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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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kevin.chang

第十一篇九地篇

    [論在不同地域作戰的策略原則]





  孫子說:根據用兵作戰的原則,還可以把作戰地域分為如下九種:散地、輕地、爭地、交地、衢地、重地、圯地、圍地、死地。這九種地區各具特點:諸侯在自己的領地內與敵作戰,由於士卒懷戀鄉土,道路近便,易於逃散歸家,因此叫做「散地」。進入敵境作戰但還沒有深入敵人腹地,往返容易,這種作戰地區叫做「輕地」。我軍佔領有利,敵軍佔領也有利,是雙方必爭之地,叫做「爭地」。我軍可以往,敵軍可以來的地區,叫做「交地」。作戰地域與幾個諸侯國交界,誰先到達都可以結交鄰近的國家,這種四通八達的地區叫做「衢地」。進入敵國縱深,越過許多城鎮而難以返還之地,叫做「重地」。多山林、險阻,或沼澤、水網,道路難行,這種地區叫做「圯地」。軍隊開進的道路狹窄,而退出的道路又迂回遙遠,致使敵軍以少量兵力便可擊敗我軍眾多兵力,這種地區叫做「圍地」。經過迅猛奮戰則能獲勝生存,不拚死戰鬥就會全軍覆滅,這種地區叫做「死地」

  由於上述九種地區的地理特點不同,因而採取的作戰方略和戰術原則也就各異:在「散地」不宜作戰;在「輕地」不可停留;對於「爭地」要力爭先敵佔領,如果已被敵軍佔領,則不宜強攻;在「交地」,部隊要協調一致,嚴密戒備,防止被敵分割而行進受阻;在「衢地」,應注重外交活動結交鄰國,鞏固同盟;深入「重地」,應奪取物資,實行因糧於敵,就地補給;在「圯地」,應迅速通過;陷入「圍地」,應運用訐謀,以防被敵包圍;進入「死地」,要迅速果斷,組織部隊勇猛奮戰,死裏求生。

  古代所謂善於用兵打仗的將領,能使敵軍的先鋒部隊和後續部隊無法相互策應,大小部隊無法相互依靠,官兵之間互不相接,上下隔斷,無法收攏,士卒離散而無法聚集,部隊集合起來也亂不成陣,我軍應在有利的時機行動,在不利條件下停止,以等待和創造有利條件。請問:「假使敵軍眾多且陣勢整齊地向我進攻,我們應如何對待他呢?」回答說:「先奪取敵人要害之處,那樣敵人必然會聽從我方的擺佈了。」兵貴神速,要乘敵軍措手不及之機發起進攻,走敵軍意料不到的道路,攻擊敵軍不加防備的地方。

  深入敵境作戰,要考慮部隊在不同地區的心理變化,確定不同的作戰原則:進入敵境的縱深地區作戰,軍心一致,敵軍就無法抵擋。在富饒地區作戰要掠取糧草,我軍就獲得充足的給養;精心供養士卒,避免他們過於勞累;提高士氣,積蓄力量;還要調兵佈陣,巧設計謀,使敵人無法知曉我軍的戰略意圖。把軍隊佈置在無路可走的境地,士卒就會寧死而不敗退,既然士卒連死都不怕了,哪還有什麽目的不可達到,哪還有不竭盡全力的呢!士卒深陷最危險的境地,就會無所畏懼;無路可走了,就會軍心穩定;深入敵境了,就會嚴格約束自己;迫不得已了,就會拚死戰鬥。

  因此,在上述情況下,軍隊不待整治就會加強戒備,不待鼓動就會自動出力,不待約束就會親密無間,不待三令五申就會嚴守紀律。要禁止迷信活動,消除謠言,即便死戰也不退避。我軍的士卒沒有多餘的財物,並不是由於他們厭惡錢財;士卒中沒有貪生怕死的,並不是他們不想長壽。這樣,發佈作戰命令的時候,坐著的士卒就會激動得淚濕衣襟,躺著的士卒就會淚流滿面。如果把這樣的士卒置於不拚死戰鬥便無路可走的絕境,個個都會像吳國勇士專諸和魯國武士曹劌那樣勇敢無比。

  善於用兵作戰的人,他指揮的軍隊,協調一致,勢如「率然」。所謂「率然」,是指恒山(五嶽中的北嶽,在今山西渾源南)的一種蛇,這種蛇非常敏捷靈巧,打蛇頭,蛇尾就會來救應,打蛇尾,蛇頭就會來救應,打牠的腰部,頭和尾就會一齊來救應。試問:「能使軍隊像率然那樣靈活機動、協調一致嗎?」回答是:「當然可以。」舉例說:吳國人和越國人本來相互仇視,但是,當他們同船渡河並遇到風險時,他們就會像一個人的左右手那樣相互援救。因此,若想控制軍隊,即或拴住馬匹、掩埋車輪,也是靠不住的;若想軍隊齊心協力、奮勇作戰,就要靠將帥領導得法、指揮有道;強兵弱卒都能齊心盡力發揮作用,要靠將帥恰當地利用地形。所以,善於用兵作戰的將帥,統率全軍像指揮一個人那樣得心應手,這是由於戰場態勢危急,致使三軍不得不這樣一致奮戰啊!

  統帥軍隊的將帥處事,必須冷靜而幽深,公正而有條不紊。能阻塞士卒耳目,使他們無法瞭解軍事計畫,改變戰法、更換計謀,使人們無法識破;駐地經常變換,行軍路線迂回,使人們無法推斷出行動的意圖。將帥向部隊下達了作戰命令,要像登高後撤掉梯子一樣,使軍隊只能一往直前,只能進不能退。將帥與軍隊深入諸侯的土地,要使軍隊像射出的箭一樣迅猛異常、飛快行進。像驅趕羊群那樣,趕過去、趕過來,使士卒不知道究竟要往哪里去。聚集全軍士卒,投置於危險的境地,使他們不能不拚死奮戰,這叫做將帥的責任。總之,依據不同的地區採取相應的作戰方針,依據戰場不同態勢,決定採取伸縮、進退的有利措施,依據在各種處境中軍隊的情況,也就是戰場上的心態變化,進行相應的誘導、激勵,以爭取勝利。這些,都是將帥不可不認真考察和研究的。

  進入敵國作戰的策略是:進入敵境縱深地域上,三軍就要上下齊心;進入敵境而離邊境不遠,士卒就易渙散。離開國土越境出征的軍隊,就進入了「絕地」;四通八達的地區是「衢地」;敵國縱深地區是「重地」;進入敵境但離本國不遠的地區是「輕地」;背後有敵堅固的陣地而前進道路又狹窄的地區是「圍地」;無處可出的地區是「死地」。因此,在「散地」,要統一軍隊的意志;在「輕地」,要使部隊行軍連貫,前後相屬,加強防守:遇到「爭地」,要急速進到敵側後,後發而先至;到「交地」,要使部隊謹慎防守;到「衢地」,要結交鄰國諸侯;在「重地」,要補充軍糧;在「圯地」,要迅速行進,儘快通過;在﹁圍地﹂,要阻塞缺口;在﹁死地﹂,將領要向下屬表示拚死奮戰的決心。戰場上士卒心理變化情況是這樣的:被敵包圍則奮起抵抗,迫不得已就拚死戰鬥,陷於險境就會聽從指揮。

  因此,如果不瞭解各諸侯國的計謀,就不能與他結交;如果不熟悉山林、險阻、沼澤地形的特點,就不能行軍;如果不用瞭解戰區地形的人當嚮導,就不能得地利。對於以上的幾種情況,將帥如有一種不瞭解,那麽這支軍隊就不能成為王霸的軍隊。凡是王霸諸侯的軍隊,攻打強大的國家,就能使敵國軍民來不及動員和集中;它的威懾力量就能使敵國無法和別國結盟。因此,有這樣的軍隊就不用爭著和別國結交,不必把別的國家培養為自己的勢力,只要相信和施展自己的力量,把威力加於敵國,就可以攻取敵人的城邑,滅掉敵國。施行超出慣例的獎賞,頒佈打破常規的號令,調動全軍如同指揮一個人那樣。

  指令士卒作戰,但不要告訴他們作戰意圖;讓他們去奪取勝利完成某項任務時,只告訴他們危險的一面,而不要告知他們有利的一面。把軍隊置於危險之地,然後才能得以保存,把士卒陷於「死地」,然後才可以得生。使士卒陷入險境,然後勝敗全在人為,這樣才能爭取勝利,避免失敗。所以,用兵作戰這種事情,就在於佯順故意,一旦有機可乘,便集中兵力,攻敵一點,雖然長驅千里,也能擒殺敵將,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巧妙能成大事」的道理呀。

  戰爭開始之日,要封閉關口,廢除通行憑證,不許敵國使節往來;在廟堂上反覆商討,確定戰爭決策。發現敵人有可乘之隙,必須立即乘虛而入,首先要攻取敵人視如珍寶的要害腹地,而不要把我軍行動日期洩露給敵軍,要打破常規,敵變我變,根據敵情決定作戰方案。因此,開始時等待時機要像處女那樣沈靜,誘使敵軍放鬆戒備,然後以脫網而逃的兔子那樣的速度發起攻擊,使敵猝不及防,無法抗拒我軍的迅猛攻勢。

[ 本文最後由 kevin.chang 於 07-7-1 11:22 PM 編輯 ]
 

天使的凝視
深夜還在遊蕩嗎?看來需要好好調教一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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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篇火攻篇

    [論以火助戰]




  孫子說:總括來說,火攻可分為五種:一是焚燒敵軍的人馬;二是焚燒敵軍的糧秣;三是焚燒敵軍的輜重;四是焚燒敵軍的倉庫;五是焚燒敵軍運輸糧草等物資的設施。

  在進行火攻時,要具備一定條件,這些條件必須平時就有所準備。進行火攻還要掌握有利的時間,選准有利的天時,起火要選准日期。所謂有利的時間是指天氣乾燥;所謂有利的天時,是指月亮從「箕」「壁」「翼」「珍」這四星宿的位置經過。凡是月亮運行到這四個星宿的位置時,往往是起風的日子。

  運用火攻的作戰方式,必須根據這五種火攻而引起的敵情變化,派遣兵力加以策應。火是從敵營內燒起,就要及時組織兵力從外面配合進行策應。如果火勢已起而敵軍仍然保持安靜不亂的,就應等待觀察,不可立即進攻,等到火勢最猛時,再根據情況可以進攻就進攻,不能進攻就停止。如果可以從敵營外面點火,那就不要等待內應,只要時機和條件具備,隨時可以放火。如果火從上風的地方燒起,就不要迎下風的地方頂火進攻。白天颳風時間長,到夜晚風就可能停止。大體上說,軍隊打仗必須瞭解這五種火攻方法,並根據各種條件,加以實施。

  以火攻輔助士卒的進攻,火勢熾烈,效果明顯;用水攻來輔助兵力,其攻勢強大。水攻雖可分割、阻斷敵軍的糧道和救援,但不能像火攻那樣燒毀敵兵及儲備的物資器械。

  克敵制勝,奪取了敵人的城池土地,而不能鞏固勝利,是不吉利的,這就叫「費留」。所以說:明智的君主要慎重考慮這個間題,好的將帥也要妥善處理它。如果不是有利於國家,就不要採取軍事行動,沒有獲勝把握,就不要動用軍隊,不到危急時刻,就不要輕易開戰。國君不能因一時惱怒而興兵打仗,將帥不能因一時怨恨而貿然與敵交戰。

  總之,符合國家利益的就行動,不符合國家利益的就停止。惱怒之後可以重新轉為歡喜,怨恨之後也可以重新轉為快樂,但國家滅亡了就不能再存,士卒戰死了就不能再生。所以,明智的君主對戰爭一定要慎而又慎,好的將帥對戰爭也要十分警惕,不可輕舉妄動,這是關係到安定國家並保全軍隊的根本道理啊!

[ 本文最後由 kevin.chang 於 07-7-1 11:26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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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篇用間篇

    [論以間偵敵要訣]


  孫子說:舉兵十萬,千里出征,這樣大的軍事行動,使百姓財物大量耗損,國家也要每天花費千金的開支,結果國家失去安寧,為之動盪不安,土地荒蕪,兵荒馬亂,為了運送給養和武器及其他物資,民眾整日奔忙於運輪線上,不能從事農業生產勞動的農家,竟達七十萬戶。這樣,戰爭相持數年,為了爭得最後一天的勝利,雖然寧肯花費巨大的財力和物力,卻不肯授予一定的爵位甚至吝惜財物給做間諜的人,就是犯了惜小費、吃大虧而不深知敵情的錯誤。可見,不懂用間偵敵作用的將領,是最不明智的,因而他就很難成為民眾的好將領,他就很難成為君主的好助手,他就不能成為奪取勝利的主宰。

  英明的君主和賢良的將帥之所以能夠在帶兵作戰中取得超群的勝利,那是因為他們戰前瞭解並掌握了敵情。如何做到掌握敵情呢?既不能用占卜算卦求助於鬼神,也不能用過去相似的事物進行推測,更不能用拘泥固定的變數、星象的運轉來制定作戰方案,而必須依靠間諜去探知敵軍的真實情況,即從熟悉敵情的人那裏獲取有關敵軍的軍事情報。

  間諜可分為五種:鄉間、內間、反間、死間和生間。這五種間諜同時並用,就會先知敵情採取行動,致使敵人茫然莫測、不明其妙。明瞭並領會這個神奇的道理,便會成為君主和將帥手中偵敵取勝的至寶。所謂鄉間,是指由敵國中熟悉鄉情的人充當我方的間諜;所謂內間,是指瞭解敵國內幕的官吏充當我方的間諜;所謂反間,是指把敵方間諜誘發為替我方效力的間諜;所謂死間,是指把假情報密告給敵人而事發後被處決的間諜,即為了欺蒙敵人,我方有意散佈虛假情況並通過我方間諜傳給敵人,使敵人上當,事發之後我方間諜往往會被處死;所謂生間,是指派往敵國而又能活著回來報告敵情的間諜。

  十分明顯,在三軍親密關係中,沒有比間諜更加親近的了,沒以比對間諜獎賞更為豐厚的了,沒有比使用間諜更為保守秘密的了,這是用間料敵的基本原則。所以,不是超群智聖的人,不能任用間諜,不是具有為仁義而戰之心的人,不能擔當間諜這一重任,不是巧妙的用間者和銳敏的使用者,不能得到行間的實效。微妙啊!微妙啊!真是沒有一處不可以用間啊,倘若用間的任務剛剛開始或尚未完成,就先被洩漏出去,遇到這種情況,對洩密的間諜及從他那裏獲得情報的人要一律處死。

  那麽,如何用間偵敵呢?凡是我方準備攻伐的敵軍,凡是我方準備攻佔的城邑,凡是我方擬定殺死敵方的官吏,一定要先瞭解敵方守城的將領和他的左右親信、傳事通報的人、看門的人,以及幕僚之類的人的姓名,並命我方間諜還要搜索敵方的全部情況。同時,必須查明並穩住敵方派來偵察我方的間諜,儘量收買他、誘導他,爾後向他交代任務,放他回歸敵方,這樣,反間便可以為我所用。這樣從反間那裏得悉敵情,鄉間、內間也可以供我所用,這樣從反間那裏瞭解了敵情,這也為使用死間把假情報透露給敵人提供了機會;這樣從反間那裏獲得敵情,生間也能夠按照預定期限回來報告敵情。

  因此,君主不僅要熟知五種間諜所做的工作,而且還要懂得反間在用間中的重要地位,更要注意發揮反間在作戰中的特殊作用,並一定給予他們優厚的待遇與獎賞。從前,殷朝的興起,伊摯(伊尹一本來在夏桀稱臣,他深知夏朝的情況,後歸商朝(殷),商湯用他做了宰相,消滅了夏桀;周朝的興起,呂牙、呂尚、薑子牙)本來在殷朝供職,他深知殷朝的情況,後歸周朝,周武王委任他為三軍統帥,消滅了商朝。因此,明君賢將,如果能夠任用像伊摯、呂牙那樣大智大勇的人做間諜,那必然會建立奇功,成就大業。這是興兵作戰的關鍵所在,三軍上下都要依賴用間作出決策,部署兵力,採取行動

[ 本文最後由 kevin.chang 於 07-7-1 11:31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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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言:

孫子兵法,我每看過一次都會有不同的心得

果然是上古的兵法書!內容隱有含意啊!




[ 本文最後由 kevin.chang 於 07-7-1 11:47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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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實在地,本人還是看文言比較習慣。
孫子兵法是本攻略書籍,一本國策概述書。
還有傳說中的六韜‧‧‧等,都是中國用兵之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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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樓上,貼出文言文版

    一、始計篇 - 決勝廟堂之上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之以五事,校之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於上同意也,故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民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制權也。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二、作戰篇 - 速戰速決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

 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竭,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弓,戟楯蔽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

 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忌」加「艸」頭。」稈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故車戰,得車十乘已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


    故兵貴勝,不貴久。故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三、謀攻篇 - 不戰而屈人之兵

    孫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下政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轀,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闉,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夫將者,國之輔也。輔周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故君之所以患於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

 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故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四、軍形篇 -  勝兵先勝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

 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見勝,不過眾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

 古之所謂善戰者,勝勝易勝者也。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是故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之政。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數,四曰稱,五曰勝。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故勝兵若以鎰稱銖,敗兵若以銖稱鎰。勝者之戰民也,若決積水於千仞之谿者,形也。


    五、兵勢篇 - 正合奇勝

    孫子曰:凡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鬥眾如鬥寡,形名是也;三軍之眾,可使必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碬投卵者,虛實是也。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終而複始,日月是也。死而復生,四時是也。聲不過五,五聲之變,不可勝聽也;色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也;味不過五,五味之變,不可勝嘗也;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奇正相生,如迴圈之無端,孰能窮之?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擴弩,節如發機。

 紛紛紜紜,鬥亂而不可亂也;渾渾沌沌,形圓而不可敗也。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彊。治亂,數也;勇怯,勢也;彊弱,形也。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

 故善戰者,求之於勢,不責於人,故能擇人而任勢。任勢者,其戰人也,如轉木石。木石之性,安則靜,危則動,方則止,圓則行。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


    六、虛實篇 - 致人而不致於人

    孫子曰: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

 行千里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進而不可禦者,沖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戰,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也。

 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敵寡,能以眾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吾所與戰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者,寡矣。故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寡者,備人者也;眾者,使人備己者也。

 故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則可千里而會戰;不知戰地,不知戰日,則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後,後不能救前,而況遠者數十里,近者數里乎!以吾度之,越人之兵雖多,亦奚益於勝敗哉!
故曰:勝可為也。敵雖眾,可使無鬥。

 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計,作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故形兵之極,至於無形。無形,則深間不能窺,知者不能謀。因形而錯勝於眾,眾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於無窮。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

    七、軍爭篇 - 以迂為直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眾,交和而舍,莫難於軍爭。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

 故軍爭為利,軍爭為危。舉軍而爭利,則不及,委軍而爭利,則輜重捐。是故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勁者先,疲者後,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爭利,則蹷上將軍,其法半至;三十里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是故軍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

 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和為變者也。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軍政》曰:「言不相聞,故為鼓鐸;視不相見,故為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民之耳目也。民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故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所以變民之耳目也。

    故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是故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

 故善用兵者,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此治氣者也。以治待亂,以靜待譁,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饑,此治力者也。無要正正之旗,勿擊堂堂之陳,此治變者也。


 注:用兵之法四冶:治氣、治心、治力、治變。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八、九變篇 - 為將之道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合。圯地無舍,衢地合交,絕地無留,圍地則謀,死地則戰,塗有所不由,軍有所不擊,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君命有所不受。

 故將通於九變之利者,知用兵矣;將不通九變之利者,雖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變之術,雖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是故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雜於利,而務可信也,雜於善,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諸侯者以害,役諸侯者以業,趨諸侯者以利。

 故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九、行軍篇 - 處軍相敵

    孫子曰:凡處軍相敵,絕山依穀,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絕水必遠水,客絕水而來,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渡而擊之,利。欲戰者,無附於水而迎客,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絕斥澤,唯亟去無留,若交軍於斥澤之中,必依水草而背眾樹,此處斥澤之軍也。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凡此四軍之利,黃帝之所以勝四帝也。

 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養生而處實,軍無百疾,是謂必勝。丘陵堤防,必處其陽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雨水沬至,欲涉者,待其定也。

 凡地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遠之,敵近之;吾迎之,敵背之。軍旁有險阻蔣潢、井生蒹葭、山林翦薈者,必謹覆索之,此伏奸之所處也。

 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其所居易者,利也;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樵採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辭卑而益備者,進也;辭詭而強進驅者,退也;輕車先出居其側者,陳也;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奔走而陳兵車者,期也;半進半退者,誘也;倚杖而立者,饑也;汲而先飲者,渴也;見利而不進者,勞也;鳥集者,虛也;夜呼者,恐也;軍擾者,將不重也;旌旗動者,亂也;吏怒者,倦也;殺馬肉食,軍無懸缻,不返其舍者,窮寇也;諄諄翕翕,徐言入入者,失眾也;屢賞者,窘也;數罰者,困也;先暴而後畏其眾者,不精之至也;來委謝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謹察之。


    兵非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併力,料敵、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令之以文,齊之以武,是謂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則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則民不服。令素信著者,與眾相得也。


    十、地形篇 - 地將道任

    孫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我可以往,彼可以來,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陽,利糧道,以戰則利。可以往,難以返,曰掛。掛形者,敵無備,出而勝之,敵若有備,出而不勝,難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敵雖利我,我無出也,引而去,令敵半出而擊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敵。若敵先居之,盈而勿從,不盈而從之。險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陽以待敵;若敵先居之,引而去之,勿從也。遠形者,勢均,難以挑戰,戰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將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凡兵有走者、有馳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災,將之過也。夫勢均,以一擊十,曰走;卒強吏弱,曰馳;吏強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將弱不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將不能料敵,以少合眾,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凡此六者,敗之道也,將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阨遠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故戰道必勝,主曰無戰,必戰可也;戰道不勝,主曰必戰,無戰可也。故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於主,國之寶也。

    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谿;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知吾卒之可以擊,而不知敵之不可擊,勝之半也;知敵之可擊,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擊,勝之半也;知敵之可擊,知吾卒之可以擊,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戰,勝之半也。故知兵者,動而不迷,舉而不窮。故曰:知彼知己,勝乃不殆;知地知天,勝乃可全。

    十一、九地篇 - 勝敵之地

    孫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輕地,有爭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圯地,有圍地,有死地。諸侯自戰其地者,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為輕地;我得則利,彼得亦利者,為爭地;我可以往,彼可以來者,為交地;諸侯之地三屬,先至而得天下之眾者,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為重地;行山林、險阻、沮澤,凡難行之道者,為圯地;所由入者隘,所從歸者迂,彼寡可以擊吾之眾者,為圍地;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者,為死地。

 是故散地則無以戰,輕地則無止,爭地則無攻,交地則無絕,衢地則合交,重地則掠,圯地則行,圍地則謀,死地則戰。


    所謂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敵人前後不相及,眾寡不相恃,貴賤不相救,上下不相扶,卒離而不集,兵合而不齊。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敢問敵眾而整將來,待之若何?曰:先奪其所愛,則聽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凡為客之道,深入則專。主人不克,掠於饒野,三軍足食。謹養而勿勞,併氣積力,運兵計謀,為不可測。投之無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盡力。兵士甚陷則不懼,無所往則固,深入則拘,不得已則鬥。

 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約而親,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無所之。
吾士無餘財,非惡貨也;無餘命,非惡壽也。令發之日,士卒坐者涕霑襟,偃臥者涕交頤,投之無所往者,諸、劌之勇也。

 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敢問,兵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吳人與越人相惡也,當其同舟而濟,遇風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方馬埋輪,未足恃也;齊勇如一,政之道也;剛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攜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無知;易其事,革其謀,使人無識;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慮。帥與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帥與之深入諸侯之地,而發其機。焚舟破釜,若驅群羊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聚三軍之眾,投之於險,此謂將軍之事也。     九地之變,屈伸之力,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

 凡為客之道,深則專,淺則散。去國越境而師者,絕地也;四達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淺者,輕地也;背固前隘者,圍地也;無所往者,死地也。是故散地吾將一其志,輕地吾將使之屬,爭地吾將趨其後,交地吾將謹其守,交地吾將謹其守,衢地吾將固其結,重地吾將繼其食,圯地吾將進其塗,圍地吾將塞其闕,死地吾將示之以不活。
故兵之情:圍則禦,不得已則鬥,過則從。

 是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預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一不知,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國,則其眾不得聚;威加於敵,則其交不得合。是故不爭天下之交,不養天下之權,信己之私,威加於敵,則其城可拔,其國可隳。施無法之賞,懸無政之令。犯三軍之眾,若使一人。

 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夫眾陷於害,然後能為勝敗。故為兵之事,在於順詳敵之意,並敵一向,千里殺將,此謂巧能成事者也。

 是故政舉之日,夷關折符,無通其使,勵於廊廟之上,以誅其事。敵人開闔,必亟入之,先其所愛,微與之期,踐墨隨敵,以決戰事。是故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


    十二、火攻篇 - 以火佐攻

    孫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積,三曰火輜,四曰火庫,五曰火隊。

 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發火有時,起火有日。時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軫也。凡此四宿者,風起之日也。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火發於內,則早應之於外;火發而其兵靜者,待而勿攻,極其火力,可從而從之,不可從而止。火可發於外,無待於內,以時發之,火發上風,無攻下風,晝風久,夜風止。凡軍必知五火之變,以數守之。

 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強。水可以絕,不可以奪。

 夫戰勝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費留。故曰:明主慮之,良將修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怒可以複喜,慍可以複悅,亡國不可以複存,死者不可以複生。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十三、用間篇 - 知敵之情

    孫子曰:凡興師十萬,出兵千里,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而愛爵祿百金,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將也,非主之佐也,非勝之主也。

 故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於鬼神,不可像於事,不可驗於度,必取於人,知敵之情者也。

 故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因間者,因其鄉人而用之;內間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死間者,為誑事於外,令吾間知之,而傳於敵;生間者,反報也。

 故三軍之親,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事莫密於間,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微哉微哉!無所不用間也。間事未發,而先聞者,間與所告者兼死。

 凡軍之所欲擊,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殺,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間必索知之。必索敵人之間來間我者,因而利之,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鄉間、內間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間為誑事,可使告敵;因是而知之,故生間有使如期。


    五間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於反間,故反間不可不厚也。昔殷之興也,伊摯在夏;周之興也,呂牙在殷。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














[ 本文章最後由 kevin.chang 於 09-9-26 02: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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