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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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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ser

名望的鄉紳

電梯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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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善事就是和平，所有略有理性的人都莫不公認如此，所以最偉大的將軍，就是要能夠從戰爭中求得和平」..貝利沙流士(Belisarius)

　　當公元前四十五年，凱撒在孟達獲得了最後勝利之後，他就獲封對於羅馬和羅馬世界的「永久獨裁權」。這一個決定性的步驟，遂使羅馬的憲政從此告一結束。也就是由一個共和國轉變成為帝國的前奏曲──在帝國的制度中，就潛伏著使它自己內在崩潰的細菌。不過這個程序都是逐漸性的──從遠大的觀點看來，這也是一種進步。從凱撒的凱旋，到羅馬的最後崩潰，中間還經過了五百年的光陰。甚至此後，在另外一個地方還有一個「羅馬帝國」，一直又再延長了一千年之久，才終告滅亡。這個原委從頭說起，是：(一)君士坦丁大帝(Constanine the Great)於公元三三0年，從羅馬遷都拜占庭(Byzantium)，即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mople)。(二)在公元三六四年，羅馬正式分裂為東西兩個帝國。東羅馬帝國的命運較長而西羅馬帝國則由於野蠻民族的不斷攻擊和滲透，國勢日趨衰頹。到了公元五世紀的末葉，隨著高盧、西班牙和非洲的榜樣，獨立的義大利王國也建立起來了，於是名義上的西羅馬皇帝遂終於被廢除。

　　不過在六世紀的中葉，西羅馬又有復活的現象──這卻是由東羅馬所發動的。當查士丁尼(Justinian)在君士坦丁堡作皇帝的時候，他的部將又重新征服了非洲、義大利和西班牙南部。這些成就主要的應歸功於一個人，那就是貝利沙流士(Belisarius)。他之所以能被稱為名將的理由，有下述兩點：(一)他的兵力真是少的可憐，與他的工作簡直不成比例；(二)他經常使用著守勢的戰術。在一連串的征服之中，而完全缺乏攻勢的行動，這種奇蹟也可以算是史無前例的。而最大的特點，卻是他所率領的軍隊，基礎又完全是機動部隊──主要的是騎兵。貝利沙流士並不缺少膽量，但是他的戰術都是設法引誘對方先動手進攻。他這種作風的理由，一方面固然，因為他在數量上總是居於劣勢的緣故，但另一方面也表示他在戰術和心理兩方面，都有極精密的計算。

　　他的軍隊在組織形式上，和羅馬全盛時期的兵團制度很少有相似之處──它很接近中世紀的型態，但是卻具有較高度的發展。若是凱撒時代的軍人，看到這種部隊，簡直不會承認，他們也是羅馬的軍隊，不過若是隨著西庇阿轉戰非洲的軍人眼中看來，他卻也許對這種演變的趨向，一點都不感到驚異。從西皮阿到凱撒之間的時代中，羅馬本身漸次由一個城邦國家，而變成了一個帝國；他們的軍隊也由短期服役的公民部隊，變成了長期服役的職業化兵力。儘管查瑪會戰已經顯示出來騎兵的重要性，但是他們的軍事組織卻夠不上這個標準。儘管馬種已經大事改良，體型和速度都已經進步，但是在羅馬帝國的陸軍中，步兵仍是主力兵種，而騎兵還是和初期對漢尼拔的戰爭中一樣，始終只是一種輔助性的兵種。以後由於邊防方面，需要較大的機動兵力，於是騎兵的比例才逐漸增加，但是直到公元三七八年，羅馬兵團在阿地里安堡遭到了慘敗之後──為哥德人(Goths)的騎兵所擊敗──羅馬陸軍才開始接受這個慘痛的教訓，而開始實行改組了。在以後的時代中，鐘擺卻又擺向另外一個極端方面。在提阿多修斯(Theodosius)統治之下，為了加速擴充機動部隊，甚至於大量的收編蠻族人的騎兵。以後，這個招募的比例終於獲得了某種程度的平衡，於是才發展成為一種有體系的新型組織。到了查士丁尼和貝利沙流士的時代，主要的兵種是由重騎兵所組成，他們穿著鐵甲衣，所使用的兵器為弓弩和長槍，兼而有之。在原理上，他是想兼有機動「火力」和機動「衝力」兩者之長──匈奴和波斯的騎弓手顯出了第一方面的價值，而哥德的騎槍兵也顯出了第二方面的價值。作為重騎兵的輔助兵力，又有輕騎兵的組織，那都是輕裝的騎弓手。無論從組織或戰術上來看，這兩者的結合都可以算是近代輕重(或中型)兩型戰車聯合使用的先例。步兵同樣也分為輕重兩型，但是後者卻使用重矛和密集的隊形，只是當作會戰中的一個固定樞紐使用，而騎兵則環繞他作各種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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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元六世紀的初期，東羅馬帝國的國勢是很危險。它的軍隊在波斯的邊界上，一再遭到屈辱的戰敗，其在小亞細亞的整個地位也都在動搖之中。有一度，由於匈奴人從北面侵入了波斯，這個壓力暫時減輕了，但是在公元五二五年附近，邊界上又開始發生了新的戰爭─不過其形式卻很散漫。貝利沙流士在這次戰爭中，第一次開始展露頭角。他曾經率領騎兵，幾度侵入波斯屬的亞美尼亞(Armenia)，以後當波斯人佔領了一個邊境要塞之後，他又發動了一個精采的逆襲，把它奪了回來。把他的成功和其他諸將的失敗作了一個對比之後，查士丁尼就提升他做東面軍的總司令─那時他還不到三十歲。

　　公元530年，一支總數約四萬人的波斯大軍，向達拉斯(Daras)要塞開始進攻。貝利沙流士只率領了一半的兵力，去抵抗他，而且他的部隊又都是剛剛開到的新兵。可是他並不準備作守城的打算，而決心冒險和敵人作一次會戰，不過他對於戰場卻事先有精密的選擇，以便運用他的「防禦攻勢」的戰術。他估計敵人一方面抱有直搗拜占庭的雄心，一方面仗著他們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所以必然的會一直向前進攻，而不多所顧慮。他在達拉斯的前方，挖掘一條寬且深的壕溝，使它的位置很靠近城牆，以便壕中的守兵可以獲得城頭上的「火力」支援。貝利沙流士就把他那個最不可靠的步兵，位置在這裡。在這條戰壕的兩端，成直角的又掘?兩條長壕，在頂點又有兩條橫壕，一直向外伸展通過谷地兩側的丘陵地中。沿著這兩個側翼之上，重騎兵就分別埋伏在那裡，以供逆襲之用。匈奴人的輕騎兵又擺在兩個內角裡面，假使兩翼的重騎兵為敵人所逐回，他們就可以突然向敵人的後方襲擊，以來消去這種壓力。

　　波斯人達到戰地之後，首先是對於這種佈署感到很困惑，於是第一天的時間都花在偵察工作方面。第二天上午，貝利沙流士派人送了一封信給波斯軍的主將，暗示著最好是不必兵戎相見，而採取互相討論的方式來解決爭端。他的信上面這樣的寫著：「第一個善事就是和平，所有略有理性的人都莫不公認如此...所以最偉大的將軍，就是要能夠從戰爭中求得和平...。」這真是至理名言，而尤其是在他第一次偉大勝利的前夕，從這樣一個青年的軍人口中說出來，才更感到難能可貴。可是波斯的主將卻回答他說，羅馬人的諾言是素來不可以相信的。照他的看法，貝利沙流士的來信，以及他躲在戰壕後面採取守勢的姿態，都足以表示他是存著畏懼的心理。所以波斯人開始進攻了。當然他們也很謹慎，並未衝入擺在中央位置的那個很明顯的陷阱，但是他們這種謹慎的態度，實際上卻正中了貝利沙流士的妙計。因為這不僅是使他們的兵力分散，而且更使戰鬥被限制在兩翼騎兵方面。對於貝利沙流士而言，這卻是他手中所最可靠的精兵，並且在數量上也不比敵人少得太多。同時他的步兵，也可以使用弓弩的「火力」，參加作戰。拜占庭的弓弩在射程上要比波斯的較遠，同時波斯的裝甲也不如羅馬的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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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斯騎兵首先攻擊他的左翼，最初似乎頗有進展，可是有一支小型的騎兵支隊，預伏在側翼上一個小山的背後，現在就突然的躍出，向波斯人的後方猛衝。這個意想不到的奇襲，再加上另一個側翼方面，又有匈奴輕騎兵出現，結果遂迫使波斯人自動後撤了。於是再說到右翼方面，波斯的騎兵攻入的距離更深，一直達到了城牆下。可是結果卻恰好使他們這個前進的側翼，與中央的靜止部分之間，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空洞。貝利沙流士立刻把他所有的騎兵力量，都投擲在這個空洞裡面。這個針對波斯戰線上弱點的逆襲，首先把波斯騎兵趕得落荒而逃，脫離了戰場，然後再向中央的波斯步兵─他們的側翼已經暴露─進攻。這次達拉斯的會戰使波斯人受到決定性的失敗。這是許多年來，他們第一次敗在拜占庭人的手裡。

　　當經過幾次挫敗之後，波斯國王就開始和查士丁尼的使臣，開始討論和平的條件。當這個和談還正在進行的時候，波斯人的同盟國，撒拉森(Saracen)的國王，卻提出了一個新的作戰計畫─用間接的方式來打擊拜占庭的權力。他認為不應該向具有堅城利兵的拜占庭邊界上進攻，而應該採取一條大眾所料想不到的路線。一支大部分由機動部隊所組成的兵力，可以從幼發拉底河向西走，越過沙漠地區─這是一個人們久已認為不能夠越過的障礙物─以來向東羅馬的最富庶的城市，安提阿克(Antioch)進攻。波斯人立即採納了這個計畫，在執行的時候也證明了出來，只要有適當的軍隊組織，這種沙漠是絕對可以越過的。不過貝利沙流士卻已經使他的軍隊，具有極高度的機動性，而且沿著邊界也建立了一個有效率的通信體系。所以他才能夠從北面星夜馳援，恰好在敵人之前趕到了戰地。當這個威脅解除之後，他卻僅以能把敵人逐回為滿足。這種自制的態度卻使他的部下不愉快。當他發現部下都在私下紛紛議論的時候，他就向他們解釋說：真正的勝利就只是要強迫敵人自動放棄他們的意圖，而同時又使自己儘可能的少受損失。假使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又何必要在會戰中去尋求勝利呢？所以「窮寇勿追」，因為這種行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失敗，結果反使帝國有受到新侵略的危險。對於退卻中的敵人，使他們感到無路可走，這無異於是提高他們死裡求活的勇氣。

　　這種說法是太理智化了，很難使那些「匹夫之勇」的軍人們感到心悅誠服。因為害怕軍心離散的緣故，他只好聽任他們去碰一次釘子─這是他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失敗，恰好證明了他的警告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波斯人雖然戰勝了追兵，卻也還付出了極高的代價，所以他們還是被迫繼續撤退。

　　當他在東方累立戰功之後，貝利沙流士不久即被派往西方，擔負一次攻勢的任務。在一個世紀以前，日爾曼民族的一支，汪達爾人(Vandals)佔領了羅馬所屬的非洲殖民地，結束了他們向南移植的行動，並且建都於迦太基。以那裡為基地，他們開始進行一種大規模的海盜行動，並且派遣突擊性的遠征軍，去掠奪地中海沿岸的各個城市。公元四五五年，他們曾經攻入羅馬本身，以後君士坦丁堡方面曾派重兵進剿，但卻為他們所擊敗。不過經過了幾代之後，奢侈的生活加上非洲的烈日，已經不僅使他們的態度軟化，而且也消磨了他們的活力。於是到了公元五三一年，原有的汪達爾國王，希爾德里克(Hilderic)，突然為他那個黷武好戰的姪子，吉里蠻爾(Gelimer)所廢並加以監禁。因為希爾德里克在青年時期，曾與查士丁尼友善，所以他寫了一封信給吉里蠻爾，要求他釋放他的叔父。當在這個要求被拒絕之後，在五三三年，查士丁尼遂決定派遣貝利沙流士，率領一支遠征軍，到非洲去興師問罪。可是他一共卻只有五千名騎兵，和一萬名步兵。雖然他們都是精兵，但是眾寡之勢還是差得太遠，因為汪達爾人號稱擁有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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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5-2-8 01:35:28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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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支遠征軍達到了西西里之後，貝利沙流士聽到一個好消息─當時汪達爾人的屬地，撒丁尼亞(Sardinia)，正發生了叛亂，他們已經派遣了一部分精兵去平亂，而且這時吉里蠻爾本人也離開了迦太基。貝利沙流士當然不肯喪失這個時機，他立即揚帆向非洲前進，為了避免有受到優勢汪達爾艦隊攔截的危險，所以他在距離迦太基還有九天行軍距離的地點，實行登陸。聽到了貝利沙流士登陸成功的消息，吉里蠻爾匆忙的命令幾方面的部隊，集中在阿德戴西姆(Ad Decimum)附近的隘路上─這是通到迦太基的大陸上的第十個里程碑─他希望在那裡可以把侵入軍，加以包圍殲滅。但是這個計畫卻失敗了，因為一方面貝利沙流士進展得太快，同時他的艦隊也對於迦太基城，擺出、和威脅的姿態。當汪達爾軍隊正在集中的時候，馬上即為侵入軍所乘，於是在一連串的混戰中，他們發生了混亂的現象，不特不能擊敗貝利沙流士，而且紛紛向各個方向逃走─使貝利沙流士勢如破竹的進入了迦太基城。到了這個時候，吉里蠻爾已經重新集中了他的軍隊，並且從撒丁尼亞召回他們的遠征軍，準備重整攻勢。可是貝利沙流士已經把迦太基的防禦佈署完成了─使汪達爾人感到毫無辦法。

　　等了幾個月之後，他看到汪達爾人還無攻城的意圖，貝利沙流士就獲得了一個結論：認為從他們這種消極的態度上，即足以證明他們的士氣是已經很低落。同時就他自己這一方面而言，若是一但戰敗之後，也有一個安全的退步，所以他決定冒險進攻。他率領著他的騎兵前進，直迫汪達爾人設在提卡米侖(Tricameron)的營地─在一條河流的後面─不等到他的步兵趕到，即開始進行戰鬥。他的想法可能是這樣的：因為當他這樣顯得兵力很薄弱的時候，必可能引誘敵人頃巢來犯，於是就可以達到「半渡而擊」的目的。但是這種「挑撥」性的進攻，和緊接著後面的退卻，都不曾能引誘敵人渡河追擊。所以貝利沙流士馬上又抓住他們這個過度小心的弱點，乘機把大量的兵力，安全的送過了河去。首先向敵人的中央部份進攻，以吸住敵人的注意力，然後再沿著全線上展開了攻擊。

　　汪達爾人的抵抗馬上開始崩潰，殘餘部隊逃回營中，不敢再戰。吉里蠻爾本人乘著黑夜逃走了，在他逃走之後，他的軍隊也就自動瓦解。貝利沙流士乘戰勝的餘威，實行追擊，最後俘虜了吉里蠻爾，結束了這場戰爭。這個收復羅馬失地的計畫，在最初看來，似乎才真是一種冒險的賭博；可是在執行的時候，卻顯得是十分簡單。

　　這一次輕鬆的勝利，鼓勵著查士丁尼在公元五三五年，又開始企圖從東哥德人(Dstrogoths)的手裡，作奪回義大利和西西里的嘗試，不過也以付出最低廉的價格為原則。他只派了一支小型部隊到達爾馬提亞(Dalmatia)的海岸上。他又用「賄賂」的謊言，來引誘法蘭克(Franks)人，從北面進攻哥德人。在這種分散敵人兵力的戰略掩護之下，才再命貝利沙流士率領遠征軍一萬一千人，開往西西里島，並且命令他當他到達的時候，揚言這一支兵力是假道開往迦太基的。假使他認為這個島嶼可以很容易的加以佔領，那麼他就可以進佔該島；否則他可以不動聲色的，再重新上船揚帆而去，不必顯示出他的意圖來。在這次的情況中，是一點困難都沒有。雖然西西里島上的諸城，一向很受到他們征服者的優待，但是他們卻還是很熱烈的歡迎貝利沙流士，把他當作解放者和保護者當待。除了在巴里爾莫(Palermo)一地之外，這一支小型的哥德戊兵對於他根本尚未作任何強烈的抵抗。至於巴里爾莫的抵抗也被他利用巧計所擊退。與他的勝利恰好成一個對照，拜占庭軍隊對於達爾馬提亞的侵入企圖卻遭到了慘敗。不過不久，拜占庭軍又獲得了增援，繼續進攻；同時貝利沙流士也越過了美西拉海峽(Straits of Messina)，開始侵入義大利半島的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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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哥德人內部意見不一，同時他們的國王也疏於防範，結果才使貝利沙流士在義大利南部一路沒有遇到阻攔。當他進到了鈉普爾斯(Naples)之後，始暫時受阻。這是一個堅強的要塞，其守兵的力量也大約與他的兵力相當。但是不久，貝利沙流士還是從一個廢棄不用的水道中，找到了攻進這個城塞的捷徑。他派了少數的精兵，從這個狹窄的隧道裡，鑽進了城，於是乘著黑夜攻城，裡應外合的很快的佔領了該城。

　　鈉爾普斯的陷落使得哥德人為之大嘩，於是群起而反對他們的國王，結果取而代之的是一員勇將，名叫費提格士(Vitiges)。可是費提格士卻具有一個很特殊的軍事觀念，他認為必須先結束對法蘭克人的戰爭，然後才再來集中全力對付這個新的入侵者。所以，當他留下了一支自以為很足?的守兵在羅馬之後，他就親領大兵向北面進發，以去對付法蘭克人。但是羅馬的人民卻並不同意於他的見解，因為哥德的守兵認為若無人民的協助，則勢必無法守住這個城塞，所以當貝利沙流士的軍隊開到的時候，他們立即棄城而走，使得他毫不困難的收復了這座名城。

　　當費提格士重新作決定的時候，那是已經太遲了。他用了黃金和土地做代價，才向法蘭克人買得了和平，於是他集中了十五萬人的大軍，以來企圖重新奪回羅馬。而貝利沙流士卻只有一萬人的兵力，來供防守之用。但是在圍攻開始之前，他卻早已有了三個月的準備時間，他已經把防禦工事都改建好了而且更囤積了大量的糧食。此外，他的防禦方法也是採取一種積極的方式─不斷的作有計畫的出擊。在這種出擊中，他又盡量的發揮他騎兵的優勢，因為他們都完全具有弓弩的裝備，所以可以在敵人騎兵達不到的射程之外，使其受到阻撓，或者是引誘哥德的騎槍兵作盲目的衝鋒。雖然這少數的守軍在苦戰之下，是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圍攻部隊的兵力卻損失的更快，尤其是因為疾病的緣故。為了加速敵人的崩潰起見，貝利沙流士更勇敢的冒險，從這個單薄的兵力中，再抽出兩個支隊，用奇襲的方式攻佔了提弗里(Tivoli)和提拉西鈉(Terracina)兩個城鎮。它們恰好控制?圍攻軍的補給路線。等到他國內的援兵到達之後，他更擴大了他這種機動突襲的範圍，一直達到亞德里亞的海岸上，直趨哥德人在拉芬拉的主要基地。最後，經過了一年的圍攻，哥德人終於放棄了他們的企圖，開始向北撤退─由於他們獲得了一個消息，說拜占庭的襲擊部隊已經佔領了利米尼(Rimini)，這是距離他們基地拉芬拉交通線極近的一點，所以更加速了他的撤退。當哥德大軍的後半部正擁擠在穆爾芬(Mulvain)橋樑上面的時候，貝利沙流士開始發動猛烈的追擊，使他們受到慘重的損失。

　　當費提格士向東北撤回拉芬拉的時候，貝利沙流士派遣他一部分的兵力，連同艦隊一起，沿西岸發展，佔領了派維亞(Pavia)和米蘭(Milan)。他自己卻只帶了三千人，橫到東岸上，和新到的七千援兵會合在一起，這些援兵是由宮廷中的總管太監，鈉爾西士(Narses)所率領的。於是他火速的去援救圍在利米尼城中的一個支隊─他們正為費提格士的大軍所包圍了。在外圍的阿西莫(Osimo)要塞中，哥德人曾經留有二萬五千人的守兵，可是貝利沙流士卻很巧妙的溜了過去，直向利米尼進發。他的兵力分為兩個縱隊，另外還有一部分則由海上開來。因為三路進攻，顯得聲勢浩大，使得哥德人對於他的兵力不免發生了誇大的印象。為了加強這個印象起見，在夜裡他又多燃營火，故意的虛張聲勢。這個計策成功了，而尤其是現在敵人聽到他的英名都是害怕的，所以當他決要接近的時候，大多數的哥德軍都開始望風而逃，不敢接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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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貝利沙流士就一方面監視留在要塞的費提格士，另一方面計畫如何掃清他通往羅馬的交通線，因為當他迅速挺進的時候，有許多要塞都是遛過去的，現在就必須一一加以攻陷。由於他手裡的兵力是如此的微弱，所以這實在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問題。他的方法首先集中力量對付某一個要塞，使其孤立化，利用機動部隊構成一道鐵幕，使任何可能的救兵都被牽制住在他們自己的地區之內，使其無法分身。即令如此，這種工作還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尤其是有一些部將，恃著宮廷中的寵愛作護身符，故意違背他的調度，專門尋找容易和富庶的募兵，所以更使時間延長了。此時，費提格士又派遣使臣往法蘭克和波斯求救，他們說現在是擊敗拜占庭人的最好機會，因為他們的兵力已經伸展得太遠，若此時能各方面同時發動攻勢，那麼一定可以成功。法蘭克的國王聽了，馬上就率領了一支大軍，翻越了阿爾卑斯山，進入義大利。

　　第一個吃了大虧的卻是對於他們期望殷切的同盟國。當哥德人在派維亞附近，放他們過了波河之後，那時哥德人正在那裡與拜占庭對峙著，他們卻馬上毫不客氣的向兩方面一視同仁的，發動了攻擊，使雙方都措手不及，紛紛逃竄。於是法蘭克人，就開始向各地蹂躪。因為他們的軍隊差不多完全是由步兵所組成，所以搜劫的距離很有限，不久就在由於他們自己所造成的饑饉中，大批的餓倒。他們實在太愚笨，一碰到機動的對手；即不敢交戰，所以貝利沙流士並不太困難，就把他們勸誘回家去了。貝利沙流士於是可以對於拉芬拉加緊他的控制，以由使費提格士投降。

　　這時正是公元540年，貝利沙流士被查士丁尼所召回，其理由是要他去對付波斯人的新威脅─這當然也是真的。不過，似乎真正的動機卻是由於妒忌的緣故，因為有這種消息傳到查士丁尼的耳朵裡，說當哥德人向貝利沙流士求和的時候，是已經承認他就是西方的皇帝。

　　當貝利沙流士正取道回國的時候，波斯的新王，柯斯羅士(Chosros)又重新採取橫越沙漠的路線，並且攻佔了安提阿克城。當他把這個城市，以及其他敘利亞各城，夷為廢墟之後，查士丁尼就只好許以大量的「歲幣」，以求締結一個新的和約。當柯斯羅士回了波斯，而貝利沙流士也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後，查士丁尼馬上就撕毀了這個和約，不肯再破財了。於是吃虧的人還只是他的臣民─這是一般戰爭的正常結果。

　　在下一次的戰役中，柯斯羅士王侵入在黑海岸上的柯爾齊斯(Colchis)，並且佔領了拜占庭人在皮塔(Petra)的要塞。這時貝利沙流士也已經達到了東面的邊界上。他聽到柯斯羅士已經出發遠征，雖然他還不知道他的真正去向，可是貝利沙流士馬上抓到了這個機會，立即用奇襲的方式，侵入波斯的國境。為了加強效力起見，他又派遣他的阿拉伯同盟軍沿拉底格里斯河發動突襲，向阿西里亞(Assyria)進攻。這個來得恰到好處的反擊，無形中正足以證明間接路線的價值。這就是「圍魏救趙」的辦法，當波斯大軍已經侵入柯爾齊斯的時候，貝利沙流士卻威脅到他們的基地，這樣把柯斯羅士調回來了，否則他就會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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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5-2-8 01:38:04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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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貝利沙流士又被召回君士坦丁堡─這一次是由於內亂的緣故。當他離開了東方之後，波斯國王馬上又向巴力斯坦(Palestine)發動了一個侵略戰，以佔領耶路撒冷(Jerusalem)為目標，自從安提阿克被毀了之後，它已經成為東方的一個富庶大城了。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查士丁尼就立即派遣貝利沙流士去援救。這一次，柯斯羅士率領了一支非常龐大的兵力，估計約在二十萬人左右，因此他不能再採取那條越過沙漠的路線。而必須從幼發拉底河上流，進入敘利亞，然後南轉向巴力斯坦進攻。這是柯斯羅士所必然會走的路線，所以貝利沙流士及中他所可能集中的兵力，數字雖少但卻具有高度的機動性，都把他們擺在卡爾希米希(Carshemish)正好在幼發拉底河的上流，當侵入軍向南轉進的緊要關頭上，這裡就恰好威脅到他們的側翼。柯斯羅士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馬上派了一個使臣去到貝利沙流士軍中，名義上是以討論和平條件為藉口，實際上卻是想偵察對方的實力和佈署。事實上，貝利沙流士的兵力比之侵入軍，還不到十分之一，甚至于還不到二十分之一。

　　因為猜到了敵人的意圖，貝利沙流士馬上就在軍事上變了一個「戲法」。他把他手裡的最精壯人員，挑選了出來，其中還包括西哥德人、汪達爾人和摩爾(Moor)人等單位─這都是收編的俘虜─率領著他們先進到了某一點上，以來等候波斯使臣的到達。這樣遂使對方認為他們所遇到的，只不過是貝利沙流士大軍的前哨而已。這些部隊奉命展開在平原上面，並且經常在運動之中，更使人難以估計他們的實在兵力。貝利沙流士本人顯出十分樂觀自信的態度，他手下的部隊也都顯出趾高氣揚的味道，所以更增強了對方的印象─好像他們對于波斯人的攻擊，是蠻不在乎的。使臣回來的報告認為柯斯羅士若再繼續前進，則交通線勢必要受到側面上的威脅，那似乎是太危險。于是再進一步，把他的騎兵沿著幼發拉底河實行神出鬼沒的活動，貝利沙流士終于把波斯人駭昏了，使他們匆匆忙忙撤過了河，退回本國去。從來不曾有過這樣來勢兇猛的侵入行動，就是這樣輕鬆的被擊敗了。而這個奇蹟性的結果，卻完全是利用間接路線得來的，雖然表面是由於一個側翼位置的作用，但事實上卻純粹是心理的。

　　由於查士丁尼的妒嫉和猜疑，貝利沙流士又再度的被召回了君士坦丁堡。不久之後，義大利的屬地由於管理不善的緣故，局勢又變得岌岌可危，於是查士丁尼不得已，又只好命令貝利沙流士去收拾殘局。但是，由於鄙吝和妒嫉的原因，他卻只給與他以最微弱的兵力，以來擔負這個頗為艱巨的任務。等到貝利沙流士達到拉芬拉之後，局勢就更益形嚴重。因為哥德人，在一個新王，托提拉(Totilla)，的統治下已經逐漸恢復了他們的實力，重新佔領了義大利的西北部，並且開始向南部發展。鈉普爾斯已經被他們攻陷，而羅馬也受到了威脅。貝利沙流士為了想救援羅馬城，作了一個果敢而並未成功的行動，用一個支隊的兵力，繞?海岸航行，並且勉強進到了提波爾(Tiber)河邊。托提拉於是拆除了羅馬城防工事，留下大約一萬五千人的兵力，把貝利沙流士的七千人，釘死在海岸上面，而自己率領大軍向北發展，想乘貝利沙流士本人不在的時候，重新奪取拉芬拉。可是貝利沙流士卻躲過了他的「監視」者，又遛入羅馬城。這個香餌使任何哥德人無法不上鉤。三個星期之後，托提拉才又領兵來攻，可是貝利沙流士已經把一切的防禦工事都佈置好了，所以他一連擊退了兩次的猛攻。因為哥德人損失慘重，所以他們的信心已經開始消沉，等到他們三次來攻的時候，就已經成為強弩之末，於是貝利沙流士接?開始發動逆襲，把他們打得大敗而逃。第二天，他們放棄圍攻的企圖，退回了提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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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他一再向查士丁尼要求增派援兵，可是所獲得的數量卻十分的有限，因此貝利沙流士無法收復全部的失地，而只好在要塞和港口之間，東奔西跑的來作游擊戰。最後，他也絕望了，他知道查士丁尼決不會再信任他，再也不會把任何一支強大的兵力加給他去運用，所以在公元五四八年，堅決要求辭職回到君士坦丁堡去。

　　四年之後，查士丁尼決心不肯放棄義大利，於是又發動了一次新的遠征行動。他還是不願意讓貝利沙流士當統帥，因為他害怕他會乘機獨立，於是最後命令?爾西士為統帥。鈉爾西士一向以軍事理論家著名，而且在貝利沙流士第一次義大利戰役中，也曾經有機會顯過身手，表示他並非僅是一個理論家而已。

　　鈉爾西士對於這個較大的機會，現在就充份的加以利用。首先他提出一個條件來，必須有一支真正強大而具有良好裝備的兵力，他才肯接受這個艱巨的任務。接著他就率領這一支大軍，繞到亞德里亞海岸向北進發。因為哥德人認為侵入軍必須渡海來犯，所以使他這次的行軍更大為便利。哥德人假定沿著海岸的道路是太險惡。同時有許多的河口，所以拜占庭軍隊若走這一路，似乎實在是太困難。但是納爾西士卻預備好了大批的船隻，靠?海岸與他的部隊一同前進，利用這些船搭成浮橋，所以他的進展之速，出乎一般人意料之外，未受到任何抵抗，即達到了拉芬拉。他想不浪費時間，立即向南壓迫，對於擋路的若干要塞，都與以繞過，其目的是想要在托提拉兵力尚未完全集中之前，即強迫他接受會戰。托提拉扼守?阿彭尼內斯(Apennines)山地上的主要隘路，但是納爾西士卻從側路上遛了過去，並且在塔吉納爾(Taginal)逼住了托提拉。

　　以前，貝利沙流士在每一次會戰中，兵力幾乎總是居於劣勢，可是這次納爾西士的兵力卻要比哥德人優越。雖然如此，當他已經把戰略上攻勢的優點充分發揮出來了以後，納爾西士在遭遇到托提拉之後，他卻寧肯採取戰術上的守勢。他知道哥德人具有一種「攻勢」的本能，所以決定讓他們先行進攻，並且安排好了一個陷阱來等候他們─這正和八百年以後，英國人在克里賽(Crecy)用來擊敗法國騎士的戰術完全一樣。他這個計畫的基礎，是根據他對於哥德人心理上的一種認識─哥德人素來看不起拜占庭的步兵，認為他們吃不消騎兵的衝鋒。所以他在他戰線中央，擺?一大批徒步(下馬)的騎兵，使用他們的長槍，使敵人看過來，好像是一堆使用長矛的步兵一樣。在這個中央部份的兩翼上面，他佈置?步兵弓弩手，向前推進成一個新月形，假使敵人向中央突擊時，就可以從兩面來加以夾擊。多數的乘馬騎兵就集中在他們的後方。此外在左面一個小山的下面，他更埋伏了一支最精銳的騎兵，等到哥德軍深入陷阱之後，這支兵力就躍出向敵人的後方實行奇襲。

　　這種巧妙的安排達到了它的目的。哥德人果然認為中央是一些不可靠的步兵，所以揮動騎兵向他們突擊。在他們衝鋒的時候，首先受到兩翼箭雨的「射擊」，然後在正面又為堅定不動的徒步騎槍兵所阻。當他們衝突不入的時候，兩翼的弓弩手就更向中央捲進。至此哥德的步兵卻不敢上來支援他們的騎兵，因為納爾西士的騎兵正在側翼山地的附近，他們害怕騎兵弓弩手攻擊他們的後面。硬攻了相當時候沒有結果之後，哥德騎兵在氣餒之餘，開始後退了。納爾西士立即揮動他的騎兵預備隊，發動了一個具有決定性的逆襲。這一次，哥德人可以說是「大獲全敗」，從此納爾西士再不需要花了太多的氣力，即已經把整個義大利都收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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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德人最後投降之後，法蘭克人卻接受了哥德人的最後求救呼籲，也開始舉兵來犯，但是納爾西士這時已經騰空了手腳，可以來應付新的威脅。這一次，法蘭克要比以前各次都更深入─ 一直到了坎帕尼亞(Campania)。納爾西士根據過去的經驗，決心讓他們已經結好的繩子去吊頸，─首先避免和他們交戰，等他們由於行軍的困難和痢疾的死亡，逐漸把龐大兵力消耗乾淨。到了公元五五三年，當他在卡西里侖(Casilimum)準備和他們交戰時，法蘭克人的兵力都還有八萬人之多。在這裡，納爾西士又發明了一個新的圈套，特別適合法蘭克人的特有戰術。因為他們是步兵，所以在攻擊中使用一個縱深的縱隊，專門依賴重量和動量來取勝。他們的武器也都是近距離型態的─長矛，投斧和短劍。

　　在卡西里侖會戰中納爾西士用徒步的長矛兵和弓弩手，來扼守防線的中央。法蘭克人的衝鋒，把他們逐退，可是納爾西士立即旋轉側翼上的騎兵，用他們來攻擊敵人步兵的側翼。敵人步兵馬上停止不進，轉身向外準備抵抗拜占庭騎兵的衝鋒。但是納爾西士卻並不去接近他們，因為他深知法蘭克步兵隊形是相當的堅強，不是騎兵所能衝散的。所以，他命令騎兵停止在法蘭克人「投斧」的射程之外，用「箭雨」去攻擊敵人逼得他們非疏散開不可。最後法蘭克人無法支持，只好解散密集縱隊，並往後撤退，於是納爾西士立即抓?這個機會，命令騎兵衝鋒。這個恰到好處的逆襲，幾乎殺得法蘭克人片甲不還。

　　從第一眼看來，對於貝利沙流士和納爾西士的戰役，似乎在趣味上，是戰術重於戰略，因為其中許多行動都是直接與會戰有關，比起其他名將的戰役，似乎較少專以敵人交通線為行動對象的例證。但是若仔細的加以觀察之後，這個印象就要有所改正。貝利沙流士曾經發明了一種新型的戰術工具，他知道只要敵人肯在適合這種戰術的條件之下，先行進攻，則他利用這種工具，即足以擊敗具有極大數量的優勢敵軍。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的兵力劣勢反而是一種優點，這是大家所不易看出來的，而尤以與大膽的直接戰略攻勢相配合，則更可相得益彰。所以他的戰略著眼點是心理上的，而非物質上的。他知道如何挑撥西方野蠻民族的軍隊，使他們發「牛性」，於是不顧一切的向前直衝。至於對於文明程度較高的波斯人，他首先利用他們對於拜占庭人的優越感，以來當作誘敵的工具。以後，波斯人累戰累敗，對於他個人發生了一種敬畏的心理，於是他又馬上利用他們這種謹慎小心的態度，當作是一種心理上的作戰工具。

　　他的最大特長就是能把他自己的劣勢變成優勢，而同時又把敵人的優勢變成劣勢。此外，他的戰術也具有間接路線的特徵─先使敵人喪失平衡，然後使敵人戰線上接頭的地方暴露出來，成為一個可以攻擊的對象。

　　當他在第一次義大利戰役中，有朋友私下問他，當他在面對著這樣強大的優勢敵軍，憑什麼他可以有必勝的信心。他回答說在第一次和哥德人交手的時候，他位置在前哨的地位上，馬上就發現了他們的弱點，認為他們雖有強大的兵力，也還是不知道怎樣的去運用。這個理由，除了由於兵力過大，調度不靈以外；哥德人的騎兵，事實上不如貝利沙流士的那樣精銳。哥德人的騎兵只受了長槍和短劍的訓練，而他們的步弓手卻慣於躲在騎兵的背後作戰。這種騎兵除了在接近戰外，是絕對沒有用的，因為當敵人騎兵在遠距離時，用弓箭向他們攻擊時，他們是毫無抵抗的能力；至於他們的步弓手，卻又決不敢直接面對著敵人的騎兵。其結果之所致，是哥德的騎兵總是希望盡量的接近敵人，因此常常會發動不合時機的衝鋒。至於步兵在騎兵的掩護下向前推進之後，卻落在老後，不敢跟上去。於是步騎間的連絡上開始中斷了，在側翼的敵人馬上就獲得了一個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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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5-2-8 01:40:06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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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利沙流士的戰術體系和防禦攻勢戰略，構成了拜占庭帝國的軍事基礎。在以後的幾個世紀當中，西歐進入了黑暗時代，可是拜占庭卻能繼續維持他的地位和羅馬的傳統。從拜占庭的兩本著名軍事學教科書上面，毛萊士皇帝(Emperor Maurice)的戰略學(Strategicon)和李阿(Leo)的戰術學(Tactica)，還可以發現這些方法和軍事組織的遺風。這種組織似乎是很夠強硬，足以抵抗野蠻民族從多方面所加來的壓力，甚至於回教徒的征服狂潮，已經把波斯帝國都捲進去了之後，他們都還是屹然無恙。雖然外圍的地區已經喪失掉了，但是拜占庭帝國的主要堡壘卻並未發生動搖，而自從九世紀巴西爾(Basil I)一世的朝代之後，那些失地又逐漸被收復。到了十一世紀的初葉，在巴西爾二世的統治之下，這個帝國的國威達到查士丁尼以後的最高峰。五百年以來他比過去還要更堅強有力。

　　可是五十年之後，他的安全開始受到了威脅，而在幾個鐘點之內，他的前途開始顯得黯然無色了。因為一直沒有受外侮的威脅，所以他的軍事預算一再的受到削減，結果使陸軍的兵力減少了，而其內部也開始腐化。於是塞爾柱土耳其人(Seljuk Turks)，在阿爾普阿斯蘭(Alp Arslan)的領導之下，開始強大了起來。從1063年之後，拜占庭才開始醒覺，準備重整軍備，但是卻已經太遲了。1068年，羅馬拉斯迪奧吉尼士(Romanus Diogenes)將軍，被擁戴做了皇帝，其目的也是抵禦外侮。他本應該先爭取時間，來把他的軍隊訓練好達到過去那一樣的水準；可是他卻偏不如此，而發動了一個時機未成熟的攻勢戰役。由於在幼發拉底河上獲得了初步的勝利，所以更使他具有信心，於是領兵向亞美尼亞境內深入，在曼齊克爾特(Manzikert)附近和塞爾柱的大軍遭遇著了。因為拜占庭的軍容頗盛，所以使阿斯蘭提出了願意進行和談的的建議，但是羅馬拉斯卻堅持著說，在和談開始之前，土耳其的蘇丹(Sultan)必須撤出他的營地──這對於他是一種「面子」上的損失，當然很難希望他肯接受的。當阿斯蘭拒絕了之後，羅馬拉斯立即開始進攻，他完全違反拜占庭的傳統，為敵人的少數兵力所引誘著，直向陷阱中猛衝，而敵人的騎弓手卻不斷的阻撓他們的前進。到了天黑的時候，他的部隊已經精疲力竭，他們的隊形已經混亂破裂，最後他只好命令退卻。於是土耳其人從兩翼方面直逼過來，在包圍的壓迫之下，遂全軍覆沒。

　　這一場慘敗使拜占庭帝國從此一蹶不振，土耳其人不久就侵占了小亞細亞的大部分。由於這個匹夫之勇的將軍，他的攻擊精神和他的判斷力不能夠保持著平衡，所以才會使得國家受到如此重大的損失──不過即令如此，微弱的拜占庭帝國還再拖了四百年之久，最後才滅亡。

來源：李德哈達著，戰略論‧拜占庭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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