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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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短篇集目錄:
#1  Useless / Tank  〈1/6〉
#2  Useless / Tank  〈2/6〉
#3  Useless / Tank  〈3/6〉
#4  Useless / Tank  〈4/6〉

#5  Useless / Tank  〈5/6〉
#6  Useless / Tank  〈6/6〉
#7  小丑(自我心情抒發性質)
#8  IoR真實虛幻 RO同人 (作品中兩個角色不管劇情的互毆
#9  IoR真實虛幻 RO同人 (非常遙遠的劇情中 卻被寫得很失敗的 精采橋段
#10  《 Ark ─ 諾亞奴大陸 》 Loading...
#11 《 Ark ─ 諾亞奴大陸
        ─ 紅之鎌的古來姆》/1

#12 《亂寫/1》 實際上是魔法少女奈葉A's動畫第一集的小說化
#13 《亂寫/2》 實際上是網路遊戲幻想戰記 簡稱FEZ的短篇小說 又發表於PTT_FEZ 討論版





另、討論區首頁有小弟的作品清單。
很不要臉的推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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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Useless / Tank  〈1/6〉

 〔1〕

  郵政總局。

  「以你的資歷而言,這樣實在有點不太夠啊。」

  面試委員邊翻著釘裝成疊的A4紙張,也就是我的個人資料,口中有些不滿意的說著。「哦──你做過空間技師啊,那可是很少人幹得起的呢。」

  光頭委員就這樣邊斜眼描我、邊看著我的資料振振有詞的說著。

  「次元空間的能力……似乎感覺還可以,是類似創造出一個擬似倉庫吧?倉庫大小、大約五立方公尺的空間啊──真大,可以擺下不少機槍和補給品呢,如果你來當我們的送貨員反而比較好吧?」

  「不好意思、下面還有寫。」

  「嗯?哦──什麼啊,『開口:直徑十五公分圓』?這是怎樣,要我放罐頭嗎?太沒用了吧這個,內容量大但是開口小實在很無力啊,還是說你去應徵送貨員失敗了?」

  ……我才不會去應徵那種職業。

  他哼哼的冷笑著,一邊繼續打量我。

  「那我問你、你似乎對於自己的體能相當有自信呢。」

  「我以前是蛙人部隊的,格鬥方面算是頗為擅長,要打近身戰的話我連附身術者也打得贏。」

  「哦、那個老式的斯巴達部隊啊。現在已經被一些新種的水棲魔獸弄到什麼事都快不能幹了不是嗎?不過可以打贏附身術者啊……」

  這傢伙毫不客氣的講出了我現在的窘境,不過似乎因為後面那句話在另做考慮。畢竟、附身術者大部分人遇到也是挺忌諱的。

  「對了、你有打贏過嗎?是那一型的?獸型?異型?還是靈媒?還是其他的?別跟我說你打贏的是八家將和乩童,那你就得滾蛋。」

  「獸型。好像是長臂猿吧、不是很肯定,因為那時對方手突然暴長到接近兩公尺,而且行動模式又類似猿類,我對於動物不是相當了解,想來應該是。」

  附身術者討厭就討厭在這裡,身體隨自己高興模擬既有動物,突然變成妖怪都不是奇怪的事。如果說只是把動物降靈到自己身上、那只要模仿得像一點其實根本沒差多少,更何況人類早就不畏懼野獸了、現在可是魔獸的天下。

  「獸型啊……還可以啦。」

  他搔了搔自己那發亮的光頭,然後說道:「好啦、明天過去報到好了。」

  「非常感謝。」

  我起身敬了個禮,走出了面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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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政總局」
國際間負責分配運送貨物的主要地方。
現在的工作主要是負責運送一些危險物品,由於空中具有偽龍族導致飛機容易失事、海中有水棲魔獸,近日較傾向於陸運方面,較多的魔獸種在遠程就可以以長程導彈解決。
其中運送貨物依物品的保險也有不同的保鑣隨行,多為大污染後的特有異能者。

「空間技師」
空間系的特有異能者的專門領域。
從空間跳躍到搬運工皆有不同的工作項目,也有的以此作為暗殺工具。
若以主角的情況說不定真的是搬罐頭的。

「水棲魔獸」
一開始是尼斯湖水怪,但是由於稀有又無威脅性而不受重視。
直到大污染後變種的各種「水怪」出沒,繁殖能力或侵略性都大為提昇,導致現在船隻時常難以出行,保護措施與武裝如果沒有像戰艦或航空母艦那種等級、出海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

「附身術者」
靈媒被歸類為附身術者的一種,雖然方式不同,但是就現象而言卻是相同。
目前已確認有「獸型」「異型」「靈能力者」、「神業」與「幻想」是正在考察的兩種,由於案例太少,長久以來就被認定為三種。另、異型係指鬼怪一類、靈能力者傾向魂魄類型。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7-12 09:21 AM 編輯 ]

[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2-16 22:49 編輯 ]
 
「回應妳的,是真實的我。」
         「否定妳的,是偽造的我。」
                            「請不要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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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先進的跳動筆

Title:
Useless / Tank  〈2/6〉


 〔2〕


  一個看來十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在角落低垂著頭、眼光東飄西飄的,或許是怕生吧,別有一種嬌滴滴的感覺。這也難怪,郵政總局的保鑣們可一個比一個面目猙獰,在一堆刀疤和六塊腹肌中,我大概算是裡面的草食性動物了、像小白兔那種。

  突然從後面傳來那光頭的聲音。

  「喂,她就交給你啦。把她護送到南部荒原那裡、有人會接應。」

  嗯。我回應了一聲。

  「老子不幹,護送一個小女孩?郵政總局怎麼會接下這種鳥工作啊。」在我的後方,一個豪邁的大鬍子很大聲的拒絕了。

  咦、不是和我說話啊。

  我轉頭過去,光頭有點困窘的想要勸說,但是那大鬍子已經無視他的存在了。

  碰巧被看到了。「你……哦──對了,新來的蛙人嘛,你剛才有意接下這個工作對吧?」

  蛙人個鬼啦。

  還有、他耳朵怎麼這麼靈?該不會也是什麼怪能力吧。

  「我──」

  「嗯、你真是個好傢伙。來來、酬勞我跟你說明一下,大約是二十克朗,你有車嘛、太好了,我們大約撥給你二克朗的車油費、還有……」

  結果、幾乎是半逼迫接下了,想說護送個小女孩、應該不算太難的工作,當作適應環境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二十克朗應該是委託人聘請保鑣的酬勞,會不會有點太少了。而且車子嘛、我也只有一台早期的吉普車。

  現在想想、我用的東西倒是沒幾個現代的產品的,連擺在次元空間的手槍都是舊型的、要不是單純為了以防萬一,那大概用處不大吧。

  「嗯、呃、那個……」肩膀被輕輕戳了戳。

  「咦?」

  「您……您好,我是   ,還請您多多照顧。」那個小女生羞赧的說著,還順勢的鞠躬,不過鞠躬得太低了,背後的黑色長髮還因此整個覆蓋到眼前,她又自己慌亂了好一陣子。

  這樣看起來倒是怪有趣的。

  「你好、我叫   ,是現在出發嗎?」

  「嗯、如果方便的話……」

  保鑣哪有方便不方便的。我如此說道、任由她跟在後面的自己走到了郵政總局的停車場。


  「吶,上車吧。我車上冷氣壞了、也沒有魔獸偵測器一類東西,基本的空氣過濾器還有啦,對了,有時候可能會飆車,安全帶要繫好唷。」

  「魔獸偵測……很重要嗎?」

  她露出好奇的眼光,不知所云的問著。

  鑰匙插入、吉普車的引擎聲隆隆的啟動了。

  「妳不知道?要是沒有這東西就很容易遇到陸地型魔獸、然後連人帶車一起遭殃……啊、我的情況比較不一樣啦,不太怕那些魔獸的,大不了就是和牠互飆,沒什麼。」

  「魔獸──」

  「嗯?」

  「──很可怕嗎?」

  唔、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要告訴她至今最慘的偽龍族登陸事件呢?還是跟她說其實魔獸也有長得很可愛的呢?不、那都是從其中一面去看的主觀認定吧。

  「因人而異吧。我是不覺得很可怕。」

  「其他人都說、因為那裡魔獸很多,不肯接下護送的委託……」

  我略為瞄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她,她似乎是有些沮喪、看來是因為很多人都不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咦、那我為什麼要做啊。

  我又看了她一眼,心裡暗笑:自己其實不適合做這行。

  左手握住方向盤,我空出隻手拍拍她柔弱的小肩。

  「反正妳現在有我幫忙啊。」

  稚氣未脫的小臉蛋、對我露出了一點微笑。

  「謝謝。」


  車子持續的揚起沙塵、前進在荒蕪的黃土中。

  天空盤旋的有翼灰影,如同荒野中的烏鴉般的旋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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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荒原」
原本是青翠肥沃的平原、
在大污染時首當其衝的受到了暗能量的污染,對於魔獸賴以生存的暗能量、這裡等同具有大量的糧食,現在則成為多數魔獸的繁衍所的地方。
據說也有賞金獵人會到這裡來尋找獵物,只是大多都是被獵殺而已。

「魔獸偵測器」
基本上並非偵測魔獸、而是針對大型的暗能量進行偵測。
被污染的生物大多體內含有此不明物質。
不過,當然也有偵測不出的情況,若是被特殊術者以封印或沉眠處理、或魔獸本身構造特殊,時常會無法察覺。

「偽龍」
類似西方的龍的生物,但是由於龍是被認定於幻想的生物,實際上是不可能出現的存在,因此被冠了此名。另有一種說法是東方人認定,真正龍應該是如蛇般細長的龍才對,因此偽龍變成了通用的說法。
時常在空中徘徊、出沒地點不定,有學者研究他們似乎會以一些小島作為巢穴。似乎也會些火元素的操作,智商頗高,魔獸而言是少數的中上強度、卻又頻繁出現的類型。唯一可以比較放心的是牠攻擊性不高,大部分不接近就較少出現傷亡事故。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6-27 02:44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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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Useless / Tank  〈3/6〉


 〔3〕


  純黑的秀髮被窗外的風吼吹亂,小女孩兩手倚在車窗上遠眺著窗外的黃色荒漠。整片平原少有丘陵起伏,視野可以看到極遠的地方去,她不時的新鮮的朝著窗外看去,似是頗感新鮮。

  ──已經半小時了、這個風景。

  「妳對南部荒原熟嗎?」

  「嗯、我住在荒原南方偏南的草原,那裡應該是唯一有綠色草皮的地方、魔獸也比較稀少。開車……我想應該要到了吧。」

  她從早上心情平復之後,話就比較多了,一聊起天來的話、即使天氣有些炎熱也還可以不放在心上。

  悶熱的風從車窗衝進,一再拍打著她的頭髮,即使她想壓下來也辦不太到,而她似乎也為此感到困擾、但如果車窗搖起的話,車內就變烤箱了。

  我繼續的握著方向盤、陪她聊天,這樣對我也輕鬆。

  「即使魔獸比較少,卻也應該是高危險區吧?怎麼……」

  「那是父親工作的關係,他是魔獸演化的生物學家,營地的周圍因為有防護措施,並不太擔心魔獸的侵擾。」

  ……營地?

  「營地不算是家吧?而且、妳父親怎麼會讓妳一個人跑到北部區域去?」

  「唔嗯──我住營地很久……很久了嘛,就像家一樣啊。這次是有事情才北上的嘛。」

  怎麼講話結結巴巴……。咦、還是說──

  「妳其實不住那裡吧?」

  「咦!」她嚇了一跳,轉過頭反駁著我。「哪有、你……你別亂說。」

  說完了這句話,就裝作沒事的看著窗外,不過很明顯的感覺她不太自在。

  她還蠻不適合撒謊的嘛。

  算了,我也不要太探究別人的隱私了,我的工作畢竟只是護送她而已。

  不過、好奇怪──

  這裡是魔獸出沒頻繁的南部荒原。開了半小時車還沒遇到一隻嗎?方向應該是沒有錯,沒有遇到是為什麼……


  唔────

  「喂。」我瞬間踩下煞車、整個車身猛地巨震。

  「噫!?怎、怎麼了?」

  「妳知道這裡大多出沒什麼魔獸嗎?」

  她歪著頭,稍微思考了一下。「嗯……比較常見的好像是荒原常見的四足型荒獸,飛行的話,還有數量不多的偽龍、鱷齒鷹的樣子。」

  「那些我查過了、不管。會不會出現惡意崎種?」

  「那個……不是召喚型的嗎?應該沒有野生的──」

  女孩不太懂我在說什麼時,我已經掏出了一個雙筒望遠鏡給她,指著約有百尺外的一個黑白相間的小點。「如果是惡意崎種可能很麻煩……」

  「那是骨鍊眼球、已經有登錄在魔獸鑑內了。」

  「妳知道?」我有些訝異,惡意崎種算是人為的召喚魔獸、所以幾乎難以看見,通常是常混這一行的才比較清楚,但是她竟然立刻的講出了物種名。

  不過現在比較麻煩的是、牠擋在我們行進的方向上,說不定還沒發現我們、如果繞路的話,應該可以甩開……。

  「不行呦。骨鍊眼球已經發現我們了,牠的視覺範圍在半英哩之內都有效吧,牠只是在等著我們接近而已。」

  「──妳還真了解。那妳知道該怎麼處理嗎?」

  她手上依然拿著望遠鏡在觀望著、過了一會把望遠鏡交還給我。「有些困難……你看、整個外型是狼型。但是看得到四肢的部份是白骨、而包覆其上軀體的部份是由黑色膠體構成的吧。意思是說四肢白骨是最脆弱的部份,膠體的話物理性質的攻擊應該很難湊效;剩下牠的眼球或頸部比較好下手了。」

  我把眼睛湊上望遠鏡一看。那全身通黑的狼似乎有著白骨的四肢,由於軀體是膠體的關係、無法感覺到原本的毛皮一類感覺,反倒像是被黑色的黏液怪纏到只剩下白骨的狼。

  只不過這些都和牠的名字無關。從頸部沒有狼頭、彷彿被切斷又再插上個竹竿似的、長達約兩公尺的脊椎骨(看起來像是),一端接著保齡球大小的白色球體。而那球體並非骨骼、而是──

  頻果大小的瞳孔直瞪過來。

  「牠正式的發現我們了。」

  那整個,便是眼球。整體是以骨骼為支架、有著不完整動物型態的『眼球』而已。

  骨之腳爪攫住地面黃土、帶起滾滾黃沙的聲勢往我們奔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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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演化」
認為被污染並非魔獸產生的主因、而是另有其原因的學者提出的論點。
主要研究工作有一半是考古、另一部份是如同生物學家研究魔物身體的構造。
由於大部分的考證有其困難,大型魔物盤據、當地氣候惡劣等因素,研究時常遇到困境。

「荒獸」
荒原魔獸的簡稱。
一般會有類似特徵與原先動物相似,但更具攻擊性與龐大,由於時常有變種型出現,針對其做研究的學者並不多。

「鱷齒鷹」
擁有接近鱷魚般的巨齒的老鷹,由於在獵捕獵物方面有極高的優勢,導致一直站在食物鏈的頂層,略為嗜血,單純就物理攻擊力、威脅性而言,在偽龍之上。

「惡意崎種」
以惡意產生出來的不存在種。
基本上固定的型並不多,但均有極高攻擊性,大部分以黑色為其基本外觀,骨鍊眼球為其中一種分支。
有人認為這是變相的惡魔、抑或惡魔的僕役,不過沒有根據。

「骨鍊眼球」
猶如史來姆般的黑色黏液身體,同時不斷幻化成各種型態。依照種類的不同,所固定的骨骼也不同,記載存在於魔獸鑑的種類有三十一種組合。由於少見且強悍,所以即使常常不同,被確實紀錄下來的也不多。
一般被認定為現實世界的「骨頭的意志憑依體」。

「魔獸鑑」
由魔獸研究學者的權威派爾Pile,所集合大批學者完成的、有大量魔獸與其特徵的一本極厚的書籍,大致上旅行者都會先行去當地的圖書館確認過一遍後再進行旅途。但是距離前一次修訂已有三年、中途應該又出現許多改變。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6-26 09:35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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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Useless / Tank  〈4/6〉



 〔4〕


  迅捷的跳出車子後,我輕聲喝止也想離開車子的女孩,叫她留在車內。

  必須盡可能的避免車子受損、我向骨鍊眼球直衝,直到離開車子有五公尺以上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必定是不夠的,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距離只剩十公尺。

  骨爪扒起的黃塵成為黑白怪物帶來的威壓感,原本應該只有七、八十公分高的「狼」,此時卻感覺強大無比。頸部細長的骨骼正甩鉛球般的旋轉著,捲起的猛烈風沙更增骨鍊眼球的威勢。

  「牠會以眼球攻擊!眼睛有舜膜所以不怕傷害!要攻擊連結頸部的骨骼才行!」她頭探出車窗,簡略的向我喊著這鬼東西的弱點。

  被眼球掃到的話,恐怕不只是腦破腸流這麼簡單的事。

  嘖──

  氣勢被壓過去了、也抽不出時間打開次元空間取出手槍。

  腰間備用的小刀抽出,戰鬥準備。曾經身為軍人的他冷靜應對、碰觸的瞬間就會筋斷骨折的蠻橫眼球。

  彷彿一個巨型的鎚子夾帶著暴風橫掃過來。

  向狼的方向一個俯衝、右手短刀瞄準著那個弱點,也顧不得頭皮被勁風掃得刺痛,全心全意只是要砍到那個要害。

  喀。

  短刀只有砍下一小片的骨骼,無頭的狼在瞬間撲了上來!

  可惡、光是本體也一樣危險。

  他順著衝勢向側邊跌開,躲開骨爪的撕裂,胸口卻不能倖免的、被劃了一小條血痕。

  狼的反撲遠比想像中的快。前足一踏地,眼球轉向盯著男人,又立刻揮動頸部的「眼球」追殺過來。

  才剛站穩、眼球再度橫掃,這次是貼地般高度、俯衝的話必定正中下懷。

  靠著快速的反應、男人急往上一躍,狂風掠過腳底,再度與整個身體被砸成肉泥的命運擦過。而他同時也在狼的上方位置,才正在甩動眼球的牠並沒有辦法同時順利的移動。

  很好!

  男人緊握著刀子,利用落下的重力與下刺的力道、狠狠的往連接的骨骼處插進,卻沒時間將其斬斷。

  細長骨骼上接著眼球的狼,開始胡亂的暴跳。

  男人完全無法靠近,那已經沒有固定目標的亂揮著眼球,像是發狂的野獸、在死亡的邊緣無盡的嘶吼著、咆嘯著。

  「離遠一點,牠的視覺可能受損了,而且讓牠繼續甩動那骨骼的話、不用多久就會斷裂的!」女孩清晰的口音向我喊著,我順著她的話緩步退回車邊。

  眼前沙塵揚起、牠狂亂的舞動著眼球,像是要擊毀不存在的敵人,不斷的揮動、狂亂的揮動。

  喀、啪!

  骨骼斷裂。

  依著慣性,甩鉛球般的巨大眼球、直往車子的方向轟去。

  「──────!!」

  一陣嘈雜的巨響、我幾乎冒著冷汗看著我的車子。

  正中左側的駕駛座──擋風玻璃暴碎、整個骨架也扭曲掉,碎玻璃布滿整個座位……不、座位整個已經被轟爛掉,沒有座位存在了。

  坐在隔壁位子的女孩瞠目結舌的看著旁邊的「慘劇」,身體微微顫抖著、推開車門,有些驚嚇過度吧、走路搖搖晃晃的。

  我過去攙扶她。「妳……沒事吧?」

  她搖搖頭,臉色卻十分蒼白。

  車子看來不僅沒辦法開了,現在連會不會爆炸都不能肯定,如果要找個地方給她稍做休息,這片荒原又有哪裡可以休息?偶爾生長的稀疏樹木也並不足以遮陽──

  「我沒事的……」

  她深呼吸、喘了口氣,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往我一看,突然發現那被狼爪所劃開的血痕。「啊!你受傷了──」

  「小傷、不用多久就好了。」

  她一直在說著需要碘酒消毒,原本放在駕駛座附近是有個急救箱,不過想來是已經全毀了。我又花了好幾分鐘來說服她這只是個小傷口、不用特別做什麼包紮處理。

  她原本受到驚嚇的虛弱感已經不見了,是被我的傷口分神而不去想剛才的事了吧,倒也不錯。

  不過仔細想想,對上惡意崎種還只有這點傷口也算光榮了。要是沒有她提醒我該攻擊何處的話,連弱點都還沒找到就已經殘廢了吧。

  為什麼對魔獸如此清晰?連那種稀有種也瞭若指掌?

  她究竟──


  「嗯、如果車子不能開了,走路也沒關係。」不再為了傷口爭執後,比我矮上一個頭的她挺起胸膛的說著。

  為了再準備出發、我又到了吉普車的後車廂找找有沒有能使用的東西。結論上,只找到了一些預備乾糧、和幾罐飲用水,夠用就好。

  車子毀了有些可惜、但是我也沒辦法請人來這兒幫我把車子運回去修理。花費說不定我可以再去買一台中古車。

  唔、結果我這次工作不僅一開始就虧錢,還賠了我的車……

  轉頭看了看殘骸,現在已經動也不動的倒在那裡。原先的黑色膠狀物已經如爛泥般的化在骨骼旁,殘餘缺了頭部的、狼的白骨,我撿起了原先插在骨骼斷裂處的小刀、放回腰間。

  繼續著行程、原先開車時就已經開了相當長的距離,所以現在應該不需要走上太長的時間就可以到了。

  女孩說她並不趕、所以只是閒逛般的前進。

  果然才走了三十分鐘左右,我們便看見綠色的草原。說是綠色的草原、倒也只是和之前的荒原相較之下,這裡的綠色相對的多了些而已。

  沿途我問起了她對於魔獸為什麼這麼了解,她只是一直含糊其詞的帶過。

  話說回來,惡意崎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是環境發生什麼變化嗎?不像,南部荒原這裡沒有需要使用空氣過濾器,若說可以滋養多強大的魔獸,這裡應該只到中等程度的危險而已,更何況……

  惡意崎種、主要是人為產生。

  這樣的話,應該會有召喚的人存在這附近,難道是這女孩的父親嗎?但是生物學家又怎麼會去學這類無益研究的召喚咒術?

  「啊──看到了、看到了!」

  女孩高興的說著,指著遠方倚在丘陵邊搭起的數個帳篷,是有一個研究小組在外露宿的感覺。

  雖然我的工作應該是要結束了,但我卻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是下午近傍晚,並不是最炙熱的時候,應該是魔獸相當頻繁出沒的時間。沒有遇到魔獸、卻遇到惡意崎種。

  看著幾乎沒人出沒的營地,不安的黑霧瀰漫在我腦中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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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空間」
空間系的少數特有異能者才能打開的『空間』。
大小不一、以主角而言(五立方公尺)算是中上的空間大小;
但是打開需要時間、需求時間則看開口大小,據說如果是可容人通過的「門」以上的大小,可能會需要幾分鐘甚至更長的時間開啟,這方面異能者視為機密因此沒有相關資料。主角這種開口小的,經過測試大約是三到五秒可以完全打開。
在其空間內沒有時間流動的概念,因此作為時間膠囊或保存物品是不錯的選擇。當然也因為這樣所以曾被說「很適合當送貨員」。

「瞬膜」
並非指一般鳥類常見的、用來保護眼睛的瞬膜。
是於魔獸眼睛部位用來防禦物理攻擊的彈性膜、只是兩者甚為相似;皆是透明薄膜,因此延續使用此名詞。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6-28 10:27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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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Useless / Tank  〈5/6〉



 〔5〕

  過不多時,已到帳營邊。

  四、五個帳篷所圍成的小區域,區域中間還有著小堆熄滅的營火。似乎有人曾在這活動過、但現在卻似乎沒人的樣子。

  「不太合理,最少會有個人留守吧?」

  我提出了疑問,女孩也表示同意。

  「那、進去帳篷裡看看有沒有好了。」

  我與她開始逐個搜索帳篷,找不到任何人,卻也沒看見有搬離的傾向,許多一看就是頗為重要的研究書籍與器材都沒有被帶走。

  在另一個帳篷傳來她的呼喊。「這邊!」

  唯獨那個帳篷,有著明顯被翻找過的雜亂,似乎是被入侵過的樣子;女孩正拿著一本樸素卻厚重的筆記在翻閱著。「這裡是我父親的帳篷……這是研究紀錄。」

  她比我想像的冷靜許多,一反之前柔弱女性的形象。

  「研究紀錄?是被翻出來的啊。」

  「應該是。爸爸他的紀錄意義不大,因為他不會交代真正的細節進去的,只是流水帳而已;真正的研究過程與詳細情報都在自己腦裡,研究人員很多這樣子。」

  「那看這不就也沒有意義了?」

  「咦、不是啦。我們又不是要竊取研究機密,看這形式上的紀錄就夠了,只要能大略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研究、我們也就找得到他們了……」

  這倒也是。

  不過她怎麼突然機靈起來了,是因為和她父親有關係所以相當熟悉嗎。話說回來,工作雖然可以算是結束了,不幫她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卻又說不太過去。

  「咦、怎麼──」

  女孩看著紀錄,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快速的又翻了幾頁,書也沒闔好的隨處一放,慌忙跑出帳篷。

  「等一下……喂!怎麼回事!」

  我緊隨在後,她衝出帳篷後徬徨的東張西望了一會,逕自跑向另一個方向的原野,持續跑了好一段距離;但是或許運動不多的關係,並沒有奔跑很久就顯得疲累,呼吸和步伐都亂掉了。

  我稍微扶著她然後問道:「妳要去哪跟我說不就好了。怎麼了?」

  她手撫著心口喘氣,指著前方、原本營地的東南方向。「去東南邊、他們可能在化石挖掘場,紀錄裡面有提到──」

  突然住口。

  不想再繼續講下去的樣子,她的表情浮現了慌亂,外加疲累的粗重呼吸聲。她這時才像個女孩似的緊張起來。

  「告訴我。」就連遇到惡意崎種都沒有如此慌亂,那為什麼、現在會顯得這麼異常?

  她別開眼神,過了一會,終於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個字眼。

  「有提到……骨術師。」

  令人做噁。

  凡是知道的人,大多直接會有這種反應。以骨骸作為媒介施行魔法的、不被大眾所認同的──背德之人。屍體所取下的骨頭不僅是他們的工具,還是裝飾品、收藏品,許多骨術師只給人極為病態的印象。

  就像是妖巫一樣,與死亡緊纏的人。

  「他們研究有挖掘化石的部份,所以請來了一位骨術師,不過紀錄裡沒提到那個人很多資料……」

  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繼續的前進。

  挖掘化石?我是知道骨術師似乎有能力做到靈媒似的精神憑依,讓骨骼如同生前般的活動,就像活在X光的世界中。這樣對於研究過去的生物幫助應該算是不小吧?

  「但是那位骨術師不也是研究人員嗎?」

  「……是他弄出來的、惡意崎種。惡意崎種召喚的方法並不多,而骨術師是其中一種惡意崎種的來源,因為他們施咒如果失敗、不順利,就會導致骨骸原先具有的精神產生異變,精神即為意識、意識包含各式情緒,由惡意所召喚的惡意蔓延下去,就是惡意崎種。」女孩順暢而清楚的說出,專門研究的學者般的清晰、語氣卻夾雜著不安。

  這麼說,根本是帶個危險的傢伙在研究了。

  惡意崎種已經在這荒原閒晃多久了……?是失敗品隨意棄置在這嗎?不管怎麼說,會放生那種東西的肯定不是什麼善良人士。況且、那帳篷被翻亂的情況已經多久了?幾天前、還是幾小時前?

  已經無從判斷──

  「──我們得動作快點。」

  雖然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儘快趕過去總是保險。

  彼此加快了腳步,趕往女孩所說的挖掘場。



  在幾個方塊似的土黃色空洞旁的平地,有個猥瑣的中年男子正在一旁的木桌上,用小刷子輕輕掃開手中化石上的塵埃。

  散落一地的挖掘工具,繩子鐵鎚十字鎬,這裡的確是挖掘場,並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到了這裡。

  一個人獨自的工作著。

  女孩輕聲向我表示,她並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以前見過父親的工作夥伴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維持著步行的速度慢慢接近──

  「找哪位?如果要找人的話,這裡只有我一個唷。」

  在距離約有十餘公尺的時候冒出了句話,尖細的嗓音實在讓人聯想到尖嘴猴腮的鼠輩。他連眼珠子都沒轉過來,只是把手中的化石左翻右翻、饒有興致的清理著。

  「你是誰?」我質問。

  他抬起頭,用鼻子嗅了嗅,似乎沒理會我的回應。

  「……我聞到了同伴的味道。」然後看向我們……不。他看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我身旁的女孩。「是妳吧。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會白骨魔術了嗎、真羨慕妳。」

  咦──

  「我不會!!我、我才不會那種東西!!」

  怒吼似的叫著,女孩完全的否決了他。

  「同樣對於白骨有著飢渴般的愛好者啊,別這麼著急的否認嘛。不過妳來的有一點兒晚了……先到營地找過研究紀錄了吧、雖然立刻就趕過來了,不過那些挖掘出來的寶貝們我都已經小心翼翼的收藏好了,放心,我雖然不會讓妳摸,但我可以拍幾張照片讓妳過過乾癮。」

  突然想通了什麼。

  惡意崎種的出現、過於了解惡意崎種的女孩。

  或著……

  急著『找到父親』的女孩。

  我不禁訝異的看了看她。

  「我……我不會……」

  畏懼著懷疑而倒退著、退開我身邊,她聲音發顫、泫然欲泣的重複著。由於剛才的趕路變得凌亂的黑色長髮,更讓女孩令人覺得孤苦無依。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骨術師……我、相信我……」

  這時才愕然發現、我做了什麼。

  「等等、我當然相信妳啊!」我急忙試著挽回她。

  「哦──想戒掉嗎?是像是戒煙癮一樣的感覺嗎?這也難怪、一般要學到這種技術,骨術師總是很挑徒弟,又要酷愛又要資質好,真是麻煩死了對吧?」


  「給我閉嘴──」

  冷瞪著猥瑣的中年男子,將對方視為敵人,他選擇相信自己更為熟稔的女孩。

  而女孩沒有冷靜下來,她又想到另一件掛心的事。

  「……爸爸。你把我爸爸怎麼了!」

  「爸爸?」他歪了一下頭。

  「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妳老爸,是那個山羊鬍?還是矮肥子?算了沒差,我都把他們埋在底下、待會妳自己去找找。」

  手隨便往那個只能容下沒幾人的坑洞一指,毫不在意的說。

  女孩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整個人坐倒在一旁,微微的、不斷的抽泣著。

  「你──殺了他們?」男人咬牙質問的同時,右手伸向背後。

  空間、開啟。

  手、伸進了一個綠色的圓形裂隙。裂隙只是個圓形平面、直徑約有一根十五公分的直尺長,正好使手能夠伸得進去,拿出了把小型手槍出來。

  「噢、不是我殺的呢。」

  「什麼?」

  「想也知道,我這瘦弱的身子怎麼殺人呢?殺他們的,當然只有……」

  「誰?」

  他擺出了個詭異的笑容,手中的小塊化石脫手。

  男人瞬間警覺,拔槍瞄準!

  『白骨魔術.再現』他輕輕的說著。


  碰!

  碰!

  碰!

  剎那出現的異形,吞噬了子彈。

  由於槍響女孩回神過來,注意力被那異形強奪過去。

  顫聲說了句話。

  和之前的情緒毫不相關、只是單純的恐懼。


  「──挖到、惡魔的化石是真的嗎。」


  黑色黏液附著在乳白色的骨骼上,逐漸糊成了翅膀、糊成巨爪──

  ────還有笑容。


╴╴╴╴╴╴╴╴╴╴╴╴╴╴╴╴╴╴╴╴╴╴╴╴
「白骨魔術」
骨術師技巧的統稱。
其內有分支不同的系別,召喚骨骸算是基本技術,但是大多也要費上幾年的時間。
尚有其他使用方法,但是更高超的技巧已經沒有在世人面前出現過。
一般大眾對於骨術師的概念就只是操作骨骸。

「 『白骨魔術.再現』 」
白骨魔術為起始、再現為末句,但這是錯誤的使用法。
正確的用法、在其中間必須加上固定長度的詠唱咒文,另外需要更為嚴苛的附加條件才能確實使用,只有起始與末句的施咒,則是不可能成功的意味,依照使用骨骸的附加價值,有時也會產生惡意崎種。

「惡魔」
極相似人類印象中的惡魔的不明種。
智商足以學習人類語言與行為,型態多樣,但是皆具有臉、手、翼這三個要素。
學者懷疑其為惡意崎種的一支,卻因為其現在為長存的稀有種(不明繁殖機制、但是似乎一直存在並且稀少),只有古代文獻留有相關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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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Useless / Tank  〈6/6〉



 〔6〕

  咧嘴笑著。

  那男子之前所擦拭的骨骸、原來是類似下顎骨的部份。

  會感覺在笑,是因為在身體與頭部皆為全黑、那彎月型的乳白色下顎,像是一個人類的正面照、黑白處理、再反白後的咧嘴而笑。

  全體幾乎以黑色黏液糊成,能夠辨別那部份乳白色是下顎的原因,是因為那部份正好銜接在黑色黏液形成的頭骨下方;黑色的頭骨是由黏液所組成、此時卻顯得像是黑色的金屬似的,不僅完全變成固態、還反照著陽光。

  惡魔有個身體。像是瀕臨餓死的人們、那在死前幾分鐘那皮包骨的感覺,那種不健全的身體,肋骨簡直輕輕一碰就會破皮而出,那樣的突出著骨骼。他沒有腰部以下的身體、那部份並非被截掉而是不斷滴落著黑色黏液,和炙熱的陽光下快速溶解的冰棒的感覺相同。

  剛射出的子彈,從那未成型的液體腰部逐漸下沉、跌落地面。

  「嘖──」

  槍枝看來效用不大。

  男人向後退了幾步、手中的槍仍未放下。

  黑色惡魔還在成型。纖細的瘦小手臂,有的不是細小的手掌,還是一雙史前時代鐮刀龍所具有的巨爪。一隻手有三把約莫一公尺長的純黑巨爪,此時雙爪正插進地面、維持身體的平衡。

  現在的黑色怪物連腳都沒有。

  若說頭部像金屬,那身體就是人皮、腰部是黑色的黏稠液體。

  卻清一色是、只令人聯想到黑暗的不祥黑色。


  「……快點!快點趁現在毀掉它!」

  女孩驚覺著喊著,那個惡魔現在還不算是個惡魔。

  像是個殘廢般的身體,即使形象如何令人畏懼、現在卻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毀掉是嗎──

  我稍微後退了一步、準備開啟空間,對付這種手槍等貫穿型飛行武器無效的生物,還是要點小道具。

  「趴下!」我對著女孩低喝。

  他拿出一個較拳頭稍大的物品、熟練而敏捷的動作著。拉開安全針、投擲、壓手剎時彈開,由於沒有遮掩物、十幾公尺的距離仍嫌危險,他往後急奔了幾公尺後撲倒在地上。

  那個黑色生物並不認識手榴彈。

  它從插在地面的雙爪中抽出一隻手臂、揮擊迎面而來的投擲物,卻也在此時身體一歪、失去平衡,沒有揮中目標。它原本就是靠雙爪支撐身體的。

  貌似人類的無臉黑色頭顱往自己那乾枯的背後一轉,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卻也同時──


  『轟隆──────』

  炸裂聽覺的巨響。

  女孩龜縮著身子、趴倒在地上,等待強光與爆風捲過後,瞇著眼睛抬起頭,在滿天塵埃中可見度歸零,什麼都看不見。

  男子爬起身在塵土中奔跑著,他很清楚自己確實的轟炸到了目標,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掌握情勢。


  正確來說、那不是惡魔。

  真正的惡魔是幻想物,或許在其他世界是存在的,但是在這裡是被否定的存在;就算有「貌似」惡魔的東西出現了,也只會被說「他的確很像惡魔」,心中的恐懼象徵絕不會被具現,恐怖大王不會真正存在、人類下意識的認定了這一點。

  因此這不是惡魔。即使牠具備著高度智慧、語言能力、思考邏輯、繁衍機制、非人外貌等等,牠也不是惡魔。

  如果不這樣否定的話,男子就會喪失抵抗的意志,承認開始飛翔的黑色異形是個實實在在的惡魔。

  『_▂▃▄▅▆▇▇▇雜▇▇▇▇▇死▇虐▇▇▇戮▇▇▇!!!!!』

  無法理解卻帶著怒意的咆哮,彷彿可以震撼大地的吼叫著,在空中。

  仰天怒號、張著雙手巨爪,那股狂亂即便是由人類去表現只會令人想到狂人。兩對翅膀明顯的拍打著,身上還燃燒著意猶未盡的火焰,黑色怪物並不安穩的在空中擺盪著。仿製蜻蜓的薄翅、那兩雙略近橢圓形的翅膀薄得像紙張一般,卻使惡魔能夠飛行。


  女孩從逐漸散去的煙霧中瞧見了惡魔。

  意識彷彿被電擊,那種全身麻痺的震撼。

  瞳孔圓睜。

  光是忍受他的嚎叫、把那種東西納入眼簾,心理就產生了不協和感。

  若要把這種東西歸類到惡意歧種、她會提出反對意見。

  ──從根本的壓迫感就完全不同,就像貓與獅子的差異。

  已經定型的惡意歧種因為遭到破壞的關係、有另一次變形的機會嗎?那應該是了解自己由骨術師所召喚時的不完整,正好趁這次機會再度改造──

  不、是恢復它的原貌。  

  女孩已經接近絕望似的癱坐在地上,只是怔怔的看著男人。

  她無法想像、連手榴彈零距離爆破都死不了的魔物,光憑他有辦法戰勝;席捲而來的絕望讓她腦袋混亂、無法運作。


  男人判定手榴彈多少起了點作用。黑色怪物原本的乾枯身體、已經糊成黏稠狀,慢慢的再度恢復成形;而那黑色的黏稠物似乎無法燃燒,落在他身上的火焰並沒有多久就熄滅了。

  嚎叫停止,仰天的姿勢變為駝背。用臉部不存的眼睛橫掃地面,發出了陣陣低沉、似是從喉嚨的最深處所擠出來的粗糙吼聲。

  『_▂▃▄▅▆▇▇▇▇▇』

  像蜻蜓般的、在空中宛若蛇行的方式飛了過來。

  ……不僅沒炸掉、還幫了他一把嗎?用如虎添翼都無法比擬這樣的情況吧。空中的惡魔距離男人約有六十公尺、但是以那樣的高速恐怕不用五秒就會接觸。

  「嘖!」

  男人忙往四周一望,似乎是尋找掩蔽物,但是在這樣空曠的平原根本不能期待會有那種東西。

  後方有個挖掘場的坑洞──

  十五公尺。

  抽出短刀,他保持一邊急速後退一邊以短刀防守的姿態。

  飛翔的黑色異形舉起了右手長達一公尺的黑色爪子,像是金屬般反映著日光的黑色、彷彿連金屬都可以撕毀──

  專注力必須完全放在黑爪上、不然必定腦漿塗地。

  黑色異形的高度降低到兩公尺、距離五公尺、黑爪高舉。

  來了!!

  黑爪揮落──────反向鏟土。

  ……不對!

  理應從正面揮落的爪子反了向,異形以這樣疾衝的高速鏟起地面土堆、直接撒向男人。

  左手爪子在剎那舉起,橫掃目標!



  黑色異形再度拔高、回到十餘公尺的高空俯瞰。

  感到意外的是異形。

  左爪沒中便已經是意外,那人類卻不只閃過,向後仰倒、後滾翻,爬起後繼續奔跑的動作一氣呵成。

  但是從空中卻是很清楚的可以知道、他的目標是挖掘場的坑洞。

  愚昧。

  躲進去反而成為甕中之鱉而已。

  『_▂▃▄▅▆▇▇吼▇▇▇▇嘶▇▇▇啊▇▇▇』

  異形鼓動雙翅、再度追襲。


  「……夠賤……」

  男人吐掉被撒進口鼻內的泥沙,認清方向後快速的奔跑著。

  早已選定似的、他跳進其中一個坑洞,其中大約深達兩公尺多,和其他比較大的坑洞比起來、這僅能讓一個大人容身,如果要活埋人還是個不錯的坑洞。

  往後方一看、正好可以看見黑色異形急速逼近,黑爪蓄勢待發的低垂著,想來不需要三秒這麼長的時間、黑爪就會深入坑洞招呼到自己身上。

  「不過、」

  空間、開啟。

  右手直指洞口,在空中綠色的裂隙面朝洞口、靜靜的浮出了金屬圓環──

  不,金屬圓環只是開端、後面還連接著金屬長筒,接近洞口才停下。

  「──想要殺我的話,你還差了一點。」

  男人用單手掩住了口鼻。

  時間點抓得極準、異形剛衝至洞口時,看見了那金屬的反光。

  那是────



  砲管。


  『_▂▃▄▅▆▇▇▇▇』

  「發射。」


  ──────────────

  女孩的耳膜感覺似乎要被震碎般的難受,雖然距離並不近、但是那倒很像響雷打在自己身旁的感受。

  灼熱的空氣、飛騰的泥沙衝進眼鼻,難受至極。

  事情的轉變太快,讓她還沒從惡魔出現的錯愕中恢復,那個男人卻絲毫不受震懾的奮戰著,甚至讓事情演變成現在的情況。

  塵埃滿天、視線又再度被遮掩。

  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好像是從洞口發生的爆炸?不知道。

  「咦、他呢?被埋進去了嗎?」

  女孩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也不顧沙塵瀰漫,便趕往剛才爆炸的中心位置。



  「……咳……」

  她聽到輕微的咳嗽聲傳來,是從洞口發出來的。

  她保持幾公尺的距離,試著以洞內可以聽到的音量喊話。

  「你、你沒事吧?」

  底下沒有回應。

  從洞口、黑爪伸出。

  「咿──!」女孩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嗯?啊、抱歉,嚇……咳、嚇到妳了?」

  滿身泥沙的男人從洞內爬出、那洞畢竟有點深,他要爬出也花了點功夫。

  殘缺的黑色斷臂,被男人當作垃圾般丟在地上。

  「咦……你受傷了!沒事吧?」

  女孩稍微平復之後,才注意到男人的右臂正流著血。

  「傷口不深。那個黑色傢伙還挺有一手的,那種情況下還想把我撕了,真是差點給他得逞啊。咦、剛才那個骨術師呢?」

  「早就跑了、沒有召喚者知道在可能被波及的情況下還不跑的……」

  女孩不在意的說著,她現在比較擔心那個不斷出血的傷口。

  「快點處理,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的!」

  「嗯、那也是回到營地的事了,這裡沒有辦法包紮和清洗傷口……對了,妳等一下唷。」

  男人打開了空間。

  「差不多,可以打開了。」

  女孩疑惑的看著他對那空間說話。

  隨即、那綠色的平面洞口,撕紙似的從原先的小洞,被不知名的力量撕裂成三四公尺大的綠色張裂平面。

  「空間被……撕裂了?」

  比起這件事,她又發現男人不太對勁。

  他正皺著眉、咬著牙,在忍耐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似的;就連手上的撕裂傷都可以完全無視的說著的男人,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輕輕的握上男人的手。

  「……謝謝。」

  那張裂再度浮現了金屬圓環、浮現了金屬圓管。

  ──然後、整輛戰車開了出來。



  「……你搞什麼。浪費資源啊,手榴彈和手槍子彈好像不用錢的在用,知不知道那些都是錢……咦!你牽著那位美麗女性的手做什麼!」

  從戰車內爬出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出來就碎碎唸了幾句,才注意到女孩的存在。

  女孩聽到這話趕緊放開,當作沒這回事的轉過頭去。

  男人也只是笑笑,對著高大的男子說:「喂,先用你的豹二載我們一程吧。詳細的回去營地再說。」

  高大男子聳聳肩,坐回他的戰車裡。

  

  ◇

  「你們……能不能讓我和你們一起走?」

  已經好幾個鐘頭了。

  惡魔的出現讓她暫時忘記父親的死訊,但是在事件告一段落後,她除了悲泣、就是沉默。

  我相當意外,才剛搭好營火,第一句話就是奇怪的發言。

  「為什麼?」

  「我的爸爸已經……不在了,我想來幫我爸爸進行研究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協助研究?妳能幫上什麼忙?」

  「我把魔獸鑑整個背起來了,沒有哪個被登錄魔獸我認不出來的,不過現在也……沒意義了。」

  她極度消極的說著,『沒意義』似乎變成她現在唯一的思維。

  那副宛若即死之人的眼神,只令人感到痛心。

  當我正想回應時,搭檔用銳利的眼神直刺著我。

  「辦不到。咱是傭兵,不是保母、善心人士,沒有在戰場上自行生存下來的能力的,只是累贅而已。」我的搭檔相當果斷的否決了。

  我知道那是正確且客觀的答案,但我實在很難放下,這樣的她。

  得想個辦法說服他,如果她不是累贅的話應該就可以吧?我腦中突然回想起了當時那猥瑣男子的話。『是妳吧。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會白骨魔術了嗎、真羨慕妳。』


  「對了,妳……會骨術吧?」

  會骨術?搭檔在聽到我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

  那不僅是在這片大陸稀有的異術者,連學習也極看天份的咒法。

  「我……」

  她低著頭、抿著唇。

  我,竟然忘記當時她是如此的排斥這東西。

  「啊、我是說──」

  「……我會。」

  她……

  下定了決心,那個眼神。

  「我的級別大約是四階中的第三階,不過因為沒有經過白骨術者的位階考,並沒有正式的階級。」

  「妳……不要緊吧?不會介意嗎?」我有些緊張的問,接別人瘡疤可是很嚴重的。

  「沒關係的。如果我希望你們接納我,我自然也必須坦承以告吧?你想問我、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把骨術修習到這個程度,卻還對它如此反感吧?」

  我突然驚覺,這個女孩根本不像自己原本想像的單純。


  她述說著,一個慘痛的惡夢。

  一名骨術師有如癡狂的追求著她的母親,由於父親在外工作鮮少音訊,母親一人在家照顧著女兒;女兒憧憬著父親的工作,因此迫切的希望能夠在各方面都幫上父親的忙。

  於是向絕對不能求助的人伸出了手。

  作為私下傳授骨術的條件,女兒在不明白骨術師的企圖的情況下,在骨術師接近母親的行動中出了點力。

  「你、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麼!」

  骨術師相當委屈。

  對肉體毫無感覺的他,並不需要骨骼以外的東西。

  他只不過在把女孩的母親昏迷之後、丟進可以腐蝕骨骼以外的物質的特製藥水池裡。

  「放心,跟我學了這麼久妳應該了解啊,我是多麼熱愛妳媽媽。看這骨骼的型,就算不用X光我也能夠想像多麼美麗,絕對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骨骼人偶,我用的保存方式絕對能保存萬年之久,那色澤、光采,絕不變質!妳看!很棒吧!」他抑制不住自己的亢奮,向女孩炫耀著。

  倉促之間,肌肉還沒被腐蝕完全,在玻璃藥水槽內的、是隱約露出白骨的人形肉塊,水槽中飄散著肉泥,泡泡快速的浮起,應該是藥水正在以激烈的速度侵蝕著。

  黏土捏成的人偶,丟到水中應該和這也有幾分相似吧。


  女孩哽噎著。

  講到這一段時,她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說話的抽泣著。

  我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吼、真麻煩……」

  高大男子搔了搔頭。「我只負責窩戰車的,旅行的事、接任務的事──等同不甘我的事,你給我自己負責。」

  「哦!你難得說句人話!」

  「……還有,別趁著我窩在裡頭時亂搞,這次已經搞出了女人了,下次搞出個小孩我會想扁人。」

  男人啊哈哈的含混過去。

  他自己也不懂自己的想法。

  只是很單純的,想保護她而已。



╴╴╴╴╴╴╴╴╴╴╴╴╴╴╴╴╴╴╴╴╴╴╴╴
「炮兵」
敵視這一組搭檔的人所給予的謔稱。
以潛入破壞為專長的二人組,由於即使在通風管那樣狹小的空間都可以進行砲擊,所以對於破壞行動而言,他們二人組可以說是屬於傭兵中高層次的存在。
在某次任務中被其他傭兵敵視,現在雖然打算轉行但是本性不改。

「生體撕裂」
搭檔的能力,效果為「撕裂」。
生體指的並非是針對生命體的能力,是將「被撕裂物視做生命體」。
生命體的傷口會癒合,因此即使是撕裂無機物也會恢復原狀,本次撕裂的空間也只需要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原大小。
如果使用在生命體上,能無視一切外在、魔法因素將對方撕毀。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0 12:26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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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


  那人穿著相當體面,宛若是個書生,不過讓我訝異的是他近乎死寂的臉。

  沒有表情。

  「你是   先生嗎?請坐。」

  病號23上的病人資料這樣寫著他的名字,除了護士以外,我想是沒人想進來我這間診療所的。

  他不說話,卻因為表情的關係,原本的沉穩中附帶著彷彿可以讓人窒息的寂靜。

  算了,來我這裡的病人也不缺這種人。

  「很久……沒有人叫我那個名字了。」

  為什麼呢?我詢問著。

  「大家都叫我小丑。」


  小丑?自從當醫生後,便沒什麼時間去遊樂園或馬戲團了,對這個詞兒有點生疏;印象是某次去遊樂園,看見個正在吹氣球逗弄遊客的丑角。

  他炫耀似的抓起口袋中的汽球,先捏一捏、再拉一拉,然後從嘴巴一鼓作氣吹氣,氣球便鼓得如香腸一般。

  「啊勒?」他搔搔頭,看著太過飽滿的汽球。好像跟自己想像的有些差距,又似乎做這件事的不是自己,然後嘟著嘴把氣漏出一點。

  氣不能太飽滿,對於那種可一轉一扭就弄出個新造型的長型氣球而言,太滿的氣反而是麻煩。又看著他戴著花炫手套的巧手東翻西翻,一輛腳踏車造型的氣球就完成了。

  孩子們高興的看著那車子,伸直了小手想去搆著,小小的心中就是喜歡那東西。

  那小丑用過時的挑釁手法,吐吐舌頭「咧咧咧咧──」,裝出跨坐在自己的氣球腳踏車上,蹲馬步般的前進著,還露了一手壓車的動作。

  因為壓車壓太低,所以壘殘了。我覺得他在用拙劣的手法裝作摔倒後,想表達的應該是這件事。

  我乾笑了一下。


  「說到小丑,讓您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嗎?」坐在我面前的病患說著,他坐姿相當莊重,會令人覺得坐在面前的應該是個政治家或律師。

  「對不起,我失禮了。」

  光想到的事也難以掩飾,太不小心了。

  「不會,每個人都這樣。」

  我知道他這樣說,必是想向我表達什麼,我慎選用詞的反問著:「這話怎麼說呢?」

  「小丑是歡樂的同義辭啊,醫生。看見小丑代表歡樂、開心,因為小丑會逗你發笑,他本身就必須是個笑話。」

  「必須……?為什麼──」

  ────嘖!

  我發覺我問了個蠢問題。

  

  「小丑如果不能帶給你歡樂,那他還是小丑嗎?」

  他搖搖頭。

  「在與別人交友時,我也希望帶給人歡樂,在工作時,我也希望帶給人們歡樂,為此我不斷的嬉鬧著,大家也都相當愉快……」

  他的語氣意猶未盡,我順勢的接了下去。

  「你厭煩了嗎?」

  「說厭煩不太對。」他看著百葉窗外的藍天。「我發覺大家只期待我搞笑,而我突然有一刻靜了下來,他們就不知所措了。」

  我點點頭。

  「而且我慢慢發覺,我不被允許有安靜的時候。我只要安靜下來,那些認識我的人們就會說:『你心情不好嗎?』、『你哪裡不舒服嗎?』,這簡直是荒謬。」他頓了一下,然後小聲說著:「雖然我很感謝他們的貼心。」

  「我同意。」

  「所以我現在只想這樣子生活一陣子。」

  他站起身,向我鞠了個躬然後打開房門。「感謝醫生聽我嘮叨了。」

  「你不需要掛號的,找個身邊的人說就好了吧?」

  他苦澀的笑著,關上門。


  結束了一天的看診後,我累癱似的坐在沙發椅上。

  想沉澱一下自己,在奔忙的生活中尋找寧靜。

  而我想起了那位病人。


  ……當小丑不再歡樂,那他還是小丑嗎。

  以前有聽過類似的問題,『當馬如果不能再奔跑了,那牠還能被稱為馬嗎?』,答案不一而定,有人則抱持著憐憫的心態去呵護那馬兒。有人回答會一刀給牠痛快、省得馬兒自己悲哀──

  ──?

  『很久……沒有人叫我那個名字了。』

  難道說……

  我立刻開啟了病人檔案,找出他所登記的電話,撥打過去。

  『喂?』

  是他的聲音。

  「   先生嗎?我是今天你看診的醫生,抱歉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

  『不,我很高興你打電話過來。』

  「我可以和你聊聊嗎?希望不會佔用到你的時間。」

  「歡迎。」

  他笑著回答。


  「不過可能很嚴肅唷。」



  《小丑》End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10-10 09:40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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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實虛幻 /
        無頭無尾的發洩性質文、想寫好久但是都還在規劃中的文1》


  兩把劍極端的對峙著。龐大巨劍的橫掃、細長利劍的快刺形成絕對的對比,重劍所捲起的渦流卻吞噬不了游走其中的小魚。

  細劍不斷捕捉著巨劍每一劍的空檔意圖攻入,並且在迴避著與巨劍相衝的可能,明顯的,運轉自如的巨劍將所有的斬擊連鎖,任何一個揮斬中想要欺進都是冒險,每一個都是風險過高的破綻。

  她心意一轉,細劍劍尖嘗試性的一偏。

  劍影相擦,火花夾帶刺耳擦撞聲迸出。

  霜月持細劍的左手微麻,靈敏度頓時減弱,又退出幾步。

  可惡──自動唸咒風險太高了。僅是劍身的互擊,力量差距就如此明顯嗎?

  「失策。」

  原先右手展開的書一闔消失,劍交右手,左手一張,右手消失的書再度出現在左手中。

  騎士暗暗咋舌,眼前的女子根本是全能,知識淵博、劍術強悍,現在又表演了雙手皆能使劍的技巧來了,以她的個性而言,換手只代表著拿出真本事吧。

  「你不介意等我一下對吧,希克爾──『暗之障壁。』」

  話是這樣說,但她還是佈了陣。魔術般的手法取出了魔力礦石並瞬間施展。

  物理防禦結界。在可容納一人的黯淡方形空間內,外界具有動作的一切只需碰到那結界就會被強制的停住,即使有次數與時間的限制,但是施術者可是進出自如的。

  騎士看了看結界,移至幾公尺外,巨劍垂下,雙眼閉起稍作休息。

  「明智之舉。」

  若是無法與其劍身互擊,那剛才所施展的『地屬性附加』造成的硬度強化也沒意義了,劍身即使不毀,手卻也堅持不住。

  『風屬性附加。』

  閃電形的礦石被捏碎,並不是由握力所造成,而是礦石中蘊含的風雷已經被取在手中;對於取出成功在意料之中的她,將手中那綠色的螢光向細劍抹去。


  希克爾睜開眼睛,剛才幾秒的休息已經讓他又恢復了幾成體力,空出隻手,手掌鬆開復又握緊。

  「久等了。」

  她細緻的巧手握著細劍,劍鋒指地,劍旁的枯葉輕輕舞動著。

  「……風。」騎士喃喃自語著。

  「挺有意思的吧?落葉隨劍捲動跳躍的景象。」

  「是啊。」他回應道。不過他聽到風所聯想到的並非落葉,而是風這這個字能代表的那個男人。

  希克爾就是這麼稱呼他的。

  「在想什麼?」

  輕聲問候的是閃電而來的急刺!騎士以快極的反射神經避開,只被刺中腰間造成點皮肉傷。

  閃電般的快劍,每每輕刺即返,絕不深入使自己產生破綻、絕不停緩使對方找到空檔,完全貫徹著傷痕累積的戰法。

  這也是、對穿著厚重鎧甲的騎士現階段極為有效的戰術。

  巨劍在錯失拉開距離的良機後,便只有被壓抑逼退的份。

  希克爾也了解,實在很難全部擋住;鎖子甲密密麻麻的保護,對那閃電簡直有若無物,如針刺進衣物般絲毫抵禦的能力都沒有。

  風之劍,變得好快。騎士腦中浮現著這個想法。

  風之劍……好快?

  不。

  我記憶中的風並不快──

  如影如幻的飄邈之劍,無孔不入,純粹技術的使劍者。

  比起來……


  「────實在是太無力了啊!」

  不顧左腹被貫穿、雙手緊握巨劍後舉。

  ──細劍急抽!


  『狂擊!』

  一劍劃出,灌注的可見魔力化為白光、伴隨兩尺巨劍橫掃!

  落葉激起,狂放的劍緩緩停在終點;暴風過境,枯黃的落葉無力灑落。

  霜月狼狽的站起、挽了挽絮亂的髮絲,可惜的看著那把斷成兩截的細劍,雖然已經料到深入的風險,但還是逼得取劍抵擋;在面對劍中被譽為神作的『巨大雙手劍』面前,自己的細劍沒有經過強化,終歸免不了一斷吧。

  「啊、抱歉……妳還好吧?」

  騎士對於傷勢的重視,別人的傷永遠比自己的還嚴重。

  「擦傷而已。」她拍拍身上的灰塵,毫不在意的說。「倒是你啊,剛才那一下我可是真的會被斬掉耶,小心一點啦。」

  他再度的說了好幾次抱歉、不好意思、對不起一類的詞,然後才注意到自己側腹的劇痛,卻不太敢吭聲。

  她一直覺得有趣,這個容易沉溺在殺戮面的溫順男人。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10-17 05:04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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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實虛幻/Never Exist
        無頭無尾的發洩性質文、想寫好久但是都還在規劃中的文2》

  貨櫃車不顯眼的開著,以適當的速度行駛在高速公路,如同擦身而過的路人。

  諸多貨櫃中最底層的一個裡面,只有一盞小燈、沉默的幾個人,和一隻有著亮橘色羽毛的雙足鳥類、背上還有著被套緊的馬鞍。

  他們現在都隨性的穿著輕便的服裝,低調行事已經成為他們的作風,因為這個社會無法容忍他們。

  「差不多了。」

  低調也只是更被打壓。說話的青年雖然相貌溫和,卻隱隱有種歷經滄桑的味道;他打開身邊的紙箱,逐一取出並穿上,那成套的銀白板金鎧,是只屬於騎士的象徵,而那套鎧甲上到處是刮痕。

  其餘幾人抬頭看著他,沒說什麼。能說的早已說盡,坐在這的無一不是死士。

  防風帽戴上,繫緊皮扣。「現在時速多少?」

  「九十。」

  青年騎士點了點頭,牽著大鳥的韁繩,眾人為他讓出道路──通往車外的貨櫃開口。「我找到那個不接電話的咖啡狂後,我會用公會頻道聯絡你們……呃,如果我先被警察抓到的話,就不用來保我出去了。」

  有人笑了出來,其餘幾人也輕輕的笑著。在過於龐大的壓力之下,他們的確需要一點笑話調劑,尤其是對於熟人的調侃。

  某位女性突兀的站起,在眾人頗有共識的一同噤聲下,將此刻的短暫時光讓給了她。

  「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拉厄斯。加速術大概只能維持不到半小時、你要注意時間……你記得裂神他住在哪邊吧?如果忘記的話可以用耳環的公會通訊向我們詢問,還有……」

  她沒有說什麼感傷的話,只是又重申了好幾遍已經被重複N次的話語。

  拉厄斯靜靜的聽,並不插話,那副神情夾雜著憐愛、惆悵,他不插話或許只是為了讓自己一直記著這可愛的聲音。

  直講了約莫有三分鐘後,騎士忍痛制止了她。

  「抱歉……薰,時間差不多了。妳說的話和祝福我沒有一項會忘記,我會帶著它們上路的。」門兩旁的夥伴將手放置到貨櫃的門把上,準備開門。

  她雙唇顫抖,才察覺這幾分鐘竟然瞬間就結束了,而在最後他要離去的幾秒,自己卻已經沒有了語言。

  他要走了──

  他可能在半途就被抓走,並受到世人的處刑──

  他或許可以逃過劫難,卻必須過著不見天日的通緝生活──

  他自願去執行這危險的任務,只為了找回過去的夥伴──

  在這最後的幾個月中,與他朝夕相處──

  至少最後的幾秒,我不要有著缺憾──


  「拉厄斯……」唇依然顫抖,眼前的騎士仔細聆聽著。

  「我……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你要好好的回來,到時候你再告訴我──」眼框裡泛著淚珠,她強抑著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騎士咧嘴一笑,那是騎士對著公主立下誓約的自信笑容。

  「知道了,公主。」


=========================

  凌晨三點。

  猶如流星趕月般的高速,這名年輕駕駛正享受著將油門一踩到底的滋味。破百的時速,每痛快的超越一輛車就吹一次口哨,窗隙吹進暴風的音樂,他心中認定那是風對他的頌歌,歌頌他這將風都撕裂的速度。

  紅藍相間的光芒,閃動、閃動。

  當高速公路的警車逼近時,他隱隱有股刺激的罪惡感。真是痛快,飆車飆到被警察追!他這麼想著,偶爾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也挺爽的。


  被超越了。

  內側車道是個亮橘色的──奔馳的鳥。

  騎乘於其上的銀色騎士壓低身子,披風在空中激烈的擺盪,防風眼鏡內的眼神有如獵豹般銳利,那雙眼瞥了一下旁邊的車子,嘴角輕輕牽動。

  韁繩一扯,大鳥再度加速,簡直化為閃光暴衝。那腳蹄所展現的暴力呈現在速度上,比任何的破壞級都還來得有說服力,似乎連柏油路都無法承擔,只令人感到惶恐的極速。

  自己其實是靜止不動的吧,這樣的速度差距。

  被震撼的剎那,BMW黑白警車從外側超車,紅藍的光芒閃動著,很明顯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超速的騎士。

  在被超越之後的下一個彎道,一車一鳥猶如競飆般高速過彎,瞬間甩開了自己的車。他似乎還看見那警車中駕駛的警察直冒冷汗,抱著驚懼與雀躍的心情與那騎士戰鬥著。

  他漸漸放鬆、得到解脫,不論是油門還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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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擁有各自的傳說,獨霸一方。

  ──紅之鎌的古來姆。
  不滅的紅鎌為其家徽,死神並不存在,因其紅鎌取代了祂的地位。

  ──再生之城的左勒。
  恆久的城磐為其榮耀,即使神滅亡,此城亦不毀,屈於城下之人皆深信不疑。

  ──飛翔牧場的梅洛普。
  百獸的天空為其指標,帝王軍隊的鐵蹄可以蹂躪大地,那此人率領的獸足就能夠輾碎天空。


  在滿溢著魔獸的大地中開闢綠洲,其被人們傳誦的地位屹立不搖。



    《 Ark ─ 諾亞奴大陸 》




......處於構思中的東西
有人會想看嗎XD"?

[ 本文章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8-10-10 21: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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