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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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十字軍運動」?
十字軍運動,便是指一般習稱的「十字軍東征」,或者是大陸學者常用的「十字軍東侵」。之所以用「十字軍運動」稱之,一則是因為不論使用十字軍東征,還是十字軍東侵,均帶有主觀的價值判斷,就歷史陳述上,實該避免。二則十字軍運動所含括的範圍,並非單單只有「東方」(東方在此特別是指地中海東岸的敘利亞、巴勒斯坦地區,也就是「利凡特」地區)而已,整個十字軍運動除了在利凡特地區有軍事活動外,在北非、波羅的海地區、伊比利半島也都有十字軍的軍事活動,因此,將之稱為十字軍東征或十字軍東侵,顯然不符合歷史事實。
十字軍的起因──長期因素
作為一個大規模的軍事與宗教活動,十字軍自然非教皇烏爾班二世的一篇演說所能煽動而起的,因此以下就是要討論其背景因素。
一、耶路撒冷朝聖
在中古歐洲,前往各宗教聖地朝聖,往往被視為追尋救贖的一種方式,其中到耶路撒冷朝聖,又是諸多朝聖路線中,最為神聖的。9世紀時,綽號惡魔的諾曼第公爵羅伯特一世(Robert I,他便是征服者威廉的父親)與安茹伯爵福爾克三世‧內拉(Foulque III Nerra,"內拉"源自法文的黑"noir",藉以形容他的惡行,另一說則稱因其母為一女巫,故有此一綽號)便是其中最為知名的幾位朝聖者。早期前往耶路撒冷的朝聖者,往往是隻身前往的,但到了11世紀,這樣的旅行開始有了轉變,朝聖由個人行為轉變為群體性的活動(朝聖者開始組成了"進香團",集體前往耶路撒冷),而且朝聖的行為也從單純地尋求內心平靜,轉變為一種炫耀式的活動。當然,這樣一批批地朝聖者不斷地湧向聖地,也引發的地方上盜匪覬覦這些人所攜帶財產,這也迫使原本單純的朝聖者必須攜帶武器上路,以求自保。
二、西歐的安定
從10世紀起,原本威脅西歐的維京-諾曼人、馬扎爾人與薩拉森人(薩拉森是西歐對穆斯林的蔑稱),已經不再對西歐產生直接的危險。諾曼人與馬扎爾人已經改信基督教,並且成為基督教世界最為強悍的軍事前鋒。而不斷騷擾地中海地區的薩拉森海盜活動也暫告一斷落。來自伊斯蘭教的威脅,在此時也因其內部的分裂與諾曼人在南義大利的擴張,而成為了過去式。整個西歐雖然處於封建割據之下,但已經沒有明顯的外敵,這使得西歐顯得相對和平(當然,這要排除了大大小小的封建戰爭)。
與此同時,土地的繼承制度也從原本的諸子分割繼承,轉變為長子繼承。這樣一來沒有繼承權的其他貴族子弟,便必須自謀生路。於是,有些貴族便前往拜占庭或南義大利擔任傭兵,有的則前往伊比利半島,參與對穆斯林的戰爭。這些軍事冒險家中,就屬來自諾曼第的歐特維爾家族(Hauteville)收獲最豐。他們先是充作南義大利各王公的傭兵(他們時而為各王公服役,時而效忠於在南義大利尚有屬地的拜占庭帝國),為各王公們攻打盤據在南義大利的穆斯林王公,在驅逐了穆斯林之後,他們便轉而統一了整個南義大利與西西里,建立起了西西里王國。他們的例子,也啟發了後來十字軍在利凡特的征服活動。
三、基督教的聖戰精神
幾乎所有的宗教都存在著「為神而戰」的概念,當這種概念從個人「內心的奮鬥」,轉變為用武力使人改變信仰時,就導致了宗教戰爭。而在西歐逐漸走向穩定後,這樣的傾向便逐漸浮現。而這樣的宗教性戰爭在過去並不缺乏例子,最知名的如鐵鎚查理的都爾之役(這場戰爭被認為是確保西歐,乃至於整個基督教世界,不被伊斯蘭所征服的戰役),或者是《羅蘭之歌》中,查理大帝討伐穆斯林王公的形象一樣。這些例子都啟發了後世因長子繼承制確立後,喪失繼續權的貴族們,投入這樣的一場戰爭,特別是這樣的戰爭是為教會所允許的(基督教教會反對封建貴族彼此的戰爭,因此才有「上帝的休戰/和平」的出現,但他們卻允許基督徒向非基督徒的戰爭)。
十字軍的起因──近期因素
直接促使十字軍東征的原因,就屬來自拜占廷皇帝的求援信最為重要。事件起因於拜占庭皇帝亞利克修一世(Alexius I Comnenus)由於不敵塞爾柱土耳其人的步步進逼,於是轉而向西歐發出求援。但,亞利克修一世原本的盤算只是想招募一批僱傭軍,來保衛帝國殘餘的部分,而不是希望引起十字軍運動,而且當第一批十字軍抵達東方時,拜占庭帝國已經渡過危機,完全不需要這些毫無秩序的十字軍前來破壞和平。
然而,亞利克修一世的求援信在西歐,顯然是被誤解了。教皇烏爾班二世據此號召信徒,組成軍隊,前往東方,解救基督教弟兄,也拯救淪陷於敵手的聖地,耶路撒冷。教皇承諾,所有為上帝而戰的人,如戰死將可獲得赦免;犯罪者可能在參與十字軍中獲得赦免,其財產將會獲得保障;附傭與農奴可暫時解除封建義務的羈絆;負債者可以暫時不必還款,東征期間也不得對他收取利息。教皇的呼籲,很快地就得到回響,大批的低層貴族、貧民與大貴族,為了各自的原因,踏上了征途。
促成教皇積極退動十字軍運動的原因,主要與教皇企圖利用此機重新整合走上分裂的基督教會,他希望透過十字軍運動,將分裂出去的希臘正教,重新納入教皇的牧杖之下(雖然過去基督教會就不是統一在羅馬宗主教之下)。同時,這也是教皇對西歐展現其政教力量的機會,教皇利用這次的宗教狂熱,借以壓迫不肯順服的貴族,特別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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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十元被別人拿進口袋時,人們常常記恨一輩子。
當百元被笨蛋丟進碎紙機時,人們很容易就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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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落不蘭雅  好深奧呀...  發表於 07-11-17 16:51 聲望 + 1 枚
denise    發表於 07-10-6 21:47 聲望 + 1 枚
上帝使者  臨別贈禮小弟收下啦!  發表於 07-7-20 18:35 聲望 + 3 枚
零喵    發表於 07-7-11 23:33 聲望 + 3 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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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君士坦丁堡的陷落與反響(1451-1455)

14世紀末的東羅馬帝國國運已經日薄西山了,整個帝國的統轄區域就在一次次的外患侵襲下,一點一點的流失。東羅馬帝國的皇帝除了尊貴的皇帝頭銜,什麼也沒有了。帝國本身也不因外患的壓迫,而有所團結。14世紀末以來,帝國一連串的內亂、民變,消耗了帝國殘存的力量。整個帝國的國土大量地斷送給了鄂圖曼土耳其人,帝國國土到了15世紀後,只存留下了君士坦丁堡四週,與名義上屬於帝國的莫里亞(也就是古典時代稱為伯羅奔尼薩的地區)。殘存的國土與殘破的家園,幾乎無法供養起一隻像樣的常備軍(帝國人口稀少,根本無法維持一隻脫離生產的國防武裝),只能勉強聘請些來自海外,又不可靠的傭兵,盡力維持。從14世紀末以來,東羅馬帝國皇帝們能從事挽救帝國滅頂之禍的唯一之道,就是不斷地向外求援。西歐所有的強國(或稍強的諸侯)、教皇、逐漸崛起的莫斯科公國,幾乎都曾接到過東羅馬帝國皇帝的求救信,有些國家還接見過皇帝的特使或本人。但是這些呼聲,只為東羅馬帝國換回不多的援助。
向外求援或許是東羅馬帝國最後的生存之道,但是也浮現了許多錯綜複雜的政治與宗教問題。這些問題也引發了帝國是否能接受援助(那怕是少之又少的援助)的內部大辯論。導致這類持續近一世紀的內部政策辯論的關鍵,除了過往第四次十字軍給東羅馬帝國帶來的傷痛之外,就屬羅馬公教企圖趁機剝奪希臘人的信仰這點,最令反對外援者感到心痛。
教皇與西方的拉丁人一再地利用這一"天賜良機",不間斷地逼迫東羅馬帝國將分裂已久的教會統一起來,以換取西方的援助。雖然,歷任皇帝一再地承諾願意統一教會,並接受教皇在精神世界上的領導,但這一承諾,一但皇帝返回君士坦丁堡後,就必須面對強大的"本土派"的反對聲浪。皇帝們為了鞏固這項協議,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壓迫著他的希臘子民們。不過,這樣的舉措,不但沒解決東羅馬帝國的危局,反而加深了帝國內部的裂痕。更有甚者,在帝國淪亡前夕,帝國的要臣盧卡斯‧諾塔拉斯大公(Loukas Notalas)甚至喊出了"寧可在君士坦丁堡內給頭戴方巾的土耳其人統治,也不願讓頂著三重教冠的拉丁人管轄"的話來。其實,盧卡斯大公的話,也不難費解,甚至反應了大多數希臘民眾的心聲。對於這些希臘人而言,在土耳其人的統治下,與穆斯林同為"聖典之民"的東正教徒,至少他們還能保有信仰的自由,但若接受了西方的援助,他們可就連宗教信仰的自由也都談不上了。
除開宗教上的問題,對於希臘人而言,這些可惡的拉丁人,特別是威尼斯人與熱那亞人,一再地利用帝國危機,侵奪帝國已經不多的領土與商業利權,更使希臘人對他們反感。舊恨新仇,都讓許多希臘人感到,與其接受那些粗俗、沒文化的野蠻拉丁人統治,不如接受相對溫和的土耳其人統治,還來得划算。
開端:東羅馬帝國的末日(1451-1453)
該降臨的,還是會降臨的。自14世紀末以來,撐過五、六次土耳其人圍攻的君士坦丁堡,在1453年,再次面對到鄂圖曼土耳其大軍的包圍,然而這次完全不同以往,有著千年榮耀的帝國鷹幟,就此倒下。
對於東羅馬帝國而言,一切不吉利的開始,就屬1444年瓦爾納之役帶給他們的衝擊最大。瓦爾納十字軍的潰敗,與稍後約翰‧匈雅提在科索沃(1448)的慘敗,徹底終結了東羅馬帝國對十字軍的所有期待。特別是在1448年的科索沃戰役後,長期作為土耳其防波堤的匈牙利王國,也成了強弩之末,更是衝擊到了整個基督教世界。東羅馬帝國越來越行孤單,局勢也越發嚴峻。
1451年,長期與東羅馬帝國維持友好關係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蘇丹穆拉德二世辭世了,繼位的穆罕默德二世尚是黃口孺子(雖說如此,穆罕默德二世時也已經19歲了),似乎一時不會對君士坦丁堡有立即的威脅,更何況,這位年輕的新蘇丹也曾經兩度即位,又兩度被其父給趕下台過,這或許是他能力不足的表徵吧!
初繼位的穆罕默德二世表面上看來就如同他的父親一樣友好,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大臣也無一更替,這似乎也向東羅馬帝國透露出土耳其人,或應該說是新蘇丹有任何政策轉向的表示。
然而,東羅馬帝國,乃至於整個基督教世界都太輕忽大意了。初繼位的蘇丹穆罕默德二世,似乎對西方特別友好。9月,土耳其與威尼斯締約,停止了雙方的敵對,同時雙方也承諾彼此互不侵犯;10月,土耳其又與在科索沃重創的匈牙利王國簽訂了和約,一切彷彿都表示和平將被維持下去。但誰都料想不到穆罕默德二世這政略之高,這些和約帶來的和平,竟成了東羅馬帝國的奪命索。兩個和約簽訂後,茍延殘喘的東羅馬帝國馬上就在外交上被孤立了,所有能直接與軍力來援,或牽制土耳其入侵的國家,全受制於和約,而袖手旁觀。
穆罕默德二世雖然年輕,卻十分有主見,早自其(第三次)登基以來,他就決心拿下君士坦丁堡,作為其偉大的帝國的新首都。簽約後的土耳其,開始一步步地進逼君士坦丁堡。先是自1451年起,穆罕默德二世便在君士坦丁堡週邊的海峽地區,修起一個堅固的砲台,與其父過往所築的砲台隔海相對,控扼整個君士坦丁堡的海上生命線。接著,又招募了一位火砲技師──烏爾班,就是他為土耳其鑄造了龐大的烏爾班巨砲,這門砲與其他略小的巨砲,便成了日後圍攻君士坦丁堡的利器。
相對於穆罕默德二世的準備周全,東羅馬帝國新任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Constantine XI)並不是不試圖準備,但是對外他求援無功,從海外只來了由熱那亞貴族喬萬尼‧查士丁尼亞尼(Giovanni Giustiniani)領導的3000人小軍隊。對內,君士坦丁十一世也想盡了辦法調解了他與其他兄弟間的糾紛,但是這兩位在摩里亞當君王的兄弟(迪米特里與湯瑪士),仍舊不願領情地,在摩里亞為了自己的利益,彼此進行毫無意義的內耗,置帝國首都於不顧。君士坦丁十一世只有無奈地憑藉著上帝與君士坦丁堡的厚實城垣自固了。
災難:君士坦丁堡的陷落(1453.4.6-1453.5.29)
1453年,穆罕默德二世的準備一切完成,隨即召集起海陸大軍,攻向事前幾乎沒有準備的君士坦丁堡。4月6日,君士坦丁堡很快地便為土耳其大軍從海陸兩面包圍起來,慘烈的圍城戰就此開始。50門射石火砲齊聲對君士坦丁堡堅實的城牆招呼了去,揭開了攻城戰的序幕。
雖然,君士坦丁堡的守軍至多不過5000人,又要面對超過100000的土耳其大軍,但是,守軍並不因此氣餒,反而緊緊地團結在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與喬萬尼‧查士丁尼亞尼兩人的指揮下,開始了艱困的守城戰。每當巨砲射出的巨石毀損了任何一段城牆,守軍便以最快的速度將之修復。就這樣日復一日,君士坦丁堡的守軍又堅守了半個月。面臨到君士坦丁堡頑強的抵抗,穆罕默德二世下令海軍出動,企圖轉移守軍的注意力,但是這樣的企圖仍然沒有得逞,守軍不但沒有放鬆對陸上敵軍的警戒,還在盧卡斯‧諾塔拉斯大公的領導下,以區區26艘戰艦打退了數量龐大的土耳其海軍(當然這多虧了技術高超的義大利水手之福)。
面對海陸兩面的頓挫,穆罕默德二世不因此氣餒,他決心改換戰術。22日深夜,他以牛拉船的方式,從陸上把土耳其戰艦送進了黃金灣內,從海上兩面包夾東羅馬帝國的海軍。這樣的局面或許讓守軍吃驚,雖然沒改變雙方的基本態勢,但君士坦丁堡的弱點便已暴露在土軍的威脅下(想當初,第四次十字軍時,威尼斯人便是從這兩度攻克君士坦丁堡的),這給予了守軍心理上很大的壓力。於是,隔日君士坦丁十一世便派出了使者,向穆罕默德二世求和。穆罕默德二世很爽快地答應,但是他要求君士坦丁十一世將首都交給他,這項和平才算談成。君士坦丁十一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穆罕默德二世口中的和平,他說他寧願與城共存亡,也不願成為沒有都城的皇帝。和平的希望徹底破滅。
時序進入5月,土軍兩度以精銳部隊強襲,企圖圖破城防,但是君士坦丁堡的城垣仍舊絲毫不動,打垮的城牆,也很快地被有組織的守方軍民給修復了。日夜不停的射石砲無情地轟擊君士坦丁堡,但是守軍仍舊迅速的堵住了所有被轟開的缺口。然而,雖然一直死守都城,擊破一波波的土軍強襲,但是兵力缺乏的守軍也逐漸力乏了。軍糧逐漸用盡、內部的熱那亞人與威尼斯人又出現了裂痕、城牆的修復能力也越來越糟,君士坦丁堡的守軍也日漸感到末日將近。
5月28日,在穆罕默德二世允諾攻城部隊在入城後,可以大掠三日後,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與之相對的,當夜,拜占庭人(在此特指君士坦丁堡的一切守軍與居民,以與前文中的希臘人作區隔)只有乞靈於上帝的眷顧,他們在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主持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彌撒與聖像遊行。但是,不祥的徵兆卻一再地出現,君士坦丁堡的末日似乎又更加靠近了。
5月29日,土軍全面總攻,排山倒海的土耳其軍隊一波波地進攻君士坦丁堡,守軍也一點一點地將之逐退。然而,雙方激戰中,一直站在前線的查士丁尼亞尼將軍被流彈擊傷倒下,身受重傷的查士丁尼亞尼痛苦哀號地要撤回熱那亞的戰艦上,此舉大大地影響了守軍的士氣。同處前線的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見此,企圖挽留查士丁尼亞尼,但是遭到心知來日無多的查士丁尼亞尼拒絕了。喪失了左右手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雖然又逐退了一波攻勢,但是當面臨到土軍再度的強襲時,他也無法抵擋了。君士坦丁堡的聖羅曼努斯城門終於遭到了突破,土軍開始源源不絕地攻了進來。面對這樣的危局,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實踐了他的誓言,不失體面地在巷戰中格鬥至死。戰後,穆罕默德二世下令找尋埋藏在君士坦丁堡屍體堆中的皇帝屍骸,但卻沒有尋獲,最後只找到一具穿著皇帝金靴的屍體,作為尋獲皇帝屍身的證據。
入城後,土軍依照穆罕默德二世的許可,對君士坦丁堡大掠三日,昔日輝煌璀璨的東羅馬帝國首都、新羅馬,君士坦丁堡從此成為了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新都城──伊斯坦堡。
餘波:大恐慌與東羅馬帝國的毀滅(1453-1461)
1453年的黑色星期四,終結了拜占庭文明的輝煌歷史,但東羅馬帝國仍舊殘存著。在莫里亞的兩位東羅馬君王迪米特里與湯瑪士聞知都城陷落,不圖反攻,反而爭先恐後地稱起了東羅馬帝國的皇帝,在莫里亞組起了各自的小朝廷,彼此爭鬥不已。最後,在1460年以前,相繼為土耳其軍隊所蕩平,兩位"皇帝"一個囚死伊斯坦堡,一位客死科孚島。而早在第四次十字軍後,建立在黑海畔自稱(東)羅馬帝國的特拉比松帝國,也於隔年為土耳其人所滅,至此,一切與東羅馬帝國直接有關的國家一一覆亡,從此東羅馬帝國便一去不復返了。
君士坦丁堡陷落的消息在當年的6月底也傳回了威尼斯,隨即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便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傳遍整個歐洲。教皇尼可拉五世隨即在同年的9月底號召起新一波反鄂圖曼十字軍,以防止貪婪的土耳其人不斷地擴張,並且也要求十字軍收復君士坦丁堡。對土耳其人的恐懼,在一時之間似乎將要成真,塞爾維亞、阿爾巴尼亞、瓦拉幾亞一一遭到土耳其征服或再征服,而義大利南端的拉特朗也突遭土耳其入侵,恐懼不斷地漫延,終於導致了1456年十字軍運動的發動。整個十字軍運動只有在匈牙利得到巨大的回響,約翰‧匈雅提自首都布達發兵解了貝爾格勒之圍,制止了穆罕默德二世的北進雄心。
而1457年,由教皇國16艘船艦組成的海上十字軍,也進佔了達達尼爾海峽外的諸多島嶼,控制了愛琴海到黑海的航路,一時收復君士坦丁堡似乎是頗有希望,然而這批十字軍卻滿足於這樣的成就,終至為土耳其人所逐出海峽外側。
東羅馬帝國滅亡後,十字軍運動的防衛性質更一步地被強化了,而收復聖地耶路撒冷的概念,也逐漸為收復新羅馬─君士坦丁堡─的概念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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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瓦爾納十字軍(1439-1444)

夢魘再臨:鄂圖曼土耳其的復興
帖木兒對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災難性入侵,造成了整個安納托利亞,乃至於巴爾幹半島整體局勢的劇變。然而,由於帖木兒對於小亞細亞並沒有領土野心,因此,他的入侵只是給予小亞細亞與巴爾幹半島,進行權力再分配而已。在他直接入侵的小亞細亞,他扶植了幾個土耳其傀儡王公,這些大多是過去遭到鄂圖曼人消滅、或壓迫的土耳其小王公。
同時,由於巴耶濟德的自殺,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本身也陷入了王位爭奪的內戰之中。這樣的局勢就給予未受帖木兒直接入侵的巴爾幹基督教王公們,一個掙脫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機會。於是,過去臣服於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瓦拉幾亞、保加利亞、阿爾巴尼亞、波士尼亞、...等王公,紛紛趁機恢復獨立。
然而,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內戰並沒有耗掉他們太多的實力。因此,當穆罕默德一世結束長期的內戰後,他很快地就便能投入了新一輪的擴張。阿爾巴尼亞、瓦拉幾亞與波士尼亞,不是迅速地遭到吞併,就是再度淪為附庸。整個巴爾幹半島又再次面臨鄂圖曼土耳其人的侵擾與威脅了。
繼承穆罕默德一世的穆拉德二世,在登位不久,便因威尼斯支持了假的鄂圖曼王族,一個自稱穆斯塔法的人(史稱其為偽穆斯塔法),與之爭位,由是鄂圖曼人與威尼斯發生了戰端。這次的戰端連帶著也將幾個巴爾幹重要國家(如匈牙利、瓦拉幾亞、塞爾維亞、阿爾巴尼亞),也都給捲入了。
雖然在1430年戰爭結束後,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只有在馬其頓與阿爾巴尼亞獲得成果。在阿爾巴尼亞的戰果也打了些折扣,阿爾巴尼亞人當時在其民族英雄斯堪德培(Skanderbeg,本名喬治‧卡斯特里奧梯斯)的領導下,與土耳其人展開了長期的游擊戰,而塞爾維亞與瓦拉幾亞仍保持獨立。但是,這場戰爭卻標誌著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恢復其巴爾幹霸權的開始。此後,鄂圖曼土耳其人便恢復了在過去在巴爾幹半島上,與匈牙利王國爭霸的局面。
十字軍再起
1439年,鄂圖曼土耳其人對拜占庭帝國進一步的進逼,迫使拜占庭皇帝約翰八世不得不前往羅馬尋求幫助。與此同時,長期與鄂圖曼土耳其人對抗的兩個國王,匈牙利的西吉斯蒙德與波士尼亞的特凡考二世相繼辭世,也促使了鄂圖曼土耳其人趁機北進。但是,對於鄂圖曼土耳其人來說,1441年並不太好過。這年,他們的北進遭到了匈牙利王國的名將約翰‧匈雅提(John Hunyadi)所挫敗。
當時為匈牙利王國特蘭西瓦尼亞總督的匈雅提,不但擊敗了鄂圖曼土耳其人,更將他們自塞門雷德省(鄂圖曼人所佔領的塞爾維亞地區)掃了出去,這使得反鄂圖曼十字軍事業似乎大有可為。匈雅提很快地便成為這批十字軍的軍事領袖,他在塞爾維亞南部與保加利亞數次取勝,最終迫使穆拉德二世親率大軍,自安納托利亞來援,最後雙方對峙於特賴揚門。雙方仍有戰鬥,匈雅提也數次取勝,但當戰爭進行到1443年12月後,匈雅提便因時序進入了冬季,而不得不收兵回去了特蘭西瓦尼亞,以度過寒冬。
與此同時,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在安納托利亞也為宿敵,卡拉曼公國所入侵,穆拉德二世也不得不回師應付,於是雙方便在1444年6月達成了和平條約(他們議定了10年的休戰),使這次的戰端暫時告終。
瓦爾納十字軍(1444.11.10)
然而,和平並沒有維持太久,年輕氣盛的匈牙利國王拉迪斯拉斯三世(Ladislas III)在得到教皇特使朱利亞諾‧切扎里尼(Juliano Chezarini)樞機主教轉達教皇的旨意─與異教徒的協議是不算數的─後,便撕毀了墨跡未乾的《埃迪爾內和約》,旋即從匈牙利、波蘭各地,號召十字軍,發兵進攻鄂圖曼土耳其。這次的進軍十分順利,十字軍在拉迪斯拉斯三世與匈雅提兩人分頭領導下,橫掃保加利亞,兵鋒直抵保加利亞在黑海畔的大城,瓦爾納。得知基督徒背叛了剛立下的誓言,穆拉德二世只好自安納托利亞召集大軍,奔赴歐洲戰場,直抵瓦爾納。於是瓦爾納便成為了十字軍與鄂圖曼土耳其人的決戰地。
雖然鄂圖曼土耳其軍隊陣容龐大,是十字軍的三倍左右。但,鄂圖曼土耳其人在戰爭中卻也沒討到便宜。戰爭一開始,便由土耳其人率先打響,他們一如過往,由阿金日輕騎兵率先開打。這些阿金日騎兵首先從土軍的左翼殺奔過來,但旋即為十字軍所擊敗,躁進的十字軍戰士一見敵軍被擊敗,便迫不及待地殺出,這一無秩序的進擊,給予了土耳其人一個機會。
於是,土耳其人迅速地將其精銳西帕希騎兵投入戰場,並對十字軍進行猛烈地打擊。但,十字軍也非省油的燈,他們在匈雅提的指揮若定下,很快地便重整隊列,對這些西帕希進行反擊。沒多久,這批西帕希被為十字軍所擊走。雖然,打敗了西帕希,十字軍仍必須面對數量龐大的土耳其大軍,因此,匈雅提決心調整部署,於是他在前往部隊左翼前,諄諄告誡其主君拉迪斯拉斯三世,切莫躁進。
匈雅提離開後,便率領著特蘭西瓦尼亞騎兵自左翼投入戰場,並重創了土軍。眼看見自己臣下立下大功的拉迪斯拉斯三世,終於也沉不住氣,決心將自己所率領的500騎兵投入戰局之中。他一路長驅直入,殺入土軍耶尼塞里的陣中,望見著土軍主帥穆拉德二世的營帳便在眼前,拉迪斯拉斯三世更是奮不顧身地,向前衝殺,希冀就此立下不世之功。
然而,幸運之神並不眷顧拉迪斯拉斯三世,他的戰馬在陣前戰死,墜馬後的國王很快地就丟了他的腦袋。國王戰死的消息很快地就傳遍整個十字軍的陣營,一時之間,十字軍為恐懼所籠罩著,匈雅提一度企圖挽救頹局,但也無能為力。最後,十字軍慘敗,約翰‧匈雅提僅以身免,率領著殘軍退回特蘭西瓦尼亞。匈雅提回到特蘭西瓦尼亞後,成為了新王的攝政,繼續領導著匈牙利人抵禦土耳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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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尼科波里斯十字軍(1392-1396)

背景
在1389年的科索沃之戰,鄂圖曼土耳其人戰勝了以塞爾維亞人為主的巴爾幹聯軍,從此在半島南端的塞爾維亞王國,不再能承擔起防止土耳其北侵的歷史任務。塞爾維亞王國經此衝擊後,遭到瓦解,最後只能淪為土耳其人的附傭。
科索沃的勝利者,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蘇丹"閃電"巴耶濟德一世趁勢向北發展了土耳其的國土,他先在1392年拿下了多瑙河畔的要塞,尼科波里斯(Nicopolis);接著又在1393年,消滅了向匈牙利王國稱臣的保加利亞王公西斯曼(Sisman),這就讓土耳其的國界直接與半島北端的大國──匈牙利王國,直接接壤。於是,匈牙利王國便接替了過去塞爾維亞王國的位置,成為了基督教世界新的防波堤。
然而,此時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其國家發展重點並不在歐洲,而在亞洲。蘇丹巴耶濟德一世一直將他的重點擺在對付亞洲地區的其他土耳其王公,只有偶爾才會注意到其帝國在歐洲的發展,但這樣的擴張勢頭,仍舊讓巴爾幹半島上的各國感覺到心驚膽跳的。
為了應付土耳其人,威尼斯共和國與匈牙利王國於1393年結成了同盟,並透過了教皇包尼法斯九世為之發聲,號召起一批新的十字軍,以將土耳其人掃出歐羅巴大陸。
尼科波里斯十字軍(1396)
匈牙利王國此時的國王是西吉斯蒙德(Sigismunds),他是一個有野心的日耳曼王公,他出身自盧森堡家族。在1387年透過婚姻,得以入繼匈牙利,成為聖斯蒂芬王冠的持有者。在成為匈牙利國王後,他繼續著他岳父拉約什一世‧大王(Lajos I,若照英文發音,則為路易一世)的擴張政策,於是他就無法避免地與北進中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產生了衝突。1393年土耳其的北擴使他喪失了在保加利亞的藩臣,也使鄂圖曼土耳其帝國首次與匈牙利王國接壤,這就迫使他承擔起對抗土耳其十字軍的領袖。
為了對付步步進逼的土耳其人,他一方面與威尼斯同盟,另一方面也得到了教皇對發起十字軍討伐的首肯。於是,他很快地派出使節前往西歐各地,號召人們(主要是貴族)參與這次的"聖戰"。很幸運地,這次的號召正值英法百年戰爭的短暫休兵期,於是他得以輕易地從法蘭西地區號召起一大批精銳的騎士,前來參與戰爭。這些法蘭西騎士當中,又以勃艮第騎士為多,其中還包括了勃艮第公爵的嗣子,無畏的約翰(Jean sans Peur)。無畏的約翰此時年紀尚幼,但仍被任命為這次十字軍名義上的領袖,率領著法蘭西騎士前往東方與土耳其人作戰。
大批的西方騎士終於浩浩蕩蕩地於1396年的秋天,出現在布達佩斯與匈牙利國王西吉斯蒙德的部隊會師。他們很快地就率軍渡過多瑙河,殺入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境內,進佔維丁、奧爾紹尼等地,並延途燒殺穆斯林,直抵尼科波里斯城下,方因守軍的死命堅守,而未能迅速拿下尼科波里斯。戰事因此轉為長期的圍城戰。
與尼科波里斯被圍的同時,遠在亞洲的巴耶濟德一世也得知了十字軍來犯的消息,於是他號召起各地的封建騎兵(西帕希)前來,準備奔赴尼科波里斯解圍。抵達戰場附近後的巴耶濟德並不急切地與十字軍交手,而是到尼科波里斯南方的一片高地擺開陣勢。巴耶濟德在此立下三道防線,並以壕溝、拒馬強化工事,以掩護其弓箭手。同時,在他又在高地兩旁的溪谷地中,隱藏了兩批精銳的騎兵(一為西帕希,另一為塞爾維亞重騎兵),以為伏兵。
得知巴耶濟德已經前來解圍的十字軍領袖們,了解到自己將面臨到腹背受敵的局面,因此便將部隊開往戰場,準備與土耳其大軍一戰。戰前,為了避免麻煩,十字軍將日前擄自奧加霍夫的穆斯林俘虜,一氣屠殺、棄置,此舉成為日後悲劇的根源。
法蘭西-勃艮第騎士的奮戰
9月25日,雙方正式展開陣勢,準備作戰。然而,戰前十字軍內部卻又發生了分裂,西吉斯蒙德主張採取穩健的方式作戰:先由了解地型的瓦拉幾亞大公米爾茨(Mircea the Great)進行試探性的攻擊,再由法蘭西-勃艮第人與匈牙利人聯手發動總攻擊,一氣瓦解土耳其人。但,法蘭西-勃艮第十字軍的成員們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是來衝鋒陷陣,爭取頭功的,而不是攻擊時,落後在其他人的後面。
於是,他們將匈牙利盟友置於一旁,自行發動攻擊。這些徒有蠻勇的騎士,毫無畏懼地穿越土軍的箭雨,殺奔至土軍陣前的拒馬、壕溝之前,奮力地突破缺口。本以為在防禦工事後能得到安全的土耳其弓箭手與步兵,很快地便為法蘭西-勃艮第騎士所驅散。這時,作為伏兵的西帕希投入戰場,對殺入陣中的法蘭西-勃艮第十字軍進行包圍,於是一場慘烈的圍殲戰便在這片高地中進行,英勇的法蘭西-勃艮第騎士們紛紛奮戰至死,許多知名的騎士便身歿於此,其他沒有陣亡的將領,如無畏的約翰等人則淪為了土耳其的人階下囚。
匈牙利軍的奮戰
當高傲且不聽號令的法蘭西-勃艮第騎士在奮戰的同時,作為此次十字軍主力的匈牙利人也偕同其他西歐騎士前去增援。進軍途中,他們看到不少自戰場上敗離的法蘭西-勃艮第軍將士,這使他們明瞭到法蘭西-勃艮第人若不是已經大敗,就是大勢已去。見到這樣的景色,瓦拉幾亞大公米爾茨率先領軍退出戰場,保存實力。匈牙利國王西吉斯蒙德則仍照原計畫,率軍挺進,準備與土耳其大軍一戰。
沒多久,匈牙利軍便與向北推進的土耳其軍交上了手,匈牙利軍奮勇作戰了好一陣子,直到作為另一隻伏兵的塞爾維亞騎兵從背側殺入後,陣勢才被衝散。自此,匈牙利軍的戰鬥也進入到了尾聲,西吉斯蒙德的部下們死命地將他給救出戰場,大批的十字軍將士不是陣亡,就是被俘虜。
影響
戰後,進入到十字軍軍營的巴耶濟德發現了之前被十字軍殺害的大批穆斯林屍體,基於忿怒,他下令將所有的基督徒俘虜也全部殺害(他讓所有俘虜觀賞這次的屠殺),但當殺了上千名俘虜後,他已經氣消了,便改變命令,將一些身份高貴的俘虜留下,準備換取贖款(這些人當中就包括了無畏的約翰),而地位低下、無法取得贖款的俘虜,則全部變賣為奴。
這次的大戰使巴耶濟德一世的威名震撼了整個歐洲,西方世界第三度面臨到"黃禍"的威脅。不過,幸運的是,巴耶濟德的野心並不在歐洲,他很快地就將他的主力軍隊轉向亞洲,但卻因為招惹上了威震中亞的蒼狼──跛子帖木兒,而不幸於安哥拉一役,兵敗被俘,最後於隔年在牢獄中自殺身亡,所遺下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也陷入內戰的漩渦之中,一時無力西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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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轉向與新挑戰

從14世紀起,十字軍運動雖然有衰退的景況,但這並不代表十字軍運動就此畫上句點,而是表示十字軍運動進入一個新的型態。將目標指向聖地或埃及的十字軍軍事活動,固然已經明顯衰退,但是不論在伊比利半島,還是在波羅的海沿岸,十字軍運動的狂熱卻不曾暫歇。不可否認的,十字軍運動在其主線上已經不那麼吸引人了,但隨著西亞-東歐地區政局的變遷,十字軍運動又被導向一個新的方向。而十字軍的敵人,也從傳統的塞爾柱土耳其人與馬穆魯克,換成了鄂圖曼土耳其人。
轉向:由攻擊轉向防禦
由於聖地(乃至於整個利凡特海岸)的喪失,十字軍運動可以說是蒙受了很大的挫敗。這樣的挫敗,不但損及了教會的威信,也打擊了參與者的意願,因而減少了十字軍參與者的熱忱。加以歐洲各國內部爭端日益頻繁,也使得歐洲人將他們的眼光集中到他們各自的國內。十字軍運動於是成為歐洲騎士在閒暇之餘,搏取虛名的一種方式。
與此同時,歐洲也開始面臨到新的挑戰。鄂圖曼土耳其人的逐步崛起,逐漸演變成基督教世界的威脅。起初,鄂圖曼人只是作為東羅馬帝國的傭兵前來歐洲,但最後卻在打敗東羅馬帝國眼前大患──塞爾維亞王國後,便開始在巴爾幹半島上進行擴張。於是,十字軍運動便從攻勢(以收復聖地為目的),轉向為守勢(抵抗土耳其人的擴張)。
新挑戰: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崛起
由於日薄西山的東羅馬帝國無力單獨應付迅速崛起的塞爾維亞王國,因此東羅馬帝國轉而向小亞細亞的土耳其各公國求援,其中鄂圖曼土耳其人在東羅馬帝國的招引下,進入了巴爾幹半島,一步步地為東羅馬帝國擊敗眼前大敵,同時也為自己尋找到在歐洲的立足點。1361年,鄂圖曼土耳其人拿下亞德里安堡,從此開啟了鄂圖曼土耳其人在巴爾幹半島的統治。
從1361年鄂圖曼土耳其人拿下亞德里安堡後的短短3年,便已經震撼巴爾幹半島上的基督教國家。為了抵抗這些穆斯林,1364年塞爾維亞王國與波士尼亞王國、匈牙利王國組成聯軍,抵抗鄂圖曼土耳其人的步步進逼,然而,首度組成的基督教聯軍卻不幸在埃迪爾內之戰中落敗。這場戰爭失敗後,終於引起了西歐方面的注意,教皇為此在兩年後下詔組織一場反鄂圖曼土耳其人的十字軍。為此,薩伏伊公爵阿曼德斯二世、匈牙利國王路易一世響應了這場十字軍戰爭,他們不但奪回了加利波里,還在維丁痛擊了鄂圖曼土耳其人。然而,這場十字軍並沒有繼續下去,十字軍戰士們在勝利後便凱旋而回,從此他們喪失將鄂圖曼土耳其趕出歐洲的機會。
經過了10年的發展,鄂圖曼土耳其人便在希臘半島上站穩腳根,並且迫使東羅馬帝國向他們稱臣(10年前十字軍的戰果─加利波里─也在此時割讓給了鄂圖曼土耳其人)。
1389年,鄂圖曼土耳其人繼續北進,他們於科索沃再度遇上以塞爾維亞王公拉薩爾一世(Lazar I)為首的巴爾幹聯軍。巴爾幹聯軍分別由塞爾維亞王公拉薩爾一世、波士尼亞國王特凡考(Tvrtho)、瓦拉幾亞王公米爾茨(Mircea the Great)、阿爾巴尼亞王公喬治‧卡斯特里奧梯斯(George Castriotis)領軍,他們對上了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蘇丹穆拉德一世。雙方於黑鳥之野廝殺,最後聯軍遭受到毀滅性的失敗,拉薩爾一世以下的主要將領大多陣亡,塞爾維亞、保加利亞也淪為了鄂圖曼土耳其的附庸國,從此以塞爾維亞為中心的反土耳其聯盟,徹底被瓦解。雖然,鄂圖曼土耳其人也喪失了他們的蘇丹穆拉德一世,但他們卻在戰場上得到了一位更英勇善戰的新蘇丹──巴耶濟德一世。
巴耶濟德一世繼任後,繼續北進,波士尼亞、瓦拉幾亞、阿爾巴尼亞一一落入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勢力範圍,從此,基督教世界便以匈牙利王國為中心,開始了漫長地抵抗土耳其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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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亞歷山大十字軍(1365-1367)

自14世紀起,十字軍運動已經與過去的十字軍運動有很大的差異,這樣的差異不但展現在十字軍國家領土,自亞洲大陸退卻到塞浦路斯島、羅德島等地中海島嶼外,也展現在思維模式上。從聖路易領導的兩次十字軍開始,十字軍便開始展現出與蒙古人結盟的傾向,及對埃及征伐與封鎖的戰略(當然,這一方面是基於地緣戰略的需求,另一方面也隱含了義大利商業城邦間競爭的影子);同時,隨著對十字軍國家自亞洲大陸的退卻,也使十字軍體認到團結的重要性,於是騎士團的聯合與組織,便成為一個重要的課題。於是,便在這之後興起了一批新的王朝騎士團(如:英格蘭的嘉德騎士團、勃艮第的金羊毛騎士團、……等)。
不過,雖說如此,此時歐洲人已經對十字軍運動不再熱衷,他們對十字軍運動的熱誠已經逐漸由行動,轉向於言談上,畢竟高談闊論與異教徒英勇作戰,仍舊不失為一個炫耀自己勇敢的作法。與歐洲人普遍習慣高談闊論不同的,就是在塞浦路斯島上殘存的十字軍國家──塞浦路斯王國。塞浦路斯王國作為第三次十字軍的產物,加之面臨日益強大的伊斯蘭陣營前緣,因此他們對於組織十字軍運動,便顯得十分熱衷,只是他們對十字軍運動的熱忱,對整個西方社會而言,似乎已經過時了。也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塞浦路斯國王彼德一世便大力宣揚十字軍運動,並親自發動了這場以埃及亞歷山大市為目標的十字軍行動。
亞歷山大十字軍(1365-1367)
打自彼德一世登基之前,歷代的塞浦路斯國王一直都是十字軍運動的鐵桿支持者,這一方面與塞浦路斯王國本身就是十字軍運動的產物有關,同時也是塞浦路斯王國面臨到伊斯蘭勢力復興,而不得不然的舉動。
面臨到埃及馬穆魯克王朝的威脅,彼德一世一方面向歐洲鼓吹新的十字軍運動,另一方面也為了強化塞浦路斯王國戰力,而組成了佩劍騎士團,以期整合王國內紛亂的武裝力量。從1361年起,彼德一世便展開了對利凡特、安納托利亞等地海岸的襲擾行動(當然,這除了軍事上的因素,商業因素也是彼德發動這一波襲擾的考慮因素)。然而,這一切的襲擾,只是1356年十字軍運動的前奏。
為了達成目標,彼德一世首先親身前往歐洲各國,積極宣傳組織十字軍,然而,當時整個歐洲國家,卻沒有太多貴族願意投入這樣的一場戰爭(雖然他們對彼德的計劃給予高度的贊賞,但他們仍舊不願親自參與)。致使這樣的原因,自然與當時整個歐洲本身的動盪(英法百年戰爭),及對利凡特十字軍熱誠消退有關(雖然,在伊比利半島、東歐的十字軍運動仍吸引著不少騎士投身其中,但對於利凡特與埃及方面的戰事,顯然已經無法吸引到大量的歐洲人投身其中)。雖然,宣傳與組織歐洲人前來參與這次十字軍運動的計畫不很成功,但彼德一世仍舊決定在1365年,對疏於防備的亞歷山大市發動突襲。彼德一世的計劃確實奏效,他所統帶的十字軍果然一舉拿下亞歷山大市。
然而,這次的十字軍運動從一開始便註定到它是不得人心的。先是彼德一世號召不到大量的戰士投身其中,在拿下亞歷山大後,又觸怒了統治埃及的馬穆魯克蘇丹。蘇丹索性將所有西方商人一舉掃出埃及,蘇丹的大動作,迫使熱那亞、威尼斯等義大利商業城邦,轉而壓迫塞浦路斯人撤出亞歷山大,並終止此後對整個地中海東岸的襲擾,以求恢復歐洲人在地中海東岸的貿易線。在禁令後,威尼斯商人努力地說服馬穆魯克蘇丹,使蘇丹收回成命。同時,彼德一世的成功也沒有獲得如其前往西方遊說時,所獲得的反應。反而遭到歐洲一片撻伐之聲,各國(特別是與地中海貿易有關的威尼斯人、熱那亞人與亞拉崗人)一致要求彼德停止這一違背時代潮流的軍事掠奪。受到這樣國際輿論壓力,與威尼斯人等的商業壓力影響,彼德一世只好悻悻然地於1367年班師回朝,中止了這一連串軍事掠奪。兩年後,抑鬱而歸的彼德就成為塞浦路斯王國內部鬥爭的犧牲者──彼德一世於1369年1月遇刺身亡,而由他掠奪埃及海岸,所引起馬穆魯克王朝的報復性掠奪,則大大動搖了塞浦路斯王國對塞浦路斯的統治,從而種下了塞浦路斯王國衰弱的因子。

[ 本文最後由 HOLMESLEE 於 08-4-5 06:36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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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能將之寫完
十字軍運動越到後來,資料越少,要花的時間就越來越多
本來想將十字軍運動寫到反鄂圖曼十字軍的,現在已經來不及完成,真的很遺憾
其他的就等未來有空再處理了。

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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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亞拉崗十字軍(1282-1302)

這是一場不知所謂的十字軍,他所討伐的對象,既非異教,也非異端。同時,對教廷而言,亞拉崗人甚至連教會的敵人都算不上。整場戰爭事實上,幾乎不帶有半點宗教色彩(要說這場戰爭的宗教因素,大概只有教皇對西西里人與亞拉崗國王處以破門律吧!),而是徹頭徹尾的政治爭奪,一個環繞著西西里王位的爭奪戰爭。
序曲:西西里王國霍亨斯陶芬王朝的毀滅
霍亨斯陶芬家族因其義大利政策與對教士授任權的爭執,而長期與教皇對立,雖然幾度和緩,但關係仍舊沒有改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弗雷德里希二世雖然領導了第五次十字軍,在不花什麼力氣下,就以談判獲得耶路撒冷,但仍然必須面對懷有敵意的教皇,其所煽動的十字軍侵擾他的國土。雖然,後來弗雷德里希二世擊敗這批十字軍,並與教皇達成和平,但這終究只是暫時的。當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死,教皇又很快地煽動十字軍對付他的兒子康拉德四世(Conrad IV)與他的孫子康拉丁(Conradin)。教皇為了消滅霍亨斯陶芬家族,不惜在1253與1265年,先後將西西里王位贈與英格蘭的愛德蒙(Edmund)與法蘭西的查理(前者為英格蘭國王亨利三世的幼子,後者為法蘭西國王路易九世的弟弟,一般以其封地稱之為安茹的查理),不過前者並沒有能力接受教皇的"好意"(愛德蒙的軍隊敗於西西里的攝政曼弗雷德之手,曼弗雷德他是弗雷德里希二世的私生子),而後者卻因此興兵入侵西西里王國,並且運用武力消滅了霍亨斯陶芬家族,年幼的康拉丁兵敗被俘後,以叛亂的罪名,遭到處決,從此霍亨斯陶芬家族斷絕,而西西里王冠則落到了安茹的查理手上。
戰爭的開端:西西里晚禱事件
安茹的查理成為西西里國王卡洛斯一世後,他便努力地為其西西里霸權奮鬥,就如同被他打敗的霍亨斯陶芬家族一樣。為了達成他的目標,卡洛斯不惜一切地搜刮王國的財產,同時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大量分封法蘭西人,以壓制地方貴族。這些法蘭西新貴們不但貪婪,而且橫暴,法蘭西軍士的無紀律也使得西西里人難以忍受。對於,地方貴族而言,政治權力遭到法蘭西的侵奪,整個王國的首都也由巴勒摩遷至半島上的那不勒斯,這使他們的政治地位更為低落,於是種種不滿的因素累積下來,終於因一次偶發的事件,導致全島的大反叛。
1282年3月31日,聖靈節。一個西西里婦女遭到法蘭西士兵的調戲,這件事很快地就激起巴勒摩人的不滿,於是他們以晚禱時的教堂鐘聲為號,對法蘭西人進行報復性的仇殺。首先是巴勒摩,在城內的法蘭西人被殺戮殆盡,接下來的一個月,整個西西里島也接連發生同樣的事件。一個月下來,在西西里島的法蘭西人被殺戮一空,西西里人的革命便在法蘭西人的血泊中,獲得成功。西西里晚禱事件後,在那不勒斯的卡洛斯一世並非沒有反應,他很快地派出軍隊,但遭到西西里居民的強烈抵抗。在另一方面,革命成功的西西里人很快地尋求外交支持,他們先向教皇要求承認,但卻換來教皇對他們的開革教籍。於是,西西里人轉向早對西西里王位垂涎的亞拉崗國王彼德羅三世(Pietro III)。彼德羅三世作為曼弗雷德的女婿,早就有將西西里王冠收到手上的打算,於是他很快地派出軍隊,前往支持西西里人。
1284年,安茹人首度與亞拉崗人交鋒,這場海戰,以安茹人大敗告終。安茹人不但遭到挫敗,連王儲跛子查理也遭到俘虜。之後,卡洛斯一世便請求自己的姪子,法蘭西國王菲利普四世對亞拉崗作戰。菲利普四世迅速入侵法、亞兩國長期有領土糾紛的魯西永侯國,但沒有得手,菲利普四世的軍隊遭到擊敗。卡洛斯在尋求親族幫助的同時,也乞靈於教皇,教皇也很賞臉的將亞拉崗國王彼德羅三世開革出教,並將其王位轉贈給菲利普四世的弟弟,瓦盧瓦的查理(Charles of Valois),同時更號召起十字軍對亞拉崗進行征討。然而,這個舉動仍舊未能撼動彼德羅三世的統治。1285年,菲利普四世進軍亞拉崗,又遭到失敗。同年,亞拉崗國王彼德羅三世與(在那不勒斯的)西西里國王卡洛斯一世相繼辭世。兩個西西里王國分別由海梅(James)與跛子查理繼位。此時戰爭仍舊持續著。
1291年,海梅的兄長阿方索三世(Alfonso III)辭世,他獲得了亞拉崗王位,於是他萌生放棄西西里王位的念頭,與跛子查理和談。1295年雙方達成協議,海梅將西西里島歸還(在那不勒斯的)西西里王國,而教皇則將薩丁尼亞與科西嘉贈與海梅。和議達成後,西西里居民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於是另立海梅之弟弗雷德里希三世(Frederick III)為西西里國王,繼續領導抵抗。此後,那不勒斯與法蘭西不斷地入侵,但始終無法得手,最後只好於1302年簽訂和約,承認現狀,並規定弗雷德里希三世死後,分裂的西西里王國將由安茹家族繼承,而恢復一統。不過,這一條文卻始終沒有被遵守,於是產生了兩個西西里王國,一個是在西西里的西西里王國,又稱「燈塔那邊的西西里王國」;一個是在那不勒斯的西西里王國,又稱「燈塔這邊的西西里王國」,習慣上又被稱為那不勒斯王國。這一分割,也就成為日後兩西西里王國的源頭(統一後的兩國,國王既不願放棄西西里國王的頭銜,也不願放棄那不勒斯國王的頭銜,於是產生了兩西西里王國的怪異稱號)。

[ 本文最後由 HOLMESLEE 於 07-11-14 01:02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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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第九次十字軍(1271-1272)

從第四次十字軍後,後來的幾次十字軍其編序多少帶有些隨意性,其中又以此次最為明顯。第九次十字軍在大部分的歷史書中,只是將之視為第八次十字軍的一部分,而本文姑且將之視為獨立的一次十字軍。
利凡特局勢的改變(1258-1270)
第七次十字軍後,東方的局勢又起變化,原本統治埃及與敘利亞的阿育布王朝遭到了其軍事奴隸──馬穆魯克所取代,而與此同時,來自遠東的蒙古鐵騎也在這時出現在中東地區。隨著蒙古人的勝利,與西亞的蒙古軍統帥旭烈兀對基督教的友善態度,使得退縮到海岸地區的東方法蘭克人將蒙古人視為其十字軍運動的重要盟邦。特別是當旭烈兀的鐵騎於1258年,血洗了哈里發的居城──巴格達之後,更使這些東方法蘭克人的好戰派大為興奮。當蒙古人進一步出現在敘利亞時,這些法蘭克人便迫不及待地與蒙古人聯手,一同對付馬穆魯克。然而,與蒙古人聯手,也非所有東方法蘭克人的共同意見,畢竟他們已經發覺到,蒙古人的危險性,更高於剛政變得手的馬穆魯克。於是,一些法蘭克人開始轉變態度。但這卻使蒙古人的刀鋒轉向到自己身上,在一次蒙古商旅被襲事件後,蒙古遠征軍統帥(旭烈兀因蒙古大汗蒙哥過世,已返國參加庫利爾台大會),克烈族的基督徒將軍怯的不花,便下令對法蘭克人(蒙古人稱之為「富浪人」)進行報復性的攻擊,徹底毀滅了西頓城的防禦。但,法蘭克人與蒙古人的戰爭,只是一個短暫的插曲。
蒙古人在懲治了法蘭克人後,繼續統兵向埃及進發,此時埃及馬穆魯克王朝的蘇丹是庫土斯(Kutus),他才於不久之前,被擁立為蘇丹(其前任蘇丹遭妻子暗殺,而這名妻子旋即為前任蘇丹之子殺害,暗殺事件後,馬穆魯克們推舉老資格的庫土斯繼位)。他親自統率大軍迎擊,於是雙方於艾因‧扎魯特(Ain Jalut)交手。艾因‧扎魯特戰役雖然說馬穆魯克大軍是由蘇丹庫土斯統率,但真正進行指揮的,則是在馬穆魯克陣營中,具有實力的貝拔斯(Baibars)。在貝拔斯的領導下,馬穆魯克將蒙古人擊敗,蒙古主將怯的不花被俘殺害(另一說是陣亡)。這場勝利雖然不是很輝煌(蒙古只是別軍,兵力並不多),但是以結果論,卻是十分重大的(從此蒙古雖多次進窺埃及,卻從來沒能取得勝利)。
艾因‧扎魯哈戰役後,馬穆魯克王朝內部又發生變化。1260年,艾因‧扎魯哈的勝利者貝拔斯發動政變,殺害了庫土斯,並使自己成為蘇丹。貝拔斯取得蘇丹位並不為馬穆魯克們反對,畢竟早在馬穆魯克推翻阿育布王朝時,他便是最主要的推手,但他這次他與蘇丹寶座錯身而過。在第一任蘇丹艾伊貝克被刺身亡後,資深將領庫土斯成為了蘇丹,深得軍心的貝拔斯,再度與蘇丹寶座錯身而過。在兩次錯失登上蘇丹寶座後,貝拔斯決定以政變的方式,爭取"自己原來的權利",於是,他趁庫土斯出獵之際,將之殺害,並成為馬穆魯克王朝的第三任蘇丹。成為蘇丹後的貝拔斯努力地鞏固馬穆魯克在敘利亞與埃及的統治,並進一步蠶食已經退居海岸地區的十字軍國家。
1265年,蒙古的伊兒汗旭烈兀辭世,伊兒汗國陷入汗位爭奪的混亂之中,貝拔斯趁此良機北上。一方面鞏固敘利亞的統治,另一方面將矛頭指向一直與蒙古人聯盟的小亞美尼亞王國。這次,貝拔斯的大軍橫掃了小亞美尼亞王國,國都遭到洗劫,小亞美尼亞王國元氣大傷,從此再也無法在利凡特地區發揮影響力。稍後(1268),貝拔斯又消滅了過去久攻不下的安提阿,滅了安提阿公國,十字軍國家僅剩下退居亞克的耶路撒冷王國。面臨馬穆魯克的咄咄逼人,十字軍國家再度向西方的教友們發出陣陣地求救,而在西方,法蘭西國王路易九世也為此大興十字軍(即第八次十字軍),但路易九世卻未能活著抵達利凡特,便在突尼斯病逝。
第九次十字軍(1271-1272)
路易九世死後,原本響應路易而來的英格蘭太子愛德華(Edward,後來成為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一世),此時才抵達突尼斯。剛參加十字軍,便遇上十字軍的領導人過世,而面臨被迫中止的十字軍運動,對於愛德華而言,當然不願空手而還。加以來自利凡特的求救聲始終沒有間斷,於是愛德華與安茹的查理(路易九世的弟弟,西西里國王)率領殘軍繼續前往利凡特。此時(1271),貝拔斯才剛摧毀了特里波黎伯國的外圍領土,大量基督教難民向殘存的十字軍國家湧入。過去薩拉丁也未曾打下的克拉克堡,貝拔斯迅速地將之攻陷,耶路撒冷王國的防禦能力越來越薄弱。
面對這樣的局勢,愛德華與查理迅速地組織軍隊,向貝拔斯進行反攻。但是,貝拔斯並非省油的燈,他一方面在利凡特與十字軍作戰,另一方面又派出艦隊,襲擊塞浦路斯,切斷十字軍的補給線,同時也斷絕塞浦路斯王國派援軍支援十字軍。在補給線被切斷,前面戰事又無進展,迫使愛德華開始尋求外交手段,以達成和平。在愛德華尋求和談的同時,從英格蘭又傳來其父亨利三世的死訊,這下愛德華更迫不及待地要回國了。於是,雙方締結了一個11年的和約,愛德華便匆匆上道返國,而這樣一個沒有什麼重要性的十字軍,就這樣草草結束。僅留下猶如風中殘燭的十字軍國家,在往後的20年中,苦苦支撐。最後,在利凡特海岸剩下的特里波黎伯國與耶路撒冷王國(首都在亞克,又被稱為亞克王國),分別於1289與1291年,為馬穆魯克所征服。在東方的十字軍國家,僅餘下塞浦路斯王國。

[ 本文最後由 HOLMESLEE 於 07-11-14 10:24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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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運動:波羅的海十字軍(1147-1561)

作為北方十字軍運動的主戰場,這裡所面對的敵人與在利凡特和伊比利半島迥然不同。在利凡特與伊比利半島,十字軍所面對的是穆斯林,而在波羅的海地區,他們所要面對的是多神信仰的異教徒。與其他兩者相比,這裡所表現出來的,更像是一種對領土的爭奪,與武裝傳教的結合。的確,就歷史的發展而言,波羅的海十字軍的表現,也正是如此。也正是因為如此,世俗王公、宗教騎士團(主要是條頓騎士團)、城市移民(其實也就是漢薩商人)與主教們,在這裡就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第一階段:向東進軍(Drang nach Osten,1147-1230)
自11世紀至12世紀初,基督教北傳到原本信仰異教的斯堪地那維亞,丹麥、瑞典、挪威三個王國紛紛改宗成為基督教國家,然而,在這波傳教下,易北河以東的斯拉夫人與波羅的海人卻仍舊不為所動,再加上德意志與斯堪地那維亞的王公們對他們的領土野心,這兩個因素相結合,於是他們便成為十字軍浪潮下的攻擊目標了。
1147年德意志諸侯發動一次針對易北河以東的十字軍(一般稱為「汶德人十字軍」,因其討伐對象為斯拉夫人中的汶德族),這次的十字軍幾乎所有神聖羅馬帝國與東部邊陲有所關聯的大貴族都參與其中:薩克森公爵兼巴伐利亞公爵"雄獅"亨利(Henry,在薩克森為亨利三世,在巴伐利亞為亨利十二)、策林根公爵康拉德一世(Conrad I)、不萊梅大主教阿達爾貝特二世(Adalbert II)、薩克森北部邊區馬克伯爵"大熊"阿爾布雷希特一世(Albrecht I)、馬格德堡大主教弗雷德里希以及丹麥人(先後由兩位國王領軍)。這次的十字軍無疑地對易北河以東的斯拉夫人是一次重大的打擊,自此德意志人將其領土推出易北河之外。東征之後,"大熊"阿爾布雷希特成為了勃蘭登堡邊區馬克伯爵,從而為日後的勃蘭登堡選侯國奠下基礎。
1147年的汶德人十字軍之後,對波羅的海的十字軍運動便如火如荼的展開。丹麥人開始向波美拉尼亞進軍;瑞典人朝著芬蘭、利沃尼亞發展;里加(今拉脫維亞的首都)城的主教組織起了稱為聖劍騎士團的武裝教會,開始了他們在利沃尼亞的武裝傳教活動;而德意志人,自然不忘擴大其對易北河以東的統治範圍。丹麥人在隆德大主教亞伯沙龍(Absalon)與國王瓦爾德瑪二世(Valdemar II)的多次領軍下,征服波羅的海岸的斯拉夫族──汶德人。1168年,由隆德大主教亞伯沙龍領軍攻下汶德人的呂根島(Rügen),排除了汶德人對丹麥船隻的威脅,更為丹麥奠定了其波羅的海霸權的基石。此後,丹麥人在國王瓦爾德瑪二世的領軍下,於1219年征討立沃尼亞的十字軍戰爭中,不但征服了愛沙尼亞大片土地,還從上帝手中拿到了丹麥人現在使用的國旗──「丹尼布洛(Danneborg)」。而瑞典人也不惶多讓,他們宣稱瑞典國旗是在1157年的十字軍征討中,由上帝所賜(不過瑞典的國旗真正被創造出來是在17世紀,且是仿照丹麥人的「丹尼布洛」,配以瑞典紋章的顏色而成的)。雖然,瑞典人的國旗傳說是假的,但是1157年的瑞典十字軍確是真的,這是三次瑞典十字軍中的第一次,由瑞典國王聖‧埃里克九世(Erik IX)領軍,這次的十字軍開始了瑞典對芬蘭長達500餘年的統治。此後瑞典十字軍的征討,向以芬蘭為目標,透過這三次的十字軍征討,他們征服了整個芬蘭(也包括了現在歸屬於俄羅斯的芬蘭故土──卡累利阿)。
第一階段的波羅的海十字軍,大抵仍是以武裝傳教為包裝的軍事擴張,參與的國家大多是波羅的海地區的關係者,他們藉由宗教戰爭之名,行領土擴張之實,而這一波的擴張,也幾乎奠定了現今東北歐的政治疆界。在這波強大的十字軍征討下,汶德人、芬人、愛沙尼亞人、拉脫維亞人與立沃尼亞人紛紛倒下,然而,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立陶宛人,他們不但抵抗了十字軍的入侵,還不斷茁壯,從此成為十字軍在波羅的海地區的勁敵。
第二階段:普魯士十字軍(1230-1308)
1230年,原本總部設在利凡特的條頓騎士團應波蘭的馬佐維亞公爵之邀,前來波羅的海畔,協助馬佐維亞公國對付桀驁不馴的普魯士人。提到普魯士人,我們總會聯想到後來建立德意志帝國的普魯士王國,然而,這裡提到的普魯士人,根本就不是日耳曼民族的一員,而是與立陶宛人同為波羅的海族的一群人。從12世紀下半,波蘭的馬佐維亞公爵囔拉德一世(Konrad I)便致力於對付這些普魯士人,然而,他卻始終無法得手,於是他找來了條頓騎士團前來幫忙。條頓騎士團總團長赫爾曼‧馮‧薩爾察(Hermann von Salza)立即從這次的求援中,發覺到未來騎士團國家的可能性,於是他便設法取得皇帝與教皇的首肯,以確保騎士團征服地的合法性。對於皇帝方面,對於身為皇帝弗雷德里希二世親密顧問的薩爾察而言,這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1226年,皇帝頒下《瑞米尼黃金詔書》,明白宣布將薩爾察未來的征服地,作為神聖羅馬帝國的一部分,成為騎士團永遠的封邑。之後8年,隨著騎士團在普魯士的軍事擴張,教皇也注意到了條頓騎士團的發展,於是也頒下詔書,承認騎士團現有的與未來的佔領地,將成為教廷的保護領,並交由騎士團永久統治。這兩份來自不同權威的詔令雖然矛盾,但也確定了騎士團國家對普魯士征討的成果,也為未來的騎士團國家打下基礎。
在受到教會與世俗力量予以肯定的同時,條頓騎士團對普魯士的征討,也表現地十分亮眼。騎士團不但統治了普魯士大半的領土,還從馬佐維亞公爵手上拿到了庫爾姆蘭的統治權。此後,騎士團國家一躍成為波羅的海南岸的一大強權。另一方面,由里加主教組織起來的聖劍騎士團,雖然在立沃尼亞地區一度強盛,然而此時卻因波羅的海人的強烈抵抗,而衰弱下來,於是在1237年與條頓騎士團合併,成為條頓騎士團的利沃尼亞分團。然而,這波合併並沒有為立沃尼亞騎士團帶來生機,1256年在庫爾蘭、1259年在斯庫歐達斯與1260年在杜爾拜湖畔,三次戰爭立沃尼亞騎士團均以敗績收場(杜爾拜戰役甚至還有條頓騎士團的參與,但仍為立陶宛人所敗),至1242年,騎士團更於楚德湖為諾夫哥羅德大公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所痛擊,此役確定了騎士團國家東進的極限,也使得騎士團國家將重心重新移回到普魯士的征討上。或許是因為騎士團的接連戰敗,1242年被征服的普魯士人發起全面性的叛亂,這一叛亂持續了11年,騎士團費盡力氣才終於將之平息下去,接下來的30年間,騎士團繼續其在普魯士擴張的政策,最後在1283年徹底將普魯士剩餘的部份征服下來,從此終結了波羅的海族的普魯士時代。
第三階段:騎士團國家的興衰(1308-1410)
隨著征服普魯士的完成,原本自聖地遷移到威尼斯的騎士團總部,也就在1308年遷移到普魯士地區的瑪麗亞堡,正式標誌著騎士團國家的建立。也從此時起,騎士團國家開始邁向波羅的海霸權之路。他們為了發展騎士團國家,於是從德意志、尼德蘭招引了大批的移民與商人,促進了騎士團國家內城市的興起。也由於商業的發展,騎士團開始為保衛商路而戰,除了武裝傳教外,對抗波羅的海海盜也成了他們的工作之一,因此在1398年,他們應丹麥等國之邀,前往哥德蘭島,解決波羅的海海盜集團──運補兄弟會(Vitalienbrüder,他們本為波羅的海的零星海盜團伙,然在1389年的丹瑞戰爭中,以海運方式援助被困已久的斯德哥爾摩,於是得到瑞典王室給予海盜行為的特許證書,從此逐漸壯大),雖然騎士團未能徹底根絕運補兄弟會的海盜活動,但他們仍舊將運補兄弟會逐出哥德蘭島與波羅的海,騎士團並趁此機會佔領了哥德蘭島(直到1408年)。在海上擴張的同時,騎士團也不忘在陸上的擴張,然而,也因此與波蘭王國與立陶宛大公國產生衝突。這一衝突,也種下了騎士團國家衰弱的種子。
1410年的坦能堡戰役 /格林瓦爾德戰役(Battle of Tannenberg / Battle of Grunwald),正是騎士團國家毀滅的開始。稍早(1386年),波蘭王國與立陶宛大公國兩個騎士團國家的宿敵,達成了聯盟與君合的協議,而他們聯合的假想敵,自然就是騎士團國家。於1407年接任條頓騎士團總團長的烏爾利希‧馮‧容金根(Ulrich von Jungingen),自然也了解到這個聯合對騎士團國家的威脅,於是他決心先發制人。在1410年他主動出擊波蘭-立陶宛聯軍,然而這次的戰爭對騎士團國家幾乎是場大災難,騎士團遭到慘敗,自總團長以下的所有騎士幾乎全部陣亡,騎士團領地紛紛叛離。騎士團勉強在自施維茨省來援的亨利希‧馮‧帕勞恩(Heinrich von Plauen)領導下,擊退了波-立聯軍對瑪麗亞堡的攻擊。
餘波(1441-1561)
帕勞恩在瑪麗亞堡的勝利,雖然無法挽救已經衰弱的騎士團國家,但他確實延長了這個虛弱國家的年祚。在1411年的《第一次托爾恩和約》中,騎士團國家僅以巨額賠款,便能了事。然而,伴隨巨額賠款而來的社會與政治問題,又使得騎士團國家與境內的城市產生對立。1440年,這些城市組成了普魯士聯盟,並在13年後,與騎士團展開了13年的戰爭(1453-1466),這次騎士團國家可就沒那麼走運。迫於普魯士聯盟的後台──波蘭王國的壓力,騎士團國家與波蘭簽署了《第二次托爾恩和約》,這次騎士團國家不但損失大半國土(西普魯士,因歸波蘭王室直轄,故也稱為王家普魯士),連剩餘的東普魯士都被當作波蘭的封邑,從而註定了騎士團國家的衰亡。然而,這個茍延殘喘的騎士團國家的滅亡,還要到1525年才因宗教改革,為總團長阿爾布雷希特‧馮‧霍亨索倫-安斯巴赫(Albrecht von Brandenburg-Ansbach)給世俗化,成為波蘭王國治下的普魯士公國。至於,條頓騎士團的立沃尼亞分團,也是在這波宗教改革的浪潮下(1561年),世俗化成為臣屬於立陶宛大公國的庫爾蘭公國。

[ 本文最後由 HOLMESLEE 於 07-10-12 10:48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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