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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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第五十八章 【聖魔勁】
薩爾拉奇的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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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宗岩 北方芒草原】
芒草紛飛,舉目紛亂,幽蟒黑鞭,放肆流竄,孤高女邪,振臂欲斬情更為斷去鬼剎禍根;兩鬼立側旁觀,一者眼帶嘲弄,似笑師徒關係只不過一場鬧劇,一者眼有哀波,似嘆師徒最悲莫過於生死相見。

忘狂名可不管他人怎看,看著眼前這教授自己一身暗殺技巧的武授,心中有著難以形容的感觸,不強烈卻是深刻,為了找回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過去,葬送掉師徒這段真實的回憶,值得嗎?

「此戰不如還是由吾上陣吧。」發覺忘狂名心思波動,非心點燈的靈識發言提議道。

「多謝大師的美意,但是此戰若非我本人應戰,便失去意義,還請大師放行,讓我盡情一戰。」忘狂名心意已決,非心點燈也不便多加攔阻,說道:「佛兵證殺禪,眼前無一物,施主為何而斬,自當了然於心,這仗就讓貧僧一見施主悟了什麼?」

忘狂名:「大師,最後可否請問一事?」

「如果是施主身分一事,貧僧無能為力,這答案也許施主早已得知,只是無法證實罷了,施主身體力行所尋得之真我豈不如貧僧一言?」非心點燈語罷,靈識散至識海之中,已是尋跡不得。

「都到這個時刻了,大師的嚴格作風仍是毫無更改。」兩人意識交流終止,忘狂名苦笑暗忖,再次掌握身體的主控權,忘狂名試運一分真氣,黑髮隨即轉白,真氣眨眼已至小周天,經過氣脈的滋養,那一分真氣歸回氣海之時已增強了一倍之多,忘狂名吃驚非常,當然是不明白為何如此,其實說來這多虧了青面餓鬼,那無所不化、無所不納的邪功異法將淤積於氣脈各處的異種真氣一舉取納,反倒讓無法共存的四氣硬生生的匯流一脈,加上青面餓鬼無法完整吸納異種真氣,只能慢慢分別剝離各氣,率先入體的反而是四氣互相衝突的外勁,吸納不全反造就融合完整的勁力回流,這一去一返,不但讓忘狂名脫離了鬼門關,更開拓了武學歷史嶄新的一頁。

忘狂名思道:「這真氣亦正亦邪、不屬陰陽、五行,匯聖魔兩極為一脈,不如便稱【聖魔勁】吧。」心思一定,真氣周天自運,忘狂名掌開方圓,微風輕攬綠茵而起,隨即指作血印畫右臂,「右開殺禪無一物!」法語誦,佛兵開,周身芒草自燃,延燒斗大卍字,【煉菩提】由卍字中心現形,赤色佛光亮而不烈有如一盞佛燈映心不照路;劍戒現形,千犽尋已非首見,但是鬼獸與戴著黃色鬼面的男子初見此景,雙眼仍是藏不住訝色。

「佛家退魔劍,這就是你的底牌,那麼交代遺言吧。」千犽尋再見昔日弟子功體提升,眼中竟有欣慰之意一閃而過,戟指忘狂名,冷然言道。

忘狂名嘿嘿一笑,朗聲回應道:「今日我不需要遺言,我隨時都可以死,唯獨今日我絕不能亡。」掄起【煉菩提】,赤紅佛光兀自閃耀,忘狂名初次感到這劍不再燙手,以往佛兵皆與魔血相斥的不快感也消失了,當下只道是佛祖慈悲,殊不知此乃非心點燈靈識暗中護航。

「呀喝!」千犽尋一聲嬌叱,竟似忘了先前邪鞭在煉魔焚火所吃的虧,揮臂向前便是一記直向【煉菩提】的鞭擊。

鞭擊破空而來,忘狂名雙眼緊盯邪鞭落點,只要掌握落點,便能避開鞭擊,這說來諷刺,這對應鞭擊的方法正是千犽尋所授,明明是迫在眉睫的危機,忘狂名腦中卻想起數月之前,也是在這個地點,對上同一個對手,過去的記憶逐漸鮮明,方入鬼剎的忘狂名便是在這芒草原被挫了銳氣,連帶一身筋骨也被挫離半吋。

數月之前猶似不久之前,判官就是帶著我到這拜千犽尋為師;判官:「千犽尋,我想這孩子拜你為武授,不知道妳意下如何?」

那是個接近傍晚的時辰,千犽尋就躺在斜坡上的芒草堆裡,冷酷又無情的回了兩個字,說道:「不要。」

我永遠記得判官那時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扭曲至極,他替我求情道:「這孩子天資不錯呀,還用了手好劍,妳就考慮看看吧!」

「我對劍法毫無涉獵,他用了手好劍,與我何干。」千犽尋回絕道。

「不用求她,她未必能助我復仇。」我只記得自己是妖族中人,亡國之恨卻刻骨銘心。

千犽尋聞言,起了身,道:「只記得劍法與仇恨?那你還記得什麼?仇恨推動的劍法,傷人、自傷,總歸可悲二字。」

可悲,哈哈,想來那時她說得挺有理的,只是那時候的我哪聽得下去,二話不說,拔劍就往她身上招呼了過去,只是那結果真是相當難看,鞭是何時打在身上?中了幾鞭?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形下,掛了彩,倒了地,只差沒斷了氣。

倒地的我依稀聽到千犽尋說的話,她說:「這孩子體質不差,他中了二十三鞭,照理說應當四肢不全,可是現在看來倒是令我吃驚,這孩子我可以收下,但判官妳為何要找我?」

「真流裡面,妳可是最像人的鬼呀。」判官笑嘻嘻的說道。

最真實的回憶,最無情的現實,恩師之鞭不留情面的落下,忘狂名看準方位,側身、足動、避險而過,氣凝、提腕、揚鋒而起,人與鞭的交叉錯落是化被動為主動的轉戾點,同時也是師徒最終的生死線。

「【罡劍嵐】。」腳下踏的是最快的身法速度,劍上所現乃最冷的傲霜寒招,忘狂名緊握佛兵,彈身而衝,自身化作螺旋勢藉長兵破綻直取千犽尋胸口空門;但是為何千犽尋眼中殺意有增無減,護身氣機卻是若有似無,莫非這是請君入甕之計,不可能,鞭勢已老,何能再有變化,除非便是一招未完。

忘狂名短暫的思考,撤去【罡劍嵐】的正逆旋勁,急往上空躍去,此時他錯過了敗下千犽尋的機會卻得到了生存的機會,躍上半空的忘狂名只見數以萬計的黑流鑽地而出往千犽尋身上撲去,所有阻礙之物瞬間灰滅,若方才不退,自己肯定連根毛髮也留不下來。

「這招可是永遠不會結束。」被黑流圍繞的千犽尋拋出【蟒縛靈】,只見邪鞭崩解成無數黑絲混入黑流之內轉向忘狂名啣尾而去。

佛兵感應邪鞭解放,自生佛能相抗,登時佛光耀目,聖氣沛然,忘狂名見狀,揮舞佛兵作層層菩提劍圈自禦,邪鞭黑流似是通靈,有了上次焚身的教訓,此時只在劍圈之外打轉,並不以硬攻,而其主千犽尋雙眼緊盯著忘狂名揮劍時手腕的施力點、振臂的角度,尋找著這看似雜亂無章的劍圈隱藏的必然循環。

「右八、左五、上三、下七,這便是運行劍圈的方向與次數。」不消片刻,千犽尋雙眼一亮,掌握了劍圈的運行,意識催動黑流再動,黑流登時旋入天際,混合雲氣化作滂沱黑雨而下。

劍圈再密,仍非滴水不漏,劍舞再快,仍不及驟雨之速,忘狂名反應稍遲半息,全身已全然受創,黑流細絲鑽入毛孔,轉眼沒入體內,肉眼可見的竄動,不住破壞忘狂名獨有的氣脈系統,使得氣不能脈,脈不能行血,血不能聚臟,忘狂名首次在彈指須臾之間被逼入了絕死之境。

千犽尋冷眼旁觀,心知【蟒縛靈】噬血特性,進入體內定會將宿主鮮血吸盡,忘狂名這副異體靠的便是氣與血的循環,只要使其一耗盡,忘狂名便是死絕,先是誘其出了【煉菩提】,使其體內不再有佛兵加持,【蟒縛靈】才會如此容易入體,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只能說是後浪妄推前浪,結果反遭前浪所噬。

「我還不能死!」信念不死,肉體不屈,忘狂名望向手中【煉菩提】,劍起、劍落,眾人為之一驚,只因佛兵竟是落在忘狂名自身胸口;他人不明白忘狂名之舉,千犽尋可瞭然於心,急忙召回【蟒縛靈】。

「來得及嗎?喝!」忘狂名大喝一聲,【煉菩提】兵解回體,在身體裡面燃起焚魔淨火從裡而外延燒而出,【蟒縛靈】受召急退而出,「我不會讓你逃的。」千犽尋使鞭的威力,忘狂名早已不敢多想,現在哪可能再讓她取回兵器,一念至此,忘狂名咬緊牙關,張開雙手運起【冷月凝霜手】合以【聖魔勁】從外至裡生出封閉的冰繭封鎖周身。

【蟒縛靈】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卻因千犽尋用以操控的氣機遭【聖魔勁】氣場截斷,反而使原本封在鞭內怨靈兇性醒了過來,既然出不去,索性與【煉菩提】的佛力比個高下,當下如同被激怒的困獸、邪能盡釋,威力之強,差點沒將忘狂名體內的血液全震了出去。

體內兩股正邪之力相互衝擊,忘狂名雖然沒有痛覺,卻是充斥著比痛更難受的感覺,他可以清楚感覺到氣脈不被的被撕裂又重組,血液被逼得四處亂竄,所幸現在體內的氣脈是【聖魔勁】重組而成,【聖魔勁】正為極端之力的統合,佛兵與邪鞭互擊的四分威能反而全被納入新生的氣海,但是剩餘的六分威能也足夠忘狂名吃苦頭了。

「劈啪!」幾聲清脆碎聲,冰繭逐漸碎去,顯然忘狂名的身體已封鎖不住這正邪衝突,「這樣下去,裡頭還沒分勝負,這副身體早就報銷了,這可不成,我必須要卸挪這股勁力。」忘狂名暗自忖道,腦中此時浮現的是非心點燈借體所施之招。

「呵。」忘狂名雜念成寂,萬般凡心靜,輕吐一氣,兩袖雲手起,跨足立地,踏圓氣自平,繞氣纏勁,無量歸禪定,舉手投足之間,佛家絕妙卸勁法門再現,只在掌推挪移,金、黑兩氣逐漸從毛孔散出卻在上空兩丈之處交織一幅羅漢鬥蛇魔的幻象。

臉戴黃色鬼面的男子眼見此景,雙手從白袖中伸出,拍手叫好,十指所套之戒,互擊發響,道:「好呀,若非這氣場生景成象,吾人尚不知何謂佛魔之鬥,只不過這樣鬥下去,千姑娘是否有必勝的把握呢?如果一個不小心,貴鞭不幸被煉化了,姑娘可就要煩惱了,畢竟好鞭難尋呀。」男子自顧自的長篇大論,千犽尋雖沒理睬他,卻也思考著男子所言之事。

男子向前走近戰圈,繼續言道:「這樣吧,從在下加入組織以來,從未見過姑娘有任何喜怒哀樂的表情,若是千姑娘願意對在下報以一笑,在下便替姑娘奪回愛鞭,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需要。」千犽尋不加思索,答案脫口而出。

千犽尋回答的斬釘截鐵,男子卻依舊顧我,道:「那麼在下便出手替鬼形增強功力來煉化貴鞭,不知那時千姑娘是怒是哀呢?哈哈哈。」男子邊說邊走,有意無意的繞過千犽尋身旁,最後停在她身前五步的位置,回首言道:「那麼小生獻醜囉。」男子一振書生袍右邊大袖,赫見一只銀雕劍柄快速滑出,男子左手握柄一抽,二呎八的劍身上有著大小不的圓孔,細薄可比蟬翼,無珥無鞘、似簫似劍。

「出了【無蹤飛刃】,你是認真的?」千犽尋冷眼望去,語氣更添森寒。

「【無蹤飛刃】能讓千姑娘,它可真有福分,至於關乎在下認不認真的問題,稍後就有分曉。」黃色鬼面下的雙眼突閃精光,男子平手橫柄,軟劍動似蛟龍化作一片銀光爍爍,風從劍孔而過,傳出簫笛音色,令人不禁豎耳一聞。

「哼,你真是無聊。」千犽尋打從心底認定這人腦子肯定哪裡不對勁,說話不自覺大聲了少許,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男子聞之,哈哈一笑,道:「此時此刻,能聞千姑娘一聲嬌叱,也是別有一番韻味,小生便是拼了命,也會替姑娘取回愛鞭。」語畢,男子心滿意足的正步來到忘狂名面前,恭敬說道:「初次見面,吾乃位居真流黃色鬼面,名號為鬼音之奏者,小生有禮了。」

礙於體內正邪惡鬥,忘狂名卸挪之法尚未純熟以致雙足絲毫不能寸移,這下子想走也沒法子,何況現在正是兩股力量互鬥至最激烈之時刻,更是不容他分心回答。

鬼音之奏者從氣場所生的佛魔惡鬥圖與忘狂名額上之冷汗、顫抖的身體,大致也猜到了忘狂名所處的情形,尤其當他一步一步靠近【聖魔勁】所施的封印冰繭,五感皆能感受到這股異常力量急速膨脹,當下逼得他止了步伐,開口言道:「雖不知如此極端的真氣是如何修成,但是小生明白你正在鬼門關前徘徊,於理,小生是不該趁人之危;於情,小生卻要令師取回兵器,更甚者,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小生有職責完成鬼王所託付的一招,但是…」奏者話中藏機,輕換一口氣,聲如細蚊,道:「小生實在想聽你叫聲師丈啊。」

這話說的若有似無,要不是千犽尋曾逼忘狂名學過唇語,此時就算他耳力再好也聽不得內容,「師…師丈?」忘狂名懷疑是否看差了唇形,忍不住把兩字唸了出來,這鬼音之奏者聞之大喜,笑著低聲道:「好好好,衝著這句師丈,小生絕不傷你分毫,小生會穩住失控的【蟒縛靈】,你便全力逼它出體吧。」奏者語畢,也不管忘狂名是否準備妥當,高舉手中劍一旋,【無蹤飛刃】現了真面目,劍身竟快速延展成長帶之形團團包圍住忘狂名,原來此乃一柄軟劍。

劍動、風起,奏者指凝氣機化成撫琴之姿,撥動風勢入孔而揚音,劍圈之內,聲聲共振,一曲柔情歌幽幽而鳴,聲波無孔不入,不一會兒已導入忘狂名之體,立即起了神效,鞭中怨靈聞音平怒,邪力隨之緩下,佛戒也漸趨穩定,機會稍縱即逝,忘狂名全力運發【聖魔勁】,登時只感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礡巨力從氣海衝出,氣脈幾乎承受不住,【蟒縛靈】連同部分魔血從毛孔被迫出體外,在劍圈之內泛起了一片黑紅交錯的濃霧,異物離體,再無任何的緩衝阻礙,【聖魔勁】一發不可收拾,先陷周身大地,入目亂石崩雲,後破封體劍圈,盈耳風聲鶴唳,鬼音之奏者猝不及防,連人帶劍被轟飛三丈高。

千犽尋見狀,回收【蟒縛靈】同時,順手甩鞭救援,鬼音之奏者暗自叫苦:「不該是美人救英雄呀。」。

【聖魔勁】初成,盈不可久,出力十分,自受四分,忘狂名腦中一片渾沌,勉力撐住劇烈顫抖的雙膝,雙眼以模糊的視力緊緊盯視著還未出招的最後一鬼。

鬼獸從千犽尋出手以來,一直保持著沉默,但此時此刻赤色鬼面之下卻暴出了驚聲大笑,道:「哈哈哈,好呀,原來我也看走了眼,你這小子趣味非常,絕對有資格試我一招。」忘狂名眼裡人影一花,再見鬼獸之時,人已在五步之內。

鬼獸一臂平舉,肘骨破肉而出一分沿途芒草,電光石火的突擊本該十拿九穩,孰知骨刃揮空,見者無不啞然。「嘖,我失手了嗎?」鬼獸搖頭晃腦的喃喃自語,轉身走離忘狂名面前,這番舉動實在令人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多…謝…」忘狂名以為對方有意放行,甫踏前一步,身前空間竟產生劇烈的氣流改變,閃避?防禦?任何念頭都來不及浮現,胸口已被無形氣機炸開,忘狂名尚不知發生何事已倒落血泊之中。

鬼獸聞聲停步,朗聲笑道:「嘖,我失手了嗎?哈哈哈!」

「好一招【緩時刃】,骨刃所斬非人,而是局部的大氣,藉由瞬間掏空部分大氣填入少許罡勁,使得空間產生不平衡的真空現象,當週遭空氣為達到平衡而彌補空洞之時,罡勁隨之吸收氣流而膨脹至爆發之狀,妙,妙至巔毫。」鬼音之奏者有意表現自己的見識,見招言招,絲毫忘了現下自己被【蟒縛靈】綁得像顆肉粽一樣,一語終了,得意的眼神望向伊人,千犽尋卻仍是不理不睬,對奏者的精闢解說充耳不聞。

鬼獸狂妄的笑聲越發刺耳,千犽尋冷哼數聲,冷然諷道:「嘖,你失手了嗎?看來,你失手了。」鬼獸聞言,收起笑聲,那句「妳說什麼?」還在喉頭,身後衣物與芒草摩擦的細微聲響,使牠吞了話,回了頭,見了鬼。

忘狂名衣衫不整,身子搖晃,胸口已不見完膚,這傷勢已是瀕死,為何還站得起來?鬼獸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方才一擊足足用了牠四成的全力,四成、足足四成,對那劍子仙跡也不過用了六成啊!這小子何能何德能與白毛道人媲美,鬼獸思至惱羞成怒,一聲大吼,肘骨怒現,正要把忘狂名劈成兩半,卻見亮晃晃的龐然大物從天壓下。

眼見阻礙,鬼獸怒上加怒,肘骨劈往巨物,立見火星四射,刺耳之聲響徹雲霄,「吼…」不悅的獸鳴揚起,巨物隨後落了地,這不是【劍棺】,那會是什麼。

「給我出來。」鬼獸大發不平之鳴,怒目環顧四週,欲找出阻礙者是誰,誰知那人也毫不避諱,呵呵笑道:「呵呵,劣者可沒躲藏。」笑語稍止,北方約八十步的距離,虛空中生出了一隻手。

三鬼同感愕然,芒草高度僅只及膝,根本無法藏人,這手從何而來?

【血宗岩 正門】
銀媚后意外插手戰局,天仙盈姿落兩大高手之間,鬼剎眾見真流第二把交椅親自出手,范天機如添強援,情勢一下大好,紛紛大聲鼓譟。

默紅迪毫無懼色,反倒顯得有些雀躍,舉掌邀戰,大聲問道:「一齊上,如何?」

「銀媚后,范某還沒落魄到需要個女人幫手。」范天機戴著面具,無法看到表情,但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悅。

「別這麼說嘛,斷命鬼,奴家也是一番好意呀。」銀媚后這番話說得楚楚可憐,語調如泣如訴,鬼面眾聞之,竟不顧以下犯上的重罪替她打抱不平,紛紛叫罵范天機。

默紅迪聞聲,眉頭隨之一皺,心知此乃旁門左道的迷心媚功,稍不注意就會被擾動心神,當下立即抱元守一,全神貫注於接下來的刀式;相同的動作也發生在范天機身上,尤其他距離銀媚后最為接近,意念更需專注。

「兩位各為一方宗師,奴家乃一介弱女子,怎有膽量介入此戰?」銀媚后狀似可憐,玉軀搖曳生姿,凡人望之,無不憐惜。

「那就至一旁涼快去吧。」默紅迪五指戳刀,發聲如雷,久蓄之神能藉土石化作【幽焰刀】形,一刀橫開塵浪,一擊直劈蒼穹。

「來得好!」范天機雙足踏上【天干劍】、【地支刀】如猛虎暴起,腳下刀劍氣機纏繞形成一道聚而不散的螺旋罡勁,就在人與兵器落地瞬間激射而出。

強招對決,情勢何其凶險,銀媚后卻仍是不閃不避居於其中,說道:「兩位以和為貴呀,呵。」柔聲嬌叱,銀媚后雲袖左右開弓,全身真氣擴散至一丈之外兀自打圓,兩方巨力就被扯入如同一個巨大的石磨一般的氣場之內,每轉一圈便削弱一分,兩大刀者同感愕然之時,罡煞之招已無聲消弭,藉以成形的土石無以為繼自是崩解飄散。

「【四相輪迴功】!」范天機與默紅迪同聲齊道,天下卸勁功法何其之多,但要有如此神效,便首推白玉媚的【四相輪迴功】,銀媚后笑而不語,只是慢慢走至范天機身旁。

「白玉媚自視甚高,絕不可能願意屈居人下,能得此真傳者莫過傳聞中的三大弟子,哼,看來妳也只不過是個欺師滅組的婆娘罷了」默紅迪依照自己所知,作出了合理的推論,事實究竟符不符合,他絲毫不在意,他只知道今日敗下人間兩大絕學的機會就在眼前。

「公子因刀而來,刀卻已不在此處,此戰是否還有意義?」銀媚后揚首問道,聲音仍是柔媚至極。

「有無意義,該由吾來定,他人何以論哉?」默紅迪冷目寒語,指上刀芒越見森寒。

「閣下言差了,有無意義,該是鬼王來定呀。」遠方傳來雄聲,臉戴金色鬼面的龐厲帶著補武缺飛馳而至,局勢急轉直下,默紅迪所要面對已非人數的劣勢如此簡單。

【血宗岩 北方芒草原】
「識大千,通聖賢,日月歸真一片天。」北方傳來清亮詩韻,手臂持續前伸有如揭幕動作,再見額中朱砂痣、一雙渦眉伴華髮,下一息已見來者全貌。

「仙…華欲真?」重傷的忘狂名望向來者,說出了個似是而非的名字;這面孔,三鬼也是識得,畢竟鬼王曾要每人記得目前所有聖國政要的面孔。

「嗯?」甫現身的旭日欲真發出疑聲,原來是鬼獸耐不住怒氣,左右肘骨雙出,不由分說已殺至眼前。

危險關頭,旭日欲真依舊談笑風生,說道:「哈,只是頭瘋獸。」平凡一指指出,鬼獸竟隔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不可能長在此地的榕樹;奏者與千犽尋內心泛出史無前例的驚懼,卻又不敢流露出半分表情,腦中浮現相同的疑問那就是鬼獸在哪?

旭日欲真依舊微笑,自信的雙眸望向雙鬼,言道:「兩位如果沒有貴事,劣者便不送了。」雙鬼畢竟是經驗老道的刺客,全副心神在一息間全穩定了下來,千犽尋不顧奏者跌落塵埃的糗態,一把抽回邪鞭,隨即鞭化長虹擊向旭日欲真。

長鞭快如迅雷,旭日欲真卻故意打了個大呵欠,言道:「還不夠快呢。」快字猶言在耳,長鞭劈面直下,旭日欲真竟被擊成了兩半。

鞭上傳來觸感,千犽尋直覺這只是殘影,甫欲抽回邪鞭,旭日欲真已然穩立身後,說道:「姑娘,劣者在此。」

千犽尋出道至今尚未被敵人如此戲弄,登時起了難得的怒意,玉足蹬起,一連串腿擊捲起一陣強風,卻仍然是踢空。

「這不是輕功。」不遠之處,旭日欲真再現身影,千犽尋望之冷然言道,邪鞭化作黑棍負於身後。

「縮地之法更勝輕功之速,劣者何需輕功?」旭日欲真一言未盡,人影迅速在千犽尋周圍挪移出沒,袖中落下三十六支金釘正好不偏不倚圍成了圓陣;鬼音之奏者看出端倪,手上軟劍延展而出,卻仍是慢了一步,眼前佳人竟化作了山毛櫸,奏者又悲又憤,旭日欲真卻已來至面前,三十四支金釘已無聲入了土。

「【古聖流】的【傳識金釘】?」奏者近距離一觀,已幾乎確定地上刻著咒文的金釘乃是【古聖流】要進行遙製【識陣】所用來傳導意識能力之用的獨門法器,這金釘皆是三十六支為一組,再觀旭日欲真右手探面而來,左手仍扣有最後兩支,便知是這【識陣】作怪,登時真氣凝掌轟面而出,要阻旭日欲真落釘之舉。

旭日欲真本欲摘下奏者臉上之鬼面,但觀來掌力道非常,隨即打消此念,右掌化指連寫七道法訣,掌心由白轉赤,再由赤轉紫,轉手回防,兩相肢接,掌中悶聲乍響。

「這非掌功,而是道術【掌心雷】。」奏者分析掌中所現脈絡,窺得此掌面目,只因掌功與術法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

旭日欲真開口傲然言道:「奇門之術更勝掌功之威,劣者需掌功何用?」掌作牽制,右足跺地,地皮受力,縱橫而裂正成九宮圖騰,奏者落於中央之位,只見周圍八格發出八道昊光牽引無數暗藏陣法湧現,一時之間氣流大亂、地鳴連連,奏者只感壓力纏身、呼吸窒礙,單足不禁一屈,跟前只見最後雙釘入土。

「短距離縮地小陣與【九宮陷】奇陣合以四道引氣陣法構出劣者的不敗之地,【鬼剎】真流非虛名也,最後…劣者不送了。」旭日欲真揮手道別,奏者身影瞬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地雛菊。

巧退三大強敵,旭日欲真昂首步向忘狂名,言道:「劣者還以為閣下能引足真流十一人至此,原來是劣者高估閣下了。」

忘狂名走至【劍棺】旁,一屁股坐下,調息道:「這種說話方式,你果然不是仙華欲真。」

旭日欲真雙手負後,立於忘狂名身後,道:「劣者乃是旭日欲真,與你有盟約者乃是仙華欲真,所以劣者正在考慮是否落井下石。」旭日欲真這番話可不是說說而已,只見右掌已然緩緩轉紅,此乃【掌心雷】的起手變化。

「哈,要殺我之前,至少你還得套出俘虜是否安好吧?」苦笑過後,忘狂名飲下最後一瓶的魔血,只因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了,恢復之能實在緩不濟急。

旭日欲真撤手散功,言道:「閣下所言甚是,劣者洗耳恭聽。」於是忘狂名將司澐平風的下落與處境,以及聖法尊被禁他處的情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他將有關於冷無痕的事情一律抹了去。

旭日欲真取得想要的情報,接著道:「這麼說來,閣下仍要再入【血宗岩】深處救人?」

忘狂名:「然也,但是我十分想知道三鬼去了哪裡?」

旭日欲真:「這種探人底細的壞習慣,果真是刺客本色,閣下還是先行一步吧,劣者爭取的時間可不足夠我們在這談天說地。」

忘狂名長身而起,背起【劍棺】,笑道:「既然旭日先生都下了逐客令,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不送了。」旭日欲真望著忘狂名朝西南而去,內心暗忖道:「這一放只為了替仙華欲真留下棄子可用;真流十一人已暫去三人,貿然進入敵營,風險過高,既然進不得,只盼這顆棄子能發揮價值;那麼月蹤,接下來便看你所扮的仙華欲真能否騙過龐厲了。」旭日欲真緩步踏往先前排設的縮地之陣,瞬息御風而行,人已遠離芒草原一里之外。

【榕樹林】
距離【血宗岩】東方十餘里的一處平凡無奇的【榕樹林】,陽光穿透樹縫而下,卻見白煙裊裊升起,人聲如雷貫耳,數十名的道子與【古聖流】方陣士結陣在此,方陣士排成圓陣,左右各結【三戟印】接連意識,聚化【識陣】;道子們則是個個滿頭大汗,口中唸動法訣,跟前黃符齊燃,似乎正在催動某種術法。

方陣士所結的【識陣】之內,赫見疏樓龍宿與其隨從以及劍子仙跡穩立其中。

劍子仙跡一甩手上拂塵,沒好氣的抱怨道:「龍宿,我方從荒漠回歸,你便拖我來此,實在不夠意思。」劍子仙跡雖換上新道袍,但是面容與毛髮上皆還有些黃土附著,可見其說言不差。

疏樓龍宿毫不在乎的笑道:「事關重大,此仗怎能沒有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參與,況且汝一路睡得安穩,吾相信也已經休息夠了。」兩名隨從聞言暗自偷笑,劍子仙跡卻是有苦難言。

劍子仙跡話鋒一轉,問道:「這陣法是怎回事,我記得【識陣】不是只能產生局部空間用於封鎖敵人嗎?現在為何把我們關入此陣。」

「仙華欲真由前次實驗得知【識陣】與縮地法的結合可以暫挪局部的區域入陣,於是乎他想了一個瘋狂的計畫,那就是捕捉真流,個個擊破,他已先往【血宗岩】連接地氣,使雙陣遙引操控,現在就不知當中央那三十六枚所圍住的榕樹消失之時,替換的是人是鬼了。」疏樓龍宿說得似與自己毫無關係,十足的看戲心態,看在劍子仙跡眼裡,實在有種誤交損友的感慨。

「劍紫。」疏樓龍宿一聲呼喚,想不到劍子仙跡與劍紫同時應聲。

疏樓龍宿搖著珍珠圓扇,沒好氣道:「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吾叫吾之隨從,汝何必應答。」

「呃…」劍子仙跡一時語塞,隨後轉向另名持劍的隨從,問道:「小兄弟,你該不會叫做…佛…劍吧。」

拂劍恭敬有理的回答道:「在下確實名為拂劍。」劍子仙跡這下子可真真正正的無言以對了。

疏樓龍宿忍住笑意,言道:「瞧汝去一趟荒漠,拂塵就汰舊換新了,這白毛材質看來挺特殊的,不知是何材質?」

劍子仙跡顧作神秘,笑道:「嘿嘿,這材質其實是…」話還沒說完,【識陣】震動,榕樹憑空消失,取而代之正是鬼獸。

「劍子仙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影,鬼獸也不管自己是怎來的,牠現在只要找為熟悉的快感,骨刃伸出,奮力一擊,風壓率先而去。

「喔,找汝的。」疏樓龍宿左右抓住隨從衣領,飛身急退,徒留劍子獨自應敵,一切來得突然,劍子仙跡還不及拔出身後劍,只能在未及防備的情形下,拂塵掃動三成元功一擋獸威。

拂塵難成雄力瞬間破碎,看著白絲紛飛,劍子仙跡忍不住大喊道:「薩爾拉奇的鬍子啊…」薩爾拉奇身為【狄原部落】長老卻甘做【祕琉宮】爪牙,劍子仙跡明白薩爾拉奇也許是被媚功所惑,所以略施小懲,取了他蓄了十多年的長鬍做成拂塵,當然也引起了部落內不小的風波。

林外西北三里的雛菊田,傳來戰鼓聲響,那處【識陣】之內,轉換之能牽引花瓣飛散掩目,千犽尋雙足方踏實地,一道無可衡量的至剛掌氣闢地而至,千犽尋見掌氣剛猛不宜硬撼,隨即旋身挪步,其姿有如花間蝴蝶煞是好看,掌氣失了目標在其身後炸裂直撲【識陣】之壁,雖無損【識陣】之堅,但仍發出如雷重響,。

重響之後,雄聲再起,「無名小輩累我八荒主等候多時,第一掌只是稍解我憤怒,再來我可要好好發洩了。」八荒主一身毛皮戰戎,胸膛坦露,精壯的右臂緩緩高舉,如同石雕的肅穆面容泛起絕對強橫的殺意,周身散發氣機與空氣不斷摩擦,竟生出自燃現象。

再觀此地往北二里的毛山櫸林【識陣】內,敵人也已送至,負責牽制之人早已守株待兔多時,方轉移至此的鬼音之奏者還不明所以,奪命的偃月刀已劈面而至。

「哼。」奏者對這偷襲手段不以為然的冷哼回應,隨後袖中軟劍無蹤而出、無跡而回,使刀者與偃月刀已被擊離身前,未有回氣,身後蛇矛掃腰邀戰,「有一便有二嗎?」奏者不改儒生氣質,聲調謙恭有禮,足尖貫勁,直衝上天,避開截腰之禍。

樹影幢幢,奏者雙眼尚不能適應黑暗,頭頂突然出現一股冷冽之感由上到下直抵腳底,直覺此時叫他要擋,盡全力的擋,「【鬼音十弦‧護身繭】!」劍已是不及出,千均一髮之際,所幸奏者仍有壓箱寶,見他十指戒指互擊三聲,戒指內機關啟動,射出細如魚線的銀絲,奏者雙掌盤轉如花,十指拉扯銀絲團團包圍住全身猶如厚繭。

說時遲,那時快,護身厚繭甫形成不足眨眼時間,繭外傳來重擊所特有的震動,奏者暗叫好險,安全落回了地面,奏者收回指上銀絲,冷冷望著面前並肩的三人,說道:「好個無三不成禮。」

眼前三人,皆穿著標記著聖國國徽的全副武裝輕甲,手持偃月刀的男人,雙眼如鷹銳利,長著長髯,確實是替外型添加了幾分威武;手掄蛇矛的男子,外型粗野,一口如雜草亂生的大鬍子,嘴裡正不斷喃喃的粗話,讓奏者不禁皺眉;至於居於兩者之中者,將頭盔的口罩也給關上,只露出了雙目,但這對眼睛就如同其手中雙劍兀自閃耀,他絕對是三人之中最不好惹的人。

這三人當然就是【桃園三連星】,仙華欲真命三人為此林守陣者,三人為揚名立萬,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方才那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夾擊竟不能取眼前人的性命,三人難免有些駭然,但是敵人越強所連帶的名氣也就越大,這道理他們兄弟三人是懂得,三人齊步再戰,真氣自是更加提升一層,三人不懼眼前人是否真的高深莫測,只因令外一個道理,他們更是牢記在心,那便是富貴險中求。

兵分三路,個個擊破,仙華欲真的豪賭已是回本。

【血宗岩 正門】
鬼王親臨,范天機與銀媚后實力仍未見底,默紅迪卻已傷折一臂,如此情勢可謂險上加險。

「銀媚后、斷命鬼,好好去玩我所準備的遊戲吧,另外所有鬼面眾,也撤回門內,此處已沒有你們的事。」龐厲以真氣發聲,音量無遠弗屆,鬼面眾不想自討沒趣,紛紛回防門內,銀媚后聳聳肩,轉身便要走,惟獨范天機佇步不前。

「斷命鬼,再鬥無益,你應該還有想做的事情吧,若你想改名為短命鬼,龐某可以代勞。」龐厲雙指撥了撥雙鬢,語帶威脅說道。

一眼被看穿了傷勢,也許再鬥下去,仍可鬥至同歸於盡的局面,但是龐厲說得沒錯,自己仍有想做的事情,范天機重吐一口好似要把一身戰意完全卸除的長氣,遙引刀劍回身,一字一字說道:「來、日、方、長。」隨後跟著銀媚后離了去,毫無任何留戀。

一旁的補武缺內心著急,他對這渾水完全沒任何興趣,他只想快點找回冷無痕,然後在有生之年鑄成神兵。

默紅迪:「支開了所有人,你是想唱獨角戲嗎?」

龐厲笑道:「哈,這場戲,我可不是主角;至於你,【鬼剎】暫時無意為敵,龐某只問你一句,要人還是要刀?」龐厲單刀直入切入正題,誰也估不到這答案將影響的不只是兩人是否交戰,更將間接影響未來武林的局勢。

「刀。」默紅迪毫不考慮,答案瞬間說出。

龐厲似是滿意這個答案,態度也就謙恭許多,道:「那麼請先生稍等片刻,龐厲等貴客一至,便取刀於你,哈,說曹操,曹操到。」

這人從遠方慢慢走近,觀他渦眉入鬢、氣宇軒昂,一頭黑髮束入紫蓮雲冠中,一身繡功精細的黑色道袍,背後雙劍劍柄從肩後露出半截,遠遠說道:「不知龐兄仍有其他客人,劣者是來得唐突了。」

「【鬼剎】的金色鬼面具居然是龐厲,哼,太可笑了!」默紅迪略帶驚奇的低聲嘀咕了幾句,似是不以為然,顯然對龐厲有一定的認識。

龐厲:「不唐突、不唐突,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龐某定要好好招待小友呀。」這招待二字從常人嘴中說出是不會引人有任何遐想,但從龐厲嘴中說出卻是令人打寒顫。

這看似仙華欲真之人正是他所化出的一道分身也就是仙華月蹤,這時的另外一道分身旭日欲真正在其他地方進行捕捉真流的創舉,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被龐厲看出端倪,風平浪靜的完成這場換人交易;仙華月蹤保持一派溫文談吐,繼續道:「相信貴門愛將早已平安回歸,不知龐兄可否放人?」

龐厲雙手一攤,莫可奈何道:「是呀,那早回的愛將可是給了龐某不少歡樂,但是條件仍缺一人,況且人質要放不放,不該問我,你便自己問他吧。」龐厲意有所指,身後巨門突然開啟,綠焰左右燃開大道,一條魁梧身影隱約浮現,重步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壓力隨之發散,「混沌世局歸一統,千流萬教入本宗,掌握神武承霸權,天地乾坤吾稱皇。」活閻羅震撼現身,就在仙華月蹤仍在思索如何應對之時,活閻羅開口發言:「司澐平風,還你。」閻羅掌一揚,司澐平風有如斷線風箏直撲仙華月蹤之身。

仙華月蹤不敢托大,真氣沉足,手發柔勁,打算先卸除司澐平風身上所帶罡氣,但當他觸及司澐平風之時,才發現一切都非自己所想,「嗚。」仙華月蹤苦哼一聲,原來司澐平風所帶並非只有一種勁力,卸去了表面剛煞罡氣,猶如打開了魔物封印,另股暗勁有如猛虎豺狼直撲仙華月蹤各大穴門。

少許氣勁入體,仙華月蹤已感不妙,但是也不能放任此股暗勁留於司澐平風體內,登時仙華月蹤足下真氣一解,左掌托住司澐平風背門,吸納所有暗勁,喝道:「【蒼龍一吼破雲關】。」蒼龍式乃為先納後擊的反制招,雖能有效避免氣勁破壞經絡,但是面對如此雄力,倉促接招的仙華月蹤仍稍感吃力,待暗勁轉化,仙華月蹤右掌將外力轉換兩倍之能轉嫁至地,轟然聲響,赫見偌大龍形裂痕印於地面。

活閻羅不吝讚道:「不差。」【鬼剎】王者昂首而立,綠焰捲回門內引發強風亂颳、塵砂齊飛,活閻羅一身強橫修為硬是身上黑色龍袍卻是紋風不動,就連龍冠上的垂珠也絲毫未動。

仙華月蹤探了探司澐平風的鼻息與脈搏,發覺他只是暈了過去,心中的大擔子總算放下了一半,於是仙華月蹤先將司澐平風置於一旁石尖下,再回首卻發現龐厲與默紅迪已離開現場,遂繼續說道:「閻君讚美,劣者愧不敢當,只希望閻君能高抬貴手,釋放聖法尊。」

活閻羅負手於後,聞言哈哈笑道:「哈哈,素聞仙華欲真乃聖國新一代謀略家,今日一見卻是見面不如聞名,竟然要本閻君放虎歸山,真是廢話兼笑話。」

雖知道此行絕不可能順利寫意的救回人質,但是這翻臉也來得太快了,仙華月蹤內心暗忖,表面卻不露任何破綻,說道:「如果活閻羅是因為拓拔教主還未至而惱怒,請再等片刻,劣者相信一方霸主都是一言九鼎的。」此話也間接諷刺活閻羅不守信用之舉,同時不動聲色,暗自衡量著眼前閻羅的實力底限,

「哈哈哈,朕乃閻君,地獄的王者,人間的信義,陰間何存,朕要誰死,誰就要死,現在朕便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活閻羅笑語之間,猛然舉掌發勁,區區一掌遙發的氣機已然鎖住仙華月蹤所有的退路,同時削薄掌氣軌道上的大氣,要命的是這只是此掌的起手式。

仙華月蹤面容自若,任由氣機壓體,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開口問了一個無關痛養的問題,道:「閻君可知現在是何時辰?」

「哈哈,將近午時,問完可以受掌了吧。」活閻羅掌上氣機運轉至巔峰,正是不吐不快。

仙華月蹤掐指一算,搖頭晃腦的嘀咕道:「那麼也是時候了,請閻君發掌吧。」話才說完,閻羅掌勁彌天蓋地而來,此掌過後,仙華月蹤必死無疑,除非天不亡他。

電光石火之間,天上風起雲湧,日光為之一暗,一道人影直破掌氣落地,兩股巨力交併使得石林裂出一條淺谷,餘勁也足以使千斤黃沙離地而起,仙華月蹤見機不可失,抱起司澐平風隨著往外擴散的勁力,脫身而去。

有此實力者,世上屈指可數,不用看清來人,活閻羅已能叫出此人姓名:「拓拔宇恆。」

「你就是敗聖法老賊之人?來,嘗試敗吾吧。」【應天教】教主強勢登場,不為救人,竟是為求敗而來。






第五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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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先進的跳動筆

兵器篇(27)

名稱: 地劫劍


創造者: 殷妙青


持有者: 地網



材料: 精鐵、百煉鋼。



類型: 標準長劍

簡介:
劍握柄有如雙蛇交纏,底部斜勾而起,金製劍鞘上刻了三頭六臂的金剛羅漢,如此雕功精細的作品,放眼聖國唯殷妙青可成,此劍本來名為地乘,為溟宵青蓮託殷妙青所鑄,本欲予非心點燈護身之用,但非心點燈以持有劍戒為由婉拒,就當名劍即將無主之時,地網尋劍而來,一眼便看上地乘,溟宵青蓮遂借花獻佛,贈予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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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篇(44)

人名:剛拳鬼
個性:剛毅木訥,固執守舊,渴望親情。
身分:人族,鬼剎藏派殺手。
根據地: 血宗岩
性別:男
外型: 面戴滿佈刮痕的青銅三眼鬼面,頭上光亮無髮,赤裸的壯碩上半身有著無數傷痕,下衣的武褲則盡是血污。
兄弟: 惡鎚鬼
同夥:鬼鷹
武授:餓鬼
仇人:忘狂名
武器:石輪護腕

編:
剛拳鬼本為一介武館學徒,其拳腳功夫略有造詣,本為武館館主所預定之下任館主,但卻因為其弟犯下罪行,遭官府通緝,剛拳鬼為保其弟,不慎打死官差,而亡命天涯,因緣際會下,兩人被刑部高手追至血宗岩,為求自保,遂以自由與姓名交換一只青銅面具以加入鬼剎,方逃離刑部高手之追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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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篇(45)

人名:惡鎚鬼
個性:好大喜功,凌強欺弱之徒。
身分: 人族,鬼剎藏派殺手。
根據地:血宗岩
性別:男
外型:身材壯碩,臉戴全罩鬼面頭盔不見容貌,身負黑袍。
兄弟: 剛拳鬼
同夥:鬼鷹
武授:餓鬼
武器:鐵槌

編:
惡鎚鬼原為某地之地痞流氓,整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閒,與其兄性格頗具差異,某日在賭坊輸得精光,恰見運銀車停於外頭,於是隨手取了幾兩,誰知那竟是官銀,所以受官府所緝,惡鎚鬼大驚之下只得向兄長求救,剛拳鬼不慎錯殺官差,遂與之逃亡,為求自保兩人加入鬼剎,之後的孤雪坡之役,惡鎚鬼為爭功,而親自上陣,不料卻死於忘狂名之手,也造成了另段故事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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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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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活閻羅身受火焚卻面不改色,顯然此舉仍攻不破金身,正當金身之勁將火焰驅散之時,拓拔宇恆竟無聲無息闖入懷中,活閻羅察覺之時,耳邊傳來拓拔宇恆沉聲道:「禮尚往來。」不容活閻羅有任何反應,拓拔宇恆左掌化托天之勢,不知道此掌是何等的威力,竟是硬將仍有金身護體的活閻羅轟得抬起了下巴,又道:「【百勝金鐘天衣神功】第十重天的罩門就在下顎三指之處。」拓拔宇恆右掌化銳指直刺罩門之位,活閻羅終於色變,轟隆巨響之後,塵煙揚起,帝冠飛出,垂珠掉落滿地。

忘狂名所用乃為【冷月凝霜手】裡的【渾威】之招,這是以三教真氣先予敵,後再以魔氣引發四氣衝突的掌法,但是三掌之後,忘狂名沒有再出第四掌,只因他竟無法從【聖魔勁】內分離出三教真氣,忘狂名愕然之際,范天機已然躍至身後,拾起了半節斷籤,看完隨即笑道:「我的大吉可就是你的大凶了」刀劍上手,風起雲湧。

氣勁不斷交疊、摩擦,在金身與肉身之間無距離的肆虐,正當拓拔宇恆以為得手之際,再聞地獄之聲,「【閻羅金身】頂峰功力!」活閻羅揚聲喝道,全身竅孔急釋真氣重新凝聚一層更堅固、更完美的保護膜,新生的金身有如蛻變一般,直接脹破舊有的金身,兩道金身夾縫之間的螺旋勁同時擠爆,煙塵之中,金光燦然,最強的金身終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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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閻羅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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