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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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下下)


     從幾個月以前,辛普力漲勢便傳出風聲。這不是普通一瓶最多二十幾銅幣的那種低級藥劑,
如果他決定要大賺一筆,就勢必要有一間隱蔽的房間,而這非學生宿舍莫屬。

     這麼危險的東西,大釜擺在房間,誰敢待在裡面,當然是放在前室友的房間裡。
伊布利斯假裝沒聽見黑衣男子的叫囂,若無其事的和老闆交易。




     說到尾隨而來的諾斯,目睹黑衣惡人鎖喉伊布利斯,差點按住劍就衝了出去。
心中那個「伊布利斯的苦衷」得到證實,他很艱難才及時止住步履。

    體魄虛弱的學生往往是惡霸勒索欺負的對象。
諾斯沉重的退後幾步,站在室友看不見的街角,看著室友被拖向酒館櫃檯,只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就算是會很快地決定要先道歉的伊布利斯,內心深處必定會有一種名叫死要面子的東西,
那東西動人的稱呼就是男子漢的自尊心。

     在拔劍衝出去和保住伊布利斯的面子之間游移不定,騎士素來有護衛面子的王者的別稱,
在落魄的時候最忌諱被熟人撞見,正因為太了解所謂的面子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諾斯最後還是無法邁開腳步。

     他在街角一動也不動地站立許久,才踏著重重的步伐返回學校。也許他無法當面向伊布利斯說:
我是你友情上無孔不入的OK繃。但是提供溫暖的關懷這一點還是可以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完成交易的伊布利斯愉悅地晃回宿舍,一推門就被熱烈的眼神嚇退三步,
差點失聲大叫「你誰啊?」

     諾斯丟開課本,將臉轉向心有餘悸的室友。
「伊布利斯……你……」

     視線從諾斯的課本移到他欲言又止的臉上,然後停留在那本名為騎士守則的課本上,伊布利斯疑惑回望。
     明明是早上拿出來翻的東西,現在居然還在看,騎士院的課本真的有這麼難嗎?
   
     一臉莫名,盯著反覆吞吐一陣,最後拍拍自己肩膀的諾斯,眼中疑雲越濃。

    諾斯像是下了某種艱難的決心,深吸一口氣道。
「伊布利斯,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對不對。」

「……呃,可以這麼說,如果你想的話。」

「如果有一些事,當然沒有人願意,但是他還是發生了,那完全是不可抗因素,這不是你……
我是說當然不是當事者的錯。」
諾斯意有所指,許久才記得補上一句。
「對吧?」

     伊布利斯注視幾秒諾斯懇求的眼神,不禁正了正色,低頭思索。
一個人的智商是上天賜予,也是一出生便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是屬於天生的不可抗
力,一個人不喜歡唸書,導致長大之後閱讀理解有問題,這是屬於後天的不可抗力?
「……算、算是吧。」

「如果伊布利斯你有任何困難,我一定會拔……幫忙。」
諾斯頓了下,才掩飾似地慌張的又補上一句。
「喔,當然啦,你也會的,對、對吧?」

     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伊布利斯瞭然地拍拍室友,雖然對所謂的騎士守則不太熟。
「所以……噢不,我是說,我當然可以教你功課。」

「咦?真、真不好意思,承蒙照顧了,原來伊布利斯也很懂騎士守則啊。」

「不必客氣,我很樂意扭曲……不,幫忙你。」

     兩人意有所指,各自露出了彼此涵義完全不同的瞭然目光,開始探討起嚴肅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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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年的台中場,是我生平第一次的同人展,我終於也去過了/=ˇ=


    第九章


     隨著第一次月考逼近,宿舍裡開始瀰漫一股恐慌的氣氛。那種「欸,等一下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好不好?」
的句子時不時傳進耳朵裡,彷彿只要進入平常門可羅雀的圖書館,就可以領到一張保證及格證書似的。

     伊布利斯佔據兩人的單人床,橫躺在上頭興致索然地翻看課本。
宿舍安靜到一種詭異的程度,他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諾斯翻動書頁,和發出苦惱意涵的聲音。

     因為考試而忐忑不安,戰戰兢兢不敢有所鬆懈,那樣的心情對伊布利斯而言已經很遙遠。
當然考試前趕快翻翻書還是身為學生的基本義務,所以他現在才會待在這裡。

     伊布利斯忍不住抬頭去看端坐在書桌前的諾斯,突然有點不是滋味起來了。

     通常那種「我的未來已經被規劃」的傢伙,不是應該對命運充滿不甘和反抗,
以變成人們眼中不學無術的邪惡學生這種形式,來做無言的抗議嗎?

     盯著對方認真嚴肅的側臉,伊布利斯的思緒已經飄離了書本,沉浸在某種詭異的地方。

     諾斯有所感覺的回頭,突然表情振奮。「伊布利斯,我們也去圖……」

「不要。」
突然異常果決的轉頭拒絕,將臉埋進課本,即使諾斯錯愕的道「咦,為什麼嘛」,伊布利斯也沒有再抬起頭來。

「剛剛伊布利斯不是也想去嗎?」

「並沒有這種事好嗎,專心看書看書,老是分心怎麼可以呢,教導專注力的教授一定正在痛哭流涕吧。」
莫名尷尬的將視線膠著在書本上,要不是諾斯十分確定,伊布利斯手上的課本的確是「古利斯教授的珍貴知識」,
他就幾乎要以為鍊金知識有這麼生動到令人目不轉睛的地步。

      感覺到室友用寫滿「拜託」兩字的眼神緊盯自己的面孔,伊布利斯目不轉睛地盯著課本裡痛苦吶喊的插圖。

      窗外風吹過枝葉的沙沙聲突然變的明顯,還能夠聽見遠方路過的學生細細交談的聲音。

      所以說,騎士有所訴求的堅定眼神,明明是一種可以保存自尊心的威脅嘛,這就是披著木頭皮的狡猾啊。
伊布利斯在心中哀嚎著。


      就在這時候,窗外開始傳來人群騷動的聲音。伊布利斯一下子跳起來,迅速奔近窗櫺邊,
嘴裡還嘟嚷著諸如「悶死了悶死了」的句子。

     眺望遠遠地方校門口的方向,明明只是兩輛馬車駛入學校,圍觀學生卻像是在國慶站立在街道兩側看軍隊遊行一樣。

「到底是誰啊?」
將手靠在額頭上,伊布利斯忍不住道。
「如果眾人此時是用愛慕的眼神關注馬車,我是不是要馬上去弄一本神秘嘉賓的私密檔案之類的東西?
搞不好會大賣……等等,我幹麻賺這種錢。」

     背後的諾斯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伸出手,猶豫幾秒後還是放下了。
「那個,我們繼續準備明天的考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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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上)



     自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期中考,終於來到。提前了一小時,諾斯和伊布利斯兩人緩步向考場前進。

     在新學年開始,於這所學校內最親密的就是室友彼此,然而幾個禮拜之後往往便不是如此。


     寬大校園內,樹蔭片片交疊,光線從疏葉間流淌,地面上就像留下了斑點一樣。
鋪著石板的道路左側是連綿的黃金樹,在右側留下一道黑白分明的光影線。

     兩人並著肩往前緩緩移動,光影留連在臉上,卻掩不住諾斯臉上興奮的表情。
「教授會考什麼呢?」

     感覺到交錯光影的刺眼,伊布利斯瞇著眼睛看向道路彼端。
     對於功利主義的人來說,在能夠預測對方於未來必定走上背道而馳的道路,那便表示對於彼此都不能產生任何利益,
無論投資下多少東西,只要觸及對方的底限就一點用也沒有。

     諾斯就是這樣的傢伙吧,對於自己來說--是個賠錢股。

     伊布利斯有趣地斜眼看了他一下。
「如果教授心情很差,騎士院那一年就會出現可怕的筆試和歷史考題,但是基本上大家都分成術科和學科這兩部份。」

      諾斯皺了下臉,然後驚奇道。
「咦,鍊金院生也有術科考試嗎?」

「咦,騎士院生也有學科考試啊。」
惡意模仿對方說話,伊布利斯將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前方的枝葉。
「光記藥方對生產一點幫助也沒有,製成也是一大課題啊,不事生產很快就會被俐落淘汰,
作為一個純理論派餓死機率大於百分之五十喔,啊啊,現實真是殘酷啊諾斯。」

     以為對方在生氣之下才會用諷刺語氣模仿自己說話,伊布利斯突然正經解說起來,
讓漲紅臉的諾斯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

     伊布利斯偏頭看了下突然侷促不安的室友。
「當然也是有攻擊術,如果你真的在期待這個的話……老天,你在緊張什麼,明明只是一個月考而已。」
   
「那、那你可以陪我做切磋賽嗎?」

「開什麼玩笑,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啊。」
沒有注意到這是男人間表示合好的方式,伊布利斯露出謝卻不敏的表情,雖然以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無疑會被眾人大噓。
「稱之為『鍊金術的非自然三維衝擊術』這種長的要命的名詞,和格鬥學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如果你看過那本古利斯……
算了,我不想說那個噁心書名。」

     總之裡面鎖羅列出的種類,除了可以變形及操控鋼鐵、引自太陽的火焰、引導烏雲中的閃電三種具有強大的攻擊力之外,
其他能力用來打架實在差強人意,而且在使用上都明顯的缺乏及時性與便利性。」

     諾斯露出失落的表情,伊布利斯顯然並不了解對方的情緒,試圖平撫室友面孔上滿滿的失望。
「你知道我是什麼系嗎?是聽起來就遜斃了的植物操縱和水系,難道你想在對決的時候看見對手的武器是蘋果嗎?
看吧,聽起來就不想打了對吧。」

     伊布利斯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身旁小有肌肉的諾斯。和近戰系這類只要有體力,隨時可以衝過來廝殺的人比起來,
在戰鬥中他實在是小命垂危。

     說起來,鍊金術的攻擊術比起切磋,似乎更適合出奇不意的將敵人立斃於身下啊,但是這種聽起來就知道是小人的招數,
怎麼可能和以光明磊落為榮的騎士炫耀呢……

     伊布利斯拍拍對方,很乾脆的在通往不同學院的岔路上和室友分手。
自顧自地離去了。


     在身後諾斯還抱著木槍,張嘴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然後茫然地轉身向騎士院走去。

     正如同他無法分辨對方的話語是否基於憤怒一樣,同樣也無法辨明,拒絕切磋是否等同於拒絕和好的意思。
     這個人,是一名和他人生上目前所見的人們,完全不同的個別,非常的,不一樣。

     諾斯許久之後,點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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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斯的生動是用作者的三公升鮮血和腦力換來的啊orz


第十章(中)



     溫潤的月牙色磚地板,朝彼端鋪展。雕琢十二翼抱胸而立天使的巨柱,撐住了整片弧形屋頂。
伊布利斯從遠遠地方就能看見學院最頂端,哥德式的尖塔聳立雲端,那是全體院生都很少踏足的地方。

     冷清的鍊金術院。

   
     拒離第一堂試驗還有些許時間,人數稀少的院生,即使大部分早已聚集在此地,仍顯的空闊和冷清,
從壯觀的建築可以窺見學院之初的熱絡,然而黃金論落沒之後,這個職業也逐漸走入下坡。

     透過枝葉的晨光照映進大堂,投射在中央修長的依利絲女神像上,宛如將薄薄一捲紗鋪開一樣。

     伊布利斯駐足於青翠的草地,抿著唇仰頭去看莊嚴的石像,將雙手插進口袋,表情有點嚴肅起來。


     提到鍊金術士的信仰,人們常說他們是追尋科學與理性的始祖,但事實上,多數術士仍保有他們的信仰和神祇。

     掌握解開宇宙秘密的鑰匙,依利絲無疑是這群追求真理之人選擇效忠的對象。
這種信仰似乎難以察覺,但從許多地方便可一窺一二。像是地下公會所編輯的雜誌--依利絲,
他們窮其一生所追求的靈藥也叫依利絲,以及這世界在十五世紀發現的一片大海,被命名為--依利絲海。

     當他選擇將手放在女神典上,宣誓效忠的那一刻,他就是一名茫茫人海中極不起眼的鍊金術士而已,這是他的選擇,
即使缺乏誠意,雖然他仍然覺得金幣比起一切還實際很多。

     伊布利斯緩緩地往學院階梯走去。

     在女神像腳下,圍了一圈泛光的傳送陣,許多院生聚集在那裡,互相交換領域上的情報。


     原本抱胸斜倚在圓柱上的男子,在伊布利斯踏入學院之後立刻扭頭微笑起來。
一字一頓地道。「好久不見了,伊布利斯。」

     對方臉上燦爛到極其詭異的笑容,差點讓他認不出來,眼前這位是被他惡意留級拋棄掉的前室友。
因為卑劣個性同樣深植在兩人身上,所以前室友很快就露出意有所指的奸邪表情。

     伊布利斯感覺到危險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呃,哈哈哈……好久不見,伯特。」

「你知道嗎?當我拿著昨天的頭條報紙,踏入溢滿綠色黏液的宿舍那當下,浮現在腦海中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伯特裂開嘴,皮笑肉不笑的道。
「你是準備要請客了是不是,親愛的伊布利斯同學。」

「怎麼可能,你在說什麼啊伯特,我怎麼都聽不懂。」
眼神漂移,伊布利斯視線越過伯特的肩膀,落在通往考試場地的傳送陣上。

「暴破焦黑的痕跡、綠色的黏液、敏感的時期,你在做--」

「身為學生這麼八卦怎麼行呢,下課來拿幾支掃帚回去。」
深感遭受威脅的伊布利斯悻悻然道。

     所謂的藥劑學是一門精深的學問,越多元素疊加便越是艱澀。而越稀有的元素也越容易產生危險。
    正規課本所學知識,最普便的火、金、水三類六級,最多複合五級就算是極限。
辛普力催化劑是複合空氣、火、金七級的危險藥劑,原本便不應該由一名學生手中產出。

     不僅藥方來源違法,行為也違反校規。
     但又有什麼東西是能夠比違反校規的東西賺錢呢?沒有嘛!伊布利斯忍不住埋怨的想。


「最近連二手貨賣價也不是很好看,好朋友發財當然是見者有份囉。」

     對後者嗤之以鼻,但伊布利斯還是贊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國家政局的發展,顯然已經不是學生們可以攫取金錢的地方了。如果不把手伸向更遠的地方,
自己的市場只會慢慢萎縮消失而已啊。」

「等一下,只是學生而已賺錢不用這麼拚命吧?」

     露出「你是不會懂得」表情,伊布利斯移開目光。顯然兩人並不在一個層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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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在奇幻中的BL,還是在BL中有奇幻呢囧



第十章(下)

     不稍時,上課鐘已經敲響,原本圍在附近交易材料的學生,紛紛往傳送陣走去。
     傳送的彼端是在弧形屋頂上尖聳的高塔,那裡是沒有任何階梯連接的地方。圓形的空間是用石磚疊造起來,
一臉漠然的古利斯坐鎮在前方,眾院生連忙戰戰兢兢地就坐。

     對於伊布利斯來說沒有比這更無聊的事--填寫一年級的考卷這件事。
當你完全了解一罐具有治癒功能的小紅藥,是由紅背拓草和蒸餾水用燒杯調製,
而問卷的題目卻竟然不是問小紅藥的別名是什麼。

     讓學生拚命記基本資料,卻考出一些課本根本沒提到的東西,不就是所謂美其名為延伸思考的高階題目嗎?
這次古利斯教授對新生實在太仁慈了。

     明明也在新生之列,卻對新生的優惠深感嫉妒,伊布利斯開始搖動手上的鵝毛筆,寫上材料的名稱。

     這部份對於埋首實驗室以便生產能夠塞飽荷包的產品的院生來說,是十分鐘內就可以解決的東西,
古利斯已經很習慣地看著學生很快離開考場,往下場測試地點走去。

     守在二樓是實作藥劑學的教授,在學生間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仁慈的亞加達大神。
由此可見這名教授上課不但不點名,學期末還可以無條件加分到及格。

     二樓考試場地呈現在眼前,簡直就是廚師認證的考試會場,五排十列的長方形紅磚台上,架上厚重的大釜,
處理台上堆滿了材料。

「同學可以開始煮飯……哦,我是說考試。」
捧著一本磚頭書,亞加達說道。
「一年級的同學做D級解毒劑就可以了,記得品質要差一點喔。」
「二年級的同學做的是活生生藥水、三年級是複合二級彈跳的舌頭、四年級則是複合四級燃燒石,
請開始作業,時間只有七十分鐘,如果來不及教授會多給你們……呃,你想要幾分鐘?」

     說到藥劑,解毒劑是賣給傭兵和冒險者公會,初級藥劑中最昂貴的一種,可以說是低級術士步入職場的第一選擇也不為過。而這也正是伊布利斯開始在市面上託售東西的處女作。

     藥水的等級依據於效力,那是由材料等級和鍊製者技術所決定的標準。
     伊布利斯興致索然的開始調整灶爐,隔壁桌忍不住埋怨道。
「真是狡滑啊,所以今天你只要做那種藥劑就可以了,天啊,我真想看你動手做三年級的東西,
我保證你也會覺得今天的考試非常噁心。」

「明明也曾經依靠解毒劑才有穩定的品質聲譽可以販賣高級的貨物,用『那種藥劑』來稱之,解毒劑會離你而去喔。」
斜睨他一眼,伊布利斯突然有趣似地道。
「不要以為格雷特事件只是傳說喔,說不定下一個調製無感的術士就是你啊,到時候會被冠上上輩子是格雷特吧的綽號,
喔,還可以用他無感前是個天才來炫耀呢。」

「並沒有值得炫燿的!」

     聳了聳肩,然後兩人個自將注意力移回大釜上。
仔細將醬紫色草根放入,用量杯測量液體,直至開始熬煮到顏色擴散開來,伊布利斯才四處打量。  

     彈跳舌頭是一種需要活性的東西,在裡面添加活生生藥水是最佳的選擇,也無怪乎同學要用噁心這種詞來作為結尾。
看了看隔壁桌燒乾釜底上吱吱作響的史萊姆,真不知道該用熱鍋上的史萊姆,還是鐵板上的太白粉水來形容會比較恰當。

     注意到他的目光,兩人上上下下對視幾秒,然後為了掙扎的物件而狼狽不堪的對方爆出一句。
「可惡,你在炫耀嗎!」

「並沒有。」
伊布利斯忍不住渾身一抖,麻利的抄起玻璃瓶填裝成品。
「抱歉下一堂考試快開始了,先走一步。」

     匆匆離開的伊布利斯,還聽見背後傳來這樣的叫喊。
「騙人!連下課都沒有哪來的下一堂課。」

     史萊姆不適時的發出被火紋身的慘叫,然後所有的聲音都在他登上三樓後消失。不得不承認,
亞加達的課本身就是一門恐怖的科目,當然,和教授本身並沒有關係。

[ 本文最後由 okQQ 於 07-11-8 05:45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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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結束了伊布利斯的獨角戲(揮汗)


第十一章


     屬於輔助科目之一的衝擊術,並不是所有的鍊金院生都有選修的熱門科目,將每次月考自動變成衝擊數等級檢定考,
成績得和世界各地參予國家考試的武鍊金術士排在一起,而且還極有可能敬陪末座,這種自取其辱的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忍受的。
     而伊布利斯的第三場試驗,就是院生們避之唯恐不及的衝擊術。獨自踏上孤寂的三樓尖塔,
這裡已經是塔樓最頂端和屋頂連接的樓層。

     在移動陣的光芒消失後,眼前是一片黑暗,因為窗戶已經被木板釘死。和每一次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這裡是一間絕不能站超過十五人的圓型空間,而地板上靜靜躺著作為試驗用的金屬片。

     沉默了兩分鐘,伊布利斯看向伏在陰影處的某個人影。
「教授,請問……我可以開始了嗎?」

「請便。」
佇立的人影並沒有站出來欣賞學生考試的意思。已經習慣的伊布利斯收回目光,專心面對那片讓他幾乎喪失信心的東西。

     衝擊術說穿了不過是精神力、操控力,和天份的問題,這部份對於走出教室就馬上遺忘衝擊術是怎麼回事的伊布利斯來說,無疑是讓人冷汗直流的東西。

     衝擊術在國定規格中,共有一百八十六階,伊布利斯這幾年的學生歲月還停留在十九爬向二十的階段。
正因為月考和國家檢定考掛上等號,所以並沒有留級可以從最低級開始重考這種事。

     盯著豎立在地板上那片稱不上薄的金屬,伊布利斯才將手伸進口袋裡,感覺到豆子從指縫間滑開,直到他握緊拳頭為止。
     就算是被當掉也無所謂吧。這句話突然冒出來,但是他還是用力將手裡的東西撒了出去。
「種子操控術,呃……綑綁!」

「那個呃是怎麼一回事。」
在黑暗中傳來教授抱怨的聲音。
「而且種子怎麼是豌豆呢,看起來就像是昨天吃飯順手從學生餐廳偷抓一把來的那樣。」

「你怎麼知道,我明明抓的很自然?」

「請你稍微否認一下好嗎!」

     被嫌棄的碗豆在地板上彈跳幾下,用肉眼可見、不,是可怕的速度抽芽,「嗖」地一聲,只見綠影一閃而過,
數十條青綠藤蔓穿插向前,金屬板被撞的往後傾倒,隨即被緊緊地綑綁起來。

    教授拿出評分板,仔細關注變化。
「伊布利斯,如果只是這樣你會不及格喔。」

     如果在入學的那一天,當他將右手放在宣示典上,伊希絲所賦予他的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東西,
那現在他就不用使勁鼓動這些種子。只要專注在課本和非勞動的事情上,就會不斷獲得而不會不得不失去什麼。

     這樣的念頭突然一閃而過,他隱隱約約之間似乎聽見了那個聲音。

    不能完成他們所期望的,是不是會讓很多人失望了?伊布利斯,你會嗎?


     眨了眨眼,呈現在眼前的還是用磚頭砌起來塔牆,和被藤蔓綑綁的密不通風的金屬板,他想放開對種子的力量,
然後將雙手隱藏在口袋裡。但最後卻還是伸長他的手臂,慢慢做出握拳的動作。

     綑綁住金屬的藤蔓嘰嘰作響,發出可怕的擠壓聲音,逐漸收攏的同時也不斷脹大,攏起一股一股像肌肉一樣的東西。

「等一下,那個是……,伊布利斯?」
原本低頭打分數的教授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他加重語氣遲疑地道。
「請問一下,那是你的新招數嗎?」

     還沒來得及回應什麼,藤蔓肉瘤紛紛破裂,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出細長的東西,屈身,
然後一頭撞向被綑綁住的金屬,彷彿是連無意識的藤蔓都懂得懼怕似的,交錯綑綁的綠意紛紛向後抽開。

     伊布利斯瞪大眼睛,隱身於暗處的教授也不禁到抽一口涼氣。原本因為藤蔓抽開而在原地打轉的金屬板,
現在卻被某種裂成四瓣的東西整個吞嚥下去,只留下像花苞一樣的謎樣物而已!

     無法回應教授質疑的目光,伊布利斯僵硬地看向搖頭晃腦的花苞,開口突然轉來,像現在才看見有人似的,急急竄身過來。

     略帶紅色的瓣葉在瞳孔裡急速放大,直到最後伊布利斯才反應過來,側身偏開臉,速度驚人的藤蔓錯身不過七秒,
臉上已經留下一記羽毛狀紅痕,他很快的轉身去看。

     錯失目標的花苞已經鎖定了新的目標,一頭往陰影深處撞了過去。短促的男人淒厲叫聲應聲而出,三聲後硬生生扼斷。
伊布利斯啞口無言,只覺得臉異常僵硬,看著露在微弱光線外的藤蔓,在一陣抽拉下將老男人的身體甩了出來。

「……廚師的最佳夥伴除蟲花苞。」
伊布利斯看著花苞,退後幾步,露出微妙的尷尬表情。
「所以隨便抓來的碗豆果然沒有品質保證這種事,好死不死偏偏是有超級力吸盤花唇的無利齒強酸的廚房專用品種,
真是太糟糕了,頭拔不出來怎麼辦。」

[ 本文最後由 okQQ 於 07-11-8 05:45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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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在寫奇幻的感覺,我還是轉不過來(角落蹲)

第十二章(上)



     此時顯然不是為教授煩惱的時候,眼見連崩裂在地的藤蔓都瘋狂撲咬過來,伊布利斯立刻轉身,
七手八腳的將釘在窗口的木條卸下,他聽到身後彷彿是毒蛇移動發出的颼颼聲音,冷汗不禁佈滿額角。

     當光線射進塔樓,伊布利斯毫不遲疑地往外跳了出去。白雲、藍天、綠地及石板路,四種顏色不斷在眼前旋轉,
而身後緊跟著爬出窗口的,卻是數條大腿般粗細的碗豆莖。

「你又不是花苞沒有嘴巴追著我幹麻啊啊。」
哀嚎一聲,學院前被修整整齊的草坪越來越近。碗豆莖來勢洶洶地向下鼓搗,猛地狠狠灌進地板。

     在碗豆莖上踩了幾腳,伊布利斯毛骨悚然落地,立刻反身往騎士院術科考場飛也似的奔去。
     在塞滿完蛋了字樣的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名在嘴邊蓄有一圈鬍鬚的男人身影。唯一能毫髮無傷的剖開花苞救出人頭的,
也只有騎士院導師雷克的高超劍術了吧。

    在闖下數不清大禍之後,要能夠安能無恙的生存在校園之中,除了認份的做銷過懲罰之外,
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的錯誤即時消弭掉這件事。


     無法被破解的伊布利斯禍害之我不是有意的詛咒仍然在發揮它驚人的效用。藤蔓匍伏做蛇狀在校園內橫行無阻,
身後不斷傳出樹木和石刻雕像被橫掃飛開,然後爆裂在牆壁以及地板上的可怕聲音。

     賠償金顯然並不是用一句「我也不想這樣」就可以塘塞過去的。
簡直手腳並用拚命逃竄的伊布利斯,在第一時間臉色發白的想。

     近中午正是測驗趕在午飯開始前結束的時間,校園內空曠到一種詭異的程度。沿著早上來時漫步的黃金樹道路,
他聽見自己一聲疊著一聲的急促腳步,除此之外再沒有從別人腳底下發出的搭搭聲音。

     想到此時就身處於騎士院的諾斯,當他看見室友居然「率領」怪物突襲,不知道又會露出什麼樣驚悚的表情。
等等,明明自己也是受害人之一啊!

     伊布利斯看著漸漸出現在石板路彼端的羅馬建築,忍不住嘟嚷。
「早知道會抓到廚師的寵物豆,今天就應該去外面的吃早餐的啊,已經習慣的早餐店老闆一定不會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桶子裡的!」

     並沒有在反省的伊布利斯揮汗看向出現在視線中的院生,同樣的對方注意力也被騷動吸引,雙方臉上的表情瞬間顛倒。
「克魯西可法,你要去哪裡,你不是身為在危險時要挺身而出濟弱扶傾的騎士院生嗎,拔……等等,別走啊--」

「我們只同宿舍半年而已,你不要害我啊啊,伊布利斯,別、別過來!」

     在伊布利斯狼狽的就地翻滾,背後藤蔓雷霆萬鈞的往前一拍,連大理石比武場都不禁碎裂,眾人紛紛作鳥獸散。

     原本持劍讓教授做指導賽的諾斯震驚僵立,雷克教授連忙飛身上前,擋在伊布利斯和籐蔓中間,繃著臉從齒縫間吐出一句。
「伊布利斯,你最好還有話要說。」

     直接理解成更糟糕的事都可以盡管說,伊布利斯露出「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布吉亞教授的頭--」

「頭?頭!只剩一顆頭!」


「呃,並不是,總之就是一朵食人花將教授的頭吞了。」

「食人花?頭給吞了!」

一時語塞,伊布利斯呃了很長一聲。
「如果你有興趣聽的話,我是可以解釋……那朵東西的學名叫亞種除蟲花苞,大部分的人習慣稱廚師的最佳幫手或圓滾滾花苞……」

「那和食人花有什麼不同,頭呢,布吉亞的頭呢!」
雷克火冒三丈,既想回頭抓住某人的衣領使勁搖晃,又得支起劍阻擋攻擊。

「除蟲花苞是一種具有強力吸盤厚唇的植物,單憑布吉亞教授根本無法自己將頭拔出……不,頭當然還在脖子上,
亞種花苞沒有咀嚼和消化功能,總之必須用一種高超技巧,將頭從花苞中取出,就像,呃,剝柳丁。」

「這什麼爛比喻,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終於了解的教授勃然大怒,隨即轉頭對往四周退開的院生道。
「鬥氣護身術還沒忘吧,很好!給我撐到布吉亞平安為止!」

     眾人應聲,一改剛才一哄而散的態度。還坐在地板上的伊布利斯頓時渾身輕鬆起來。

     雷克冷峻地往後看一眼,才發足往鍊金院趕去。


     隔了幾秒,諾斯反應過來,將手上倒拎的劍塞進腰帶,緊張衝近一把將伊布利斯拉起來。
「那是鍊金院被箍禁的怪物嗎?」

「呃……」
視線不自覺飄向天空,還在支吾其詞,諾斯已經放開手轉而將劍抽出,準備要衝上前去攻擊。
「等等,我記得身上有帶昨天賣剩……咳,買來的防護道具。」

「咦、咦?是禮、禮物嗎?」

     從口袋掏出東西,諾斯才猶豫幾秒,伊布利斯已經直接將懸掛水滴石的項鍊套在他脖子上。

     騎士院生集結隊伍,準備連番上陣。諾斯遲疑地看了室友一眼,連忙捉緊劍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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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中)



     對於新生來說,護身鬥氣顯然是不久前才開始練習的東西。伊布利斯緊張地看了下分列出陣行的騎士院生。
「加油啊諾斯,一條守護之鍊成本價要一個金幣,攻擊即是最好的防守,衝啊--」

「伊、伊布利斯,你怎麼不早說。」
在隊伍中的諾斯哇地叫出來,鍊墜是沒有扣環的魔法物品,除非被破壞否則無法取下,只能戰戰兢兢地抓緊劍。

     一旁院生不禁抱怨。
「不要一付已經置身事外的表情,伊布利斯!就算你在後面搖旗吶喊,還是改變不了你又當了一次罪魁禍首的事實。」

     還以為同學指的是不久前發生的水淹宿舍事件,同黨諾斯試圖轉移注意力,尷尬地喊。「衝啊--」

     眾人精神一振,奮力向前,伊布利斯立刻露出悻悻然的表情。
「身為學長應該對新生公平一點,顯然你並沒有貫徹騎士公正的守則。」

「而你顯然沒有內在已經被視穿的自覺。」
騎士院高年級生咬牙切齒道。接下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說話。

     站在分成三隊,努力突襲碗豆莖的騎士院生身後,他想不出身為被控制物反叛的鍊金院生,
他除了搖旗吶喊到底還可以做些什麼。

     反叛控制者的種子憑據什麼擁有生命,很明顯的還是取自於自己。
無論是被攻擊後藤蔓迅速收合傷口,還是用可怕的力道將石板打裂,以他十九級低能的操控力,
對於藤蔓的掠奪只能高舉雙手,表示束手無策。

     除非有人可以瞬間將碗豆莖切成碎片,否則這一切勢必等到他精疲力盡才會停止。

     真是太卑鄙了!
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的伊布利斯埋怨著。

     騎士院挺劍輪番衝刺,三次攻擊後會往後撤退空出衝刺的空間。
無所事事的伊布利斯只能盯著室友費力衝刺的背影。

     出生於騎士世家的孩子,甫入學便可以看出和其他新生所有不同的地方。大多數的騎士院生入學前最多做過粗糙的馬上劍擊訓練,而這卻是諾斯從有記憶以來每天必須練習的功課吧。

     諾斯排在三角隊伍中近尖端的位置,擔任主要攻擊並和敵人正面對照的腳色之一。
從伊布利斯所在的地方看去,視線裡塞滿了武器刺眼的反光。

     伊布利斯瞇起眼,表情有些嚴肅過分,直到他將手探向腰間,卻摸不到任何東西,這種表情才慢慢消失。

     從遠方地平線蔓延而來的綠莖,就像巨大的怪物一樣讓人膽顫心驚,但正因為彼端箍禁在高塔裡,
所以藤蔓的行動力並不方便,充其量也只能前進或者擺動前肢攻擊。

     即使如此藤蔓驚人的力道還是難以抵禦,長劍和藤枝交鋒多次,原本排列前方的院生已經退居後線,
當諾斯第二次回到前列,手掌已經痠麻通紅一片。

     和敵人面對面整列隊伍,你攻我守最後白刃交鋒,是騎士一貫的戰鬥方式。
伊布利斯緊張觀望片刻,終於體認到眾人並沒有那種打不過就跑給敵人追的覺悟,看準院生三波衝擊後倉皇後退的時間,
連忙伸長手臂將掌心攤開。
「水之術,呃,冷凍空氣。」

     已經快握不住劍柄的院生不禁屏息以待,當這句明顯生疏的咒語流淌空氣,並且完全沒有東西從大張的手心出現,
眾人忍不住露出「別鬧了」的表情。

     諾斯氣喘吁吁的轉頭去看伊布利斯,然後又將視線移到屈身做攻擊狀的藤蔓身上,他用雙手握住武器,
卻感覺怎麼也無法握緊。

     幹麻好像一付和魔王對決的模樣啊。
被騎士院的表情惡寒到,伊布利斯在心中哀嚎。

     極度死寂的幾秒鐘過去,藤蔓僵立原地,動彈不得。眾人緊繃的面孔才鬆懈下來,連忙挺劍急奔過去。


     看著圍在藤邊縱情攻擊的騎士院生,伊布利斯忍不住道。
「等等,明明不是這樣的,這可不是喊一次冷凍空氣我就可以在旁邊納涼的東西啊--」


     而就在這時候,向遠方趕去的雷克也看見鍊金院造型詭異的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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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寫的是眈美啊〒▽〒 (抱大腿)

好久沒來了,看到下面和伊布利斯毫無關聯的內容,大概就可以理解了。這頗長的時間在煩惱這個orz
思索了一下整個故事,想刪掉某部份又有點不捨得啊啊(抱頭)
不知道有沒有一種叫做如何不害羞寫眈美的教學帖(巴)

第十二章(下)



     綠莖像肌肉一樣股起糾結著,自鍊金院尖塔,布吉亞教授的考場窗攀爬而下,遠遠地往騎士院方向蔓延而去。
雷克瞪大眼,不發一語急急往依希絲女神像腳下衝去。

     位於二樓的教室內早已沒有學生,視線對上筆試的監考古利斯教授,雷克深鎖的眉頭一鬆,
終於感覺到一切還不是那麼糟糕。同樣身為院系導師,對方的實力自然不在話下,這種因為莫名鍊金術而引起的荒謬災難,
能找專家解決當然在好不過。

     雷克連忙大步上前。「古利斯,你在就太好了!」

「喔?」
自羊皮試卷中抬起頭,古利斯挑了挑眉。

     對於縱容學生挑釁校規的鍊金導師,身為糾警隊導師的雷克當然頗有微詞,但此時大喜讓他忽略
因為一聲上挑的「喔」所帶起的不悅。

「大事不妙了古利斯教授--布吉亞的頭被愛爾曼蒂吞、不,是愛爾曼蒂的食人花給吞了!」

「等等,頭?你確定是頭?布吉亞沒頭了!」
聞言古利斯震驚起立,桌上的墨水罐應聲翻倒,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不、不是,布吉亞當然有頭。」

     古利斯詫異的啊了一聲。

「被吞了竟然還有?我怎麼不知道布吉亞有這麼多頭。」

「不不不,一個頭、就一個頭。」
解釋了一會兒何謂布吉亞頭被吞的景象,雷克滿頭大汗。
「總而言之,你有沒有辦法操控愛爾曼蒂的種籽放開布吉亞的頭?」

「完全沒辦法。」

「啊?」
古利斯十分直接的直指樓上。
「我只專修鍊金學,對攻擊術一竅不通,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唯一可以做到上述要求的,也只有身為攻擊術教授的布吉亞本人
,但在那種情況下,集中精神顯然不可能,只有按照伊布利斯所言,萬事拜託了。」

為什麼這種話可以說的如此順口。
這句話在雷克一片空白的腦袋中浮現,他反應不及地張開嘴,只能急躁地搔頭往三樓而去。

     傳送陣運轉的光芒還未散去,雷克就感覺到風聲接近,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襲擊,反應不及的僵立原地,
突然側開臉,一道灼熱氣息自眼角飛過,雷克瞪混亂的三樓考場。

「這還叫考試嗎、這還能叫考試嗎!」
雷克忍不住大叫。龐然巨物攀爬過整片玻璃窗,擠滿考場的院生卻沒有人察覺異狀。
「難道連這種事都已經習慣了嗎……」

     宛如廚房般的陳設,四處飛來彈去的不明物體,並且充斥學生尖叫驚呼和咒罵的聲音。
雷克呆立在考場前方,感覺自己正站立在平行空間般,但當他看見穿梭在槍林彈雨中巡視的亞加達教授,突然整個人清醒過來。


這是現實。


     因為不忍心看見被燒烤的史萊姆又爆開一次,亞加達脫口而出煉製重點,接著他很快就注意到教室裡多出的那道人影。
「雷克教授?你在這裡做什麼,考試的時候很危險的。」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走過來的雷克及時一記鐵板橋閃過一團彈射出去的綠色黏液,忍不住往來處瞪一眼,
他完全不想知道從頭上擦過去的是什麼噁心東西。
「布吉亞的頭被愛爾曼蒂的食人花吞了,快告訴我要怎麼上去!」

「頭、頭頭?只……」

「沒那回事。」

「他……」

「一時也死不了。」

     亞加達聞言並沒有感到輕鬆一點,他緊張的看了眼教室,語無倫次道。
「入口在教室後面,被垃圾筒擋住了,誰快點把它拿走,我不能陪你上去,天啊,布吉亞沒、沒事吧?」

「還能好到哪裡去啊!」
完全不想再解釋一次,在亞加達退開一步之後,雷克立刻就消失在樓梯之間。

     雖然已經目睹了藤蔓橫躺在校園間的可怕景象,但在踏入閣樓後,雷克還是忍不住露出他引以為恥的驚恐表情。
充斥在視線裡的盡是深綠,而在這一片純色之中,唯一的雜色就是布吉亞露在花
苞之外的黑鍊金袍。

「布、布吉亞!」

     閃電不可思議的自虛空引下,即使如此,仍然無法使布吉亞自救。

     雷克一怵,終於大喝一聲,拔劍撲上。
「克羅克姆斯最高奧義,萬點星雨!」

     劍花一抖,點點寒星,夾著雷霆萬鈞之勢,往具大花苞直襲而去,空氣間擦出一道青白軌跡,就在劍身劃開苞身,
露出一張飽含怒氣的男人面孔。

     不斷劈落的閃電轟隆一聲,剎時間,青紫遍及所見之處,也映入了雷克眼裡。

     --轟!

     就這樣,在一聲連伊布利斯所在之處,都聽的一清二楚的巨大雷鳴,搖動著整座鍊金學院。
在狠狠劈下的雷鳴之中,花苞,粉碎了;藤蔓,萎倒了;而全身包覆於鐵甲之下,並將鋼劍高舉過頭的雷克教授,
也直挺挺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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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騎士院的雷克十萬火急的前去搭救鍊金院的布吉亞,直的進去,橫的出來,白的進去,黑著出來,騎士院沉默了,
鍊金術院也沉默了……

「你看到了嗎?」

「喔,那個啊,是的。」

「雷克教授他……」

「毛捲成那樣……咳咳!」

     帶著耳語,騎士院生們和鍊金院三位教授,以及伊布利斯帶著禮盒去醫療室探望「英勇救人,反成避雷針」的雷克教授。
     在某種層面上,他的確用自己久經訓練的強橫肉體,替花苞擋下成為粉塵的痛擊,而這對於雷克來此的原因,恐怕才最是諷刺的吧。

     一行人安靜打開房門,向躺在床上至今仍動彈不得的雷克揚手,帶來的花束插在水瓶裡放在病床頭,眾人團團圍坐在床邊。
     亞加達忍不住輕拍雷克的手背。
「你傷的好嚴重,或許你該試試看鍊金術調製的藥水。」

     聞言古利斯積極道。
「肌肉麻痺藥水,歷史悠久的老字號。」

「並不需要,我可不想躺在這張床上做所有的事。」
意有所指,雷克不自在的試圖將臉轉向發話者的方向,但他所能輕易移動的,也只有眼眶裡的眼珠子而已。

「你現在離躺在床上做所有事也不遠了,不如試試看復原影像藥水,讓所有的傷口消失在視線中,
雖然療效零分但視覺效果可是一百分啊。」

「你在暗指我現在有礙瞻觀嗎,鍊金院最大的特色就是粉飾太平吧!」
雷克不滿地道。

     前方教授開始進行激烈的學術研討,伊布利斯則低調地坐在正襟危坐的騎士眾之中。

     被白袍包圍產生的危機感,並沒有因為室友坐在旁邊而有所稍減。
一段沉默之後,諾斯反而安慰地道「伊布利斯不要難過,這是違反騎士決鬥制的懲罰吧。」

     當戰士與敵人進行一對一公平戰鬥,便展開所謂的騎士決鬥制,騎士定義並不在於戰鬥人員的職業,
而是指在騎士眼中一對一模式即是如此,而決鬥尚未結束之前,第三方不得擅入。
闖入布吉亞與花苞的決鬥中慘遭雷擊,在決鬥制上這是違規所帶來的相對危險。

     伊布利斯虛偽的頻頻點頭,並不想提醒對方,重點是和布吉亞對決的東西是誰弄出來的這件事。

     看著伊布利斯露出緊張沉默外的表情,諾斯感覺對方被自己安慰到,內心無限欣慰。
「伊布利斯的守護項鍊也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父親常常說學生鍊製的商品在劍氣下就會馬上粉碎,剛才我很擔心呢。」

「我應該對此感到高興嗎。」
伊布利斯嘟嚷。
「真是太感謝你特地擔心它是個劣質品,被列為和學生技術同等級我無比榮幸。」

     沒有聽見的諾斯歡樂問。
「伊布利斯也會在身上佩帶這種項鍊嗎?」

「並不。」
伊布利斯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雷克,像要仔細看清楚對方面孔一樣異常專注。
「只有戰士需要防護,就像是雜貨店老闆不會穿盔甲,這種東西,就和劍技一樣啊,就算拚命練習追求進步也沒有用,
因為根本用不到嘛。」

「欸?」

「當危險發生的時候誰會先死?當然是拔劍衝上去甘願犧牲的傢伙,這種人通常被稱之具有騎士精神。
所以才有像守護項鍊這樣的商品出現,但詭異的是購買者往往是站在其背後的人居多。」
伊布利斯轉頭看向一愣一愣的諾斯,然後用解答笑話謎語的口吻道。
「因為騎士通常都很窮。」

「伊、伊布利斯……」
諾斯有些緊張地盯著對方挾促的表情,突然轉移換題似的僵硬道。
「伊布利斯的論點無法讓一個騎士欣然表然贊同,我們總是相信每個人都具有美善之心。」

    伊布利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堅定的諾斯。

    時光飛逝,探病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在雷克的吆喝下,眾人紛紛魚貫而出。
起身離開的伊布利斯,沒有看見諾斯在他轉開目光之後,所露出的表情。


「等、等等我--」
諾斯向他走開的身影喊道。

    伊布利斯頓了下,兩人並肩沿著早上經過的黃金樹,慢慢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這次的期中考終於順利的結束了,伊布利斯。」

「如果你正在開玩笑的話啦……」
伊布利斯望著遠方倒塌的雕像,緩緩吐出這句話。

[ 本文最後由 okQQ 於 07-12-5 10:02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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