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取回密碼
 註冊
搜尋

【中篇小說】 天使之羽

[複製連結] 檢視: 1646|回覆: 0

這只是在下之前投稿短篇小說中被我自己除名的作品...
如果有須改進的地方還請各位指教...

天使之羽

  在某個小鎮,曾經有這樣一個傳說,謠傳天使曾經降臨此地,全身散發著聖潔的白光,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離去時空中散落無數羽毛,那是能實現心願的羽毛。但是它們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從人們身旁消失。天使不再降臨,不過有一個浪漫的傳說仍然在小鎮裡流傳:持有天使之羽者,可以實現重要之人的心願,得到永恆的祝福……

  拿著這根羽毛,實現她的心願吧……

  我睜開雙眼,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早晨的陽光從簾縫中透入房內。又是那個夢,一個從小就不斷反覆的夢境。它有著一貫的開頭:翠綠的草原,芳草彷彿延伸至世界的盡頭,蒼穹湛藍得好似平靜的海面,偶爾會有幾朵雲飄過天空。那裡總是吹著涼爽的微風,空中傳來同樣的話語,但是我清醒時卻會遺忘大部分的夢境,只依稀記得一句摸不著頭緒的話。

  臉頰有股冰涼的觸感,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是淚水嗎?似乎已經流了很長一段時間。每次夢醒時總是掛著兩行清淚,感覺是一個很悲傷的夢。眼角餘光瞥見床頭上的東西──一根散發銀白光芒的羽毛。我用兩根手指夾著羽根,在眼前旋轉著。

  「實現心願的羽毛嗎?」喃喃說著,我無法相信它可以實現願望,無論怎麼想都太過不切實際,這只不過是前人虛構的故事。聽我父母說它是在我出生時飄落的,當時潔白無瑕的羽毛緩慢降落,最後安靜地停在我頭上。

  因為是假日,我沒有出門的興致,只想悠閒地度過這一天。我們學校的人大概很難想像身為全校風雲人物的我,會選擇慵懶地度過假期。我所寫的作品在全國各地大受好評,同時也是排球隊的主將。跡部弘樹,這個名字不知不覺間出了名,令我頗為訝異。

  為了購買晚餐的材料,只好踏出舒適的家門。向晚的天空渲染上紅霞,形成一幅美麗的圖畫,一縷縷細雲點綴著豔紅的作品。入秋的傍晚特別短暫,轉眼間夜幕已經低垂,寒意隨著細日落下而到來,我不自覺地裹緊大衣。蕭瑟的秋之氣息奪走景物的活力,給人一股淒涼之感。


  「謝謝惠顧!」從超商出來時,迎面而來的夜風冰冷無比,甚至有種提早步入冬日的錯覺。胸口突然有異常的灼熱感,發熱的元兇正散發著比以往更強烈的光芒,一種純粹的思念透過羽毛投射在腦海裡。我要去找某個人,這個想法引領著我的身體。

  直覺彷彿成為一條細線,指引前進的道路。我來到了夜晚的河堤,由於沒有遮蔽物,刺骨的冷風無情地襲來。我的視線直直地望著不遠處的一點,因為天色昏暗無法清楚辨認,但是確實有一個人站在橋上。我瞇起眼睛,稍微放慢步調,腦中閃過不祥的預感。為什麼他會站在欄杆上?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那個人的身體直直向下墜落。這個高度少說也有七、八公尺,這條河又以水流湍急著名,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想法只在腦中只停留不到一秒鐘,運動神經發達的身體早已做出反應。

  時間彷彿暫停了,或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流逝,我用凡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衝刺著,眼前的一切飛逝而過,目光只專注在一點。無論如何,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我面前自殺!下一刻我已經讓胸腔灌滿氣體,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河中。

  寒冷的水將我包覆,幾乎將我凍僵的河水是如此強勁,一不留神就會被捲入永恆的深淵。我的目光飛快地搜尋著,最後停在遠方一個被急流捲走的軀體,似乎已經失去意識。我做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大口吸氣後順著河水的方向游去,看來所謂危機時刻的爆發力是真有其事。

  我終於抓住了那個隨波飄蕩的身體,接下來才是最困難的地方,想辦法游回岸邊。我單手環抱著失去意識的人,用空著的手使勁划水,那個人的身軀意外地纖細。

  榨乾體內最後的力氣,在意識逐漸離開身體時摸到了堅硬的陸地,狼狽地爬上岸。我大口地喘氣,剛才有種接近死神的感覺,隨著脫離危險,疲勞感一下子湧上全身。但是我不能倒下,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她的身旁。

  正如我的猜測,跳河的人是一名女性,而且非常年輕,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紀。有著烏黑的長髮,那張蒼白的臉很秀氣,細緻的五官就像是天神精雕細琢的作品……。我突然將思緒拉回現實,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看起來沒有呼吸的跡象,我第一次感謝有認真上課的自己,開始實施心肺復甦術。雖然對素昧平生的人做這種事有點彆扭,我還是俯身朝她的口吐氣,那張臉令我有些頭暈目眩,我努力把雜念從腦中排除。

  俐落地找到正確的位置,壓著她的胸膛,有點害怕把她柔弱的身體壓垮。一定要救活她!這個意念超越了疲憊,支撐早已抵達極限的身體。

  「咳咳!哈啊哈啊!」我的身體癱軟下來,眼前的少女吐出屯積的水分,開始劇烈地咳嗽。總算恢復呼吸了,意識到這一點時,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濃郁的睡意輕柔地包覆我的思緒。羽毛的光輝逐漸消失,回復平常的形態。

  我重新端詳她的臉龐,剛才還蒼白得如同大理石的臉,恢復屬於生命的活力,就像畫像中的人活過來一樣。她的身材很纖細柔弱,宛如易碎的玻璃娃娃,而且是個美麗的娃娃。

  「似乎暫時醒不過來,怎麼辦呢?」自從我不顧一切地躍入河水,對時間的流逝已經完全麻木,似乎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夜風讓溼透的我冷得發顫,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是先把她帶回我家吧!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溫柔地將她抱起,少女的體重很輕,完全不費功夫。有一樣東西從她的口袋掉出來,那是我無比熟悉的物體││我們學校的學生證。我俯身撿起它,順便瀏覽上面的資料。少女的名字是藤林楓,同樣是高二的學生,不過我對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畢竟我不是會積極培養人際關係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幸好裝滿食糧的袋子沒有被撿走,我可一點也不想抱著昏迷中的少女去買東西。歷經一番波折,終於回到了公寓,感覺已經過了好幾世紀。

  我讓少女躺在床鋪上,自己則進去浴室,打算消除一整夜的疲勞。溫暖的水順著身體流下,整個人頓時有了重生的感覺。重新穿上乾燥的服裝,比起不久前狼狽的模樣好多了。

  儘管睡意仍然很濃,飢餓感還是驅使我走向廚房。再怎麼說,一個人生活也將近兩年,料理的技術自然而然地增進,在這方面我還蠻有自信的。不久整間房間瀰漫著撲鼻的香味,挑逗著我的感官。就在我流暢地擺放餐盤時,床上的少女有了動靜,她揉著眼睛坐起身,茫然地望著四周。

  「妳醒了嗎?身體感覺怎麼樣?」我端起額外準備的晚餐,走到床前。少女凝視著我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瞳就像一個黑洞,深邃得彷彿要將我吞噬。為什麼這樣一個少女會有這種眼神?那雙眼睛拒絕外在的一切光明,但是卻又散發一種哀傷的氣息。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只有一點很確定:我已經不自覺地被那雙眼睛吸引。

  「是你救了我嗎?」少女輕聲問,那張臉面無表情,像是戴著演員的面具,隱藏內心的世界。我點頭做為回應,她緊咬著下唇,眼中流露出的悲傷比起剛才更為強烈。接著她口中說出令我意外的話。

  「為什麼要救我?就這樣讓我死不是很好嗎?」她的眼神沒有動搖或迷惘,堅定得就像自己只是說了「以後會認真努力」之類的話。事實卻不是如此。

  「我不可能看著別人在我面前死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活下去終究會有希望的。如果妳真的要我回答救妳的理由,那就是因為我想要救妳。」我用同樣堅定的語氣說著,什麼「活下去終究會有希望」之類的台詞,我竟然能如此自然地脫口而出,看來長期寫作也逐漸影響我的日常生活了。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少女輕描淡寫地中斷這個話題,目光移向我手上的餐盤,露出驚訝的神情。發現了她的反應,我將餐盤遞向少女,但是她卻沒有接下來的意願,手懸在半空中

  「謝謝。」最後她還是接下我遞過去的晚餐,用耳語般的音量道謝。我望著她的動作,一舉一動都無比優雅,彷彿從小受到嚴格的訓練。發覺到我的視線,她面無表情地瞪了我一眼。

  「我的名字是跡部弘樹,那妳呢?」我友好地伸出右手,再次懸在半空中,少女愣愣地看著我。雖然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不過由本人親口說出感覺還是不一樣。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著,我放棄似地收回酸痛的手,正打算回到餐桌時,少女喃喃地說著什麼。

  「藤林楓……」我驚訝地回頭,面對一張完美的面具,完全無法看透的人。那雙眼睛再次直視我,又來了,彷彿要被吸入的錯覺。彷彿一旦我有片刻放鬆,就會被毫不留情地吞噬。

  「名字,藤林楓。」重複了一遍,那雙眼睛深深地烙在我腦海裡,我暗自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去問她自殺的原因。睡意悄悄襲來,無力抵抗的我闔上雙眼。真是漫長的一天。接著又是同樣的夢境,以及那句話。

  拿著羽毛,實現她的願望吧……


  拂曉時分,藤林已經失去蹤影,似乎是在我醒來前離開的,連一句話也沒說就消失,果然很符合她給人的印象。我聳聳肩,朝著學校的方向前進。學校裡找不到她的身影,忘記問班級真是一大失誤。

  她又站在那裡,不同的是沒有跳河自殺。我緩慢接近她,那個背影看起來很孤單、寂寞。藤林發現到我的到來,仍然眺望著奔向汪洋的河水,長髮隨風飄揚著。我想打破彼此間的靜默,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如果可以消去一部份記憶,你會怎麼做?」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比我早一步開口,而且拋來一個複雜的問題。不給我思考的時間,藤林自顧自地說下去,似乎不期待我的回答。

  「我想消除所有快樂、幸福的回憶,因為這樣一來,剩下的記憶就不會如此令人痛苦。如果沒有看過光明,就不會因為黑暗而絕望,不是嗎?」我啞口無言,這樣的想法實在過於悲觀,一向看著人生光明面的我,幾乎無法想像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快樂,就不會痛苦?這種想法絕對是錯誤的。

  「如果是我,我不會消除任何回憶,無論是痛苦、絕望、傷心、快樂、憤怒,這所有的一切組合起來,才是完整的人生。正因為會跌倒、受傷,正因為有雨天的存在,天空才會顯得更美麗可貴。我相信,只要活著一定可以看見希望,只要堅持不放棄,心願終究會成真。」我站在她身旁,同樣眺望著遠方的天空,眼前的景色是如何映照在那雙漆黑的瞳仁中呢?藤林冷笑著,不以為然地搖頭。

  「標準的理想主義笨蛋。」藤林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著,我很不甘心,正打算出言反駁時,剛才自己說的話浮現在腦中。「心願終究會實現……」,我會遇見藤林,最大的原因是羽毛的指引。一個計畫逐漸在腦中成型。

  「楓,如果我說可以實現妳的一個心願,妳會許什麼願望?」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她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注視著我。

  「怎麼可能說實現就實現?這種童話故事的情節你也想得出來。」楓攤開雙手,眼睛瞇成一直線,灼熱的視線彷彿能穿透我的身體。

  「別問這麼多,說說看妳會許什麼願望。」說不定可以成為改變她的契機,我如此堅信著。但是楓完全沒有認真回答的意願,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願望。

  「妳可以認真想想嗎?如果上天可以實現一個心願,妳會許什麼願望呢?不用現在回答沒關係。」我改變心意,或許馬上要她想出一個心願太過強人所難,還是給她思考的時間比較好。最後直到日落,我們沒有交談半句話。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在那個地方看見她,楓一直望著遠方沉思,偶爾發出嘆息。我們聊著一些日常瑣事,想提出的問題好幾次吞回口中,因為那雙無比哀傷的眼睛。

  我日漸了解楓,唯獨有一個地方,仍然是一片黑暗:她心底的禁區。我終究沒有提及那些事。直到有一天,不曾缺席的她竟然沒去學校,告病離校的我走向老地方。她就站在那裡,兩眼無神地望著遠方。

  「楓……?」我遲疑著呼喚她,但是她似乎沒有聽見。直到我來到她身旁,楓才發現我的存在。

  「發生什麼事了?」我擔憂地問著,她的模樣不太自然。楓輕聲笑著,那不是快樂的笑聲,更像是在自嘲。她的嘴角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苦笑。

  「你想知道嗎?」楓的眼神讓人難以看透,我無法出聲,只能點頭回應。她的臉突然朝我貼近,心跳莫名地加速。一股甘甜的香氣使我的頭腦昏昏沉沉的,是她的髮香嗎?

  「那我讓你看一樣東西,不過這裡不行,弘樹你的房間如何?」我們的臉幾乎沒有距離,她的眼神似乎帶有魔力,語氣中也蘊含魅惑的氣息。她什麼時候記住我的名字的?

  楓把窗簾全部放下,我只是茫然地看著她,腦中一片混亂。毫無預警地,她褪去了單薄的制服,姣好的身材表露無遺。我呆愣地注視著,白皙如雪的皮膚上有著鮮紅的血痕,本應光滑的身體布滿無數瘀青。

  「想靠近一點嗎?」楓低語著,姿態是如此柔弱,我第一次碰觸到她脆弱的部份。楓的眼中似乎泛著淚光,又或許只是我的錯覺。

  「我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每當我獨處時,血紅的殺意就會萌生。我知道父親只是因為酗酒,平時仍然是個溫柔的人,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她的面具崩解了,淚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楓顫抖地吐出這些話,美麗的臉龐被淚水潤濕。我情不自禁地將她湧入懷中。

  「咦?」她驚訝地睜大雙眼,我環抱著楓纖細的身體,試圖溫暖她孤獨、痛苦的心靈。她沒有掙脫這難為情的擁抱,將頭深埋在我的胸膛中。

  「我會守護妳的,無論傷害妳的人是誰,我絕對不會再讓妳受傷了。只要我跡部弘樹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會挺身擋在妳前面,我們約定好了。」我在她耳邊柔聲說著,楓的聲音哽咽了,用她的雙手回抱著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這個理想主義笨蛋……為什麼要說這種……讓我燃起希望的話啊!」楓在我懷中哭泣著,平時的我一定會慌亂得不知所措,此時的我用擁抱代替一切言語,雙臂中的體溫是如此溫暖。

  「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或許像個笨蛋一樣,不過笨蛋可是很執著的。所以答應我好嗎?不要結束自己生命,因為活著一定可以看見希望。」堅定的語氣,這是我最真誠的言語,儘管表達得很拙劣。就算樂觀得像個笨蛋,我仍然如此堅信,因為生命本身就是最美的奇蹟。

  「如果反悔,我會恨死你的……」我們緊緊相擁,這一刻心靈相通了,彼此間完全不需要任何言語,這一瞬間彷彿可以持續到永恆的未來。


  結束了排球隊的訓練,我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今天我答應楓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同時提出我希望她能夠回答的問題。羽毛此時正躺在我外套的口袋裡,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秋天的小徑十分涼爽,我們悠閒地漫步著。這條路會一直通往一塊空地,那裡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身旁的少女突然停下腳步,愣愣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我也跟著抬頭,露出微笑。

  眼前是一大片楓葉林,火紅的丹楓正在燃燒最後的生命,燒出最燦爛、絢麗的畫面。緩緩飄落的楓葉是如此美麗,我以前總是喜歡坐在楓樹下欣賞這秋之美景。楓完全看呆了,沉浸在眼前的景象中,我輕輕牽起她的手。

  「好美……」楓由衷地讚嘆,眼中閃著驚喜的光芒。她的目光移向我們牽起的手,臉涮地變得通紅,用羞澀的眼神注視著我。

  「妳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呢?」我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瞳,現在已經沒有以往的深邃,反而增添了她的魅力。唯一不變的是,我仍然被那雙眼睛吸引著,儘管原因完全不同。

  「如果可以實現妳一個心願,妳會許什麼願望呢?」語音剛落,楓冷不防抱緊我,讓我的心臟差點停止。她調皮地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從沒見過的可愛模樣給予我強烈的衝擊。

  「永遠與你幸福地在一起。」我意外地眨了眨眼睛,不給我思考的機會,楓柔軟的唇貼上我的。第一次,我們的唇接觸在一起,充斥混亂頭腦的,只有一股溫暖的感覺,這就是幸福嗎?

  天使的羽毛從口袋中飄向天空,散發著純潔的白光,最後化為無數光點消失。這是天使賜予的永恆祝福,實現心願的羽毛。儘管羽毛已經消失,我相信我們一定有美好的未來,因為只要堅持信念,願望終究會實現。

  因為,我遇見了妳……


[ 本文章最後由 月夜之王 於 10-5-14 22:24 編輯 ]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全世界最先進的跳動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存檔|手機版|聯絡我們|新聞提供|鐵之狂傲

GMT+8, 24-3-29 15:28 , Processed in 0.056397 second(s), 15 queries .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