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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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劍俠情憶錄(暫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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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9-10-13 18:09:03 |顯示全部樓層 大字 中字 小字 正體化 简体化
  正值兵荒馬亂之際,防守國家邊界的守將,姓楊單名一字玄,不論是軍中還是敵營,人人稱他為[劍君]
  他曾率領一個十人部隊攻下一座城池,而他在那次戰役中根據傳聞他殺了不只千人,不過沒有一個事平民百姓,從此揚名天下而且那時他還並不沒有一官半職而是個江湖人士,那時他才十六歲。
  而他的死亡也是最為神祕詭異,沒有人見過他的屍身,正確來說是,他人間蒸發了。


  秋日夜裡軍營主帥帳篷內,楊玄正為了數日後的一場戰爭想破了頭,對方聘請了無數江湖異士,雖然他相信他可以應付得了,但是他的軍隊如果遇到那些江湖異士沒有幾個人可以全身而退。正當他想到一半時,旁邊有個穿著粉紅色華麗絲綢服飾的美女緩步走過來,將一杯發出濃郁香味的茶品放在楊玄桌案角落的茶几上。
  [休息一下吧?您已經想了快四個時辰了。]
  楊玄搖了搖頭,[就快想到了。]
  那美女坐在楊玄身旁,看著他深皺眉毛,心裡也跟著不好受,並且自責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了,甚至還必須按照父親的命令來陷害他,而這命令已經快兩年了美女始終下不了手。
  突然,帳外傳來了一聲吼叫,[傳令!皇上有旨,命楊將軍盡速回去覆命。]
  楊玄笑了一下,看著身旁的美女,道:[這次是第幾次了?]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第七次吧?]
  楊玄無奈的搖頭,指著放在角落的那堆令牌,[正確來說是第八次。]
  美女起身走了過去,算了一下令牌數目,明明才六枚,加上這次不正是第七次嗎?
  楊玄看到她疑惑的臉龐,馬上就知道她的想法,又再次露出無奈的笑容,[您不就是第九枚令牌嗎?不,正確來說您應該是第一枚令牌,小公主。]
  公主愣了一會,然後穩定了心神,開口問;[… …早就看出來了?]
  楊玄點個頭示意,美女又一愣,[在下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那您為什麼不殺了我?這樣您就甭怕我在背後捅妳一刀啦。]
  楊玄無奈地搖頭,[就跟您一樣,在下下不了手。]
  公主低著頭雙手掩著臉,哭了出來,[... ...我、我父王聽信宰相說只要對敵方獻上將軍您的人頭就能換來長久的和平,所以命我來… …]
  [命您來接近我,然後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刀把我給殺了?是嗎?]
  公主點頭,繼續哭泣,眼淚有如瀑布般從她手掌縫中流將下來。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於是楊玄站起身來抽出腰間的長劍,那把長劍晶瑩剔透,劍身透明如水,名曰碧水天寒劍,曾經隨著他縱橫無數沙場,闖蕩江湖,他將長劍放在公主前面,然後跪坐在她面前。
  楊玄閉著眼睛,神色自若的說:[來吧,動手吧。]
  公主看著楊玄引頸領死,哭得更大聲了。
  [我不希望你死啊!你還不懂嗎?我喜歡你啊!]

  原來公主曾在幾年前跟楊玄有過數月的交往,那時楊玄剛入朝為官,由於那場奇蹟般的十人攻城事件,他立時被封為高官,而小公主那年也才十四歲,兩人年齡相仿,聊得很是投機,而也正因為此,小公主也漸漸地迷戀楊玄。當然皇上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但也只是當作小孩子做做朋友而以便不以為意。
  過沒多久楊玄又接令去收復失地,也就沒再跟小公主有任何聯絡,直到上一年立春,小公主接到楊玄的消息,先是欣喜若狂,但是皇上卻命令她去親近楊玄然後把他給殺了。
  小公主依照命令去見楊玄,她很是高興,終於見到她朝思暮想的愛人,但也十分傷心,想不到要親手把他給殺了,心裡一陣混亂。
  在這一年又八個月的時間,小公主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親手間接地把楊玄給殺了,但她從沒下手,似乎就像忘了這件事一般。

  楊玄俯身過來抱住小公主,[別哭了,我這就回去見皇上,這樣我就不會死啦。]
  [父王她等你一回去馬上就會把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給殺了!]
  楊玄柔聲說道:[放心,我是不會死的。]
  [不要,你不要回去了!咱們這就走!走到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別再管什麼國家,什麼令牌!]
  [別說傻話了,男子漢就該以國家為重。]
  小公主從楊玄的懷裡掙脫出來,厲聲道:[那我比較重要還是國家比較重要!?]
  楊玄默然。
  [明日午時,寒玄碧玉洞裡,我在那等你的答案。]說完,小公主跑出帳外,沒多久便看不到人影。
  楊玄搖頭,嘆了口氣。

  楊玄獨自在營帳裡喝著公主適才端來的茶,雖然冷了一些,但味道依然濃郁香醇,這茶傳聞只有這個小公主有本事調配得出來。而那想了半天的軍事要務則被冷落在一旁,不在書寫,直到深夜。
  楊玄輾轉反側,竟不能成眠,於是走出了營帳望向夜晚星空。
  這時一顆星星急速墜落,而那星星旁邊也伴著一顆更小一些的流星一同墜下但楊玄並沒有注意到那顆一同墜落的小流星。
  楊玄面色凝重低下頭,算了一下,跟前些日子算的相去不遠,不論他用何種卜算方法如何計算都算出同一件事情,就是他命不久矣!
  [… …就是明天啊。]楊玄運起輕功,快步走到副將營帳。
  楊玄竄過守帳的士兵並沒有被知覺就闖進了營帳裡頭,發現副將柳裕松也尚未就寢不禁感到些微歡喜。
  [柳大俠。]楊玄在柳裕松背後數步叫喚對方。
  [誰?]柳裕松回過頭來,看到是楊玄也感到高興,[原來是楊將軍,不知有何貴事?]
  [柳大俠,你認為這場戰爭有幾成的勝率?]
  柳裕松搖搖頭,嘆了口氣,[對方士兵剩我軍十倍甚至更甚,而且此城城牆堅實高俊,對方雇用了不少江湖邪士,勝算實在不大,只能出奇制勝,若是硬碰硬恐怕沒有任何勝算。]
  楊玄點頭,然後從袖口裡拿出三袋錦囊交給柳裕松,[柳大俠,這三枚錦囊你從明日起,一天開一個,依照裡面的內容形式,必可大勝此次戰爭。]然後又慎重的說一次,[切記,一日一個,而且不需理會任何收兵令牌。]
  柳裕松收下三袋錦囊,但不禁疑惑的看像楊玄,[楊少俠,這事情怎麼會是交給我呢?應當由你自己來統帥大軍才是上選。]
  楊玄苦笑:[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過五更]
  柳裕松大驚;[... ...怎麼會?您患了什麼重病嗎?還是連年爭戰所淤積下來的傷口一次迸發?]
  楊玄搖頭,[並非生病也非傷口,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會是怎麼個死法,不過我在數月前便算到了。]
  接著又說:[柳大俠,這場戰爭勝敗就看您了,小弟我可能無望看到您勝戰歸營啦。]
  [不可這麼說,也許只是星象錯誤罷了,算命並不會是完全可信的啊。]
  柳裕松這樣說只是在安慰楊玄罷了,因為楊玄曾在好幾次戰爭中運用星象算出無數的未來,也如此在戰場上搶得數次先機。
  楊玄拍拍柳裕松的肩膀,狀似安慰柳裕松但其實是在他身上點下穴道,令他幾個時辰之內不得動彈,然後走到桌案上拿出文房四寶,寫下軍中要令,封柳裕松為大將,並將軍印放在桌上,又運起輕功飛奔而出。
  
  楊玄出了柳裕松的營帳,將軍事給交代完畢後,又回到自己帳中,拿起了那把劍身如水般的碧水天寒劍,又奔了出去。
  找了整個軍營,守兵都幾乎被抓來問過了,沒有半個人知曉小公主跑去哪了,他擔心之餘便先跑到寒玄碧玉洞外看會不會遇到小公主的身影。
  [唉,凝玥是哪去了,這個小公主真難伺候… …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楊玄又四處找了一會,依然沒有看到凝玥,於是越來越擔心,時間也到了辰時,而凝玥大約是在丑時一刻出去的,這一段時間他是去了哪呢?
  楊玄越找越心急,甚至拔出了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在坎樹,已經急到檔在前面的東西就是給他砍斷不然就是運勁震破。
  直到時間快到午時,才又跑回到寒玄碧玉洞外,正好聽到裡面發出一個呵欠聲。
  楊玄走進洞裡,又驚又喜,裡面正躺著一位粉色衣裳的美人,不是凝玥會是誰呢?
  [… …早安!]凝玥一手揉著眼睛,另一手對著楊玄打招呼。
  [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楊玄開口就罵;[笨蛋公主,睡在這裡要是被敵方給擄走,妳說該怎麼辦?]
  [哼,你還是比較在乎國家吧!]凝玥氣得雙頰發紅,直紅到耳根子去了,[反正我被擄走你就打不贏啦,這樣也好!我也想看看你打輸的樣子!]
  楊玄聽到這話也當場生起氣來,[對啊!妳要是知道就給我回去城裡乖乖地當小公主,別來礙事!]
  [好!我這就回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凝玥跑出洞口,然後看見洞外的樹木近乎全都被砍倒。
  [… …這怎麼回事?]凝玥看到那場景不禁倒退回洞裡。
  楊玄默然,將碧水天寒劍插在地上,然後運起內功閉目養神。
  凝玥看到劍柄從原本的水藍色被血染成黑紅色,又看到楊玄的虎口滲出些微的血液。
  [你、你為了找我把所有的樹都砍了?]
  楊玄沒有理會,依然閉著眼睛運氣養神。
  [回答啊!算我不對,你回話啦!]凝玥看楊玄不理睬自己,不禁急了起來。
  這時洞外傳來一個聲音,朗聲道:[他正在運氣養神,你在打擾他會使他精神錯亂唷。]
  [誰?]凝玥回過頭來,看到一個身著道袍,滿臉慈祥的老道士。
  [我?]老道士抬頭望了一下,想著要用什麼身分來表示自己比較好。然後他手指著楊玄,[我是這個劣徒的師父。]
  [您是楊玄的師父?我不怎麼相信… …]
  老道士微笑道:[喔?怎麼說?]
  凝玥笑著說,[因為楊玄不是道士啊,他怎麼會是你的弟子?要是他真是你的弟子,那他豈不就是出家人了?]
  老道士笑得更開了,[哈哈哈,他是我的俗家弟子,並不是道士的弟子就一定是道士、一定要出家。]
  凝玥歡喜得滿臉通紅,[也就是說,楊玄依然可以娶妻生子囉?]
  老道者又笑了出來,[小姑娘,妳喜歡我這個劣徒啊?]
  凝玥低頭微微頷首。
  老道士苦笑數聲,[哈哈哈… …不過很可惜,我這劣徒他… …]
  這時楊玄已經穩定收好心神,[師父,還是讓我自己說吧。]
  楊玄走到老道士前面,跪下,[弟子楊玄,拜見師父。]
  [免禮,快起吧,你時數不多啦,最多再三個時辰而已。]
  [… …]楊玄走到凝玥身旁,牽起她的小手,[咱們到別處說吧。]
  凝玥聽到剛剛老道士說剩下三個時辰不禁感到不安,趕緊搖頭,[咱們在這裡說就好啦。]
  楊玄無奈的點頭,[好,那我就說了,就是,我今天就會死,如果沒算錯的話,大概會在酉時壽終正寢。]
  凝玥愣了一愣,也問了個跟柳裕松一樣的問題:[為什麼?是什麼怪病嗎?]
  楊玄搖頭,[並不是,只是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過五更。]
  凝玥眼淚流將下來,大聲問道:[為什麼?你是好人啊!為什麼?你幫國家收復失地,甚至就快一舉反撲了,怎麼… …怎麼會這樣?]
  楊玄苦笑著,幫凝玥把眼淚給稍微擦了一下,[別哭,人生自古誰無死?而且並不是我打勝仗就是做好事,雖然我國把我傳為神將劍君,但是妳認為我在敵方國家被傳為什麼?]

  在敵國,敵方將領雖然尊崇楊玄的劍術依然稱他為劍君,但是,在敵國民居之中則稱為劍魔或者更難聽的殺人魔。

  [我這雙手染滿無數鮮血,奪取無數性命,破壞無數家庭,妳說這樣叫做做好事嗎?]
  凝玥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默然。
  [而且生死有命,我註定是躲不了,現在最放不下心的事情只剩下一件啦,妳可以幫我完成嗎?]
  凝玥點點頭,表示答應。
  [妳要好好活下去,聽到沒有,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妳啊!]
  凝玥聽到這話氣得送了楊玄一巴掌,[笨蛋!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啊!你憑什麼叫我獨自活下去!?]
  楊玄也沒避開那個巴掌,只是微笑,然後在凝玥身上點穴,令她暫且麻痺。
  [師父,希望您能把凝玥帶回皇宮,我這種人不值得她如此對我,可以的話施法讓她忘了我吧。]楊玄橫抱起凝玥,不理會凝玥的叫罵,來到老道士面前。
  老道士搖搖頭,然後用比楊玄還要迅速且準確的手法點中他的穴道,接過凝玥並解開她的穴道,[抱歉,我並不能帶這小姑娘回去,而且我來這裡是奉玉帝的命令來的。]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煩請解釋清楚!]楊玄吼道。
  [首先,很抱歉,我是半仙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再來,玉帝派我來此地是要令你逃過此劫。]老道士說著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凝玥,[小姑娘,妳過來,咱們到外面談。]

  兩人走到洞外數步,凝玥剛剛聽到有方法可以讓楊玄活下去又驚又喜,隨口就問:[道長,請問是什麼方法可以讓楊玄活下去?只要我幫得上我一定幫。]
  老道士苦笑了數聲,[呵呵呵... ...別答應得太早,這方法本是禁忌,但這時玉帝有旨我也不能抗,反正玉帝最大,哈哈。]
  [那,到底是什麼方法?]
  老道士從袖口拿出一顆灰色的六角水晶交給凝玥,[這是顆名為封魂弒神的水晶,是古老的某個邪惡巫師創造出來用來弒神的水晶,後來被玉帝收到並封印起來,這顆水晶除了弒神還有另一個用法,就是把人給封印起來,過了數年又再次復活,只是這個用法有個很大的代價… …]
  凝玥不耐煩得接口問:[什麼代價?]
  [所謂一命換一命,這用法就是用一條命去封印另一個人。]
  凝玥吃了一驚,[照這樣說,就是要用我的命去封印楊玄,直到他逃過了劫難才又再次甦醒?]
  老道士點頭:[大致上是這樣,被封印的人在封印的這段時間不會變老也不會死,封印的時間長短也可以調整,不過用不用這水晶在於妳。]
  [那可以問一下嗎?我用了這石頭會去輪迴?請問輪迴轉世是在死去那一瞬間就立時投胎成為另一個人嗎?]
  老道士搖頭,[並沒有那麼快,中間還有數道程序,算算約有人間兩三年吧而且並不一定是人,可能是花草樹木、野獸禽鳥。]
  [嗯,那我願意獻上我的性命。]

  於是兩人回到洞內,楊玄看到那顆灰色水晶散發出些微邪氣,不禁問道:[那顆水晶是什麼?]
  老道士跟凝玥說明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楊玄聽了大聲怒吼:[凝玥,我不准你做傻事!我不准你用那顆水晶!]
  凝玥眼中含淚,不理睬楊玄的聲音,兀自地念起咒語。
  每多念一句咒語凝玥的身形就更加透明一層。
  楊玄改向老道士叫道:[師父,我從沒求您什麼,這次我求您別讓凝玥做傻事啊!]
  老道士搖搖頭,嘆了一聲,不加回應。
  楊玄趕緊自解穴道,當穴道解開時,凝玥也正好念到最後一句咒語,楊玄登時被化為一尊石像,而凝玥也消失無蹤,只留下一件粉紅色絲綢袍、一個金黃色髮還跟翡翠手鐲。
  老道士將這些東西整理好,放在楊玄的旁邊,並拿起插在地上的碧水天寒劍在洞裡刻下十四個字,刻完了便把劍也給放在楊玄的旁邊。
  十四個字為;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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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二十五年,柳裕松靠著楊玄那三枚錦囊大敗敵國,然後又依照最後楊玄所寫的那篇軍事要務找到了他的破城要訣,勢如破竹地又連勝數十場戰事,從此聲名大噪,但他並不居功,把楊玄的事情呈現給皇上,而皇上則是給楊玄一個名號而已,連死後追封也沒有,漸漸地楊玄的事蹟變成民間傳說,但是在那些確信楊玄這人虛實的人來說又不一樣了,有人為了楊玄建造廟宇供奉、有人則是為他傳誦他的事蹟,而史記官也在正本裡把他給加入史書中只是未加註姓名,但另寫一本列傳傳於世間。
  [劍君闖關無人敵,碧水天寒灑劍芒,深夜月明傳軍令,柳公破城如反掌。]
一名少女口中隨口念著這句家喻戶曉的詩,走在深山裡採集野果。據說這裡有個寒玄碧玉洞,裡面有楊玄的神像,栩栩如生,曾傳入柳裕松等人的耳中,都曾來探望過,來的人都不禁淚如雨下,因為太過真實,簡直就是楊玄本人,有些人甚至提議要把石像給帶走但柳裕松覺得應該要把石像留在當地。於是這寒玄碧玉洞外面被封了起來,裡面的東西也沒人敢動,深怕楊玄在天之靈會知道有人隨意動用他的物品,而降下天罰。而這少女則走進這個洞窟,但他深知洞窟裡面是禁地所以便只在外面打轉採集野菜。
  這時洞裡走出了一個人,那人腰間繫了把長劍,身穿棕紅色長袍,面容俊俏,手上拿著包袱正在伸懶腰。
  少女心想,這人是誰?難道是來竊取洞裡寶物的山賊?可是怎麼看也不像啊,而且那套服裝還有點過時了,長得那麼俊俏的人這個山裡我活了十六年也沒看過。
  那人自言自語的說著:[這裡是哪呢?過了多久了,唉,希望不會太久,不然很怕語言不通那就不好了。]
  少女這時已經走到那人附近的一棵樹後面,偷偷地聽他自言自語,但立時就被發現了。
  [是誰?還不快出來?]
  少女不禁面露微笑,有人躲起來會因為對方叫自己出來就出來嗎?除非那人是笨蛋。
  正當她如此想時,那人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原來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少女嚇得回過頭來,看著那人放大數倍的臉龐,濃眉大眼、面容乾淨整齊,不禁臉紅過耳,她出生這麼久除了跟他父親這麼接近以外,還沒跟其他男人如此接近過。
  [哇,你、你別過來!不,你離我遠點!]
  少年心想,幸好聽得懂她說什麼。
  [呵呵,別緊張,我不會對您做什麼,不過希望您能回答幾個問題。]那人退後幾步,開口道。
  少女顫聲問道:[什、什麼問題?]
  [請問現在是什麼時代?]
  [我記得上一年是天玄皇帝五十大壽,今年是天玄五十一年。]
  少年又自言道:[原來天玄皇帝還沒死啊……]
  [我也可以問些問題嗎?]
  少年微笑著道:[請問。]
  [你是不是從遠地來的人,不然怎麼會說(原來天玄皇帝還沒死)這樣的話來。]
  少年搖頭,[我一直在這座山裡,算算也有二十五年了吧。]
  [這座山裡二十五年?少開玩笑了,我在這座山裡跟我爸爸生活了十六年也沒見過你一次。]
  少年笑道:[這個自然,您知道山裡有個寒玄碧玉洞吧?我就一直在那山洞裡。]
  這時少女笑開了,完全忘了剛剛的緊張感,[哈哈哈,別說笑了,那洞裡可是供奉著世人尊敬的劍君楊玄楊大俠耶!你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更何況那也只是傳說而已。]
  少年呆愣一會,然後無奈地笑了笑,自言道:[原來我已經變成傳說啦。]
  少女心想,這人該不會是瘋子不成?她以為自己是楊玄這個傳說人物?
  少年便是楊玄,那年凝玥設定封印二十五年,她希望他再次語楊玄見面時已經是個成熟的女性所以才如此設定。
  楊玄苦笑了一下,便說道:[算了算了,互相自我介紹一下吧,敝姓楊,單明一個玄字,就算您不相信就先以這名字來稱呼吧。]
  少女點頭,臉上掛著微笑,[我姓穆,名憶倫。]
  楊玄點個頭然後看到憶倫手上挽著一個竹籃,上面放滿了山菜野味。
  少女看楊玄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菜籃,又看楊玄的穿著似乎不是這山上的居民便熱情的邀請,笑著道:[餓了吧?來我家吧,我爸爸最好客了,平時遇到什麼人都會邀請到家裡來做客。]
  楊玄點頭,然後跟在少女後頭一步步地回到一間山間草屋。
  憶倫打開門,[爹爹,我回來啦!]
  一名年約五十的男人從屋內走到門口迎接女兒,[喔,回來啦,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啊?]
  憶倫搖頭,並且把楊玄給拉進屋來,[不過我帶了個人回來。]
  楊玄有禮貌地躬身,[穆伯伯您好,抱歉冒昧來打擾貴府。]
  那男人看到楊玄不禁大吃一驚,[楊將軍!您,您當真是楊將軍!?]
  憶倫不解地問那男人,[爹爹,您在說什麼啊,劍君楊玄那不是傳奇人物而已嗎?什麼楊將軍?]
  那男人搖頭,[那只是皇上故意傳成傳說罷了,妳老子我曾經就在楊玄將軍手下做事!]
  楊玄皺眉響了一會,[請問伯伯,您是不是穆龍翔?]
  憶倫吃了一驚,她一路上不曾跟楊玄說過自己父親的名字,怎麼他會知道?
  穆龍翔正色道:[真是有幸,大人還記得小人的名字。正是小人!不過,怎麼楊將軍的容貌沒有一絲改變?難道您在這幾年間得道成仙?]
  楊玄苦笑數聲,[哈哈哈,不敢,成仙之路無盡漫長,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仙呢?我只是為了躲過命中一大劫數而在寒玄碧玉洞被封印這二十五年罷了。]
  楊玄一想到封印這件事又不禁想到凝玥,心中抽痛,悲從中來。
  穆龍翔聽到這事雖然感到十分玄妙,但是他心想楊玄本來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所以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穆龍翔指派憶倫去準備飯菜,並拿出陳釀的酒跟楊玄到屋內聊天。
  [幸好您不像傳說中那樣讓賊皇帝的賊女兒把您給殺了,不然俠客義士都要淚灑滿襟啦。]
  楊玄聽到這話不禁一愣,激動地問:[什麼賊皇帝的賊女兒?傳說到底傳些什麼!?]
  穆龍翔被楊玄這樣問也嚇了一跳,[就是那昏庸無能的天玄賊皇帝所生的女兒凝玥公主啊!傳說中她受她父王密令來暗殺楊將軍您啊!]
  楊玄聽到這話氣得一掌把桌子給打碎,[這傳說是誰傳的?怎麼會這樣傳呢?]
  穆龍翔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這少年便是楊玄,同時也因為他這一掌嚇得倒在地上。
  [是柳公在您失蹤後的隔天發現公主營帳裡的那封密令,便如此杜撰。]
  楊玄虎目含淚,低下頭來,[的確,凝玥是有收到那封密令,但她並沒有加害於我,她假密令來尋我,實是來照顧我,甚至還為了令我躲過那一次兇劫而丟了性命啊!]
  [啊,原來如此,那我應當去找柳公稟明此事,以守住凝玥公主的清譽。]
  憶倫聽到剛剛那擊碎桌子的巨響跑了過來,[唉呀,怎麼聊著聊著桌子碎成這樣,難不成有山豬闖進屋來?]
  [倫兒,妳跟爹爹現在就立刻去找妳柳伯伯稟報要事,事不宜遲,快去準備行李。]
  憶倫不解得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啦?怎麼突然要去找柳伯伯?我不要。]
  [別任性了,妳一個人在這山裡我不放心啊!]
  憶倫滿不在乎地說;[反正爹爹走了還有楊玄啊!]
  楊玄開口道:[我也要走,但不是去找柳大俠,而是去找凝玥。]
  [凝玥公主?您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穆龍翔隨口說道。
  [人死都會經過輪迴再次來到人世間,除非已經得道成仙,不然會一直不斷的輪迴轉世,這時算算凝玥大概二十三歲左右才是。]
  [那麼請您帶著倫兒一起走可否?我想快點將這件事情報告給柳公聽,請他務必把這件事情傳於民間。]
  憶倫皺眉,[怎麼一下子就說要走啊,咱們在這裡生活一十六年,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就要走?]
  穆龍翔厲聲道:[什麼來歷不明!?他可是咱們國內的大英雄楊將軍啊!沒有他咱們國家早被賊人給占領了!]
  楊玄站起身來,微一躬身,[穆姑娘,實在抱歉得緊,沒想到因為我要令您跟穆伯伯起爭執,我看還是我自己去便是,當我沒來過吧。]
  穆龍翔說道:[話怎能如此說呢?凝玥公主因為咱們先入為主的想法蒙上污名是咱們的不是,自然要由咱們來洗刷,而您要去尋找公主的輪迴轉世也是必要的,所以快請別那麼說,倫兒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
  楊玄稱謝,[但是憶倫還是跟穆伯伯一道同行才好,我會繞道而行,可能會晚一兩個月才會回到皇城。]
  憶倫開口道;[你們都各說各的,怎麼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啊?這裡三個人剛好可以投票表決不是?竟然現在一比一,所以主導權應該在我才對吧?]
  楊玄心想,這小姑娘古靈精怪,剛剛還一副不想走的樣子,現在則變成由她選擇跟誰走了。
  穆龍翔道;[說得也是,倫兒妳說看看吧,妳想跟誰走?]
  憶倫笑著說:[古人說百善孝為先,所以我聽爹爹的話跟楊玄走,而朋友有難拔刀相助兩肋插刀稱為有義,這樣孝義兩全豈不美哉?]
  楊玄大笑,[哈哈哈,穆伯伯,想不到您養了個好女兒啊,聰明如斯,跟您真是不大相似。]
  穆龍翔笑道;[過獎,其實倫兒並不是我親生女兒,她是在十六年前我在雨天裡把她領回家養大的,不然您想想,在這深山裡別說女人了,連人一個月裡都遇不到一個,所以我並未娶妻也尚未生子。]
  楊玄疑惑道:[您為何在這深山裡生活呢?]
  [為了看守您那個寒天碧玉洞啊。]
  楊玄苦笑著,[哈哈,那真是辛苦您啦。]
  憶倫看著他們一搭一唱,自己根本搭不上話,索性去準備行囊了。

  到了隔天楊玄才跟憶倫一道出發,而穆龍翔則是晚一天才出發前往皇城。

  一路上兩人便在討論要如何稱呼對方,楊玄嫌叫憶倫,小倫太過小孩子氣,穆姑娘則換憶倫嫌太過生疏,想想自己也算她的長輩索性叫她倫兒,而憶倫總覺得楊玄不過大她幾歲罷了,要叫她伯伯或叔叔太早了些,所以便叫他楊大哥。
  楊玄在路上也交了一些防身術給憶倫,以免她落單時被欺負。
  [楊大哥,咱們要先到哪呢?]
  楊玄道:[咱們先到附近的村子歇歇,準備好糧食飲水以及確認好方位在前往貴城。]
  兩人步行到碧玉山下的玉霞村隸屬於貴城,楊玄看到村人個個衣衫襤褸,人人痛苦哀嚎,不知發生何事。
  楊玄走到一個老婆婆面前問道:[請問貴村發生何事?怎麼大家都這副求生不得要死不能的樣子?]
  [前些日子,村裡的人都得了怪病,人人叫苦連天,彷彿是天譴天災降臨小村,過沒多久突然來了個能治這怪病的大夫,人人日日給他看病,病是好了,但是卻不能壓抑自己去跟大夫買藥,不買便會痛苦百倍,而那醫生也開始坐地起價,從原本領一次藥一文錢,調漲到現在一次要一兩銀子,這叫人如何過活啊!雖然有些人沒有錢而不再去買藥,經過百般痛苦後擺脫了藥物而大部分人都是精神分裂或者自殺身亡。現在這村子只剩下一些勉強撐下來擺脫藥物或者一些仕紳豪強而已。]
  憶倫正色道:[這事大有蹊翹,請問哪裡邊可以領到這藥?]
  楊玄皺眉,[現下不是沒有外族侵擾國力最盛之期,怎會有這等自己人欺負自己人的事情發生?]
  那老婆婆怒罵道:[就是啊!那個賊大夫,假當年楊公之名賣那可惡的邪藥,害得村民家破人亡不計其數,要是楊公劍君在此聽到這事,必定讓這惡賊遭他碧水天寒神劍亂劍刺死。]
  楊玄苦笑,而憶倫大笑,小聲地在楊玄耳旁說道:[楊公大神,您的信徒正在跟您禱告呢,您說該當如何是好呀?]
  [倫兒妹子,別說笑啦,這當然是去調查一番啦。]
  憶倫頷首對著老婆婆問:[請問老婆婆,那惡賊在哪賣藥呢?]
  老婆婆手指東方,說道:[就在村子東方的劍君廟旁,他號稱他的藥方是楊公在世時長期戰爭服用的靈丹妙藥,稱為劍君丹,很多人就都信以為真。]

  兩人信步走到劍君廟前。
  楊玄苦笑道;[想不到這二十幾年來我一直被世人咒死呀,人都還沒死就建寺廟來供奉。]
  憶倫竊笑著,[誰叫楊大哥您武功蓋世天下聞名,用您的名聲來招搖撞騙還當真實用,以後我來用您的名號來賣包子,宣稱是楊公劍君東征西討時所愛吃的包子如何?]
  [我可以抽些油水嗎?]
  憶倫瞇起眼,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當然不行,哈哈]
  楊玄笑了一下,然後正色道:[玩笑就開到這,倫兒,妳來裝病吧,我裝病是不像的了。]
  [說得也是,誰叫您長得就像一個富家公子哥的樣子。]
  楊玄無奈攤手聳肩,憶倫登時便裝成剛剛那老婆婆病懨懨的樣子。
  楊玄扶著憶倫進那間藥鋪,一臉緊張的樣子,[大夫,快給我包藥,我妹妹她已經受不了啦!]
  那大夫看楊玄一身棕紅色長袍,一臉公子爺的樣子,十分歡喜。
  [唉喲,這漂亮的小姑娘怎麼會這般痛苦的樣子?讓梁大夫我看看。]
  那大夫伸出那肥若豬腳的手打算撫摸憶倫潔白如玉的軟手。楊玄即時喚住那位梁大夫。
  [聽說貴藥鋪有包解百病的劍君丹,快給我來一包,錢要多少我給!]
  梁大夫一臉邪笑,[這藥可不好配製,須將藥材投入煉丹爐裡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才能煉製而成,豈能隨便販售… …]
  楊玄不等對方繼續說下去便從腰間的囊袋裡取出兩碇銀子。
  楊玄厲聲道:[夠不夠?]
  梁大夫見到那兩個銀碇子眼睛都發亮了,直說:[夠啦,夠多啦!小的馬上為您將藥丹取來。]
  過不多時,梁大夫從後房裡拿來一小包藥丹遞給楊玄。
  楊玄領了藥包便扶著憶倫走出藥鋪,然後轉進廟裡,並把藥交給憶倫。
  憶倫打開那藥包,取出一顆朱紅色的藥丹,她嗅了嗅味道,然後拿起地上的石頭把藥丹打碎,用手指拈起一些碎粉湊近眼前仔細的觀察。
  憶倫突然咬牙切齒的怒道:[這賊大夫,當真可惡,他竟用如此奸邪的藥物來詐取錢財!]
  楊玄問道:[這什麼藥?我還不曾看過這種藥丹呢。]
  [這藥是用罌粟花製成的,那是種迷藥,只要吃了便會上癮,起初會有飄飄欲仙的感覺,但是之後會產生幻覺,而如果停用很可能會造成精神崩潰,雖然就如老婆婆說的有人克服了那痛苦的解癮過程,但那段時間會一直出現幻覺。]
  楊玄驚訝的問:[那豈不是這村的人都要受百般的煎熬才能脫離這種魔藥的控制?沒有任何解藥嗎?]
  憶倫搖頭,[有是有,但需要點時間準備藥材。]
  [那麼妳去準備藥材,我去把那藥鋪掀了。]
  楊玄拔劍便運起輕功,準備立時闖回那藥鋪把那梁大夫給一劍砍成兩半。)
  [先等會,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
  [嗯?]楊玄收劍入鞘,回頭問憶倫:[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罌粟花可不便宜,怎麼這小村莊的大夫會有呢?我認為那梁大夫被後一定有什麼後台。]
  [那就把他給抓過來,嚴刑拷打便是,看那副肥油豬腦的樣子,我認為不出三個時辰便可問出來了。]
  憶倫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竟然對方打著劍君大爺您的名號來招搖撞騙,那咱們也來用您的天威來審問那個梁大夫,如此一來好玩得緊。]
  楊玄看向廟裡的那尊自己的神像,想了一會,不禁笑道:[妳是不是要我利用大眾對我的信仰來令大家了解整件事情?]
  憶倫笑著點頭,[怎樣,好玩吧?可以令大家知曉這藥物的害處,還可以套問出那梁大夫的後台,更可以令大家遵照您這劍君的指示解毒,一舉數得,不錯吧?]
  [妳這鬼靈精怪的頭腦跟誰學的?以後我可要防你背後捅我一刀啦。]楊玄笑著,又接著道:[好啦,倫兒,妳說該怎麼做才是?]
  憶倫將嘴巴湊近楊玄的耳朵旁,如此這般地說了一段時間,然後道:[這樣就可以了,那麼我先去準備藥材,您去通知老婆婆把消息傳開來,亥時再來這廟裡集合。]
  楊玄點頭,然後兩人各自去準備這項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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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亥時,楊玄跟憶倫先後回到村子東方的那間劍君廟,憶倫手上挽著兩大籃的藥材,楊玄則是跟早上時沒什麼兩樣除了一手拿著那些寒天洞裡的物品的包袱另一手拖著一個大麻布袋,裡面還發出幾聲{呼呼}的打鼾聲,身上還是那件棕紅色長袍腰間繫著碧水天寒,不過臉上多了從廟裡那尊神像摘下來的被線香燻得有些發黑的鬍子。
  憶倫笑道:[楊大哥,你帶鬍子還真不大適合,可惜了這張臉呢。]
  楊玄無奈道:[這可都是妳的主意啊,我可不想帶什麼鬍子,真懷疑柳裕松是把我的相貌塑造成什麼樣子?怎麼會老這麼多呢。]
  其實楊玄的相貌原本柳裕松畫了一幅畫傳於民間,後來皇上得知之後便把畫收回,並又令命畫師另畫一幅老者的畫像流傳,不過有些地方的神像還是跟楊玄本人的樣子相去不遠。
  [先不管這啦,以後你再去問柳伯伯吧,時間快到了,你快爬上神像的位置。]
  這時廟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全都是楊玄拜託老婆婆去跟村人說劍君大爺將在今晚子時顯靈為大家處裡怪病及藥癮的方法,幾乎全村的人都信以為真的跑來廟門口等待劍君顯靈。
  憶倫突然想到一件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楊玄忙問道:[怎?忘了什麼事情嗎?]
  憶倫皺眉說道:[我等等不是要扮成仙女嗎?但是我這身衣服跟個村姑一樣,有誰會相信呢?]又自責道:[我怎麼這時才想起這件事情啊,這時候了要去哪弄套漂亮的衣服來呢?]
  楊玄打開包袱,從裡面拿出一件粉紅色的絲綢袍子遞給憶倫,[換上這件吧。]
  憶倫急忙拒絕道:[可是這是凝玥公主的衣裳,也是你重要的物品,我怎能隨便穿上呢?]
  楊玄催促道:[沒時間去顧及這種小事了,快拿去換上吧,不過只有這次,下不為例。]
  憶倫用力的點頭並收下衣服,快步走到廟宇候房。
  換好衣服後憶倫走回廟宇門口,在楊玄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楊玄隨口說道:[很好看,好啦,沒時間了,等我爬上神位後妳便把廟門稍微打開一個小口子,然後等人擠滿廟口時在喊聲肅靜,接下來再照我的指示去做便是。]
  憶倫心中對楊玄敷衍的態度頗為不滿,不過大局為重,這種小事就等事後再跟他吵鬧一番就好,於是照著楊玄的吩咐把門稍微開了一個口子。
  而稍微開起這門的動作引起了外頭暴動的村民魚貫而入,憶倫趕忙往後跳了兩、三步才免過被這群村民給推倒。
  憶倫等到人大部分人都沖了進來以後,再悄悄走到後房門口那邊喊了一聲:[肅靜!]
  憶倫的聲音雖然無法完全蓋過著群村民吵雜聲,但她的聲音極為刺耳還有股穿透力,使得村民聽到這一聲喊叫便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憶倫身上。
  村人看道憶倫穿著華麗服飾,身材婀娜,面容秀麗可人,又是因為聽信劍君顯靈才聚集的,不少人都直呼是仙女隨著劍君下凡,俱都對著憶倫俯地跪拜。
  楊玄聽到憶倫的聲音,便從神座上站了起來,然後怒吼道:[倫兒,把那作惡多端的梁大夫帶出來!我要在這給他判刑!]
  所有人聽到這聲怒吼又轉過頭去,看見楊玄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如雷般的驚呼。
  憶倫照著楊玄的命令,把楊玄近來時拖來的那個麻布袋從後房給拖了出來,並補上一腳。
  那麻布袋因為這一腳便滾到村民前面,麻布袋裡滾出了一個人,那人肥胖如豬、其貌不揚,多看一眼都令人感到一陣倒胃,這人正是梁大夫!
  楊玄拔出劍,直指著梁大夫的頸子,那劍散發著水藍色的柔光,所有人又一陣驚呼又一再拜地,口中直呼劍君顯靈。
  [賊人你可知罪!]
  楊玄這聲虎吼,蘊含著一股正氣凜然的氣息,不只是廟裡的人可以聽到,甚至連外面那些擠不進來的大群村民都聽得一清二楚,外面的人也不再吵雜,立時跪倒在地。
  那梁大夫看到那把發出藍色柔光的寶劍指著自己,不住的發抖,連話都不敢說,甚至還尿得一地都是。
  [你給村民的迷藥從何而來!?你可知用這種奸藥邪毒詐取財物甚至還假我名義來行騙,你說該當何罪!你縱然死個百、千遍也不足以彌補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楊玄接著望向憶倫,又道:[這位是上天派下來的仙女,她在後房已備足了全村所需的解藥。]
  又繼續對著梁大夫吼道:[快快從實招來,是何人給你這等害人的藥物,說出來本神或許可以給你判輕點,不說就立時在這一劍把你斃了!]
  梁大夫急忙跪下拱手,顫聲道:[小、小人原本只是個貴城裡的小商人,不是什麼藥師更不是什麼大夫,小的有日跟貴城太守談天,訴說近日的收支及生活日況,忽然貴城太守李大人給了我這藥丹的藥方指派我來這村莊賣藥,說有利可圖,劍君大爺您也知道,做商人的指要聽到有錢可賺,哪還會管其他事情,然後就跟著照做,於是便在這裡賣了快半年的丹藥,小的實在不知這是什麼毒藥呀。]
  全場的人聽了這話都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這大半年來都一直吃這毒藥,而這藥方竟是太守給的。
  楊玄聽到這話更是怒髮衝冠,將劍射出,正好定在那梁大夫前面,還飄下了幾根頭髮。
  梁大夫看到碧水天寒劍瞬間就插在自己眼前,只消再往前半寸,可能就一劍貫穿他的身軀,登時不省人事的往一旁昏倒。
  楊玄怒吼道:[我當年為國賣命究竟是對還是錯啊!連這種傷國害民的人都可當上一城太守!]
  楊玄從神座上跳了下來,把那梁大夫又塞進麻布袋裡,對著憶倫說道:[倫兒,把解藥分配給每個人。]
  憶倫走入後房,將一整鍋藥湯都拿了出來,她走到哪村民便挪了開來,走到廟口時,請旁邊的大漢幫忙拿一張桌子過來。
  [麻煩各位村民對著我排成一列隊伍,請勿爭先恐後,人人都可喝到解藥。]
  憶倫又走進廟裡後房,從裡面拿出不少個陶碗,一碗碗盛給村民服用。
  這時楊玄已經拿下那黑灰的鬍子,從廟裡走了出來,朗聲道:[各位村民,請聽我說幾句話,在下並非你們所信仰的劍君爺,而身旁這位也並非什麼仙女,咱們只是正巧路過的旅者,希望可以請村長跟我談談,不知村長是否就在現場?]
  每個人聽到這話雖然都不禁面露沮喪,但又想到他們兩人揭穿梁大夫的陰謀詭計又給了他們解藥也都是心存感激。
  這時一個少年回應了楊玄,說道:[雖然大俠您不是劍君爺,但您救了咱們整個村莊,咱們村莊該當為兩位盡些棉薄之力,只要大俠開口,咱們村子必當全力相助!]
  這名少年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村長聽到這話不禁邊拍手邊走到楊玄面前,面露微笑,說道:[是呀,這位少年說出咱們村子對您兩位的感激,小村子對這大恩無以為報,但希望能盡些棉薄,請問大俠請老村長不知有何貴事,咱們必定盡最大的力量幫你達成。]
  楊玄拱手說道:[大俠這稱呼不敢當,不過希望貴村可以給咱們,兩匹馬及乾糧,咱們正要前往貴城,不知可否?]
  村長笑道:[大俠只管命令便是,敝村必定為您辦到,更何況這區區兩匹馬幾斤糧食呢?]
  村長回過頭,指名了幾個壯漢去準備,然後又回過頭來問道:[不知大俠可否留下姓名?]
  [小的姓楊名玄,鄉野人事不足貴村留念,而我這位妹子姓穆名憶倫。]
  村長搖頭笑道:[哈哈哈… …果然真的是您啊,劍君爺!]
  民間流傳的版本很多,而且大多經過皇上的密令修改,都把楊玄的名字去掉。
  村長又繼續說道:[不知劍君爺是否還記得,二十幾年前,您曾經過敝村,上了碧玉山呢?]
  楊玄凝眉想了一會,似乎真有這一回事。
  [您經過村子時,命軍隊分發糧草給咱們這小村莊,保住了當年因為饑荒而差點滅村的咱們啊。]
  楊玄聽到這話便也想起了大半,那年軍隊正要上碧玉山時,的確有經過一個小村莊,那時他看見村民個個沒有飯吃,心起憐憫,立時命軍隊分發糧草給村民,村長特來稱謝,所以村長跟楊玄其實有一面之緣。
  楊玄笑道:[原來您是黃村長?真想不到我跟貴村會如此有緣啊。]
  村長道:[那年要不是您大發慈悲,咱們這小村莊焉能存活至今?]吸了口氣又道:[這時也晚啦,請劍君爺跟穆姑娘在小村小住個幾日再行前往,讓咱們村莊為兩位準備行囊,不知意下如何?]
  楊還拱手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咱們正在趕時間,預計隔日一早便走。]
  村長點頭,然後等村民個個喝到解藥後,才接引楊穆兩人去村裡的客棧,店長也大方地讓出兩間上房給兩人,還特另廚師立時去煮幾道菜,並拿出陳釀的好酒數罈放到楊玄桌上。
  酒飯過後,楊玄由於身負仙術,所以千杯不醉,而憶倫喝沒幾杯已然醉倒在桌案上,楊玄把憶倫抱回房間,蓋好被子,便又回去獨自喝酒。
  獨自喝著酒,楊玄心裡又想起那日凝玥公主跑出帳房後獨自喝著她所端來的茶那時的場景,悲從中來,又因為喝著酒,雖然不會醉倒,但還是會稍微受酒的影響,不禁流下幾滴眼淚。
  邊喝酒邊回想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看到外面日正當中,想來快到午時,憶倫已經酒醒,撫著頭,手中拿著那件粉紅色衣裳,這時已經換回原來那套衣服,搖搖晃晃的走下來。
  楊玄看著憶倫還在宿醉,便說道:[頭在痛的話晚點再下來也可。]
  憶倫撐起笑容,[不是很痛,]然後伸手把那衣裳交給楊玄,[還給你。]
  楊玄收下,並放進他一直帶在身上的包袱。
  這時憶倫座到楊玄正對面,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凝玥公主穿那衣服比較美吧?是嗎?]
  楊玄神態自若,毫不遲疑地說道:[這個自然。]
  [哼!]憶倫看到楊玄說地毫不猶豫,不禁嘟起嘴巴,冷哼了一聲,搶過楊玄的酒杯又再喝了一杯,然後又自己斟了數杯,一口一杯的又喝得滿臉通紅,頭昏腦脹。
  楊玄忙著搶過酒罈子,喝道:[妳這是在幹啥?妳是剛睡醒又耍迷糊啊?喝傷了身子可怎麼辦?]
  [要你管啊!]憶倫對著楊玄吼了一聲,然後又轉過頭來對著掌櫃叫道:[再給我兩罈酒!]
  楊玄瞪了掌櫃一眼,那掌櫃看到楊玄那雙凜然的眼神,也不敢再拿出酒來。
  楊玄對著憶倫怒道:[妳發什麼酒瘋!?不能喝酒又硬是要喝,不准喝!]
  [哼!反正我穿起來那件衣服就是不好看啦!]
  楊玄這時收起怒氣反而笑出聲來:[誰說不好看啦?]
  憶倫把酒杯碰的一聲放在桌上,手指指著楊玄,叫道:[不就是你嗎!]
  楊玄這時被說得丈二金剛,問道:[咦?我幾時說過?]
  [不然我剛剛問你是不是凝玥公主穿比較好看,你怎麼毫不猶豫的就說是公主美!?]
  楊玄差點暈了過去,原來這小姑娘是在耍小女孩子脾氣呀,於是苦笑著忙著說道:[凝玥自然是美啦,但我也沒說妳穿起來就不好看,昨日妳也看見大夥村民都把你當仙女一樣。]
  憶倫拿起酒杯又倒滿一杯喝了下去說道:[哼!這還像句人話。]
  楊玄笑道:[好啦,好妹子,明日一早咱們便前往貴城,去買幾件更漂亮的衣服便是。]
  憶倫點頭,然後又搖搖晃晃的走回房間,碰的一聲,沒過多久又聽道憶倫發出睡覺的呼呼聲,楊玄苦笑著搖搖頭,跟著走上房間,果然不出所料,憶倫醉倒在地板上,就這樣睡著了,楊玄小聲笑道:[哈哈,這傻妹妹,當真傻得可愛呀。]
  於是又將憶倫抱起來,輕輕放到床上,將被子蓋好才又再次回到樓下點了些餐點跟酒飲酒吃菜。

  次日早晨,雄雞初啼,楊穆兩人已經在村外坐上馬匹,村子的人大都來送行,村長又跟楊玄聊了幾句話,就當又要聊得忘我時,憶倫輕咳一聲,提醒楊玄時間差不多了。

  行了數里,楊穆兩人找個陰涼處休息片刻,放著馬匹自由吃草,兩人也各自拿出乾糧來吃。
  憶倫邊吃邊說道:[楊大哥,咱們這次去貴城是不是要去整那個李太守麻煩呀?]
  楊玄微笑說道:[這個當然,既然已經知道這太守貪財害民,不去為民除害,那我學這身武術是有何用?]
  [楊大哥學武術當然是仗義持劍、鋤強扶弱,為了國家揮劍破城掠地啦。]憶倫接著又問道:[對了,你這身武術是跟誰學的呢?]
  楊玄道:[師父是個喜歡雲遊四海的老道士,我連名字也不知道。]
  楊玄把餅吃完,隨即問道:[那妳呢?妳去哪學來認藥的本領?我並不覺得穆伯伯有這能力教妳這種本事,甚至妳那滿腦子的鬼靈精怪也絕對不是穆伯伯教妳的。]
  一路上,楊玄被憶倫損了好幾句話,楊玄言詞本來也算一流,但是跟憶倫比起來還是甘拜下風。
  憶倫笑道:[既然你不肯說你的師父是誰,那我也不肯說,或者你用一個祕密來跟我換。]
  楊玄淬了一口,[當真是鬼靈精怪,那我還是別知道好啦。]
  憶倫笑道:[哈哈,這樣快就認輸啦?這可就不好玩啦。]
  楊玄無奈得聳聳肩,笑著把兩匹馬牽了過來,然後說道:[好啦,休息夠了,繼續走吧。]
  憶倫趕緊把餅給吃完,然後躍上馬匹,楊玄也跟著躍上另一匹馬。
  兩人並排騎馬,有說有笑地走著,前方不遠便是貴城,各自都暗暗慶幸不用露宿野外。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來到城裡,楊玄並沒馬上去找客棧,而是像迷路似的四處亂逛,從城西走到城東大約逛了快兩個時辰,天色也漸漸轉黑,口中一直念著{好像是這又好像是那邊}等這類的話,就這樣轉著轉著,而憶倫則跟在楊玄後頭,只是越走越不耐煩,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又逛完一條街以後,憶倫終於不耐煩地騎馬來到楊玄旁邊,說道:[楊大哥,你到底在找什麼啊?都這麼晚了,再不快點找客棧投宿就麻煩啦。]
  楊玄微笑著說道:[別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下一條街啦,要是那人還在這的話,咱們連客棧都不用找便可以睡得比客棧上房還舒服。]
  憶倫皺眉,然後反問道:[那要是你說的那個人沒在這了呢?咱們難不成要露宿街頭?]
  楊玄愣了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點,還硬是苦笑道:[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是吧,哈哈… …]
  憶倫瞇著眼瞪了楊玄一眼,然後便不再說話跟在旁邊,就這樣又快走到街頭,憶倫準備發飆時,突然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騎著馬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這位少俠請留步,家嚴有請兩位來寒舍做客。]
  楊玄道:[請問令尊貴姓?]
  那年輕書生道:[家嚴姓李。]
  楊玄笑道:[可是李鴻儒,李大哥嗎?]
  書生道:[正是,不知少俠賞不賞面子,跟在下一道行走,家嚴已迫不及待與少俠相見。]
  楊玄點頭,然後說道:[請帶路。]
  憶倫心道:[好在有遇到楊大哥說的那個人,這下不用露宿街頭啦。]
  楊穆兩人跟在書生後頭,又行了約一條街,跟著那書生來到一間大富人家的門前停下,那書生道:[到啦,請二位把馬留在這便可,等會我會派下人幫二位牽去馬房,請二位隨我來。]
  穆楊二人跟著照做,然後走進那間大房子裡,來到大客廳裡,那裡邊已經準備好飯菜酒肉,正對面還坐著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顯然是對夫妻。
  書生對這那兩人做了一揖,朗聲道:[父親大人,客人帶到。]
  那男人擺了個手式,那書生便走了,留下楊穆兩人,然後男子面露微笑起身走到楊玄前面,拱手說到:[楊兄!當真是你?好久不見啦?有二十五年沒見了吧?]
  楊玄也雙手抱拳,拱手笑著說道:[李兄近來可好?想不到當年你還是個說什麼也不娶妻的人,現在可連兒子都生啦!]
  李鴻儒哈哈的笑了出來,道:[哈哈,這可不是?楊兄這趟來貴城不也帶個漂亮的女伴在身旁?先不說這啦,楊兄你這二十五年來是去哪啦?傳聞說你被殺了,我說什麼也不信,我敢說縱使有百人跟你打一架,你身上那身衣服還是一塵不染便輕輕鬆鬆地把一百人給個個打倒在地。]
  楊玄笑道:[說這什麼話,這姑娘性穆名憶倫,只是我妹妹,可不是我妻子,還有當年你那霸王回天槍舞起來才當真驚天動地才可說折服群眾,我這點微末伎倆,還及不上李兄一成功力呢。]
  憶倫冷冷說道:[是呀,咱們楊大哥心裡可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呢。]
  李鴻儒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楊兄的心上人想必是個美人吧?幾時成親可得給咱們一張喜帖呀。]
  這時一直在做在一旁的李夫人笑道:[好啦,咱們邊吃邊聊,你們在聊下去菜可要涼啦。]
  於是四人便坐定位,楊李兩人聊得甚是盡興,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已經喝空了四罈酒了,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李鴻儒明明已經喝得胡言亂語了還硬是要喝,全然忘記楊玄身負仙術,就算再來幾大缸的酒恐怕也喝不醉。而憶倫想喝酒時酒杯便被楊玄給奪了過去,屢試不爽後便再也不去拿酒杯只在一旁吃些飯菜,心裡甚是不悅,但也不說出來,直到李鴻儒終於不勝酒力醉倒了下去,才抱怨道:[為什麼都不給我喝?]
  楊玄笑道:[妳喝了只怕又胡言亂語說一堆,可別忘了在村莊時醉倒兩次都是我把妳抱回床上的。]
  李夫人聽到這話也是笑了出來:[這就是穆姑娘的不是啦,喝酒傷身,還是少喝為妙,楊大哥也是為妳好呢。]
  憶倫嘟起嘴巴,道:[哼,說為我好,我看只是爛酒鬼一個。]
  楊玄無奈道:[是是是,我是爛酒鬼。]
  憶倫只道楊玄已經處於受不了女孩子嘮叨,於是變本加厲地笑道:[知道就好,不知那爛酒鬼是否還記得要買衣服給我呢?]
  李夫人聽到這也幫著憶倫如此說道:[呵呵,這就是楊大哥的不是啦,怎麼跟姑娘家說的話給忘了呢?來來來,楊大哥不幫妳買衣服,妳明日一早便跟我去買衣服,把這兩個臭男人丟在家裡,妳說好是不好哇?]
  憶倫笑道:[真是再好不過!反正我也不信楊大哥選衣服的眼光。]
  楊玄苦笑著忙解釋道:[怎麼說是我忘了呢?我只是說來貴城時去買幾件衣服給妳,我可沒說一進城馬上就買,所以我可沒有忘了。]
  其實楊玄早就把這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在城裡四下閒逛找到這時,整個腦子都在想怎麼連絡李鴻儒跟想辦法去找這個貴城太守的麻煩。
  憶倫道:[哼,你就只會耍賴,我不跟你好,我跟李大嫂好。]
  楊玄無奈的聳聳肩,又繼續喝起酒來。
  時至亥初,李夫人吩咐那年輕書生帶楊穆兩人各自回房,又派幾個下人來把醉倒在地的李鴻儒給抬回房間。
  深夜,楊玄閒來無事,獨自摸黑走到花園,拔出那把碧水天寒劍突然舞起劍來,那劍舞忽快忽慢,令人看得是目眩神迷,簡直就是天上的舞蹈,跳了約半個時辰,楊玄收劍入鞘,身上沒留半滴汗水,那套棕紅色衣服依然是光鮮亮麗,這時一個人邊鼓掌邊走了過來,說道:[這麼漂亮的劍舞,怎麼之前都不跳給我看呢?]
  [誰?]楊玄轉過頭來,看到來的人便笑著說道:[原來是倫兒,怎麼?睡不著?]
  憶倫笑著說道:[是呀,還在氣你忘了買衣服給我呢。]
  楊玄無奈的聳了聳肩,[反正明日妳就跟李大嫂去買就好啦,怎麼還在氣這個呢?]
  憶倫說道:[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忘了?]
  楊玄無可奈何地說道:[嗯,我忘了。]
  憶倫也不生氣,只是嘆了口氣,便說道:[唉,我早知道你會忘記啦,所以也不是真的生氣,你是不是滿腦子都在想怎麼去整那個太守?]
  楊玄大驚,然後隨即又笑道:[哈哈,你當真古靈精怪的很,怎麼我想什麼妳都知道?]
  憶倫笑著說道:[這很好猜啊,你一生行俠仗義,聽到有這種可惡的太守,當然會把這件事擺在第一順位,其餘的小事自然就忘得一乾二淨啦。]
  楊玄聽到這話,不禁想到以前凝玥問楊玄,是國家重要還是凝月她比較重要,他當時回答不出來,而現在又遇到一個類似的問題,答案依然想不出來,於是只有傻笑不說話。
  憶倫道:[好啦,說正題吧,要怎麼教訓這個太守?]
  楊玄道:[明日我跟李兄親自去找那太守理論這件事情。]
  憶倫大驚,說道:[那麼快?我認為那太守不會這麼簡單便束手就縛,我看還是隔兩天再行事吧?明天我跟李大嫂去挑衣服,晚上再跟你還有李大哥討論怎麼對付這個太守。]
  楊玄搖頭,說到:[我明天就跟李兄去找這太守理論,妳就放心的去逛逛街吧。]
  憶倫勉為其難地點個頭,然後打了個呵欠,說道:[那就先這麼說定了,要是搞不定,咱們晚上再討論怎麼把這太守搞得七葷八素的。]
  楊玄微笑道:[好啦,妳快去睡吧。]
  憶倫轉過身,走回房子,楊玄看憶倫走了進去後,望著夜空,喃喃道:[凝玥跟國家,如果是這時的我會選哪個呢… …]接著也跟著回房就寢了。

  明日一早,李楊兩人已經先行前往太守府,憶倫跟李夫人沒多久也出門去逛市集,留下年輕書生一人在房裡留守。
  李楊兩人各騎一匹馬來到太守府前,已經請府中下人請示太守。
  兩人在外頭等待,閒來無事又聊了開來,楊玄道:[李兄,你是否也知這件事情了?]
  李鴻儒道:[有些為察覺最近城裡的富商一副委靡不振的樣子十分好奇,打聽了一下聽說有一種藥丹,服下去飄飄欲仙,甚至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服用,直到現在才從楊兄口中得知原來這是種毒藥,還是太守暗中行事的,這種太守當真罪該萬死。]
  楊玄點頭道:[不知這太守是在哪拿到這藥方的,這件事定要詳查!]
  又過了一會,一個下人走了過來,做了一揖後說道:[請兩位大爺隨我來。]
  楊玄看了那下人一眼,感覺到些許不安,然後對李鴻儒投以一個眼光並說道
[李兄,你家裡還有事情要忙吧?我看就由我自己去好了。]
  李鴻儒隨即會意楊玄的意思,然後笑道:[哈哈,家裡的事還可以暫且緩緩,沒甚大礙,我還是跟你一道走吧!]
  楊玄聳了聳肩,面露微笑,表面上輕鬆自在,其實已經感到太守府內佈滿了天羅地網,因為這個下人根本不是個下人,或者該說不是一般人,楊玄一眼便看出這人武功不差。

  走了不久,來到一間小房間,那下人突然從懷中亮出一把匕首,往楊玄胸口極速刺去,而楊玄早就有所準備,左手提高劍鞘運勁一格,噹的一聲那把匕首瞬間脫出那下人的手上。
  楊玄隨即右手一掌急撲向那下人門面,這掌來得無聲無息,快如閃電,那下人如何能閃得開?
  那人受了這掌後立時昏了過去,楊玄臉色凝重地喝道:[李兄,快走!]
  這時候面又來了兩個帶劍的人,從後面刺向李鴻儒,依然是一副下人打扮,但這兩人很明顯身附武功,李鴻儒也不是省油的燈,閃身避開那兩著殺手,並反過身來往兩人頭上送了兩拳,李鴻儒的拳頭可比石頭還硬,打下去立時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李鴻儒笑了出來,對著楊玄說道:[哈哈,當真膿包至極,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就想來暗算我?更何況還想暗算楊兄,可真是自不量力!]
  楊玄也露出微笑,起初還想李鴻儒沒帶長槍,使不出手腳,但想不到她拳腳功夫也有一定的程度。
  楊玄拱手說道:[真不愧是李兄,不過可惜的是這沒長槍,不然可就能欣賞李兄那套霸王回天槍啦。]
  李鴻儒收起笑容說道:[不過我看這太守府是見不到太守啦,八成那太守已經逃了,而又在這埋下大批殺手,楊兄,我看咱們只能硬闖出去!]
  楊玄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在地上撿了把長劍,稍微試了試重量,便拿在手中,李鴻儒看楊玄不打算拔出自己的配劍於是問道:[怎麼不用你那把神劍呢?]
  楊玄只道這裡的人並不足以拔出這把碧水天寒於是說道:[我不想髒了我這把劍。]
  李鴻儒不禁笑道:[哈哈,也是,這髒血可別染上你那把寶劍才好。]
  兩人循著剛剛那下人所帶的路走了回去,一路上也遇到不少下人,想當然爾,都是那種身負武功的下人,楊玄跟李鴻儒完全不費力的衝到門口,這時看到門口站著四個人,個個長相怪異,楊玄甚至笑了出來。
  一個長相方方正正,就眼睛偏偏一大一小,鼻孔也是一大一小,嘴巴還甚至歪了一邊的壯漢,走到四人前頭喝道:[兩個小賊來太守府刺殺太守!該當何罪!?]
  原本這人在四人的後頭楊玄並沒有仔細看,後來他走到前頭楊玄才得以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的臉好好笑啊!]
  那人聽到這話氣得二話不說,提起手中的斧頭往楊玄頭上劈將下去,楊玄輕身一閃便避了開來,楊玄又退開了幾步依然笑著問道:[敢問幾位大爺如何稱呼?]
  那人掄起斧頭扛在肩上站定身子,怒道:[老子便是名震江湖的鬼頭大斧,海破山!]
  楊玄聳了聳肩,笑道:[抱歉,沒聽過,下一位。]
  另一個長得又高又瘦,簡直跟竹竿差不多的男子,身穿長袍,手拿白紙扇,說道:[小生乃天南神偷,林元夏,只要是我看見想要的東西沒有一個我偷不到。]
  林元夏說完收起白紙扇衝向楊玄,楊玄不閃也不避,只見林元夏也不沒使任何殺手,伸手就往楊玄腰間摸去,手握到碧水天寒的劍柄,只感到一股冰寒氣息,隨即又放開手退了回去,看向手掌已然嚴重凍傷。
  楊玄又笑了笑,說道:[身手不差,只不過偷東西要看你有沒有資格偷。]
  第三個人衝向楊玄,那人一臉圓滾滾的,眼睛瞇得跟絲線一般細,嘴巴卻是張血盆大口,大吼道:[我乃雲林劍俠,吳君天,劍術號稱可以匹敵當年劍君大神,讓我來教訓教訓你這黃毛小子。]
  楊玄笑得更開了,[哦?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相當於劍君大神的劍術吧!]
  楊玄始開天寒劍法,每劍刺出皆寒氣逼人,拆不到五招,那吳君天的劍忽然裂成兩半,裂痕還附上一層霜雪。
  吳君天顫抖退了回去,顫聲道:[這,這人會使妖法!]
  第四個人走到前頭,首如飛蓬、衣衫襤褸、面容憔悴,有氣無力地說道:[裡大俠的名號響透江湖,在下天雲明君天槍,林如雲,想跟大俠切磋一下槍法!]
  說完將一把槍丟給李鴻儒,等李鴻儒確實拿好槍擺開架式才使出一套漂亮的槍法,橫掃極刺,但李鴻如的霸王回天槍可是響徹雲霄,一路槍法使出來,大約到第二十招對方已成現敗像。
  李鴻如反身回挑,把對方的槍挑脫對方手上,笑道:[哈哈,功夫不錯,不過要跟我打還不夠格。]
  楊玄笑道:[說真的,各位大爺的名號我真的聞所未聞。]
  那使斧的壯漢大怒喝道:[哼!那是你這小子孤陋寡聞!]
  楊玄無奈地笑著,問道:[四位大爺可是這二十五年來才闖出名號的?]
  吳君天也是怒極喝道:[哼!咱們出名時你這小子還在喝奶呢,倒想問問你的名號!]
  楊玄笑道:[我的名號說出來只怕各位大爺不信啦。]
  李鴻如也是笑著,說道:[哈哈,別管這四個人啦,楊兄,咱們還是快快離開得好,不然到時來個腹背受敵,可又麻煩啦。]
  楊玄一臉游刃有餘地說道:[我看即使再來十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林如雲不怒反笑,[這位少俠還是快快報出你的名號吧!]
  楊玄一改之前的嘻皮笑臉,正色道:[姓楊名玄!]
  楊玄說話本來就有股天然正氣,這時又現出一身威嚴,四人聽到不禁相信,但過了一會林元夏笑道:[哈哈,小子,你在開玩笑嗎?世上根本沒有劍君楊玄這人,你想演大神可以去找戲班子,來太守府做什?]
  楊玄右手提劍揮向十餘丈的柳樹,左手成龍爪,作勢橫抓,那柳樹便隨著楊玄的招是立時斷成兩半,上半又被抓成碎片紛飛。
  四人包括李鴻如不禁駭然,李鴻儒對著楊玄拱手道:[楊兄二十五年來,當真武功更勝往昔,李鴻儒佩服不已。]
  楊玄喝道:[還有誰不服可以站出來,不然就讓開,我沒空陪各位玩耍!]
  [我不服!]後面傳來一個聲響,那聲音又細又柔,一聽便知是個女孩的聲音。
  楊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原來是個有著一頭黑柔秀髮、面容標緻,身穿水藍色服飾的女子,那女子手握匕首刺向李鴻儒,楊玄一驚便反手一掌揮了過去,眼見是個女子便只用了五成力道,縱使楊玄的掌法快如迅雷,但依然是趕不及這無聲無息的一刀,李鴻儒反應不及,肩膀上中了這刀,劃開了一道偌大地口子,但李鴻儒和等人也?年少時闖蕩江湖再重的傷也有過,臉上還是掛著微笑,顯然不成大礙。
  楊玄那掌靠著內勁衝向那女子手臂,聽到咯咯兩聲,已知那女子手臂斷了,楊玄伸手抱起了那女子,點了她的穴道使她不能行動,喝道:[李兄,帶這女孩快走,我來殿後!]
  李鴻儒用力點了個頭,伸手接過女子,衝出太守府。
  楊玄看裡鴻儒已經順利地跑了出去,便守在門前,輕鬆自在地提劍指著那四個人笑道:[好啦,你們誰要先來呢?還是四個一起上?]
  那四人面面相覷,個個神色凝重,而楊玄一臉優遊自得、游刃有餘,全然不把四人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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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手中握著劍,臉上輕鬆自在、一派悠閒,心想這四人雖然武功不能與自己拼上十來招但看來還是有不錯的功力,在江湖上應也有不錯的地位、名聲,怎地會來幫這賊太守?又看四人低聲討論,說道:[怎麼?沒人要上嗎?]
  那四人討論了一會,只見林元夏挺身拱手道:[少俠神功無敵,但你竟然自稱是劍君楊玄,不禁令人懷疑,可有什麼可以證明,若只顯示武功那天下可有不少人可以自稱劍君啦。]
  楊玄聳肩無奈地說道:[敢問各位要怎樣才肯相信?]
  林元夏朗聲說道:[傳聞劍君大神手握神劍,鏟奸除惡、俠義心腸,少俠你無端冒犯太守府如何能說是俠義之士?]
  楊玄笑著,把那把撿來的長劍丟在地上,拔出腰間的碧水天寒,運起內勁,劍鋒登時寒氣逼人,再看劍身如水般透明無暇便知是把絕世寶劍,說道:[看來各位大爺是不知太守賣藥的事啦?]
  四人遠遠地便可感受到寒氣襲來,甚至引人發抖,又聽到楊玄說道太守賣藥的事只管搖頭顯然不知內情。
  楊玄眉毛倒豎,喝道:[四位大爺被太守利用,可知這太守賣邪藥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
  那四人聽到楊玄這一喝蘊含深厚內功且渾著正氣威嚴,不禁想到太守最近的確行徑與以往大有不同,常見太守與城裡富商溝通。
  楊玄又再加了幾成內力喝道:[西方有個村子叫做玉霞村,各位到那便可打聽村民們我說的話是否為真!]
  四人這時已經懷疑太守了,又聽楊玄這聲大喝比之適才那吼又再強勁幾成,疑惑又加深了幾成,又討論了一下便點頭,見林元夏拱手作揖喝道:[少俠神功蓋世,我等四人縱然一同上陣也不是您的對手,至於邪藥一事帶咱們詳查之後,若是屬實咱們自當隨少俠吩咐!]
  說完便各自拱手,說了聲請,楊玄逕自轉身便走,四人也在楊玄走後各自回太守府準備行囊前去確認此事。

  楊玄走出太守府數步後運起輕功,顯是擔心李鴻儒的傷勢便加快腳步行走,太守府離李鴻儒家隔好幾條街,儘管楊玄怎樣輕功了得也消花費半個時辰才可到達。
  楊玄路中正巧撞見憶倫跟李夫人在逛街選衣服買飾品,聊得甚是歡愉,憶倫也正巧看見楊玄,臉色甚是凝重焦急,又知早上李楊二人去找太守之事,現在卻只見楊玄一人,只道定是出了問題,便對楊玄揮手叫道:[楊大哥!]
  楊玄看兩人遊街購物甚是歡愉,本不想打斷李夫人跟憶倫的興致,但見憶倫揮手叫喚,不去理會也是不禮貌,便轉了過去打個招呼。
  憶倫看楊玄雖然過來,但神色緊張焦急,定是發生大事,便問道:[李大哥呢?]
  楊玄從實說來,從進太守府,府中遇刺,府前惡鬥,背後遭刺等一一述說,李夫人聽到李鴻儒肩膀被刺開一道傷口不禁差點昏倒。
  憶倫聽狀況如此凶險,急道:[那楊大哥你沒事吧?]說完隨即笑道:[呵呵,我想你也不可能受什麼傷。]
  楊玄擺了擺手,說道:[好啦,想來李兄傷勢倒也不算如何凶險,想來府上還有令郎可以幫忙處理傷口,李大嫂跟倫兒就大可放心吧,我去看看便了,兩位繼續逛逛吧。]
  李大嫂搖頭,臉色惶恐不安,說道:[我丈夫都受傷了,怎麼還有心情去逛呢?咱們跟你一道回去。]
  楊玄用力點個頭,三人便盡可能以最快速度回到李鴻儒家。
  楊玄看李鴻儒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年輕書生現下正在幫那籃衫的女子接骨,但似乎怎麼接也接不好。
  楊玄走到那書生旁邊說道:[我來吧,這傷只有我知道怎麼治。]
  楊玄手掌運起內勁,輕輕撫摸那女子被打斷的手臂,過不多時那女子痛苦臉色已然放鬆旋即悠然睡去。
  楊玄回過頭來對著李鴻儒問道:[李兄,傷勢可嚴重否?]
  李鴻儒大笑數聲,然後說道:[楊兄,你可也小看我啦,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那年你帶著咱們十人去打那玄城所受的傷可不知要重上多少!]
  楊玄苦笑欠身說道:[此次受傷一事實在深感抱歉。]
  李鴻儒只管擺手,臉上掛著微笑,顯然不在意這傷口,憶倫看到李鴻儒的傷口說來實在不算小,但看了一會說道:[這傷口… …能給我看看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李鴻儒點頭,憶倫便走了過去,拆開繃帶,面露微笑,玉手輕輕撫過,忽然傷口逐漸癒合,在場所有人無不驚訝。
  李鴻儒大驚大喜,道:[穆姑娘,這… …難道妳會仙術?]
  楊玄凝眉想了一會,笑道:[倫兒,妳這手功夫便露出破綻啦,你師父是不是一個老尼姑,這手功夫就是她教妳的?]
  憶倫搖頭,說道:[並不是,不過我不會跟你說是誰教我的。]
  楊玄聳肩無奈道:[那就當我猜錯吧。]
  楊玄又接著說道:[竟然李兄已經沒事了,但怕還有什麼後遺症,明日我看我一個人去解決那個太守好了。]突然臉色一沉,神色木然,李鴻儒看到這臉色不禁吃了一驚,楊玄臉色又恢復以往的輕鬆,便低聲說道:[不過手段會有點暴力。]
  憶倫並沒有看見楊玄那木然的神色,只急著說道:[晚點再討論這事吧,我看延個幾天再去!現在楊大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李大哥由李大嫂跟我照料。]說完看著那籃衫女子疑惑地問道:[對了,這姑娘是?]
  楊玄道:[她是背後刺傷李兄的人。]憶倫皺眉說道:[那怎麼把她帶回來呢?]楊玄道:[這姑娘她並不會武功,很明顯地並不是太守請來的那些人物,我認為會突然刺傷李兄應該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想抓回來問問。]
  楊玄雖然口頭上如此說道,但其實只是因為他使內勁打中藍衫姑娘並非本意,實是讓藍衫姑娘退後使她無法刺傷李鴻儒,但沒想到藍衫姑娘非但不會武功,硬是繼續往前刺去,所幸掌勁及時收回大半,才只是打斷手臂,不然要是楊玄使出全力,只怕藍衫姑娘已經死了。
  時至夜晚,藍衫姑娘已經醒來,雖說楊玄已幫她接好骨,但內勁尚未完全除盡,尚須休息數日,藍衫姑娘只得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肚子稍微感到飢餓,又不知身在何處,所以便不敢隨意走動。
  這時憶倫正巧送來飯菜,看到藍衫姑娘已然清醒,不禁笑著說道:[妳醒啦?這裡有些飯菜,如果不方便我餵妳吃吧。]
  藍衫姑娘見憶倫對自己友善,臉色也十分溫柔,便起身點了個頭,說道:[謝謝,不過應該不用麻煩妳餵食了。]她試著舉起手臂伸手去拿筷子,但只感劇痛,面露苦痛,憶倫笑著說道:[還是我來幫忙吧,不麻煩的。]
  藍衫姑娘便點個頭,憶倫一口一口得餵食,直到飯吃完後,藍衫姑娘才問:[請問這是哪兒?]
  憶倫答道:[這是李鴻儒李大哥的家。]說完笑了一下說道:[對了,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姓穆,名憶倫,姐姐妳叫我小倫就好。]藍衫姑娘心想:[李鴻儒在城裡大有名氣,看來並不是來到什麼危險的地方。]笑著點頭說道:[我叫江如雲。]
  憶倫笑著點頭,又閒聊了幾句後,楊玄正巧跟李鴻儒喝了數巡酒聊了一段時間,突然想道來看江如雲的傷勢,便來到這房間想看傷勢恢復得如何,便敲了敲門,在門外說道:[我是楊玄。]
  憶倫看江如雲一臉怒色,便問道:[如雲姐姐,妳很討厭楊大哥嗎?]
  江如雲低聲說道:[小倫妹妹,這人自稱是咱們劍君大爺,咱們劍君爺是何等威風八面,怎麼會是這公子大爺樣的年輕人呢?]
  憶倫笑道:[這個起初我也不信,但後來經我爹爹證實便相信了。]
  楊玄在門外看沒人出聲,便又說道:[請問可以進去嗎?姑娘若醒了請回個話。]憶倫笑著對著門喊了一聲:[當然還不行啦!]
  楊玄聽到是憶倫的聲音,便問道:[倫兒,姑娘的傷勢還好吧?]
  江如雲惡狠狠得說道:[不勞操心,我就算死了也不要讓你這種欺世盜名的賊人相救。]
  楊玄歪著頭,想不出哪裡得罪了江如雲,開口便問:[我怎地欺世盜名?]
  江如雲請憶倫去打開門,等看到楊玄後便對著他吼道:[你不要臉,自稱是劍君大爺!咱們的劍君大爺可是個保國衛民的江湖好漢,怎麼會是你這種倚仗功夫程能的狂妄之徒、紈褲子弟!]楊玄哈哈大笑了數聲,江如雲問道:[笑什麼!?]
  楊玄笑著擺了擺手,過了會搖頭道:[是了是了,沒甚好笑的,只是想到你口中說的劍君大爺還曾經帶著十名江湖好漢便攻下玄城,難道那不自恃武功高強便逞威逞能的狂人行為?]
  江如雲不知如何辯解,只道那是傳說,並沒有當真,但他對楊玄的傳說自小到大便萬分仰慕敬佩,心中想像楊玄定是個英雄將軍比之楊玄現在的打扮,怎麼會是個揮霍無度的大公子哥兒樣呢?
  江如雲只好說道:[那不過是傳說,怎麼能信呢?]楊玄笑了又笑,不住的搖頭,說道:[劍君當年年僅十六歲,邀請江湖十位好手衝破玄城,這可不是傳說啦。]
  這時李鴻儒一臉醉醺醺地笑著走了進來,笑道:[楊兄啊,這姑娘若是不信便罷啦,反正也沒甚缺失,走,再來喝酒!]楊玄抱拳躬身笑道:[李兄這次可別又早在下一步醉倒啦。]說完又跟李鴻儒走了回去。
  待李楊兩人走去後,憶倫一臉不屑地說道:[爛酒鬼!]
  江如雲笑著說道:[哈哈,還說自己是什麼劍君,小倫妹妹給他這個稱號可體貼的緊。] 憶倫笑著回話道:[可不是?還是那種只准自己喝不准別人喝的人呢!]說完還冷哼了一聲。
  江如雲道:[當真那麼過分?我看他定不是什麼好人!]
  憶倫笑著又回了一句,便這樣一句一句的來回對話,不時發出笑聲,待楊玄已經把李鴻儒灌醉獨自在喝酒時,江穆兩人還是有說有笑,直到天明。
  
  江穆兩人聊得累了也便睡了過去,楊玄也喝了好幾罈酒,雖不致醉倒,但是還是感到頭痛,回到房間去休息養神。李大嫂叫下人把李鴻儒台回房間,幫他拆下繃帶,檢查傷口,一看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便放心下來。

  平靜地過了數日,江如雲跟楊玄依然是勢同水火,除了治傷以外江如雲並不常跟楊玄相處,大多是跟憶倫聊天。太守也沒派人來李鴻儒家找麻煩,楊玄稍微打聽了一下看來太守已經逃出城了,後來那四個江湖怪人也去過玉霞村回來後確認楊玄說的確是屬實,全都登門道歉,並互結為友,宣稱日後隨意差遣,還說道藩城最近要開一個英雄大會,主辦人是當年十人攻城的其中的唯一一個女俠,徐心如,為了皇上無意間得罪的北番族人,先選出一個武林盟主好來防患未然,邀了各路好手來到藩城一聚。
  楊玄聽到這事打算前去拜訪,一來是見好久不見的好朋友,一來是順便看看當下的江湖好手的程度,再則這惡太守八成已經遠走高飛。
  隔了幾日楊玄已經開始準備行李,出發的前一日換下了不曾換過的棕紅色袍子,整理好放在房間桌上,另穿了件橘紅色袍子跟李鴻儒出門打點其餘事務。
  楊玄出門後憶倫看見那見袍子已經髒得徹底,便順手拿去外邊池塘洗乾淨。
  洗到一半發現水越洗越紅,起初以為只是自己眼花,後來整盆水呈現一片血紅,憶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把衣服丟在當場便跑回房間裡。
  李鴻儒跟楊玄有說有笑的回來,楊玄先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把那袍子給收回包袱中,發現袍子不見了,四處找尋了一會,沒多久便看見衣服在池塘旁的水盆裡面,那水盆裡的水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而衣服則變成黑色。
  楊玄趕緊把袍子給從水中拿起來,但已經遲了,整件衣服全都變成黑色,楊玄眉毛深鎖,想來李大嫂是不會隨便進自己的房間,江如雲更加不可能進自己房間還幫他洗衣服,唯一的可能只有憶倫,便馬上跑道憶倫的房間前敲了門。
  [倫兒,妳是不是拿我的袍子去洗了?]楊玄在門外說道。
  憶倫開了門看見楊玄面色凝重,也不敢說謊,便說道:[我,我拿去洗了,想說那袍子已經那麼髒… …]
  楊玄嘆了口氣,說道:[妳想知道為什麼袍子洗了會把水染紅嗎?]
  憶倫低下了頭用力的點了一下。
  楊玄黯然道:[那袍子原本是黑色的,後來在玄城那殺了太多人,衣服便被鮮血給染成鮮紅色,後來過的時間久了血色就暗了下來。]
  憶倫大驚,疑惑問道:[那,幹嘛還穿這那衣服?]楊玄道:[那是在提醒我自己,我曾經殺這麼多人的罪過。]楊玄搖了搖頭,又說道:[那次玄城之戰,根本是場屠殺,那時的我一心只想著要把玄城攻下,所以入城後見到人就殺,無一倖免。
  憶倫大驚,顫聲道:[可是不是還有十個人嗎?又不是你自己一個人殺光的。]
  李鴻儒這時走了過來,說道:[那日,楊玄擬好作戰計畫後,咱們十個人其實是外部作業,殺的人幾乎都是城裡跑出來的少數幾名,而且咱們十人並沒殺任何一個平凡百姓。]
  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楊玄擬的作戰計畫很瘋狂,由咱們其餘十人在外頭布置成好似萬人圍城夜裡放火燒城引開敵方注意,但其實是楊玄潛入城裡把城裡的官員侍衛全都殺了。]
  憶倫看像楊玄,見他低頭不語,想問他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卻又不敢問。
  李鴻儒又說道:[像這種只有藝高人膽大的人才敢使出的戰術也只有楊玄辦得到,那年他才十六歲,雖然因為這場戰爭而聲名大噪,但是他的心裡已經存在著壓力,他深深感到殺人的罪惡,後來… …]
  楊玄擺了擺手,說道:[後來的事情就別說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該討論咱們現在的事情才對。]
  李鴻儒點頭說道:[說的也是,那麼就明天起程吧。]
  楊玄點個頭,將袍子收進包袱裡,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憶倫看楊玄臉色始終凝重,跟之前認識的他完全不一樣,雖然認真,但還是會有說有笑,臉色一派輕鬆自在的他完全不一樣了。

  隔日早晨,李鴻儒跟李大嫂為三人送行,江如雲說什麼也要跟著去,說要去看看江湖上的英雄好漢,楊玄對這件事情並不多做表態,憶倫自然是很歡喜江如雲一道去,而且心想這時跟楊玄獨處的話很是尷尬,雖然現在的楊玄表面上跟平常一般輕鬆平淡並不對昨日的事情有什麼發脾氣的感覺,但憶倫心裡對這件事甚感歉疚。
  一路走來,楊玄半句話都沒跟江穆二人說,簡直就像只是湊巧同路的人,憶倫幾次想跟楊玄攀談,但始終不知要從何談起,直到快道藩城,江如雲也看不過兩人這樣僵持下去,厲聲對著楊玄說道:[你這臭男人,不過是件袍子而已,幹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楊玄聽到這聲怒喝,吃了一驚,一臉不解地反問道:[我?我幾時生氣了?]憶倫也大吃一驚,說道:[如雲姐姐,這,這也是我的不好… …隨意的就拿楊大哥的衣服去洗。]
  江如雲微笑著對憶倫說道:[這怎麼是妳的錯?妳不過是好心幫人洗衣服罷了。]右轉頭對著楊玄倒眉豎目說道:[就不像有些人,肚量小,為了一件袍子就對別人態度冷淡。]
  楊玄越聽越加不懂,只能問道:[我哪裡得罪兩位姑娘啦?]
  江如雲看楊玄一臉是真的不懂,大怒說道:[不就是你那件袍子嗎!你是真傻還是裝瘋?]楊玄聽到這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江如雲氣得直跳腳,問道:[笑什麼!?]
  楊玄擺了擺手,說道:[我一直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啊,我是看倫兒臉上一直有心事的樣子所以便不打擾她,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啦?]
  江如雲跟憶倫一臉愕然,原來這個傢伙是個大木頭?當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事。
  楊玄微笑說道:[好哇,原來你們也會怕我生氣啊?]
  憶倫羞紅著臉說道:[誰怕啦?你不跟我說話我還有如雲姐姐可以聊天呢。]說完便靠近江如雲懷裡,做出一副撒嬌的樣子。
  楊玄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這下子大家又可以照平常樣子說話了吧?這樣旅途上就不會悶啦,走吧,進城去!]語畢,轉過身向城門步行而去。


[ 本文章最後由 鳳月 於 09-11-21 08: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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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城裡,楊玄打聽了一下英雄大會是隔天晚上才正式舉辦,於是兩個女孩子便吵著要去逛市集,楊玄心想閒來無事便跟隨在後,以免發生不測,接上個個都是江湖漢子或女俠,又有好幾個人在會場張燈結綵的,整個城裡好不熱鬧。
  兩個女孩子一路上選衣服買飾品,楊玄在中途空隙時間已經事先訂好了客棧。
  待得江穆兩人也逛得累了,天色也已經晚了,兩個女孩手上不知有多少件衣服買了多少小飾品,而楊玄的錢也如同江水一般,滾滾流去,眼看身上的盤纏就快見底了,楊玄無奈的看著兩個女孩子口中在討論衣服玩弄飾品,只是苦笑著搖頭。
  來到客棧,楊玄原本預約的三間上房,客棧主人忽然跟楊玄說道只剩下兩間,楊玄皺著眉頭對著客棧主人抱怨,但客棧主人也只說沒辦法,據說搶走那間上房的是個王公子弟,他們也不敢得罪,客棧主人只能一直低頭說抱歉,楊玄也不為難客棧主人,點個頭說聲無妨。
  楊玄苦笑對著兩個女孩子說道:[那這兩間房間就讓給你們兩位女孩子啦,我去外面睡街頭好了,咱們運氣不好也沒法子。]
  江如雲一臉歉然地說道:[實在很對不住,咱們不該逛太晚的,我這有件毛衣,你就先拿去穿吧,最近天氣也轉涼了。]
  江如雲雖然還是不相信楊玄就是劍君,但近日相處方面逐漸改善,並不會像起初那樣惡言相向了。
  憶倫也是一臉歉然的走進客棧房間,待得兩人走進去後,楊玄披上那件毛衣,向櫃檯買了罈酒要了隻酒杯便跳上客棧屋頂。
  時日漸晚,已過子時,想來江穆兩人睡得正酣,那罈酒也已經喝剩不多,楊玄時時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聽聞最近那個昏庸皇上得罪北番,心中想的總是那幾年的戰爭沙場,只道近期不免又要有幾次戰爭,而這次戰爭又比上次更加艱難,北番人個個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比之國內,人人重文輕武,阿諛奉承之輩不計其數,不禁搖頭長嘆,不禁反問自己,那些年保護這國家是做什麼用的,想起那賊太守賣邪藥,難道沒有正直的人肯來當官嗎?又看著天空,暗自算起星相,楊玄平時是不會使用這種偷窺天機的法術,因為預知未來會牽涉整個因果關係,但是一談到國家大事就不免使用這種法術。
  楊玄算到一半便又撤銷念頭,其實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但是不想接受罷了。
  這時下面房間窗口忽然伸出一隻手,那隻手甚是小巧,一看便知是個女孩子的手,接著整個人爬了上來,那人穿了一身水藍色服飾,而在楊玄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一個人特愛穿水藍色衣服,所以除了江如雲還會有誰?
  楊玄吃了一驚,心想,江如雲這時不睡覺爬上來做甚呢?
  江如雲艱難地爬了上來後,由於天色已晚,目難見物,過了一會她才看見楊玄坐在屋頂,便微笑道:[你果然在這。]楊玄道:[妳怎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還不睡。]
  江如雲嘻嘻笑著,說道:[這很簡單,我認為你不會裡咱們太遠,又想你口氣那麼狂傲不會是睡在街上的人,想來想去你的武功又高很有可能是屋頂,便爬上來看看啦。]吸了口氣又接著說道:[我上來是想跟你聊聊的,早上小倫妹妹在場我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楊玄笑著心道:[喔?什麼事情不敢在倫兒面前說呢?]
  江如雲做到楊玄旁邊,雙手環膝,說道:[我到現在還是不認為你是那個傳說中的劍君爺,但是小倫在跟我談話時總是說你就是,又說道你在玉霞村做的事情,所以也有了三分的相信,但是我總是只認為劍君爺只是傳說而已,總認為不可能有這個人。]
  楊玄笑著說道:[所以妳當時一把匕首刺過來是因為我傷了你心目中劍君大爺的形象?]江如雲說道:[可不是?你這樣一個富家公子的樣子,怎麼想都想不到是什麼俠士英雄!]楊玄翹起大拇指說道:[說得好!]
  江如雲一怔,說道:[我這樣罵你你還很高興的樣子啊?]楊玄笑道:[不是高興,只是認為你說的話沒錯罷了,再說個笑話給你聽聽。]說著將原本綁起來的馬尾整個拆了下來,頭髮順勢飄下,說道:[我這樣子還曾經扮成女孩子過呢。]
  楊玄身材本就纖細,身上不只沒有多餘的贅肉甚至連肌肉也不怎麼特別突起,臉孔只消在塗上些胭脂紅粉,如此一來不論遠看近看都是個相貌標緻的女孩子。
  江如雲哈哈一笑,說道:[你扮成女孩子做甚啊?你有這種奇怪的癖好?]楊玄搖頭說道:[當然是有原因的,不知道有沒有記載,那年攻打沛城,當時對方守將實在厲害,我曾經跟他交手過,一時三刻也不能把他給打敗,實在是當代高手,咱們對了上百招,直到最後我軍呈現敗相才撤退,雖然我有把握可以打贏,但如此一來我軍耗損將會更大。]
  江如雲大驚,說道:[所以劍君爺男扮女裝,暗地裡刺殺對方大將,那次戰爭劍君爺只道雖勝猶敗,還連連整整三個月祭拜對方守將。]
  楊玄微笑道:[你還滿瞭解的嘛。]江如雲得意洋洋的說道:[劍君傳我倒背如流,不過最後竟然會死在凝玥公主手上… …]楊玄黯然說道:[這不是事實… …]
  江如雲疑惑的問道:[不然事實是怎地?]
  楊玄又再一次說明了整個經過,江如雲越聽越覺玄妙,只道那果然只是個傳說,現實裡果然沒劍君這號人物。
  楊玄喝了口酒,問道:[倒是妳,妳就這樣跟咱們一道旅行,妳父母都不知道吧?他們會擔心的。]江如雲這時也是臉色黯然,說到:[他們不要我啦,當然也不會擔心我。]
  楊玄心想,父母不要兒子的事情還真多,自己就是一個,後來倫兒也是一個,現在又遇到一個江如雲,當真是物以類聚,不禁笑了出來。
  江如雲怒道:[笑什麼?]楊玄趕忙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到我跟憶倫都是沒爹沒娘的,現在又多一個爹娘不愛的,親情可真是薄弱啊。]
  江如雲聽到這大驚,說道:[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是… … ]楊玄笑著接口說道:[孤兒,但沒什麼,我還不是活到這麼大了,至於誰是我親爹親娘也不怎麼在意啦。]江如雲問道:[當真?連一面也不想見?]楊玄搖頭,說道:[如果可以見一面當然見,但不見也無傷大雅。]
  楊玄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問道:[妳跟父母是不是吵架啦?]江如雲點個頭,楊玄又道:[是什麼事?方便的話說來聽聽。]江如雲低頭微微的搖個頭。
  楊玄笑道:[爹娘總是對子女好的,如果不喜歡他們的決定就跟他們溝通吧。]說完哈哈一笑又說道:[時間也晚啦,快去睡吧!]江如雲點頭起身便走,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轉過頭來微笑道:[其實你這個人也真不錯,以後我就叫你玄哥哥,你叫我如雲就好!]
  楊玄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回去睡。
  隔日一早,楊玄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叫醒兩位說得正熟,還在說夢話的女孩,自己在客棧叫了幾樣小菜跟一罈酒,江穆兩人過了一會才下來開飯。
  楊玄不吃只喝,酒是說什麼也不給憶倫喝的,而江如雲倒還喝了幾口,憶倫只得一臉不悅的吃著小菜口中抱怨連連楊玄偏心,其餘兩人只做苦笑。
  酒足飯飽後,三人先去大街上閒逛,順道打聽晚上的英雄大會有哪些人物會上場,但怎麼打聽都是些楊玄從所未聞的人物,又打聽到要入會場需得有英雄帖,楊玄只好又去打聽徐心如現下所在。
  過了中午,楊玄終於打聽到徐心如現在正在會場打點剩餘的一切細節,正忙得不可開交,想來這次英雄大會盛況空前,只好等大會開始再混入人群中便是。
  又回至客棧,這時兩個醉漢正大打出手,口中爭論不休,問了問旁人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有參加晚上的英雄大會,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在客棧裡自稱受過劍君的傳授,學得一身好武功,另一人體質纖瘦的書生俠士自然不信,便始終在旁冷言冷語的譏諷。
  三人看了都只感好笑,楊玄覺得好笑的是,這二人沒一個認識的,更何況自己的武功不曾傳過任何人。憶倫是笑一個都是肌肉橫生的大漢另一個是看似連一把劍都拿不起來的書生,而楊玄劍法和等精妙輕靈又連帶猛烈、掌法如何雄渾剛猛又不失輕巧,這兩人不論哪個都不像有絕妙身法的人。而江如雲則是因為認為沒有劍君這號人物,笑兩人小說看得入迷了,便在自吹自擂。
  那兩人看到楊玄三人在旁做笑,不禁同時喝道:[笑甚麼?]
  楊玄喵眼看了一下桌上那罈酒,隨即便哈哈一笑,只道:[兩位大爺,英雄大會晚上才開始,現下日正當中就開始論武稱雄是否也太早了些?]又道:[反正再三個時辰就開始了,那時在舞台上見真章豈不更加威風?]
  兩人互看了一眼,那一臉鬍子的壯漢點個頭對那書生喝道:[這傢伙說的好!晚上就看誰才是真英雄誰是狗熊!]
  那書生笑了笑,說道:[這個自然,晚上咱兩再來過招!]
  楊玄笑著說道:[竟然晚上才要兵刃相見,現在何不交個朋友,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位都是江湖豪傑,來這也是為了抵禦北番,既然同仇敵愾,何必在這打個死去活來呢?]說著舉起桌上的酒,喝道:[來來來!喝酒!]
  江如雲跟憶倫兩人一臉愕然,兩人面面相覷,心裡想得都是一樣的一件事,只道楊玄純粹想喝酒才來勸架而已,若沒酒喝八成看他們兩個大漢打個死去活來。楊玄心裡打的如意算盤其實是真的擔心還沒跟敵人打自己人先打起來,而喝酒其實只是順手牽羊罷了。
  楊玄喝了一大口後,跟著兩個人又是有說有笑,然後招招手把江穆兩人給招了過來,待兩人來坐之後說道:[兩位大爺可都曾經聽聞劍君大爺的事蹟?]
  那大漢豪邁地喝了一整碗的酒,笑道:[劍君爺曾傳過我一套掌法,我縱橫江湖就是靠這套掌法闖出名堂的!]
  楊玄拱手笑著一喝了一杯,說道:[敢問這位兄台曾見過的劍君爺是怎生模樣?小弟好生羨慕,心中一直想見劍君爺的尊榮一面,但只得嘆息沒這緣分。]
  那漢子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劍眉白鬚、眼神銳利,一身仙風道骨的樣子,只嘆我與師父所相處的日子不多,大約才兩三個月而已。]
  楊玄心想:[這人說謊臉不紅氣不喘,這點我可甘拜下風。]說道:[兄台有緣巧遇良師,若有機會相煩幫小弟引見一番。]笑著說完又喝了一杯酒。
  那書生只是在一旁喝酒,臉色顯然不悅,但也說好晚上英雄大會見真章,便也賣個面子坐下來喝酒。而江穆兩人暗地裡已經笑得東倒西歪。
  楊玄拱了拱手,說了幾句客套話後領著江穆兩人走出了客棧,只道賺了一頓飯跟一罈酒,著時省下不少費用。
  江如雲待走到外頭時才開口哈哈大笑,說道:[笑死我了,笑得我眼淚都快飄出來了。] 楊玄問道:[什麼是那麼好笑?]江如雲指著楊玄道:[笑你為了喝酒什麼鬼話都說的出口呀!]
  憶倫也在旁邊捧腹大笑說道:[楊大哥,你當真是個爛酒鬼啊!]
  楊玄無奈地攤手,說道:[你們還真敢說啊,昨天你們逛街買東西一半盤纏就這樣給他花了。]江如雲笑道:[玄哥哥,昨天你又沒克制咱們少買些,這可不能怪到咱們頭上,妳說是也不是?小倫妹妹。]憶倫心想江如雲幾時稱呼楊玄,玄哥哥了?但也不怎想開口問這小問題,便笑道:[這個自然。]楊玄只得無奈苦笑。
  三人在街上隨處閒晃直到大會開始前幾刻才前往會場,直到會場時大會已經開始,眼看台上的兩人赫然就是中午時分在客棧的那兩個人,楊玄看著台上兩人的身法招數倒也平常,想到這不過只是個開頭,等徐心如上場後在上去玩玩,來給她個大大驚喜。
  又過了好幾場比試,台上的人身手愈加厲害,但楊玄臉上表情輕鬆自在,完全不把台上的人看在眼裡,忽然有個身穿華服,配劍鑲寶石的富家子弟忽然從台下跳上台,那人在台上笑道:[這個英雄大會上台的英雄怎麼如此膿包,難道英雄沒了只剩下狗熊?]
  原本台上的兩人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的攻向那個富家子弟,一劍一刀分向兩邊劈刺過來,那人微一側身閃過了那兩次殺著,又拔出寶劍往那兩人臂膀分別各刺一劍,那二人同時痛聲大叫。
  那人又笑道:[看!這豈能叫做英雄?當真是狗熊!]又說道:[台下哪個不服的便上台來跟在下我打一場,若連我都打不過,那還稱什麼英雄?]
  楊玄聽他如此狂妄自大,不禁也發起了火,拉著江穆兩人走到一旁,把頭髮放了下來,說道:[你們兩個幫我化妝打扮一下,我要讓這毛頭小子輸在一個女孩子手上!]
  江穆兩人當然也覺得這人過於驕傲,但兩人不會武功也不能說些什麼,現在見楊玄想上台整治一下這種紈褲子弟心裡都大大歡喜,畢竟兩人都不怎麼喜歡那種公子哥們。
  待得兩人幫楊玄打扮好後,拿出一面鏡子給楊玄照看,兩人起初只是憋笑,後來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江如雲首先笑道:[玄姐姐,快去把那狂妄小子打下來吧,位咱們女人出口氣!噗哈哈!]憶倫只是在旁哈哈大笑,待得穩定表情後才又走回會場,眼看那人又敗了幾個人,那人又笑道:[難道天下都沒有英雄了嗎?]
  這時楊玄跳上舞台,拱手笑著說道:[小女子上台還請大爺賜教!]聲音刻意裝得又柔又甜。
  那人看著打扮成女人的楊玄相貌標緻,臉上登時暈紅一片。


[ 本文章最後由 鳳月 於 09-11-22 08: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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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隨即穩定心神,笑了出來,說道:[台下的人都還沒這女娃娃有氣魄!]轉頭又向楊玄問道:[敢問姑娘尊姓?]
  楊玄回以一笑,笑得千嬌百媚頓時令那人暈生雙頰,說道;[小姓楊,少爺尊姓大名?]
  那人面露困窘,顯是不會應付女孩子,臉上的紅暈怎麼都消不去,回道;[姓何,名淵賢,姑娘快請拔劍賜招吧!]
  楊玄搖頭言語輕挑地說道;[這把劍是裝飾品罷了,小女空手跟少爺對打便可。]何淵賢聽到這便覺對方比自己更加狂妄,也收劍入鞘,說道:[哼,妳這女娃兒可別太小看人啦!]楊玄瞇起眼睛,笑得奸詐,說道:[難不成何少爺怕了,若是怕到不敢跟小女比武下台便是,請!]
  何淵賢氣急敗壞地出手搶攻,一掌排山倒海而來,楊玄輕鬆地右手撥了開來,繞到他的身後,左手運勁一掌擊出,楊玄掌力何等雄渾,內功深厚無比,一掌擊出何淵賢當場痛叫出聲,當場嘔了一口血。
  何淵賢伸起袖子將血從嘴角惡抹去,狠狠得瞪著楊玄,也不管什麼男女之別,順手拔出劍來往楊玄身上刺去。每一劍都是殺著,直向楊玄项頸刺來,楊玄則閃得輕鬆自在,有如在舞台上跳起舞來,何淵賢用力往前一刺刺向楊玄小腹,楊玄跳至對方後頭,轉身回以一掌,拍在何淵賢右臂肩頭,劍登時握不住從手中掉了下來,舞台下歡聲雷動,個個叫好。
  楊玄笑著拱手說道;[承讓承讓,想不到少爺如此狂妄無禮功夫卻平常得緊。]
  台下忽然一個喇嘛僧跳上舞台,將何淵賢抱下比武台,對著楊玄喝道:[臭婆娘,妳給我在那等著,換老子來對付妳!]
  楊玄笑了笑,笑容依然美艷無比,嬌聲說道:[有請大師賜教。]
  待喇嘛僧安頓好何淵賢後,又跳上舞台,手中拿著一根長鐵棍,喝道:[臭婆娘,快拔出兵刃,老子不打不公平的架!]
  楊玄無奈的點了點頭,對著台下喊道;[敢請哪位大爺有把桃木劍用用?請借小女一用!]
  徐心如在主持台上看著楊玄那頭棕紅色的頭髮,又仔細看了一下楊玄的相貌,笑了笑說道;[這裡有柄鈍劍,不傷人的,借妳一用!]
  楊玄搖了搖頭,拱手道;[那可不行,我非木劍不用。]
  這時台下有個小孩子高舉木劍,喊道;[大姐姐,妳用這把劍吧!]楊玄笑著摸摸那孩子的頭,拿著那把劍又跳上台,舉劍指著喇嘛笑道:[好啦,萬事俱備,請賜教!]說完挺劍前刺,只一眨眼功夫楊玄手上那把木劍劍尖已經指著對方的咽喉,速度簡直快如迅雷,楊玄抬頭對著那喇嘛說道:[已經死一次啦!]
  那喇嘛嚇了一跳,往後退過好幾步,穩好架式舞著長棍對楊玄下盤攻了過去,楊玄運起輕身功夫跳得老高,在天空中轉了半圈,頭下腳上,使出一招{萬星殞落},對方猝不及防,身上給楊玄刺了好幾下,點中身上無數穴道,登時身子一軟,手中的長棍也掉落在地,那喇嘛只能大吼道:[這臭婆娘會使妖法!]
  楊玄雙腳著地,笑著說道:[會使妖法又怎地?]轉身又對台下的人說道:[台下還有哪位大爺要來跟小女爭武林盟主的稱號?]
  這時一個老喇嘛僧從台下跳了上來,口中嘰哩咕嚕不知再說些什麼,楊玄只管笑道:[少爺走了換個中年喇嘛,中年喇嘛走了換老喇嘛,那如果老喇嘛又敗了豈不是要請佛祖來治一治小女呀?]
  楊玄又仔細看了這個老喇嘛,眼看絕對不是中土人士,身材高大魁武,面色憔悴,楊玄心想,這不是中原的英雄大會,怎地連蠻子也來湊一腳呢?便問到:[敢問大師為何從北番來到中土爭武林盟主的稱號?]
  那老喇嘛喝到:[武林是不分國界的,小娃兒快快出招,待老衲來親手治妳!]
  楊玄笑著把木劍丟在地上,笑道:[大師不用兵刃我也不用,我從不打占別人便宜的架。]說完遠遠地便一掌空揮出去,那老喇嘛一怔,怎地這麼遠就揮掌,隨即便知楊玄這招是{隔山打牛}便往旁邊躲了開來。
  楊玄又運起手勁,一連十掌揮出,臉面依然輕鬆自在,那老喇嘛閃得也不甚
吃力,十掌中一掌也沒打中,楊玄看出這喇嘛實力絕對比剛剛兩人高上好幾倍,便認真起來,一掌隔山打牛後隨即身子欺近,往老喇嘛小腹上一掌擊出,老喇嘛閃得甚是狼狽,但也沒讓楊玄得手。
  那老喇嘛登時反守為攻,往楊玄身上揮了一掌,一閃閃過後頭又來一掌,左掌連右掌,右掌連左掌,接連出招楊玄也沒法子立即回擊,待被逼到角落,楊玄縱身一跳,一腳落在那老喇嘛頭上站定,笑著說道:[大師,您使這{招萬里無雲}還不到家,可見您的撥雲掌也還沒學全!]
  那老喇嘛臉上一怔,這掌法從二十多年前已經失傳,直到他在喇嘛寺中找尋到心法密訣才又重出江湖,怎麼這女兒會知道自己這套掌法,怎麼看都只有十八歲左右而已。
  楊玄這時也使出了撥雲掌中的{萬里無雲},左右掌接連搶攻,只逼得那老喇嘛節節敗退,那老喇嘛立時處於下風,眼看楊玄腰間配著把劍,伸手便想搶來偷襲,楊玄雖然已經注意到了但也不出手防止,反而停下掌法任由他去拔劍。
  那老喇嘛也來不及思考楊玄停手的原因,手已握到劍柄,正要拔出來,手掌感到冰寒刺骨,待得拔出一些時,整隻手腕馬上凍得出血,楊玄喝道: [快放手!再不放手,手會斷的!]說著便往老喇嘛身上推了一掌。
  那老喇嘛中這一掌,飛出數十丈遠,楊玄眼看那老喇嘛實力也是一代高手,愛才惜才之心不免油然而生,情急之下便運了五成手勁推了下去,所幸那老喇嘛功力深厚,並沒有受什麼傷,拉著那兩位被楊玄打敗的人,躬身拜過便走。
  待三人走後,楊玄再次問台下還有誰要上台,台下眾口一辭便要請楊玄來當武林盟主,楊玄這下面露苦笑,原本只是想剉剉那少爺的銳氣,這下可攬上個大麻煩,看向徐心如臉色面露微笑,想來已經知道自己身分,便對著她使了個眼色,徐心如也馬上會意笑道:[由我來對付妳這小娃兒!]說著拔出長劍,往楊玄身上刺去。
  楊玄就等這一刻,跟徐心如拆解了百來招以後,故意摔了一跤,然後站起身來躬身笑道:[心如姐果然厲害,跟當年比起來丰姿不減而且功力更上一層,佩服佩服!]
  徐心如回以一笑,說道;[楊姑娘待回還請跟姐姐到後房來敘舊一番!]
  楊玄點頭跳下舞台,領著看楊玄比武已經目瞪口呆的江穆兩人一同遠離人群,走出會場。
  這時會場人聲鼎沸,大多數人擁立徐心如當武林盟主,徐心如只道暫且背負這稱號,待得以後遇到更有才幹之人便及讓位。
  等會場人群漸散,有人請楊玄入內一談,楊玄馬上知道是徐心如,便拉著江穆兩人一同前往。
  進入後房,徐心如已經在那等候,待楊玄三人到時示意旁人先行迴避,然後便往楊玄抱了過去笑道:[好久不見啦,阿玄!]楊玄也反手相擁,眼看兩人就像多年不見的姐妹,微笑說道:[心如姐,當真是好久不見啊!]
  兩人各別鬆開了手,徐心如一拳輕輕的打了楊玄一下,說道:[這麼多年去哪啦?還有沒事辦什麼女裝?想把姐姐我比下去?]楊玄將整件事情從講一遍,徐心如點個頭微笑說道;[呵呵,那囂張少爺我早就想上去治一治,但想來還是想看一下到場的人究竟本領如何,只嘆沒有多少高手啦,至於你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死啦!而且我一開始就不認為凝玥會想殺你。]楊玄一怔問道:[喔?別人都如此相信了怎地妳不相信?]徐心如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凝玥喜歡你,既然喜歡你又怎地會殺你?]楊玄點個頭默然。
  過了會楊玄擺了擺手,示意撇開話題,忙向徐心如介紹江穆兩人,徐心如微笑道:[阿玄,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啊,沒了凝玥身旁又多兩個漂亮的女娃兒。]楊玄連咳數聲,紅著臉忙道:[如雲跟倫兒我只當是妹妹,可從沒什麼非分之想。]憶倫冷哼一聲,說道:[咱們楊大哥對凝玥公主一往情深,怎地會看上我這小孩子!]楊玄苦著臉,百口莫辯,看向江如雲一臉羞紅,開口關心問道:[如雲,妳怎了?]
  江如雲道:[那個… …玄哥哥真的是傳說中的劍君?]
  徐心如點個頭說道:[這小子沒跟妳說嗎?]江如雲搖了搖頭,滿臉紅暈,不知要說些什麼,便想跑出後房,楊玄反應及時拉住了她的手問道:[妳到底怎了?進來後整個人就怪怪的!]江如雲支支嗚嗚地說了一堆,楊玄也聽不懂,指示憶倫帶江如雲去休息。
  徐心如關心問道:[江姑娘當真沒事嗎?]楊玄只管搖頭擺手,顯是連自己也不知,又拿起酒罈子喝了起來,徐心如便知楊玄心裡鬱悶,不想再增添他的煩惱,便露出微笑著開口道:[阿玄,咱們倆好久沒比拼酒量了,今天就再來比一次!]
  楊玄舉起酒罈子說道:[好!心如姐咱們倆今天來痛飲三百杯!]
  楊玄問起這幾年國家發生了些什麼事,徐心如無奈道;[還不就是那皇帝到處得罪鄰國,強徵稅收,大興土木,最近又蓋了個觀雲樓,說是皇帝認為那的雲景最是好看便在那蓋一座樓塔,盡做些勞民傷財又無關緊要的事情。]楊玄只感無奈,這皇上當真學不會治國道理。
  徐心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笑著說道:[倒是有件好笑的事情,皇上不是大舉抹殺你的存在嗎?結果很不巧的,他在十七年前生了個小公主,那小公主很是得他寵愛,但是那小公主卻很相信劍君也就是你的存在,還因為你而大吵一架,結果惹得那小公主逃離皇宮,只留下書信只道不見劍君,從此不回。想不到你都失蹤了二十五年還能靠名聲騙得一個女娃兒。]楊玄一驚,心想難道是凝玥?隨即又搖頭,認為應該不會,凝玥說什麼也不會跟皇上吵架的。
  又閒聊了幾個時辰,直到楊玄已經喝到吐了出來,直喊投降,徐心如只道剛剛江如雲神色怪異定是跟楊玄有關,不免趁機欺負一下,楊玄喝酒罕逢敵手,身附仙術的他縱然不會喝醉暈倒,但是喝多了還是感到噁心嘔吐,整個國家裡想來只有徐心如有這本事把楊玄灌酒灌到一喝則吐再喝在吐的地步。
  楊玄向徐心如躬身行禮,便回客房卸妝然後打坐運功。

  徐心如留楊玄三人小住幾日,楊玄趁這幾日把幾手防身手法傳給兩個女孩,徐心如也教了幾招劍法給他們,憶倫天生聰穎但心總是不專,通通都學了一點,但沒一招學得精妙深處,反之江如雲就只學幾手她認為比較喜歡的招式,但跟楊玄學掌法時總是沒來由的自覺尷尬,單獨相處時總是不自在,楊玄也看出端倪,幾次想開口問,但總是不得其便,江如雲身旁最少都會有憶倫或徐心如兩人其中之一,即使真的有機會問時不是自己忘了便是不知從何說起。
  楊玄對江如雲的態度感到頗不適應,夜裡又爬上自己客房的屋頂上喝酒,只要心有煩悶就會爬到上頭來喝悶酒,這是這幾日來第五次了。
  楊玄喝著酒,想著這幾日江如雲態度的改變,感覺上很明顯得避開自己,楊玄想不出個來由,又開始灌起酒來,一口接著一口得喝,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說道:[玄哥哥在嗎?]楊玄一聽便知是江如雲,開口說道:[請進。]
  江如雲進房沒看見楊玄,當適才分明聽見聲音,看到窗戶並沒關上,便知楊玄在屋頂上,她也爬了上去,找到楊玄便坐在他的身旁,楊玄也不避諱男女之嫌,只是喝著酒,想開口問江如雲這幾日態度的轉變又突然不知從何開口。
  江如雲道:[玄哥哥,別喝酒了可以嗎?]楊玄面露疑惑,但還是依然喝著酒,也不做回應,江如雲怒道:[可不可以聽我說些話?]楊玄一驚,放下酒罈子,問道:[怎了?]
  江如雲忽然又低下聲音說道:[我現在不知要怎麼面對你了。]楊玄不作聲,只是臉上掛著疑問,又不知要怎麼問,江如雲也知道楊玄是顆木頭,又繼續說道:[我一開始認為你是個狂妄的少爺公子,後來認識了一段時間認為你是個可以深交的好友,但到英雄大會時我便察覺我漸漸的… …]江如雲雙頰越是暈紅,直到耳根子,聲音也越壓越低,最後只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喜歡上你了… …]
  楊玄也真的沒聽見,便問:[漸漸的怎地?]江如雲苦笑,心道:[玄哥哥當真是顆大木頭… …]說道;[後來又知道你便是劍君,所以我心中很是仰慕你,但是便不知是該把你當成好朋友,還是把你當成一個老前輩般敬仰你… … ]
  楊玄哈哈大笑,心中只道原來只是這等小事,便柔聲說道:[小傻瓜,妳叫我什麼?]江如雲低聲道:[玄哥哥… …]楊玄道:[那還有什麼好想的呢?我們是永遠的兄妹!]江如雲低頭輕輕的點個頭,臉上紅暈一片,只道保持現在的友好關係也很是滿足歡喜。
  過了一會,兩人喝了幾杯酒取暖,江如雲微笑道:[玄哥哥,我跟你說個秘密。]楊玄隨口說道:[什麼秘密?]江如雲道:[其實,我是個公主,你相信嗎?]楊玄一怔,說道:[妳就是那個跟皇上吵著要找我而離家出走的那個公主?]江如雲也是吃了一驚,反問道:[你怎知道?]楊玄笑了笑回道:[妳之前說妳是跟令尊吵了一架才跑出來的,我在之前聽心如姐說過有個公主跟皇上吵了一架而離家出走,而你又那麼尊敬劍君,妳現在又自己說妳就是公主,我看十之八九便是啦。]
  江如雲聳了聳肩,無奈道:[我也想不到劍君竟然是個年紀輕輕的公子爺呢。]楊玄笑道:[那麼妳心中的大峽是怎生模樣?]江如雲回以一笑說道:[原本我是想沒有五十也有四十的前輩,但沒想到竟然才二十來歲而已。]楊玄道:[我算來應該是四十七歲才是。]江如雲格格而笑,道:[你怎麼看都只像個十八歲的少爺,說你二十多也沒幾個人相信,更何況你竟然有四十七歲呢。]楊玄苦笑道:[誰叫我少了二十五年的光陰,不過這還真是個奇遇呢。]
  江如雲忽然默然,楊玄看她臉色出現愁容,便問道:[怎了?]江如雲搖著頭說沒什麼,楊玄又一再追問,江如雲才道:[我覺得我自己好平凡。]楊玄問道:[會嗎?妳可是個公主,哪裡平凡了?]
  江如雲黯然道:[你是劍君,獨步武林,甚至可以說是天下無敵,身附仙術,世上所有人都仰慕你,全國上下不知有幾百幾千間廟都供奉著你。]楊玄點頭,但同時笑道:[那也才我一個不同而已,妳也沒什麼可以說自己平凡的啊。]江如雲道:[等我說完你就知道我真的很平凡了,還有小倫妹妹,聰明伶俐,身上也有妙手回春的仙法,醫術更是古今無人可比,再來還有李大哥跟徐大姐,他們都是當世一代豪傑大俠,而我不過是個在宮裡活得胡裡胡塗的公主罷了。]楊玄笑道;[妳也不平凡啊,妳想想看,有哪個公主敢跟皇上這樣吵一架而逃出皇宮?凝玥當年也只是藉皇上那密令才來見我。]說道凝玥楊玄心裡又是一陣酸楚,江如雲又說道:[可是我沒她那麼癡情。]楊玄道:[妳總有妳的好,只是現在還沒有發覺罷了。]江如雲道:[如此最好,我真的不想當個只會吃喝玩耍的公主,想起宮裡那些姐姐妹妹,各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問她們會什麼卻也什麼都不會,我可不想成為那樣的人,直到我看到你的傳奇,我莫名的被你吸引,心中只道世上若是真有如此厲害的人,我相信自己也行,但是起初見到你就覺得我跟你差了十萬八千里,後來看到小倫那手仙法又覺得我自己已經完全比不上她,現在知道你是劍君我就更覺得自己根本是個平凡人罷了。]楊玄無言以對。
  過了良久如雲累得椅著楊玄的肩膀已然睡去,日出東升,楊玄把酒大都給喝完了,輕撫江如雲的頭髮,嘆了口氣說道:[如雲,妳絕對不平凡,在皇宮裡能有妳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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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數日,江如雲在那晚之後尷尬的情景已不復存在,練功更是得到要領,憶倫縱使聰明但要跟江如雲比幾手拳式掌法未必能贏江如雲一招半式,徐心如所授的劍法自然還是憶倫學得較多,江如雲如何都記不得劍法招數中的無窮變化。
  楊玄已經知道江如雲便是那逃出宮的公主,所以便打算繞過皇城先行前往別處,不過今日卻又來個過闊別已久的知交好友,那人便是柳裕松。
  柳裕松在穆龍翔那得知楊玄的消息,立即命人把楊玄的傳說更改並準備行囊,後來又得徐心如飛鴿傳書得知楊玄正在籓城,便飛馬來此相見,他也不管目前國內的繁瑣小事,通通丟給他助手處哩,那助理的手腕也已經十分高名,頗得柳裕松信任,柳裕松來到貴城後迅速前往徐心如住處,也不管門外下人詢問來歷,便硬闖進門,一進門便看見楊玄正巧在品茶,看見楊玄相貌如故,不禁流下淚來,說道:[楊兄弟!別來無恙啊!]
  楊玄聽到聲音先是一愣,轉頭一看便是柳裕松,大喜道:[柳兄!闊別二十五年,此刻沒酒,便來與小弟品茶閒談吧!]柳裕松點頭,深起袖子把眼淚給擦乾,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已知縱使談到明日,也還稍嫌不足。
  柳裕松依言坐在楊玄對面,舉杯品茶,喝了第一口便苦笑道:[這茶並不甚好。]楊玄點頭,道:[這當下有茶已經不錯啦,你可莫忘這城裡可是住著一個比我還會喝的酒狂… …]楊玄說道一半後腦勺便被一拳打下,打的那人便是徐心如,楊玄早已知道她在自己身後,但也沒閃避,回頭笑道:[心如姐,正巧說到您呢。]
  徐心如也同桌而坐,佯怒說道:[如是稱讚那便是好,但背後說人壞話可有點缺德啦。]柳裕松哈哈一笑,說道:[兩位莫慌,你們大哥我早已知兩位都嗜酒成癖,所以我早已在出發時帶了數罈好酒來給兩位啦!]徐楊兩人也都笑了出來,只道柳裕松果是知交好友。
  楊玄看柳裕松來必定會帶穆龍翔一道同行,開口便問。柳裕松道:[他現在還離這有一點距離,約莫申時便至。]原來柳裕松因為物品繁多,分了兩批先後而行,一批自行帶領,另一批由穆龍翔帶頭。
  三人聊得正自興奮,這時江如雲及憶倫正巧練完對招,也一同來到大廳,柳裕松見到憶倫臉上甚是喜悅,然後轉眼變見到江如雲大驚道:[如雲公主!怎地您會在這?皇上找您找得可苦啦。]
  江如雲也是一驚,見到柳裕松心道:[怎地在這遇到柳將軍呢?他定是來抓回宮的。]如此想來便拔腿就跑,楊玄心知江如雲想法,便及時反應擋在江如雲前面,說道:[如雲,有事慢慢再談,柳兄絕不會強行硬逼。]
  江穆兩人便也同桌而坐,憶倫看見柳裕松不住的說道玉霞村的事情,還順道告上那惡太守一狀。柳裕松聽到這些事便冷哼一聲,道:[這種人若是落入我手上我一定一刀把他殺了!]
  這時房裡一片熱鬧喜氣,唯有江如雲臉上陰暗,楊玄這時跟柳裕松聊得不亦樂乎,聊到後來柳裕松也把江如雲的事情給暫且忘了,直道穆龍翔來時又多了一人來一道熱鬧,江如雲的事情自然就被拋至腦後,憶倫見到穆龍翔大喜若狂,不住口地越聊越起勁,穆龍翔叫僕人把車裡的酒全都搬了進來,徐楊二人見到酒臉上都歡喜無比,柳裕松只是苦笑。
  直到夜哩,六人中柳裕松跟穆龍翔已經雙雙醉倒,憶倫只道去拿酒杯也只是自討沒趣所以滴酒不沾,徐心如跟楊玄這時正比拼到最後一罈酒,兩人臉上完全不露醉樣,江如雲只喝了幾杯酒取取暖,整個對話中幾乎沒插上幾句,臉上盡是不安。
  待最後一罈的酒也被徐楊兩人飲盡,楊玄示意徐心如先把柳裕松跟穆龍翔送去房裡休息,徐心如這時也知道江如雲的苦惱,依言行事。
  待柳裕松離開後楊玄才開口道:[如雲,妳想回去嗎?]江如雲搖頭道:[不想,跟你還有小倫在這很快樂。]憶倫跟她感情甚是友好,說道:[如雲姐姐,咱們絕對會跟妳在一起的。]江如雲說道:[那咱們說什麼也不回皇城,我討厭那裡,宮裡的人沒一個真材實料的,我看了就討厭。]
  楊玄笑了笑說道:[恩,咱們別回皇城,我本來就打算先繞過去。]江如雲聽了大喜道:[當真,那麼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準備行李。]轉頭向憶倫道:[小倫妹妹,咱們一起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憶倫點頭,便被江如雲拉著手走回房間。
  江穆兩人整理妥當時是寅時,楊玄定要跟柳裕松道別,江如雲起初是不斷抱怨,後來想起憶倫定是要跟穆龍翔道別才好,所以一直拖到辰時,柳裕松跟穆龍翔正在大廳享用早點,楊玄帶著兩人一道用餐,順道開口辭行。
  [柳兄,咱們三人今日就要起程前往他方,不能與妳多相處幾日時再對不住。]楊玄說到此時,柳裕松忙道:[楊兄弟,皇命不可違,我非把如雲公主帶回皇宮覆命。]江如雲怒道:[我說什麼也不要回去!]柳裕松道:[公主,皇上是真的想念妳啊。]轉向楊玄又道:[楊兄弟,皇上還有一件密旨,要我交付與你,請過目。]語畢從懷中拿出一條信封,交給楊玄。
  楊玄接過手便打開來看,過沒多久不禁面露難色說道:[如雲,看來我還是要回皇城一趟。]江如雲聽道不禁大哭出聲,說道:[連你也想把我綁回皇宮?]楊玄急忙說道:[放心,我只要事情一過我定會再把妳帶出宮來遊歷江湖。]
  江如雲問道:[辦什麼事情?很重要嗎?不去辦行不行?為什麼定要送我回宮?]
  楊玄苦笑道:[皇上最近不是又得罪了北番?這次只是叫我回皇城受封太師,商議這件事情罷了。]心道:[怎麼皇上會知道我尚在人間?我那些兄弟們是絕計不會告知皇上,那麼是誰呢?]江如雲喜極而泣,問道:[當真不會騙我?]楊玄點頭面向柳裕松道:[那麼柳兄,咱們一道走吧。]憶倫喝道:[等等,我覺得整件事很奇怪。]
  楊玄心想,憶倫聰明無比,想來大概也猜出事情的十之八九,便開口說道:[倫兒,沒什麼奇怪的,快走吧。]憶倫知道楊玄開口說這句話是為了封住自己的口,但仍義無反顧地說道:[為什麼皇帝會知道你還活著?更奇怪的是你為什麼要替他賣命,他曾經想害死你啊!]楊玄道:[我不是為他賣命,我是為國家百姓賣命。]
  憶倫越想越氣,說道:[好啊,那你自己呢?你不是急著找凝玥嗎?為什麼還去北邊國境平復北番作亂?]楊玄道:[我當然想,但是我怎能為了自己而放任北番來攻打國家,使百姓陷入水火?那豈不是太過自私?]憶倫冷笑道:[好個英雄氣概,這次就當我說錯話,但別忘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敢說皇上他一定會重蹈覆策,等你平定北亂定要再次給你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楊玄點頭,心裡也做一樣的打算,笑道:[倫兒,放心好啦,我這次可不打算去打北番,我只是去受封太師,可沒打算領兵去平亂。]
  柳裕松等人也知道皇上曾經下了七道令牌,要殺害楊玄,但此刻真的國事危難,他也曾跟北番打過幾次小仗,雖然獲勝但都是贏得頗為辛苦,實在是需要楊玄再次打展身手。
  柳裕松道:[楊兄弟,國家這時正需要你,還望你能再次號招江湖豪傑,把北番人打個落花流水。]穆龍翔也跟著點頭道:[柳兄說的是啊!]
  楊玄擺了擺手道:[我並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咱們想想,皇上三番四次得罪番邦,累得咱們忙東忙西,與其兵刃相見,不如請皇上派人去求和,這次只不過是言語失和罷了,不會真的大動干戈。]柳穆兩人心想不錯,回去再起奏皇上講求議和。
  五人一同前往皇城,徐心如推辭尚有江湖武林之事尚未解決,不便一道前往,日後定會前去會面。約莫過了兩日,終於來到城中,楊玄三人找了間客棧住了幾日,柳裕松跟穆龍翔先行回宮裡覆命。
  這幾天日子漸冷,憶倫也被允許喝幾杯酒,但只要稍微喝醉便又開始跟楊玄吵架,這幾日已不知起了多少爭執,江如雲始終從中調和,雖然都知道雙方的難處,但楊玄只是一昧的正氣凜然,憶倫只是分析中間的利害關係才會起爭執,江如雲也知道憶倫的意思,所以大多站在憶倫身旁說話,兩人心中都只關切楊玄的安危,楊玄自然也是知曉。
  柳裕松沒多久便請楊玄三人進宮,早已打點了一切手續一路上通行無阻,直接前去朝見皇上,直至御書房,外面衛兵吩咐楊玄卸下兵刃,楊玄笑道:[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要我交兵刃,做夢。]柳裕松等人都知楊玄狂性又發,只道不妙但也無能為力。
  那些衛兵看楊玄狂傲,不免心中有氣,雙雙拔刀進攻,楊玄左右手各推一掌,兩名衛兵盡皆撞開御書房房門且飛出十丈之遠,皇上正坐著看書,眼看兩個衛兵摔倒進來,不禁站了起來,大喊:[有刺客!]
  楊玄走進門來,哈哈大笑道:[原來不是封我為太師,而是封個刺客啊,天玄?]那摔倒的守衛在旁喝道:[皇上的名字可是你這賊刺客可以叫的?]楊玄回過頭去看那守衛笑道:[有骨氣,不過連我也不知可稱為無知。]
  天玄皇帝見來的是楊玄一行人,先是愣了一會,稍後穩定心神說道:[朕見楊卿家如此來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楊玄笑道:[所以是封我為太師還是刺客啊?]天玄皇帝忙道:[當然是太師啦!楊卿家接旨… …]楊玄忽然插口說道:[稍等,我可沒說我想當什麼太師。]其餘人才知原來楊玄發起狂性是為了給皇上一個下馬威好要求條件。
  天玄皇帝大驚問道:[你要怎地?]楊玄微笑道:[要我當太師我有一個條件。]天玄皇帝回道:[請說。]
  楊玄道:[很簡單,我不須聽從你的任何命令。]忽然旁邊一個人提劍刺了過來,楊玄回身一閃,劍從眼前掠過,一看是個年約十五來歲的少女,楊玄伸手點了她身上穴道,令她不得動彈。
  那少女怒道:[大膽賊人,敢用那種口氣對皇上說話!]楊玄笑道:[有什麼不敢?]江如雲看了看那少女不禁尖聲叫道:[皇妹!?]
  那少女看見江如雲也在場,大喜道:[姐姐!當真是妳?真是想煞妹妹我啦!]江如雲急忙對楊玄說道:[玄哥哥,快幫我妹妹解開穴道。]楊玄依言解開穴道,那少女又提劍刺向楊玄,楊玄伸手打落她的長劍,笑道:[想傷我?再去練個幾年吧?]
  其實當世已沒人可以單打獨鬥傷楊玄一根汗毛,即使是李鴻如、徐心如、柳裕松等人也頂多能稍微傷他一些,但若真打起來,楊玄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瞬間擊敗數十人,所以說那句話不過是笑話罷了。
  那少女不服氣的說道:[賊人也想當太師,做夢!]天玄皇帝忙道:[如月,不可無禮,這位楊卿家可是當年國家存亡之際的一大功臣!]楊玄冷笑道:[是啊,只可惜那七道令牌沒一次可以成功把我給殺了。]天玄皇帝面露慚愧,說道:[那年是朕胡塗啦,盡聽些賊官的讒言,實在對之不住,現在還望可以彌補當年過錯。]
  楊玄冷哼一聲,不多說話,天玄皇帝又道:[朕已在宮外蓋了間太師府,還請楊卿家安定下來。]天玄皇帝轉頭向江如雲道:[如雲,這幾個月妳逃出宮去,實在令父皇頭疼,現在罰妳即刻回宮,先去皇后請安。]江如雲道:[我不去,反正玄哥哥很快就要帶我出去,回宮裡我只會無聊。]江如月聽到這不禁淚眼汪汪的看向江如雲,說道:[姐姐,妳回來吧,我跟母后都很想妳。]江如雲看向楊玄,又看向憶倫,再看向江如月,心也軟了下來,但還是微微搖頭。
  楊玄見江如月已經哭了出來,也說道:[如雲,妳去宮裡住個幾天吧,我要起程時會再來找妳。]江如雲原本只道楊玄必定是受封後立刻出發起成,但聽到楊玄說道定會跟自己一同出發便點頭了。江如月見楊玄一說見效,便惡狠狠的看著楊玄說道:[賊人,休想拐走我姐姐,你要是敢再碰我姐姐一根汗毛,休怪我手下不容情!]楊玄無奈苦笑。
  天玄皇帝怒喝道:[如月,休對楊太師無禮!]江如月大怒道:[父皇只幫外人說話!]天玄皇帝氣得站起身來,伸手便要往江如月臉上揮下去,楊玄趕忙衝了過去伸手替他格檔下這掌,說道:[天玄,女孩子的話我從沒放在心上,怎地對女孩子動粗?]
  江如月不但不領情,還恶狠狠地看著楊玄然後退出御書房。江如雲對楊玄行了一禮也跟著走去。
  其餘楊玄等人對天玄皇帝行個禮後走出宮裡,來到那間太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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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師府中應有盡有,任何家具一應具全,其中還有十個左右的僕人侍候,楊玄等人到達後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楊玄道:[天玄封我為太師實在是不錯的記策,一來收買人心,二來派我去討平北番蠻子,不過可惜我並不想再去打什麼戰爭,而且起因還如此愚蠢。]楊玄轉頭便見柳裕松眉頭深鎖,隨即笑道:[柳兄勿惱,我說不想打並不是不幫忙,我這有一條妙計,咱們派個能言善道的人去講求和解,若是不成,北方民族縱使善騎,但大多不會武術,咱們第一場戰爭便派幾名江湖好手混雜在軍中,大肆屠殺,令對方心生恐懼,之後在以此威嚇對方令對方臣服,如此一來定是手到擒來。]
  柳裕松仔細分析楊玄所說地計策,點頭說道:[此計雖然可成,但若是第一次談和未成,後續屠殺敵國兵將,實在是太不人道。]
  楊玄點頭道:[我也不想用這種屠城降敵的兵法,但總好過連年戰爭要好多了。]柳裕松點頭稱是。
  憶倫聽了兩人討論,心中另生一計,說道:[我這還有一個計較不知可不可成?]柳裕松道:[但說無妨。]憶倫喝了杯茶說道:[若是議和不成那也不需要屠城,咱們可以來個裝神弄鬼,比如引天雷等等,據說蠻子頗怕神鬼之事。]
  楊玄道:[是可成,但是這世上只有寥寥幾人會使這種邪魔歪道的功夫,我可先說好,我說什麼也不會去的。]
  憶倫格格一笑,說道:[說巧也不巧,這等邪魔歪道的法門我也會!]眾人聽了都是一怔,楊玄說道:[倫兒,妳師父到底是誰?]憶倫笑而不答。
  楊玄只道定是另一名仙人,但既然憶倫不肯說也不便追問,說道:[那好吧,到時若真打起來,就由妳跟柳兄一同前往。]憶倫微笑點頭,說道:[遵命!]
  過了會,江如雲姊妹兩人也都來到太師府,江如雲換了一套粉紅色的衣裳,跟楊玄帶著的那套一模一樣,楊玄看到便是一怔,驚訝到站起身來說道:[凝玥!?]
  江如雲也嚇了一跳,但隨即定了定神,紅著臉微笑道:[玄哥哥,我是如雲,你認錯人啦。]楊玄苦笑著,心道:[怎麼以前都沒發現原來如雲那麼像凝玥?]
  江如月走到楊玄面前滿臉歉容躬身道:[楊太師,我適才在御書房實在太無禮了,我在這給你賠個不是。]楊玄擺擺手,笑著說沒事。
  江如雲微笑道:[玄哥哥他可是劍君呢,怎麼會去記這點小事情,八成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啦。]江如雲反唇相譏說道:[是啊,楊太師心裡只有凝玥姊姊,其他女孩子在他心裡留不到第二秒就忘啦。]江如雲聽了便瞪了江如月一眼,令她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憶倫笑道:[好啦好啦,楊大哥心有所屬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兩位姊姊來這不知有什麼事?]
  江如雲微笑道:[嗯,咱們來得正巧,這幾日西方有個使節來皇城商議國事,父皇打算在半個月後辦個盛大的宴會來宴請對方,邀請了很多官員,咱們到時在玩在一起豈不熱鬧?]楊玄無奈的笑著,說道:[又要勞民傷財… …]轉過頭來問柳裕松道:[柳兄,你知道這次宴會的花費約多少嗎?]柳裕松苦笑著沒說話,眾人光看她臉色就知道肯定不少。
  楊玄嘆了口氣又道:[罷了,罷了,宴請使節也算是必要的。]
  江如月笑道:[對呀對呀,楊太師可一定要來,上次宴會好不熱鬧,整整十二個時辰都在表演呢,可惜那次如雲姊姊沒看到。]
  江如雲道:[我那時離家出走,在江湖上游走可更有趣呢。]
  楊玄道:[那就這次宴會後再啟程吧。]
  眾人一同點頭道好。
  楊玄笑道:[柳兄,國事繁忙你就別跟啦。]江如雲忙道:[出發時可別忘了我啦!]楊玄笑著點頭說道:[當然!]
  這幾日中楊穆兩人準備下次出發的行囊,一有空閒便練起武功,江如雲時常偷溜出宮來太師府,便找憶倫對掌練拳,有時玩得晚了便在太師府上住上一晚,宮中等人自然生出不少閒言閒語。
  李鴻儒跟徐心如過沒幾日也都來到皇城拜訪楊玄,手中自然不忘帶著好酒,眾人皆知楊玄嗜酒如命,除非是徐心如才有辦法跟他拼上一拼。
  楊玄這幾日忙著教江穆兩人練掌法跟準備行囊,實在是不常喝到些什麼酒。這時有酒又有友,便歡喜得緊,自然就把江穆兩人給擺在一旁,兀自喝著酒聊天。
  徐心如道:[阿玄,你教這兩個姑娘家練拳法,怎的不教她們你自己的內功心法反而教柳兄的心靜心法?]
  楊玄笑道:[這我可就沒法子啦,我的內功不能外傳,原因自然是我師父規定。]李鴻儒道:[你教她們這麼多日子了,我來試看看她們的功力如何。]楊玄忙道:[萬萬不可,你那套槍法連我都只能以劍敵之,若是我拿其他兵刃或掌法跟你對招招數上我必定輸你。]
  李鴻儒笑道:[楊兄弟莫慌,我自然不用槍也不用內功,我跟她們比拼掌法就是啦。]楊玄便安下心來,便嘿嘿一聲笑道:[那李兄可要小心點啦。]李鴻儒嘿嘿一笑,說道:[難不成我還會輸給兩個娃娃?]楊玄笑道:[試試便知。]說完便把江穆兩人一同邀來,解釋一下剛才的對話,江穆兩人興致勃勃很是興奮,自從學武以來除了對方還未曾跟其他人交過手。
  眾人來到內房中的練武房,李鴻儒先對江如雲過招,江如雲掌法精妙,身法輕靈,李鴻縱使掌力雄渾,實在也打不到她分毫。過得三十招後,江如雲明顯占了上風,幾次拍中李鴻儒胸口或後心,最後以雙掌抵住他的門面便知江如雲勝了。
  李鴻儒不怒反笑,說道:[當真是後生可畏呀,楊兄弟,如雲公主練的掌法是你親傳的吧?]楊玄笑了笑,點了個頭。
  徐心如眼看江如雲跟李鴻儒對打,早已躍躍欲試,現在甚至贏了李鴻儒,便說道:[憶倫妹妹,我來跟你對掌吧。]楊玄笑道:[心如姐,你可要加倍小心啦,倫兒的掌法比如雲還要厲害一些。]
  憶倫作了一揖,笑道:[心如姐姐還是別比掌法,還是來看看您交給我的劍法,請您在指點幾招。]徐心如點頭道:[也好,拿兩把木劍來吧。]
  兩個僕人沒多久便拿了兩把木劍交給徐穆兩人,各站定位後,各自擺出相同的起手勢。
  兩人劍法相當,憶倫已經精熟這套飄雲劍法上的招數,腳上輕功也由楊玄親傳比徐心如還稍勝一些,但徐心如這套劍法練到十八招連貫不中斷,使出來後很明顯得憶倫處於下風,忽然接應不及,立時便被擊中要害,顯示輸了。
  徐心如收回木劍,微笑道:[穆姑娘,妳劍法上的招數已經完全記熟了,但這套劍法主要是在一氣連貫十八招劍法,打個對方無法還手反擊,妳資質甚好,才幾個月就完全熟練,這十八招一氣連成我看只消在給你一個月就可練成,那時我可就比不上妳啦。]憶倫點頭說道:[多謝指教。]
  李徐揚三人又繼續指點江穆兩人一些要點,忽然外面走進一個老僧跟一個穿著跟楊玄相似長相艷麗的女子,那女子走進來看見楊玄便大喜道:[大哥哥!果然是你!]
  眾人回過頭來,看見那老僧跟女子,楊玄聽聲音便認出那女子,但故意不跟她做回應,反而對老僧拱手說道:[行善大師,近來可好啊!?]那老僧面容甚是慈祥,微笑道:[善哉,善哉,楊賢姪二十五年來別來無恙呀!]楊玄笑道:[這二十五年的事情看來大師已經瞭解了那我也不用再多說一遍。]
  那女子見楊玄故意不理會自己便從他後頭伸手環住他的頸子,嬌嗔道:[我找了你找了整整二十五年!可真是想死我啦!]楊玄面露苦色,伸手抓住那女子的手,假裝掙扎,說道:[女俠大慈大悲,在大師面前可不能殺生啊!]
  江如雲見那女子跟楊玄互動甚是親暱,不禁臉紅說道:[快請放開玄哥哥的,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成什麼體統。]那女子斜眼看了江如雲一眼,笑道:[妳吃味啦?]江如雲隨即羞紅,嗔道:[誰,誰吃味啦,我跟玄哥哥不過是朋友而已!]
  楊玄忽然點了一下那女子手上的穴道掙脫開來,便笑道:[妳是莫雨柔吧?當年才八歲的那個小丫頭,找我二十五年有什麼事嗎?]莫雨柔笑道:[大哥哥,妳找到凝玥姐姐了嗎?我想找她玩,你跟她總是一直都在一起所以找你就跟找她一樣啦。]然後想了一會又說道:[當然是說凝玥姐姐的轉世投胎啦,你的事情我跟大師都知道了。]
  楊玄點了個頭,苦笑道:[可惜現在還沒… …]話尚未說完行善忽然插嘴道:[楊賢姪,你當真還沒找到?]楊玄點頭說道:[嗯,目前尚為尋到,還是大師已經早在下先一步先找到了?]
  行善搖頭說道:[緣分啊,一切都看老天怎生安排啦。]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楊玄只感到不解,滿腹疑竇但也知若問行善任何有關命運緣分的事情他是說什麼也不會說的。
  便馬上又撇開了話題,說道:[今天這皇城十位好友已有四個都來了,其餘六人不知怎樣了?不知大師有沒有他們的消息?]行善正要開口便被莫雨柔搶先說道:[大哥哥,江湖上大家聽說你當上太師便知你尚在人間都大感歡喜,林靜閒林道長在你失蹤沒多久後當上無極派的掌門人啦,他很希望在跟你比劃劍法呢。]楊玄點頭笑道:[這老林,他那套無極劍法當真是無懈可擊呀,下次遇到他跟他說我投降認輸便是。]
  莫雨柔笑道:[這樣跟他說他肯定會更想跟妳比劃比劃。再來是趙浩天大哥,他現在在南方大雲國擔任大將軍,他說自從你走後沒有人陪她略陣比試兵法,大感無趣呢。]楊玄哈哈一笑,說道:[這更簡單不過啦,叫柳兄或倫兒去跟他談個幾日,定給他打個落花流水。]
  憶倫喜道:[楊大哥過獎,我可不敢當。]楊玄當場嘿嘿一笑反唇相譏:[妳這古靈精怪,我還對妳甘拜下風呢。]眾人當場一陣大笑。
  莫雨柔笑罷又接著:[還有唐風行大叔,他跑去西方大漠說要找到你才肯回來中土,所以他大概還在大漠遊走吧?]眾人又是一笑,李鴻儒說道:[這傢伙,每次有大事都慢一步,偏偏他的輕功身法卻是最好的,當真奇也怪也!]
  莫雨柔繼續道:[克勞斯先生已在五年前回到遙遠西方,將中土所學的武術兵法等等帶回國家,聽說他對國家貢獻甚大,已升為皇家榮譽騎士之一。]
  楊玄一怔,心道:[克勞斯回到西方啦?真想再跟他切磋一下劍法,當年唯有他一人跟我旗鼓相當,而且他也不是普通人物,他的西方魔法跟我的道術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雨柔又說道:[克勞斯先生時常寫信回來,信中有說道他很想再跟大哥哥你一較高下,只要一有你的消息就馬上回來中土。]楊玄笑道:[所以他得到消息了?]莫雨柔微笑道:[當然,我想他會順便把唐風行大叔給領回來吧。]
  楊玄笑著問到:[那就剩下你爹爹,莫無情還有南宮九啦。]
  莫雨柔笑道:[急什麼?我正要說你問幹什?爹爹他跟娘兩人隱居於東海忘情海島上,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不想被打擾才派我來這啦!]
  楊玄淬了一口,說道:[這傢伙,兄弟幾年不見,不自己親自來卻派了個已經比我大的女兒來見我,真是不夠朋友!]莫雨柔嗔道:[說我爹爹壞話,我把爹爹要給你的禮物都自己霸占好了,反正只消我不說他也不會知曉!]楊玄笑道:[嘿,你還不太懂你爹爹的想法,妳可知他禮物裡裝的是什麼?]莫雨柔只管搖頭,楊玄便道:[他裡面裝的肯定是本來就要給妳的東西,他才沒那麼好心要送我什麼東西呢,不信妳去拆來看看。]莫雨柔便去打開他帶來的三個大箱子,第一個箱子開起來裡面全是華美的女性衣服,第二個開起來則是一些珠寶首飾,開到第三個什裡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封信。莫雨柔打開信來翻看,愈往下看臉色愈顯不悅,待得看完後氣得滿臉通紅說道:[怎麼大哥哥會知道爹爹在想什麼啦!你們兩個肯定早就通信過,現在來欺侮我!]
  楊玄笑著說道:[我連他這時在東海都不知道,怎會跟他通信呢?]又笑了一聲,又道:[好啦,南宮兄現在怎啦?快說吧!]
  莫雨柔冷哼一聲,並不接口,顯然是氣得不想理會楊玄,行善這才苦笑開口道:[南宮九整日劫富濟貧,已經榮登皇榜啦,現在統領眾丐為一代幫主。]
  楊玄笑道:[南宮兄當丐幫幫主?那真要恭喜他啦!]
  沒多久楊玄提議回到大廳繼續聊天,眾人便點頭稱是,回到大廳李鴻儒便拿出酒來,楊玄光聞味道便已垂涎三尺,江穆兩人都暗罵楊玄爛酒鬼。
  聊到夜裡,李鴻儒四人各自回去客棧,江如雲在這段時間裡喝了許多烈酒有些頭昏腦脹,眼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就在太師府住上一晚便是,心想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也不怎麼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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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丑時,江如雲從夢中驚醒,回憶起夢中的一切,雖然模糊,但心裡感到又驚又喜又是嬌羞,只道定是酒喝多了,頗覺身體燥熱,便走出房間,打算去外面透透氣。
  走到大廳便見楊玄點著些微火光獨自喝酒,江如雲尚未走到楊玄身邊,楊玄便道:[睡不著嗎?]江如雲走到楊玄身旁,微笑道:[你不也是?怎麼每次都獨自在喝酒?]
  楊玄聳了聳肩,笑道:[我只要見到好酒,便不會想留到第二個早晨。]江如雲啐了一口,笑道:[當真是爛酒鬼。]楊玄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那妳呢?怎麼不睡?]
  江如雲見楊玄面容憔悴,不知為何不答反問,道:[玄哥哥,你幾天沒睡了?]楊玄一怔,說道:[你怎知我沒睡?]江如雲一怔心道:[我怎麼會知道?對啊,我怎會知道呢?]一臉疑惑也不知如何說起,楊玄只道她是猜的,便微笑道:[算來我大概有兩個月沒真的好好睡過一覺了。]
  江如雲看見大廳裡擺著一張古箏,心想楊玄近日來沒睡好定是心裡有許多煩惱,又猜大多定是跟凝玥公主有關,心中不免又酸又悲,硬撐起微笑說道:[玄哥哥,你是不是都在想凝玥公主的事情所以睡不著?]楊玄自斟自飲,苦笑著點個頭。
  江如雲柔聲道:[這有古箏讓我來彈首曲子,幫你消消煩惱,好嗎?]楊玄沒有回答,江如雲只當他是默許,便走到古箏前坐下彈了起來。
  楊玄起初也不以為然,只道平時是在夜裡喝酒享受寧靜,現在變成喝酒聽樂也覺得頗有一番趣味。
  聽了一會,楊玄不知為何好似忽然醉意大起,口中開始口沒遮攔,自從他仙術練成不曾有過這種情形,不由得大驚,但身體又直管飲酒,沒多久便即醉暈
,之後便人事不省。
  江如雲一曲尚未彈畢,便見楊玄此刻已經有些酒醉瘋癲,便停下手來,這時的楊玄一臉暈紅,嘴裡不住口地凝玥長,凝玥短的,直把江如雲當成凝玥,然後叫江如雲也一道來喝酒,江如雲也不敢違拗,便喝了幾杯,又過了一會也漸漸不勝酒力,而楊玄已早一刻暈死在桌案,江如雲便把楊玄扶到自己的房間,將他扶上自己的床上後,江如雲拉了把椅子到床邊,細心的照看楊玄,最後終於也支持不住便醉倒在床邊。
  楊玄一覺醒來,只覺渾身的疲倦煙消雲散,腦子裡也登時清澈明靜,眼看四周便知已回到房間,卻不知是哪間房間,畢竟整個太師府裡每一間房間裡的擺設大多大同小異。
  楊玄想起身梳洗,忽覺有人壓著他的身體,往旁一看更是吃驚,椅子上做這個人,那人便是趴在楊玄懷中睡去的江如雲,楊玄隨即穩定心神,整理一下昨日半夜發生的事情,看了看窗外,眼看大約已經午時,便喚醒江如雲。
  江如雲被楊玄喚醒後,一臉迷茫,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也睡著了。
  江如雲醒了醒腦,問道:[什麼時候了?]楊玄搖搖頭,顯然也不知,只道定是醉暈了後睡過了頭。
  江如雲低頭想了會,然後說道:[昨晚我見你醉倒在大廳裡,怕你著涼便把你扶到這間房間,結果我也跟著醉倒了。]撫著頭,一臉苦痛的樣子。
  楊玄自覺奇怪,便問道:[如雲,昨晚那首曲子是什麼曲子?]江如雲回答道:[那是一首與心愛的人被迫分離,相隔數年又再次重逢的曲子。]楊玄默然點頭。
  江如雲道:[其他人呢?]楊玄道:[不知道,大概都跑出去了吧?我們出去吧?]江如雲叫道:[等等!]楊玄一驚回過頭來問道:[怎了?有什麼問題嗎?]江如雲臉上一紅,問道:[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有個女孩子非常喜歡你,對你有情有義甚至比當年的凝玥還要喜歡你,那你會選擇哪個女孩子?是凝玥還是那女孩?]
  楊玄想了一段時間,沉吟道:[不知道。]江如雲低聲道:[嗯,沒事了,咱們出去吧。]
  兩人出了房間,巡視了整間太師府,卻沒見到憶倫,問了僕人才知曉,原來憶倫一大清早便跑去市集買些旅行用品以及一些自己想買的小飾品等等,百無聊賴,兩人也前往市集逛逛。
  來到市集,楊江兩人先到李鴻儒等人住宿的客棧拜訪但並沒有遇見,問了掌櫃才知他們一早就先去拜訪柳裕松,兩人在客棧吃了一餐後繼續在市集閒逛,順道尋找憶倫。
  江如雲只選了幾個小飾品就不再買多餘的物品,過不多時便遇見憶倫,她身上大包小包的,盡是些華服飾品,楊玄皺眉問道:[倫兒,妳哪來的錢去買這些衣服的?]憶倫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去服飾店稍微試量一下衣服,那店家就說我穿得好看就給我了。]楊玄半信半疑,只道定有些奇怪,但也說不出哪裡奇怪,就不打算追究。
  憶倫又繼續說道:[楊大哥,下次出發要去哪?]楊玄道:[天山,我打算去拜訪一下師父。]憶倫一臉厭惡,低聲道:[幹嘛去那?]楊玄想了一會,笑道:[這麼久的一段時間,我還挺想念師父他老人家的。]看見憶倫很明顯的不願意,便問道:[怎了?不想去嗎?]
  憶倫想了一會,不答反問道:[楊大哥,不管我的身分是什麼你都不能怪我喔!]楊玄哈哈大笑,道:[這個當然,我只道妳是倫兒。]江如雲道:[小倫,妳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著我們?]
  憶倫苦笑了一聲,說道:[有是有,但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只是先不說出來比較妥當,待時機一到我便會說出來。]江如雲只道每個人都有個人的隱私,也就不追問了。
  楊玄笑道:[好啦,倫兒,妳去藥鋪買些路途上實用的藥材跟乾糧,我跟如雲去買其他鎖碎的雜物,待宴會結束,我們馬上出發去天山。]憶倫點個頭,三人便各自依照指示辦事。

  宴會當天,楊玄及憶倫被江如雲兩姐妹又拖又拉得請去參加宴會,江如雲看了楊玄那身黑色長袍,感覺頗為寒酸便道:[玄哥哥,你去換件漂亮點的衣服吧,等一下會有很多大官大臣會來,你身為太師,這樣穿為免有失身分。]楊玄苦笑著看這身穿水藍色公主袍的江如雲跟江如月,以及穿著粉黃色華服的憶倫,再回頭看看自己一身髒兮兮的黑袍,但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的,我並不是這宴會的主角,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我。]心想,反正宴會過後我就不在皇城了,我還管這些大臣想些什麼。
  江如雲點個頭說道:[可是幾日前西方使節團的其中一個人說想要見見你呢,你還是換件好看點的衣服吧?]楊玄驚道:[那人是誰?]江如雲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說他是克勞斯先生的朋友。]楊玄微微點個頭,說道:[我看還是不用換什麼衣服,就這樣就好了,也比較習慣。]

  時至宴會,舞台上的表演甚是精采,有時是西洋風格,忽然又轉成東方色彩,又一會轉為夷族舞蹈音樂。
  李鴻儒及柳裕松等人便坐在楊玄他們附近。
  楊玄興致缺缺的看著表演,舞台上的雜耍表演實在是不怎麼引起他的興趣,而憶倫也是一樣的無聊,三不五時還有些大官的兒子會來搭訕,只令她感到十分厭惡,甚至想捉弄他們。
  江如雲跟她妹妹也找出空閒來到楊玄身旁,身邊還帶著一位俊俏的男子,那男子最特別的是他那光滑閃亮的銀髮以及眼神銳利、紅似火般的眼瞳,深藍色的西方服飾,腰間配著把翠綠色的長劍。
  江如雲將那男子帶到楊玄面前說道:[玄哥哥,這位就是說要找你的克勞斯先生的朋友。]
  那男子看到楊玄便展開笑靨說道:[楊玄!好久不見啦!]楊玄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他腰間繫著的長劍,嘴角上揚,微笑道:[你不是克勞斯嗎?怎麼說是朋友呢?]
  銀髮男子,克勞斯苦笑道;[我是,但也不是,至少這身體便不是我的。]楊玄一怔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還請詳細解釋。]
  克勞斯嘆了口氣,低頭想了一會,便說道:[這身體是個叫作凱爾的人,事情是這樣的,目前我的靈魂暫時附身在這個身體上,至於為什麼是這個身體我也不知原由,至於我原本的身體在五年前被魔界的魔尊給奪了去,說來慚愧,只怪我一時沒有想清楚才釀成大禍。]楊玄大驚說道;[魔尊?這樣看來要拿回你的肉體看來不是那麼容易了。]
  克勞斯苦笑著,說道:[楊玄,我想見見你師父,說不定他會有什麼方法才是。]楊玄點頭說道:[嗯,宴會過後我正巧要前往天山去見師父一趟,你就跟咱們一起走吧?]克勞斯道:[如此甚好!]
  江如雲姐妹及憶倫這時又被幾個王公貴族給纏上,楊玄跟克勞斯都笑了笑,忽然憶倫終於被纏到煩了,把其中一個人給扳倒,楊玄一驚,急忙趕上前去勸架。
  楊玄來到幾人中間說道:[幾位公子,請你們保持一下禮貌,別對我朋友動手動腳的。]
  那幾個公子中其中一個開始嚷嚷道:[你是誰啊!敢來管我!?]
  楊玄也不動怒,只是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忽然跪倒在地,身體打顫。
  其他人便圍住他問他怎了,那人只道好冷。
  楊玄那眼蘊含著冰冷寒氣,只有那人敢到冰冷難擋,簡直連血液也冰凍住了,克勞斯只道這種陰寒法術跟楊玄天生的陽剛正氣頗感到不妥。
  其他人口裡又開始嚷嚷,問楊玄是什麼人。楊玄笑著說道:[我是太師。]身上又散發著天生的正氣,看上去正氣凜然,但克勞斯仔細一看,卻看出了楊玄身旁冒出了些微邪氣,不禁感到不安。
  那些王公貴族把那人扛了出去,口中碎碎念個沒完,楊玄回過頭來看看江如雲等人,問道:[他們有對你們怎樣嗎?]江如雲笑了笑說道:[這個我跟妹妹已經快習慣成自然了,小倫只是不喜歡這些人死纏爛打才動手的。]
  克勞斯皺著眉說道:[楊玄,你身上的氣息怎麼變了?]楊玄搔了搔頭,說道;[有嗎?我不覺得。]克勞斯道:[你原本的天生正氣怎麼參雜了邪氣。]楊玄一怔,苦笑道:[你看出來啦?]見克勞斯點頭,楊玄繼續道;[我本來學的就是冰寒的招式,但當時我師父說並不會有這種情形,我這次上天山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克勞斯在空中畫了幾筆,腦子不停的轉動,想了一會終於放棄去解釋這種情形,看來這事也只能去問楊玄的師父了。
  舞台上的表演終於快告一段落了,楊玄帶克勞斯去見見李鴻如等人,李鴻儒他們早就與克勞斯會過面了,幾個男人又開始喝起酒來,口中說個不同,那四張嘴好似不曾停過般的講個不停。
  江如雲等人也只得嘆氣,江如雲道:[當爛酒鬼遇到爛酒鬼,看來也不過如此… …]江如月笑了笑說道:[不然姐姐妳也去參一腳如何?]憶倫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還是去旁邊吧,他們的酒是不會給咱們喝的。]徐心如笑了笑說道:[說得好,走走走,他們男人聊他們的,咱們女人去另一邊喝個夠,聊個夠!]
  這時幾個大官忽然跑到舞台上,其中一個朗聲道:[聽聞咱們國家最偉大得楊玄太師武功天下第一,但也聽說太師大人早就在二十五年前仙逝了,怎地現在又冒出一位呢?還敢請這位太師上台表演一下他天下無雙的劍法武功,給咱們這些人飽飽眼福!]
  楊玄看了看躲在舞台下的幾個小鬼,十有八九是剛剛那些糾纏憶倫她們的人,楊玄笑了笑,拎著酒罈子,一躍便躍上舞台中間,站在那位大官的身旁,縱聲長笑說道:[不知是哪些無恥之人在背地裡咒我死掉,當真是不應該啊!]喝了一大口酒又繼續說道:[無妨無防,在場哪位不服或不信的,只管上台跟我比試比試!]
  登時整個會場轟然作響,台下亂成一片,天玄皇帝不住的搖頭嘆氣,克勞斯等人不停地拍手叫好。
  楊玄將酒飲盡,把台上的大官給趕下台去,又去找了把木劍,便在舞台上舞起那晚夜裡的緩慢劍舞,臉上優游自在、怡然自得的樣子,克勞斯一眼便看出著是一套連他也無法破解的劍法,私底下暗暗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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