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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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轉貼】 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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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r.Weather   
出處:http://www.wretch.cc/blog/waggery7961/11040551

旭光高中,高中部一樓,甲班。吳老師在黑板上洋洋灑灑寫下四個大字:電影作業。同學們歪著頭看著老師,只覺得莫名奇妙。
  吳老師放下粉筆,轉過身來,「不用懷疑,我們這學期要上大眾傳播的發展史,所以這學期的作業,就是要你們分組拍電影,佔學期成績的百分之十。」,他看著全班愕然的表情,露出得意的臉色。
  電影作業?同學們除了莫名奇妙外,還是只有一大堆的莫名奇妙,沒事出啥這鳥作業!以前都是繳交心得、報告之類的作業,頂多花個五到六個小時就弄得出來,還曾經有人在繳交期限的前一天晚上,把整份五千字的報告,一口氣完成。這下可好,搞出啥狗屁電影作業,要找一堆人才能完成,人多手雜,花的時間想必很長。全班頓時陷入一片愁雲慘霧。



  這天放學後,在空曠的大長廊中,唯哲、燕華、玉屏、慧美、淑萍、游雅、靜芬、嘉茹,這群人圍坐在長廊一角。天氣有點陰,溼氣很重,隨時都會下起雨來,冷風都帶著水珠。
  「我們到底該拍什麼好呢?」淑萍撐著下巴問。
  「哦!好煩哦!」玉屏顯得相當不耐煩。
  「對嘛!這什麼爛作業!」嘉茹附和著。
  「我覺得我們可以拍鬼片說。」游雅小心翼翼地說著。
  「哦哦哦!好阿好阿!那一定很好玩。」唯哲興奮無比,在這群個個皺著眉頭,無精打采的女生之中,他顯得格外突兀。
  「不要!我會怕!」慧美猛搖頭,她向來最怕那些鬼神魔物。
  「對嘛!而且不是說拍鬼片都會拍到那個...」淑萍平常看起來很開朗,但其實她的膽子很小。
  「那更好!長這麼大了都還沒看過鬼,剛好趁這個時候看它個夠!」唯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
  「你白癡阿!到時候被鬼抓走就不要哭!」靜芬大聲說,一邊敲打唯哲的頭。
  「他在開玩笑啦!而且鬼片比較容易拍阿!」游雅連忙圓場。
  「對厚!我記得很多電影系的學生第一次都先拍鬼片,大概是比較容易拍吧。」嘉茹恍然大悟地說。
  「真的嗎?」慧美的語氣十分的懷疑。
  「恩!有事唯哲負責。」游雅拍拍唯哲的肩膀。
  「...好吧。」慧美跟淑萍相視了一會,不干情願的說。  
  「喂喂喂!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唯哲才要開始抱怨,但靜芬立刻狠狠地敲他的頭。
  玉屏注意到燕華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燕華,妳沒事吧?妳的臉色看起來很差。」玉屏小聲的問著燕華。
  「...我沒事...」燕華聲音細細的,氣若游絲。
  「等一下!那劇本誰要寫?」嘉茹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事情。
  「當然是唯哲啦!他最想要看鬼嘛!劇本就讓他寫阿!」靜芬幸災樂禍的說。
  「我沒意見。」游雅說,其他人也點著頭附和著。
  「喂喂喂!我可沒說好阿!」唯哲一邊喊著,一邊舉起雙手擋著靜芬的捶打。
  大家哄然大笑,但笑聲中並沒有燕華的聲音,因為她正看著一隻白色的蝴蝶,飛進長廊,在這群人的頭頂飛舞著。



  短短的一週後,唯哲在放學時,借來了一間空教室,並集合所有的組員。他拿著一疊資料,清了清喉嚨。
  「這一週,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一份報導,然後我依靠著它完成了劇本。」唯哲說。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兩三個禮拜勒!」靜芬顯得相當吃驚。
  「哼!聽我講完,不要嚇到了。」唯哲一臉陰沉。
  「...旭光曾經有人自殺。」唯哲放低音量,語氣沉沉。
  「什麼!?」所有組員一齊驚呼,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其中慧美跟淑萍還倒抽一口氣。
  唯哲開始發給組員一人一張紙,白色影印紙上的老舊報導相當糢糊,更別說報導小小一篇,但依稀可以辨別自殺、旭光等字樣。
  「恩,當時學校趁著媒體還沒大肆報導時,透過權力,壓下了新聞,並要求所有師生不得宣傳此事,才把整件硬是壓了下來,而我是透過我舅舅那邊得到這份報導,我舅舅是當年的學生,事情發生後,他立刻保存了這份報導。」唯哲說。
  「這報導這麼小一篇,會不會是假的阿?」玉屏不屑地說。
  「是真的,我已經從舅舅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詳細過程。」唯哲鄭重地說,「二十幾年前,一個女生因為男朋友劈腿,一時想不開,就從空中花園上往下跳,摔死在下方的蝴蝶園。」
  聽到這裡,坐在最外圍的燕華皺了皺眉頭。
  「這是當初自殺的女生跟那個劈腿的的男生。」唯哲拿出一張印有黑白照片的影印紙。
  紙上有兩張學生的黑白大頭照,其中女生的下方有名字,男生則是一片空白。
  「劉晶晶...好可愛的名字...」嘉茹若有所思地說。
  「等一下!哇塞!這個男生根本就是唯哲嘛!!」游雅突如其來的笑聲,打破原本的沉重氣氛,大家看了照片後就是一陣哄笑,但燕華一看到照片上的男生,臉色變的更凝重。
  「吵死了!那不是重點!聽我說完!」唯哲沒好氣地說。
  「劉晶晶死後一周,有天下課,蝴蝶園所有的蝴蝶突然衝破網子,飛進一間教室攻擊一個男生。」唯哲。
  「攻擊?蝴蝶怎麼攻擊?」淑萍一臉疑惑。
  「不曉得。」唯哲繼續說,「根據我舅舅的說法,當時男生的同學們把蝴蝶趕走後,那個男生全身上下都是細細的割傷,整件制服都是鮮紅色的血。」
  慧美跟淑萍聽到這,再度倒抽一口氣。
  「為什麼蝴蝶只攻擊那男生?」靜芬問。
  「恩...這就是詭異的地方,那個男生...就是他...」唯哲指著照片上的男生。
  「隔天,那個男生...那個男生...阿呀!乾脆叫他小明好了。」唯哲不耐煩的說。
  接著是一小段細碎的笑聲,但很快就停了下來。
  「學校開始有一些謠言說,蝴蝶會去攻擊小明,是劉晶晶的冤魂在作祟。」,唯哲嚥了嚥口水繼續說,「而在蝴蝶攻擊事件的隔天,小明的父母氣急敗壞的來到學校,要求校方立刻把蝴蝶園拆除,並將蝴蝶全數撲殺。」
  「全數撲殺?」靜芬問。
  「好像有點殘忍...」玉屏眼睛盯著手中的報導說。
  唯哲拿起桌子上的寶特瓶,旋開蓋子喝了口水。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靜芬問。
  「當然還沒!讓我喝口水好嗎?講的很累。」唯哲說。
  「三天後,還沒等到蝴蝶園動工拆除,小明竟然也從空中花園跳下,當場死亡...」唯哲說。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我舅舅還說,當時有人看到小明在上小便時,總會有一隻白色的蝴蝶在小明身邊飛來飛去,怎麼趕也趕不走...」唯哲語帶神秘的說。
  所有的組員都皺起了眉頭。
  「幾個月後,謠言才逐漸地淡去,但事情似乎沒這麼單純,有位男學生在晚自習時,突然想去上廁所,途中經過空中花園,他竟然看到一個女生站在欄杆上,然後跳下去,那個男生嚇壞了,他立刻跑回教室跟所有人說他剛才看到的事,但等到他帶著一大堆同學往空中花園下面看,卻根本沒有看到什麼屍體,大概是晚上看不太清楚,他們去找老師跟警衛,一起到蝴蝶園裡面察看,卻什麼也沒發現,那個男學生堅持自己沒有說謊,結果他被記了一支大過,沒幾週,謠言又淡去了。」
  唯哲再度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寶特瓶,旋開蓋子喝水,所有組員不發一語,看著唯哲喝完水,因為她們猜得到,事情還沒結束。
  果然,唯哲放下寶特瓶,開始說,「事情再度發生,又有男學生在晚自習時,途中經過空中花園,在同一地點看到一個女生全身是血,在空中花園跳舞,身旁還飛著一大群蝴蝶,而且發出恐怖的尖笑...。」
  慧美緊抓淑萍的肩膀,燕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經過目擊者的聯合証實,他們推測那兩個女生根本是就劉晶晶,應該說是劉晶晶的冤魂...」唯哲說。
  「別說了!」淑萍看著發抖的慧美。
  「沒事的,淑萍,我想聽完...」慧美虛弱的說。
  「妳確定?」淑萍相當擔心。
  「恩...」慧美點頭。
  「好吧。」唯哲頓了頓,繼續說,「當時全校成天鬧謠言,雖然不知道那些謠言是真是假,但謠言卻是越傳越多,越傳越可怕,學生因為害怕而大量請假,造成一個班級只有兩三人到校,老師根本上不了課,校方認為事情鬧的太大,很快就會被媒體報導,到時一定會危害學校的名譽,立刻決定把蝴蝶園拆除,並封鎖空中花園。」
  唯哲吞了吞口水,接著說,「空中花園的確封鎖了,但詭異的事持續著,拆除蝴蝶園的工程當天,有一株坐落在蝴蝶園中間的大榕樹怎麼砍也砍不掉,電鋸一接觸榕樹,就立刻停止運作,用傳統的鋸子,鋸面會立刻磨鈍,用大斧頭砍,木柄會斷成兩半,連用挖土機把榕樹連根挖起也不行,挖土機立刻就故障。」
  「學校還請了道士來看,當時道士說怨氣集中在榕樹上,而怨氣實在強得可怕,他只能勉強把榕樹的怨氣壓制,他用了好幾條紅色細繩把樹幹纏繞,而那條紅繩子還在,記不記得那個老榕樹旁邊的那塊牌子?」唯哲說。
  燕華的右手突然開始顫動,她用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右手,不讓它再發抖。
  「我記得!上面寫著:請勿碰觸紅繩,違者退學。」游雅恍然大悟地說。

  「而空中花園在十年前就重新開放,到現在也沒有鬧過任何事情,這一連串的事情也就沉寂了下去。」唯哲又轉開寶特瓶,喝起水來。
  「這實在太恐怖了!我跟慧美可不可以退出拍攝?我們只當工作人員可以嗎?」淑萍緊張地說。
  「不用怕啦,我舅舅說,那事情打從發生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女生曾經目擊到劉晶晶,也許是她只出現在男生面前吧,可別忘了她是被小明給甩了,可能因此痛恨所有的男生吧,所以說要害怕的反而是我。」唯哲一臉輕鬆地說。
  「可是人家就是怕阿!」淑萍小聲的吼著。
  「放心啦!反正有我們這麼多人在妳身邊,而且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游雅說。
  「好吧...」淑萍跟慧美對望著,吞吞吐吐的說。
  「燕華,妳有在聽嗎?」唯哲問。
  「嗄...有阿...我有在聽...」燕華說。
  「妳臉色很蒼白,是不是太害怕了?」唯哲問。
  「不是,只是因為今天數學考試考太差。」燕華裝作沒事地說。
  「哈哈!其實我分數比妳還差呢。」唯哲用手比了個雞蛋。大家又笑了起來,唯哲清了清喉嚨,「好了,大家就去求個護身符,下禮拜我會準備拜拜的手續,好歹也求個平安,那今天就這樣了。」
  大家都忙著收拾書包,誰也沒看見,有一隻白色的蝴蝶停在教室的窗邊,兩片翅膀緩慢的拍動著。



  一個禮拜很快又過去了,唯哲在甲班教室外面,擺起了祭品,這時候剛放學不久,其他班的學生都疑惑地看著他在搞什麼名堂。祭品擺好,所有組員排排站,唯哲點了八支香,對著祭品開始喃喃有詞,緩慢唸著詢問過長輩的祭文。祭拜完畢,也等了幾十分鐘讓好兄弟食用了祭品,便由唯哲領著組員們,在一個金屬桶子裡燒起了紙錢。這時放學時間已過,學生都回家了,陽光早已不見蹤影,夜色悄悄溜進校園,帶來漆黑的寂靜。高中部一樓的學生有些正在晚自習,有些正看著在教室外燒紙錢的唯哲一行人。
  金屬桶裡的黃色紙錢燃燒著,炙紅的火燄貪婪吞噬著掉入的紙錢,然後吐出漆黑的紙張灰燼,灰燼在空中飄揚。所有組員不發一語,沉默地將紙錢丟入金屬桶,火光照在每個人臉上,顯得十分詭異。空氣中只有火焰燃燒金紙發出的悶響,還有火焰互相敲擊的劈啪聲,現場的氣氛相當恐怖。只有燕華注意到不尋常的事情,飄起的紙錢竟然都朝著老榕樹飛去,她並不打算告訴組員,沒必要再製造詭異。等到紙錢燒完,大家收拾完便散去了。



  拍攝計畫如期舉行,幾天過後,倒也沒發生什麼事。
  這天,時間也是在放學後,天色漆黑,在一間空教室,唯哲拿著攝影機,擔任助理的游雅在旁邊抄寫著,幾個組員正在對戲。
  「卡!非常好!沒想到大家的演技都不錯阿!」唯哲高興的喊著,一邊放下攝影機。
  「你才知道!」靜芬笑著說。
  「不過好可惜,今天燕華請病假。」游雅咬著筆桿說。
  「不過好在今天沒她的戲份,不然沒有辦法拍下去。」嘉茹正在照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待會有她的重要戲份。
  「好啦好啦!看在我們的進度還不錯,本人,史提芬史匹哲請妳們喝飲料!要喝啥自己選!慧美去買!」唯哲從皮夾拿出幾張百元鈔票跟一張飲料訂單。
  「為什麼是我?」慧美忿忿地說,看著組員忙著挑選要喝的飲料。
  「妳看起來最閒阿!」唯哲笑著說。
  「哼!可是嘉茹跟淑萍要跟我去。」慧美不滿的鼓著臉頰拉著嘉茹跟淑萍走出教室。
  「趁她們去買飲料,要不要來玩四角遊戲?」唯哲說。
  「四角遊戲?怎麼玩?」玉屏皺著眉頭說。
  「嗯嗯嗯,我解說一下。」唯哲隨即拿出一張紙跟一支筆,在上面迅速畫著,「首先是四個人站在教室的四個角落,這裡是一號、二號、三號、四號,然後一號便沿著牆壁去打二號的肩膀,打到肩膀的人便嗽一聲,二號再去打三號的肩膀,以此類推,最後四號一定拍不到一號的肩膀,因為一號正站在原本二號的位置,但是...如果第四個人拍到肩膀的話...那麼原本四個人的房間...就變成五個人囉!!!」唯哲壞壞地擺出陰暗的表情。
  「那麼誰要站在四號的位置?我可不要!」玉屏連忙揮手拒絕。
  「不行!抽籤決定!從號碼小的開始排!」唯哲搖晃著從班上借來的號碼籤筒。
  「呃!我是三十六!」靜芬驚呼。
  「我更慘!!我是四十二!」游雅摀著嘴巴。
  「我是四十四...。」玉屏垂下頭,死心的說。
  「我是十五!哈哈!這麼一來,一號是我,二號是靜芬,三號是游雅,四號是玉屏,各就各位!」唯哲說。
  「站好了嗎?我要關燈了。」唯哲關上教室的前後門,也關掉教室後半的電燈,然後站在前門門口的位置,看著四人都朝著自己點頭,立刻一聲啪嚓,燈熄了,遊戲開始無聲進行。
  如同唯哲所說,遊戲的循環絕對不可能成立,四號絕對拍不到任何人的肩膀,所以循環總會在四號時中斷。
  第四個循環時,四號的玉屏即將走到一號的位置,突然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到,頓時失去重心的玉屏心一慌,雙手在空中亂揮,卻突然抓一個冰冷的東西,驚險的穩住身子後,玉屏意識到手上的觸感,這是人的肩膀...但唯哲的肩膀怎麼像是冰塊一樣...而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號唯哲的位置是不可能有人的...
  「飲料來囉!」這是慧美的聲音。
  「你們在幹麻?幹麻關燈。」淑萍打開教室的後門,打開教室後半的電燈,教室頓時大放光明。
  玉屏愣了愣,唯哲正站在二號的位置,那她拍到是誰的肩膀?
  「玉屏妳發啥呆阿?桂圓紅棗茶我拿走囉。」唯哲吼道。
  「不要!還給我!」玉屏衝上前去,搶回她的飲料。
  小歇片刻,所有組員七嘴八舌,聊八卦的聊八卦,玩黑白猜的玩黑白猜,只有玉屏安靜喝著她的桂圓紅棗茶。
  「喂!你剛剛怎麼跑這麼快?在我被東西絆到的時候,立刻從二號的位置跑來扶我,下一秒又回到二號的位置。」玉屏咬著吸管問著坐在他旁邊,正在查看剛才拍攝片段的唯哲。
  「恩?我一直都在二號的位置阿。」唯哲說,他盯著攝影機的螢幕,正忙著將剛才的片頭反覆倒帶。
  「那我剛剛抓到是誰的肩膀?!」玉屏語氣顫抖。
  「我哪知道?說不定...嘿嘿...是第五個人喲!」唯哲故作詭異的轉過頭來,用惡作劇的眼神看著玉屏。
  玉屏的腦海突然回憶起唯哲說過的話:「如果第四個人拍到肩膀的話...那麼原本四個人的房間...就變成五個人囉!!!」
  「不要!」桂圓紅棗茶從玉屏手中鬆開,脆弱的塑膠杯立即炸開一地,玉屏趴在桌上大聲哭著。
  「呃...」唯哲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似乎玩過頭了?
  「怎麼了?!」慧美衝到玉屏身邊問。大家停止聊天,立刻緊張地圍了上來。
  「唯哲!你幹麻把玉屏弄哭?!」靜芬生氣的喊著。
  「我啥也沒做阿!」唯哲喊冤。
  「玉屏,怎麼了?」慧美拍拍玉屏顫抖的肩膀。
  「對阿,別哭了。」游雅輕柔地說。
  「我剛剛拍到第五個人的肩膀啦!」玉屏抬起頭,語帶哽咽地說。
  剛剛參予四角遊戲的三人臉色立刻大變。
  「怎麼會!?」游雅緊張的與靜芬對望。
  「到底發生什麼事?!」慧美不解地問。
  剛剛不在場的慧美、淑萍、嘉茹,都露出一臉疑惑。
  當游雅跟慧美、淑萍、嘉茹解釋時,一旁的唯哲眼光悄悄望向一號的位置。雖教室的後半開了燈,但教室前半仍然是黑漆昏暗,一號的位置仍然是黑麻麻一片,雖然如此,他還是可以清楚確定那裡並沒有任何人,但是他總覺得有個『人』站在那,而且不知怎地,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個『人』在笑...。
  他頓時渾身雞皮疙瘩,冷汗直流,隨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恐怖的念頭。
  「黃唯哲!你還不來安慰她!游雅全部說給我們聽了。」靜芬猛敲著唯哲的頭。
  「對嘛!開玩笑也太過頭了,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沒事玩什麼四角遊戲,還把玉屏嚇哭!」嘉茹氣憤的喊著。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唯哲上前向玉屏道歉,但玉屏的眼神卻空洞的望著一號的位置。



  隔天玉屏請假,老師在上課時公佈這個消息,下課後所有組員馬上圍到唯哲座位旁,清一色地插著腰,瞪著唯哲。
  「你看!都是你!玉屏今天請假!」靜芬又開始敲唯哲的頭。
  「幹麻沒事把人家嚇哭!」嘉茹喊著。
  「對不起...」唯哲低下頭,有氣無力地說。
  「算了,下次在開這種玩笑,你就倒大楣了!」嘉茹警告著。
  「今天沒有玉屏的戲份,所以今天也要繼續拍攝嗎?」游雅忙著打圓場。
  「恩...」唯哲虛弱的說。
  「好了啦!明天等玉屏來好好跟她道歉!知道了嗎?」慧美說。
  「恩...」唯哲吃力地吐出字來。
  當天晚上拍攝工作照常進行,今天的劇情來到學校的空中花園,晚上的這裡實在是很恐怖,好在人多,大家也不怎麼害怕。
  拍到一半,唯哲突然想去上廁所,「大家休息一下,我先去個廁所。」

「快點阿!」游雅正拿著筆修改劇本,頭也不抬。
  唯哲站在小便斗前,只注意到腹部的舒暢,沒有發現一隻白色蝴蝶悄悄地從他頭上飄過。
  解決完畢後,唯哲回到花園,卻沒看到半個人。
  「大概都去廁所了吧?」唯哲想著。
  空曠的花園只剩唯哲一人,百般無聊,唯哲開始在空中花園中散步,從高處看去,能看到不錯的夜景,遠方燈火通明。
  突然,他看到一道熟悉身影,那身影正站在欄杆上。
  「那不是玉屏嗎?她不是請假嗎?她站在欄杆上幹麻?」唯哲急忙跑過去,生怕她不小心跌了下去,後果可就...
  走到玉屏背後,正要把她拉下來時,玉屏迅速轉頭,用震懾的吃人眼神看著唯哲,他頓時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騙我?你不是很愛我嗎?」玉屏的聲音近乎耳語。然後就是一個前跳,唯哲根本來不及抓住她,他的心臟頓時凍結。
  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
  唯哲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倒坐在地,立刻爬起身來,要往下方看去。突然!玉屏滿身是血的跳上來。
  她的頭顱整個破裂,紅黃色的大腦漿汁緩慢的滴下來,一塊像是大腦的灰白東西驚險地垂掛半空中,她的兩隻手臂以怪異的角度斷裂,兩根白色的骨頭清晰可見,而雙腿的膝蓋更是整個碎裂,白色腿骨也裸露在外,鮮紅色的血液像是水龍頭般狂瀉而出。
  唯哲的眼睛幾乎要凸出來,然後眼前一陣暈眩,像斷了線的魁儡人偶,全身癱軟地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我也要騙騙你,嘻嘻!!」玉屏把自己的大腦塞了回去,用妖異的嗓音笑著。



  「醒醒!!」唯哲感覺到有人正拍著他的臉,張開眼睛,是慧美。
  「妳不要過來!」唯哲眼皮才掙開,眼前立刻浮現那恐怖的景象。
  「你在說什麼阿!還躺著幹麻?快點起來,玉屏來了。」慧美說。
  「什麼!?她不是...」跳樓兩個字頓時停止,唯哲還需要證實,剛剛看到的...。
  「別那麼驚訝,你等會可要好好跟她道歉,知道嗎?」慧美說。
唯哲害怕的環顧四週,好一會兒,才坐起身子。
  「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差。」慧美說。
  「沒事...。」唯哲搖著頭,企圖把那個影像給搖出腦袋。
  等到唯哲看到玉屏若無其事的坐在眾人中間,他忍不住的顫抖。
  玉屏一看到唯哲,立刻給他一個詭異的笑容。
  唯哲腦海立刻浮現那張嘔心的影像,五臟六腑好像絞在一起。
  「各位,我的頭有點暈,好像感冒了,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唯哲連說話都在發抖,他避開玉屏的注視。
  「這樣阿,那就沒辦法了。」慧美說。
  正當大家都在忙著收東西時,玉屏鬼魅般的湊到唯哲耳邊。
  「嘻嘻!騙到你了嗎?」玉屏說,唯哲聞道濃濃的血腥腐臭味。
  「哇!」唯哲發出一聲大叫,抱著書包,跑出了教室,留下滿臉疑惑的眾人。
  「發生什麼事?!」游雅緊張的問,她被唯哲的大吼嚇到。
  「沒有啦!我剛剛跟唯哲開了玩笑,誰叫他昨天騙我。」玉屏說。
  「哈哈!!做的好!」靜芬讚賞地說。
  眾人大聲的笑了起來,只有燕華正用戒備的眼神盯著玉屏。
  


  唯哲回到家中,掬起一把水洗臉,卻洗不掉一臉蒼白的面容。看看鏡中的自己,臉色死灰,又再掬起一把水。視線緩慢上升,鏡子反映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滿臉鮮血的臉!!!那是...那是...劉晶晶!!!
  接著就是一陣狂叫,唯哲跑出廁所,還絆了一跤,把所有的燈打開,接著衝進被窩,喃喃唸著阿彌陀佛,直到眼皮像掛了千塊一樣,才逐漸地的睡去。
  睡著後更是惡夢的開始,他夢到那個劉晶晶拉著玉屏的手,兩人對望著,站在欄杆上往前一跳,接著又渾身是血的跳上來,在唯哲眼前不斷重複著跳樓。



  隔天早上,高中部,甲班。
  「哇靠!唯哲你昨天晚上熬夜吃大便阿,臉好臭!!」一個男同學看到唯哲的臉立即說。
  「...」唯哲的黑眼圈厚厚的一層,眼球佈滿嚇死人的血絲,嘴唇發紫,頭髮散亂,死氣沉沉。

  上體育課的時候,唯哲無力坐在籃球場邊。
  雙手捧著臉,滿腦子都是昨晚的影像,玉屏的死樣、劉晶晶、還有那個惡夢,他已經瀕臨崩潰。
  突然一撮黑色的長髮從他上方垂下。他百般疑惑的抬起頭,當他一抬頭...劉晶晶!!!
  腥紅色的雙眼在上方死盯著他,唯哲失去大叫的力氣,運動褲底部滲出一攤黃色液體,眼球翻白,倒了下去。
  「唯哲昏倒了!!!」一名目擊者大喊,無視於隊友方才投進的三分球。
  一群人把唯哲抬進保健室,燕華在遠處剛好瞥見唯哲身旁的黑色氣息,眉頭深鎖。
  保健室裡,唯哲醒來。
  「醒了?你沒有發燒也沒有其他病狀,你到底怎麼了?」護士阿姨溫柔地問著。
  「恩...大概這幾天晚上沒睡好,才會昏倒...」唯哲的聲音有如蚊子的拍翅聲。
  疲憊的走進教室,此時仍是下課,同學們立刻上前關心,他卻是眼神灰白,像死人般直視前方。
  上課時,唯哲一直低頭凝望自己的手。
  台上老師講的起勁,台下同學玩的痛快。倏地,像是有人按下靜音,聲音全無。
  唯哲如坐針氈,頭猛地一抬,驚駭的望向四周。
  全班的人呢?
  教室一片死寂,沒有半個人,只剩下唯哲緊張的觀望四周。

  連隔壁班上課的聲音都沒有,唯哲立刻衝出教室,衝過一個班級、兩個班級,沒有人...
  「怎麼回事!!!外頭怎麼會是黑的!!!」剛才他衝出教室的時候,天空還是光明的,下一秒卻變成了一片漆黑。
  校園更是一片寂靜,令人害怕的寂靜...
  唯哲發狂般的跑遍校園,卻一個人都沒瞧見,只有一大片黑漆漆。
  恐懼蔓延他的全身,感覺像是泡在冰水中,或是被針頭扎進全身的毛細孔。
  失神的他竟走回到教室,發傻著坐在位置上,突然後方一陣笑聲飄來,唯哲立刻地轉頭向後看。
  玉屏離自己的臉只有三公分,正用吃人的眼睛看著自己!!!
  「阿阿阿阿阿!!!」唯哲壓抑不住恐懼,放聲大叫,拔腿又衝出教室,在黑暗的校園裡奔跑。
   但是每當他跑到哪裡,玉屏卻佇立在他前方不遠處,一樣的吃人的眼神,他更看到劉晶晶也站在玉屏旁邊。
  空曠又漆黑的校園裡,只剩下唯哲失控地大喊。突然一巴掌的熱辣,唯哲猛地清醒,佈滿血絲的眼神環顧四周,是白天!是白天!
  他正躺在籃球場上。
  「好恐怖阿!」他才看清剛才是誰把他打醒,燕華跟靜芬。
  「恐怖個頭!你知道你把老師氣炸了嗎!?」靜芬大聲說著。
  「嗄...剛剛我...」唯哲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的恐怖遭遇。
  「你知道你上課上到一半,就跑出教室嗎?!我們追趕著你,你卻一直逃走!!」靜芬說。
  唯哲的眼神再度陷入茫然。
  燕華眼神一凝,抓住唯哲的手拔腿就跑。
  「你們要去哪裡阿?!」靜芬在原地喊著。
  燕華不停奔跑著,唯哲失神地跟著跑,直到他們停在一個隱密的樓梯間。
  「你看到了?」燕華冷冷地說。
  「難道妳也看到了?!」唯哲突然回神。
  「恩...妳被女鬼纏住了...」燕華說。
  「你有辦法救我嗎?我記得妳們家不是做法事的嗎?!」唯哲驚慌,搖著燕華的肩膀。
  燕華只是搖著頭。
  「哈哈...我死定了...哈哈...」唯哲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
  「那玉屏...」唯哲虛弱的問。
  「恩,她的靈魂被女鬼趕出,靈魂離開肉體,等於是死了...」
  「不...」唯哲痛苦地呻吟著。
  「怎麼會...那...是我害死了她嗎?...」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嗎!?」唯哲毫無反應,眼神迷離,整個人散發著濃濃沮喪與愧疚。
  「唉,要不是當年媽媽太仁慈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唯哲一樣用迷離的眼神看著燕華。
  「嗯...那株榕樹上的紅線就是我媽繫上的...」
  「他當年因為同情那個女生,所以沒使她魂飛魄散,只希望她安安份份等著陽壽了結,然後去投胎。」
  「當初我媽讓我來這裡讀書,也是為了觀察她,原本這幾年她的確比較安分,可是她的怨氣太重,如今看到你又想到當年欺騙她感情的男友,想要藉由玉屏的肉體,將你殺了...」
  「我媽媽在國外,根本沒辦法立刻回國,我的法術也沒辦法...」
  唯哲沉默,陷入自己造成玉屏死去的憂傷。
  「振作點!這不是你的錯,玉屏...是既定的事實,現在要想辦法把她驅逐,讓她離開玉屏的身體,玉屏才能安息...」
  「驅逐?她難道不會再次附身在別人身上嗎?」
  「不可能,我媽說,在厲害的鬼也只能附身一次。」
  「喔...」唯哲的聲音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旭光中學,高中部,甲班,半夜十二點。
  唯哲頹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上有一張白紙,遺書。他的眼神迷離,腦海裡都是組員們慘死的景象。
  燕華的屍體在廁所裡發現,美麗的頭驢被一百八十度扭斷,眼珠凸出,舌頭被扯了出來,七孔流血。
  慧美在浴室裡用蓮蓬頭上吊,地板上是一大片的排泄物,看來是死前劇烈掙扎而造成的,屎尿交織的噁心畫面讓警方忍不住嘔吐。
  游雅在房間裡練習古箏時,一根突然斷裂的弦,鞭在她的頸動脈,血液像湧泉一般,她流血過多而死。
  淑萍騎腳踏車回家時,被一台超速的公車迎面撞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當場身體爆裂而亡。而公車在撞上她之後,煞車失靈,一頭撞進加油站,加油站猛地爆炸,地底下的貯油槽讓爆炸更為猛烈。那台公車上,坐著靜芬跟嘉茹。大火燃燒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跟木炭一樣,當然也包含靜芬跟嘉茹的屍體。


  唯哲走出教室,來到空中花園,站上欄杆,一切的行為都理所當然。
  隔天早上,一聲尖叫像把帶著鏽斑的利刃,劃破早晨校園的寧靜。空中花園底下,一具破碎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三年後,市內的一家複合式餐飲,甲班同學會。
  許久不見的同學驚訝彼此的變化,分享著成長的種種喜悅。當年拍電影的那組女生,圍著圈,哭喪著臉對望著。
  「唉,真希望他能站在這裡,得意地向我們吹噓他當上導演了。」靜芬若有所思地說。
  「是阿,真搞不懂他當時為什麼如此想不開。」游雅說。
  「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困擾。」玉屏說。
  「當初要是我強烈反對拍鬼片就好了...」慧美語帶哭腔著說。
  大家陷入一種低迷的感傷氣氛,似乎又回到三年前,組員們聚在唯哲的靈堂前,哀傷哭泣時的氣氛。
  此時的燕華,正回想當時與唯哲的對話。當年樓梯間的對話結束後,她回到家後,立刻打了長途電話給國外的媽媽,詢問到底該如何解決劉晶晶的事,解決的方法是問到了,但隔天到學校,只接到唯哲的死訊。
  唯哲死後,玉屏詭異地恢復正常,除了唯哲,一切都像沒有事情發生一般,這也讓燕華感到相當疑惑,以及濃烈的不安,她絕不相信唯哲只是因為對玉屏的愧疚而自殺,事情也沒有這麼容易結束,但直到畢業前,卻是連一件怪事都沒有發生。
  難道唯哲真的是因為自己造成玉屏死亡,感到愧疚而去自殺?但是玉屏的情況又該怎麼說?唯哲死後,玉屏完全沒有被鬼附身的跡象,現在的玉屏,正安安穩穩地坐在她身旁。是唯哲的精神狀況有問題嗎?不!燕華相當確信當時的玉屏百分之百被劉晶晶附身。
  唯哲死後,燕華苦苦思索的問題,在三年後的現在,再度浮現在腦中。除了媽媽,燕華到現在沒有把任何當年唯哲的事,說給其他人聽,就算說出來,他們聽也不會信。
  燕華記得唯哲那封遺書上是這麼寫的:「我受不了,腦海中的景象,現實是恐懼,虛幻也是恐懼,到哪都一樣,到不如死了好,反正在下面,我再向妳們賠罪。」
  遺書很短,燕華可以輕易的背出來,更別說她把那幾行句子,反覆看了好幾百遍。
  「不過我記得當年拍片時,我做過一個非常可怕的夢。」游雅突然地說,「夢境裡有全部當時的組員,大家都用非常嚇人的方式死去。」游雅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到底在講什麼,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在這種情況下說這些話。看著大家驚愕的表情,游雅知道來不及收回剛才說的話。
  「夢境中我是不是...被公車撞死...」淑萍試探地說。
  「我是不是用蓮蓬頭上吊...」慧美說。
  「難道妳們都夢到了跟我相同的夢!?」游雅大為吃驚。
  大家一齊點頭,無預警地,她們都感受到這樣的巧合,所代表的是什麼,但卻又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只好讓恐懼爬滿她們的身上。
  「這只是巧合吧...我想...」游雅緊張地說。
  「那可不一定。」一直沉默的燕華突然發話,「我畢業後,或多或少都有注意學校方面。」燕華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但始終還是開口了,「我們畢業後一年,當年劉晶晶的謠言又開始了,耳且...謠言的內容,多出了一個男生。」
  大家聽到這,覺得自己像是跳進一池冰水中,寒冷的恐懼感徹底征服所有的毛細孔。
  一對穿著學校制服的男女,突然出現在複合餐飲的店門口,他們牽著手走進店裡,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更正確的來說,似乎是完全看不到他們。
  唯哲跟晶晶朝著甲班同學會的包廂走去,在那群組員的正後方停下,咧開散發血腥與腐敗氣息的嘴唇,獰笑!
全文完


[ 本文章最後由 ~年糕~ 於 08-6-24 23:1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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