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DearFriend》文/安妮~

羽翼之淚

「妳說我還能再相信什麼？連我曾以為自己很了解的她都背叛了我。」
他重重呼出一口煙，眼神落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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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這一生的第一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在我的印象裡，他曾經是個百分之百的陽光男孩，

樂觀、對未來充滿希望，臉上永遠掛著一朵向日葵般的微笑。

我們失散了幾年，他到國外進修，而我在台灣為了生活奮鬥著，直到去年他畢業回國工作，我們才又聯絡上。

再見面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我心裡只有一句話：他變了。

他還是帶著溫暖的微笑，依然溫文有禮，依舊是談笑風生，但是他的眼神卻不再澄澈，

在那兩潭深不見底的深水裡，我知道必定藏著什麼故事，而那個故事將是他再也不願提起的傷痛。

隨著聯繫的次數愈見頻繁，聊的話題越來越廣，慢慢的，我終於得以窺見他現在的生活。
我必須先解釋，他一直是個精英型的男人，無論是外貌長相、內涵談吐、
學識見解甚或是脾氣修養都是一流的，所以照說，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會沒有女朋友的吧？
老實說，我並非從未問起過他的異性交友情況，畢竟我們是這樣熟的朋友，
只是他的回答往往等於沒講一樣；「妳怎麼想都好囉！」永遠是他唯一的標準答案。

每天下了班後，他就一定準時回家吃飯，即使公司距離家裡足足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因為他的母親總是不忘為他留下飯菜。吃完飯洗過澡後，整理整理明天上班必須用到的資料，
或是繼續完成今天未做完的工作，然後上網收收信，時間也差不多了就上床休息，每個星期的一到五，
他一直都是如此的規律。
而到了星期六，他也許跟三五好友相約出去聊天喝酒，也許去打幾場撞球，
徹底鬆懈一下緊繃了整個星期的神經，星期天則報了飛行傘的訓練課程，早上上完課回家洗個澡休息一下，
就帶著他的杜賓愛犬出去散步。

老實說，這樣的生活看起來真的沒什麼問題，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充實，除了少個女朋友外，
一切似乎非常美好。
可是他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如果不是跟著他出去參加過幾次他朋友間的聚會，看到了一些小細節，我想我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原因，
而偏偏這一部份應該也是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吧！

他的手機每到幾個固定的時間就一定會響，也許是簡訊，也許是來電，
但是他總是看看手機螢幕就把電話放回包包選擇不理會，有時候他甚至連螢幕都不看，
曾經有次我好奇問他怎麼不接，他只說聽鈴聲就知道來電的是誰，沒有重要事他不想接。
當下我自然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那是他的隱私；雖然我清楚聽見那鈴聲分明每次都不相同，
不能了解他既然那麼費心的將號碼做了這樣細膩的分類，再再顯示了他其實有某種程度的在乎，
那麼，卻又為了什麼不肯接聽？

在朋友聚會時免不了總會有女伴在場，看著他同學的女伴親蜜的膩在一旁，
他眼神中透露出的竟然從來不是欣羨，而是同情；
有一次他的一位同學當著大家的面宣佈下個月要結婚了，他雖然嘴上說著祝福的話，
事後卻語帶不屑的對我表示他已經可以預見這位同學悲慘的命運，
再也沒有自由的日子他不相信誰真的能夠忍受多久。

婚姻、承諾、愛情在他的思想裡不單已經不是一種信仰，竟已經變成毀滅的代名詞。
有了愛情就不會有理智，沒有理智就會妄下承諾，下了承諾後就失去了自由，失去自由後就是生活的毀滅。

可悲的是，這一切竟只為了一個原因：只因為他深信不移，認為她是自己唯一信仰的那個女人，
在他做了一切努力後仍然選擇離去，以漂亮的姿勢走出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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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地球上每一秒鐘有多少人失戀？」我嘆口氣勸他。
「我知道妳會說失戀沒什麼大不了，每個人都有經驗，但是我真的怕了，一次已經足夠。」
顯然他不接受我的說法。
「你如果真那麼不想再碰感情，fine！那你就讓自己沉澱一段時間，但是不要搞的身邊的女人都雞飛狗跳的，
你自己要給人家希望，跟人家出去了幾次事後又不接人家電話，這樣很不人道！」我幾乎有點動氣了。
「我沒有給人家什麼希望，一開始我就講的很清楚，我‧不‧想‧交‧女‧朋‧友！
她們聽不懂國語我有什麼辦法？」很好，顯然他也有點火了。

「一個女人離開有什麼大不了的？誰無父母誰不失戀呀！
你怎麼可以為了這種鳥原因把自己搞成一個陰陽怪氣的傢伙？」

「我什麼地方怪？不想交女朋友就怪？你很了解我，我是個不能沒有自己空間的人，
交女朋友有什麼好處？除了想上床的時候方便一點其他有什麼好？一天到晚把你綁的死死的，
幾點回家要報備，跟朋友出去要報備，哪天搞不好連一天上幾次廁所都要報備！」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我真的火了。
「我好的很！什麼毛病都沒有！」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到底是誰？把我的朋友還給我！你不是他！他不是這樣的！你說你把他藏哪去了！還給我！
你把他還給我！」已經氣到歇斯底里的我扯著他的袖子開始大吼大叫，話還沒說完，也許是氣急了，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他顯然被我突來的舉動嚇壞了，愣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沒有說話，點起了一根煙。

「你知不知道你否定的不是愛情，不是女人，是你自己！你們沒有快樂過嗎？曾經有過就值得了呀！
為什麼要否定所有的美好？你會變得這樣偏激都是因為你不再相信自己！可是老天！
為什麼要為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妳說我還能再相信什麼？連我曾以為自己很了解的她都背叛了我。」他重重呼出一口煙，眼神落寞的說道。

「你這跟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什麼分別？不是世界上每個女人都一樣的，你到底懂不懂！」
我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沒有叫你把每個人都想的很單純，這樣你的確可能會受傷，
但是老天！你也別把自己搞的那麼複雜！」
　　
「複雜…」他喃喃地重複著我的話。
「你把門關上，怎麼可能會遇見幸福？一有人靠近你你就開始躲，
這樣就算真的有人是真心的愛你想跟你在一起，也會被你的態度趕走，誰會永遠忍受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我就像個歐巴桑一樣忍不住繼續講個沒完：「你不先拿出誠意讓別人了解你，別人怎麼可能了解？
你穿著厚厚的盔甲，靠近你只會覺得冰冷，等到終於所有愛你的人都寒心了，離開了，你就真的滿意了？
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快樂？醒醒吧！」我猛力的搖晃他的肩膀，真想一拳打醒他。

「啊~~！好了好了別搖了，頭都昏了！…我…會想一想的。」說罷，
他過來擁抱我：「謝謝妳…我知道妳是為我好，讓妳擔心了，對不起。」

他的擁抱還是像我記憶裡一樣溫暖，不爭氣的眼淚再次從我眼裡不斷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他能打開「心」，只有心開了，一切才能放下並釋然，也才能找回他的陽光，
以及找到更美好的未來。


※謹以此文獻給我這一生最好、最老的朋友，希望他能找到幸福，並且永遠快樂。


~end~

ericodiii

閣下貼的文章都頗感人ㄉ呢^^~~~