其然在對方臉上看見惱怒的神情,這無疑是一句狂妄的提醒。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還能保存性命,因為諾斯已經為自己做了最佳的証明--致命的阿奇修衝刺!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大漢在惱怒中突然發出笑聲,將幾近無法呼吸的諾斯塞給旁邊的盜賊,抓住伊布利斯的領口,緩慢收緊。
「你、叫、伊、布、利、斯對吧。」

  一股尖銳冰冷的感覺,突然從深處針扎似的出現,然後逐漸蔓延,伊布利斯強忍劇變的臉色,目光越過大漢的臉,看著喪失力氣的諾斯被拉向遠處,在推擠下踉蹌的背影消失在狹窄通道,最後,終於再也看不到了。

  視線逐漸聚焦在大漢逼近的臉上,想辯解什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而有些話他並不想讓冠上阿奇修姓氏的人知道,即使他根本不確定對方要吐露的究竟是否為他所想的。



「是那個吧。」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叛徒。」

  伊布利斯極劇緊縮的瞳孔讓大漢滿臉愉悅,他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表情,俯身一字一頓道。
「火藥商、軍伙頭、神權落日的叛徒--販賣火藥的萬惡的鍊金術士,伊布利斯--」




*




  當伊布利斯被推進幽暗囚室裡,他過了幾十分鐘才看見諾斯,只因對方始終保持沉默,並且一動也不動地倚牆而坐。

  他看見諾斯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臂彎裡,搖晃著身體。黑暗中彼此的身影都模糊看不清楚。深夜裡蒼白的月色又下沉了幾分,正巧穿過曲折的孔洞,投射一束光線照亮了伊布利斯的下巴。

  感覺到左胸臆中傳來的沉重,一時像無底一樣惶然下沉,伊布利斯深吸一口氣,猛地坐至諾斯左側,和他並肩。

  諾斯回頭看著他的側臉,咬牙發出壓抑的聲音。
「……伊、伊布利斯,我殺人了,我用的我的劍,殺死人了。」


「這與使對方受傷敗走,又有哪裡不一樣了呢。」
頓了幾秒,伊布利斯湧起一股荒謬的感覺,好像在這種時候為這個問題痛苦不能自己是極荒謬的事,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只聽見諾斯急促反駁。
「不是的……」

「不,如果你拔出劍是始於驅趕邪惡,那你的確做到了,為何因對方歸屬而感到痛苦。」

「不是……伊布利斯,你根本不懂……你不懂劍穿過衣服,刺進肉體被肌肉絞住的感覺……」
突然顫抖,諾斯將臉埋進手臂間,哽咽發出嘶啞的描述,卻乾澀不成言語。


「如果有呢?」

  諾斯發出壓抑的哭泣聲,並沒有聽見伊布利斯的低語,他前後搖晃,似要強迫自己冷靜。


「這是自大的想法。」
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伊布利斯換了坐姿,將手臂枕在後腦,刻意發出嘖嘖的聲音指責道。
「鮮血是一種維持生命的紅色液體,這點你不能反駁吧?難道和番茄汁之間也有所不同嗎,乾掉的番茄是無法存活下來的,同樣是一種生命,為什麼在餐桌上不能對成千上萬的番茄哀掉?下次請在用餐前先痛哭失聲,否則現在就不應該為鮮血感到悲傷啊。」

  伊布利斯好笑似的嗤了一聲,閉上了雙眼。
「……諾斯,和平是不會永遠存在的,身為一名騎士,總有一天你都必須用手上的劍去守護些什麼。」


  一時無語,囚室裡一片死寂,門外盜賊走動使腰間鎖匙鈴鈴作響,分外清晰。諾斯驚醒似地抬起臉,遲疑的對伊布利斯露出苦笑,這老氣的表情給伊布利斯一種突兀的錯覺。

「……如果不逃走的話,伊布利斯會被當成值錢的鍊金術士拍賣,這樣就一點也不會快樂了吧。」

「因為那就變成沒有薪水的勞工了啊。」
睜開左眼,他又道。
「既然無法從大門過關斬將的衝出去,只好讓他們後悔沒有認真的好好保養牆壁。」

「啊?」

「是的,你以為沒有了種子,植物操控系的鍊金術士就會被困在陰暗窄小、潮濕骯髒的牢室裡,對著長鮮苔的牆壁束手無策了嗎?」
伊布利斯奮力站起,對茫然點頭的諾斯吶喊「真是太淺薄了!」
「這就和那些叫囂植控系幹麻不改名種子系的人一樣,曝露出自己的無知還不懂沉默,只因種子身為高等植物並且攜帶方便,就對植控系產生只有使用種子的能力的誤解,卻不知低等鮮苔才是出奇制勝的王道啊!」

  看著諾斯呆滯的表情,瞬間明瞭熄滅教授的熱血魂的兇手究竟為何--不就是聽眾那張茫然呆滯的表情嗎。

  瞬間產生「燃燒的一點價值都沒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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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理的地方還滿愚蠢的orz,以前寫文會有在裡面說道理和寫小詩篇這兩種詭異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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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box  燃燒的伊布利斯好帥!!!!(尖叫 ...  發表於 08-8-24 19:44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看到smilebox 大的留言高興好久〒▽〒

第二十五章



  伊布利斯扶著冰冷而潮濕的岩壁直起身體,將雙手平貼其上,諾斯連忙爬起來站立在一旁,將不適應和對生命的歉疚拋諸腦後。

  伊布利斯靜立片刻,原本在計畫中並沒有自己使用著營養學分技能,擔任拯救兩人的英雄這項打算,這樣的想法讓他一陣惡寒,許久伊布利斯才默念。
「鮮苔操控術,倍數成長。」

  佔據鐵灰色岩壁一角的綠意同聲抽出柔軟的假莖,慢慢伸向陰暗角落。諾斯抑止自己發出失禮的聲音,將視線轉移到室友過分認真的面孔上。


  綠意像一層包覆孢子的絨毛一樣向外茲長,鑽進牆縫任意地擴張,如果無法透視實質的岩石,那麼呈現眼前的不過是爬滿鮮苔的內室。伊布利斯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廊外走動的鐵靴聲,任由植物被力量驅使。

  若是要假借鮮苔的假莖和淺根,以掘開牆面破壞物質,那絕對是不了解植物特性所抱持的妄念,因鮮苔是一種溫柔而膽怯的植物,他們在縫隙及柔軟的物質間探索,以影響其他更有破壞力的植物。

  如果伊布利斯對所身處的環境有更多了解,想必就不會對此太過輕忽。當他意識到有強硬的樹根伸進囚室,想要馬上停止一切已經太遲了。

  先是從外面的通道傳來盜賊驚懼的怪叫,諾斯還以為有什麼人神勇地闖入,而使盜賊爭先恐後的想湧入這裡以阻止,立刻轉身面對鐵籠的方向。而往牢室前進的盜賊心中大概正拚命的吶喊著「誰來阻止那個該死的鍊金術士!」


「主宰未知的力量終將帶來災難。」
伊布利斯一起轉身面對牢門,露出大難臨頭的表情,並沒有在反省災難的源頭起因於學習上的怠惰。

  諾斯膽顫心驚問。
「那是什麼意思?」

「如果支撐神殿屋頂的柯林斯柱脆弱不堪,狩獵三角屋脊又從中截斷,即使從來沒有學習過學士院的結構研究學,也足以解釋現在的所有情況。」

「咦,伊布利斯也去過戰神馬魯的神殿嗎?」

「曾經做過貝爾耶都教堂的報告,將馬魯神殿評比最低而被禁止進入。」
伊布利斯是微笑著回答的。

  接著巖穴開始震動和搖晃,從岩頂悉簌洩下砂石,才打斷兩人的交流,伊布利斯疑惑抬頭。諾斯側耳聽了一會兒。「啊,好像是阿奇修騎士團,這是輕騎兵的馬蹄聲。」

「應該禁止在山道集體騎馬的!」

  同時想到強勁的鐵蹄路過頭頂會造成什麼效果,兩人面如死灰,仰望出現一線天空的上方。原先盜賊喲喝奔近的聲音也逐漸遠離,彷彿被置身於荒蕪崩解的渾沌世界,眼前誇張的現實反而失去真實,兩人還有時間緩慢的對視。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嗎?

  這句話浮現在伊布利斯的腦海之中。

  如果將貝爾耶都學生慘死盜賊本營事件,撰寫在明天的校園早報上,標題大概會用不堪受辱,同歸於盡之類的字眼吧,譬如伊布利斯孱弱的植控能力,和諾斯的家用鐵騎聯手埋葬了自己?

  此時此刻,湧出腦袋的想法僅僅是一句「誰來把我從床上搖醒?」這種充滿逃避色彩的言語。


  晃動越來越劇烈,站在方寸之地的兩人開始站不住腳,他們確實是該為自己做些什麼,但是面對牢籠和手無寸鐵的窘境,逃跑與抵抗都是不可能的事,微妙的是原本為始作俑者的植物,反而兼具固定結構的角色。

  諾斯強自鎮定地攤開雙手,護著室友緩緩後退。
「伊、伊布利斯,快點躲在這裡!教授說在天地都崩毀的時候,只有垂直的牆角可以被保留下來。」

「不要將遺跡與修復的課程套用在所有的情況上。」
被逼迫靠在綠色牆壁的伊布利斯沒好氣的嚷嚷,但接下來混亂的情況讓所有細微的聲音都難以傳達。

「如果從根基開始崩壞,根本無處可藏!」

  在晃動的視線中,他看見諾斯側過臉對他說話,而正如他的言語無法進入諾斯耳中,此時伊布利斯也無從得知對方說了些什麼。

  柔軟的假莖網住了大片岩石,逐漸自邊緣開始發黃枯萎,碎裂的砂石滑落,砸在同樣堅硬的地面上,而背後所倚靠的牆面,也開始搖晃崩毀。

  諾斯猛地回身,連同伊布利斯一起撲倒在旁邊平整的地面上,倒塌的石塊立即將剛才站立之地掩埋,這時候諾斯也沒有再試圖尋找別的方法,保持這個姿勢以保護身體並不強健的鍊金院生。

  但在面對岩石撞擊時,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等待他們的結局似乎唯有一死。


  伊布利斯仰倒在地,瞳孔對著揭示出天藍色裂縫的上方,不同頻率的心跳聲以誇張的音量跳躍著,他握緊了左手。


  震耳欲聾的塌陷聲幾乎同時於牢室之外此起彼落的響起,轉為暗褐色的植物乾枯掉落,而相反的,牢籠內孱弱的鮮苔生機勃發,向上暴長。

  搖晃中明滅不定的光暈閃動在伊布利斯臉上,點綴了火光的深幽眼瞳也隨之沒入黑暗……

[ 本文章最後由 okQQ 於 08-8-24 16: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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